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角为贺琢纪翎的小说《猛禽对恶犬》已完结正火热推荐中,小说猛禽对恶犬是一本好看的纯爱小说,由作者澄麟所著,内容是:贺琢觉得自己说不上喜欢也说不上不喜欢,对于很多事情他都是不在乎的,可他不想和纪翎在一起。
热门评价:这是他现在唯一的想法。
《猛禽对恶犬》精选:
稍稍平复了心情后,两人简单打扫了一下店里的卫生,再一抬头已经将近晚上九点。
沈百廷熄了灯,把最后一袋垃圾扔到街角的垃圾箱内,关上店面的卷帘门,有点担忧地看着纪翎:“路上小心点。”
天色已经全黑,只有微茫的光线从零星几家还开着的店面中裂出。橘黄色的灯光映在道路两旁种植的树上,树随风轻轻晃动,给纪翎的白衬衫也染上了一丝暗影。他回过身,无声地点点头,面容隐在光与影的交界处,神色晦暗不明,仿佛一副铅笔画。
沈百廷看着逐渐消失在街道深处的清瘦背影,发出了一声叹息。
马路上行人稀少,纪翎匆匆赶向最近的公交站。偶尔有醉汉横冲直撞地从马路上经过,在夜色下不受控制地露出拟态,嘴里发出可怖的“嗬嗬”声。
纪翎垂下眼睫,裹紧身上的校服外套,竭力往后缩。好在末班车很快驶来,纪翎上车投币,然后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公交车摇摇晃晃地向前开去。
在一片沉静中,纪翎不由自主地想起今天的一系列魔幻遭遇。
他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然后像是想起什么似的,脸上没绷住,笑了一下。
十点二十,公交车摇晃着将纪翎放在郊区的站台。纪翎单肩背着书包,绕过几条七扭八歪的小巷才回到家。
这是郊区的老房子,周围的建筑物拆的拆,毁的毁,这么多年只剩下这一个小区孤零零地留在原地,仿佛天外来物。
小区的大铁门早已断裂破碎,放在那里只能堪堪作为一个摆设,纪翎小心翼翼地绕过上面的缺口,走进最里面的单元,声控灯早就年久失修,往日只能靠着门缝中裂进来的一丝月光照亮上楼的路,但是不巧今天是个阴天,月亮都隐藏在云层后面,他只能凭着感觉摸上楼,还得靠着听觉避开那些裂痕斑斑污秽不堪的砖板。
终于到了五楼,纪翎揩去额上渗出的汗水,轻叹一口气,拿出钥匙打开了门。防盗门还是反锁着的,里面一片漆黑,一只手“啪嗒”一声打开了客厅的灯。
室内瞬间被昏黄的灯光点亮,狭小拥挤的房间映入眼帘。屋子虽小,却并不因此显得凌乱,反而干净整洁,和外面的环境形成了天壤之别。
夜色沉沉,房间内更是显得极度安静,只有墙上挂着的时钟在发出轻微的“嘀嗒”声。
书包被放在门口,几分钟后,卫生间里亮起一盏灯,花洒打开,热水顺着纪翎白皙的脖颈蜿蜒而下,划过他清瘦的肩胛骨,最终顺着他的脚踝没入下水道中。
纪翎撩起自己被水打湿的头发,露出莹润洁白的额头,浴室里水汽氤氲,墙上的镜子映出少年白皙俊秀的脸。
半小时后,纪翎擦着头发走进自己的房间,单人床和书桌占据了大部分空间,靠墙而立的书架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奖状、奖杯,这些几乎算得上是房间里唯一的装饰。
窗外夜色沉静如水,万籁俱寂。纪翎在书桌前拉开椅子坐下,黑笔刷刷在纸面上划过,留下一串串整齐的字迹,桌上的台灯在他的额角投下一片温柔的光晕,衬出他神情安然的侧脸。
南林高中虽然提倡“素质教学”,但是学生在这里感受到的压力却丝毫不会比其他的高中少半分。为了庆祝周末,教学组不顾学生们的哀求发了一堆雪片般的卷子,纪翎把卷子拿出来,一张一张地翻过去,然后思索了片刻,用笔尖在卷子上面点了点,把自己认为值得一做的题圈了出来。
指针一圈圈划过,最后定格在了数字“十二”上,纪翎放下笔,卷子上圈出来的题终于做完了,纪翎却丝毫没有要休息的意思,他起身拿出自己准备的习题册。
南林高中虽然教学进度快,课业难度大,但严格说来竞争并不那么激烈。因为除去纪翎所在的班级和另一个快班外,其他的平行班大都是一些家境相当不错的学生,家长早就为他们安排好了将来的路。
但是纪翎与他们不同,他必须在每次考试中拿到年级第一,拿到全额奖学金。
直至凌晨两点,纪翎才完成了自己今天的学习任务,纪翎双目以及冒出了红血丝,就连脚步都有些虚浮,他把桌上的东西收拾好,正准备去洗漱,突然,一张白纸掉了出来。
他弯腰捡起来,在看到的一瞬间,表情变得有些怔忪。
明明只是一张普普通通的化验报告单,纪翎在看到它的一瞬间却想起了小诊所里刺鼻的消毒水味,以及那天茫然的自己。
三个月前。
纪翎刚刚结束在咖啡店的兼职,准备去对面的便利店买个饭团,没想到刚走到马路上就觉得一阵天旋地转,下一秒他便人事不省地倒在了旁边车的车轮下。
好在纪翎运气不错,车上刚好有一个人。
但是沈百廷运气就被那么好了,因为他就是车上坐着的人。
沈百廷坐在驾驶座上瞠目结舌地目睹了纪翎从双眼一闭到一骨碌滚到自己车轮底下的全过程,他心脏砰砰直跳,脑海里闪过了无数种被碰瓷之后的应对方法,最后哆哆嗦嗦地解开安全带打开车门,蹑手蹑脚走到纪翎旁边,蹲下身子伸手探探他的鼻息。
十二月份的天气极冷,寒风在长街上呼啸而过,纵有微薄的鼻息也瞬间被吹散在风中,加上沈百廷刚才在车里的时候舍不得开暖气,手指头都被冻僵了,什么都感受不到。
因此当纪翎可能没了呼吸的念头出现再脑海里的时候,沈百廷立刻陷入了十二分的惊恐,惊恐中还夹杂着震惊:“这究竟是怎么做到的?现在的骗子都这么敬业的吗?”
不管怎么说这也是一条人命,他马上颤颤巍巍地掏出手机,因为太紧张,手指半天都没输对“120”,正当他准备再试一遍的时候,袖子却被人轻轻扯了扯。
躺在马路上的纪翎茫然地睁开眼睛:“这是哪儿啊?”
沈百廷紧张地扑过来:“你醒啦?你刚才晕倒在马路上了,现在没事吧?”
纪翎点点头又摇摇头,他穿的多,什么事也没有。
“是你发现了我吧,谢谢你,没给你造成什么麻烦吧?”纪翎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看着他,静若沉水。
他刚醒,沈百廷不敢贸然去扶他,而是在原地略微踌躇了一下:“没有倒是没有,不过需要你配合我证明一下。”
他小心翼翼地打开手机的摄像模式,把镜头对准纪翎:“来,对着镜头说几句话。”
纪翎刚醒不久,脸上的表情罕见的呆呆:“耶。”
摄像模式还在进行中,镜头上面的小红点一闪一闪,沈百廷一时无语,不过看到他这样也卸下了心里的防备,耐心解释道:“跟我说就行,‘我不是被人撞倒的,而是自己晕倒在这里的,沈百廷先生现身路过这里把我扶起来,我保证他和我躺在这里没有任何关系’。”
纪翎:“.......”
为了让沈百廷放心,他还是乖乖地跟着说了一遍。
这回沈百廷彻底放心了,他把纪翎从地上拉起来,拍拍他身上的尘土,纪翎喘着粗气,刚想开口道谢,眼前一黑又是差点摔倒。
沈百廷及时扶住纪翎,忧心忡忡地看着他:“不行我还是把你送去医院吧。”
纪翎有气无力地阻止了对方:“没事儿,我就是有点低血糖。”
他想了想,报出一个小诊所的名字:“拜托你把自己送到那里吧,车钱我会付给你的。”
沈百廷把他搀上车,看着纪翎一张面无血色的脸还善心大发地开了暖气。
纪翎坐在副驾驶,自从上车后他就一言不发,只是垂着眼睛看自己的手心,他心里猜测己可能是低血糖,毕竟这样的事在以前也不是没发生过。
而和低血糖的情况相比,他去诊所更是显得驾轻就熟。纪翎小时候性格内向,家里情况又复杂,营养不良不仅让他比同龄人矮上一截,还让他很难和周围的孩子打成一片。不过如果是简单的排挤也就算了,这些人发现纪母忙着赚钱根本顾不上他,就开始肆无忌惮地搞起了霸凌。
“纪翎,去,给我买饮料去!”
“哎,纪翎,我上次让你给我写的作业带过来了吗?”
“跟你说话你没听见啊?你聋啊?”
“算了算了,我妈说了让我不许和他玩,说他耳朵好像是被他爸打聋的,咱们离他远点,别被他传染了!”
咚,是石头扔在皮肉上的声音,一群人看纪翎吃痛地弯下腰去纷纷拍手大笑。
“打聋子,嘻嘻,嘻嘻,打聋子!”
“聋子!”
纪翎抬起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
不管他怎么小心隐忍,都避免不了那些落在他身上的拳脚,他一开始还只知道蹲在地上默默抱住自己,尽力让殴打没那么疼。但就是那次,纪翎明白忍耐改变不了自己被欺负的事实,他咬牙纵身一扑,在为首的孩子脸上狠狠打了一拳。
一直到大人赶来,遍体鳞伤的纪翎才被发现。
这次之后,那些人的气势弱了不少,纪翎也一夜成长起来,他在一次次的打架中逐渐掌握了那些人的弱点都在那里,他身上的伤越来越轻,别人身上的伤却越来越重,总之,等纪母发现的时候,家门口已经被挂满了塑料袋装的水果和零食——全是周围小孩给他们“老大”交的贡品。
顾大夫本来坐在诊所门口无所事事地磕着瓜子,离得很远就看见纪翎又被人搀过来了,刚想打趣一下“送财童子”好久没来,走进才发现纪翎的脸色白得不正常,于是他立刻驳回了纪翎“给我打一针葡萄糖就行”的要求,坚持要立刻给他做一套检查。
问题来了,谁去交钱?
在医生严肃的语气中,沈百廷乖乖掏出钱包交了钱,等一切都安顿好了,医生让家属去外面等着的时候,傻白甜才突然反应过来,这他妈是个不但是个套,还他妈是个连环套吧?
妈的,先在自己的车子前面碰瓷假装晕倒,然后醒过来对他一顿安抚,不仅让他放下戒心还心生愧疚,再提出要求让自己把他送到指定的诊所,最后病人和黑心医生一联手,坑的就是自己这种冤大头。
沈百廷越想越不是滋味,抬头看了看小诊所破败的招牌,意外发现这家诊所的霓虹灯竟然还是彩色渐变的。
不是,谁家正经诊所搞这种灯啊?
纪翎的检查做得无比漫长,沈百廷在外面比他还着急,扶着墙一圈圈的走,越想越心慌,,一身的灰毛都不受控制地冒了出来,直接撑破了他刚买的衬衫。
沈百廷在外面心疼得直咂舌,里面的纪翎也没比他好到哪去,他独自一人坐在医生办公室里,因为没吃午饭饿得头昏眼花。此时大夫推门而入,纪翎刚想向他讨点泡面吃,就看见对方拿着检验结果,一脸复杂地看着他。
他不禁也有点紧张:“很严重吗?不应该啊...........”
顾大夫一脸欲言又止:“说严重倒也不严重,我先问你,你这两天没有什么异常的感觉吗?”
纪翎皱眉回忆:“异常的感觉?就是这两天感觉有点虚,总困,总饿,大夫,我到底怎么了?”
顾大夫叹口气:“你这孩子也太粗心了,分化了自己都不知道吗?而且你身体的各项指标都太低了,很容易出现控制不了形态转换的情况。”
这个消息来得太为突然,纪翎花了好一会才消化了这个事实。
办公室内,两人相对无言。
纪翎明显一愣:“我分化了?是什么”
钟医生看着他,脑海中却不由得浮现出纪翎第一次来到诊所的样子。
当时的少年又瘦又小,满身伤痕,衣服上全是灰扑扑的脚印,但是当护士在给他消毒的时候却咬着嘴唇,一声都没吭,自己看到他的样子不禁动了恻隐之心,不仅留他这里吃了晚饭,还一直等到他母亲赶到才关门。
他看着少年黑发下的眼睛,两幕奇迹般地重合到了一起。
他推推眼镜,半遮半掩道:“玄凤。”
钟大夫见过纪母,也知道纪母分化之后的形态是天鹅,但他不知道纪翎父亲的形态,也从未见过纪翎的父亲,此刻见纪翎满脸错愕,他的表情也不由得凝重起来:“你们家.....没有人和你一样?”
纪翎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对,所以这是我基因突变变成凤凰了?”
钟大夫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沉默了一下:“呃,你说的算是对了一半,是基因突变变成鹦鹉,玄凤鹦鹉。”
震惊错愕茫然一齐涌上纪翎的心头,他低头看看自己的双手,又抬起头,重复了一遍:“鹦鹉?您说我分化之后的形态是鹦鹉?”
顾大夫把报告单递过去:“你自己看吧。”
纪翎接过来,看完后抹了把脸。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
良久,他抬起脸看向面前的人,表情有些复杂:“您这转述能力也真够可以的,照您这么说,我前桌还是银狐了?”
顾大夫明显一愣:“他分化之后是什么啊?”
“银狐仓鼠么。”
银狐仓鼠,简称银狐。
顾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