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择木而栖

择木而栖

发表时间:2022-01-22 14:39

《择木而栖》是一本纯爱小说,江与绵秦衡是小说中的主角,作者是卡比丘所著的择木而栖主要讲述了:是因为你十分特殊,所以才会在这么多人之中看上你并且喜欢上你,即使知道你不理解,还是会想要在一起。

热门评价:以为是你。

择木而栖小说
择木而栖
更新时间:2022-01-22
小编评语:真的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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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择木而栖》精选

秦衡把江与绵送回酒店里,天很晚了。

江与绵把鲨鱼帽子摘下来,塞回纸袋子里,在行李箱找了个地方放着,问秦衡明天什么时候过来,要不要住下。

秦衡学校在郊区,离市区比较远,过来确实不太方便。江与绵订的房间里虽然就一张床,但很大,秦衡看看时间,是有些晚了,便答应下来。

江与绵听他一答应,脸上还看不出什么,动作迅速地抱了套浴袍出来塞给秦衡。

“你怎么像个小孩儿似的,”秦衡接过浴袍,“小朋友才爱叫同学留宿。”

江与绵抿着嘴看他,秦衡不太吃得消江与绵跟他装乖,捏了捏江与绵的脸就洗澡去了。

两个人都洗完澡,快十二点了,秦衡就把灯关上,说睡吧。

江与绵回了他一句晚安,躺到床上去,翻过来又翻过去,嘴里小声念叨些不着边际的话。秦衡起先累得差一点睡着,被江与绵胡乱搅合一通,也没了睡意,干脆重新开了床头灯跟他聊天。

“秦衡,”江与绵突然翻了个身,趴在秦衡边上贴他很近,他的头发又长了点,睡得乱七八糟得翘起来,像个好奇宝宝一样问他,“你们散打中心过年放假吗?”

秦衡差点被口水呛到,他早就忘记这茬了,没想到江与绵还记着,他顿了会儿,才厚着脸皮道:“我吓唬你的,哪有散打馆招大学生教练的。”

江与绵不说话了,瞪着秦衡,秦衡就抬着手掐他的下巴:“谁想到你这么好骗。”

“我是信任你,”江与绵打掉秦衡的手,坐起来,用目光谴责秦衡,“你怎么能骗人呢?”

江与绵穿了条大T恤当睡衣,一头乱糟糟的头发,表情再肃穆也让人没法当回事儿。秦衡一条手臂枕在脑后,另一只手探上江与绵的背把他压回来,江与绵重心不稳地趴到秦衡胸口上去,听秦衡假模假样地在他耳边哄小猫似的说:“绵绵别生气啊,我以后不骗你了。”

秦衡的声音离江与绵太近,热烫的气息裹住了他,江与绵顿时红了脸,推着秦衡的胸膛爬起来,缩到了床的另一边,背对着秦衡说困了。

秦衡打了个呵欠,重新跟他说了晚安。

这天夜里,江与绵没睡好。他身边从没躺过人,秦衡呼吸一重他就会受到惊吓,到了快凌晨才睡死过去。结果早上九点不到,秦衡就开始晃他。

“江与绵,起来吃早饭。”秦衡都出去晨跑一圈回来了,他给江与绵买了些早点,等了二十分钟,江与绵却半点要醒的意思也没。

秦衡帮江与绵约了房产中介,十点在中介见面,江与绵再不起就迟了,早点也快凉了,秦衡就走过去喊他。

江与绵大半张脸捂在被子里,睡得正香,秦衡叫了他几声,他把头整个埋进了被子里,白色的被子隆起一团,把他整个包了起来。

秦衡拉着被子的边往外抽,跟江与绵角力,江与绵身体下面垫了被子,半梦半醒,被秦衡一拉,顺着被子轱辘一下滚到地上去了。秦衡看着趴在被子的江与绵,刚想扶他起来,没想到江与绵嘟哝了句什么,又睡了过去。

这么能睡的人,秦衡也是第一次见。

江与绵的T恤被他的动作翻起来,大半个背露在外面,秦衡看着都觉得冷,半跪下去想把他裹回被子里去,江与绵打了一个喷嚏,自己被冻醒过来。

“我怎么在地上?”江与绵刚醒,发现自己躺着的地方不对,不明状况地问秦衡。

始作俑者脸不变色心不跳地回答他:“你自己掉下来了。”

江与绵扶着桌子站起来,“哦”了一声,去洗漱了。

吃了早饭,江与绵精神缓过来,开始跟秦衡讨论要把房子租到哪里去。

秦衡拉着他往外走:“租你学校对面。”

“那你过来好远。”江与绵抱怨,他去过一次郊区,睡了一觉醒过来,还没到,就觉得那是特别远的地方。

秦衡低头看了江与绵一眼,没有说话,带着他过了马路,往地铁站走。

过年上来,秦衡就不想再干这份家教的活了。

一是他下个学期要开始准备语言考试,一周来教江与绵四次,对他来说太浪费时间了,加上祁阳给他介绍了一单编程的生意,足够支付他申请学校的前期费用;二也是秦衡的物质要求不高,向来觉得钱够用就行,对未来也有自己的规划,毕竟,秦衡孤身一人,走到哪里都不算远。

不过他还没和江与绵提,看着江与绵拖着他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对房子的要求,秦衡的这些理由就全都说不出口了。

因为他也想和江与绵待在一起,至少在过年前,他想要江与绵高高兴兴无忧无虑的。

秦衡找了家连锁房产中介,约在本区总部的店里,地铁站出来就是,五家店面,窗明几净,看着很专业。接待他们的是个叫小光的男孩儿,干这行不久,充满热情。秦衡和江与绵卡着点进去,小光已经等在里面了。

江与绵一坐下来,就对小光说了自己的要求:二号线附近,靠近市郊,要大一点儿。

小光之前跟秦衡沟通的时候,秦衡跟他说的却是要靠近江与绵学校,越近越好,小区高档些,安全、方便。两人说的完全南辕北辙,小光就摸不着头脑了,手上原来准备好几个房源都对不上了。

秦衡对小光做了个稍安勿躁的手势,轻描淡写地否定了江与绵:“还是租个在你学校附近的吧,你晚上一个人敢穿上大半个市区吗?”

江与绵语塞了,捧着一次性杯子不答话,他是不敢的。

“到时候还要我来接你,这不是多此一举吗?”秦衡又加了一句,便很轻易地说服了江与绵。

小光又把备好的房子拿出来给两人挑选,看了两三套,江与绵和秦衡同时选中了江与绵高中隔壁小区的一套loft,当场定了下来。

小光说这房子即刻可以入住,秦衡就带江与绵去酒店整理行李搬家。

好在江与绵东西实在是不多的,大都是课本衣物,不一会儿就全塞进了箱子里。他还很小心的让坚硬物体避开秦衡送他的鲨鱼帽子,怕给划伤刺破了。

秦衡手机一直在响,见江与绵自己能整理,就接电话去了,因而错过了那一幕。

打秦衡电话的是他的室友刘周骐,听秦衡终于接电话,在那头捏着嗓子问:“秦老大,昨晚干什么去了?”

秦衡被刘周骐的嗓音恶心的皱眉:“好好说话。”

“快说,”刘周骐恢复了正常,“我赌了全身家当,回家能不能升舱就看你这句话了。”

“哦?”秦衡听到一声响动,回过头,江与绵被箱子绊了一下,正看着自己,便伸出食指,隔空点点他的头,叫他小心,又回头刘周骐扯淡,“你赌的什么?”

“我赌你睡妹子去了,”刘周骐小心猜测,“英语系系花,是不是!”

“不是。”秦衡冷漠地说。

刘周骐在那头“操”了一声,又说其他几个猜他被妹子睡了,被秦衡损了一顿,挂了电话。

江与绵看他把手机收起来,才说:“你的朋友好多。”

“损友。”秦衡简单地定义了室友们的属性。

江与绵隔了几秒,才问他:“那我呢?”

“你什么?”秦衡挑眉。

“我是什么朋友?”江与绵问,他手里还拎着两条衣服,头微微偏向秦衡,像是不在意这个问题的答案,可又竖着耳朵听。

秦衡被他问的一愣。

江与绵算是什么人,秦衡倒真的没有好好想过,非得形容,或许是个付费制造麻烦的……高中生,又或许不止这些。秦衡不是什么老实人,他世故圆滑、自私自利,最不喜欢的就是沾上麻烦,偶有的道德观和慈善心全捐献给江与绵了。

“你……”秦衡审视着江与绵,最终也定不了他的性,便笑眯眯地走过去,摸了摸江与绵毛茸茸的脑袋,避重就轻道,“你是小朋友。”

江与绵还想要说什么,秦衡接过他手里的衣服,替他叠了起来。

帮江与绵搬完了家,秦衡就回了学校,他寝室里三个兄弟齐齐等着他带外卖回去。

除了刘周骐凌晨的飞机,其他两个都是第二天离校。

见秦衡进门,刘周骐率先出声:“老大身上有一股清香扑来,是系花。”

秦衡就差把带给他的炒饭糊他脸上了,懒得跟他们废话,先洗澡去了。洗完澡出来,那三人吃完了外卖,开了啤酒在聊天。

秦衡也拿了一罐,刘周骐扔了根烟给他,他从桌上拿了个打火机,叼着烟点上了。这两天带着江与绵,一根烟都没抽。

“老大,说说呗,”年纪最小的李崇对他招手,“干啥去了?”

秦衡开了酒,喝了一口,说自己就是陪他家教那小孩儿去了。

几人面面相觑,问他这小孩到底有什么通天魔力,把秦衡迷的学校也不回了。

秦衡摇头,请他们别他妈瞎说。

时间不早,刘周骐又扯了几句就着行李箱去机场了,江与绵的电话打过来了。

秦衡看了另外那两个热心八卦群众一眼,走到阳台上接电话。

江与绵在那头问他在干什么,他的声音从手机里听起来更细一些,跟他的人一样胆小。

秦衡说没干什么,又问他有什么事儿。

“家里没有洗衣粉。”江与绵说的没头没脑,秦衡却知道他是不敢出门买,那次小巷被堵给江与绵带来的心理阴影还没消散。

“那么明天买。”秦衡耐着性子告诉江与绵。

“哦,”江与绵一答应,秦衡刚想挂电话,对面有问,“你什么时候回沥城呀?”

“就这几天。”秦衡隔着玻璃门看里边两个人兴致勃勃盯着他看,没心情跟江与绵多说。

“我能去送你吗?”江与绵软绵绵地问他,像小猫爪子似的在秦衡心上挠了一下。秦衡的语气也软了下来,告诉他:“不必了,好好在家待着,记得做题。”

江与绵很是失望,但还是懂事地祝秦衡一路顺风。

放假到春节两个礼拜,秦衡都在寝室编程,偶尔和在S市朋友出去喝个酒,江与绵不常找他,他自然不会主动去找江与绵。

年三十这天,S市该走的人都走了,该过年的人都在家中,真真成了一座空城。秦衡晚饭也是随便糊弄的,他习惯了这些,铁石心肠,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好。到了晚上八点,拜年的电话和短信陆陆续续地来了,学生会的朋友,班里同学,甚至有那么几个不熟的小学妹,秦衡四两拨千斤地糊弄了过去,十二点时,江与绵的电话卡了进来。

秦衡盯着手机屏幕看了几秒,才接起来。

“新年好。”江与绵在那头跟他说话,背景是奇怪的音乐声。

秦衡也祝他新年快乐,问他在干什么。

“我在看一部新的恐怖片,”江与绵说,“挺好看的。”

秦衡心一紧,问:“一个人?”

“嗯,”江与绵眼睛不舍得离开电影,说话的声音随着剧情的发展忽快忽慢,“马蔚……问过我要不要跟他们去海岛过年,我说不去。”

秦衡心情复杂,和江与绵没说几句,又有电话进来,他就和江与绵说了再见。

到了十二点半,秦衡在屋里来回转了几圈,最终还是出了门。

江与绵看完电影,已经是一点多钟了,他却没有睡意,脑子里全是鬼影,把家里的灯全开了。

他租的公寓很小,但江与绵胆子更小,躺在床上总觉得楼下有人。在不大的空间里上上下下摸索了好几回,突然之间,门被人敲响了。

江与绵吓了一大跳,放在桌上的手机也震了起来。

秦衡在门外给他打电话,让他开门。

“你怎么来了?”他看着一身寒气的秦衡,惊喜又诧异。

秦衡走进门里,脱了大衣丢在沙发上,手里还提了一袋便利店买的零食。

凛冽的西北风也没能刮熄他见见江与绵的冲动,他就觉得江与绵大概比自己假设的重要一点:“来看看你是不是一个人在家里哭。”

江与绵打开塑料袋,翻着秦衡买的吃的,还找到包烟。

“我不会哭的,”江与绵说,“马蔚说我从小就没哭过。”

“那就是心里在哭,”秦衡看着温暖灯光底下毛茸茸的江与绵,进门前心里荒凉空缺的那块心头的肉被这位小朋友严丝密缝地给补了回去,他像完成了一件大事似的,松了一口气。

江与绵一无所知地翻来覆去看他买的烟,秦衡见了,坏心眼地问他,“你想抽烟?”

江与绵跟张白纸一般任人涂抹,他并不否认,他问秦衡:“烟什么味道?”

秦衡拿过烟拆出一根,掏出打火机点着,把烟凑江与绵嘴边去,怂恿他:“试试?”

江与绵用细长的手指夹着烟,小心翼翼用两片殷红的嘴唇碰着秦衡碰过的地方,轻轻吸了一口,不知道要怎么把烟吸进肺里,又原样给吐了出来。

秦衡笑着把烟夺回来,教他:“你要这么吸。”

烟上有着属于江与绵的湿润的味道,让秦衡心头一动,他深吸一口烟,贴近江与绵,在江与绵以为秦衡要碰上他的时候,秦衡把烟气吹到他脸上去,江与绵差点呛到,听得烟雾那头秦衡道:“小朋友还是别学坏了。”

江与绵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心跳突然比平时快了不少,手脚也不像是自己的了,只讷讷道:“喔。”

秦衡离开他,靠在沙发上,抽完了一根烟,没再点了。江与绵看着他,他就老觉得自己要教坏小孩儿。

“你怎么没回沥城呢?”江与绵问秦衡。

秦衡想了想,三言两语把自己的情况说了说。

江与绵听完,沉默了一会儿,告诉秦衡:“我是江博远的私生子。马蔚是他的情妇。”

江博远的名字,秦衡只在新闻里见过,全国排得上号的富商,金融论坛的常客,孙子都和江与绵差不多大了。

“马蔚二十岁跟着他的时候,他就六十多了,”江与绵平淡地说,“我每年能见他两三回吧。马蔚以前想着要上位,拼死把我生下来,现在就只想着能捞多少是多少了。”

“对了,”江与绵突然站起来,去玄关拎了个小袋子给秦衡,“我给你买了新年礼物。”

秦衡拿过来一看,是一支钢笔,包装十分精致,一看就价格不菲。

他合上盖子,道:“可我没给你准备,怎么办?”

江与绵说没关系,他像是困了,把眼睛揉的红通通的,看着秦衡问他:“几点啦?”

“两点半。”秦衡看看表,告诉江与绵。

江与绵站起来:“我要睡了。”

床在楼上,客厅的电视机还开着,重播新年联欢晚会。

小品里女演员正撒泼打滚的要让男演员背她上楼。

江与绵眼睛一转,也忽然往前,从后面抱着秦衡的脖子要往他身上爬,学那女演员说话:“你背我上去嘛。”

“江与绵,不许胡闹。”秦衡转身把江与绵按在沙发上挠,严肃警告他。

江与绵边躲边笑,他笑起来可爱极了,露出一颗虎牙和两个酒窝,秦衡看得一怔,接着一使力,把江与绵打横抱了起来,走上楼去。

楼梯狭窄,江与绵缩着不动,秦衡抱他抱的很稳,就是把他丢上床的力气太大,他险些从床上滚下去。

秦衡身上的寒气被空调捂干了,现在有使不完的力气,他装模作样问江与绵:“我今晚睡在哪里?”

江与绵坐起来,拍拍自己边上的空位:“这里。”

秦衡感恩戴德地谢他,江与绵还来劲了,喊秦衡大名:“秦衡。”

“怎么?”秦衡坐到他旁边去。

“新年好,”江与绵抱着被子说,他今晚笑得多,眼睛里冒星光,叫秦衡怎么也移不开眼,“我们都大一岁了。”

“新年好,”秦衡心里涨的满,他靠过去搂着江与绵,右手臂压着江与绵瘦弱的肩,“绵绵十九岁了。”

江与绵学他说话:“秦衡二十好几了。”

不出意料被秦衡按在床上一顿挠,江与绵怕痒,眼泪都快被他挠出来了,一下跳下床,举手停战。

秦衡看他光脚站在地板上,皱了皱眉头,招手叫他上床来:“不是想睡了吗,站着怎么睡?”

“还不是你。”江与绵小声说着,让秦衡保证了不再跟他闹,才又爬回床上,秦衡抓他手,都冰凉了,就拿被子兜着他,抱进怀里捂着。

江与绵头支在秦衡胸口,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两人晚上闹得晚,秦衡把手机关了,睡到了日上三竿才起来。秦衡一睁眼就见到一颗头发卷卷的头贴在他胸口,脸蹭着他的皮肤,呼吸清浅地拂过他的皮肤。

秦衡把江与绵的头抬起来,放到枕头上,看他睡得很香,忍不住要逗弄他。秦衡用食指拨弄着江与绵的唇瓣,看江与绵眉头不高兴地拧起来,然后睁开了眼,不悦道:“做什么?”

秦衡收回了手:“不做什么。”

江与绵翻身坐起来,四处找钟:“几点啦?”

秦衡拿起倒扣在床头柜上的手机,全是未接来电和信息,他告诉江与绵:“十一点了。”

秦衡懒得回电,只把手机的声音开了,看看拜年短信。

江与绵凑过来和他一起看,见到一整排的未读,感叹:“你认识好多人。”

秦衡看他一眼,手侧着不让江与绵看显示屏,快速地打了几个字,江与绵沉寂多时的手机突然响了一声。

江与绵背过身拿起手机一看,是秦衡亲自打的“新年快乐”四个字。

“我也认识你。”秦衡笑着看他,江与绵一阵脸热,逃下床洗漱去了。

磨蹭一阵,到十二点了,江与绵就说要去觅食。

“大过年的上哪儿去找吃的?”秦衡没在S市过过年,对江与绵的提议有点怀疑。

江与绵不屑跟他说,拿钱包塞进秦衡的口袋里,拖他出门。

不论外头刮风下雨,过节默哀,商场总是敞着大门的。这些年过年的年味儿淡了,大年初一出门玩的人却变多了,好在外来人口多数回家去了,S市大抵还是座空城。

他们打了辆的士,中午十二点半盘上高架去,宽敞的车道上没几辆车,天也透着蓝,只是气温太低,江与绵就没精神。

到了商场里,江与绵不说要吃什么,秦衡随便带他进了五楼的一家粤菜馆。谁料江与绵吃虾饺上瘾,叫了三笼还不够,又拿着菜单要叫服务生,被秦衡拿了回去:“你就不能吃点别的吗?”

“我就想吃虾饺。”江与绵十分委屈。

秦衡很无奈,江与绵耍起横来跟个小孩儿似的,可他又拿他没办法:“你都吃了八个了。”

江与绵抗争:“最后一份。”

“随你吧。”秦衡替他叫了服务生,又点了一份,江与绵才作罢。

虾饺上来,江与绵吃了一个就吃不下了,最后还是秦衡给他扫的尾。

到了买单的时候,江与绵刚把钱包从秦衡口袋里抽出来,被秦衡按回去:“我来。”

江与绵想说什么,话到嘴边又被秦衡的眼神吓住不敢出声,出门才小声说:“可是你又没有钱。”

在他看来,餐厅服务员、路边发传单的、小巷里打劫的、还有家教都是一个性质的缺钱,但他不缺,所以他买单理所当然。而他身边的所有人也都是这么做的。

但跟秦衡出门,他基本上没有拿过钱,这让他忧心秦衡的经济状况来。

秦衡低头看看他:“这就不用你操心了。”

江与绵穿的多,商场里热,他把围巾帽子大衣都摘了,抱了一满怀,硬拉着秦衡去底楼买衣服。

秦衡没怎么进过底楼的店铺,寸土寸金外滩边上的商场底层,不是他会消费的场所。但江与绵不愿意,他逼着秦衡试衣服,又自作主张趁秦衡换衣服把他觉得好看的全买了。

秦衡换了自己的衣服出来,江与绵正在签字,他略一皱眉,没有表态,柜台小姐帮他包好了衣服,将几个大购物纸袋递给他。秦衡接过来,一言不发地带江与绵走出去。

到了商场门口,秦衡把袋子放地上,给江与绵戴围巾,在他脖子上绕了一圈,低头问他:“您这是想包养我啊?”

秦衡的表情甚至有些冷淡,和外边的寒气一道扑到江与绵脸上。

江与绵没他会说漂亮话,他摇摇头,解释:“你穿好看。”

秦衡看了他几秒,提起袋子,牵他走出商场的玻璃门。

有一就有二,秦衡寒假里没少去江与绵家过夜。

他帮祁阳做的程序收尾了,在调试,空闲也多了。

江与绵喊他去的理由千奇百怪,叫他每次都忍不住去看看江与绵到底搞的什么鬼,至于要不要继续教江与绵的问题,也被秦衡抛到脑后去了,不就是带个小孩儿学学基础知识吗,用不了什么时间。

开学前一天下午,江与绵发秦衡消息:晚上陪我吃饭。

他用词总是很简略,祈使语气,秦衡一开始看不顺眼,久而久之也习惯了,要是江与绵突然开始给他用颜文字撒娇,他才要受不了。

秦衡晚上和祁阳有约了,就给江与绵去了个电话,说今晚没空,让他自己乖乖吃饭。

江与绵在那头嗯嗯啊啊地不愿意挂电话,他最近越发的缠人,知道秦衡对他狠不下心,就总爱磨他,磨一磨秦衡最后总能答应他。

但今天不行,今天秦衡有正事,而且他约的是祁阳。祁阳这人嘴上没门把,不适合带纯洁的江与绵一道去。

秦衡狠下心来,把电话挂了,捞了外套要走。

临近开学,李崇要补考,先回了学校,窝在桌子前打游戏,见秦衡准备出门,赶紧叫住他,问:“老大!哪儿去,管带饭吗?”

秦衡头都没回,说不带,请他自行解决,刚关上门,江与绵又把电话打过来了,说:“可是我在你们楼下了。”

这都堵到学校里来了。秦衡走下楼去,果然见到江与绵被宿管大爷拦在外头,向里边探头探脑的张望着。

秦衡走过去领人,大手在江与绵头上揉了几下,问他跑来S大干什么。

“我路过,”江与绵提着一袋子书,“我去买参考书。”

“参考书?”秦衡好笑地扯过江与绵手里的袋子,拿了本出来看,一见是《五年高考三年模拟》,真要对江与绵另眼相看了,“这书你自己挑的?”

江与绵摇摇头:“我同学帮我选的。”

“同学?”秦衡眉头皱了皱又舒展开,努力忽略心里不舒服的感觉,打趣江与绵,“我们绵绵都交新朋友了。”

江与绵把书抓回来放好,闷头走路不说话。

“哪个同学,我认识吗?”秦衡贴近江与绵,帮他拎着书,问他。

秦衡这是明知故问,他从没见江与绵和除了他之外的人联系过。江与绵的生活只有电影和秦衡,现在突然多了个能给他推荐参考书的朋友,他当然得问清楚。

江与绵没那么多弯弯绕绕,实话告诉秦衡:“你不认识的。”

和江与绵一起去书店的人叫做范易迟,是江与绵他们班的班长,在校时算是跟江与绵说话最多的同学。前几天,范易迟找江与绵,问他作业完成了没有,江与绵说做完了,范易迟夸了他几句,江与绵就飘飘然了,加上和秦衡相处了一阵,人变得开朗了些,也想要交朋友的,就答应了范易迟出来逛书店的邀约。

范易迟人很爽朗,自来熟,带着江与绵逛了书店整一层的参考书柜,听江与绵细声细气地说想考S大,范易迟非但没像秦衡一样嘲笑他,还说自己也想考S大,要和江与绵一起努力。

江与绵受用极了,和范易迟相谈甚欢,最后买了一样的参考书出门,在书店门口看到不远处S大的标志性建筑,想起这附近就是S大,便拒绝了范易迟一起吃饭的提议,跑来找秦衡。

秦衡正等着江与绵继续说他的同学呢,江与绵就不说了,他只好继续问:“是你同班同学?叫什么名字?”

“嗯。”江与绵还没来得及回答后一句,手机响了,他拿出来看,是范易迟发他的信息,说自己到家了,江与绵慢慢地在屏幕上打:好的。

“范易迟?”秦衡读着来信人的名字,“男的。”

这回江与绵理都不理秦衡了,因为范易迟又问他,找到他的家教了没,江与绵就慢吞吞回:“找到了。”

刚按了发送键,江与绵的手机就被秦衡抽走了,秦衡面不改色地把他的手机揣进自己口袋:“走路看手机这习惯太差了,我得帮你改了。”

江与绵敢怒不敢言,听自己的手机又响了,可怜地看着秦衡,跟他要手机。

秦衡这回不吃他那套了:“你们下午都在一起?”

江与绵点点头:“他说要和我一起考S大。”

这回,秦衡的眉头真的皱了起来,江与绵目视前方,没有发现,还添了一句:“他没嘲笑我。”

秦衡被他说得一口气哽在喉口。听江与绵说要考S大还能不嘲笑,这人就必定是有问题的,也就江与绵看不出来。

他这才没看着江与绵几天啊,这个范易迟就让江与绵对他掏心掏肺,要考S大这种愿景都给说出来了。

此人问题太大了。

“我也没嘲笑你。”秦衡边思考边说。

他们走到学校门口,边上是个地铁站,江与绵要往通道走,秦衡拉住了他,伸手叫车,又转头跟江与绵说:“跟范易迟呆了一下午,觉悟都变高了,还学会坐地铁了?”

“可是你不是坐地铁吗?”江与绵理所当然地说,他见到过秦衡的地铁卡,他也没有秦衡想象的那么娇气。

“我要你迁就我了吗?”秦衡火气上来,把江与绵推进出租车里。

秦衡这一手有点重,江与绵头在车顶磕了一下,捂着脑袋,不高兴地看秦衡:“你干什么呀?”

秦衡听到“咚”的一声,紧张地坐到江与绵边上看他额头。

司机在前面不耐地问:“去哪里啊?”

秦衡说了地址,看江与绵没撞痛,才放下心,一手帮他揉揉脑袋,另一手拿出手机给祁阳打电话,说再带个小朋友过来。

祁阳在那头一惊一咋的,被秦衡一句“来了再说”轻飘飘带过了。

从S大到市中心有点远,这会儿赶上下班晚高峰,车子在路上开开停停。

江与绵的手机时不时就响一声,江与绵还没开口,秦衡先忍不住了。他把江与绵手机拿出来解锁,清一色是范易迟在说话。

“这人不对劲。”秦衡告诉江与绵。

江与绵摊开手,问秦衡讨东西:“你先把手机还给我。”

秦衡也没理由扣着,只好还给他,问江与绵:“你信是不信我?”

江与绵才不理他,回了消息,把手机收了起来,回答他:“你才不对劲呢。”

二月份天暗的还很早,这才六点钟,外边就黑了,车里暗暗的,什么都看不清楚。两人较着劲似的沉默了下去,司机切了一张CD,《女状元》的黄梅戏响了起来,一个女声唱:“为救李郎离家园,谁料皇榜中状元。”

江与绵听过这个,跟着哼哼了几声,心情依旧很好的样子。秦衡的急躁却来的没由头,他稳了稳情绪,不逼问江与绵了。他自有办法弄清楚。

片刻后,到了和祁阳约定的餐厅,祁阳换了个包厢,服务生领着他们进去。

祁阳是秦衡的学长,一个S市富二代,天天琢磨着拉秦衡进他开的科技公司。秦衡拉着江与绵进门,告诉祁阳:“我做家教那小孩儿,江与绵。”

又转头告诉江与绵:“绵绵,这祁阳。”

江与绵和祁阳点点头,问好。

祁阳道:“绵绵,你这头发烫的不错,哪儿做的?”

“他是自然卷,”秦衡拉开椅子,把江与绵按进去,替他解释,又道,“他碰巧来找我,我就带过来了。”

祁阳了然地点头:“这是所有家教都会做的事。”

秦衡也笑了:“你他妈闭嘴吧你。”

江与绵见到生人有些拘束,秦衡也不逼他说话,关注着江与绵吃饭的速度,还给他多点了一份虾饺。

这回江与绵却一个也没吃。

“你不是爱吃虾饺吗?”秦衡夹了一个到他碗里,看他半天不碰,就问他。

江与绵说:“上次吃多了。”

秦衡摇头,把江与绵碗里的夹回来,自己吃了。

祁阳看的咋舌:“秦主席,您被魂穿了啊?”

秦衡和江与绵默契的都没理他。

来了个小孩儿,祁阳一开始就没和秦衡聊正事,两人有一搭没一搭聊,最终祁阳还是问秦衡:“你还是一心要去美国?”

低头喝汤的江与绵听到关键词,耳朵就竖起来了。

秦衡瞥了江与绵一眼,才点头。

“唉,天要亡我,”祁阳张开手臂瘫在椅子上,“这顿你买单。”

秦衡说行,按了服务铃,叫人结账。

“不是,我没说现在啊。”祁阳急了,这才八点,夜生活都还没开始呢。

“绵绵睡得早,今天就不续摊了。”秦衡问江与绵吃饱了没有,看江与绵吃的眼神都呆滞了,把他拉起来,给他穿上衣服,江与绵打了个呵欠,秦衡进跟着就问:“昨晚几点睡的?”

江与绵说忘了,被秦衡用力捏了把脸,叫他以后长点记性。

祁阳在后面说不出话来,挥手让他们先走,他要静静。

秦衡丝毫不留恋地带着江与绵走了。

这家餐厅离江与绵家里不远,江与绵吃得很饱,说想走回家。

秦衡目测他穿的不少,就同意了,替他拎着书袋,走在他左手边。

白天阳光很好,晚上的空气里带着干燥的草味儿,隐隐能闻到春天的气味了。

“明天开学了,先给自己定个近一点的目标吧,”秦衡说,“比如考进班里前四十名。”

江与绵却说不:“我要好好学英语。”

“你英语是够拉分的,”秦衡没多想,同意了江与绵的说法,江与绵沿着路板走得一晃一晃地,秦衡怕他摔跤,就牵住他走,“争取上一百。”

“我可能考不上S大了。”江与绵突然说,但也没带什么失落,很实事求是。

秦衡帮他维持平衡,问他:“怎么开窍了?”

“我现在觉得,美国挺好的。”江与绵道,他侧过脸来看秦衡,秦衡愣了愣,听明白了江与绵的意思。

原来江与绵要考S大是为了他,现在改了主意说什么美国,当然也是为了他。只是这种甘于奉献的“为了”,秦衡要不了,也不想要。

秦衡下意识移开了眼睛,他不肯定江与绵,也不否定他,只说:“是吗?”

“嗯。”江与绵跳了一下,从路板跳到了人行道上,秦衡就松了手。

“我让你定小目标,”秦衡避实就虚,“比如词汇量超过一千。”

江与绵停住了脚步,微微抬起头看着秦衡,他看上去好像什么都知道,但秦衡很希望他不懂,便也装作看不懂江与绵的表情。

江与绵很好,但他从没想过带走。

这太麻烦了。如果江与绵再成熟一些——不,江与绵再成熟一些,也只是更方便秦衡说出拒绝的话来。

秦衡送他走到了小区门口,江与绵自己进去了,他的手机又在响,却已经没办法再叫秦衡情绪起变化。秦衡现在只想着,当断不断、后患无穷,得要把江与绵把随他出国的念想,趁早割断了。

江与绵开学第一天回学校,座位上贴着姓名,他找到了自己的位置,才发现范易迟成了他的同桌。江与绵坐下去,范易迟立刻发现他有些低落,便问他怎么了。江与绵不告诉他,拿出了英文参考书,好好学了起来。他轻声念着,范易迟听到他念错了,立马纠正他:“与绵,你读错了。”

江与绵把眼睛从课本上移到范易迟脸上,问他:“哪里不对啊?”

范易迟靠近了他一点,拿着课本的另一角,道:“这个单词应该这么念。”

他说了一个正确的读音,江与绵转过头望着他:“再念一便可以吗?”

看着江与绵近在咫尺的脸,范易迟咽了口口水,才又读了一次。

过了一会儿,班主任李老师进来了,他看见江与绵居然捧着书在看,大跌眼镜。他以为,江与绵上学期末时的白天不睡觉已经是极限了,江与绵期末考的成绩拉低了班里平均,他都没怪他。校长为了稳住他,还把江与绵的成绩划掉了再给他们班排名,诚意十足。

谁料这学期上来,江与绵竟然好学了,尤其是对英语这门学科表现出了极大的兴趣,连休息时间都捧着课本看。

李老师走到江与绵身边去,夸他进步很大,又叮嘱范易迟,要好好帮助江与绵。

江与绵抬起头来,礼貌地说谢谢。范易迟则是连连点头。

等老师走了,江与绵问范易迟:“你知不知道如果大学想去美国,要怎么办?”

范易迟听到江与绵的问题,愣了愣,才反问:“你想去美国?”

江与绵点了点头:“想。”

“你不是要考S大吗?”范易迟问他,声音都响了些,四周同学都转过来看他了。

江与绵没想到范易迟反应这么激烈,隔了一会儿才说:“我只是想一想。”

范易迟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把声音收轻了点,平稳了心神,告诉江与绵:“其实……去美国比考S大容易。”

他这说的是委婉的。对于江与绵来说,他学上十年都不一定有希望考上S大。而留学就不同了,只要肯花钱,去随便上个什么学校,还是容易的。

而江与绵就是以瞎有钱在学校里闻名的。

江与绵点了点头,还是看着范易迟,想他继续说下去。

这时候,广播响了起来,让同学们去礼堂参加开学典礼,李老师也走了进来,催促大家排队过去。

范易迟站起来,小声告诉江与绵:“回头再说。”

江与绵跟在他身后走了出去。

参加完冗长乏味的开学典礼,班主任宣布放学,明天别迟到,江与绵心里挂着事,本来约好跟范易迟一起回去,谁知班主任手一指,让范易迟跟他去办公室。

范易迟叹了口气,让江与绵自己先走。这天是周一,秦衡要来给他上课的,江与绵点点头,背起书包毫不犹豫地回家了。

昨天晚上的不欢而散,江与绵在家里惴惴不安地等着,秦衡却一直不来。到了近六点,秦衡给他打电话,说今天有事情,来不了了。

江与绵还没来得及说话,秦衡那头就挂了。江与绵捧着手机等了一会儿,只收到范易迟的信息,说了些有的没的。江与绵不想回,把手机放在沙发上,开电脑选电影看。

挑了半天,点开了一部《油脂》。

秦衡晚上并没大事。

平时没事儿的时候,秦衡都在学生会办公室和几个副主席一起里待着,不过现在到了大三下学期,他的学生会主席也做了一年半,差不多是时候让学弟学妹接上了。这天他不去江与绵家给他补课,学生会里又有学弟学妹在准备开学活动,他极为难得地和室友一起去了图书馆看书。

秦衡做了一张模拟卷,看看手表,只得八点半。不由得想那个小朋友现在在家里做什么。

是不是又一个人开始神游天外,边开电视边写作业了,还是在背单词,畅想未来。

秦衡正想着,坐在他对面的刘周骐突然咳了一声,用气声问他:“老大,你淫笑什么呢?”

秦衡抄起红宝书拍了一下他的脑袋,发出清脆的一声响,刘周骐捂着嘴不敢说话了。

过会儿又低头给秦衡发消息:“九点了,我们撤?”

秦衡收了收书,对他点点头。

走到图书馆自习室外面,刘周骐用正常音量到:“老大,你有心事。”

秦衡不动声色地看他一眼,继续迈步走。刘周骐看秦衡不反对,继续道:“是思春。”

“你觉得全世界都和你一样在思春?”秦衡道,他看了看手机,从他说不去到现在,江与绵一条消息也没给他,他有些放心不下,手指在手机上发了条信息,犹豫了几秒,才发出去。

他问江与绵:“晚饭吃了什么?”

江与绵没回。

他和刘周骐走回了寝室,又冲了个澡,十点钟了,江与绵仍然没回他,秦衡心里就跟被刀背细细密密地割着似的,不疼也不会受伤,但就是牵肠挂肚,放心不下。

寝室其他三个人都玩儿命似的蹲在电脑前打游戏,秦衡思考再三,打了江与绵电话,那边响过了一分钟,也没人接。

秦衡又靠在椅子上想了想,那了钥匙出门,告诉室友:“我今天不一定回来。”

室友们很想八卦,可是游戏正酣离不看眼,只好眼睁睁看着秦衡离开。

秦衡搭最后一班地铁去的市区,到江与绵家门口都很晚了。江与绵把家里门卡钥匙也给他了,秦衡便直接进门,看见江与绵穿着睡衣,没盖东西躺在沙发上,电脑上的电影已经结束了,卡在最后一一祯画面。

秦衡蹲在江与绵面前,用手拨了拨他的睫毛,江与绵在睡梦里拧起了眉头,撇撇嘴,抬手在面前挥了一下。

秦衡后退了一些,手却还是捏着江与绵的睫毛,又在心里说,这个小朋友离开了他,过得真是不好。他又不懂得照顾自己,也没人去照顾他,哦,有一个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姓范的小子,和江与绵同龄,起不了大作用。

干脆带走算了。

秦衡轻晃脑袋,仍旧是理智占了上风。带着江与绵没有好处,只有麻烦,而他最怕的便是甩不掉的麻烦。

想到这里,他手上的力气加重了,江与绵醒了过来,他看着秦衡,辨认了好一会儿,才问:“你怎么来了?”

秦衡说:“突击检查。”

江与绵点点头,依旧是傻愣地躺着不动。秦衡让他上楼睡觉,拉着他的手腕把他拎起来。

江与绵懒得要命,又故技重施,往秦衡背上爬:“你背背我嘛。”

秦衡一时不查,被江与绵的手背牢牢攀住了脖子,便无奈地把他托了起来。江与绵的脸颊贴在他的耳边,柔软而温暖,贴着他说:“起驾!”

秦衡气的拍了一下江与绵的屁股,江与绵晃了两下,搂着他不说话了。秦衡一步步把他背上了楼,江与绵跳下来,窝进被子里面。

秦衡说:“那我走了。”

“你不睡我这儿吗?都这么晚了。”江与绵见他要走,很是奇怪。

秦衡张嘴的时候是真心想拒绝的,但江与绵又对他眨眨眼睛,爬的离床沿近了些,留出了那么大一块儿的空位,秦衡舌尖一转,又成了:“那好吧。”

躺了下去,江与绵暖呼呼地贴在他旁边,问他:“那你今天又来了,算不算课时呢。”

“你说呢?”秦衡反问。

江与绵拱了拱他,小声道:“不算的。”

秦衡笑出声来,拍了拍江与绵放在他手臂旁的手,道:“听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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