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Once Upon》作者是兰尼斯特,沈迟乔鹿鹿是小说中的主角,OnceUpon主要讲述了:沈迟一直都认为自己的世界从来都不缺少谁,所以对他来说,和谁在一起都是一样的,因为他人生中最重要的人是自己。
热门评价:一直都是。
《Once Upon》精选:
宽阔的地库里稀稀拉拉停了几辆车,被罩住了,依稀显现出一些不太常见的廓形,依然衬得陆野那辆A8很突兀。
陆野颠儿颠儿的凑过去给沈迟解安全带,说宝贝儿我真是太天真了,我以为我对你有多rich有了基本认知,现在看来我一无所知,我真是僭越了,参见公主殿下!
沈迟在陆野饱满的脑门儿上敲了一把,蜻蜓点水啾了啾他的嘴唇:我这些全都靠爹,你有的呢,都是你自己挣的,我们陆小野最棒啦。
陆野被沈迟哄得晕头转向,恨不得变成猫绕着他喵喵叫,他洋溢着一脸傻笑,小心地拎着送给沈沅的礼物,试图给沈沅留下一个好印象。
沈沅看起来疏离又有礼貌,典型的大公子作派。
他接过礼物,快速地打开盒子看了一眼,轻笑一声,玩味的看了看陆野,对着沈迟说:
哇哦小迟,这个年份的大摩假的可比真的多,你男朋友有心了,比上个强。
陆野没分辨出来这是好话还是嘲讽,他在沈沅转身的时候和沈迟咬耳朵:宝贝儿啊咱大哥这是满意还是不满意,我愚钝了。
沈迟自然懂沈沅的意思,但他有意在男友与哥哥之间调停,他拉了拉陆野的手,小声道:没事儿,沅沅哥就这种性子。
孙姐料理的东星斑确实异常美味,用陆野的彩虹屁讲,就是米其林之所以只有三星是因为评委没吃过这道清蒸东星斑,如果他们吃过不给五星好评就是他们不识抬举。
沈沅说小迟你男朋友还挺幽默。
沈迟说确实,他跟陆野在一起之后法令纹都深了。
陆野说宝贝你这就纯属虚构了你根本没有法令纹,没有的东西怎么变深。
吃完饭沈沅很随意地从口袋里拿了张卡出来塞到了沈迟手里。
那张卡陆野再眼熟不过。
沈沅拉着沈迟的手,间或把玩他的手指:
你最近不是忙着在侨港那边办展,来回跑太麻烦了,梵岳离那边还挺近,哥哥送你的回国礼物,你最喜欢的penthouse,给你搭好暗房了。
沅沅哥是不是全世界最好的的哥哥?
沈迟根本用不着那张形式大于意义的门禁卡。
沈沅让他的私人助理帮沈迟搬家,一排浩浩荡荡的车队,十来个西装革履的彪形大汉,这种阵仗梵岳的物业经理也没见过,所有工作人员都牢牢记住了沈迟的脸,这栋大楼公共使用区域的每一扇门都会永远且提前为他打开。
沈迟有点头痛沈沅对待他时这种一贯的“穷奢极欲”,礼貌地道谢:麻烦你了茜姐,快回去吧,我哥没你不行。
左茜美目流转,灿然一笑:小迟真会讲话,你哥没了我行不行我不知道,但没了你一定不行。
她在沈迟的脸颊两侧各亲了一下,留下一阵香风:有什么事儿都找我,我搞不定再去……嗯不对,我都能搞定。
风姿绰约的大美人风姿绰约地走出大门,正好和陆野打了个照面,她微微点头示意,非常艳光四射,非常美丽。
陆野只感觉看见了一条眼镜蛇在吐信子。
陆野像只淋了雨的流浪狗,抱着沈迟哼哼唧唧:宝贝儿,之前没告诉你是想整个惊喜来着,我也在这儿租了房子,21层,我本来觉得还挺得意,哎,跟这个一比——
沈迟低头在陆野嘴唇上亲了一下,说:陆小野同志,你以后买十个也不用眨眼,不要妄自菲薄,你最棒啦。
对于陆野来说沈迟这种亲昵又充满信任的支持话语比嗑药都上劲儿,他顿时觉得自己又行了,中气十足道:宝贝儿!等咱们公司上市了,我要给你整一百个这样的!
说完他和沈迟都大笑起来,陆野看着沈迟,他看着那张英俊到不真实的脸,柔情与野心都疯狂地在胸腔胀满,他想我一定要成为为小迟加冕的那个人,他不是什么人的小儿子不是什么人的弟弟,他是我的,我的一生挚爱。
沈迟办展,陆野创业,他们在各自的赛道上蓬勃发展,又彼此支持着。
尤其是陆野,他对沈迟用舔狗形容有些不尊重他的人格,用其他词形容又不够精准。
永安创投圈子里就那么些人,大家都搞得很野玩得很花,就更加显得陆野是一朵出淤泥而不染的奇葩,一个让所有人都匪夷所思的痴情种子。
一开始那些所谓前辈言之凿凿,陆野这逼这么舔是为了从沈迟那里套钱。
可陆野疯狂把钱花在沈迟身上,三年里他赚得最大的那笔被他用来买了别墅和一片马场给沈迟庆生。
后来他们讲陆野其实是沈见岚相中的副手,以后帮沈沅做事,也相当于沈家“赘婿”云云。
陆野对这种“调侃”眉毛都不抬一下,专心致志当沈迟的二十四孝男友,时不时有人目击他抱着一束绣球去等沈迟收工。
最后这群红眉毛绿眼睛的老妖怪勉强被陆野折服了,捏着鼻子承认陆野这个人他妈的确实是个情种,真他妈的是因为爱情。
陆野一向运气不错,这一年更是好得不可思议。一轮接一轮的扩张之后,他的公司是市场上最闪耀的独角兽之一,在资本巨鳄的游戏中,陆野终于拿到了他的船票。
这一步需要极大的艰辛辅以极大的幸运。
他兴奋又惶然,一面觉得这是他的努力和天赋应有的果实,一面又觉得惶恐。
财富与阶级的巨大跃迁和建造巴别塔那么相似,陆野已经窥见了云端的风景,他绝对不愿意摔下去。
陆野向来很拎得清,生意场上得到什么都有相应代价,他一直忖度的很好。
这一次陆野鲜有的失态。
他从榻榻米上猛然起身,眉头拧得可以夹死苍蝇:中本先生,您刚刚的话,我可以当作没有发生过,我——
中本治一轻笑一声,他丝毫不在意陆野的愤怒,声音依旧低柔多情:
陆桑,我喜欢你的脸,想让你睡一睡我,只是睡一下,你何必这样激动呢?
啊,别急着拒绝,陆桑的公司固然很有前景,但其中的困难,陆桑自己也知道,不拿HBCapital这笔资金,难道要去求沈沅么?
我这个人呢,只讲究及时行乐,不喜欢强迫别人,这是我的房卡,陆桑大可以自己决定。
封面拍得好帅哦,沈迟一边跟陆野讲话,一边很是认真地端详着手里的杂志,看一眼封面,看一眼陆野,再看一眼封面,再看一眼陆野。
陆野被他可爱到,整个胸腔都溢满温柔的潮水,他贴着沈迟坐下,枕在沈迟腿上,说:宝贝儿,我好爱你,全世界最爱你,永远爱你。
沈迟被他逗笑了,低头亲了他一下:怎么我们陆小野年龄越大越爱发嗲,我也爱你。
陆野闭了闭眼,站起身,把沈迟也从沙发上薅了起来,捂上沈迟多情的眼睛,很drama地说宝贝儿我有一个礼物要送你。
他带着沈迟一路走到沈迟很用心搞的地下书房里,自行模拟了tada的音效后松开手,问沈迟喜欢不喜欢。
陆野给沈迟整了一个王冠,把他的野望具象化成一个曾经属于西班牙女王的tiara,两千七百七十九颗白钻包围着七颗巨大的蓝钻,流溢的光彩在沈迟平而锋利的颧骨上投射出一片彩虹。
沈迟得到过无数昂贵无用稀奇古怪的礼物,依然被这顶王冠震惊了。
他正想开口,陆野径直拿起王冠戴在了他的头顶,给了他一个缠绵的吻。
陆野说宝贝儿,我的公主,我的一生挚爱。他单膝跪下,变魔术一样掏出了一个嵌着巨大钻石的戒指,仰着头注视着沈迟,问他宝贝儿嫁给我好不好?
陆野求婚成功的消息传遍了整个永安,这位成功套现了数百亿的新贵如此急切走进婚姻的牢笼,让一众野心勃勃的年轻男女十分失望,也让他那篇封面采访大大的出圈:
我不在乎我是不是one of the youngest self-made billionaires,没遇到我爱的人之前我在乎过,现在我只在乎能不能让他过更好的生活——他让这一切有了意义。
他是我的锚点,是我的无价之宝。
订婚宴主要鲜花是绣球,陆野颇为神经质地拒绝秘书的帮忙,亲自检查每一束花,并且扔掉了三分之二。
负责人冷汗都下来了,试图跟陆野解释:陆总我们这都是最新鲜的——
陆野挥了挥手,说:我比较挑剔,你按照留下的标准送新的过来,三倍结算。
负责人连声应好,美滋滋地去了。
陆野盯着空气中的某个点发了会儿呆,问他秘书:你说小迟会喜欢吗?
秘书露出一个标准的服务型微笑:当然会,沈先生最喜欢白绣球了。
订婚宴前一夜,沈迟把陆野按床上,说陆小野同学,叫两句好听的。陆野平时没少叫沈迟老婆公主,此时此刻也十分知情识趣,沈迟捅他,他就又骚又嗲地叫老公,沈迟很满意,把他弄得欲仙欲死。
第二天他们纷纷赖床,又搞了一发晨炮,所幸按永安的风俗,订婚在晚上。
陆野从床上起来眼皮就一直跳,沈迟见他一直揉眼跟小孩一样,过去亲了亲他的眼睛。
陆野正想抱住他亲两下,沈迟手机响了,是沈沅。
沈迟按住陆野往自己这边凑的脑袋,点开和沈沅的聊天框:
小迟,中本找到我这儿来了,说有重要的事儿跟你讲,你去见见他吧。
他配不上你。
中本治一眼角挂着一滴将落未落的泪,配上他双颊生晕的白腻皮肤,像一株迎着晚风摇曳的睡莲。
沈迟觉得他这副样子很可笑,讲出来的话便带着刻薄的意味:
我们高中的时候就分手了,你还这样就没意思透了。
可他背叛你,他这样的下等人不配得到你,小迟,我知道我们没可能了,但我不能看着你跟一个下贱——
沈迟捏住了中本治一尖俏的下巴,不耐烦道:
收收你这一套,不要污蔑我的未婚夫。
中本治一脸上浮现出一种奇异的神色,他像是痛苦的,又蕴含一种隐秘的快乐,他轻声说:小迟,我没有骗你,我从来不骗你,你看。
他摆弄了一下自己的手机,按下了播放键。
响彻整个房间的叫床和喘息声都很熟悉,两个都熟悉,他的前男友中本治一,他的未婚夫陆野。他们的声音像一张网,一层一层裹住沈迟,中本的声音像从很远处飘荡而来:
我只是用HB那比融资威胁了他一下,他就低头了,对他来说,钱,上市,这些比你重要,小迟,我怎么会甘心呢,我无法挽回的你,却愿意跟这种货色结婚,我怎么会甘心呢。
沈迟其实记不太清那天发生了什么,他依稀得陆野冲进来扇了中本治一一巴掌,跪在他面前求他原谅他。
订婚宴没有取消,他们只出现了很短一会儿,完成了那个程序。
回家后陆野哭了很久,他沉默了很久,最终抱了抱陆野,说,陆野,别哭了,我能理解,过去了就过去了。
陆野像一切new money一样,疯狂购入各种象征着巨额财富的东西。
他不仅完成了几年前那个“我也要给你买大飞机”的玩笑,他还大大的超额了,他不只送了飞机,还送了古堡,游艇,酒庄,博物馆等等等等。
有的人讲陆野这是土狍子一发达就得意忘形,只会砸钱臭显摆,被其他人用“这土狍子砸你你要不要”噎得哑口无言。
在其他人看来他们已经是一对合衬的爱侣,老钱的私生子和一路打拼前途光明的创业新贵——双方都缺了一些东西,双方都拥有一些对方没有的东西,这让他们更合适。更何况陆野舔得那么理直气壮光明正大痴心绝对的样子,俩人算配平了。
甚至沈见岚都私下问了沈迟打算什么时候结婚。
沈迟说不着急的爸爸,他没跟陆野讲这件事。
陆野依然知道了,他不敢问沈迟,只能反复的想,是不是没有中本治一的事儿他们现在就在筹备婚礼了,可没有那件事他陆野现在也只能是个入不了沈见岚法眼的有点成就的新人。
每一遍都是凌迟。
这真荒谬。
他的内里被愤怒、憎恨、愧疚的巨大情绪裹挟,外表依然是平静的。陆野加倍的对沈迟好,他确信为了不让沈迟离开自己,他愿意做任何事。
他想沈迟似乎真的理解他的苦衷,他们依旧亲吻,拥抱,做爱,分享生活,交换意见,一切都好像以前。
他想他愿意自欺欺人过一生。
客厅的电视上在放纪录片,极区的冰盖白得晃眼,冰下裂纹蜿蜒,像一张巨大的蛛网。
没一会儿冰山就轰然倒塌,天色是白的,海面近乎黑色,白色浮冰四处飘散,呈现出怪异荒诞的美感。
陆野狂摁遥控,留下一张100英寸的黑屏倒映出他阴沉的脸色。
他调整了一下表情,走到在起居室另一侧拼乐高的沈迟身边,从后面抱住他:
宝贝儿今天想不想出海,tristan号还没下过水呢。
沈迟撬开了一个拼错的零件,很随意地说看陆野的意思,他已经跟策展人交接好了,最近都没什么事儿。
陆野喜滋滋地收拾行李,喜滋滋地开车开到机场,喜滋滋地拉着沈迟上飞机,要不是他飞行驾照没考下来,他必然还要喜滋滋地
亲自开飞机开到S市——他特别迷恋这种“自己”在给沈迟做什么的感觉。
这场旅行似乎弥合了沈迟和陆野难以轻轻揭过的龃龉,他们之间的感情又开始欣欣向荣起来。
沈迟的摄影展大获成功,成群结队的先锋自媒体想给他出个专题报道。
有很多团队的leader是他那些狐朋狗友的“好弟弟”和“好妹妹”,使劲浑身解数约沈迟出专访。
沈迟基本全推掉,只留了两三个个,方便给沈沅做人情。
陆野陪着沈迟做了几个采访,悄悄跟沈迟咬耳朵:
这几个先锋青年都不怎么先锋啊,翻来覆去问题都差不多,宝贝儿你真牛逼,答案一字不差。
沈迟点头示意,对着镜头露出一个端庄的微笑。
通常而言,这种专访发出来的东西不会出岔子,但有人铤而走险,把稿子换了。
文章开头写,“沈迟符合一切大众对公子哥儿的美化版刻板印象,高大,四肢修长而舒展,异乎寻常的英俊,甚至脸型都是近些年备受追捧却在东亚人种中极为罕见的高折叠度窄面型。”
“我们无从得知他究竟从他举世闻名又讳莫如深的母亲身上继承了多少东西。”
中间的大段没有特别之处,充斥着所谓新锐创作人一贯爱用的笔法与叙述方式生产的cliche,陆野看完情绪都还稳定。
让他把手机砸了的是最后一段:
“极有魅力的人是超脱性别的,他们生来擅于把这份天赋作为武器,他们是这个俗气世界中的终极捕猎者。如果更大的权势与财富有幸将他们征服,他们则轻松而自在的变成藤蔓,缠绵地环绕在资本巨鳄之上,既是猎物,也是猎手。”
“沈迟坐在笔者对面,他的美让笔者感到眩晕,恍然之中,仿佛看到了他的母亲,而他取得了他的母亲未曾有过的胜利。”
这篇引爆了各个社交平台的报道被陆野删得干干净净。换掉原稿的小男生还没来得及享受巨大流量带来的红利,就被他的“好姐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给他租的大平层里赶了出来,工作室则因为消防问题被责令整改,消除安全隐患后才能重新投入使用。
他先去找曾经浓情蜜意的姐姐求情,成熟美丽的女人只留给他一句:“老娘以为老娘能容忍脸好看的自以为是的傻逼东西,很显然我不能,快滚吧傻逼”和一个不耐烦的白眼。
然后他去找陆野,他在沈迟的展览厅堵到了人,一把眼泪一把鼻涕求陆野高抬贵手,工作室再不能正常运营空烧房租他就要喝西北风了。
陆野看他的眼神就像看一只路边的死耗子,充满嫌恶和不耐烦:
大才子,人要敢做敢当。
最后他求到沈迟那里,不停给沈迟道歉,不该被流量迷了眼换稿子,不该为了流量自行发挥添油加醋,吧啦吧啦连哭带喊讲了一堆,既不先锋也不独立,整个斯文扫地。
沈迟很有礼貌地递给他一副手帕,对他的诚挚道歉不置可否。
几天之后他接到通知,消防排查通过了,工作室可以重新开门了。小男生又摇身变回先锋独立的文艺青年,著名公众号主笔。
他心中不忿,却不敢去怨恨曾经的情人,怨恨如日中天的陆野。把所有的过错都推到沈迟身上是自然而然的——他是追寻正义火种却被惩戒的普罗米修斯,沈迟则是烂俗但命好的婊子。
坐在后现代主义风格巨大的dining room里,陆野想起他第一次和沈沅吃饭,他觉得沈沅像一个符号,代表他难以企及的阶级与财富,他小心逢迎,无视沈沅的倨傲和嘲讽,担心给自己心肝宝贝儿的哥哥留下坏印象。
那时候他觉得沈沅很讨厌。
现在他也觉得沈沅很讨厌。
虽然是沈沅邀请沈迟和陆野做客,沈沅对陆野依旧是那么不冷不热阴阳怪气,陆野依旧维持着表面上的彬彬有礼。
饭后沈沅说有个项目要跟陆野谈谈,沈迟对这种事非常不感兴趣,自顾自去影音室打游戏。
沈沅开诚布公:
本事不错,陆野,哄得住小迟。
陆野不咸不淡地问沈大哥是什么意思。
沈沅嗤笑一声,说有些话说太明白就很难看,小迟是什么样的人,我比你清楚,你们这么吊着,最后你不过是第二个中本治一。
那场晚餐不欢而散,沈沅的讥诮和陆野的假笑都让沈迟感到深深的疲惫。
坐上车后陆野一边亲沈迟一边按下升起挡板的按钮,沈迟推了他几下他没推开,有一搭没一搭回吻他几下。
他们逐渐驶出沈沅灯火辉煌的庄园。
巨变发生在一个平常的午后。
沈迟躺在草坪上晒日光浴,把手机留在了室内。孙姐跌跌撞撞地跑过来,纤瘦的身形投出一个扭曲拉长的影子,她举着沈迟的手机,像举着一个定时炸弹,表情是近乎空白的错愕与难以置信,她语无伦次道:少爷,少爷,电视上,他们说沈先生的直升机在LA坠毁了,是犯罪集团内讧,您的手机一直在震——
沈沅动作很快,在沈夫人母族的斡旋下,与沈夫人一起登上飞往墨尔本的专机。
他是想带沈迟一起走的。
沈沅说,小迟,和我一起去澳洲,我们的生活不会变的,哥哥向你保证,一切都像以前一样。
沈迟拥抱了沈沅,他比沈沅高了半个脑袋,看起来很像是把沈沅揽在怀里:哥哥,好好照顾阿姨,不用担心我,我已经长大了。
陆野像一只突然出现的幽灵,他冷不丁开口:沈大哥的确不必担心,我会照顾好小迟。
像是触发了某种机制,沈沅立刻变回了冷淡自持的大少爷模式,不见丝毫落魄。他握了握沈迟的手,随意地瞥了陆野一眼后深深地注视着自己同父异母的弟弟:
那哥哥先走。
曾经陆野希望所有人提到沈迟的时候,沈迟的title是“陆野的老公”或者“陆野的一生挚爱”,他用爱与荣耀给沈迟加冕。
如今人们提到沈迟,第一反应是“哦陆野的婊子”,也算陆野完成了夙愿的一半。
家道中落的私生子,被如日中天的后起之秀悉心接盘,家产不再舔狗依旧,这种八卦人人都喜欢讲几句。
沈见岚遇难之后沈迟鲜少有纯粹开心的时候,大多数时候,陆野百般殷勤,沈迟给他一个感谢但疲惫的笑。
陆野有些不耐,在公司里,或者在别的什么地方,所有人都对他极尽讨好,他有时候会控制不住去想,沈迟究竟还要为他的便宜爹守孝多久?
平心而论,他给沈迟的生活只比沈家春秋鼎盛的时候更尊贵更优渥,别人零落成泥碾作尘,沈迟用空运的冰川水泡澡,他究竟有什么不满意?
陆野的不满爆发地很有戏剧性。
他心血来潮想去塞班玩一圈,让秘书安排好行程,万事俱备,只等着把沈迟拉上飞机。
沈迟在翻译一本新书,婉拒了他。
陆野没当回事儿,抱着沈迟的腰来回摇,十分粘腻地央求他。
沈迟揉了几把他的脑袋,依然拒绝了他。
陆野松开了沈迟,他笑了一下,脸上浮现出一种奇异的,居高临下的冷酷。
他拍了拍沈迟的脸,说:
小迟,差不多得了,作过劲儿了就没意思了。你天天哭丧着脸给谁看,沈见岚吗?我是不是也得跟着你给沈老爷守三年孝啊?我做错什么了?我想让你开心点有错吗?
沈迟沉默了一会儿,他偏着脸,注视着书房里虚空的某一处,过了一会儿才看向陆野:
陆野,我不想让你不开心,我们现在这样,不如——
陆野打断了沈迟,沈迟第一次听到陆野用那么尖刻的声音讲话:
你想跟我分手?哈,沈少爷,你真那么天真啊,沈家在z国彻底完蛋了,沈沅在澳洲全凭他妈撑着,他那个妈呢肯定不会同意沈沅把你弄过去,你离开我要过什么样的生活?你穿化纤的睡衣都要过敏,你以为艺术家能喝风就活着吗?你离不开我,宝贝儿,乖,跟我去塞班,咱们开开心心的。
陆野凑过去要亲沈迟的嘴唇,沈迟躲开了他,轻声说:陆野,我们分手。
陆野砸过最贵重的东西是他送给沈迟的王冠。
当时他冲沈迟吼,你走出这个门就他妈别想回来。沈迟没有回头也没有回答,只是径直走了出去。
陆野盛怒之下坚信沈迟不会这么一走了之,他觉得沈迟无法舍弃现在的生活。
他当然错得离谱。
陆野在书房坐了很久,怒火消散之后巨大的后悔和恐惧攥住了他,他给沈迟打电话,发微信,发imassage,一切试图联系沈迟的举动都石沉大海。
沈迟干净又干脆的消失了,陆野把永安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找到他的一片衣角。
左茜亲自开车送沈迟到临浮。
她穿着一身黑,和鲜红的唇色形成一种鲜明的对比,肃穆又沉静,给锋利的美貌笼上了一层哀愁。
她的声音像叮咚的山泉,像柔滑的丝缎:
小迟,你跟陆野分手,永安不能待了,你哥哥和父亲……那些人一旦得到机会,都是睚眦必报的。
沈先生……他之前隐约有些预感,他去LA的时候跟我讲,如果有什么不测,带你去临浮,找他一个朋友,他会照拂你。
左茜笑了一下,接着说,小迟,我把我自己看得太有本事了,以前还说无论什么事儿茜姐都能给小迟解决掉,我太傻了。
沈迟见不得左茜难受,他抱住左茜,轻柔地抚摸她的脊背。
他们互相依偎了一会儿,左茜仰起了头,坚定地说我们出发吧。
沈见岚的小儿子,长得和他真是一点也不像。
戎臣的表情很轻佻,把玩似点了点秘书递过来的ipad里的照片。
沈见岚那种狼心狗肺的东西,居然真的这么放不下他,果然和真爱的孩子就是不一样啊。
秘书适时地接话:先生,左小姐已经回去了,现在需要把他接过来吗?
不用了,戎臣很有些邪气的俊美面孔上露出一个玩味的笑:给沈迟安排个工作,不用出台那种。
秘书面露难色了不到一秒钟,立刻回复到面无表情的专业状态,他点头应好。
沈迟成了濯金公馆的男模。
这个消息刚出来的时候,大家都以为这是个不高明的玩笑。
“有没有搞错哇陆生那个舔劲,他怎么会让他的好老公当鸭子的啦,现在的年轻人编故事都不用心的啦”。
“铁定假的啊,沈迟再不济也能去墨尔本晒太阳吧,不过要是真的濯金业绩肯定爆了,谁不想尝尝沈二少啊”。
“戎臣和沈见岚早就化干戈为玉帛了,犯不着这么折腾人家的宝贝小儿子吧,沈见岚托孤也不至于托到他那里去”。
戎臣把这些风言风语当笑话听,他心说巧了,沈见岚还真的托到我这里,随我折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