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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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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时间:2022-08-22 15:25

《往事》by丁鹤舟,原创小说往事正火热连载中,围绕主角沃尔特劳伦特开展故事的小说主要内容:沃尔特或许是知道面前这个人的心思,但他不敢说也不敢要,因为总有一天他们会分开的。

热门评价:终于分开了。

往事小说
往事
更新时间:2022-08-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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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事》精选

闷热的夏天将这座红瓦平房变成了一个蒸笼。

我与劳伦特挤在木板床上,他的胳膊紧紧挨着我,少年炽热的体温,透过衬衫轻薄的布料传来,耳边是嗡嗡作响的蚊虫,心中积压的郁气越来越多,不得已,我开始与劳伦特聊天,试图让自己平静下来。

“劳伦特?”

“嗯?”他迷迷糊糊的应了一声。

“你为什么救我?”

我深知他疲乏困倦,事实上我也很累,但就是没有一丁点困意。现在,能与我对话的只有他。

“我要睡觉!”劳伦特不耐烦的转过身去,“安静点,行吗?”

我没有讨人嫌的兴趣,闭嘴不再说话。

然而,心中郁气未经纾解,连灵魂也不得半刻宁静,我只好起身,去往屋外。

当然,这个举动不过是从一个小点的蒸笼到一个大点的蒸笼。闷热感一直都在,我半点没有错怪德国的天气。

寂寥晴朗的夜空,广袤浩瀚,星星在深蓝色的幕布上闪烁,与笼罩在圣米歇尔大道上方的夜空如此相似。

那晚我喝了酒,头昏脑涨。

“你在想什么?”劳伦特倚靠在门上,只穿了件深褐色的背心,两条胳膊袒露在外面,夜色蒙蒙,我看不清他的神态。

“没什么…”

“没什么?”劳伦特有些意外,语调也上扬了几分,“我可以陪你聊会儿…”说着,他便直接蹲坐在我边上,“聊聊吧,很多事情,说出来就想明白了。”

“谁教你的?你看起来懂得不少。”

“这需要人教吗?”

我没有回话,而是在极短的时间里陷入了思索。我确实不善表达,大约是那毫无价值的自尊心作祟,我不想将自己的爱情拿出来与人谈论,索性把话题带到了劳伦特身上。

“不知道…”我说,“劳伦特,你从小就是一个人长大吗?”

“不,是一个吉卜赛女人抚养我长大的,不过她说我不是她的孩子。”劳伦特像是打开了话匣子,喋喋不休的说起他的事,“我不能叫那个女人妈妈,她带着我从爱尔兰流浪到特拉夫明德,靠着占卜赚够了船票。我们在船上的时候,她会在甲板上弹吉他、跳弗拉明戈舞,不喝酒的时候,会教我算数,教我英语,但是喝了酒,她就不认识我了…”

他说的很平静,仿佛只是讲了一个旅途中听来的故事,遥远而浪漫。

天上群星闪烁,这个美丽的吉卜赛女郎或许也变成了天边的星星。

“是死亡啊…”我叹了口气,这种时候最容易引发一些思考,“我不知道人死后会不会回归上帝,但我愿意相信。”

“我也不知道,不过这并不重要。”

我想说的其实不是这些,上帝不会拯救一个背信弃义的灵魂,我忽然有些羡慕劳伦特,可以畅所欲言。不像我,明明不是什么大事,却总不愿意说出来,仿佛天生不信任何人,没有倾诉的欲望,事事闷在心里。

这并不意味着我能很好的解决。事实上,所有的事情都变得一团糟,冲动拥有理智所不能感受的自由,或许我该做出改变,在这个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夏日夜晚。

“我爱上了一个男人…”我的心脏跳的很快,这是我第一次与人谈起关于我的私事,“他曾是我的学生,那时候我们在索邦大学,但他是个德国人。”

我将渴盼的目光投向劳伦特,没有谁在说出自己的心事后,不是渴望理解的,我也是,和大家没什么不同。

“男人?”劳伦特挑了挑眉,“以前不是不可以,但是你知道的,那场大火不仅烧毁了国会大厦,还把德国的民主制度一起给烧没了。”说着,他拍了拍我的肩膀,“不过你别紧张,这不算什么,爱一个人,男人或者女人,又有什么分别?你只是爱他而已,德国不行,就去法国,法国不行就去哥本哈根,那么多地方…”

“没那么简单…”

我松松垮垮的往墙上靠去,从一开始,我与克鲁的问题就不是到哪里去,也不是莫佳娜抑或是约克曼,这与任何人任何事无关,我们的问题从来都是,他将我隔离出他的生活。

“爱情从来不能代表什么…”我想了想,继续说,“我和他之间横亘了太多东西,国家抑或是政治,我也不懂这些,但他不愿意说…”

“你不信任他?”

“不知道…”我将自己的脸埋在手掌里,这是愧疚的表现,“我真的不知道…”

这句话并不是逃避罪责,事实上,我的确不知道。

我的鼻头开始发酸,喉管也被哽住,眼泪开始大量的涌出,不论我怎么擦拭都没有任何效果,我将头埋在臂弯,恨不得整个人蜷缩起来。

我想到了那个问题,那个在火车上一直盘桓在我心里的问题,那个我从没有回应过克鲁的问题。

“沃尔特,我全心全意的爱着你,你信不信?”

我的思绪开始明朗,这一次离开,我与克鲁大概是真正意义上的永别。

从没有哪一刻,我如此清晰的认知,我与克鲁完了,我的爱情死了,我们甚至还在一个小镇里,而我悲哀的意识到,离克鲁越远,我不受控制的越爱他。

“我一直在想,她为什么要流浪,在爱尔兰的时候,还有个男人说要娶她,这没什么不好,不是吗?”劳伦特的手放在我的肩膀上,安慰我,“但在她死后,我听一个吉卜赛人说,只有流浪,才能见证生命,停下来就是死亡…”

我明白劳伦特在说什么,正因为明白,所以更加难过,当爱情走到尽头,只有软弱者才哭个不停。

所有人的生命都是一场流浪,不管出于任何原因都应该继续下去,而不是停缅于过去。

直到天际透出白色的微光,星辰逐渐暗淡,空气里带着丝丝凉气与湿意,我现在的样子,肯定非常狼狈。

“你要和我一起去哥本哈根吗?”

“去那里干什么?”劳伦特有些诧异的望着我,“我什么也不会,到哥本哈根去也只能做一个混混。”

“你喜欢算数吗?还是喜欢英语?”我笑了笑,“或许,这是一场新的流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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