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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鱼塘

青鱼塘

发表时间:2023-04-30 16:01

为您推荐好看的小说《青鱼塘》,青鱼塘是一本正火热连载的小说,由作者一枝山桃所著的小说围绕鱼沅生萧远山两位主角开展故事:鱼沅生不知道萧远山从哪里来,但萧远山似乎要住在这里一辈子。

热门评价:军人×豆卤店老板

青鱼塘小说
青鱼塘
更新时间:2023-04-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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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鱼塘》精选

鱼县是澧水边上的一个小县城。

鱼县一路街东头有一家豆腐店,老板叫鱼沅生。鱼沅生年纪三十又四,肤白俊秀,鼻梁上架着一副金属边儿眼睛,除了一双手带着点劳动分子的风霜外,不像个卖豆腐的。看着倒是个读书人。

鱼沅生的豆腐店叫“鱼记豆卤”,平时早八点开摊儿,鱼老板守店到中午十二点,等到烈日当头的时候,鱼烝然就来送饭来了。

鱼烝然是鱼沅生的独子,十岁的年纪,已能帮着父亲做点事。两父子不是本地人。九年前,鱼沅生带着年纪尚小的鱼烝然乘船来到了镇子上,据说他们是另一个县的。鱼烝然没有母亲,是鱼沅生独自把他拉扯大的。有传言说,鱼烝然的母亲在生下他后就跟着城里的有钱少爷跑了。这不知是不是杜撰出来的故事,总让乡民们对鱼沅生父子生出些同情。

大概除了鱼沅生,就没有人知道这些传言的真假了吧。

这日,鱼烝然又给父亲送饭来了。

鱼沅生接过鱼烝然手上的金属饭盒,点点头示意他坐下。鱼烝然抿着嘴,一边往木板凳上坐,一面用手朝脸上扇着风。

夏季的鱼县,一天中最热的午间,店外毒辣的太阳炙烤着石板路,蒸腾出氤氲的热气,地面上低空处的空气似乎都凝成了粘稠的液状。

鱼沅生打开饭盒,腊鱼豆豉,葱炝花菜,白糯的米饭上还有两筷尖儿大小的腌剁椒。他一口一口安静地把饭送进嘴里,吃相也并不像一般劳动乡民那样,大口扒饭、响亮地嚼出声来、时不时还要在同伴间大声调笑,他总是一副文人的模样,斯斯文文,清清淡淡,活像书斋里教书的先生。

鱼沅生,做着豆腐店的生意,但县民们人人都觉得他和其他做生意的人不同,他应当是读过书的。

青鱼塘上没几个读过书的人。

鱼烝然到了店里,也总是一副沉静的样子,不同父亲有什么过多的交流。

一时间安静得只剩蝉鸣。

咽下最后一口饭,鱼沅生拿帕子抹去嘴角的油渍,突然开口:“烝然,你想不想去私塾念书?”

鱼烝然只是低着头,半晌没有回话。

鱼沅生知道,自己这个儿子是很爱读书的。他平时寡言,也不常与镇上的其他孩子一同玩耍,只是坐在自家那棵石榴树下,把家里的藏书翻了一遍又一遍。

“……爹,我自己在家看书就够了,”鱼烝然用鞋尖儿拨弄地上一只曝干了的蚯蚓,闷闷地回道,“家里还有你的那么多书呢。”

是拒绝的语言,但鱼沅生听出来两分不舍的意味。

鱼沅生收拾好饭盒,装进麻布袋子里,不再说什么。他站起身,止步在鱼沅生旁边,左手摸了摸他的头顶,毛喇喇的,扎人。

“走,爹送你去坐船。中午好好睡会儿。”

鱼县多河湖。出了一路街,水道七横八纵地密织在房与房之间,温度也可见地降了下来。鱼沅生叫了一叶乌篷船,待鱼烝然坐稳后,朝他挥了挥手。黑棕色的船晃动了几下,然后似一尾黑鲶一样,灵活轻捷地游离街口。

午后的时间跟着西斜的太阳过去。许是天气太热的缘故,店里的生意并不好。约莫五点钟的时候,隔壁店的李娭毑拿着大饭盒来买了半盒兰花干、半盒豆渣丸子,又问鱼沅生要了半瓶卤水——这是今天豆卤店里最后一门生意。等李娭毑走后,好一阵子没有顾客上门。想着早些闭店回家和儿子多相处相处,鱼沅生就把店门一关,挂上有些年头的锁,这天便闭店了。

鱼沅生难得享受到这般的清闲。

这个傍晚的天空是赭石般的橘黄,暖色望不到尽头。鱼沅生把撸上手肘的衣袖放下来,盯了天幕半天,似乎听到了什么鸟的叫声。可能是灰喜鹊。

默站许久,他活动了两下腿脚,披着扑肩的晚霞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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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远山到鱼县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傍晚了。他来的时候是坐的火车,绿皮的,常云在火车站送他的时候,还笑着揶揄:“老萧,到地儿了好好休养,这回军长可是废了不少功夫才搞来这张火车票。”随后又一只手勾上萧远山的脖子,把他压得一个趔趄,然后咧着嘴压低声音道,“听说鱼县漂亮姑娘可多,你替我留意留意?”

“你放心,我一定让姑娘们多注意防备你这样不安好心的人。”萧远山稳了稳双脚,边笑边把常云的脸按开。

“我操……老萧,你这太损了吧?”

嘴上骂咧着,常云还是放开了萧远山。这时,不远处轨道开始震动起来,火车行驶的声音由远及近传到二人耳中。

车来了。

已是分别的时刻。萧远山鞋跟一靠,直了直腰板,用没受伤的右手快速行了个军礼:“走了老常。”

见状,常云也收起了笑容,看着眼前的战友,突然红了眼眶。他也抬起右手,回了个军礼给萧远山。

他们一同行军八年,但这一别,不知要多久才能再见。

火车靠站的时候,正是一天中最热的午后。潭州火车站刚建成,出站口边上刚粉刷的新墙雪白,贴着“潭州槟榔”的广告,广告纸是油面的,颜色鲜艳亮眼,也是崭新的。萧远山随着人群走出站外,被阳光刺得眯了下眼睛。等他适应了光线,才看到一个身形瘦小、皮肤黝黑的中年男人边挥手边朝他跑来。

“您就是萧首长吧?俺叫姚三成,您叫我老姚就是,俺县里的书记让俺来接您。”

沙哑钝锈的嗓音沓进萧远山耳朵里。老姚取下稻黄色的草帽,不多的头发被汗湿成一绺绺的,黏在头顶,脸上的汗水也小溪一般往下淌。

萧远山礼貌地笑了笑,朝他点头:“你好。”

“哎呀,您坐火车累了吧……书记派了车来接,车在那边,司机在等着了,俺带您去。”老姚回了个憨实的笑,向前走给他带路。

他们乘着县管理局的车回鱼县。萧远山坐在车后座上,车有些旧了,颠簸的感觉略重,他不自觉挺直的腰板放松,靠在后座靠背上,闭眼假寐,缓解长途乘车带来的疲劳。

颠簸了两个多小时,小轿车才慢慢驶进县里镇上,停在县管理局门前。萧远山下了车,再次背上鼓囊囊的行军包,这时老姚也下车准备给他带路。

“书记说给您安排好了住处,在青鱼塘那块,往这边走。”

此时正是下午五六点钟,暖调的天边没有一丝杂色,橙得纯粹。萧远山跟在姚三成身后,身上还穿着迷彩的军装,靴子踏在石板路上,“咚啪、咚啪”,镇上在外嬉戏打闹的小孩儿,还有在河边浣衣的妇人,都被这陌生的声响吸引去了视线。

鱼沅生走过石板桥的时候,看到前邻居老姚和一个陌生的年轻男人在不远处说着些什么。他朝老姚招了招手,和二人碰面后,老姚率先开口道:"鱼先生,今天就回啦?生意怎么样?"

"嗯,今天天热,客人不怎么多,早点收拾好回家陪烝然,"鱼沅生朝姚三成笑了笑,又将视线转向一旁正看向自己的男人,"老姚,这位是……"

老姚忙解释:"你看我,都忘了介绍了,这位是萧首长,从首都调来我们镇上工作的。"

鱼沅生眼神掠过萧远山绑了石膏吊在脖子上的的左臂,愣了几秒,而后朝他颔首微笑道:"萧首长好。"

萧远山也回以一礼,丝毫不摆架子地笑答:"你好。"

老姚又忙再向萧远山介绍道:"萧首长,这是咱们镇上的鱼先生,他豆卤店的香干做的可地道可好吃!"

傍晚时分,太阳的余热仍未散尽,老姚拿衣袖擦了擦额发上的汗,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拍了下大腿,大声笑道:"这不正巧碰到你了!鱼先生,我要带萧首长去我那个修葺好的旧房去,咱一路走,聊聊天 ,熟悉熟悉,今后你们做邻居方便互相照应。"

鱼沅生也想起了,就在刚入夏那一阵,空了三个月的老姚家的旧房里突然敲打着变得热闹了。当时天气渐热,鱼沅生大清早一身汗着醒来,隐约听到隔壁传来些声响。他走到中厅里,打开前门,看到老姚和他两个儿子在旧房进进出出,一问,说是管理局要征用这房子,他们来清理其他旧物,管理局还出了钱让他们把过于老旧的部分修葺好。

被征去的老房子,用处终得知。

鱼沅生又轻轻看了眼萧远山,军人身姿挺拔,比自己高出一个头,眉眼锋利,鼻梁高挺,是十分英俊的长相,因参军几载,青年身上更载着几分凛然的气质,看着很是出挑。

萧远山也在暗自打量着鱼老板——军队里的爷们儿,大都身段不细、性子粗犷,再加上萧远山自小在北方长大,这是他第一次看见这样的男性——个子不高,皮肤白,眉眼清秀得就像宣纸上的墨荷,长衫和头发都打理得整整齐齐。这分明不像个纯粹的男子,而是古画里走出来的雌雄莫辨的美人。

恍若被那眼神看穿了些什么似的,鱼沅生后背紧了紧,双腿不自觉地合拢了些,视线离开了萧远山,装作不经意的瞥向一边的河面。

既然是将来这些时日的邻居,鱼沅生便应了老姚的话,同他们一道往自家的道走。军人的靴子敲击在地上,"啪嗒"、"啪嗒",十分有力,街边、船上,很多人都探眼朝三人的方向看,带着好奇的眼神。

一个真正上过战场、穿着笔挺军装的军人,一个首长,是这一打渔种地为生的小镇上的年轻人从老一辈人口中才听到过的。

石板桥离鱼沅生家不算远,走一阵子,不多时便到地了。隔着一段距离,鱼沅生看到鱼烝然正在家门口的井旁打水,于是他远远地朝男孩喊了一声:"烝然!"

鱼烝然听到父亲叫自己的声音,一边收桶一边朝来人的方向看,看到鱼沅生、前邻居姚伯和一个穿着军装的男人朝自己走过来。

等三人走近了,他抬起头,将因打水溅湿的双手在裤边揩了揩,看了眼鱼沅生和老姚,悄悄打量了一下萧远山,又将视线转向自己爹和老姚后,才怯怯地开口叫人,"爹、姚伯,"顿了顿,他还是看向萧远山道,"解放军叔叔,你好。"

闻言,鱼沅生笑了,他走上前揉了把鱼烝然毛喇喇的脑袋,道:"你这孩子,解放军那是几十年前的英雄了?这位叔叔也是部队里出来的,你叫他……"他转头看了眼萧远山,萧远山也上前一步,朝鱼烝然平和地笑了笑,右颊上旋出个小酒窝,冲淡了些眉眼的锋利:"叫我萧叔就好。我是在部队里待过几年,以后倒不知能不能再回去。"

说到这,他轻轻抬了抬自己缠了绷带吊在脖子上的左手。北御的战事,尚且传不到鱼县这个南方的小城里。鱼沅生怔怔地盯着那伤臂看,想着,要是自己手臂伤成这样,不论轻重,豆卤店总要歇业一阵。他又想到,萧远山真没有自己想象中的"兵哥范",看上去严肃,认真,但还会这样调侃他自己,还会笑 。

鱼烝然的眼睛黑亮黑亮的,此时他认真地回望萧远山,半晌才叫道:"萧叔。"

落日西垂到山边,夏季傍晚的天总是暗得比较晚。老姚告诉萧远山,要想吃饭、买生活用品,尽管去找塘口的桑三姨,镇长说给桑三姨打了招呼,说是“有个立了不少战功的首长”因受重伤从前线退了下来。他声音不小,朝鱼沅生使了使眼色,像是在提醒周围人些什么。

待萧远山进屋——闲置后不久又修葺好的一间屋子,面积不大,但屋内各家具物品齐全,足以让他一个人安稳度日;屋后有个小院子,种着一棵香樟树,在夏日艳阳天里投下一片阴凉——他把背包放好、在老姚的帮助下安顿得差不多后,常年当兵的敏锐让他感觉屋门口有什么活物在晃动,他凝眉,然后猛地回头,视线恰好捕捉到好奇地往屋内探头看的鱼烝然。

鱼烝然被有如鹰隼般的双眸盯了一下,虽然那锋利的视线很快放松下去、向柔和转变,但他仍是被惊出半背冷汗。

老姚也看到了门口的鱼烝然,他拿起放在桌上的茶杯喝了两大口,咂吧几下嘴:"烝然,来干嘛咯?"

鱼烝然往后退了两步,似是不好意思地摸摸头,垂眼道:"萧叔,姚伯,我爹让我喊你们去家里吃饭。"

“真是辛苦鱼老板了,”姚伯"啪咔"一下盖上茶杯盖,又转头对萧远山笑道,"难得鱼先生费心,萧首长,这饭咱得去吃吃,鱼先生的手艺,拿去做远福楼的厨子也不为过!"

夜幕逐渐降临之际,四人在鱼沅生父子二人家的前院里坐下了。菜瓜藤下,一旁的地种着各种灌木瓜果,从屋里搬出来的木桌、竹椅,刚走到院门,饭菜的香味就循进了鼻腔,辣椒的呛香、红肉炒熟的荤香、菜油的油香,还有菌菇独特的鲜香,在味觉器官四周环绕着,让人不禁加快了向前的脚步。

果真如老姚所说,这餐饭吃得萧远山享受舒心得很。他本来下意识同在部队里一样,快而稳的将饭送到口中,但看到坐在自己对面的鱼沅生如此不紧不慢地吃饭,他也没忍住放慢了手上的动作。

鱼沅生在饭后邀请老姚和萧远山留下一起喝杯茶、聊聊天,但老姚说他再不回去,家里的堂客就要拿扫帚教训他了,于是揣上水杯、戴上帽子,在河边叫了只黑鱼船回家去了。

老姚回了家,萧远山也不好意思再待,加上这日舟车劳顿,天气又热,他腰腹、肩膀上的伤也在纱布下捂了一天,开始发疼,该回去处理一下,于是也婉拒了鱼沅生的邀请。

天彻底黑下来的鱼县,只有青鱼塘周边传来些村民交谈的声音,和树枝上时不时的鸟类"咕咕"声,并无更多明显的声响。

萧远山回屋,在卧室里坐了会然后脱了上衣,拿上盆和要换的衣物,去后院打水洗澡。

没成想,他碰上了隔壁同样在后院站着的鱼沅生。

白日里看着温文尔雅、很是书卷气的鱼老板,这时候指尖跃动一点暗红的火光,微微眯着眼,从唇间徐徐吐出灰白的烟,在夜晚里模糊了那清秀端正的五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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