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二爷不圆所著的小说《再野一回》正倾情推荐中,小说再野一回围绕主人公夏以风陆之河开展故事,内容是:夏以风等了很久很久,终于等到陆之河离婚了,他认为自己再不主动就没有在一起的机会了!
网友热评:长发狼狗X二婚直男
《再野一回》精选:
夏以风看着大猫的照片,恍惚了许久。灯熄了,思绪坠入了空洞的黑暗里,窗外烟火盛大与他再无关系。
从机场开始,到一分钟前,所发生的种种,如默片反复播放。
复杂的情绪化作甜腻的潮水涌来,带来了窒息一般的快感…而后便是无尽的空虚。
他想冷静,却在听到广播里的名字时,慌了神。
他想沉默,却在对方主动打招呼之后,暗自庆幸。
他想克制,却在拒绝对方的邀请后,又忍不住上前试探。
那一刻,平息多年的心火,喷薄而出,翻江倒海一般作乱。
面色平静之下,发凉的指尖,早已在看不见的地方,嵌进了皮肉。
他有无数的话想说,可每一句都将僭越红线,能道出口的,也就只有那句…新年快乐。
夏以风想不明白,明明命运早就让他们有了交集,他的情感却只能躲在阴暗的角落里,不见阳光。
“他结婚了…”
世间的所有美好都是久别重逢,可他和那人从来不算有过真正的遇见,又何来重逢。
在对方的世界,他只是匆匆过客…陌生人。
五年前,毕业季。
夏以风研究生毕业了,离校前美院按照惯例举办艺术展,夏以风的画也在展出之列,这是一次小范围的公开检阅。
都说油画是最温和的流派,夏以风的画却格外野,在学院派导师居多的美院,他很少拿到高分。
但他不在乎,别人的评价和看法一点不重要。画画本身就是一件特别自我的事,在他很小的时候,有个人就是这么告诉他的。
夏以风正在宿舍收拾行李,过几天他就离校了。展览他并不想去,齐笙则是凑热闹第一人,非拉他一起去看看。
一下楼,就见连廊草丛那边,蹲了个人。那人头发在烈日下变了色,白色的衬衫,背上印着浅浅的汗湿。
夏以风想,不热么?
这是陆之河毕业多年之后,第一次回母校。
因为刚刚拿了业界广告大奖,他受邀参加毕业典礼,还要上台讲点什么,本来他是拒绝的,可架不住女朋友李欣然在枕边吹风。
艺术设计,并不是美院的重点专业。陆之河心里虚得慌,自己那点成绩,同其他校友相比,简直是天上地下。
演讲稿是李欣然帮他写的,不多,500字左右,陆之河已经倒背如流,但这不妨碍他心虚、他紧张,最后愣是提前大半天到了美院。
美院人杰地灵,野猫很多,他念书那会儿偶尔也会去喂猫。
李欣然有点猫毛过敏,看到脏兮兮的流浪猫,总会躲得远远的,更不可能跟他凑这个热闹。
大猫在离婚之前,从没进过卧室,想来也是委屈。
算是青春多作祟吧,陆之河先去了附近的宠物店,买了两盒罐头,开始了巡猫之旅。
陆之河在男生宿舍楼下的阴凉处坐了好一会儿,准备放弃之际,不远处的草丛里传来了动静。
他往前走了几步,是只毛炸上天的小玳瑁,黑乎乎一团,似乎已经在那侦查好久了。
陆之河小心翼翼的往前试探,小猫要退不退,陆之河蹲在了半米开外的安全距离,把罐头开了口,等着小猫探身出来。
果真,再警惕的猫咪,终究都是小吃货。原本还有防备,吃起来的时候却彻底忘了我。
陆之河指尖在猫咪的头上来回画圈,脸上晕开了笑意,非常投入,忘了头顶的太阳,连身后连廊里来了人都没注意到。
“看什么呢?”
齐笙出门前突然肚子痛,夏以风就先下了楼,外边热的让人烦躁,齐笙一出来就见夏以风皱着眉,盯着一处看。
“那人你认识?”
夏以风没什么情绪的回说:“不认识。”
“这不是你家大毛吗!”齐笙大惊小怪道。
夏以风照看大毛二毛已经有段日子了,二毛前几天出去野,遭遇了校园霸凌,尾巴被咬断了。
二毛这几天一直在宠物医院吹空调等康复,夏以风计划毕业之后,就将小两只带走。
陆之河闻声转头,自然也听不清对方说什么。
齐笙瞬间收了声量,“我操,还挺帅,看着眼生啊。”
美院里但凡有点姿色的男生,都在齐笙脑子里备过案,不远处逗猫的人,绝不是他们学校的,他肯定。
“还走不走。” 夏以风没兴趣跟着齐笙一起八卦议论别人,转身就走了。
齐笙小跑跟了上来,嘴上还在继续,“我说你们男生,怎么都喜欢猫阿狗啊的。”
短暂的一瞥,阳光晃得刺眼,夏以风其实没太看清那人长什么样。
但那人对待他家大毛还挺不错…
又的确好像在哪见过…
也许是过去的某天,又许是曾经某年。
没等小猫吃完罐头,陆之河就被烤的受不了,很快也离开了。
途径校史礼堂的时候,见里面很热闹,干脆进去看看,顺带吹吹空调。
原来是艺展啊,这是美院毕业季的固定节目。
陆之河兴致盎然,游走在人群,时不时的驻足。如果当年他能继续学画,就好了。
这里能看到不少大师的画作,当然都是非卖品,反倒是学生作品明码标价,义卖的钱会做公益用到别处去。
陆之河想,保不齐现在寂寂无名的学子,哪一天就成了万众敬仰的大师,他对年轻学子的作品更感兴趣。
中国画是美院的王牌专业,自然占了大半个场地,最后陆之河来到了油画区。
比起大气磅礴的墨色,油画的浓墨重彩似乎更容易抓人眼球,这也是陆之河最喜欢的流派。
逛的差不多了,陆之河觉得有点遗憾,一路下来,他还没看到能让他眼前一亮的作品。
直到尽头拐角…一副让他心头一震的作品出现了。
该如何形容这种感觉?
就像是在贫瘠的沙漠里,奇迹般出现的一抹活泉。它不是海市蜃楼,是一股真实的、壮丽的,足以让生命延续的力量。
陆之河视线下意识的去搜索作者署名。
右下角,《Miracle》署名S。
“那些人到底识不识货,你的画呢?”逛了一圈,都没找见夏以风那幅画。
齐笙抱怨,一定是给放到某个不起眼的犄角旮旯了。话刚落地,就看见拐角处,逗猫男子盯着幅画,一动不动。
齐笙心道巧了,走近一瞧,“操,疯儿,他在看你的画!”
这一次,夏以风将那人的身形轮廓清晰的纳入了眼底。
很高,但没有他高,双腿笔直,很适合穿西裤。衬衫散在裤腰外,袖子撸到了半截,头发变成了三七分露出了额头,估计是热的。
齐笙第一想法是上前搭讪,趁机推销他疯哥的大作。可刚想动作,就被夏以风拽住了,“别动!”
齐笙当即定那,不敢再出声。夏以风知道齐笙要干嘛,但他很好奇,好奇对方打算看到什么时候。
流动的志愿者似乎也注意到了,很快上前询问,三言两语后,志愿者拿出了一个大大的标签,已售。
“我操,疯哥,你开张了!”齐笙惊喜道,等他再看过去的时候,人已经走远了。
齐笙小跑着上前,“同学,请问这幅画是卖出去了?”
“是啊,刚那位学长买走了,他说晚点过来取画。”
夏以风看着白衬衫离开了视野,没人知道他此刻心里在想些什么。
齐笙一把抓住夏以风,扯过来面向志愿者,诚恳的说:“他是这幅画的作者,想看看是谁买了画,也好回访感谢。”
齐笙打着夏以风的名义不干正事,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女同学瞥了一眼夏以风,羞涩中夹带着爽快,没作犹豫,“给,这是他的登记信息。”
名叫陆之河,旁边就是电话号码,齐笙自作主张把联系方式记下了。
陆之河花了三千块买了一幅画,他不知道这幅画后来会值多少钱。艺术的魅力就在于直击心头的那一下,价值更不是用金钱来衡量的。
他要去彩排,带着画不方便,准备典礼结束后过来取画,这次的返校也就算不虚此行了。
齐笙和夏以风来到礼堂的时候,典礼已经过半。要不是和食堂顺路,这个毕业典礼,他们就不参加了,校方对他们研究生院的没有硬性要求。
两人在后排过道找了空位坐下,“我操我操…”齐笙突然一惊一乍,“这不是逗你猫,买你画的陆…陆什么来着。”
夏以风抬眼,之后就没再放下。正往台上走的的人…他认识。
“各位同学,你们好。我是陆之河,很高兴受邀…”
齐笙凑到夏以风耳边,小声道:“原来真是学长,看着不像啊。”
夏以风失了神,他的世界狂风骤起,又逐渐在明朗的演讲声中恢复如常。
陆之河发现,上了台,紧张什么的,一下子就消失不见了。那些青春张扬的脸孔,热烈真诚的视线,都让陆之河感到亲切。
他对流浪动物心存悲悯,李欣然说他矫情。那这一刻,又算什么?铁汉柔情?他的确在某些方面过于感性,这个他承认。
“我毕业之后一直从事广告方面的工作,没什么拿得出手的成绩,所以我今天想跟各位学弟、学妹说点别的,比如有关未来职场的事…”
李欣然的稿子陆之河只用了开头两句,之后便是想到哪说哪。
“给,你看看。”齐笙从屁股下面拿出一张传单,是毕业典礼的流程介绍,铜版纸A4大小,还热乎的。
陆之河很嫌弃,但还是接了过来。
“别说,这位陆学长,还真有意思。”齐笙的八卦之魂熊熊燃烧,“当年文化课第一名的成绩进来的,毕了业又跳到八竿子打不到的广告圈,不知道结婚了没有,大我们好几届呢。咱们大一,人家毕业。”
齐笙的话,早就被夏以风屏蔽了。他看着海报上的受邀名单,良久…
夏以风微颤着双唇,自言自语,“原来,他真的考上了…”
“啥?”齐笙一脸蒙的反问,“你说啥呢?”
“我说…他说的很流利。”夏以风说完就起了身离开了,留下一头雾水的齐笙。
齐笙是等陆之河发言结束才走的,回到寝室一进门,就见夏以风在阳台抽烟。夏以风见齐笙进了门,朝他说了句, “电话给我。”
齐笙装糊涂,一副不懂你说啥的样子,弯腰拿起水盆,甩了一下毛巾后,反问,“什么电话?”
夏以风狠嘬了一口烟,冷着脸,直直的看着齐笙不说话。
见夏以风憋的难受,齐笙有爽到,“啊…陆学长啊…之前不是不要么?”
“别废话,给我。”
“给给给,自己看。”齐笙扔过电话,转身进了浴室。
夏以风从画展那会儿就不正常,再到毕业典礼他中途离场,齐笙猜测,俩人关系…不简单。
那个陆之河,并不是他喜欢的类型,不软也不萌。况且浑身上下都写着,我很直,齐笙自然没兴趣。
一句话蹦出俩屁的好哥们,难得对什么人上心,管他是直是弯,是猫是狗,有仇没仇,电话要来再说。
浴室里稀里哗啦的水声,逐渐消失在耳际,夏以风看着手里皱巴的铜版纸,长长的呼了口气。
他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见到那个人。
一开始那人是他做梦都想追着打的人,后来成了他打飞机时唯一想着的人。
这样惊人的情感转变,发生的无声无息,以至于当夏以风意识到的时候…为时已晚。
他没救了,连抢救的必要都没了。
夏以风迄今都记得,初中毕业的暑假,他第一次知道何为春梦,何为梦遗。
生理课本上的知识点,在少年的身体上一一得到验证。
夏以风偷偷清洗了内裤和床单,当然无法对外人启齿的、最要命的,是出现在他梦里的那张脸。
那人浑身赤裸,身上印记斑驳,他被自己压在身下,却还能笑得出来…
赤条的双腿,紧紧缠住他的腰身,他本能的磨蹭,却迟迟得不到解脱。
惊醒后耳边还回荡着那人的话儿…
“小鬼,有本事你就考上中央美院,我等你来收拾我。”
他夏以风凭一己之力,勾勒了一个足够旖旎动人,禁忌难以启齿的梦。
凡事有一就有二,从不正常,到习以为常。
和大多数同龄人一样,身体的骚动,是成长的本能。他没在诱因的性别上太过伤神纠结,甚至在高考结束后向家里出了柜。
当他了解到这是身为男人的欲望时,他也彻底接受了一个事实。
他喜欢同性,确切地说,他喜欢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