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角为褚臣俞斐的小说《百分之百》是作者烂俗桥段已完结的一本纯爱小说,百分之百的主要内容是:褚臣是期待的,他不知道俞斐会不会同意,但在他的心里,他认为俞斐是百分百会和他在一起。
热门评价:错过对他可没好处才对。
《百分之百》精选:
第一个是隔壁高中的校霸。
那天褚臣物理竞赛培训,俞斐一个人先回家。自行车轮转着转着掉了链子,他刚蹲身就听背后一声刹停,摩擦声尖锐得像把锥子。
“帮我修好了车,”俞斐神态自若地回忆情史,仿佛在讲述别人的故事,“送我回家,加了QQ。”
这若干年前的老醋褚臣吃得心不甘情不愿,一想起这才只是虎视眈眈中的一个,更是气急败坏:“为什么给他加!”
“我那时又不知道他是gay,还盯了我很久,”俞斐说着说着笑起来,“诶,你现在怎么不冷了?”
褚臣气得连拖鞋都忘了穿,就踩在冰块似的瓷砖上火冒三丈蹭蹭蹭,比窗外盛放烟花还灼烫。
俞斐便从毯子里伸出他暖和白净的脚去蹭褚臣小腿:“笨猪——进来呀。”
褚臣对俞斐的百般绮思都不是凭空出现的,总攀附着现实的某个点,譬如俞斐现下这轻薄举动,生意桌下常见的龌龊事。明面争论得一本正经:小鱼,你要保护好自己,这种事你一定得和我说;但其实俞斐最该提防的,正是他。
他又拉过了毯子与俞斐煨热:“记住了吗?”
“本来想说的,但你不物理竞赛吗?后来约出来聊了一次,好聚好散,就更没什么好说的了。你也不是每封情书都要给我看啊。上了大学以后也遇见过几个同志,都挺友好的,不会死缠烂打。”
两人社交圈子高度重合,褚臣当即开始回忆谁像是要对俞斐下手。俞斐一听他沉默就明白他在想什么,一敲他额头中断脑内搜索:“别去想了,事情都过去了,你还自找烦恼。”
“得高度戒备。”
“戒备什么啊,我不都处理好了。”
褚臣还是不甘心,一把抱住俞斐,埋首在他颈窝狂蹭:“小鱼!男人都是下半身动物,他们都只是馋你的身子!没一个是好东西!”
“……你是不是忘了你也是男人?”
“我和他们不一样!”褚臣猛抬头。
剑眉星眸,鼻梁英挺。褚臣形似他父亲,气质却似他母亲那位东方美人,古典英气直逼得俞斐心颤,不自然地移开目光:“你当然不一样……”
他受不了褚臣撒娇,也受不了他认真。
归根结底,都是受不住那一对墨色眼瞳,七情六欲,全是自己。
其实褚臣的担心全无道理,因为和他一比,俞斐哪还会看上别的男人。
但褚臣越想越气,忽地发疯大叫:“啊啊啊啊啊啊!”
惊天动地。俞斐被嚎得五脏俱裂,连手带脚铆足了劲才把猪给推开:“神经——”
目光猛然撞向家门口一脸严肃的俞父,俞斐腰脊一下绷紧了:“爸……”
其实没有什么。
不过是小孩子打闹,大人们都见惯了的,而且这位近代史教授从来不爱笑,皱纹里尽是历史车轮沉重的碾痕,不见得就是在对他们的亲密提出无声质疑。
但俞斐做贼心虚,紧张得呼吸都陡然凝滞,最后是由褚臣先开口:“俞老师兔年快乐!大吉大利啊!”
俞顺章点了点头算收下祝福,拉开玄关放置杂物的抽屉,问:“今晚不回去?守岁要到天亮。”
“不是本命年,不守了。”
“俞老师,找什么?”俞斐从毯子里站下地,搓着胳膊走上前去,“陈老师呢?”
“找打火机,你妈在公园等着。”
俞家虽无宗教信仰,过了零点也还是会随传统大放鞭炮祛霉运。俞斐帮着翻找打火机,抱怨刚刚小猪嚎得他耳朵疼死了。
——刚刚只是闹着玩。
俞顺章只低声说:“除夕不能也在这睡,他任性你还由着他?你褚叔会怎么想?”
“他不喜欢阿姨嘛……”
找到了,啪嚓一声试了火。
“让他回去。”俞顺章说。
俞斐关好了门,回身看向褚臣。
“叫我回去?”耸了耸肩。
俞斐没吭声,从衣架取下冒着寒气的大衣,褚臣才挂上去没多久。
这事谁都没错,俞斐却觉得自己欠了褚臣什么,弥补般问:“送你?”
“不了,外边冷。”
褚臣一张手臂,嬉笑着立定不动。俞斐抖开了羽绒大衣给他穿上,拉链拉到一半褚臣忽然抱住了他。水到渠成。
“虽然被赶走了吧,但新年第一眼见的是你,不亏,小鱼——”
褚臣偷偷吻着他的头发:“新年快乐。”
俞斐目送他消失在夜色里。
不是不喜欢的。
否则他为何要泄露隐藏已久的秘密,在他眼里被同性告白并不是什么值得大肆张扬的事。一次还好,两次三次四次就开始危险。
俞斐小心翼翼地处理好这几段关系,担心褚臣会推想出自己其实有同性恋的倾向,才会如此轻易地被同类的天线检测到。
不是不喜欢的,是太喜欢了,所以当他一问起,一给俞斐机会,俞斐就一如反常尽数告知,像水找到了出口。
忐忑不安地等着他的反应,近乎意外地收到很大的反应。
吃醋。
俞斐想,这是吃醋吗?
说自己喜欢女孩子也好,罗列相反的择偶条件也罢,他也只是想陪在褚臣身边而已。
他们的关系已经亲密,可以夜间同眠不被质疑,俞斐没有想过得到更多。
不是吃醋吧。
褚臣只是……分不太清什么是爱情什么是友情,他从来对世间琐碎事不上心,过于天才地活在理论世界里,将相爱降级理解为繁衍本能,对生活缺乏感知。
俞斐才进一步就想后退。
朋友之间也可以有占有欲的,这不算是吃醋吧。
或许一开始就不该试探。
褚家新近领养了条小土狗,才几个月大,又奶又水灵,就是怕生。俞斐逗了它一寒假都没逗熟,在贺慕芳怀里死命蹬着小爪子,只想跑开。
贺慕芳用力抱着它:“不怕不怕哦,给小鱼哥哥摸摸。”
倒被它咧了一嘴小小利齿,两人都一惊。它乘势挣脱怀抱,一下跑没了影。贺慕芳尴尬道:“领养的都比较戒备,不好意思啊小鱼。”
“没事,”俞斐笑道,“名字想好了吗阿姨?”
“想着让小猪取一个呢……”
褚臣剥着鸡蛋壳,充耳不闻。
“他一点创意都没有的,”俞斐很自然地化解尴尬,“让我来让我来……嗯,给荀或取艺名——乔治怎么样?小猪佩奇的弟弟。”
遥在千里之外的荀或猛的一个喷嚏,被荀主任当头一巴:“个小崽子,赔我粥!”
庙会人多连停车场都开不进去,俞顺章划着高德地图找其它入口。褚臣逮着机会直接拉俞斐下了车:“我们自己四处走走逛逛,叔、姨,和我爸说一声。”
本来褚臣硬要坐进俞家的车已经不合适,现在还自先走了,对贺慕芳的嫌弃毫无顾忌。
“俞老师,”陈玉从后视镜看两孩子迅速没入人海,“你觉没觉得他两个……太亲了?”
俞顺章转动反向盘,脑中是昨夜那幕。说是平常打闹也可以,说是过分欢狎也可以,两人踩在那一条模糊的界限上,不来不去。
如果换成一男一女,这姿态所昭示的情意便朗朗若天日。
可是,两个男孩。
“小鱼大三了,还没谈过女朋友呢,”陈玉皱眉,“小猪也是。”
“学医的,没心思谈吧。”
“做了医生就更没心思了啊,早说不该让他跟着小猪走的,现在做医生太危险了。”
“读都读了,”俞顺章道,“出来也不是非得做医生,小猪不打算朝科研发展吗?”
“你让小鱼跟着他一起去做科研?”陈玉心中腾升起无由的不详:
那不就……又缠一起了?
庙会以文武庙为中心,四通八达地延伸出一圈圈商业街,张灯结彩,喧腾热烘。已有店家开始卖元宵灯笼了,因着本岁为兔,一墙的兔,粉嫩的白绒的耳朵互扇巴掌。其中一只红眼睛镶了镭射光,按开了诡异非常。
褚臣说想去祈福,不信教,随个风俗而已。
大雄宝殿前的广场朝东立了一排铁制网格架,上面见缝插针式地系满了小木板,粉底的求爱情,黄底的求钱财,绿底的求学业……一眼望去是一壁俗艳的花花绿绿,在看破红尘的香雾之中突兀地回归世俗,众生的各种心念。
九九归原还是因为钱,这十块一次的香火钱。
褚臣扫了款,悄悄摸了一块粉的,自先作法去也。
俞斐拉他衣角:“你选了什么?”
“说出来就不灵了。”
俞斐白了他一眼:“你这一挂出来可就昭告天下了。”
“他们看没关系,你看就不灵了。”
俞斐一招海底捞月,伸手就去褚臣背后抢。篮球队长反应极灵敏,啊哈一声:“抢不到!”
抢不到,还跑得快,招呼着回见就去找僻静处写愿望了。
俞斐回头看一桌七彩的木板,在粉色与其他颜色之间纠结。
才决心不试探,要维持好两人现下的关系,但……
许愿而已,没关系的。
褚臣求他,他求褚臣。
一道长廊,一首一尾各自系缚红绳,线头自长线回绕出的圆里穿过,一来一去,默念着对方的名字,像要把他就此盘结进自己的生命,并随最后紧紧一拉,再不分离。
褚臣写的是:做小鱼的海。
俞斐写的是:一辈子养猪。
褚臣五点要去赴宴。他大舅是位富商,每年都会在金掌门订一整层楼的家宴,不止邀请亲朋好友,还有各路妖魔鬼怪——褚臣原话。
盛家是佛堂,太多人来攀求着升天。盛欢未嫁给褚旗风前,贪慕着这裙带之便的人能以吨计,求婚者不绝,门槛踏破。
其实盛老爷子愈到晚年愈谨慎,早已淡出政坛,无所谓政治联姻,只是褚旗风到底名不见经传,卑小得入不了眼,奈何盛欢非他不可。
从一开始便不存好感,何况褚旗风于盛欢病逝以后再婚,娶的还是初恋,公然昭示着他从未忘却这段旧情。无怪乎盛老爷会憎恶他入骨,对褚臣又百般疼惜。
连他带来的俞斐也欢喜:“早就听小猪天天念叨你了!”
俞斐先前说着怕尴尬,其实一到社交场合就化身人精,尤其懂讨长辈欢心:“小猪也整天说想外公,之前旅行还记得给您买糕点,小小心意,您千万看得上。”
只是先前寄给自家爸妈的绿豆糕礼盒,他们未及拆,正巧利了俞斐借花献佛。
绿豆糕值几个钱,贵的是那手工作坊的印戳,证明确是旅游时购得。礼轻情意重。
褚臣喜滋滋地想:我家小鱼真棒。
人精俞斐左右逢源舌灿莲花,不着声色地把盛家长辈都捧上天。
小男孩长得还要俊俏,解剖小龙虾的姿态肃正,宛若站上了掌握生杀大权的手术台。
鬼知道俞斐装得多辛苦。
褚臣母家成员各个都有来头,拼在一起就是雄厚的政资势力。俞斐不觉也化作妖魔鬼怪中的一员,不过他所攀求的不是盛老爷子那尊大佛,而是他座下那只小金猪。
此刻偷偷扯拽自己衣角:“你怎么都剥给别人了,我也喜欢吃小龙虾。”
俞斐微笑低语:“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美味菜品千千万,来金掌门买的是服务和气派。一人一位服务员,小龙虾都是逐只敲了装在小碟子里送上的。徐小姐那是极罕见的敲歪个例,俞斐不欲她投诉,才微笑着说我来吧。
这猪蹭什么便宜。
徐小姐夹着俞斐剥好的小龙虾肉,问他以后是否打算做外科。
俞斐道会等实习后各个科室轮过一遍再做决定,现下言之尚早,又推了推褚臣:“褚臣打算做科研,癌症这一块的,暑假还去了新加坡国立。”
叔叔阿姨们立刻来兴趣了,再是有权有势也都是蛋白做的,谁都想从褚臣口中问出防癌秘方。
均衡饮食早睡早起多做运动保持乐观心态,还能有什么秘方。
但褚臣正色,硬核一场学术讲座,末了彩声一片:“这专业的就是不一样!”其实一个字都听不明白。
出尽风头,褚臣惯常的作风,他从来是宴会焦点。年轻、高、帅、知名学府Z大学神、兴趣是做运动,单这几项罗列出来已是许多贵太太们的心动女婿。
何况他是盛老爷子最疼爱的外孙。
二十二岁还没带女朋友回家,成何体统。盛家长辈们已点中几位名门俏丽,安插褚臣四围伺机而动。徐小姐同台饮宴近水楼台先得月,却临阵叛逃看上了俞斐。
褚臣这般才华横溢秀一场,她却还是逮着俞斐追问:“那俞先生有打算做科研吗?”
俞斐笑道:“我比较喜欢医院的工作氛围。”
“现在医院危险呢,on call又辛苦。”
褚臣坐在二人之中,这一来一回立刻听出她的真实意图,是要和俞斐没话找话聊。
值班就值班,还什么on call,放你妈的洋屁。
褚臣刚要插嘴,盛老爷子领兵来见,先把他提溜出去:“刚听这桌可热闹,我这外孙又在卖弄了吧?哈哈哈哈哈。”
同桌宴客如此这般一通阿谀奉承,不知谁起了个头,欢声喧闹里起身举杯同庆,开年大吉,万事如意。
徐小姐翻云覆雨手,扰攘之中红酒杯一个猛摇幻影莫测,几滴紫红溅落俞斐洁白衬衫。
“哎呀,”鹿眼一眨可劲儿无辜,“真是对不住,俞先生。”
几滴酒的意外不值得留意,一桌的人都专注事业上赶着讨好盛家爷孙,旁的一桌也在起哄。盛老爷子笑得益发中气十足,拍着褚臣肩膀说我这孙子别的不行,脑子还挺好使。
出了个科学家,哪家哪户不大肆称耀。盛家代代不是从商就是从政,褚臣是头一个,清新脱俗。
脑子还挺好使的褚小猪乖乖履行着光宗耀祖的职责,耳旁马屁花样百出,他装模作样风度翩翩,应着:“哪里、哪里。”
淦,你这妖女要带我家小鱼去哪里!
眼角都是火,侧目看那徐小姐领着俞斐悄然离席。
“其实做哪行都辛苦。”
俞斐屈指摁着袖口,灵巧地系上腕扣,有意忽视徐小姐滞在半空想来帮他的手。
“人好歹实验室呆着,环境安全,也不用日夜颠倒。”
徐小姐并不死心,替俞斐展开了西装外套,一副要伺候他更衣的架势。俞斐只露出绅士微笑,道声谢谢,利落拒绝。
话题又回到褚臣上:“确实不必日夜颠倒,但心理素质得强大,多的是钻研十几二十年做不出一个项目的。启动项目也难,癌症研究肯定得走临床,做资金刚有眉头,伦理又被拦住。”
“伦理?”
俞斐对好衣襟,抖擞精神:“伦理审查,涉及人体试验的都要过。”
“俞先生懂得真多呢。”
俞斐失笑:“这对我们而言是常识。”
“我不懂嘛,”徐小姐俏皮地眨了眨眼,“我从小就特崇拜你们这些学霸。”
“褚臣才是真学霸。”
GPA拿下两次4,剩下两次四舍五入等于4。
俞斐想起来就是一声喟叹,褚臣表面风光无限,怎么到自己跟前总烂泥扶不上墙,九级残障失去自理能力,唯二特长是撒娇和闹脾气。
“俞先生,我和你说话呢,”徐小姐娇嗔,“你怎么老是提到别人呀?”
俞斐笑着道歉,只说优秀的人总是容易成为话题。实则他生活每一处都被褚臣填得满满的,不止在和徐小姐聊天时会想到他,平日做什么都会想到他,扎根盘结钉子户。
红酒渍难洗,旧的那件只能不要了,身上这件是徐小姐新鲜买的,着店员飞奔送来,权当是赔偿。因着徐小姐的磨蹭,这一件衬衫换得过久,聊了许多有的没的。
末了终于暴露真实意图:“咱们加个微信吧!”
“徐小姐您和我差不多大?”
“比你小呢!”她咯咯笑,“才大一,别一口一个徐小姐啦,叫我娜娜就好——你问这个做什么?”
俞斐很是直白:“我喜欢成熟一点的。”
徐娜娜坐回宴席时沉了面色,藏掩脂粉之下。褚臣不知俞斐已婉拒她的求爱信号,兀自草木皆兵,台下发微信:你刚刚和她做什么去了!
觉得一个感叹号表达不出内心的激昂愤慨,又复制黏贴补了百来个过去。
俞斐微信震了两下,一瞥满目惊叹,不禁好笑:“做什么啊你。”
屏幕又冒出一条消息:该我问你!
“换衣服而已。”
而已?
而已?
换衣服——他和别人去换衣服——他被别人换了衣服——
而已?!
褚臣思维无限发散,仿佛俞斐已经被人扒光上下其手摸个干净,却还与左右谈笑风生交际花。褚臣只觉头顶绿光迸射,恨不得掀桌子走人,就近开房把俞斐摁进浴缸里洗个干净。
分明俞斐还不是他的什么人,但褚臣忍一时风不平浪不静,妒火直烧九重天,终是放下筷子,下令俞斐陪他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