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显的体验》是由作者二手黑巧所著的一本现代纯爱小说,主角是尤安与周嘉骏,主要讲述了:周嘉骏捡回来一个弟弟,供他好好读书上学,某天他得知自己弟弟喜欢他,没办法自己养的弟弟还是需要好好照顾。
最新评议:被捡来的弟弟看上了。
《明显的体验》精选:
捡回来的小孩终究长成了大人,个子抽条,身体结实,笑起来更阳光了。
尤安穿着我过大的衬衣在阳台浇花,风跑进衣服撑得鼓囊囊,他比以前更好看了。
五年前他也穿了一件宽大的上衣,小小个子坐在公司天台,他红着眼问我会不会给别人造成困扰。
做什么都先考虑他人的小孩能有什么坏心眼。
我“威胁”他说,你不下来我会很困扰。
他满脸不好意思说对不起,又说已经对不起很多人了,不知道上帝收不收他。说着抹一把泪,冲我瘪嘴苦笑,大有慷慨就义之势。
我说,上帝不收你,我收你。要下雨了,快到叔叔这来。
爱心泛滥用在商人身上欠妥,见色起意我又不愿承认,非要说个理由就是不忍目睹青春年华化为一滩腥红。
不就养小孩吗?能有多难?
尤安失神地仰望天空,雨水砸落之前我把他抱下天台。从顶楼到办公室,小小的身板沉得要命。我想啊,一定装了很多水,受了很多委屈,不然怎么动不动就哭。
他低头靠我肩上说,“哥哥,你不老。”
我知道,我当然不老。那年我才二十七,只是尤安看起来太小,他不愿叫叔,叫哥我也是乐意的。
突然想听他叫哥哥,我走到阳台喊一声尤安。
看,小孩多听话,立刻放下手中的喷壶朝我扑来。双手湿漉漉就往我衣服里伸,仰起脸就喊我周嘉骏,看我脸色不对他又撅撅嘴喊哥哥。
害,小孩长大了不服管,处熟了就什么都做得出来,难搞。
刚捡回家的时候乖巧得不得了,拿着锅铲就说要照顾我的饮食起居,脱了裤子就往我被窝里钻。他贴着我说,哥哥我不能白吃白喝,我要做点什么照顾你。
哪有这么个照顾法?
小朋友缺乏教育只能好好教导,不能急,慢慢来。一步步教他怎么自爱,教他怎么爱他人,教他懂礼明仪,教他好好学习。
小孩子做些错事再正常不过,改过来就好,不会真同他计较什么。这么说有点虚伪,但健康长大才是我所希望的。
日子过得真快,一晃他就十八岁了。
尤安没有叛逆期,成绩好,性格好,是我的骄傲。
我这么跟女朋友说的。
谁知开门就看见一只叛逆的小兔子,嘴里叼着不知什么时候偷买的玩具,眼里的兴奋变成得意洋洋。
蛋糕撒了,女朋友没了。尤安红着兔子眼说,“哥哥,你别不要我。”
怎么会不要呢,我是舍不得啊。他一哭全世界便错了,我哪舍得欺负他,自己都舍不得碰,哪轮得到他人染指。
沉默中,小孩吻过我的脸,略带挑衅意味地对我说:“自己捡的小孩,再坏也要宠着。”
是啊,宠着。
所以吻够了才能开始下一步,嘴里念的只能是尤安,他怕疼我停下来他又不开心。小孩不是不懂,就是单纯的使坏,纵使哭成泪人也要看我欲罢不能。
尤安红着脸说,周嘉骏,我爱你。
我说,尤安,我知道。
知道他爱我,就由着他去爱。知道他喜欢做菜,下班就开车载他去农贸市场。
他戳戳我笔挺的西服,说以后不能这么穿,菜农见了要涨价。我刮刮他的鼻头说好。
言出必行,周末俩人脚踩人字拖,身穿白T恤,毫无顾忌、不修边幅、浩浩荡荡光顾菜市场。
果然菜便宜了十块,小朋友仰起脸非常自豪。
从便利店出来,他奖励我一根五羊雪糕,香芋味的。他自己则选了一个新口味,说要试毒。
刚吃两口,小孩眉头一皱,说不好吃,要尝一口我的,然后一口下去半根没了。
我举起拳头作势揍他,小朋友先是假意要躲,尔后脸上笑容肆意,浅浅的梨涡装满整个盛夏。
那一瞬,尤安调皮的模样和其他小孩一样,再普通不过。
我笑着摇摇头,心想就这样吧,和他蹉跎余生也不错。
尤安提着菜篮子说,像你这种不会做菜的单身狗,需要找个会做菜的互补。
我同意,所以他负责做菜,我负责拍照。
小厨师对自己的要求很高,一周不许重样,每餐至少四菜一汤,我夸他一定花了许多心思吧。
他说这是天赋,老天赏的。我说老天对我真好,把你赏给我。
他笑得合不拢嘴,小鸡啄米似的对准脖子狠狠给我来三口,说那你把碗洗了。
我说,遵命。
晚上我在客厅看文件,他窝在沙发里看漫画。
小孩一无聊就捣乱,一会儿喊我一声,一会儿跑过来摸我一把。肚子饿了又从厨房端来水果,脑袋枕在我腿上一块块往嘴里送。
他就在我眼前来回晃,想着法子不让我专心工作。
我放下文件一把逮住他,好生欺负一番,他又说哥哥不爱我了,不给抱抱也不一起洗澡。
小孩爱撒娇怎么办?抱呗,洗呗,宠着呗。
睡觉前尤安总有说不完的话,彷佛不趁最后几分钟说完,爱就会过期。
看着他从寡言少语变得活泼外向,这些时刻,我总觉得自己给足了他安全感。
关了灯,我吻了吻他的额头,问他想不想找父母。
他身子一僵,在黑夜里眨着眼不说话。良久,他拖着鼻音软软恳求,说他自己去打工挣钱,只是不要把他送走。
心头泛酸,我缓缓揽过他。小孩的委屈憋不住,一头钻我怀里哼哼起来。
我时常想起那个雨天,被遗弃的尤安说不信自己能有家。说真的,他逞强的样子像极了街角不需要家的猫。
刚到家那段日子,做什么都向我报备。他说:
哥哥,我来洗碗。
哥哥,我看了书。
哥哥,我去上厕所。
哥哥,你要喝水吗?
怯生生的,让人心疼。
小孩自己用过的一切物品,一定要恢复原样,我知道他时刻准备再次被遗弃。
那时我就想啊,哪天一觉醒来尤安不见了,环顾四周,我恐怕找不到他来过的痕迹。
后来,尤安穿上了蓝色校服,站在镜子前看了又看,说能上学就像做梦一样。他认为现在享受的一切,将来是要拿自己来抵。
我笑他傻。
某天晚上,他钻到我被窝哭着说坏人偷东西。
怎么可能,小区的安保设施和私密性是鹏城顶级的,楼下24小时驻守的安保人员更是退伍之士。
做噩梦了吧。
我抱着他安慰道,有我在呢,别怕。
伸手给他扯被子,无意触碰后背,那条骇人的长疤告诉我,噩梦不是梦。
我把尤安抱得更紧,嘴里一遍遍说的却是“不是真的。”小孩哭着在怀里沉沉睡去,我望着漆黑的天花板,彻夜未眠。
蜈蚣似的疤就这么纠缠在他光洁的后腰,只是轻轻触碰,心便颤抖不止。
难怪他从不在我面前换上衣,难怪他会觉得我对他好是要拿自己来抵,难怪惶恐度日小心翼翼,怕我哪天不开心就不要他了。
尤安经历过什么?我止不住地想。我也会害怕,怕坏人从他身体偷走什么,当时他那么小,想到疤是旧的,心就更凉了。
尤安眼角的泪滑过手臂,我回过神吻着他的眼说,小时候的事忘了就忘了吧,我们谁也不许离开谁。
他红着眼眶吸鼻涕,拍拍我遮盖他伤疤的手,说想在那纹一匹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