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您推荐好看的小说《小冤家》,小冤家是一本正火热连载的小说,由作者无穷山色所著的小说围绕许庭然沈醉两位主角开展故事:许庭然怀孕了,但他已经和沈醉提了分手,于是这个孩子只能有一个父亲了。
热门评价:高岭之花沉稳攻×乖张炸毛受
《小冤家无穷山色》精选:
不到一个月,许庭然再次和违法乱纪分子一起被送到了医院。
沈醉站在病床边调试输液速度,他衣角皱了,眼里也有血丝,却依旧身姿挺拔,长身玉立,还是一眼望去人堆里最抓眼的那个。
许庭然绑了绷带也没能老实下来,悄悄地又把输液速度调快了。
沈醉矜持地拦住他:“对身体不好。”
许庭然:“我不想呆在医院,想快点回去。”说着把调节器开到最大。
沈醉规劝无果,在旁边站成了一尊平和温厚的英俊摆设,过去的一个小时,他无论是心理还是生理都遭受巨大震动,现在估计是累了,只要许庭然不开口把他从身边赶走,沈醉似乎就能一直这么无波无澜下去。
许庭然还记着他替自己挨的那一下,拍不着沈醉的肩,只好意思意思扯了一下他的袖子:“你去找医生看看胳膊吧。”
沈醉的表现又礼貌又温和,彬彬有礼道:“不用。”
许庭然想赌气说随你,反正是你疼又不是我疼,话刚涌到嘴边,一阵酸味儿就顺着喉咙口涌了上来。
许庭然一把拔掉针头,踉跄着推开沈醉,冲到厕所大吐特吐起来,漱完口扶着洗手池缓了好一会儿,才眼泪汪汪地推开厕所门,没精打采地倒回床上。
沈醉外壳上那一层客气疏离终于出现了一丝裂痕,皱眉问:“怎么吐得这么厉害?”
许庭然敷衍说:“晚饭吃坏肚子了。”
晚饭……
沈醉叹了口气,倒了杯热水放在他手边。
一人夹着医案步履匆匆地赶来,一见许庭然,“嗬”道:“又是你!”
许庭然循声望去,一瞬间,浑身的毛都炸开了——
是那个给他做孕检的医生。
“你们认识?”沈醉问。
“我也是这里的医生,”医生揪了下身上的便装,“下班了,来给同事送个医案,顺便转转病房,看有什么帮得上忙的——只要是经手的病人,我都记得清楚。”
沈醉问:“他上次为什么来医院?”
医生笑道:“在街上抓了个扒手,结果没收住脚,把人踹进医院来了。”他恰好在此时回想起了某些场景,一个大喘气转移了话题:“现在外面那些鬼哭狼嚎的,也是你小男朋友送进来的吧?年纪轻轻,真是了不得。”
许庭然冷汗直流,疯狂朝他眨眼,眼皮子差点抽了筋,然而沈醉开始询问起扭伤护理,医生口若悬河地交代注意事项,根本没看见他各种姿势的挤眉弄眼。
“行了,注意这些就差不多了,回来到医院作次复查。”医生说得口干舌燥,“帮忙倒杯水喝,谢谢。”
见他终于要走了,许庭然大松一口气。
“对了,最近孕期反应会很大,你们在吃食上多留心。”
咣当一声,沈醉手里的杯子掉在地上,摔了个四分五裂。
医生:“……这是怎么了?”
沈醉定定神:“您刚才说什么?”
“怀孕啊,”医生一指许庭然,说,“他上个月才来做过产检,当时他的omega朋友陪着来的,我还问他男朋友哪儿去了……呢……”
反射弧超长的医生终于意识到场间的寂静,安静如鸡地看了他们一眼,小旋风似的溜走了,临走前还帮这对前男友带上了门。
许庭然也想开溜,一瘸一拐刚挪过去碰到门把手,就被沈醉冲过来一把攥住了手腕,用力得骨节泛白,青筋暴起。
许庭然咽了咽口水,试图和他讲道理:“你听我说,这件事情本来就……哇啊啊啊你干嘛!放手放手!”
沈醉根本不想和他废话,手臂僵硬地箍住他的肩,攥住他的手腕把他按到床上,眼底泛上一层层血丝,眸光暗得不能再暗,哑着嗓音说:“你——”
许庭然被这一拽激上了火气,在他手底下跟条活鱼似的扑腾,双腿乱踢乱打,拼命往床边缩,可无论怎么挣扎,沈醉都死死地卡住他的手腕,用力太过,捏得骨节“咔吧”一声响。
“沈醉你个混蛋!你他娘的放开!”
病床两边都是悬空的,许庭然一不留神,在差点从另一边滚下去,被沈醉眼疾手快地揽住了腰,往怀里带了一把。
许庭然惊得心都要跳出来,哆哆嗦嗦地揪住沈醉的领子,没再推拒。
沈醉就着拥抱的姿势一下一下地给他顺背,反复安慰说:“不怕,不怕,我在呢。”
许庭然躺了好一会儿,才慢慢安静下来,眨巴着眼睛干咳一声,拍拍沈醉道:“轻点儿,我喘不过气了。”
沈醉依言半撑起身,脊背却还是绷得像一张弓,似乎只要一有风吹草动,就要立刻扑过去将人按在身下。
经过刚才那一番纠缠,红酒味儿的信息素和清茶渐渐融合在一起,有些苦,又有些甜。
许庭然把手腕在他面前晃晃:“你看,都青了。”
沈醉嘴唇抿得发白,拢住淤青的地方揉了揉,沉声说:“孩子……”
许庭然不自然地侧过脸,避开他的目光。
“……嗯。”
“那你……你为什么……”
许庭然小声嘟囔了一句:“你不是不要了吗?”
“没有不要!”沈醉手一紧,抓得许庭然“嘶”了一下,又慌慌张张地松了手,重复道,“没有不要他,也没有不要你。”
许庭然想,我信你的鬼话才是见鬼了呢,心里却克制不住地柔软起来。
此时气氛正好,他意图质问沈醉这些天来让人摸不着所作所为,遂气势汹汹地坐起身,哪知腹稿刚打了个开头,肚子就煞风景地叫了一声。
许庭然:“……”
他默然无语地僵了片刻,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就听见又是一声“咕噜”。
许庭然脸上的凶狠的表情快裂了,凶巴巴说:“别看我!是你儿子饿了。”
他平时嘴上没个把门,自己喊“儿子”喊惯了,沈醉冷不防听见,半边脸都红了。
他低声说:“那我去医院食堂看看。”
许庭然:“我不吃,没滋没味的,闻了就想吐——我想吃胡辣汤。”
他就是无理取闹一下,没想到沈醉当真起身:“我去买。”
“哎哎哎,都那么晚了,我就随口说说。”许庭然叫住了他,手指紧张兮兮地碾着被角,“你去帮我拿份豆浆就好了。”
说完,他抖开乱糟糟的被子,把自己就地一蒙,眼不见心为净地当起了鸵鸟。
沈醉收拾干净地上的碎玻璃,又拖掉积水,然后就一动不动,站在他床边。
许庭然屏住呼吸,等得快要睡过去了,才在朦朦胧胧间,听见沈醉生涩又郑重地说:“是我的错……”
他声音一滞,许庭然估计是他是又想说负不负责之类的,话到嘴边想起自己不喜欢听,只好硬生生咽了回去。
瞧把这孩子难为的……
许庭然老成地叹了口气,正想掀开被子给他顺顺毛,便听见沈醉接着说:
“不论怎样,都有我在……你别怕。”
沈醉是这世上最了解许庭然的人。
但凡和许庭然有点交情的,都会觉得他这人天不怕地不怕,主意极正,哪怕别人着急上火嘴角燎泡,都能拿一包瓜子在旁边翘着二郎腿,吃得呸呸吐皮。
只有沈醉知道,许庭然现在心里其实慌得很,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风声鹤唳的警惕,偏又不能躲起来不见人,只能强装镇定。
他说完这句话便走了,留下许庭然一时炸毛想到:怕什么?我哪里怕了?一时又愤愤不平想,沈醉这厮也太会哄人了,平时怎么不见他有这样的好情商?
到最后,许庭然车轱辘般念着这三个字,窝在被子里睡着了。
第二天醒来,沈醉不在,一个刷得锃亮的保温桶放在床头,昭示着他曾来过。
许庭然抽出垫在下面的纸条,一行笔锋飘逸的字迹映入眼帘——
胡辣汤对身体不好,我给你煮了排骨汤,趁热喝。
许庭然“啧”了一声,揭开保温桶盖子,一股温暖的鲜香势不可挡地飘出,刹时间驱散了他仅剩的睡意。
香味把走廊里的朱珂勾了进来:“什么这么香?”
许庭然拿勺子舀了一块炖的软烂的排骨出来,乐滋滋地一口咬下,又看了眼朱珂,假惺惺问:“吃早饭了吗?来一口?”
朱珂快两个月没见过许庭然气色这么好,叹气道:“你给?”
许庭然以为他真耍无赖要抢,忙守财奴似的把保温桶往怀里一抱,说:“不给。你自己买去。”
……样子傻得冒泡。
朱珂又叹了口气。
“都说清了?”
许庭然得意:“嗯哼。”
朱珂舒心道:“我就说,沈班长看着不像没有担当的人——我早上接到他的电话,他还托我多照看你。”
“这听着有点儿怪,”许庭然吐出一块骨头,挠挠下巴说,“托你照顾?沈醉要急事要出门吗?——他不会跑路了吧?”
朱珂真是要折服于他天马行空的想象力了:“怎么可能!”
沈醉真的跑路了。
一个星期没见到孩子他爹之后,许庭然没忍住跑去找了沈醉的辅导员,辅导员也不知从哪里听说了他们分手的消息,一脸菜色地说:“沈班长确实来找我请过假,说是家里有急事,要回去一趟。”
许庭然的脸色简直不能用黑来形容了。
朱珂底气不足地劝说道:“不可能的!沈班长绝不会是这种人!再说了,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他还是会回来的。”
仿佛专门为了推翻他的理论,一个男生从他们身边路过,“哎”了一句。
“沈醉吗?我和他是同班,他最近不是在忙着出国做交换生那个事儿吗,应该是回家收拾行李箱了。”
男生飘然远去,留下呆若木鸡的朱珂和快要炸掉的许庭然。
朱珂企图负隅顽抗:“都是传闻……”
许庭然从喉咙里挤出两声冷笑:“呵呵。”
朱珂:“不然……你去他家问问吧。”
许庭然木着脸,指节捏得“咔吧”作响,扭头就走,边走还边连珠炮一样发问:“怎么问?揣着肚子上门找他,说你家儿子把我肚子搞大了?”
朱珂:“呃……”
“不是我被乱棍轰出去,就是沈醉要被……”许庭然止住话头,捏捏眉心,干净利落地发表了自己的看法:“草!”
朱珂焦头烂额,跟在他后面回了宿舍。
许庭然一阵旋风似的将门刮开,不料那个跑路的留给他的保温桶就正正好好摆在桌子正中央,想不让人看见都难。
许庭然和那保温桶对视片刻,又默不作声地转身走了。
朱珂如临大敌道:“你去哪儿?”
“酒吧。”
许庭然一句话把他炸上了天,朱珂喊道:“你不要命了!”
许庭然充耳不闻,肩线绷得紧紧的。初冬的天气已经不暖和了,他裹着一件看不出身形的羽绒服,圆滚滚胖乎乎的,却莫名衬出了些身形单薄的落寞。
朱珂最终还是和许庭然一起去了家地下酒吧。乖学生头一回来这种群魔乱舞的地方,战战兢兢地坐在吧台上,比怀孕了的omega还要紧张。
“先生要点什么?”侍者将酒水单拿出来,还没翻到新品鸡尾酒,许庭然就用食指敲敲吧台,说:“橙汁,来两杯。”
在酒吧……点橙汁……
侍者欲言又止:“这个好像没有。”
许庭然:“那就白开水,这总有吧?”
侍者嘴角抽搐了一下,转身端了壶热水来。看到许庭然递过去的小费,面色好看多了。
音乐震耳欲聋,酒精夹杂着烟味儿飘散在空中,酒吧中央的舞池里是沸腾的人声和各色糜丽摇晃的灯柱。
他们所坐的吧台就隐在昏暗的吊灯下,是整个酒吧最不惹人眼的位置。
许庭然一口一口喝着热水,生生喝出了一种借酒浇愁的气质,眼角还越喝越红。朱珂偷偷摸摸发了条微信出去,再一转头,许庭然已经趴在吧台上,额头靠在肘弯里,闭着眼睛拧着眉。
这个酒吧在学校附近,来往都是精力过剩的学生,大乱子出不了,但朱珂还是一步不敢离开,愁眉苦脸地替他发愁。
这都算什么事儿啊……
因为神游物外,许庭然的手机铃声响了好一阵子朱珂才听见,他见那人半死不活地任由它响,只好自己接起来,对着吊灯看了许久,才辨认出是一串陌生号码。
朱珂自言自语:“谁啊?”,接通后张口就说:“抱歉,许庭然现在睡着了,有什么事儿请明天……”
话到一半,来电人问:“你们在哪儿?”
朱珂猛吸一口气,晃了许庭然一把,激动难耐道:“你男人来了!”
许庭然“醉醺醺”地说了句回了他一句,不像是好话。
朱珂只好在高潮迭起的背景音乐下大吼道:“班长——”
沈醉说了什么,朱珂一概听不清,只好继续喊说:“班长——我们在学校三条街外的酒吧呢——许庭然也在——你快来接他吧——”
也不知道打出那通电话时沈醉在哪里,只知道一刻钟之后,他就已经风尘仆仆地出现在了酒吧门前。
眼神肃杀,比冰还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