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耳兔和大狐狸》是一本由作者栀墨酒笙倾情打造的短篇纯爱小说,苏洛洛沈千熠是小说中的主角,垂耳兔和大狐狸主要讲述了:苏洛洛一直都是个很单纯的小兔子,但他单纯也没关系, 有人会保护他。
《垂耳兔和大狐狸》精选:
第七天
小白兔迷糊地睁开了眼,微张着小嘴呼吸,周身都是熟悉的雪松味。
他迟钝地眨了眨眼,才发现,自己没有死。
门开的声音传来,搁在枕头上的耳朵微微动了动,侧头看过去,是拿着一杯水走进来的哥哥。
他先是一愣,反应过来是哥哥救了他,之前耳朵抽血的事情被他一下子忘得一干二净,高兴地抿起小酒窝,眼睛亮晶晶的。
小兔子带着生病的鼻音,有点开心地软软地说:“哥哥,是、是你救了我吗?”
沈千熠的视线落在苏洛洛的脸上,水润的唇瓣殷粉如瓣,上勾的眼尾晕染着惺忪的薄粉。
看来,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
他不轻不重地把水杯搁在旁边的桌子上,看着苏洛洛的眼睛,线条冷淡的唇峰微微勾起,低沉声线透着几分讥诮:“你不是想跑吗?”
小兔子愣了一下,小手从被窝里探出,有些紧张地扒着被子,上下唇轻轻碰了碰,软乎乎地说:“哥哥,我、我知道错了。”
他睁着大眼睛,有些闷闷不乐地继续说道:“我、我是害怕我的…耳、耳朵受伤。”
“那长长的东西刺、刺进来真、真的很痛。”
沈千熠坐在床边,伸出手轻轻勾起搭在枕头上轻轻左右晃动的兔耳朵,“知错了?”不怒而威的嗓音里,透着几分冷冽。
小兔子半垂着眸子,纤长的睫毛投下浅浅阴影,落在哥哥掌心里的兔耳朵敏感地动了动,想要跳出来,却又猛地被哥哥捉住。
他埋在被子的圆润脚指头不受控地蜷缩起来。
软蓬蓬的耳朵尖不自觉地漫上红晕,小兔子茫然地点点头。
“我看你,是没长记性。”沈千熠耍开手里微颤的兔耳朵,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苏洛洛,眼神一暗,双眸中透露的冷冽几乎要凝成实体。
小兔子怔了怔,毛茸茸的长耳朵害怕地往枕头底下钻。
沈千熠一把掀开被子,捞起苏洛洛羸弱的身躯,随意在他身上套了件外套,掌心覆盖住他眼睛,周身裹挟着凌厉森寒。
小兔子被猛地抱起,他小嘴轻张,又一下子咬住唇珠,把惊呼声闷闷地憋回去,只溢出一段软软的嘤咛。
他小手连忙紧紧地勾住哥哥的脖子。
轻张的唇中带出些绵热的呼吸,浅浅地落在沈千熠的脸侧,沈千熠微微偏头,躲开了,手掌牢牢覆住了苏洛洛的眼睛。
小兔子暂时失去了视觉,其他感官的反应更强烈了些,只觉得嗖嗖凉意在周身横生。
等哥哥把手拿开的时候,眼前是一条长长的路。
沉闷的空间里,只有几盏微弱的灯。
浓浓的血腥味无声弥漫。
小兔子的小鼻子微耸,皱巴巴地转头,茫然地看着哥哥。
沈千熠对苏洛洛的神色置之不理,眸底阴沉,俊美的五官泛着冷意。
与脸上的冷意不同的是,沈千熠一只手的手肘稳稳地托着苏洛洛的屁股,另一只手抓着他乱动的脚踝。
“吱呀”一声,推开了沉重的铁门,往更深处走。
小兔子听到静谧的走道上突然“吱呀”一声,兔耳朵簌簌发抖地趴在颈侧,绒毛炸开了,翻出一小簇一小簇浅粉的细绒毛。
他颤颤巍巍闭着眼睛,不敢睁眼,小手紧张地捏住哥哥的衣角。
越往里面走,声音越来越清晰。
鞭打抽斥血肉的闷响与痛吟被无限放大,更浓的血腥味拥入鼻腔。
“睁眼。”
小兔子耷拉着两只长耳,颤巍巍的睫毛映下一小片阴影,他不敢不听哥哥的话,只好瘪着小嘴睁开了眼睛。
看清眼前的景象时,小兔子瑰丽的小脸被吓得煞白。
横七竖八的都是浑身是血的人,有的张着尖利獠牙,有的只剩下一只耳朵。
血液从苍白的肌肤下渗出,伤口狰狞,淋漓的鲜血甚至染红了地面。
“哐”一声,另一边传来鞭子重重拍打地面的声音。
小兔子的耳朵打了个抖,尾巴发抖着蹭着哥哥的手臂,眼眶微微泛起了红,秀致的眉蹙了起来,软红的唇被咬得微微发白,不敢说话。
沈千熠盯着苏洛洛颤动的纤睫,双眸燃起一丝暗红色的幽火,托着苏洛洛的手力道收紧。
他低垂在身后的手掌心发出微红的光芒,手一挥,挂在他们面前的一只蛇妖掉了下来。
硕大的蛇尾巴蹭着地面的砂砾,纵横的伤口都是血渍,露出泛着黑的血肉。
小兔子怯生生地看着地上的那一团,眼眶红红的,脸颊上已经都是湿漉漉的泪痕。
小肩膀不时瑟缩一下,溢出带着鼻音的哽咽声。
蛇妖双手扒紧地面,拖着沉重的尾巴,忍着伤口的撕裂,面色狰狞而苍白地爬向妖王大人,不敢靠近太多,只看看在脚尖前几步停下。
他虔诚地低下头,“妖…妖王大人,我认罪。”
“请您高抬贵手,放我一条生路。”
“我愿自断一臂,以示衷心。”
沈千熠居高临下,浑身都透着森寒肃穆,凌厉威严。
“是否全部供出党羽?”
“是,已经、全、全部供出,我保证以后不会再犯,不会再动攻克人类地盘的一点心思。”
“呵……”沉闷的空间里震着一声从鼻腔发出的冷哼,沈千熠的冷冽嗓音传至暗牢的每一个角落。
“你们妄想从阴影的缝隙里窥探自以为的宏图伟业,不过是剔出人类的肋骨,搭成你们欲望的天梯。”
“妄图在我的眼皮子底下侥幸苟存,那你们尽管试试,有没有这个资格。”
沈千熠周身气场冷沉骇人,他手一扬,蛇妖又重新被高高吊起。
垂眸,他的目光落在睫毛上满是泪珠的苏洛洛脸上,眯起的眸子透露着危险气息。
“你,以后,还想跑吗?”
低沉磁声在小兔子耳廓响起,他毛茸茸的耳朵慌张扑动,却被揪住在哥哥的手心。
小兔子睁着湿漉漉的眼睛,抽搭着轻轻晃了晃脑袋,带着哭腔说:“不跑了,再…在也不跑了,呜呜……”
沈千熠松开苏洛洛的耳朵,拢着苏洛洛往自己怀里深处拢了拢,指尖碰上苏洛洛冰冷的手,眼底闪过轻微诧色。
这只垂耳兔还生着病,被他吓坏了。
他伸手揪紧了套在苏洛洛身上那件宽大得漏风的外套,神色凝重地按着苏洛洛的脑袋放在自己肩窝处,冷声命令:“闭眼。”
小兔子趴在哥哥的肩头上,乖乖地闭上眼睛,时不时抽噎两下,哽咽道:“哥哥,害怕……”
“回家……”
“洛洛,会、会乖。”
不连贯的句子从身上的少年嘴里吐出,温热的呼吸轻轻地扫在沈千熠的脖颈处,他深邃的眼眸幽幽泛着波光。
沈千熠薄唇微启,周身散发着淡淡红光,只一瞬,他们就回到了宅院里。
厨子已经按照先生人的要求,做好为小少爷准备的清淡饮食。
沈千熠把苏洛洛放下,饭桌上已经摆好了碗筷。
“吃点东西,上楼洗澡睡觉。”
小兔子睁开湿漉漉的眼睛,很乖地点点头。
他发间两边垂着两只白绒绒的长耳朵,随着小脑袋拱下拱上的幅度,兔耳朵边缘柔软微动。
鸦羽般的睫毛半敛,在眼部下投落乖乖巧巧的扇影。小兔子拿着小勺子,小口小口喝着粥,脸色有些苍白。
“怕我?”沈千熠用公筷给苏洛洛夹了一筷子的蔬菜,特意往碗里多塞了几颗胡萝卜,随意问道。低沉硬朗的声线看似漫不经心,却仿佛隐着威压。
小兔子停住了往嘴里塞胡萝卜的动作,湿漉漉的眼睛茫然地眨了眨,过了好一会,才咬着小勺子蔫吧地点了点头。
他一想到刚刚可怕的场景,还有凶巴巴的哥哥,眼眶又忍不住变得湿热,一层层雾气漫上。他闷闷地吸了吸鼻子,小心翼翼地往嘴里又塞了一颗胡萝卜,把其他蔬菜扒拉到一边。
小兔子抬眸间看到哥哥注视他的所有小动作,慢吞吞地把其他蔬菜也吃完了。
他终于把哥哥夹给他的菜都吃完了,粥也喝完了,他站起身,带着闷闷地鼻音软软地说:"哥哥,我吃好了。"
“我现在去、去洗澡睡觉。”
“嗯。”沈千熠慵懒抬眸,注视着苏洛洛离开。
过了一会,佣人告诉他彼得医生需要间他。
沈千熠淡淡地点了点头,起身往大厅走去。
“沈先生。”
“嗯。”沈千熠面色淡漠,指了指旁边的沙发示意坐下说。
彼得医生把上次抽血分析得出的文件材料都放在了桌面上,往沈大人的方向推了推。
“经过初步鉴定,小少爷他确实不是普通的兽化,如果让他的耳朵收起来变成人类的模样,我不能保证能不能实现,也不能明确给出其中的时间。”
因为,沈先生也不可能把小少爷交给他当小白鼠,没有实验对象,他也束手无措啊。
这些话,彼得医生也只敢在心里说说,不敢直视着沈大人盛气凌人的气场说出真话。
沈千熠不温不凉地剜了一眼彼得医生,他起身把所有资料收拢,疏离地说:“暂时到此为止,彼得医生,你可以走了。”
彼得医生脸上立刻堆砌起假意的笑意,客气疏离地客套两句,就赶紧溜走了。
沈千熠把所有的资料收回了书房,翻阅间眉峰微拧。
苏洛洛不是兽化,难不成是妖?
不对,他身上没有妖气。
沈千熠再次出现在了苏洛洛的房间,周身淡红的雾气散出,脚尖缓缓落地,落在苏洛洛的窗边,垂眸看着睡着了的苏洛洛。
只见他把小手乖乖地埋在耳朵底下,脑袋微微拱动,哼哼的声音是小垂耳兔奶呼呼的小呼噜声,这会不知道梦见了什么,蹙起了秀眉,抿紧了嘴巴。
沈千熠的手心散发着淡红色的光芒,自上而下地将苏洛洛周身都扫了一遍,他现在确定,苏洛洛不是妖。
不是妖也不是兽化,沈千熠凝云布满了双眸。
他心中根深蒂固的想法——这只兔子不是他要找的人再一次掀起了惊涛骇浪,他攥紧的拳头,手背现出根根青筋,全身紧绷,眸中却蓄起层层叠叠的希翼。
也许,苏洛洛就是他要找的人。
睡梦中的小兔子小脑袋微微向被子里拱了拱,搭在枕头上的耳朵卷了卷,又轻轻地放在,安静了下来。
沈千熠心潮澎湃,心里反反复复激荡起一个念头,心中莫名的紧张感席卷全身,让他透不过气来,甚至渐渐生出一种窒息感来。
可他在窒息里憧憬着,颤抖着希翼。
取苏洛洛的一滴心头血,注入石室那珠彼岸花的根部。
如果彼岸花能够有一丁点反应,就证明他,就是苏洛洛。
也就不用等三年后的月全食了,不用等那么久来确定他的身份。
光光是这样想着,沈千熠浅棕色的瞳孔闪烁着光芒,慢慢变成了暗红色。
沈千熠手心微张,赫然出现一枚小小的琉璃瓶,他额间现出三瓣淡红印记,手中掐诀,源源不断的淡红微光笼罩着床上的苏洛洛。
光晕稳稳地把小兔子从被子里托起,垂在半空中。
熟睡的小兔子还不知道发生什么,半垂着脑袋,两只兔耳朵歪了歪,只是觉得有点冷,微微耸动鼻尖,微微鼓动双腮,上下嘴唇无意一碰,溢出一声不满的闷哼。
沈千熠看着无知觉面露难受的小兔子,心中微微一紧,不自觉地开口轻轻说道:“很快就好。”
琉璃瓶从手心缓缓升起,倒挂着落在了苏洛洛的头上,缓缓变得硕大,瓶口能将小兔子一整个都吞进去,瓶口徐徐散出微光把小兔子一整个都罩住。
微光渐渐潜入小兔子的身体里,遍布全身。
沈千熠紧张地拧紧了眉头,手心涔涔冒出冷汗,脖颈露出道道青筋,内心翻腾着,指尖微颤。
他绷紧着身躯,定定地站在那里,眼睛紧紧盯着琉璃瓶。
妖类的心头血取出,只要取得不多,倒也不会太难受。
但是不是妖类,取出一滴心头血,无异是剖心取血。
沈千熠有点担心,剧烈而沉重的心跳声在胸腔里充斥,胸口不断起伏,呼吸都变得沉重起来。
他有点后悔了。
苏洛洛病还没完全好,今天又被他带出去吓了一趟回来,不应该在这个时候动手的。
他原本的计划是等到三年后的月全食之夜,启阵窥探苏洛洛的过去,这样才是对苏洛洛伤害最小的方法。
因为他的一时心急和无端猜忌,他还是动用这个极端的方法。
沈千熠眸中闪烁着不安,却不能不干等着。
因为琉璃瓶一开,半途撤回,苏洛洛不是妖身,其中的反噬他更是无法承受,这比取一滴心头血来的代价更大。
散着微光的小兔子两只小手无意识地攥紧拳头,软蓬蓬的兔耳朵簌簌颤抖,歪着趴在颈侧不安地一动一动,一团一团绒绒的白色软毛肉眼可见地炸开了。
垂在空中的小兔子额间渗出层层细汗,沾湿了额间的银发,因为疼痛而微微耸动发颤的鼻尖,不时翕动的唇瓣溢出很小声的哭哼声。
这些细碎的声音传到沈千熠的耳朵里,眼中的焦躁更甚,他甚至抬脚,想走进琉璃瓶里,跟苏洛洛一起承受。
但是如果这样,琉璃瓶也会吸取他的心头血。
九千年了,他一直都是用自己九尾狐真身的心头血灌溉那珠彼岸花,枯萎的彼岸花已经对他的血有了一定的依赖,虽然依旧是枯萎的状态,但不至于消散。
彼岸花对他的血是有反应的。
他尚且不知道彼岸花对苏洛洛的血会有什么样的反应,但他的血如果也一起融进琉璃瓶里,最终可能会难以辨别彼岸花的反应到底是因为苏洛洛的血还是因为他的血。
所以,沈千熠只能干等着。
小兔子闷哼的声音突然变大了,呼吸乱乱地轻喘,哽咽的哭声也越来越清晰。
沈千熠心猛地收紧,发颤的指尖抬起又落下。
半空中那对兔耳朵立直的耳尖泛着充血的红,似乎在表达它的不满。
小兔子泛红的唇瓣肉眼可见地慢慢失去血色,整只兔子垂在半空中苍白得很是消沉。
有什么滴落在沈千熠的手臂上,他垂眸看去,是苏洛洛的眼泪,眼泪微凉,却一路烫到他的心底,烫得他整个人神情一阵慌乱。
他僵硬地微微抬头,看向那只苍白的小兔子,心猛地一颤收缩。
终于他看到一滴血,缓缓升起,落入琉璃瓶中,慢慢变小,变回最初的那小小的一枚。
苏洛洛的周身微光也渐渐消散,连充血的耳朵也迅速褪去深红,无力地后仰。
沈千熠伸手,稳稳地接住了苏洛洛。
小兔子一整只软得像没有骨头,苍白地落在他的怀里。
很轻。
沈千熠微微伸手拢了拢,连呼吸都放慢了,轻轻掀开了被子,把兔子放在床上,指腹小心翼翼地擦了擦他脸上的泪痕,给他盖好了被子。
他把回到自己的房间,把那玫琉璃瓶放在桌面上,拿上睡衣进了浴室,出了一声的冷汗,他不能容忍身上的半点黏腻。
很快,浴室的灯熄灭了。
沈千熠拢着睡衣出来,视线落在桌上的琉璃瓶,薄唇微抿,眸中闪烁着复杂的神色。
他没有选择第一时间去验证这滴血,而是来到了苏洛洛的房间。
苏洛洛刚刚被他强行取了一地心头血,很是虚弱,需要他的照顾,他必须保证,苏洛洛的安然无恙。
陷在床中央的小兔子除去苍白的脸色,就像是乖乖睡着的瓷娃娃,很安静。
沈千熠盘腿坐在地毯上,手中拿着浸湿过热水的毛巾,轻轻擦拭着苏洛洛的额头。
他的指尖才轻轻触摸上少年的肌肤,却被烫了一下。
沈千熠神色慌乱,掌心覆住少年的额头,很烫。
“苏洛洛。”沈千熠轻晃着少年的肩头,试图听到他的回应,眉梢都染上忐忑不安。
没有回应。
瞬间,沈千熠周身的气场变得磅礴而妖冶。
淡红色微光散去,八条硕大的尾巴渐现,把苏洛洛层层叠叠地覆在其中。
沈千熠眉间再现出三瓣淡红印记,从他心口跳跃出的血珠,徐徐地汇入苏洛洛的身体里。
短时间内多次强行取用心头血,沈千熠额间的一瓣淡红色印记的微光,晃跌跌地暗了暗。
沈千熠并没有停止,直到怀里的小兔子嘴里发出轻哼的闷声。
他才停止了动作,额间的三瓣印记渐渐隐去,只是,他的尾巴——
竟被苏洛洛一只小小的手攥紧了。
怀里的小兔子渐渐恢复正常,沈千熠提起的心也慢慢放下,并没有计较苏洛洛揪着自己尾巴这件事,只是缓缓叫了一声:“苏洛洛。”
小兔子趴在颈侧的耳朵先有了反应,微微一颤,往上卷了卷。
他迷茫茫地睁开了眼睛,先看到的是哥哥的脸,小嘴委屈地一瘪,泛着水雾的眼睛下移时看到了好几条大大的毛绒绒尾巴。
小兔子迟钝地眨了眨眼睛,迷蒙蒙的眼睛里呈满了茫然。
他很呆慢地转了转眼珠子,再看了一遍,慢慢地,盯着八条狐狸尾巴的黑白分明的眼睛微微睁大。
小兔子忽然反应过来什么,放开了揪住一条狐狸尾巴的爪子,雪白的小毛球尾巴一撅,转过身去扒拉着床就要往外爬。
沈千熠眸中闪过诧异,两只手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揽住了苏洛洛细细的腰肢,被手中因薄薄的睡衣掀起露出的腰温热滑软的触感微微一怔。
随即反应过来的他扯了扯苏洛洛的睡衣,盖住露出的细腰,举着他的腰,又再次把他塞回他睡出来微微下陷的被窝里。
小兔子两只小手紧紧地捏着被子,苍白着小脸眨巴着眼睛看着哥哥。
软蓬蓬的耳尖泛起薄红,他扭捏了好一会,两扇睫毛乖乖巧巧地依偎着,怯生生地又小声地叫了一声:“妖…妖王大人。”
沈千熠的眸中闪过诧异,突然想起带他去见过的那只蛇妖,就是喊他妖王大人。
可是莫名的,小兔子软乎乎又怯生生的嗓音,跟别人叫的都不一样,有种被莫名被愉悦到的感觉荡漾在沈千熠的心间。
沈千熠微微敛了敛神色,神色肃穆地问道:“还有哪里不舒服。”
小兔子漂亮的眼珠微微洇着雾气,困倦地带着鼻音乖乖回答哥哥的话,“冷,很冷。”
他想起刚刚很难受,眼眶泛起湿意,晶莹的泪珠在眼眶里打转,纤长卷翘的睫毛湿淋淋的,随着呼吸而微微颤动。
他难过地哽咽着说:“不知道为、为什么,心、心很痛。”
沈千熠神色闪烁,眼里映出的小兔子苍白着小脸,手里还不安地紧紧攥着被子,抓得很用力,白生生的小手骨节都透出了粉,粉色渐深。
小兔子噙着湿漉漉的眼睛看着哥哥,踌躇了一下,小声地问道:“哥哥,可、可不可以陪、陪我睡觉?”
沈千熠替苏洛洛掖了掖被子,不紧不慢地说:“睡吧,我守着你,不舒服,告诉我。”
小兔子听到哥哥的回答,愣了好久,不敢相信哥哥会真的留下来,呆呆慢慢地眨了眨眼,双眸中迷蒙的水雾散去,抿出了小梨涡。
他的视线落在了哥哥的尾巴上,搭在枕头上的兔耳朵蠢蠢欲动地扑着。
一,二……
小兔子趴在被子上的小指头微动,心里默默在数着。
八条。
原来,原来他之前闻到的狐狸的味道是哥哥的。
妖王大人,是八条尾巴的狐狸,好酷!
小兔子困顿地歪着脑袋看了哥哥好一会,煞是天真地小声问:“哥哥,你、你是狐狸,别、别人知道吗?”
沈千熠没有很认真思索苏洛洛问的问题,手心拿着还有些余温的毛巾,擦拭着苏洛洛的额头,敷衍地回答:“不知道。”
小兔子的耳朵按捺不住地翘了翘,嘴角抿出的小梨涡变成了可爱的酒窝,眼睛亮晶晶的。
他觉得他是第一个知道哥哥秘密的人,很是开心,觉得在哥哥心里,他是独一无二的存在。
哥哥的尾巴很好看,尾巴尖尖是淡红色的,白绒绒的好大一条,抱起来一定很舒服。
他、他刚刚好像捉了哥哥的尾巴。
尾巴是不可以随便碰的,哥哥没有生气。
小兔子更加肯定自己在哥哥心里是独一无二的。
突然,好想再摸摸哥哥的尾巴。
小兔子微微仰起脑袋,红晕漫上他的脸蛋,小心翼翼地试探:“哥哥,我、我可以抱…抱着你的尾巴睡觉吗?”
他怕哥哥会生气,接着很小声地咕哝:“哥哥的尾巴暖、暖和。”
“洛洛冷,抱、抱着哥哥的尾巴比、比被窝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