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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宴

荒宴

发表时间:2023-03-30 15:24

《荒宴》是一本由作者萧白玉倾情打造的短篇纯爱小说,裴鹤庭是小说中的主角,荒宴主要讲述了:裴鹤庭还是少年人,所想事情就早就不似当初,他似乎总是容易越想越多,还好他身边有同伴。

最新评论:还好有他。

荒宴小说
荒宴
更新时间:2023-03-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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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宴》精选

骑马跑在路上,谢隽忽然问道:“三娘,你的小星注得如何了?”

谢微早知自己当日与父亲的对答会传出去,却没想到会在这样的场合下被问起,有些不好意思,因此只是闭口不言。

谢隽见她沉默,笑道:“我应了你的求肯,你就一句话也不说?”

谢微仍是羞赧,见他追问,遂闷声道:“有甚么好说的。注了如何,不注如何,难不成你要学孔子么?”

谢隽被她这么一堵,也不觉有异,只接口道:“那你是苌弘,还是郯子呢?”

谢微抿唇一笑,道:“阿兄此问,是要自比孔圣的意思?可惜阿兄敢自比孔圣,我却不敢望先贤项背。”

谢隽这才发觉自己被她转移了话题,气笑道:“巧言令色。你不敢,我是敢的?”

话已至此,谢微的羞赧之色尽去,笑道:“好,真好。我还以为阿兄也是个薄周孔的,原来不是。将来说出去,可别教人笑话。”

谢隽道:“你连秋水也不读,还好来取笑我?”他说到此处,又笑了出来,道,“不对,原也是读过的,你那四个婢女,可不都是见证么?啊,是三个婢女,我忘了另有一个叫雪衣的。”

说话间,谢家兄妹已经到了建康城外,遥遥看见一大队人马,旌旗招展,是送别的礼节。谢微一路上急着要见一见桓子真,但到了此刻,她反而不那么想上前了。

谢隽拉住了马,惊讶道:“山阴公主离朝,连至尊都来送了。”

谢微道:“别过去了,咱们就在这里看看罢。”

谢隽笑道:“我才不过去。上次我与阿父去一个雅集,阿父命我席间吟诗,我吟不出,他丢了面子,几日没给我好脸色。如今这情形,谁知道又有甚么命令。”

谢微不答,只是盯着人群,但她找了很久,也没找到记忆里的那个人。那些人眼看要走,她拉了拉谢隽:“阿兄,咱们到城头上看看。”

谢隽自无不应,扶着她缓缓地上了城头。谢微扶着城墙,张目看去,终于看见了桓子真。只见桓子真今日穿着软甲,骑在一匹黑色的高头马上,绛红的大氅被风吹起,隔了那么远,仿佛也能听见声音。

都远了。

谢微说不上自己是甚么心思,她只觉得一定要来送一送,不是为了桓子真为她砍车辕的恩情,而是为了那一句“士庶之际,实自天隔”。这句话原本是士族说出来讽刺庶族的,但她轻巧地说起来,好似全不在乎这句话中的恶意一样。

南朝的太清三年,在北朝便是绍明六年。

洛京永宁寺的佛殿前,跪坐着一个女郎。那女郎生得姿容冶丽,是周国的华阴公主元姜。元姜跪坐在佛前,闭目诵经。一旁的蒲团上坐着一个慈眉善目的僧人。

她已经在此三日了。

最后一句经诵完,元姜睁开眼睛,看也不看那些金像,径直看向一旁的僧人,开口道:“大师,我已经照您的话做了,您也该兑现承诺了罢。”

僧人见她如此,面露悲悯叹惋之色,将一串念珠递给她:“出家人不打诳语,殿下拿去便是。”

元姜接过那串念珠便要离开,听那僧人又开口叫住她,遂驻足回首,目露询问之色。

僧人双手合十,道:“人迷四忍,轮回于六趣之中。殿下灵心慧性,不该为此执迷。愿殿下早早堪破,不为六趣四忍所惑。”

元姜知道这僧人是为了她好,是以虽不耐烦听他讲佛语,仍是耐着性子道:“好。多谢大师。”

永宁寺四面各开一门,元姜从北面的乌头门出去,只见一个少年牵着马立在青槐之下、绿水之畔等她,便上前去:“你怎么来了?”

那少年见她出来,含了笑意:“等你出来。”

元姜笑道:“我今日不一定出来,要是不出来,你不就白等了。你不跟你父亲去打猎,跑到这里来做甚么?”

这少年是尚书左仆射裴兴的幼子,在裴家行七,唤做裴鹤庭,今年十四岁,正是长个子的年纪,因此虽然只比元姜大了三岁,却比她高了许多,说话时要垂首才能与她对视:“我每日都来这里看一看。你若出来最好,若不出来,我回去就是。”

元姜晃了晃手里的念珠:“我在寺里跪了三天三夜,总算把那个传得神乎其神的念珠拿来了。阿烨要去南朝,我得把这个给他。”她回头看了看佛殿,将念珠在指间转了转,嗤笑道,“说是能护人平安,也不知道管不管用。我看就是那些僧人说大话来哄人。”

她站在永宁寺前说着臧否佛寺僧人的话,面上毫不忌讳,引得裴鹤庭皱了皱眉,却也不打断她,只是牵了马道:“走罢,我骑马送你去。”

回到宫城,元姜径直往嘉福殿里去寻她的母亲,一入殿中就看见她的母亲——皇后管氏正抱着弟弟垂泪,另一个更小一些的,因生母亡故,两年前便养在皇后膝下弟弟元濯站在一旁默然不语。就连在一旁伺候的内侍也是目露哀戚之色。

这内侍姓卫,叫做卫韬,在皇后身边当差已有许多年。在平城的时候,管皇后常常笑着看元姜和元烨缠着卫韬嬉闹,元姜最爱卫韬背着她爬树,自从今岁到了洛京,便再也没有这种安宁的时候了。

元姜上前跟母亲行了礼,将从永宁寺得来的念珠递给元烨。

元烨接过元姜递过来的念珠,紧紧地攥在手里,碧色的眼睛盯着元姜:“阿姊,我甚么时候能回来?”

他不问母亲,只问姊姊,实因在他心中,姊姊比母亲还要值得依靠。

元姜握住弟弟的手,看向东面的宫殿,神色露出一丝异样的神采,而后很快被她掩盖了下去,她低声道:“等年号是永安了,我便接你回来。”

她的声音虽然低,但管皇后离得近,自然听得清楚,开口要说甚么,却在看着她面色憔悴之后沉默了。过了半晌,管皇后问:“阿姜,你今日是跟谁一起回来的?”

元姜道:“裴七郎。”

管皇后拉了她坐在自己身边,为她拂去鬓边的乱发,目露怜惜道:“等再过两年,我就求你祖母赐婚,让你们日日在一处。”

元姜笑道:“我才不想跟他日日在一处。我要与阿母日日在一处。”她说着,便拉住元烨的手,轻轻地道,“要是阿烨能不走就好了。”

“别说了!”管皇后捂住了她的嘴,四顾殿中,见无异样才松了手,“阿姜,你一向聪明,我没有甚么要叮嘱你的。只有一样,万事都要谨慎,明白么?”

元姜伸出双手,握住母亲柔软而冰凉的手,将母亲的手贴在自己的脸上,看着她笑,却没有回答。

管皇后见她如此,叹息道:“阿姜,你听我的话罢。”

元姜不愿让母亲烦心,就点了点头:“好。”

见她如此,管皇后这才松了口气,看向元烨,眼睛又红了。

元烨离开洛京的那一日,天色半昧,色作昏黄,带着落雨之前的凉风。元姜没有去送他,而是去了乘黄厩里选马。

裴鹤庭跟她在一起。

裴鹤庭出自闻喜裴氏,除了父亲任尚书左仆射,封东武侯,族中另有叔父裴远裴适之任沧州刺史,封广川县公,兄长裴兰庭任东馆博士,可算是大族名宦之后。即便没有异才,他这一生已是让许多人艳羡了。

三年前,裴鹤庭入东馆听兄长教授五经,在坐间对答敏捷。一旁听学的太后陆氏称赞其幼有成人之思,便将他带在左右。

他的父亲裴兴对此悚栗难当,在太后终于恩准他出宫之后将他拉到书房,仔细询问太后与他都说了甚么。裴鹤庭起初不明白父亲含混的词句中存了甚么心思,直到一日他奉命为太后读书,因去得早了些,看见一个衣衫不整,面上还存了胭脂色的少年从太后中出来才恍然。

太后陆氏曾自榴花开放的时节称制,只三年便将位子给了已经加冠的儿子,然天子暗弱,在一场政变之后,她第二次称制了。而今她春秋正盛,召见年轻俊美的郎君做面首也是寻常事,但这件事竟然与他联系上,裴鹤庭又觉得难堪。

裴兴其实原本不该疑心到裴鹤庭身上的。太后召见的少年郎君大都是十六七岁,而他的幼子当时才十一岁,且裴鹤庭生得并不纤巧俊秀,反而朗若辉日。裴兴爱子心切,不能不做最坏的打算,反而让裴鹤庭提前撞破了这原本该是大人们心照不宣的事。

裴鹤庭站在平城的太后寝殿外,看着那款款离开的少年郎君,不由得怔在原地。直到听见身后一个女孩子的笑声,他才回过神来:“你是谁家的郎君,也是被祖母看中的?”

太后殿中的掌事宋芳菲刚走到近前就听见这句话,忙堆起笑来,道:“殿下说想着郎君就到了,果然如是。既然公主也来了,不若一起进去罢。”

女孩指着裴鹤庭道:“我与他一道进去?”

宋芳菲立时明白了她的意思,拉了裴鹤庭的手,向女孩道:“这位是裴仆射家的七郎君,公主想是还不认得。那也无妨,裴郎君常来此,公主若也多与太后亲近,自然便能常相见了。”

女孩碧绿的眼珠盯着裴鹤庭,忽然笑道:“宋姑姑,我带着他进去罢。”说着便伸手牵住裴鹤庭的衣袖,道,“刚才得罪了。”

裴鹤庭道:“公主言重。”

女孩声音清脆:“我叫阿姜。”

二人缓步进了殿内,甫一进去,裴鹤庭便嗅见了旃檀香气,一个女郎跪坐在青莲纹饰的地衣上弹琵琶,声如碎玉。

琵琶曲罢,太后斜倚在宝相帷幕后的短榻上,见元姜引着裴鹤庭进来,仿佛有些惊讶:“你们怎么撞上了?”

那时元姜是怎么回答的,裴鹤庭已经记不分明了,但从那以后,元姜便时常在太后的殿里与他相见。她有时候会与他谈论馆中先生的讲学内容——虽是异族人,她却对汉学十分喜爱,时常有出人意表的观点发出。

这样过了大概有两年,太后再次召见裴鹤庭入殿,在殿中弹琵琶的变成了元姜。那日元姜穿一件莲青连珠卷草罩衫,衬得她面白如玉。

殿中站了太后的五个孙儿,有三个都是皇后所出,元姜的同胞兄弟。

太后的声音自帷幕后传出:“裴七郎,你想跟我哪个孙儿一起读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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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宴》是一本由作者萧白玉倾情打造的短篇纯爱小说,裴鹤庭是小说中的主角,荒宴主要讲述了:裴鹤庭还是少年人,所想事情就早就不似当初,他似乎总是容易越想越多,还好他身边有同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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