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饺子铺的跛脚男人

饺子铺的跛脚男人

发表时间:2022-03-11 15:48

杭八桥所著的纯爱小说《饺子铺的跛脚男人》,原创小说饺子铺的跛脚男人正火热连载中,围绕主角程水严庆生开展故事的小说主要内容:严庆生的爱人虽然是男人,但依旧爱他,他认为没有什么区别,喜欢都是一样的。

最新评论:足够爱他。

饺子铺的跛脚男人小说
饺子铺的跛脚男人
更新时间:2022-03-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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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饺子铺的跛脚男人》精选

饺子铺的重新开张把严庆生又拉回了曾经的日子,他比程水走得早回的晚,两人常常说不上几句话便都沉沉睡去。发传单不是长久之计,时间不稳定意味着随时可能断了收入,虽然舍不得,程水在一段时间后还是决定找份更牢靠些的工作。

这事他只轻描淡写地跟严庆生提过一嘴,还是趁着严庆生说话都前后不着的困顿时候,他生哥整日已经够累了,犯不着用这点事儿来烦他。

况且找工作本身都快成了程水的特长,工地那种需要体力活的地方效率最高,他这种身强力壮看起来又不算可疑的年轻男性几乎是一找一个准,程水不怕吃苦,但严庆生的话他必须得听。

余下便是要沿街一家家店子问过去,木匠是他本业,但这行实在不景气,要不他师父也不至于关门大吉,服务生,后厨,洗头小哥,搬运工……甚至有些一般人想不到的活计,只要给钱,他都能干。

他在周围问了两天,到了第二天下午,一家花店正缺人,门口贴着招聘启事。程水的书念得断断续续,中考那天他还跟着师父做了一上午的活儿。他一扫眼,大专二字清清楚楚,程水面不改色地收回目光,假装没瞧见。

老板坐在矮凳子上,正往盆里倒腾花泥。程水站门口看了会儿,扽扽衣角,走了进去。

四十来分钟后,程水愉快地走出店门,老板冲他挥了挥沾着枯枝败叶的手,“小伙子明天来啊!”

程水的愉快是有道理的,这份工作若是放在以前倒也没什么特别,但现在不一样——他心里多了个人,花店便近水楼台了。比如现在,他手里就多了支玫瑰,那是刚刚被老板剪下的弃枝,最外面的花瓣儿已经蔫得打起了卷儿,边缘暗得发黑,叶子也都烂了。

程水掐了那些叶子,又扯丢了两片花瓣,这支玫瑰看起来稍稍精神了点儿。

带回去找个瓶儿,接了水插上放着,他想,他生哥的屋子缺的就是这股生气,那么死气沉沉的环境,严庆生这么些年究竟是怎么一日日熬过来的?

大街上一个浑身上下加起来不超过五十块钱的年轻人,拿着一支鲜红的玫瑰,像一个破落骑士拿着自己的剑。他走着半道儿,瞄一眼手上的花,再走几步,搁鼻子上使劲儿一嗅,笑得像个傻子。

花是大棚里种的,压根没什么香气,程水却心里美得不行。

是玫瑰呢!

看吧,他的理智不让他开口,那份喜欢也总会找到别的方式,即便是捡一朵弃枝,或是别的什么,严庆生迟早有一天会发现的。

玫瑰花最终落户在了巷口拾来的啤酒瓶里。程水坐在桌子前,又去躺上床,过一会儿坐起身,挪到床脚,最后下了床,来回地在房间里走动。

花被他极为精细地调整着角度,他等到晚上,自作主张地打开灯,灯光太暗,还时不时地闪,反倒烘托出一种诡异的气氛来。

程水看了看,干脆把灯给关上了,自己守在桌边,啃着馒头蘸酱,等严庆生回来。

严庆生十一点下班,就这么几条巷子,程水却左等右等不见人。

此时已经十一点过半。

他腾地从椅子上站起来,抄起靠墙的火钳就往外走——不对劲,他得去找人。

饺子铺的距离对普通人来说,五分钟便走到了,更别说程水此时心急如焚,几乎是一路疾跑,他到店门口时候,老板正在锁卷帘门。

“严庆生?哦,你说严跛子啊,”老板狐疑地打量他几眼,“走了啊。”

“几点?十一点嘛,怎么,他惹事儿啦?”

程水顾不得废话,转身,拔腿往巷子里猛冲,火钳子砸在砖墙上,当啷当啷,连带有刺耳干涩的擦蹭声。他跑过一条巷,就响了一整条巷子。

“哥!——生哥!”他大声嚷,“严庆生!”

大半夜,巷子静的出奇,他这不管不顾的喊劈了嗓子,惊动了不少巷子里的人。

大约是实在受不了他闹腾,有个男人开了窗户:“你找严跛子?”

程水眼睛红的吓人,他瞬间转过头,盯着男人看:“你见着他了?他人呢?!”

男人说:“倒是没见着,但刚才有群混子,说不定是他们。”

他们知道混子会欺负严庆生,但从来没有人出来管过。白日里不过是点头招呼的交情,犯不上为了这么个人晚上去招一身腥。

混子经过,肯定不止男人一个听见了,但他们不约而同地选择装聋作哑。

程水手臂青筋暴突,恨不得一火钳将巷子全铲了。

“他们往哪边去了。”

男人指了方向,看程水状态不对,急匆匆关上窗户。

程水顺着男人指的方向过去,那边他没去过,七拐八拐,居然是个死胡同。

胡同尽头黑漆漆的,程水掂了掂手里的火钳,走了五六米,墙根靠着个人。程水脚步一顿,接着一声嚎,飞奔过去,扑通跪下,膝盖砸在石板上,他居然毫无所觉。

“哥!”

严庆生颤颤地睁了眼,但他说话费力气,眼前发虚,于是又闭上了,“你……你怎么来了……我……我没事……”

程水丢了火钳,扶着严庆生胳膊,架起他:“哥,我带你回家,咱们回家。”

这笔账,他非得找回来不可。他倒要看看,一群只敢欺负他哥这样的混账,到底有什么能耐,毕竟他师父教他的,可不仅仅是刨木头。

今天又是个没有月亮的夜晚。程水担着严庆生,走得格外缓慢,严庆生倒不重,甚至与这个年纪的其他男人相比,他过于轻了,但毕竟路生,程水总担心他哪儿绊着碰着。

夜风猎猎,角落里蹦出只油葫芦,秋秋地叫唤。程水一手抓紧了严庆生架在他肩头的胳膊,一手揽着腰,风一来,严庆生忽地一颤。

程水立刻低声问:“哥,你是不是冷?”

严庆生先迈了一步,隔了两秒才说不。他自转凉以来,便在原先的短袖外面套了件线衫,看着确实够了,但程水在他腰上抓了一把,那线衫洗得已经不成型,薄得像一张粗布。

程水出来的急,他火力又旺,身上也只穿了件汗衫,他就是肯脱,严庆生也绝不肯要。程水悄悄把怀里的人搂紧了,故意歪过头对着他脖子那儿说话,想用热气替他暖一暖。

冰凉的耳朵尖在黑暗中慢慢起了变化,变热了,或许也变得有点儿红,可惜程水看不见。

“哥,跟你说个好事儿。”程水低着嗓子,“我换了个工作!”

严庆生精神振了振,“真的?”他听完程水说的情况,语速依旧慢吞吞的,可骄傲怎么也遮不住,“弟真厉害,比哥强多了。”

程水说:“下个月才能有工资呢,哥还得养我一个月。”

严庆生只当程水在跟他逗着玩,毕竟工地的钱刚结过,虽然不多,但也有八九百。他抿起嘴笑了笑,“养多久都行。”

两人歪歪倒倒,走了约十来分钟,在家门口停下来,程水恋恋不舍放开严庆生,一直不觉冷的身体却因为严庆生的突然离开寒了半边。严庆生去摸钥匙,一愣,“钥匙,钥匙也被他们抢走了!”

那群混子直接带走了他的布包,钥匙自然也不见了。

程水说明天再换,他绕着屋子找了一圈儿,不知从哪扒出根细铁丝,“还好我有点手艺。”

严庆生哭笑不得。

程水有心在他哥面前表现,加上严庆生还坐在地上,多坐一分钟都可能着凉,超常发挥,竟然两分钟就倒腾开了门。

“哥,有个东西特别适合给你。”

严庆生疑惑抬头,程水捧着大啤酒瓶凑到他跟前,里面插着一支光秃秃的玫瑰。

玫瑰,适合他,程水心想,生哥若是稍有点心思,必然能明白他的言外之意。于是他面上笑着,嘴越咧越开,手却死死握着瓶口,似乎立志要抓住心底那点不安。

“哟!”严庆生果然惊喜非常,“哪儿来的月季?这么艳,好看。”

月、月季?

“弟啊,这哪儿来的?”

程水内心正在艰难斗争:“老板给的。”

严庆生闻言,捏起花茎,手指头压住一根刺,试了试劲,似乎发现了什么,他想告诉程水,最后却又放弃了。

“好看。”他又说了一遍,“下回谢谢你们老板。”

程水还不放弃:“哥喜不喜欢?”

严庆生说:“当然喜欢,但这是你们老板给的,还是你的东西。”

程水说可我想送哥啊。

严庆生没再同他说这个,让他把花放好了,“不早了,咱哥俩得赶紧睡,明天是你第一天,可不能迟到。”

程水感觉严庆生似乎有点奇怪,但说不上来,他觉得严庆生说喜欢这花是真心的,但不让他送也是真心的。

难不成……其实他知道这是支玫瑰?

严庆生对他从来照顾,点破难免尴尬,因此假意认错,给他个台阶下罢了。

要真是这样,真要到了如此旁敲侧击要他收敛心思的这一步,程水心沉了沉,他还是不想放弃。

他喜欢生哥,似乎比他自以为的还要喜欢。

他甚至不想再流浪了,他一走,生哥会不会又像今晚一样挨欺负?

严庆生甚至连家门都进不去。

这朵花枯了谢了,啤酒瓶也不会自己开出新的漂亮的花儿来。

严庆生会怎么处理它呢?

程水躺上床,歪着头看正脱线衣的那人,柔软的衣角被带卷起来,露出白而瘦削的腰线——他哥可真瘦啊。

先前搂着那腰的感觉似乎又回来了,有点儿硬,不到他胳膊一半宽窄,在他臂弯里温热着。

他着了魔似的,喊了声哥,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我想……抱一抱你。”

秋冬时节天干物燥,严庆生的线衣噼里啪啦作响,被他拿在手里抖开搭在椅背上,他听见程水的话,一时半会有点摸不着头脑。

“抱哥干啥?哥现在脏着,别碰。”

程水听了就笑:“又不是没碰过。”

严庆生脱了线衣,剩下件短白衫,下沿蹭了不少黑灰,确实是脏兮兮的。

程水哪管这个,他从床上又翻下来,来到严庆生背后,径直去掀他衣摆。严庆生行动不便,躲不开,嘴里着急着念叨:“哎你、你怎么不听哥的话了,跟你说了……”

他突然变得安静,像武侠小说里被人点了哑穴那样,硬生生掐断了声音。

“嘘——”

程水从背后探过脑袋,紧贴他右耳,将气息擦着脸颊送出去。严庆生从没这么敏感过,似乎那片儿的每根汗毛都倏然炸立,又很没骨气地酥软下来。

程水或是没察觉他的僵硬,或是察觉了也很满意现状,毕竟他接下来的动作有点儿僭越,他也并不希望严庆生反应迅速地阻止他的手。

首先是腰。

程水摸过挺多人的腰,他师父的,邻居小孩儿的,按摩店打工时候客人的,其他乱七八糟场合莫名混熟的,男男女女的都有,他一直觉得都那么回事儿,瘦一些肉一些,掐重了疼挠轻了痒,就跟那些男人说的一样:脱了衣服关了灯,没啥区别。

可他生哥这腰是怎么长的?一样瘦到没一丝赘肉,长在严庆生的身上就跟出国念书镀了金似的,让程水宝贝得不行,碰也不敢整只手放上去碰,怕碰坏了,得绷紧了手掌,用手掌心贴着一小块儿,一点点磨蹭。

严庆生还是太瘦了,腰上没多少地方,不经磨,很快那两只不安分的手便不甘局限于这点儿地方,开始往更高更深的地方探寻。

当他碰到靠近肋骨的地方时,严庆生突然慌了:“程水……”

程水啧了一声:“哥,你叫我什么。”

严庆生听出他有点儿不悦,但他得先让程水停手,还是坚持把话说下去:“……快拿出去。”

程水不搭理他,照旧往上。

严庆生像是才想起来自己有胳膊有手,拧着眉头去扯他胳膊,程水觉出问题,不再跟他闹,但也不依他,语气严肃起来:“让我看看。”

严庆生立马又软化了,“算了弟弟,哥没事儿。”

他在路上跟程水说那群混子只是想抢他东西,搡他在地上发现他毫无还手之力,便没怎么为难他。自己是干了一天活儿,太累了,爬不起来,才迷糊过去了。

他看见程水来时提着火钳,担心这孩子一冲动,自己把他也给搅进去。

不过是挨点打,几十年家常便饭,又闹不出大毛病来,但程水不一样,他那时候发狠的样子,就像要——

要杀人。

严庆生后怕。

程水一心为着自己,他知道,但程水能在这待几天,恐怕连他自己都说不准。严庆生仿佛在过着偷来的快乐时光,小心翼翼地欢欣着,他把这种安稳愉快的生活装进罐子里封好,弓起背抱进怀里,哪怕身后拳脚相向,也绝不能磕着罐子分毫。

到头来罐子却要自己裂了。

“快点。”程水又催了一回,手已经开始把他往自己这面掰,“我就看看,又不做什么。”

谁知严庆生固执极了,他手上力气不小,程水又怕弄疼了他,居然没扛过他的劲。武力行不通,程水问:“哥,你确定要这样?”

严庆生抿紧了唇,不说话。

程水于是叹气:“那可就不怪我了。”

严庆生眼刚疑惑地一眨,下一秒身体自然而迅速地生出一种从未出现的反应来。从腰算起,往上半截身子全跟过了静电似的,酥酥麻麻,短短一瞬,这感觉沿着神经爬满了每一寸皮肤,激得全起了鸡皮疙瘩。

他一声啊终究没叫出声,冲到嘴边又吞了回去。

这一切都过去后,他那迟钝的大脑才慢悠悠告诉他,程水咬了一口他耳垂,还故意给他舔得湿哒哒的。

说完这情况,大脑就彻底罢工了。

程水在在在、在搞什么?

飘忽间,他听见程水用一种极其温柔,简直要化成糖水儿的声音在他耳边轻轻说:“哥哥,听话。”

……

哦,好。

失去思考能力的严庆生说什么是什么,十分好摆弄,程水轻松得逞,掰过身,掀衣服,一气呵成。

白棉衫上是掸不掉的黑泥灰,白皮肉上是一时半会消不下去的青紫肿块。那些大大小小的瘀血集中在他肋骨与背上,几乎要连成片,看上去尤为可怖,想来是那群畜生在他倒了后踹出来的。

程水一言不发,前后看了十几遍。

“有药吗?”他问。

严庆生缓过神来,拉下衣服不让他再看了,还勉强笑了一下:“这点伤,用不着,过几天自己就好了。”

“不行。”

这个伤哪是几天能好的,把他当傻子糊弄呢。程水拿上外套:“我去买。”

“哎别别别!家里有!”

程水已经走到门口,回头看他一眼。

严庆生生怕他再说晚些程水就去花冤枉钱,赶紧指着柜子说:“最上面,有瓶红花油,擦擦就行了。”

程水依言找到红花油,脸色才好看些,对严庆生比划了下:“哥你别动,我替你脱了衣服上药。”

严庆生讷讷道:“我自己来就行了……”

程水站在他两步开外,嘴角一点点扬起,又说了一次:“听话,哥。”

他这回倒没用那种让人失去思考能力的语气,但带着不容拒绝的意味,严庆生顿了顿,他觉得今晚的程水仿佛回到了他们初见的时候,那些在相处中逐渐抹去的强势,经今晚这一折腾,又显出了锋芒。

严庆生拒绝不了撒娇服软的弟弟,更没法拒绝这样的程水,最后还是乖乖坐在了床上,由着程水把他伺候成一个要抬胳膊抬胳膊的木头人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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