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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声甘州谢衣

八声甘州谢衣

发表时间:2023-04-23 11:53

《八声甘州》是一本由作者谢衣倾情打造的短篇纯爱小说,祁璟机千鹤是小说中的主角,八声甘州主要讲述了:祁璟即使到现在也不明白该怎么形容他们之间的关系,是相爱吗?还是当仇人呢。

八声甘州谢衣小说
八声甘州谢衣
更新时间:2023-04-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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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声甘州谢衣》精选

祁璟轻声开口:“这琴,为贺前辈所斫?贺前辈同老师因何相识,又相识于何时?”

贺访烟的目光落于桌案上的那把九霄环佩之上,似是因着这个问询而陷入了某段久远的回忆。待他开口之时却是答非所问:“他如今该是什么年岁?”

贺访烟的记忆显然已经模糊起来。

祁璟想了想,答道:“老师并未明言过自己的年岁,但数年之前他与我分别之际,风姿卓越,至多不过而立之年的模样,想来如今——”祁璟顿了顿,“若他…还活在这世上,亦不至不惑之年。”

这便也是问题所在。

贺访烟已过知命之年,与机千鹤之间至少隔了十余年的光阴。他们二人,是忘年之交?

“他失踪了?”贺访烟追问道。

祁璟颔首:“是,多年以来,音讯全无。”言语间难掩落寞。

闻言,贺访烟垂头沉默良久,辨不清其神色。下一秒他却又突然笑了起来,肩膀剧烈抖动,边笑边咳,显得有几分癫狂。

“贺家,世代皆为棺材匠。”贺访烟忽然开了口,“我爹娘早亡,打小便跟着爷爷生活。我爷爷自我很小的时候便告诉我,我生来便是棺材匠的命,将来也要同他一样,每日每夜守着棺材为生,站在生死阴阳之界,为死人送行。”

“你们信命吗?”贺访烟看向祁璟和楚微冬,问道。

祁璟尚未作答,却听楚微冬扬唇笑道:“逆命而为,是我最感兴趣的事。”

他看向楚微冬不可一世的侧脸,那般意气风发,睥睨天下,突然便觉得楚微冬与他亦有着各自生来便处于两个世界的宿命。

楚微冬察觉到祁璟始终注视着他的动作,转头看过去,冲他勾了勾唇角,邪性又玩味。

祁璟收回目光,稳了稳方才没来由变得混乱的心绪。

贺访烟将这一切尽收眼底,无声笑笑。他将目光落于楚微冬手中那把折扇之上,幽幽开了口:“但这世间的有些相遇,哪怕萍水相逢,亦有可能蓄谋已久。”

“皆是宿命。”

这番言论显然话中有话,不过贺访烟并无解释之意,他只是看向楚微冬:“小子,你以己之血祭这千年血玉,已是逆天而行。将来若遭反噬,你可会后悔?”

“不会。”楚微冬回答得十分干脆,连唇边的笑意都分毫未减。

“为何?”贺访烟不解。

楚微冬食指轻点面具一侧——祁璟知道,他思考时便惯爱用这一动作——只听他说道:“无惧便无念,晚辈杀孽深重,亦不信什么因果。人活一世,至多不过百年身,若能达成己愿,纵是无所不用其极又如何?”

“若你至死都看不见所求的彼岸呢?”贺访烟继续问道。

楚微冬极轻地“啊”了一声,似乎从未设想过此种结局:“真是一幅遗憾的画面啊。”

“那便是这天下的宿命。”他笑意盈盈,如是说道。

祁璟似乎又一次将楚微冬的疯狂一览无余。他甚至不知若是真到那一日,楚微冬功败垂成,会否真的要让芸芸众生为他的宿命陪葬。

贺访烟平静地注视着眼前桀骜的年轻人,并未再多问,只是缓了缓接着说道:“我原也是不认命的。”

“我不愿一辈子都做一名棺材匠,终日守着漫天散不尽的死气。”他抿了抿有些干裂的嘴唇,“可我除了打棺之外,没做过任何其他的行当。我只会挥锤,只会订棺。”

“就这样不知过了多少年,直到我爷爷在订棺之时突然说了一句‘棺材发霉了’,之后便溘然长逝——他做了一辈子棺材,想不到临终也未能来得及给自己备上一副。我将他葬在祖坟,从那之后,贺家便只我一人,终日与棺为伴。”

“我恨我的命,所以试图于一日午后了却此生,立誓死后绝不入棺,宁愿曝尸荒野,为野狗秃鹫所食。当我将麻绳拴上房梁、踏上木凳之时,却遇上了一个人。”

他一身白衣,道骨仙风,与这棺材铺的死气沉沉格格不入。那人年纪尚轻,驱牛车携棺而来,特意寻到这里试图修复那口残破的棺材。

贺家,祖祖辈辈都是远近闻名的棺材匠,但贺访烟从未见过那样一口棺材。

那口棺材不知从何处得来,通体乌黑,瞧上去似已有千年之久。

那人跳下车,仰头对上贺访烟的眼睛,眉眼带笑,开口是如沐春风般温润的声音:“打扰。我听闻此处的主人,是这里最好的木匠。”

贺访烟站在木凳上居高临下地瞧着那人的微笑,忽然就没那么想死了。

贺访烟仔细检查了一番那口棺材,发现其竟是由价值连城的千年阴沉木打造而成。虽有多处开裂,却并非是自然原因,而是外力所致。

入墓盗棺?贺访烟忍不住抬头看向那人——这是极损阴德之事,亦是棺材匠的大忌。

但贺访烟还是接下了这个活儿。

不为别的,只为他早就想反抗一遭棺材匠这狗娘的宿命。

贺访烟撸起袖子,麻利地着手用桐油灰修补棺材。可那些裂缝却无论如何都修补不满,很是古怪。一连忙活了好几天的光景,直到最后那人说了句,算了。

贺访烟不信邪,并未停下,直到当天夜里才颓然地放下手中的工具——他又一次输给了宿命。

那人站在他身边,轻声问道:“先前为何想死?”

贺访烟坐在门槛之上,好半天也想不出一个恰如其分的回答。

“下辈子我一定不要再成为一个棺材匠。”他说道。

那人闻言笑了笑,亦坐到了他旁边的位置,并不在意满地的木屑会不会脏了他的白衣。

“棺材匠是这世间鬼魂的摆渡人,并无半分不好。但你若不愿做,便不做了。”他对上贺访烟投过来的目光,“从此生开始,不必等来世。”

贺访烟就那么看着他,看着他的眼睛也看着他说话时翕动的嘴唇,觉得那人每一寸的神色举止都令人忍不住十成十地信服。

但他却依旧摇了摇头:“可自我出生以来,除了打棺,就不会任何其他的本事。”

那人很认真地纠正道:“可你不仅仅是一个棺材匠,还是方圆百里最好的木匠。”

是啊,贺访烟自己都快忘了,棺材匠其实也是木匠——可是谁又会请一个打了二十年棺的晦气之人去做木活儿呢?

那人想了想,起身从行囊之中翻出了一本古籍,递给了贺访烟。贺访烟接过书,就着月色看清了封面上的字迹——《斫琴法式》。

“你愿意改当一名斫琴师吗?”那人背对着月光,低头望着他笑,“我教你斫琴。从此之后,琴声在侧,你便再不必终日与死寂相伴。”

人无千岁寿,琴曲却可得永生。

那人随手拎起一把散落在地上的斧头,挥动手臂利落砍下了那副他送来修复的棺材,贺访烟甚至没能来得及阻止。

“就用这块木头,”他拎起木板,回头冲着贺访烟晃了晃。

那块千年阴沉木,便成了如今祁璟与楚微冬面前这把九霄环佩的底板。

而那人,便是机千鹤。

祁璟默默听着。机千鹤的确曾亲自教他抚琴,但他并不知晓原来老师竟还是大有造诣的斫琴师。不过机氏一族最善机巧,老师会此工法亦不足为奇。

只是他不明白的是,贺访烟究竟是何时遇见老师的?

祁璟望向窗外,透过薄薄的窗纸依稀能看清院子中央无目的乱晃的几个人影。他开口问道:“那前辈又是为何重新做起了棺材?”

比如院子中央颇为诡异的七口七尺朱棺。

烛光微晃,贺访烟一半身影融进了夜里,辨不清他说话时的神色,只能听见他沧桑的声音:

“因为我发现,有些宿命,永远都不可能被战胜。”

当年机千鹤游历江湖,四海为家,却独独在姑苏停留了三年。

这三年里贺访烟得其指点,终于真正成为了一名手艺卓绝的斫琴师,他与祁璟合斫一琴,便是后来的那把九霄环佩。

每当机千鹤奏响此琴,抚一曲高山流水遇知音,贺访烟便常常会想,机千鹤便是老天派来拯救他的新的宿命、代表着无限希望的降临。

“若是能寻一处山林隐居,盖一座木屋,抚琴烹茶,煮酒栽花,终此一生,便是至幸。”他在一日春盛午后,与机千鹤策马出行时如是说道。

说完这话的贺访烟特意偏头去瞧机千鹤的表情,只见他的目光似是落在河对岸那颗分外粗壮的老柳树上,唇边漾着极浅的笑意。

他说,是啊,如此,便是至幸。

机千鹤是愿意的。贺访烟竭力压制着内心的喜悦,如是想到。

可惜后来,机千鹤还是离开了,不辞而别。

贺访烟就那么安静地等在原地,不知道他去了哪里,也不知道他还会不会归来,这一等就是数年的光阴——因为他始终记得在那日春盛午后,机千鹤说若能寻一处山林终此一生便是至幸时,唇角的笑意。

再后来,贺访烟斫琴数十把,从继承祖业的棺材匠变成了声名鹊起的斫琴师。

他甚至真的在一片山林里盖起了木屋,而这期间究竟夹杂着多少个日日夜夜,贺访烟已经记不大清,只能注视着自己的两鬓都因为长久的等待而染上了若隐若现的微霜,才终于等到了机千鹤的归来。

还是一袭白衣,仙风道骨。

可是贺访烟却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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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声甘州》是一本由作者谢衣倾情打造的短篇纯爱小说,祁璟机千鹤是小说中的主角,八声甘州主要讲述了:祁璟即使到现在也不明白该怎么形容他们之间的关系,是相爱吗?还是当仇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