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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吸陈是

呼吸陈是

发表时间:2023-08-19 09:36

《呼吸》是一本由作者不存在的荷德森倾情打造的短篇纯爱小说,宋原西陈是是小说中的主角,呼吸主要讲述了:宋原西和陈是是在矫正中心相遇,在那个地方里,他们都是不正常的人,都需要变得正常一点。

呼吸陈是小说
呼吸陈是
更新时间:2023-08-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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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吸陈是》精选

我看到了那个女生的尸体。

我们这里,一层宿舍,男生女生都有,当时自杀的女生就住在我们这层,救护车来把她抬走的时候,血弄到了走廊上。

我们所有人都站在走廊里,屏住了呼吸看着她离开我们,没有人说话,没有人做任何动作,像是生怕吵醒了酣睡的她。

有那么一瞬间,我竟然有些羡慕那个女生,至少她脱离了这里。

她的尸体被抬走了,助教喊了几个男生去收拾地面上的血迹,然后,他们手里拿着木棍,指着我们,恶狠狠地说:“今天的事,你们什么都没看见,什么都不知道。”

好可笑,说得我们好像都是瞎子聋子和傻子。

虽然心里在冷笑,可是,我没有对他的话表现出异议,毕竟,这里的苦头我吃得也够多了。

重新躺回床上的时候,我觉得浑身发凉,明明是夏天的夜晚,我却觉得很冷。

小时候我妈总说,有人要死的时候就会出现猫头鹰,因为它们会等着人死了之后吃他们的尸体,我看着窗外,明明外面什么都没有,但我觉得,窗台上站了一排猫头鹰,很恐怖,我越想越心慌。

夏天是我以前最喜欢的季节,可是从那年夏天开始,它成为了我最恐惧的几个月,尤其是六月下旬到八月中旬那段时间,因为十八岁这年的经历导致我后来每年到这个时候都几乎没办法正常生活。

有时候,有些伤害真的是永久的,不是你度过多少时间、吃下多少药就能解决的。

那年的七月中旬,那个女生的死亡导致那里的气氛变得更紧张,大概那个女生的家人终于察觉到这里不对劲了,因为女儿的死,在跟他们闹。

他们怕我们这些人再出什么岔子,所以把我们看得更紧,甚至连我们去厕所都要跟着。

因为这样,我和宋原西连说话的机会都没有了,写纸条的频率也低了很多,后来有一天晚上,他在给我的纸条上写:最近太严了,以后不方便的时候用敲床板的方式报平安,一下是很好,两下是不好,不开心要告诉我。

我很庆幸自己能遇见宋原西,因为如果不是他,我可能早就彻底完蛋了,要么被折磨死要么自杀。

那天晚上我难得睡了一个完整的觉,四个小时,做了一个梦,我梦见了我妈,梦见我手里拿着一把刀,把它插在了自己的胸口,我哭着问她为什么要杀我。

其实,梦里的场面明明是我自杀,可我却在质问她为什么要杀我。

醒来之后,这个梦一直困扰着我,尽管我不愿意承认,但事实就摆在那里,我怨恨她。

她生了我,养了我十八年,在知道我是同性恋之前每天宠我疼我,说我是她唯一的希望,我高考考得很好,她出了门到哪儿都要炫耀一下她优秀的儿子,可是,这些爱都抵不过我是同性恋。

因为我是同性恋,过去的十八年被统统抹去,我不再是她的骄傲,而是她的耻辱。

她把我送到这里来,如果她不知道这里什么情况就这么做,我大概还可以原谅,但如果她知道却还选择了这条路,我还能说什么呢?

是她先抛弃了我。

那天我状态很差,下课后被冯助教带去又进行了一场“单独辅导”,无非就是那几样,看片子、言语羞辱、鞭打。

因为我们在这里常住,所以他们从来不担心我们身上的伤被发现。

挨打的时候我想起宋原西,不知道他是不是也被这样对待过。

就这样熬到了七月末,我想着,还有半个多月我就能走了。

这个时候,我已经开始觉得自己精神状况或者心理状况很不稳定了,我不是医生,我不确定我到底是怎么了,但是,那时候开始,我暴躁易怒,控制不了自己的脾气,我总是莫名就很抓狂很焦虑,我甚至有一次摔坏了宿舍所有的杯子。

没到那时候他们就抓我去电击治疗,姓孔的说我狂躁,说这种方法能缓解我的情绪。

那根本不是缓解,而是进一步的迫害。

在一个雨天,我彻底崩溃了,当他们带着我去惩罚室的时候,我咬破了冯助教的手臂,从窗户跳了出去。

那是二楼,跳下去的时候我摔得脚踝崴了,但我没有停下,只有一条腿能走路我也要往大门口去。

雨下得很大,没几步我就被淋湿了,我的眼睛始终盯着那扇紧闭的大门,可是,我最终还是没能走出去。

他们把我拖了回去,关在了惩罚室。

那天之后,我在里面整整待了三天,三天,我只喝了几口水,几乎没有吃东西,只要我醒过来,他们就对我用电击,连续三天,我成了撒旦手里最好笑的玩物。

那时候我特别想死,幻想着有一颗炸弹,让我跟他们同归于尽。

但是宋原西不能死,我希望他好好的离开这里,千万别和我一样。

其实哪怕过了很多年,再回忆起那两个月的时候,我还是很惊讶,在那样的环境中,遭遇了那么多事情,我竟然没疯。

后来我在学校的图书馆里读到一本写古拉格的书,看到了其中的一句话:有限的人手中的无限权力总是导致残忍。

当时的我们就像是被困在古拉格的囚徒,这里是惩戒营,是绞肉机,是摧毁我们意志和人生的最肮脏不堪的地方。

可我们想走,真的没那么容易。

从惩罚室出来之后,我的身体状况不允许我继续跟着他们去“上课”,我不知道宋原西是怎么说服那些人让他们答应留他照顾我。

很多时候我觉得宋原西特别神秘,我相信他,但也有担忧。

他照顾我的那几天,其实绝大部分时候我们都没有交流,他就皱着眉坐在那里看着我,时间到了,去食堂打饭回来我们一起吃,我要喝水他就给我倒,我要去洗手间,他就扶我去。

我问他:“宋原西,你什么时候能出去?”

他说:“等你出去之后吧。”

前阵子上课,我听姓孔的说有一些人进来三次,最后决定不走了。

我想起宋原西告诉我他已经是第二次来,我很怕他不能出去。

但实际上,我们都是趴在浮木上的落水者,自身都难保,怎么管得了别人呢?

我在宿舍躺了三天半,数着时间过,希望自己一觉醒来的时候就到了可以出去那天。

宋原西给了我一个他手写的倒计时日历,让我压在枕头下面,每天划掉一个数字。

他竟然还记得我是哪天进来的。

我又找机会问他什么时候出去,问他出去之后我们还能不能见面。

他告诉我:“等我去找你。”

八月份的时候,天很热,热到我一度觉得自己熬不过这个夏天了。

我们被带到院子后面的足球场,说是这堂课的目的是让我们重新找回男子气概。

一个助教说:“你们,年纪轻轻,一个个一点儿男人的样子都没有,以后社会上的男人都是你们这样社会就完了!”

他抓出一个很瘦很清秀的男生,揪着对方的衣领,厌恶地打量了一番,然后说了句:“娘炮。”

那一瞬间,我真的很想上去揍他。

我们是同性恋,但我们也是男人。

或许有些男生比其他男生更秀气一些更精致一些,但他们也是男人,而且,我始终觉得,一个男人有没有男子气概看的不应该是他的外貌和性取向,而是他的品格。

粗鲁野蛮就是男子气概吗?

歧视异己就是男子气概吗?

一句“娘炮”,侮辱了男人也侮辱了女人。

我想上前,被旁边的宋原西拉住了。

我真的很难过,在很多个瞬间我最难过的并不是我们生活在炼狱里,而是明明生活在炼狱里每个人都有反抗之心,却没有人敢真的站出来反抗。

因为真的怕了。

我们谁都不是英雄,我们救不了别人也救不了自己。

那么多活生生的例子摆在我们面前,甚至,前段时间那个女生留下的血腥味儿还没完全散去,谁敢站出来说要反抗?

我们那时候都不过是十几岁的年轻人,我们已经被折磨得吓破了胆,因为知道,我们是被遗弃的人,是家人都不要的同性恋,是不知道哪天才能重回人间的罪犯。

我们恨吗?

当然恨。

但是我们不敢说。

我们逼着自己做行尸走肉,逼着自己成为自己最不齿的人,只是因为我们想多给自己留口气。

那天在足球场上,我们每个人都站在那里迎接助教使足了全力踢过来的足球,问题是,我们接球的方式是用身体。

一个小时,我们被打得很惨却不能叫苦叫疼,因为一旦叫了就是“娘炮”,就要被单独带到惩罚室。

在那一个小时里,我仿佛有死了一回,没人能想到,真的会有人恶毒到把球往我们的生殖器上踢,我们躲,他们笑着说:“你们这些人要它又没用,不如干脆割掉算了。”

一个男生疼得倒下了,是那个在最开始被助教羞辱的男生。

他被助教拉起来,拖着去了惩罚室,后来,第二天,那个男生跳楼了。

这已经是我在这里亲眼见证的第二场死亡,我不知道我的什么时候到来。

那个男生死了,我又想起不久前死去的女孩。

他们死时该有多绝望,要有多绝望才会选择死在这个地方。

我们本以为这次也像之前那样,整件事很快就无声无息,好像他没走却也没来过一样,后来我才知道,其实这里每年都死不少人,但每一次,姓孔的都有办法让家属闭嘴,无非就是威逼利诱,一开始我还不懂,后来才明白,没有后台的话怎么敢明目张胆的开这样的“康复中心”。

但是这次,姓孔的没有如愿,这个男生的家人把事情闹开了,我们这里终于被人知道了。

警察带来的消息是,那个男生死前曾被性/侵。

对于这一点,我们所有人都很惊讶,我们这里是一个矫正同性恋的地方,而一个男生却被性侵了,最可怕的是,他死时,身体里还残留着性侵他的人的精液。

大家开始猜测,到底是谁胆子这么大,当然,很快就查了出来,那精液来自众多助教中的一个。

因为这场自杀事件,我们所有的“治疗”和“课程”都被迫暂停,对于这件事,我们每个人都抑制不住的开心,只是不敢表现出来。

我们看着警察每天来往于这里,看着那个男生坠楼的地方被拉上了警戒线,看着姓孔的脸色一天比一天难看,每个人都等待着被释放的那天。

我们觉得,很快了。

因为出了那件事,所有的助教也被召回去,几乎没有人管我们了。

大家表面上依旧如常,可实际上都开始搞小动作。

我们宿舍2号床的那个男生,我是在出事之后才知道,他叫孟一航,他说:“警察一定会来找我们问话,如果大家不想继续在这里待下去,我们就一起掀翻这个地方。”

如果是之前,我第一个站出来支持他,但现在,看了将近两个月的人间惨剧,我也学会了不轻易出头。

看吧,人们的善和勇气都是这么被磨没的。

孟一航说:“我们只有这一次机会。”

他看着我说:“如果这次我出不去,可能再也出不去了。”

他又看向宋原西,欲言又止。

宋原西说:“陈是,你管好自己,其他的交给我。”

他总是想护着我,可我不知道怎么做才是对的。

第三天,警察找到了我们。

我们到一间屋子里找他们,那间屋子以前是我们的治疗室,在那里,我曾被逼迫着看AV,被逼迫着脱了裤子“检查情况”。

刚一踏进这间屋子我就开始觉得恶心,凉意从脊柱开始,直到蔓延至全身。

和我一起去的是宋原西跟孟一航,我们坐在他们对面,刚一坐下,其中一个警察就问:“你们这一个个面黄肌瘦的,是吃不饱还是怎么着?”

我们三个互相看了看,谁都没有先说话。

警察说:“行,直奔主题,周越的死,你们知道什么,别让我一个一个问,你们知道的都说说。”

孟一航开了口,他说:“那不是自杀,是谋杀。”

我们是一群被家人抛弃的可怜虫,我们在这里,经历着漫长的谋杀。

警察听他这么一说,抬起了头,审视地看着我们,问:“为什么这么说?”

这一次,宋原西抢在了前面,他说:“不只是他,我们也在被谋杀。”

那天,孟一航跟宋原西当着警察的面毫无保留地说了我们的遭遇,在场的三个警察全都眉头紧锁,其中一个女警察听到一半哭了出来。

宋原西没让我开口,他在说那些事的时候,始终握着我的手。

我第一次,听见他讲关于他的事。

宋原西说:“我今年19,第二次被送进来,第一次是去年6月份,高考结束,被我父母知道我是同性恋,他们觉得我丢人,觉得我心理变态,不知道听谁说有这么个地方,就把我送来了。这里打着‘心理康复中心’的名号,其实是同性恋矫正中心,我们在这里,每天都要吃药,平均三四天就会进行一次电击治疗,据我所知,还有人被切掉了睾/////////丸。去年我在这里待了两个月,后来回去上学,两个多月前被我妈发现我的性取向并没有变得‘正常’,于是她给我办了休学,又把我送了回来,并且告诉我,这一次,不治好,她不会来接我。”

我听着他说这些事,听着他说他曾遭受的“治疗手段”,终于明白,原来我经历的他都经历过,所以他格外懂我,格外心疼我。

只有经历过才知道到底有多疼有多绝望,他护着我,是希望至少我可以好好地走出去。

他在我身上,看见了他自己。

宋原西说:“其实这里死了好几个人了,都是十几岁的学生,前阵子有个女孩,他们用钱压下去了,我上次来的时候,他们……”

他停顿了一下,低下头,紧紧地攥着我的手。

我感觉到他在发抖,我轻声跟他说:“宋原西,没事。”

我用他安慰我的话来安慰他,他用力捏了捏我的手,跟我说:“虽然很不礼貌,但是我觉得周越死前被助教轮奸过,因为以前也发生过这种事,我求求你们,一定要好好地查一查,不要放过那些人。”

我震惊地看向他,他说:“去年夏天,我的好朋友就是那样被折磨死了,我不知道这一次做这种事的是不是同一些人,但上次都有谁,我全都记得。还有……”

他抬起头,深呼吸,那位女警察走过来,眼睛通红地问他:“你说,还有什么?”

“我朋友叫韩鹤,是去年省理科高考状元,他死了之后,父母拿了这里给的钱,没有再追究,他没有自杀,他是被活活……欺负死的,我出去之后曾经去派出所报案,但是没有人理我。”

他紧盯着眼前的警察,停顿片刻,问:“你们会管我们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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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吸》是一本由作者不存在的荷德森倾情打造的短篇纯爱小说,宋原西陈是是小说中的主角,呼吸主要讲述了:宋原西和陈是是在矫正中心相遇,在那个地方里,他们都是不正常的人,都需要变得正常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