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漂亮故事》是一本由作者鹌鹑倾情打造的短篇纯爱小说,钟蘧肖铎是小说中的主角,北京漂亮故事主要讲述了:当初分开,并不是自己愿意的,只是他们的情况分开或许才是最好的选择。
最新评论:他认为的选择。/p>
《北京漂亮故事》精选:
雨夜北京。
肖铎开着车穿行过立交桥,车速慢下来,他单手握着方向盘,竟然脑子空空,什么都没想——他已经做了决定,没必要再纠结犹豫。
钟蘧在半路就醒了,但起了点坏心思,一直装睡到肖铎家地库,车子熄了火,也没睁眼。
肖铎不知道是在干嘛,车内安安静静,钟蘧的八百个感应器都在好奇,但他似乎一动没动。
那么久,钟蘧才感觉自己脑门被他一拍,肖铎说:“别装了,到了。”
到了。
到家了。
钟蘧想起两年前的雪夜,肖铎去首都国际机场接机,然后带他回家。那时候肖铎从身后抱着他,在他耳边说:“小朋友,到家了。”
钟蘧眼眶一热,掩饰般揉了揉眼睛,跳下车,在原地蹦着说:“这不是怕你非要送我回去。”
“没这样想。太晚了。”肖铎打着哈欠,也下了车。
于是钟蘧得以再次进入肖铎的领地。
走出电梯,就是一个一门到顶的鞋柜,智能灯光系统感知到主人回家,一盏一盏亮起,直达进深近8米的客厅。
久违的、熟悉的世界对钟蘧再次开放。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觉得原本就北欧性冷淡风格的屋子里更冷感了。
他没随便乱逛,坐在沙发上,等肖铎给他拿了换洗衣服就去洗漱——因为知道这个洁癖是不可能让他没洗漱上床睡觉的,他才没打算装睡到最后。
轮到肖铎洗漱的时候,他才简单地四处看了看,发现了更冷感的来源——原本玄关上摆放的收藏品都收了起来,那些风车木鞋、蓝宝石,还有他的明信片,都不见了,现在室内就像一个完全的工作机器会喜欢的地方。
但肖铎明明不是那样的工作机器。
这两年他是怎么过的呢?
他看着肖铎困倦的神色没有问出口。
走过为了动静分离设置的走廊,到达公寓里唯一一间巨大的卧室,肖铎抱了蚕丝被,拿了枕头,放在床的一侧,然后上了床——他家也只有一张床。
钟蘧穿着他的宽大T恤、一路跟着他走进房间,现在乖乖站在床边,感觉自己像是被大橘领去龙榻的嬛嬛。
但肖铎没有要宠幸他的意思。
他靠在另一侧的床头,微微仰头,眼神像最初认识的时候那样平静,“睡吧。”
没给什么旖旎的机会。
“哦,”于是钟蘧也不再多话,盖着自己的被子老老实实并排躺下。他转向肖铎的方向,“晚安。”
“晚安。”
暖黄的灯熄灭了,窗外的雨席卷了北京。
熟悉又陌生的体温在咫尺距离。
钟蘧居然刚躺下就睡着了。
肖铎也是。
他们都太久没有好好睡上一觉。
……
星辰颠倒。
几个小时以后,太阳照常升起,虽然窗外仍是落雨。
照例是肖铎先醒,胳膊被压住了。他动了一下,胳膊上的小家伙就轻轻“嗯?”了一声,不知道是谁主动,他们又躺成两年前最熟悉的模样。
肖铎难得地在床上发了会呆,钟蘧再次来到北京这件事好像终于有了实感,让他两年中第一次想睡个回笼觉。但不行,微信里的红点正在一个接一个新增,他一个都没点开,倒是先进了朋友圈——发现昨晚钟蘧没来得及写小作文。
他做了个深呼吸,把手从钟蘧脑袋下挪出来,下了床。
互联网公司上班时间更晚一些,肖铎不知道钟蘧几点起床,也没管他。等钟蘧被铃声闹醒,他才走到房门口,喊他:“出来吃早饭。”
钟蘧横七竖八地铺满了整张床,听到这句直接僵在了床上,半晌,肖铎看着他慢慢把手脚缩成规矩的模样。
肖铎没忍住,倚在门上笑了。
于是钟蘧睁眼,看到了熟悉的房间,熟悉的穿着居家拖鞋的肖铎,笑着的肖铎。
就像过去任何一个平凡的日子。
人间烟火在心头轰然炸开,酸甜苦辣一齐猛烈地从胸腔蓬勃而出,钟蘧像完成了一次新生,却只尽量自然地答应道:“好,来了!”
等他到餐厅,肖铎已经再次进入了和创始人的会议。
早餐刚被人加热过,钟蘧喝着豆浆,看书房里的肖铎偶尔微微皱眉,多数时间只是转着笔仔细听,记下项目的关键信息。
聊完一个项目,肖铎抬头,撞上钟蘧大剌剌看他的目光。
钟蘧也不躲,只是朝他笑。他身上还穿着肖铎的T恤,光着两条细长的腿,赤脚踩在地板上。
肖铎挑眉,也到餐桌边坐下。
钟蘧的大剌剌却扭扭捏捏地一收,他像好龙的叶公,肖铎靠近,八百个感应又锣鼓喧天,鞭炮齐鸣,下意识放轻了咀嚼的声音。
之前面对肖铎,他一定会直接莽上去。现在肖铎说“钟蘧,这一次我也选择了,做一只鸵鸟”,他却反而不知道怎么跟肖铎相处了。
原来除了分开的原因,不再联系的两年实实在在地横亘在两人之间。他们就像一辆因为久不磨合,所以掉了链子的自行车。
好在肖铎主导着他们的对话。他给自己也舀了一勺豆浆,跟钟蘧聊起昨天看的电影,然后顺着刚才聊的项目,谈起比特币和区块链。
倒是意外地发现钟蘧也挺有研究。
钟蘧说起“有个学长炒币,我也跟着买了一点”,肖铎还难得抱怨,“难怪现在元一都招不到名校投资经理,年轻人全都炒币去了。”
之前他是钟蘧的mentor,是钟蘧的leader,他从没用这样的口吻跟钟蘧说过工作上的事。
钟蘧有点恍惚,下一刻,他拿吐司片的手不小心蹭到了豆浆碗。“嘭”的一声,陶瓷勺摔在地上,断成两段,发出刺耳的响。
跟着砸在地上的,似乎还有钟蘧重新登堂入室后背上的包袱。他甚至愣了一会,才手忙脚乱地放下吐司,往桌下探。
被肖铎扣住了肩膀,“别动,把脚收上来。”
“我处理一下碎瓷片,”他说,“你还是这么毛手毛脚。”
还是——
钟蘧想起来,他还打碎过一只肖铎的紫砂壶,已经能浸出茶香的宜兴大师之作,肖铎气得把他按在沙发上打。
他边挨打边笑着讨饶,于是肖铎锁着他,也笑起来。
钟蘧看着眼前拿着清理工具的肖铎:肖铎不再讳言过去,但他们的关系也还没回到他犯了错就能挨顿打的时候。
他抱着膝盖,觉得摔碎的勺子可能是上帝在鼓励自己:革命尚未成功,同志要放下包袱、破罐破摔、努力讨打。
莽上去!
他们一起在书房办公。
钟蘧参加周一的部门例会,头像正儿八经地挂在在线会议室里,人却坐没坐相地瘫在小沙发上。等肖铎聊完一个项目,他献宝似的发来一份会议纪要——他根本没听晴姐在说什么,反而是把肖铎聊的项目听得清清楚楚。
肖铎挑眉:“你对这个项目怎么看?”
钟蘧对这个问法有点PTSD,但肖铎没有多余的表情,就这样看着他,一直等他回答。
钟蘧只能搓了搓手指,试着答道:“听创始人的说法,感觉市场是很大的,但市场太分散了……或者说,可能这本来就是一个因为各家服务半径有限而导致的、必然分散的市场,公司发展天花板有限。”
肖铎把他的观点记录下来,他说:“有道理。”
钟蘧的手指掐在手心,差点掉下眼泪来。
好像暴雨过境,水落石出,他看到自己两年的成长终于结出了有益的果实,足够一只蜻蜓的栖息。
肖铎又看向他:“整得不错,下一个也交给你?”
钟蘧忍不住想当一只对牛开屏的傻逼孔雀。
但他刚想答应“好”,下一秒变成着急地叫:“啧,别白嫖,晴姐cue我了!”
肖铎失笑。
等钟蘧再抬头,收到了一杯有小猪拉花的咖啡。
……
一直到肖铎准备送钟蘧去燃雪,他们都有说不完的话题。
钟蘧给点阳光就疯长,这会盘腿坐在沙发上,拿着裤子问他:“今天我能穿你的衣服去燃雪吗?”
他的语气很像说“我只会心疼giegie”那时候。
“可以,”肖铎又有点想笑,看着他好看的腿伸入裤腿,一条皮带箍出劲瘦的腰。
他们一起走出家门。
*
从燃雪回家,肖铎刷到了钟蘧更新的朋友圈,“第828次想跟你重新在一起,是跟你一起看电影,但这次看电影太正经了,明明汽车影院那么私密……啧,都没让小爷打个啵的。”
“第829次想跟你重新在一起,是两年之后终于喝到了你冲的咖啡,就喜欢猛男小猪拉花,就喜欢,就喜欢,就喜欢!”
“第830次想跟你重新在一起,是暴雨天窝在你身边,你阳光普照,我就停止流浪。”
肖铎的喉结上下滚动,和着这些热烈的话语,终于完全咽下了两年前的苦涩记忆。
名为“-”的聊天框也终于出现了白色对话栏:“周五我来接你下班。”
“把欠你的一餐饭补上。”
钟蘧吞下一口尖叫,立即把屏幕亮给面前的江柳:“周五肖总请我吃饭!”
有病?
江柳:“哦哦,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