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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在此山中

只在此山中

发表时间:2022-11-03 16:34

为您推荐优质好看的小说《只在此山中》,由作者持续转向倾情打造的小说正推荐中,围绕主角商锺华郎玖讲述故事的只在此山中小说主要内容是:商锺华为了拯救一个人去伤害一个人,而是伤害了他最爱的人,他后悔了。

最新评论:冷漠复仇攻×替死倒霉蛋受

只在此山中小说
只在此山中
更新时间:2022-11-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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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在此山中》精选

郎玖好起来一点,变得无事可做。他觊觎那两棵梧桐树已久,要在院子里扎秋千。邬童乌雅到山上找了大榕树的藤条,又做了木板,三个人废了好大的劲,花了整一日的时间做好架子,好不容易固定到院子里的梧桐树上,郎玖又嫌弃它光秃秃的不好看。

商锺华进来的时候就看见他坐在台阶上垂头丧气,不由得好笑地问他怎么了。

朗玖其实早没有力气了,他易累嗜睡,就算是好的时候情况也不算乐观。可是看到商锺华来,他眼睛一下子又亮起来,站起来抓着他的胳膊,给他看扎的秋千。

商锺华从小跟玩的东西不沾边,这秋千却是真的扎过,因为那时候乔阳求着他,他还特意到山下手艺人家里学了两天。

郎玖松开他胳膊,坐上去,两只手紧紧抓牢秋千绳,一叠声地让商锺华推他。商锺华看了看这秋千,虽然粗糙,倒还算结实。郎玖一直催他快点快点,他只好抬起胳膊从后面轻推。一开始是慢慢的,后来越飞越高,郎玖的笑声飘遍了焦苍山。银铃一样的,纯粹的,快乐的,美的,好的,让人沉溺的。

郎玖对这个秋千的挑剔在一次次飞起落下的过程里消散殆尽,商锺华太好了!飘在风里的时候,郎玖觉得自己从小经历的什么事情都不值一提,反正商锺华找到他了。

如果前面那些都是要遇见他的必经之路,那就算要再走一次,也丝毫不需要犹豫。

后来郎玖也想起过,那个时候有没有一点怀疑呢,或许与他相遇,不是苦痛的终结,原来他,也可能是郎玖本就凄惨可悲的生命里构成苦痛的一部分。

朗玖下来的时候,捏着手去给商锺华看。藤条太粗糙,白嫩的掌心红了一片。商锺华捧着他的手,看着磨红的地方,不自觉地低头帮他吹了吹。邬童乌雅对视一眼,极默契地连忙低下头。

朗玖说:“等我好了,带你回鸡鸣村去。我们可以在那儿也扎一个,用旧衣服把藤条包起来就不磨手,那样的话我来推你。”

商锺华说不清心里什么滋味,朗玖表现得太有生命力,好像他的一生还很长,好像这一生里有很多事还在等着他完成,偏偏这许多事当中还都自顾自地把商锺华盘算进去。

要和他去逛庙会,要带他扎秋千,还要教他打理菜园子,因为总是打打杀杀的不能算正经事。

晚上商锺华又留在梧桐小院了,因为朗玖很烦人。商锺华想,是因为乔阳那边已经到紧要关头了,如果朗玖再心生不满要走的话会很麻烦。

所以要顺着他。

第二天朗玖还没醒商锺华就走了。

护法和各分舵首领在前厅院里等了很久,探寻乔阳公子的情形。

宗主和苍扶最近频繁出入断肠,又不曾刻意隐瞒,消息不用宣布,已经引人翘首。

商锺华只说快了,面上却不见多少喜色。

他想着晨起郎玖揪着他袖子的手,想他这会儿在做什么。

“乔阳公子醒来,也算给老宗主一个交代,焦苍山那么多人等着,身家性命都不要,宗主你何必……” 苍扶等人走了,把在心里憋了几次的话说出来。

苍扶年长,从拖家带口的江湖游医活到现在孤家寡人。世事艰辛,公道难容,他的发妻被鬼面王手下掳走遭辱,还是老宗主路过出手,给了她一个了断。老宗主不仅为她报了仇,又给了自己容身之地。纵使知道,冤有头债有主,可午夜梦回,鬼面山上妻子的哭嚎萦绕,恨意一日日只有增无减。

“是啊,乔阳醒来也算有个交代。”商锺华站在殿前,淡淡地看向远方,焦苍山很绿,除了树就是天,偶尔几只飞鸟经过,飞远,或者扎进树丛里。

苍扶看着宗主,他身长玉立,深厚内功加上精湛剑法更让他身姿挺拔,盛气凌人,只是此刻,漆黑的眼里却流露出一点寂寥。

苍扶试探问:“宗主可是对那人起了怜惜之情?”

“宗主要记得屠门之仇,已经到这一步,乔阳公子和他注定只能活一个,更何况,就算现在反悔停手也已经于事无补!”

是啊,反正已经于事无补。

商锺华走后朗玖一直没醒,乌雅推门进去看了几次,看他像是睡得熟就没叫他。她自己还是个半大姑娘,一想到昨夜听到的声音就脸红,埋怨宗主不知节制,又担心郎玖身体。

过午,朗玖还在睡,乌雅去叫他,喊了几声,又轻轻晃他身体。人还是不醒。乌童和乌雅慌了,二人心里清楚郎玖身体每况愈下,说白了一句朝不保夕也不为过。乌童去找宗主,人不在归华殿,又急忙跑去找宗医,却被门口守卫告知苍扶大人和宗主都在断肠殿。

乌童一路跑过去,断肠已经戒严,一层层的弟子守卫着不让进,又得了吩咐无法通传。乌童急得火烧火燎,心里默默想换血的传言。前一天他看宗主和玖公子的相处,还抱着一点侥幸,或许真的只是给玖公子治病。可是今日断肠这架势,乌童忍不住想梧桐院里一个人躺着的郎玖,同人不同命,乔阳公子就有这许多人惦念。

乌童是焦苍山的人,乔阳公子能醒,自然是最好的。他近身伺候,对换血一事早心中有数,只是人非草木……

他忍着鼻酸,又神魂不属的回了梧桐院。

好在等他回去发现朗玖已经醒了。

郎玖坐在那里,脸色不算好,但人是清醒的。

他做了梦,梦又长又乱,起来也觉得没什么精神。

他休息了会儿,还是决定起来走走。他让乌雅去取晾好的青梅,坐在院子石桌上做酒。他本来也不会,但是商锺华爱喝,所以才去跟厨房里的老师傅学的。

郎玖的风花雪月都是在焦苍山上才学会的,在襁褓,街边,破庙,在鸡鸣村,他都只会一件事,就是吃饱饭,努力活下来。

郎玖正想着应该交代乌雅,以后要是再做,要提前到山脚下去取桂花,还要准备合适的坛子,思绪还没回转,商锺华来了。他无声地走进院子,在郎玖旁边的石凳上坐下,看着他动作,两人一时无言。

朗玖突然问:“病,不治了真的不行吗?”

良夜无声,月光晒人。

郎玖又说:“我想回家。”他声音轻轻的,像是随口一说,又带了点坚决,总之自打来到这里,他第一次真正流露出要离开的意愿。

商锺华唇微启,惊觉自己失声。

半响。

“不行。”商锺华声音有点沙哑,但出口的话却是不容置疑的。

朗玖笑了笑,问他:“我要是跑了,你还会去抓我吗?”

商锺华喉结滚了滚,说:“会。”

朗玖不笑了。

不过只过了一小会儿,他又很开心地点头,笑着说:“那就好。”

郎玖把梅子一颗颗码到罐子底,用竹酒舀往里加酒。木质的器具拿在他细白的手里,随着腕骨和小臂的活动由一个坛子转到另一个坛子。商锺华眼睛跟着郎玖慢吞吞的动作出神,看到石桌上连续落下几滴液体,哒哒,哒哒。

他往上看,是朗玖的嘴角溢出血来,正往下滴。

朗玖还无知无觉地往里加酒,只是觉得身体越来越失力,手渐渐发抖到竹舀拿不稳。

商锺华猛地站起来,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他慌张地拿掉朗玖的勺子去扶住他:“你难受不说?半夜起来逞什么能。”他一腔不知从何而来的怒火烧去理智,手持刀剑的苦难施加者厉声质问。可惜郎玖已经无法回答,他没能站起来就昏过去,之后的十天里一直没有醒来。

筋脉重塑,本元再起,乔阳上次已经有了苏醒的迹象。宗医取血的日子到了,朗玖还没醒。苍扶来了梧桐院几次,都被拦在门外。商锺华坚持要等他醒了再取,苍扶心里着急,百般劝说未果,眼看日子就要到了,在心里暗暗担心会功亏一篑。

好在郎玖从来不给人添麻烦,在拖得不能再拖的那天及时醒来。

不算大的卧房里站了好几个人,显得有点拥挤。郎玖刚醒就看到苍扶的脸,觉得恶心想吐。他赶紧移开目光,稍微偏偏头就看到立在一旁商锺华。

是昨夜没睡好吗,还是最近太累,他脸色很差,等在这里看起来有点不耐烦,他不耐烦的时候就总是皱着眉头。

“晚一点好不好,我肚子饿。”郎玖在苍扶殷切催促的目光里,退让一步,眼睛一直盯着商锺华。

“想吃绿豆糕。”

取血时间本就已经过了十二个时辰,苍扶说:“公子忍耐一下,还是先取,过了失效怕会赶不上。”

郎玖问:“赶不上,赶不上什么?”

苍扶自知心急失言,慌乱中急忙找补:“额,这,取血有时效,怕耽误了公子。”

郎玖没再追问,他还是看着商锺华,像是看一眼少一眼地舍不得移开眼神。

“可是我真的很饿。”

“先取,很快的。”苍扶掐着时辰,唯恐晚了迟了,他一边说着一边像以前一样去固定郎玖四肢。郎玖没力,随他摆弄。商锺华从头到尾立在床边,却一直没有直视郎玖的眼睛,于是很顺理成章地错过了他眼底的求救。

宗主没有出言,自然是允的。苍扶拿出这个年纪少有的手脚麻利,很快把针送进了郎玖的心脏。

他以前总是会痛到痉挛,这次却很平静,只在针刚扎进去的瞬间张了张嘴,没能发出声音,之后就像一只中空的皮囊一样瘪下去。苍扶带着饮血针匆匆离开,剩下郎玖带着嘴角一点血渍昏迷在那里。

商锺华没跟着走,他从乌雅手中接过沾了水的温热帕子,把那抹刺眼的血色从郎玖苍白到没人样的脸上擦去。

他手抖得厉害,血越擦越多,弄脏了郎玖的小半张脸。他亲自把帕子洗了又洗,反复几次擦到干干净净才停手。

天色渐晚,苍扶去了又回。

“他为何一直昏睡?”商锺华声音很小,怕吵着郎玖一样。

苍扶不知该如何开口,本就只差最后一次,人都活不了多久了,醒着睡着又有何区别。

“精力不足,气血虚脱。”苍扶看着他眼色说,“以后怕是清醒的时候不多了。”

见商锺华面色不变,还是冷得如铁一般,他又试探着接着说:“倒不会影响什么,乔阳公子已有苏醒先兆,只差最后一次,只要不出差错不会有问题。”

“宗主,乔阳公子……”

“够了。”

苍扶闭嘴,听着商锺华不轻不重的一句话,觉得寒意逼人,他识趣地闭嘴退下,回去的一路上都在想,万一!万一宗主反悔!

苍扶一路步履匆匆,好在夜色掩映,枝丫交错,来往多少几条人影,也少惹注意。

梧桐院的桌子上,早早摆了上好的绿豆糕在那儿。

可是朗玖一直不醒。

山里的夜幽深地静,商锺华在床边枯坐,快到天亮了,才听见一点响动。他从迷雾般的混沌中醒来,立刻站起,探过身去看。

是郎玖的啜泣声。他没醒,还昏睡着,只是满头冷汗,皱着眉头发出痛苦的呻吟。

商锺华拿帕子一点点帮他擦额头,将他被冷汗打湿的头发撩上去,在郎玖因疼痛而留的眼泪里又一次有了手足无措的慌乱。

他想伸手抱他,又不敢,怕让他更痛,只好捏起他的手,轻轻在掌心里摩挲。

郎玖的手很软,在山上快一年,养的皮肤很细,摸起来像脂玉一样,可是这只手很冷很冰,没有什么温度。商锺华把他的手捧起来,放在脸颊边,侧头亲吻他的指尖。

“我只问会死吗?”

“还剩多久?”

蓦地,他突然受惊一样松手,把那只冰冷的手丢开,脑子里充斥着苍扶无甚在意的宣判。

半月,再过半月,这双手会变得更加冰冷甚至僵硬。

这双手,这个人,再也碰不到了。

郎玖的手被甩到坚硬的床架子上,尖锐的刺激让他迷迷糊糊睁开了眼。

他还是不清醒,但是认出了商锺华。

郎玖抬了抬手,想去抓他。商锺华如梦初醒,心底的刺痛蔓延,四肢都像针扎,他狼狈地凑过去,握住他的手,说:“我在这里。”

郎玖牵了牵嘴角,商锺华知道他是笑了。

不过这笑容转瞬即逝,因为疼痛实在难忍,郎玖的身体蜷缩起来,手也从商锺华手里挣出去,握成拳,短短的指甲都抓进肉里,商锺华轻声地叫他的名字,把他手掌慢慢展开,郎玖控制不止自己的力道,在自己身上没抓够的,全数奉还到商锺华手上胳膊上。

郎玖小声的哭泣在商锺华轻声的安慰中慢慢放开,那哭声像久旱大地上蜿蜒的一道狭窄水痕,划在商锺华心上,没增添多少熨帖,反而带起更强烈的灼烫。

“……呜呜,痛,……”

商锺华开口带上鼻音,手放在他背上轻拍:“玖儿,玖儿……”

郎玖眼睛睁开一点,眼泪决堤一样淌满脸颊,怯怯的孩子一样哭喊着:“锺华,我好痛。”

商锺华把人抱起一点,让他能趴在自己身上,手放在他后颈安抚:“玖儿,再忍一下,忍一下好不好?”

他不顾自己的眼泪落在郎玖身上,心里强势自私地乞求,再忍一下,求你,求你。

郎玖半梦半醒折腾了两个时辰,才慢慢睡过去,商锺华红着眼,帮他换衣服擦身子,手指抚过他单薄的胸膛和蝴蝶骨突出的脊背,控制不住地想自己带给了他什么,控制不住地害怕,怕他真的像一只失去了翅的蝶,落在泥里挣扎,最终也难逃一死。

他做完这些,不管天光已经大亮,还是任由自己躺到郎玖身边,把他圈到自己身边,慢慢合上眼。

到他醒来,郎玖还在睡。商锺华捏捏他的脸颊,第一次怪他太能睡。“该醒了。”

商锺华出去一趟,回来又等到酉时,郎玖才醒。

商锺华急忙叫了新的绿豆糕,乌童乌雅在门口,手里盘盘碗碗端了不少,准备随时送进去。朗玖却摇头不吃,只配合着商锺华喂他喝了点水。他一直躺着,费力地往里挪,又拍拍自己旁边的位置,让商锺华躺下。

商锺华乖乖躺下去,朗玖凑过来要亲他。商锺华知道他没力气,很懂事地把脸往他嘴唇上凑。郎玖亲到人,开心了,安安静静地躺着。

商锺华把他往自己身上揽了揽,让他枕在自己的一只胳膊上。

郎玖说:“你看,月亮。”

商锺华往外看去,窗户关着,低悬的月亮透过薄纱窗只透过来点模糊的影子。

他示意乌雅去把窗子支起来一点,乌雅怕冷风扑着郎玖。

商锺华说,没事。

乌雅打开窗户,商锺华把被子往上紧了紧,对郎玖说:“嗯,月亮,很美。”

郎玖看了会儿,转回头往他怀里拱,双手也去搂商锺华的腰,让他别走。

他说自己困了,说:“等我睡醒你再走,好不好。”

商锺华没答,不想他那么快睡,哄他问:“上次你说想扎个什么样的秋千?”

郎玖笑了笑,一条条地说:“要有个小凳子,……不能硌手,……旁边最好还有个葡萄架,可以荡起来摘葡萄。”

“葡萄?你爱吃哪种?”

“都可以的,要甜一点。”郎玖声音慢慢小下去,又轻笑道,“我其实还没有吃过呢。”

还没有吃过葡萄吗,商锺华说:“好,等你好了。”

“上次你垒的那个灶台李叔都说好用,下次再做一个好不好?”商锺华声音发颤,勉强支撑着情绪。

没有人回答。片刻,商锺华以为他已经睡着的时候,才听到他小声说:“好呀。”

商锺华勉强笑了笑,说:“还有你那次悄悄问我,喜不喜欢你,我没说,把你赶回去,是我不对,你没有一点不好,其实都怪我,原谅我这一次好不好?”

他拿出一万分的真心,以为永远不会讲的话终于说出来,这次却没有这么好运。

朗玖没有回答,他虚弱地躺在商锺华臂弯,脸上没有多少生气,呼吸也几乎感觉不到。

商锺华克制地收紧一点抱着他的手臂,心疼,后悔,愧疚,自责,各种情绪混成一堵密不透风的墙,让他失了氧一样无法呼吸,被禁锢住无法动弹。

焦苍山的冬天到了,从来没有这么冷过。

商锺华浑身冷透,只能抱着郎玖不松手,心口那点热度才不会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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