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角为裴言澈宋溪的小说《我死去的那天》是作者花残已完结的一本纯爱小说,我死去的那天的主要内容是:宋溪一直都认为他离开的那天其实没有什么奇怪的,因为他是个正常的人。
热门评价:总有离开的时候。
《我死去的那天》精选:
裴言澈告诉我他今天公司有事,晚上可能不回来了,让我早点睡。
我问他,除了这些,你没有别的什么想说的了吗?
他那边的“对方正在输入中”持续了很久,但最后只给我留了句,“?”。
我叹了口气,不指望他了。
-算啦,你注意身体,记得吃饭。
整理好桌面上写完的课件,我拿着手机刷了好阵,只觉得最近明星的花边新闻越来越无聊。
“叮咚!”
条消息发过来,我眼睛亮,满怀期待地去看上面的备注,看到是“哥”心底有些许失落。
我哥是个帅气潇洒的alpha,平日里最疼我,总是会关心我吃好没睡好没。
我犹豫了下,没点开信息,直接翻出通讯录给他打电话。刚拨过去就接通了,哥声音中的兴奋完全压抑不住,还要假装淡定地轻咳两声,“咳咳,小溪啊,那个生日快乐啊。”
“你不是喜欢那谁的画吗,为兄刚从画廊里给你买下来了。明天就亲自给你送过去,你哪个时间有空?裴言澈那小子对你好不好?总感觉你最近又瘦了……”
噗嗤。
我笑着眯起眼,毫不留情地揭穿他,“哥,你隔着电话都能看见我瘦了没瘦啊?”
宋浩别扭地哼哼两声,小声嘟囔着,“还不是觉得让你和裴言澈结婚委屈你了……”
我笑容滞,嘴角僵硬了片刻又艰难地将那份难过缓缓压下去,“哥……,我不委屈。”
我真不委屈。
我没和任何人说过,我暗恋了年的那个人就是裴言澈。从初中到大学毕业,被我藏在心中谁也不告诉的那个人,后来真的和我结婚了。
我应该高兴自己捡了漏才是。
按照裴言澈家族的传统,他大学毕业后就要结婚,同势均力敌的家族里的omgea联姻。
原本的大家族是商裴向秦家,向家和商家很早的时候就订过婚,而秦家有意将家里唯的omega秦慕同裴言澈联姻。谁知道裴家出了意外,两个做长辈的车祸去世,秦慕又是个叛逆性子,和寻常柔弱的omgea不同,说要出国谁都拦不住,这桩婚事就黄了。
于是裴言澈的婚事就拖再拖,他个人撑起偌大的家族,在豺狼虎豹口中想尽办法保护好家族的基业,但裴家还是免不了落魄。
剩下的几个小家族原本巴不得高攀,想把自家的omega往里面塞,结果见裴家失势跑得比谁都快,还要冷不丁地嘲讽两句。
宋家在小家族里不高不低,两个哥哥都是弟控,母亲和父亲才不理会那该死的迂腐联姻观念,只要求他们个能和心爱之人结婚就好。剩下的什么,那都是天边的浮云,风吹就散了。
我原以为裴家再落魄,裴言澈也不至于要向我求婚。然而某天家门被敲响,我心心念念年的那张脸出现在我面前,裴言澈穿着正装,垂眸看着自己的鞋尖,说想要同我进行家族联姻。
耳边嗡地声响,我错愕地往后退了两步,扶着门把手才勉强站稳。
颤抖的声线将我的恐慌不予遗漏地表现在裴言澈面前,我指着自己,心脏跳得像要爆炸了样,耳根阵阵发烫,“……我?”
“嗯。”
那天的阳光格外刺眼,裴言澈的背后是明媚的烈日,我的太阳穴突突突地跳个不停,被这突如其来的求婚吓得愣在原地,半晌都没出声。
还是我养的金毛听到动响,从楼蹿到楼梯口,站在那里对着裴言澈叫。
“汪!汪!”
家里只有待业的我和休假的哥,管家尴尬地站在裴言澈身后,说对方是裴家的人,自己不敢怠慢贵客。
哥本来悠闲地躺在楼卧室里吃着冰镇西瓜,听到金毛的叫声差点从床上翻下来,抱着西瓜和勺子就往楼下冲。
他认识裴言澈,也知道最近裴言澈在小家族间屡屡碰壁的传闻。两个alpha对视眼就猜出了彼此的心思,我哥气势汹汹地抱着比自己脸还大的西瓜,穿着老年背心大花裤衩,脚上还趿着字拖鞋,凶狠地握住银勺柄指着裴言澈,像老母鸡护住小鸡仔样把我挡在身后,语气恶劣地开口道,“你想干什么?看什么看?敢把主意打到我弟弟头上?姓裴的,挑不到别家omega竟然敢打我弟弟的主意!不知道我们宋家就宝贝这个omega吗!”
裴言澈低下头,他的长睫毛轻微地颤了颤,在脸上落下片细碎的阴影。
我还从未见过这样的裴言澈,不是高傲地站在升旗台上享受着众人艳羡的目光,而是此刻孤独地像只无家可归的流浪犬。
我心脏钝疼了下,满眼都是不忍,想到裴言澈父母的意外离世,眼睛眨就落了泪。
不落泪还好,我很少在别人面前哭,这掉泪把我哥和裴言澈都吓到了。
裴言澈站在门口局促不安,我看见他把包着花的纸袋都揉皱了。玫瑰花有刺,他记得剃掉刺了没?
我担心他扎到手。
我哥气得满脸通红,心疼地看向我。
他以为我的自尊心被伤害了。
是裴言澈别人都娶不到,所以才来放下架子勉强向个随便的oemga求婚。
“裴言澈!我们宋家的孩子不是来填你家窟窿的!你想随便找个omega求婚,自己去马路边找!我弟弟和谁结婚都绰绰有余,没必要委屈强求地和你凑合过!”
我哥暴躁关门,把裴言澈拦在外面。
我想和我哥解释,但是这个傻子只顾着生气,絮絮叨叨地骂了裴言澈半个小时,从猫眼探了下情况发现对方还死赖着不走,还撸起袖子去楼上找了个喇叭。
他把喇叭卡在窗户边上,循环播放着,“裴言澈不是个东西!”然后拉着我往楼上走,“走!哥陪你打游戏去!我们不理这个厚脸皮的家伙!等会儿大哥还有爸妈回家了,我们去裴家干票大的!”
我听得心有余悸,看着他忙摆手,“不是的哥,我……”
“哦,你想吃西瓜是吧?”宋浩低头瞟了眼自己怀里抱着的西瓜,忍痛割爱把瓜放进我双臂间,还贴心地给我丢了根勺子,“早说吗,哥都给你!”
我沉默地盯着那个比我脸还大的西瓜,时间不知道说什么。
游戏点也没意思,我哥的西瓜也不甜。
宋浩以为我在担忧工作的事,嘿嘿笑着揉了把我的脑袋,“过几天你去面试,我和大哥开家里最贵的车送你去!”
我嘴角抽了抽,有时候真想在他脑袋上敲几下,“哥,我是去学校面试老师,不是去学校当富代。”
“管它呢,吓吓那群考官呗。”
“你真蠢,难怪找不到女朋友。”
“宋小溪,怎么和你哥说话啊你,小小年纪就开始怼哥哥了,哥哥好伤心……”
我无语地扫了他眼,站起身走到窗户边上看了看,裴言澈已经走了。
楼下那个大喇叭还在响,也太羞辱人了。
唉,彻底和裴言澈没可能了。
也罢,关掉喇叭去研究下课件怎么才能写得更完善!
错过也只能错过啦,初恋这种事情总得放下才好。
裴言澈又不喜欢我,结婚了也不会幸福的。
从回忆中抽离出来,我对着桌前的结婚照叹了口气。照片上的裴言澈唇角平直,我努力地想要从那张冷淡的脸上找到点点好像被刻意隐藏起来的笑意,可是无功而返。
裴言澈不喜欢我。
我们结婚了也确实平平淡淡的,相敬如宾彼此客套疏离。
我曾想过是不是我做得不够好,还是裴言澈心里其实藏着其他人。
我悄悄跟着裴言澈出过门,发现他对谁都样冷淡,办公室里身材火辣的秘书omega羞涩地说想要请他吃饭,被他以工作不专心的理由扣了半小时工资。
我虽然不用担心他在外面有人,但是也得不到他的关心和偏爱。
我深深地怀疑,定是有那么个人,被裴言澈永久地藏在心里,而我很难从对方口中轻易得知。
拖着被课件折磨地身心疲惫的躯体,我把自己狠狠地摔到床上,裹上被子抱住身旁的枕头猛地嗅。
蔷薇花的清香已经变得很淡了,我抱着枕头心里觉得难过。
裴言澈太忙了,很少能有空回家和我同床共枕。
我对自己的omega魅力产生了严重的怀疑,虽然不是长得非常好看,但在高中也是不缺追求者的。
怎么到了裴言澈这里就死活和隔了层墙样,怎么也撞不破?
新婚那天晚上我们两个都只是盖着同床被子躺了晚,第天起床裴言澈都摔到了地上。
醒来发现自己独占张床的我格外懵,看着裴言澈的模样觉得又好笑又心酸。
裴言澈就这么不想和我接触吗?
如果不是发热期那天,我故意把家里的抑制剂扔到几条街外的垃圾桶里,自己蜷缩在床上打电话给裴言澈。
我觉得他可能这辈子都不会碰我。
都说alpha在发热期会很凶狠,我却点也没感觉到。
他对我太冷淡了,也太礼貌了。
哪有人在床上还这么理智,为什么没有被omega的信息素勾得把持不住呢?
为此,我曾经很认真地问裴言澈,“你是不是不行?”
他被我冷不防地问,正在喝水被呛得脸上通红,半天才缓过劲,顶着万年不变的冷漠脸本正经地说,“我身体功能切正常。”
真的假的?
我不信邪,还偷偷去翻他以前的体检报告。
腺体发育正常。
可恶,什么正常啊!哪家医院测出来的,确定不是虚有其表吗?!
好吧,我只能很忧伤地想,原来是我不行啊。
早上起床,我第件事就是看手机。
亲朋好友卡着点发来的祝福我挨个翻下回复,知道最后条也没能找到裴言澈的信息。
也是,前段日子他难得有空回家吃饭,饭桌上我突发奇想问他,“裴言澈,你还记得我今年几岁了吗?”
他头也不抬,“?”
“我指的是真实年龄。”
他沉默了会儿,似乎觉得愧疚地抬头看向我。
我脸上的笑差点挂不住,有那么瞬间很想打电话给我大哥哥还有我爸,让他们把裴言澈按在地上顿摩擦!
可惜我还是忍住了这个幼稚的想法,灰溜溜地给自己找台阶下,“好吧,我今年了。”
“结婚年,也没见你记住什么,我都习惯了……”
这句话我说地很小声,裴言澈直盯着我看,结果越说越轻,干脆闭嘴假装什么都没发生。
裴言澈啊裴言澈!
你记记我几岁很难吗?!
好歹当初是你求着我和你结婚的啊!
去楼下逛了逛,不想做饭也不想吃饭。
小时候我的身体就不好,容易发烧感冒。刚出生的时候医生还断言我活不了多久,把我爸妈急得哭天喊地,我两个哥哥每天就守在我婴儿床边上给我唱儿歌哄我睡觉。
长大后听到以前的事只觉得有意思,当初说只能活几个月的人如今长到几岁还结了婚,除了日子平淡些也没什么不好。
算我走运吧。
耶,懒人动起来!作为名优秀的人民教师,我可不能偷懒,要以身作则!
今天周!挑战给那群小朋友出套数学卷!等会儿让赵叔出门买菜的时候帮我顺路买盒红笔!
当老师就是难,费嗓子费手还费红笔。
后花园里的蔷薇花中在我和裴言澈结婚后种了几枝白山茶。去年两种花起盛开,鲜红的蔷薇里冒出星星点点的白色,有点丑。
裴言澈正好有空送我上班,两个人坐在车上不约而同看向后花园那处不和谐,然后面面相觑陷入沉默。
“后花园不太好看。”裴言澈说。
我点点头,在心里吐槽,那片花好像花肉。
裴言澈是吃不腻的瘦肉。
我是只能拿去熬猪油的肥肉。
想到肥肉我就浑身哆嗦,小时候挑食不喜欢吃肥肉,恰好学校搞光盘活动,老师盯上我杀鸡儆猴。
两年级的我被独自留在饭堂里把饭菜吃完,其中有块全是肥肉还带厚厚猪皮的肉。我含着泪硬是给它塞到喉咙里,吃完差点吐出来,从此看见肥肉恨不得绕道走。
裴言澈的信息素是蔷薇花。
我的信息素是白山茶。
老赵挺浪漫,把我俩的信息素花给种在起,但是忘了这两朵花放在起其实不怎么好看。
虽然同季生长,但是未必能同时开同时凋谢。
这么想,所谓的寓意也没了。
裴言澈说后花园不太好看。
我当时点点头,很能体会他言难尽的心情,看了几年的蔷薇花突然冒出几枝不合时宜的白山茶。换我我也觉得看得厌烦。
于是我当时很随意地提了个建议,“你让老赵把白山茶拔了吧。”
他又不吭声了,低头想着什么,大概是在思考这个方案的可行性。
我忍不住绕到走廊尽头的窗户前,去看今年的后花园。
白山茶被包裹在红蔷薇中,开得柔软娇俏。
我忍不住想,假如裴言澈也能在平常这样抱抱我就好了。
大概是太阳晒得厉害,依稀可以看见花苞底下遮掩了无数泛黄的花瓣。
万物生长,无论开花时有多么美好,最后都逃不过逐渐枯萎凋谢,被风轻飘飘地吹走残留的焦黑叶子,化成人们心底的回忆。
又有谁能将枯叶与残花私有呢?
出完卷子感觉眼睛都要瞎了,班委来找我要下下周升旗仪式要准备的主题。
“小宋啊,我孙子学校哪边出了点事情,老师叫我们家长马上过去。等会儿买菜的话……”
老赵面露歉意地看向我,左右为难,怕是不好意思叫我去买。
长这么大其实我还没买过菜。
“啊好,等会儿我去吧,顺便买点红笔。”我弯起眼点了点头,又有点担心老赵的孙子。老赵命苦,儿子早早离世,儿媳改嫁撇下半大孩子不管,老伴上半年又生了毛病不方便走动。我生怕老赵家再出什么岔子,“您去忙吧,要是严重的话先忙家里的事,我这边不要紧的哈。”
“我这么大个人了,用不着你操心。你赶快去看看孙子有没有出什么事,要不我等会儿开车送你?”
老赵摇了摇头,“没事没事,小宋啊,等会儿卖菜小心被骗啦啊。”
“这几年总有卖菜的故意抬高菜价骗你们这些不懂事的小年轻,颗白菜刚开始就提到多,你砍价就给你整到,还是坑你钱,心可黑了。”
“啊……”,我差点被老赵绕晕,“好的好的,老赵你快去看孙子吧。”
“我边打车边把菜谱和正常菜价发给你。小宋啊,不要被坑了啊,叔教你怎么让这些赚黑心钱的服服帖帖!”
我晕头转向的,太阳穴发涨个不停。
白菜那么大颗,多好像也挺合理的吧。
哥说下午来给我送画,昨天夜里头好像下了大雨。
所幸后花园有遮雨帘,大部分花都没遭殃得太厉害。
老赵告诉我的菜市场要坐班公交车,然后再绕两条街。
我不禁汗颜,果然只有上了年纪的人为了买菜可以这么拼。我宁愿躺平躲在家里吹空调。
不知道是不是早上出卷子把人出傻了,还是坐在靠窗的位置阳光太晒,头晕眼花的程度不减反增,隐约胃里翻滚,让人想抱着垃圾桶呕吐。
我的发热期上个星期刚过去,难不成我还怀孕了不成?
咦,什么玩意儿?我在心底翻了个白眼,嘲笑自己爱乱想。
公交车路过某个转角,我看见家旅馆门前聚了两辆警车,周围聚集的人已经不多了。
大概是昨夜这家旅馆出了什么事。
最近omega自杀事件频发,我突然感到庆幸,幸亏我和裴言澈感情不浓厚,但也不至于要到你死我活的地步。
商家的荒唐事,我是知道的。
我曾在酒会上见过那个omega,长得很精致,却瘦得仿佛来阵风就能把他吹散。他站在商睿身边,始终垂着眼眸,盯着自己胸口那株别着的那朵茉莉花。
“向阳?”
他听到我叫他的名字,抬起眼礼貌地对我笑了笑,伸手同我握了下,“你好。”
“你好,我叫宋溪。”裴言澈在和商睿他们站在起聊正经事,我们这群omega只能坐在这里闲聊家长里短,还挺烦人的。
“嗯嗯,我是向阳。”他笑起来很温柔,我想起老赵讲的那些传闻背后发凉,盯着远处和裴言澈聊天时脸上笑容完美的alpha,心里骂了声崽种。
“你喜欢吃什么啊,那边有甜品!我最喜欢吃那个抹茶味蛋糕,带你去尝尝……”
咚!
我捂着脑袋倒吸了口凉气,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靠着窗睡着了。再慌张地抬眼环视周围,早就没什么人了。驾驶员把公交车停在车站边上,走过来敲了敲我的椅背,“小年轻啊,下车喽,最后站了。”
我眼前黑,差点昏过去。
今天怎么回事啊,这么倒霉?
总感觉有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我赔着笑脸,内心崩溃无比,太丢人了!
难怪裴言澈不喜欢我,我和个白痴样,天天地就会龇着个牙傻笑。
我是个路痴,出门看路的生活技能约等于零。
从公交车上下来,太阳穴又是阵刺疼,心脏跳得有点急促,甚至腺体也开始变地灼热,仿佛有人拿砂纸在后颈那块软肉狠狠擦过样。
我平常不这样的。
难道是今天太阳晒多了,中暑了?!
我提着袋子在斑马线前等着绿灯,中间抽空刷了会儿手机,回复完班委就看到条新闻。
-XX旅馆跳楼事件。
在热搜榜上蹿了下又不见了,真奇怪。
我往下翻,翻到条关于健康问题的帖子。
-岁青年因常年不运动,马路低血糖被车撞。
我沉默了半晌,看了眼面前的斑马线,还有附近并没有多少的车,露出个满意的微笑。
什么破帖子,别给人制造焦虑!举报了不用谢!
我哼着小曲,看到路灯亮成绿色,踏着轻快的步子往前走,仿佛回到了无忧无虑的童年时代。
就在我完全放松警惕,笑容灿烂地想,等我回家就开始好好锻炼的时候,我笑着瞥了眼左边。
辆电瓶车正以飞速朝我的脸撞过来。
我想闪躲,却突然腺体疼,额头冒出冷汗步伐不稳,只能张着苍白的嘴唇,徒劳地看向那辆飞来的电瓶车,和同样惊恐的外卖小哥相互对视。
碰!
我好像突然长了翅膀,下子就会飞了。
身体轻盈地像断了线的风筝,无拘无束地翱翔。
疼!
我想骂句脏话,吐槽下外卖小哥不撞坏人撞我,胸口却传来阵剧痛,每呼吸口气都像是有什么粗糙的东西摩擦我的喉咙。
腥甜的滋味漫到嘴边,我忽然意识到,这种感觉好像小时候跑千米跑到半喘得半死的痛苦经历。
只不过比以前更疼。
我好难受,难受到想骂人。
骂我那不争气的学生到现在才开始做升旗仪式的ppt,骂外卖小哥炫车技结果把我炫到天上,再骂骂裴言澈。
他还没给我说生日快乐!
我不会就这么死掉了吧?
意识在消散,我迷迷糊糊地闭上眼,临睡前听到周围人好像在拿手机对我咔嚓咔嚓拍个不停,闪光灯也不关,生怕我昏不过去样。
我艰难地翻了个白眼,彻底昏了过去。
裴言澈王蛋。
裴言澈是王蛋!
负心A,不守A德!
你到底为什么对我这么冷淡啊!
你肯定心里有鬼,指不定像狗血剧里演的那样,心里藏了个白月光,拿我当替身!
裴言澈!你这个乌龟!王!气死爷了,我醒了定要给你巴掌!我生日最基本的生日快乐也不说,去死吧你!
我脾气莫名暴躁起来,就是很想骂裴言澈!
联姻也该给对方最起码的尊重!
凭什么我记得你的忌口生日体重身高,你的切我都记得清清楚楚。
你却连生日快乐都不说?
渣A!求婚的时候说的都是假的!
早知道就让哥放金毛咬你,拿西瓜勺子敲你脑壳!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烦死裴言澈了!
我死后定要看看,你到底和哪个omega不清不楚!
“裴……”
我说话都觉得疼,呼吸道火烧火燎地痛,浑身使不上劲,耳边嗡嗡地向。
我不是爱哭的omega,然而从黑暗中挣扎出来却疼得我直掉眼泪。
裴言澈不喜欢我。
他都不知道我暗恋他年,不然才不和他结婚。
我的年错付了,我要是死了全便宜其他omega了!
裴言澈,王蛋!
“小溪,醒了吗?”
我缓缓掀开眼皮,阳光从窗户漏进来照得眼睛又干又涩,生理泪水个劲地往外淌。
我出于怨念,上下嘴皮子碰了碰,万般艰苦才又吐出个字,“……言”
裴言澈的脸在我面前放大,他浅色的眸子里映着我毫无血色的脸。
好丑啊。
我看到他蹙着眉,好像难得慌乱了次。
……这个距离好适合接吻。
我大概是疼糊涂了,脑子都不清醒,反复翻着记忆里的过往。裴言澈好像从来没有和我正经地接过吻。
……
更生气了!
我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脾气,头次凶狠地盯着裴言澈,努力装地龇牙咧嘴。
我好想在裴言澈脸上打耳光。
哥率先冲进病房,手里还提着碗粥,看见我清醒过来“哇”地下嚎出声。
“宋小溪!!!我可怜的弟弟!!!”
我缓了会儿,这会儿已经可以咬咬牙半坐起,瞪了眼宋浩。裴言澈用手托着我的后背把我放起来,我撇着嘴真想用脑袋撞他。
我爸我妈也都围过来,看到我没事才勉强松了口气。
他们关切地看着我,生怕我哪里还难受,“小溪,还疼吗?啊?医生说你只是腿骨折了,其他地方轻微擦伤……怎么昏过去这么多天?”
我欲哭无泪,只是腿骨折吗?
我怎么感觉我快死了,尤其是后颈阵阵的钝疼。
哥凑上来,“小溪啊,你有没有什么想吃的?有没有什么想要的?医生说你要住院个多月,会不会很闷?”
我摇摇头又点点头,看向人群中背对着我好像想抽烟的裴言澈,咬牙切齿地抬起手,指着裴言澈的后背。
“裴言澈……”
泪腺突然变得发达,我什么时候这么爱哭了?
我哭得很委屈,哥还以为我被欺负了,顿时跳起怒瞪着裴言澈。
裴言澈听到我的声音转过身子,把还没点燃的香烟塞回口袋,他盯着我言不发,神色略带错愕无助,像是不明白我为什么就可怜巴巴地瞧着他。
“……你过来。”
在我父母还有哥的死亡凝视下,裴言澈硬着头皮好像不情不愿地凑过来,蹲在我的病床边上。他看着我的眼神如常,大概我死了他也不会感到难过吧。
“裴言澈……”,我说得很小声,“……我可以打你吗?”
大哥阴着脸回到病房,打断了尴尬的氛围。他刀锋般锐利的目光在裴言澈脊背上掠过,最后眼神落到我身上,变为心痛和悲伤。
他招手让我父母和哥先出去下,留下裴言澈在我身边。
裴言澈嘴唇动了动,和我对视,他问我,“你生气了?”
“你记得我今年几岁吗?”
“。”
又来!
“裴言澈,我想打你。”
“那你打吧。”
我真想在他脸上来那么下解解气,可是想到后面心疼的还是自己,忽然就泄了气,郁闷地瞥着裴言澈。
“裴言澈……你是不是很讨厌我啊?”
他看着我的脸,似乎有很认真地在思考这个问题。
我累了,不想等他拐着好几个弯回答如此简单的问题,闭上眼打算再睡会儿。
裴言澈却握住了我的只手腕,动作很轻。
“啪!”
声音清脆。
“消气了吗?”
我愣愣地睁眼看向裴言澈,本能地点点头,“啊……哦,消气了。”
他看上去好像不高兴,垂眸没有再看我。
似乎很轻地问了我句。
“那你呢?”
我什么?
裴言澈在和我说话吗?
我想在认真问问,他已经站起身走到柜子边上,说口渴了想喝水。
好吧,那我又能说什么呢?
裴言澈最后也被叫到门外去,我不知道他们个人背着我嘀嘀咕咕说了什么。
有什么是我不能听的吗?
裴言澈没回来,大哥说他心情不好先走了。
果然是没有感情基础可言的联姻alpha,我还在这里躺着呢,他竟然就这么走了?!
我哥还有我爸妈,个人站在我床边欲言又止,支支吾吾半天没道出句完整的话来。
右眼皮突然抽搐着跳了两下,我寻思着是左眼跳灾右眼跳财吗?
他们不笑,我笑。
“你们怎么了啊,我骨个折……跟我得了绝症样。”我开着玩笑,谁知道我妈竟然倚着我爸哭了出来。
我嘴角挂起的笑容逐渐消失,没想到还能歪打正着。
……活了年,突然发现自己有天得了绝症,感觉还挺奇妙的。
看着满屋子眼眶开始变红的人,我很郑重地问了句。
“不会要以我的名字命名吧?”
哥重重地揉了揉眼眶,“那倒还不至于。”
我松了口气,怒道,“那你们哭什么啊?”
好像我没救了样。
大哥看着我,痛心疾首,“但是这个病,还没有治愈的先例。”
好家伙。
我大脑片空白,呆呆地抬头望了望天花板。
哦,那好像还真的挺糟糕的。
时间还是难以接受自己忽然之间只有几年可活的事实。
医生说是先天性腺体受损,从前的检查做得不够仔细,粗枝大叶地就过去了。这次车祸做了全面全身检查,不然发现得更晚剩下的时间更少。
“按理说刚出生的时候,医生会做检查的啊。你们家属这方面没有注意过吗?”
我听着他们谈话,满脑子都是“我怎么就要死了呢?”
我还没成为优秀的人民教师。
我才岁。
我和裴言澈……结婚才年。
恍恍惚惚眼前茫茫片白,突然眼角处热,泪滴又变得凉透,顺着脸颊滑到锁骨上。
我突然觉得整个世界都是黑暗的,前途渺茫,再也找不到丝毫光亮。
我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做,我……我怎么就要死了呢?
妈妈说对不起我。
她以为我小时候熬过去了,长大就不会再有事了。
她说是她的错,没能给我健康的身体。
这怎么能怪她呢?
她哭得眼睛都肿了,从小到大都没见她哭过,她在我印象里直是个很坚韧的omega,切菜切到了手都可以从容自若地处理好伤口,然后继续干别的事。
爸爸和我说过,妈妈这辈子的眼泪都给了我。
成年后第次哭泣是因为刚出生不久的我高烧不断,被医生预言活不了多久。
她跪在医生面前,发丝凌乱,哭着请求医生定要救回我。
“他才这么小……,他还没有睁开眼睛好好看看这世界呢……”
我抱着母亲,拍着她轻轻颤抖的后背,“妈,没事的。”
我已经睁开眼睛看了这世界很多年了。
你不用再自责难过啦。
医生说,腺体功能开始衰退的前兆就是感到头晕,觉得食欲下降,开始多愁善感郁郁寡欢。
我乖巧地点点头,“哦哦。”
难怪最近这段时间总觉得不开心,还以为是卷子批多了,又为初的孩子即将中考焦虑过了头。
原来是生病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