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您推荐好看的小说《酩酊》,酩酊是一本正火热连载的小说,由作者时升所著的小说围绕银鲤两位主角开展故事:银鲤就是个笨蛋,谁的话他都愿意相信,谁的话他都想要相信,但他身边可能出现想要骗他的人。
热门评价:帝子痴心冷漠攻×烂漫无情诱受
《酩酊时升》精选:
翌日一早,督府却不安宁。
银鲤方到入门回廊外,发现那里站着不少百姓,正围在府门之内。
督府的府卫屡次制止众人喧哗,却无奈于不敢动粗,当中的一位老妪头发散乱、神色激动,口中大呼:“救命啊!求官老爷们救命啊!”
银鲤望着她,看她险要摔倒,正要去扶,却被一府卫拦住。
“公子莫要管她。”府卫道,“公子来此地不久,并不知情,此人是青山城有名的疯女人,因神志不清,年后每月此日都要来府上闹一回的。”
“那其他百姓呢?”
“其他百姓都是不堪其扰才来此抗议的!”府卫叹了口气,“这女人平日里不但喜说些不明所以的疯话,还总于街头流窜,见得有人抱着孩童路过便要冲将上去,发一通疯,伸手欲夺,惹得孩童哇呜大哭,甚至吓病了不少孩童。”
原来如此。
银鲤朝着府卫微微一笑,下一瞬却消失了身形。府卫一怔,末了却发现银鲤已然出现在老妪身侧,倾身下去,扶起老妪。
府卫正要再去阻拦,却被一人按下了动作。
他抬头一看,却是昨日里方到府上的除邪者白敕。
白敕神色漠然,手中力度却并不小,双眸正一瞬不瞬地望着那侧。
“老人家。”那侧的银鲤浅笑轻声道,“您有何不平,不妨说与我听。”
老妪似是没想到竟有人来询问,一呆,接着却是嚎啕大哭。
“我的孙女!”她猛然跪拜下去,拽住银鲤的衣袖,洒泪磕头,“求您救救我的孙女罢!”
银鲤弯腰,再次扶起她,语气更柔了些:“您且细细说,我在听。”
说着,他抬头,微笑着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一时间,百姓们骤然安静下来,听得老妪涕泗交纵地道出缘由:
“我家住在城西南巷巷尾,有一儿,娶得一妻,二人平日里倒也恩爱非常,故于年前诞下一女。”
“然他夫妻二人不喜女娃,二人趁我不在,偷偷将那尚未足月的女娃买给人贩,换作银票。我追问,便欺瞒我是送去外婆家小住,直至年后,我察觉不对,再去寻那人贩,却遍寻不到。”
“那女娃是我手中珠、心尖肉,丢了她,我恨!我恨呐……我又恨我儿此举,冷血至极,而他却嫌我疯癫,不再准我进家门……”
这一番陈情说得生动,话落,不少百姓掩面叹息。
银鲤却在此刻蹙起眉。
“据您方才所言。”他道,“您的孙女被卖走之时,尚不足月?”
“是、是。”老妪连连点头,“求您助我寻回孙女,余生、来生我情愿当驴作马,供您差使!”
“我自会尽心。”银鲤敛了笑意,替老妪拭去眼泪,“您不必如此。”
“好、好……”老妪又是千恩万谢。
银鲤侧眸,低声叮嘱一位府卫,府卫领命,带着无家可归的老妪去往督府客房暂住。
至此,百姓终于止了喧闹,沉默着逐一离去。
而府门之内,水兰色衣袂随风蹁飞,银鲤立在原地,似在沉思。
“白敕。”他并未回首,只兀自道,“过来。”
锁链哗啦啦响动,白敕走向他,于半步之外驻足。
“随我去一个地方。”
得了默许,银鲤拉过白敕的手,催动移形之术,带他去往城西南巷巷尾。
二人甫一站定,银鲤一脚踹开了门。
*
半刻钟后。
一对身材浑圆的年轻夫妇跪趴在地,全身战栗,神色惊恐,眼睁睁望着身前木椅之上,银鲤笑着沏了半杯茶,放于鼻尖下嗅了嗅,却并不入口。
而在一旁,面无表情地立着白敕,他眸色冰寒,居高临下望过来时,如有刺骨森凉。
这是……这是哪里来的两位活阎王?
那门锁可是铁质的,又连着数道锁,纵有十个壮汉也不能将其撬开,怎么他一下就……
还是女子先开了口,怯怯道:“二位老爷所为何事,还请告知贱民……”
“唔。”银鲤放下茶盏,“芳香清雅,真是好茶。”
他俯身下去,笑着放缓了声音:“买下这茶,二位花了许多银票吧?”
“这……”女子踟蹰一瞬,“老爷哪里话,贱民如蝼蚁,夹缝求生,哪来许多银……”
“是么?”银鲤打断她,“卖女得来的银票,也不够用么?”
女子猛地瑟缩了一下,不可思议地抬眸望过来:“你……”
银鲤却笑吟吟不语,睨向白敕,白敕抽剑出鞘,手执剑柄,朝着二人逼近过来。
男子霎时慌了,下意识往后退,惶恐道:“莫杀我、莫杀我!”
“别动。”白敕寒声掷下二字。
男子浑身一抖,霎时不敢再动,而女子却在这时忽而跳起,朝着门外奔去。
银鲤指尖微动,那门啪地一声自外合上,与女子堪堪相撞。
女子吃痛,被吓得扭曲了面容,僵在原地,银鲤又屈指点了点桌沿,于是女子身不由主地往后退,再次跪在了二人身前。
两人皆无法动弹。
他们瞪大了一双眼,眼睁睁望着白敕面无表情地提起剑,分别在他们额上,一笔一划地刻下了一字。
“此字,赏予二位。”银鲤笑眯眯地道,“愿二位余生,心想事成。”
“另外……”银鲤顿了顿,“冒昧一问,不知二位可清楚,那位人贩家居何处?”
男子吓得口不能言,女子忍着痛意答:“藏、藏青山。”
又是藏青山。
看来非去一趟不可了。
银鲤起身,拍了拍衣襟,从容走向白敕,拉过他执剑的手,替他收了剑,笑着道:“我们走吧。”
白敕却并不动。
银鲤露出懵懂神色,抬眸只见对方望着那女子,神色冰凉。
片刻后白敕薄唇轻启,寒声问:“你即为人母,怀胎九月方得一子,为何要弃之?”
女子一时呆住,不知作何言语。
“卑劣之举,何须理由。”银鲤忽而轻笑,“他们心中无义,自然并无舐犊之情。”
他拽了拽白敕的手,更凑近了些,道:“莫要生气,生气何益?我们该走了。”
白敕望他一眼,金瞳之中眸光沉沉,片刻后却闭了闭眼,哑声道了句“好”。
银鲤弯唇,随即二人消失了身形。
他们一走,夫妇两人才能够动作,男子瘫软在地,女子颤巍巍地爬起来,借着那茶水倒影一看,自己浑圆的面庞之上,正刻着一个笔锋锐利的“钱”字。
她一怔,随即大哭起来。
*
藏青山中多林木,林木丛中虫蛇住。
这是给几人带路的向导,念的一句打油诗。
向导于山路很是熟络,山路蜿蜒,荒草没过双肩,他行在最前,替几人开路。
箫娄跟在他身后,时而提醒后面的二人小心些。
他数次回首,颇为担忧地望向走在最后的白敕,然而白敕虽有锁链缠身,却走得很稳。
不多时,几人到得一处低矮木屋前。
正是那人.贩的居所。
向导扣了扣门,内里无人应门,想必皆是不在,他回首望向银鲤,请他拿主意。
银鲤敲了敲额角,道:“破门,进去查看。”
向导踟蹰一瞬,望向门锁,银鲤又道:“退后,我来。”
三人随之退后。
银鲤上前,以灵术破开门锁,推门而入,白敕跟上去,几人在昏暗的屋内走了一圈,发现极其窄小,左右数步便是木墙。又空旷无物,木架之上只摆着数只陶碗。
并无特别之处。
几人往后走,到得后院,后院之中,有两口瓦红陶缸,银鲤走至陶缸旁侧,以灵力揭开木盖,里面其一盛着大米,其一盛着酒水。
大米、酒水。
银鲤捻起数粒米粒,任其自指尖漏下,垂睫,蓦地想到什么,但并未言语。
木盖自行合上,后退数步,朝着身后正望着他的数人比了个止步的手势。
而后,他一扬手,陶缸腾空,其下竟露出一处圆形地洞!
而下一瞬,有一绿棘皮、粗藤状妖物自那地洞之中冲出,逃窜而去!
银鲤一霎回神,纵身跃起,结印落下一阵,拦住妖物去路,妖物以蛮力连撞数下,生生将阵破开,径直掠走。
银鲤眯起眼,随手召来一树枝,点燃,又在无形之中以灵力为弓,挽弓搭箭,将那树枝一下射.出,正正瞄准了妖物的头。
轰——
妖物应声而爆,水兰色衣袂翻飞,银鲤纵身落下,立在了妖物之前。
墨绿的血水汩汩淌过,妖物发出桀桀痛叫,抱着头,片刻后,竟是发出了人声:
“饶、饶命!”
银鲤笑吟吟地弯起唇,轻轻道:“我可以饶你。”
“只不过……”银鲤俯身下去,“你需得告诉我,那不足月的婴孩,被你掳去了何处?”
“冤、冤枉!”妖物慌了神,别开眼,“我、我不曾杀人!”
“你是不曾杀人。”银鲤直起身,负手睥睨向下,“可你利用一婴孩杀人,与恶鬼何异?”
“我没……”
“其一。”银鲤打断他,“那尸身之上的伤口虽不足成人半指之长,而婴孩之骷髅小手却可探入其中,将内脏捏碎,再取出,而无使皮囊再多破损。”
“其二。”银鲤踱步,绕到他身前,“昨日那尸身脚腕之上,有数道荆棘划痕,想必是由你触.手留下,而他在此之前死于毒蛇之手,想必更是方便了你的行动。”
“其三,这院中有陈米、旧酒,与那死者尸身之中所盛之物相吻合。你即已开了豁口,便可将酒水从其灌入尸身之中,制得‘尸酿’,又为不使人发现,借鬼煞附身之力,驱动尸身‘走’回城镇,转移目标,一日之后趁夜取回。”
“而有关‘尸酿’,我曾于夜里伏读古法,古法有载,此乃一种炼魔之术,你是想借那婴孩,灌注尸酿之酒水给她,用以练出尸魔。”
“我所言……”银鲤弯眸笑起来,眸底却冰凉至极,“是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