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感尽失浪浪钉》是一本纯爱小说,作者是神不是,温客行周子舒是小说中的主角,五感尽失浪浪钉主要讲述了:周子舒后来才知道温客行是真的喜欢他,一直以来都为了他而努力,但即使他知道了也晚了,差点错过他。
网友热评:手指:我能下班了嘛 ,这都法定节假日了。
《五感尽失浪浪钉温客行》精选:
温客行的嘴角溢出一丝苦笑。
他绝不怀疑周子舒于他知己之上的情意。
这人对他独有的包容和特殊,与他相处时露出的细微神态,都足以将这份感情同世间其他情类区别开来。
但他却不敢保证,自己的情意是不是完完整整、一丝不误地被周子舒接收。
他是忍辱负重于鬼谷中的人,可也是杀出鬼谷试图重返人间的鬼。
做了这么多年的鬼,行事风格早已诡谲,哪怕赤心本坚,这身皮囊又怎能不沾惹上点鬼气。
更遑论,他当鬼的年份,可比当人要多得多。
在鬼谷,只有断情绝爱,无所惧怕,才不会被人抓到软肋,才能让所有人臣服。
在他当上鬼主之后,就连从小看他长大的罗姨、陪了他十几年的阿湘,也觉得他太过怒和冷,也对他心生几丝敬畏和害怕。
那他对阿絮那些他以为已经表达出来的情愫,是不是其实从未冲破鬼谷的诅咒,一直被禁锢在他这具风花雪月的皮囊之下,从未……让他的挚爱知悉。
是不是哪怕他情愫深深,也早就失去了传递出来的能力。
一想到周子舒是抱着永远得不到回应的心态在爱着他、护着他,温客行就觉得痛入骨髓。
全心付出,不求回报。一句周圣人、周菩萨,真是没说错这人。
等他好了,他一定、一定要……
一定要让这人好好看看,他的真心。
一年不行,就五年。五年不行,就十年。
他温客行,这辈子的时间都跟他耗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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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木屋里,无人烦扰,可时间依旧过得很快。
转眼,又该换药。
这几日在换药前,温客行都会给周子舒洗下头,擦一遍身子。
他烧了桶热水,给乖巧躺着的人打皂角。
温客行仔仔细细地按摩着周子舒的头皮,五指掠过每一根发丝,泡沫从指缝间溢出,挤成透明的气泡,慢悠悠地飘到空中,旋转间反射七彩的光斑。
清水过到无沫,用内力烘干发丝。
温客行拾起一缕,放在鼻尖,想到什么,又牵着发尾扫了扫那人纤细的鼻粱,“真是小时候欠你的。”
洗完头,便要擦身子。
温客行照顾了几天,十分熟练地将周子舒扒了个干净。
原本周子舒身上那些撞伤烫伤烧伤,已经好得七七八八,不枉费他每天用光几瓶价值百两的金疮药,厚厚地在伤口上涂了几层。
没了那些狰狞的伤口,再加上温客行来了之后每日喂给周子舒的丰富药膳,明显比之前长了些肉。
虽然还是骨瘦如柴,却比最开始的脱了像好得太多。
皮肤也从苍白恢复到了先前的白皙莹润,透着脂玉凝滑的光泽。
温客行秉着君子之礼,非礼勿视。
可每每擦到周子舒的后背,那对灵舞翻飞的蝴蝶骨时,温客行就无法违背本心,总是克制不住。
湿布轻轻揉过肌肤,在蝴蝶骨上留下绯红的湿痕。
像清晨曦光倾泻,玫瑰水晶眼蝶的翅膀缀着露珠。
大概是因为从后背看不到周子舒的面容,罪恶感就减少到了可以承受的地步。
温客行虔诚的落下一吻,一触即离。
周子舒总说他是美人,可温客行却觉得,阿絮才是他心中最美的美人。
他是周子舒美的俘虏。
上完药后,两道身影交叠榻上。
骨骼利朗的下巴轻轻磕在周子舒的头顶,双臂相拥,温客行闭眼,深嗅周子舒发丝间与他一样却更加好闻的皂香,静静享受这份安宁。
直到一声低唤,打破满室静谧,也破了温客行的心防。
“老温?”
温客行猛地睁开双眼。
那一瞬间,似有一道亮彩从瞳眸中迸射出来。
他低头,急切应道:“阿絮?”
“是我,我在!阿絮,你醒了吗?”
“阿絮?你听得到吗?”
“阿絮……”
急迫回应了一番后,心头才隐约浮起刚刚思绪未停的忐忑。
又听着周子舒道了一句:“老温,是你吗?”
……
这次温客行正低头注视着他,将周子舒唤他时的神色尽收眼底。
可这一眼,却如漫天雨打芭蕉针,把他的心扎出一个又一个洞,带骨连筋,遍地疮痍。
他从未见过周子舒露出如此迷芒的神色。
双眸紧闭,鸦睫密颤,两道灵秀的剑眉此刻蹙得极紧,皱出深苦的眉间纹。
唇线似抿似咬,隐忍得像下一秒就会嘴角下弯哭出来。
那么脆弱、那么无助。
可又那么慈悯、那么坚强。
像西域透如蝉翼的玻璃,山巅蓝湖中倒映的月影。
怜得他心头震颤。
这种状态的周子舒,让温客行紧张得手都不知道该护着周子舒的哪里。
他陪在周子舒身边这么些天来,这还是第一次听到他出声说话。
唤的,还是他的名字。
隐约间,温客行又从苦里品到一丝甘意。
但这丝回甘还没能体味多久,他就发现了不对劲。
周子舒并没有醒来。
依旧看不到,听不到,摸不到……感知不到外界。
刚才的呼唤,更像是无意识的梦话。
他梦中,原来有他吗?
温客行启唇,想接着唤这人的名字,却发现喉咙口堵住了一样,干哑无音。
无力感像山崩地裂,充斥全身。
他不知道该怎么回应周子舒,才能让他知道,自己来了,就在他的身边。
不禁再次想到,在他没来之前,这人是不是也曾试图和外界沟通?是不是费劲千辛万苦,也永远无法得到回应。
他的阿絮,究竟是抱着怎样一种心情,在这无边无际的黑暗孤寂里坚持了近千个时辰。
温客行呼吸一窒,紧紧把周子舒勒进怀里,只恨不能骨血相融。
压抑、悲愤、怜痛、愧疚等说不清道不明的阴暗沉重,在他体内汹涌奔腾。
如果这世间有以命换命的法子,他定上刀山下火海也要取来,让他代替周子舒承受这鬼蜮的折磨,也比他这样干看着却什么也做不了要痛快。
双目已然再次充血通红,额颈汩汩发热。
眼看又要进入那嗜血鬼主的样子,温客行却像突然被泼了盆冷水一样清醒过来,迅速提气运功,将周身的怒血之气压制。
因为他想到了,在他临行前,叶白衣和大巫特意叮嘱过他。
他再这样疯几次,别说走火入魔丧失神智,恐怕连小命都撑不到周子舒恢复。
温客行之前发疯,是不在乎生不生、死不死。
他想留的人留不住,那自己为什么还用留下来。
但现在,周子舒还在,他还想着治好他的病,陪他做一切他想做的事情。
归隐山林也好,游山玩水也好,仗剑天涯也好,哪怕周子舒哪天突发奇想了要再练支军,打个江山玩玩,他也绝对奉陪。
只要周子舒想,他就一定要帮他实现。
所以他不能死。
他绝不能死在周子舒前头。
运完功,勉强将气息调衡,额头结出涔涔冷汗。
素来爱洁的他不在意地用袖子抹走,复又将周子舒搂进怀里,紧紧抱着,好似抱一刻,少一刻。
是生离死别、失而复得的后遗。
可这时,原以为之前那几句呼唤只是梦话,周子舒又开口了。
“老温,我不知道是不是一个人困太久了,产生了幻觉,但就当做是你吧。”
温客行浑身霎时紧绷。
周子舒说的话如此条理,他快分辨不清究竟是梦话,还是周子舒真的感受到他来了。
“你能来,我……”
“罢了,还是先跟你说声对不住,是我食言了,说好我们互相坦诚互不撒谎,我知错。”
“我没想骗你。”
“原先真的想跟你一起回四季山庄……不,现在也想,一直都很想。我只是……”
“只是什么?”
哪怕知道周子舒听不见,温客行也闷问了出来。
他迫切的、极想知道周子舒究竟是怎么想的。
可这人像是天生长了副拿捏他的身骨,竟就卡在这里不说了。
温客行等了半天,也没等到周子舒的下一句话。
他又有些拿不准了,难道刚才的,真的只是梦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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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子舒自幼便是被夸聪慧长大的,入了朝堂之后才情更是享誉大江南北。
如此天资,自然不会没有意识到自己身体发生的变化。
若他重新估算还没差得太离谱,从第一次开始有奇异的感觉到现在,大概过去了五日。
而那感觉也像在帮助他记时辰,间隔相同,每日一次。
只不过除了第一次的感觉最明显、最……长久以外,之后的都有些隔靴搔痒。
像孔雀的羽翎轻巧地搔了一下人的脖子,又呼地一下不知飞去了哪里。
平静无波的日子突然投下了一块大石,周子舒每日有大把的时间可以研究这个变故,倒让他有了些事情做。
而他也只算出了三种最合理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