《独宠小傻子》是一本纯爱小说,作者是沈秾华,江鹤笙朱延祐是小说中的主角,独宠小傻子主要讲述了:江鹤笙一开始就知道自己和朱延祐不过是互相利用,谁都不会真的爱上对方,因为他们心中根本就没有爱的存在。
网友热评:不过是彼此利用。
《独宠小傻子》精选:
江鹤笙刚把一块桃酥塞进嘴里,就看到了那只酒觞,然后发现所有人看着自己,意味不明。
江鹤笙缩了缩身子,咀嚼两口,把桃酥咽下,唇角还挂着桃酥碎屑,懵懵懂懂:
“王爷,他们为什么都看着我?”
“没事,你继续吃。”朱延祐当即拿起那只酒觞,笑道,“没曾想本王运气这么好,第一个就是我。”
看来朱延祐是不准备让这小书童作诗了——众人如是想。
也对,虽然明面上是书童,但谁不知他是个傻子?
平阳公主笑道:“皇兄久不作诗,平阳已经迫不及待了。”
朱延祐略一思索,指着溪边的兰草,念道:“兰有秀兮菊有芳,怀佳人兮不能忘。”(注:摘自刘彻《秋风辞》)
朱延祐这句诗一出来,众人的心思又活络了,场面顿时一静。
“好诗!”平阳公主第一个道,“皇兄果真才思敏捷,不过瞬息,就能作出如此好诗,看来皇兄是求贤若渴啊。”
朱延祐笑了笑:“七妹的谬赞我就收下了,但这求贤若渴者,却不是我,而是我梁国朝廷。”
他环视一圈:“在座诸位都是有才之士,有朝一日若能入朝为官,必是我朝之幸,黎民之幸。”
朱延祐顺嘴捧了这些尚无官职的文人一句,听得大家心里都很舒坦。
然而,纵有平阳公主强行解释,也挡不住众人猜测纷纷,看江鹤笙的目光愈发耐人寻味。
怀佳人兮,什么佳人?
席间有人在专心品味这句诗,更多人则在猜测这是否是某种暗示,难道时隔多年,朱延祐依旧对某人不能忘怀?
也有白身不了解京城的八卦,低声问同伴:“这句诗有什么问题么?”
同伴低声笑道:“你是不了解内情。”
“愿闻其详。”这满身书卷气的年轻人道。
同伴是个皮肤微黑的男子:“方才太子殿下与汾阳王交谈时,你可听见太子殿下对汾阳王身边的书童说了什么?”
“……与贺兰琴相似?”问话者迟疑道。
“贺兰琴你应当听过吧?”
“略有耳闻。”
“据说这贺兰琴生得俊秀非凡,而且德才兼备,可惜,生在了南越……若是生在我梁国,必定是国之栋梁。”
“可这与汾阳王有何关系?”
“你有所不知,当年贺兰琴为质子时,汾阳王与他关系颇为亲厚,不仅对其推崇备至,多方关照,甚至南越灭国时,汾阳王还上书请圣上留他一命。”
听者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当年甚至有人称,他们就是伯牙子期,高山流水。”
“你是说……”这满身书卷气的男子突然明白了什么。
再一看,发现江鹤笙区区一个书童,竟能坐在朱延祐身边,而且失礼地不停吃东西,汾阳王都未阻止。
“嘘,小声点儿。”同伴露出个意味深长的笑容来。
“可我听说,这书童不是个傻子么,便是长得像,又不能与汾阳王一同弹琴作画,吟诗作赋,有什么用?”
同伴低叹一声,笑道:“长得像,也有长得像的用处。你没听说么,近来汾阳王天天留宿在那书童处,连王妃那儿都不怎么去了。”
说到这里时,那人突然感觉有人在看自己。
顺着目光望过去,竟对上朱延祐冷淡的眼神。
这人耸然一惊,顿时冷汗涔涔,讪笑一声,再也不敢多言。
朱延祐这才收回视线,顺手捡了一块桃酥喂到江鹤笙嘴边。
江鹤笙一口叼住,含混道:“谢谢王爷,嗝。”
为了维持人设,江鹤笙吃桃酥都快吃吐了。
等未来离开汾阳王府,他感觉自己一辈子都不会再吃桃酥。
朱延祐看着他与贺兰琴分外相似的脸,唇畔露出一抹笑容,轻声道:“乖。”
曲水流觞仍在继续,在太子朱延熙、平阳公主等人面前,都已停过一次,他们都顺利作出一首诗。
但也有作不出诗的,便罚酒一杯。
方才那名吃葡萄的少年,看似神情傲慢,姿态随意,却磕磕绊绊作不出来,最后勉强对上一首,免去惩罚。
他便觉有些丢脸,之后一直给其他人的诗挑刺,除了朱延熙这等自己不能惹的,以及平阳公主这等挑不出毛病的。
席间诸人颇有微词,却碍于他的身份不敢抱怨。
这时候,不巧的是,酒觞再一次停在了江鹤笙面前。
江鹤笙并未理会,继续吃自己的茶点。
正当朱延祐打算自己应付时,那少年便跳出来,笑道:“四哥,大伙儿可看得清清楚楚,这酒觞不是停在你面前的,是停在你书童面前的。先前你帮他一次就算了,怎么这回还由你来?”
“四哥的诗才,六弟已领教过了,六弟想听听这书童的。”
朱延祐尚未开口,平阳公主便笑道:“六哥,他一个小小书童,能作什么诗?你这不是为难人家么?”
这少年乃是行六的陈留王,他生母难产而死,从小在皇后膝下抚养长大,是坚定的东宫一派。
陈留王摇头笑道:“平阳,人家虽是书童,你也不可小觑了人家,兴许人家就有大才呢?”
“何况,这又不是科场作文,只是玩乐,他便是作不出来,我又不能拿他怎么样,顶多罚杯酒罢了。”
“我不过是见四哥格外宠爱这书童,有些好奇。”
“当然,”陈留王微顿,眼底略带嘲讽,“看在他只是书童的份儿上,允许他不以秋为题,随意作诗,只要作出来便算数。”
陈留王说完,笑吟吟地等朱延祐答复。
——这陈留王果真如传闻中所说,气量狭小,又爱搞事,不堪大用,但很容易利用。
江鹤笙心中嗤笑一声,面上不显,傻乎乎地问:“作诗?”
陈留王点头,笑问:“你可会么?”
江鹤笙果断摇头:“不会呀。”
陈留王:“打油诗总能作一首吧?便是孩童,也该能作出来。”
江鹤笙苦恼地皱起眉毛,望向朱延祐求助:“王爷……”
朱延祐先前还在想,东宫怎么还没以江鹤笙为由向他发难,难不成他真与东宫有关?没想到这就来了。
“鹤笙,”朱延祐低声哄道,“我不是教过你么,你试试?”
有了朱延祐这句话,江鹤笙便不好再拒绝,只能硬着头皮上。
然而这么多道目光集中在他身上,他真是压力山大,勉强道:“好吧,那我……试试。”
对于江鹤笙这种没什么基础的人而言,作诗简直是要命,他只懂一点格律平仄,自己还没作过诗。
如今赶鸭子上架,冥思苦想半天,底气不足地摇头晃脑念道:
“一日一日又一日,两日三日四五日。”
“噗。”陈留王笑出了声。
“六日七日八九日……”
“你这叫什么诗?”有人忍不住出声说。
江鹤笙没看他们,继续念完最后一句:“书童易做诗难觅。”
听到这最后一句,便是平阳公主也笑出了声。
其余众人更是哈哈大笑,有的人甚至笑到拍桌。
——看来效果不错,江鹤笙心中微松了口气,他七岁便能作诗,是人尽皆知的神童。
作诗不难,难的是既要作出来,又得符合江鹤笙的傻子身份。
面上,江鹤笙似乎不知道别人在笑他,懵懂难掩羞涩地说:“我、我就只能作成这样了。”
“无妨。”平阳公主替他解围,声音中仍难掩笑意,“你作得挺好,挺好,有趣。”
“确实有趣。”朱延熙笑道,“好一个书童易做诗难觅,看来四弟平日对你不错?”
“王爷对鹤笙很好!”他笑容里有种天真憨傻的气质。
陈留王也意识到自己戏弄是个傻子,被逗乐后,懒得计较,便宽宏大量道:
“虽然你诗作得不怎么样,但着实有趣,这杯酒便不罚你了。”
江鹤笙笑道:“谢谢王爷。”
说完望向朱延祐,眼眸亮晶晶的,似乎在讨赏。
“做得不错。”朱延祐笑着摸摸江鹤笙的脑袋。
得到王爷夸奖,江鹤笙更加高兴了。
“什么事笑得这么高兴啊?”
正当众人其乐融融时,一道明亮的女声突兀地插进来。
一听到这个声音,在场的顿时面色各异,有害怕的,有厌恶的,有欣喜的,好不精彩。
江鹤笙好奇地向来人望去。
只见一名年轻女子,梳着流云髻,身着轻纱罗裙,螓首蛾眉,巧笑倩兮,单看相貌,能令无数男人魂牵梦绕。
然而她一走路,那爷们儿相就暴露了。
边蕙兰迈着八字步,大马金刀地走过来,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将在场众人一扫,最后落在主位的朱延熙身上,笑吟吟道:
“太子殿下,这样有趣的事,怎么不叫上我?”
朱延熙嘴角微抽,迅速掩盖好自己的诧异,笑道:“本宫还以为蕙兰对这种事没兴趣呢,既然蕙兰也想参与,本宫下回记着你便是。”
边蕙兰爽朗一笑:“好说,我也是迫不得已才来的,若非我爹逼迫,本姑娘才不想和你们这些酸秀才待在一起!”
边蕙兰直白得可怕,连朱延熙都有点接不下去这话。
平阳公主素来与边蕙兰交好,闻言笑道:“怎么,你连我也嫌酸?”
边蕙兰一愣:“你是例外。”
平阳忍不住笑道:“既然来了,便坐吧,到我身边来。”
边蕙兰当即走到平阳公主身边坐下,她连坐姿都很豪迈,可她穿的裙子又不允许她那样坐,皱着眉头调整好半天才坐好。
“你们继续,你们继续,不用管我。”边蕙兰给自己倒了杯酒。
江鹤笙第一次见这位姑娘,看她行事恣意,忍不住问:“王爷,这位姐姐是谁呀?”
朱延祐还没答话,平阳公主便笑着介绍:
“这是镇国大将军边毅将军的掌上明珠,边蕙兰。”
“边蕙兰?”江鹤笙装作没听过的样子。
“无礼。”朱延祐弹他额头一下,“要叫边小姐。”
“痛!”江鹤笙一捂脑门,乌黑的眼珠又去打量那位小姐。
实际上,他虽没见过对方,却早已听过不少传闻,这个边蕙兰在梁国可是赫赫有名。
其父乃镇国大将军边毅,当年梁国伐南越的主将,手握梁国最高兵权。其母亦是一名巾帼英雄,驰骋沙场多年,骁勇善战。
据说,因为将军夫人猛如虎,惧内的边毅希望将女儿培养成一名蕙质兰心的、真正的大家闺秀,遂为其取名为边蕙兰。
然而,天不遂人愿。
在父母的耳濡目染之下,边蕙兰顶着一个温婉的名字,性子却比她母亲还要爆裂,能动手的绝不动口。
以至于如今已十九岁,却还没人敢上门提亲,把边将军都给愁坏了。
“嘶。”先前那书卷气的男子又倒抽一口凉气,“边、边蕙兰?”
边蕙兰耳尖,恰好听到这声,扭头朝那年轻人看去,见是个生面孔,抬起下巴道:
“是我,你对我有什么意见吗?”
“没、没有。”年轻人慌忙低头,面红耳赤道,“小人只是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边小姐。”
边蕙兰:“你是觉得我没才学,不配参与?”
“不不不,”那年轻人语无伦次,“小人绝没有这种意思!”
他同伴侧着身子,假装不认识他。
平阳笑了声,拉拉边蕙兰的手:“好了,你就别难为人家了。”
边蕙兰轻嗤一声,把玩着酒杯,问:“我方才来时听到你们在笑,笑的什么?怎么我来了,都不笑了?”
平阳公主道:“方才我们在玩曲水流觞,酒觞停在四哥的书童面前,陈留王便要书童作诗。”
就坐在平阳公主旁边一桌的陈留王闻言,顿时脸色发青,本能地低下头,生怕边蕙兰注意到自己。
“作的什么诗?”
幸好边蕙兰并未在意他,先前还不可一世的陈留王松了口气。
平阳公主便把那首诗念了一遍。
“哈哈哈哈……”边蕙兰听完,亦是大笑,看向江鹤笙,竖起大拇指,“比我强。”
江鹤笙不好意思道:“不敢,鹤笙其实不会作诗。”
“鹤笙?”边蕙兰微微凝眉,想起什么,“你就是传说中的江鹤笙?”
江鹤笙点头,对这位爽快的小姐很有好感:“是的。”
边蕙兰打量江鹤笙一眼:“确实和贺兰琴有几分相似。”
“不过,”边蕙兰转折,“你可比他有趣多了。”
“贺兰琴也是文绉绉的酸秀才,我就不喜欢他。”
边蕙兰终究还是调整为更豪迈的坐姿,曲着一条腿,道:“我看你投缘,而且你不会作诗,我也不会作诗。”
边蕙兰望向朱延祐,语出惊人:
“汾阳王,不如你开个价,把江鹤笙送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