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角为殷姚政迟的小说《樱桃痣》是作者杏酪正连载的一本小说,樱桃痣的主要内容是:殷姚遇见政迟,他对政迟一见倾心,可政迟只把他当替身,无论他做什么都拜托不了替身的位置。
热门评价:位高权重表面温厚内里薄情攻 x 前骄矜小少爷后深情隐忍替身受
《樱桃痣》精选:
政迟回来的时候,殷姚坐在沙发上,脸色还是不太好。
看见他回来,像是吓了一跳的样子。
“东西我已经叫人给你收拾好了。”政迟看了他一眼,脱下大衣递给帮佣。“明后天就可以直接搬,去了还有什么要配置的,直接说。”
殷姚听见,整个人像被打了一拳,他见政迟要上楼去,连忙站起来拉住他,急迫地问,“为什么?怎么突然……你为什么这样?”
政迟身材高大,殷姚没扯动,又执着地抓着不放。他转过身来,见殷姚身体摇晃,扶住了他的腰,“身体还没好,不要这么激动。”
殷姚充耳未闻,反倒是声音更高,抖着唇,“我没事,先说你为什么突然要送我走?”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陈韩峰带来的消息,是政迟让他离开西苑,一个人去江边住。
在医院待了两天,东西都收拾好了。
第一反应,是政迟要赶他走。
被抛弃的恐慌让他还没听完就翻身下床,一碗樱桃打翻,酒红色的果子滚得满地都是。
陈韩峰预料到了这么个情况,安抚说具体的他也不清楚,也不是马上就要搬,晚上出院了还是会回西苑,到时候您直接和政先生沟通就行。
殷姚哪里能等到晚上出院,陈韩峰无法,只好哄着挂完水,再一路将这位送了回去。
殷姚在沙发上等政迟,从日落到深夜,晚饭也没有心情吃,他不明白为什么政迟要把自己送走,越想越焦虑,越想越混乱,记忆里乱七八糟地塞满了好多东西。
一会儿是自己在喝酒,一会儿是他被政迟弄得乱七八糟还要扑上去疯疯癫癫的要继续,这些片段就像被混乱编织的珠钏,前因后果没有一丝连得上贯。
又想政迟不要他了,他还能去哪里。
殷姚不明白,他不知道为什么政迟要把他送走,为什么突然这样。
如果是为了之前的事。
几盆花而已,就……就这么难以原谅?
殷姚殷姚抓着自己的胳膊,慌乱道,“你、你要分开,是吗,因为我乱动东西,你要把我扔在那边,你还在生气……”
政迟沉默地听着,脸上依旧看不出什么情绪。
良久,才缓缓说,“不送你走,难不成留着你把越遥的东西扔干净?”
殷姚僵住了,他抬头看政迟,试图从那双眼睛里找到些玩笑意味。
但是没有,政迟目光平和,声音也平和。
殷姚心中一震,眼中泛红,苦涩道,“我不会再乱动他的东西了。我真的不会……”
“我该怎么信?”
“……”
政迟笑着托起殷姚的脸,用了些力气,居高临下道,“没两天,你一点一点的把他照片烧了,想扔的都扔了,我想找都来不及。你告诉我,我该怎么放心你待在西苑。”
“不会的……我不会……”
“总是哭。”他擦掉殷姚的泪,“你也就这张脸长得像他,一哭连脸都不像了。”
“政迟……”
轻拭殷姚红肿的眼角,男人淡道,“最后一点用处都没了,那我还留着你干什么。”
殷姚的瞳孔微微散开,抓着他袖子的手懈下,整个人都有些恍惚。
政迟抚摸着殷姚的脸,并不意外他的反应。
殷姚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他一清二楚。当初就算知道越遥的存在,他还是愿意毫无尊严地留在自己身边,甚至为了取悦他去模仿越遥的一举一动。
他满意于殷姚的知趣乖觉,所以一直对他很放纵。
想必是太放纵了,让殷姚误以为他什么都能原谅。
越遥是底线,他一开始就说的很明白。什么都能忍,却偏偏要越线。
政迟现在一闭上眼,就能看见越遥死在他面前的那个画面。
像个诅咒,让他此生难以忘怀。
在那之前,政迟从未想过有人会爱他,更不相信爱这个概念,他这辈子都在勾心斗角中长大,吃的每一顿饭都有可能是最后一顿,坐的每一辆车都有中途事故的可能,再亲近的人下一秒就会狠狠捅他一刀。
在这腥风血雨中存活,绕是谁深陷情爱,都难免可笑。
直到越遥的出现。
越遥对他来说是个得力的下属,对周围任何人事物都疏离冷淡,唯有对他失措赧然,极力掩饰那昭然若揭的心。
他和被家里溺爱到大的殷姚不同,越遥自小无父无母,独立坚韧,从不轻易落泪。
不像殷姚,受不得一点疼,吃不了一点委屈,不高兴了眼泪珠子成串往下掉。
殷姚不厌其烦地表达着爱意,而越遥从始至终只说过一次。
说的时候脸上一片正经,却能看见耳朵脖子都红成了一片。
声音极轻,像朵羽毛似的。
殷姚是形似的慰藉,他的爱廉价、卑微、唾手可得,客观主观来说,都无法与自己心中那个寡言却充满魅力的爱人相提并论。
“我的用处……?”殷姚喃喃自语。
他张了张嘴,最终没有再继续央求。
大概是知道,没有意义。
想他真的是错了,得了病,脑子坏了,忘东忘西,甚至忘了把他们之间相处的那唯一一条规则。
政迟用他一贯强硬的方式,提醒他不要忘了这条规则,不要忘了是你咎由自取。
是警告,也是教训。
虽然无情,但很有用。
“知道了。”殷姚慢吞吞地说,后退了两步。
轻凉的身体依旧在颤抖,从他桎梏中滑走,政迟似乎有些许的意外。
难说喜怒,但确实意外。
原以为会反应很强烈地哭闹,没想到他居然很快的冷静了下来,低下头,不知是在思索什么。
殷姚垂着眼睛,轻轻地问,“什么时候呢。我想……自己再收拾一下东西,有些要带走,可以吗。”
大概是他乖巧,政迟又将他搂在怀里。
明明抱着的人和往常一样温顺,像只离不开的主人的粘人的家猫,可当殷姚不哭不闹,反倒是安安静静地贴在他胸口的时候,政迟心里却莫名泛起些说不上来的异样感觉。
总感觉有什么不一样了。
或许是他想多。
“先休息好再说吧。”
他是习惯了令下的,独断专行说一不二,但对殷姚的任性违逆却时常包容。
以往疼爱过的情人鲜少有这么纵过,人前人后,政迟有意替殷姚框架出一副与他人不同的上位感。
最直观感受到这点的便是身边人,譬如陈韩峰,一直对殷姚格外恭敬客气,但要说打心底把这一位抬到从前越遥的那个高度,是没有的。
别人看不清,他跟了政迟这么多年,分辨得出来。
殷姚这次做得太过,政迟到底生了气。
他一言不发地被政迟收在怀里,想推开却没什么力气,耳朵贴着宽阔的胸膛,除了心跳,还能听见说话时闷沉的震动。
身体被体温裹热,松弛了大脑。
像只毒虫,被害物伤及心肺,却难以戒断,最终放任沉沦。
**
“政迟?”殷姚从殷城身后冒出个头来,神情很是欢雀。
声音不大不小,越过一张缀满精致茶点的长案,正好能传到男人耳朵里。
政迟身子一顿,转过身来。
他周边围着人不少,但都识趣,一时间也就散开了。
殷城蹙起眉,“没大没小。”
还要再说他两句,余光瞥见政迟居然过来了,殷城一愣,也稳步迎了上去。
这桌子说长不长,绕过去还真需要些距离。
殷姚步伐加快,从后面看像是他扑到人身上去一样,满脸写着高兴。
政迟扶稳了他,“当心。你怎么在这。”
殷姚道了句谢,不好意思地说,“和我哥来的,我妈让他带我见见世面。”
“殷姚!”殷城几步赶过来,斥了弟弟一句,又不好意思地冲政迟歉道,“政董,实在不好意思,他年纪还小,太不稳重……冲撞了。”
“没关系。”政迟温厚道,“我们也算认识。”
这话说得正常,语气却似乎有点暧昧。
“……认识?”
不清楚刚回国的幼弟是哪来的本事,能‘认识’政药集团的董事长。殷城心里盘算着,脸上挂出一个不卑不亢的表情。“嗯?什么时候的事。”
殷姚答道,“之前陪妈去买腕表,碰巧遇见了。”
寒暄起来,也就是那些客套话,更多时候是殷姚在追着和政迟闲谈。
你来我往,也不冷场,教人侧目。
今天不是多正经的场合,但也有些能谈的公务,殷城身边围过来几个先前有过接触的人,便自然而然地交际起来,但精神依旧留出来一点,注意着旁边。
殷城见那兴冲冲的样子,突然想起来殷时嬿前几天和他说,让他这段时间看好殷姚,别让他出去乱和人接触。
又有几次听见她在训人,言语中好像有提及面前的这一位。
正思索着,听见政迟似乎问了什么,殷姚起初很是高兴,但渐渐,又有些为难。
“后天?”殷姚想了想,还是摇摇头,“应该不行,家里……”
和身边那几人散了之后,殷城过来,正好听见这一句,顺嘴问他,“家里什么?一会儿的功夫,聊什么呢。”
“政……董请我去看画展。”殷姚回答道,“劳伦斯的展,想去很久了……但是应该去不了。”
殷城点点头,“嗯,为什么去不了?”
殷姚不知道怎么回答。
妈不知道是为什么,相当抵触他和政迟接触,已经到了明令禁止的地步。
当着人面,又不好明说。
政迟悠然道,“是我突兀了。”
“怎么会。”殷城想了想,对殷姚说,“要是想去就去,如果你担心妈不同意,我可以和她说。”
“真的?”
殷城笑了,“真的,放心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