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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占暴虐摄政王

强占暴虐摄政王

发表时间:2023-09-27 10:33

正火热连载的小说《强占暴虐摄政王》的作者是京稚,该书主要人物是宋言蔚赵絮,强占暴虐摄政王小说讲述了:宋言蔚是自愿和赵絮在一起的,虽然赵絮爱哭爱撒娇,但谁叫他喜欢呢?

热门评价:古板疯批狠戾摄政王VS疯批哭包黑心莲绿茶婊攻

强占暴虐摄政王小说
强占暴虐摄政王
更新时间:2023-09-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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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占暴虐摄政王》精选

“先生,想听你叫我阿絮。”

轻罗幔帐间,烛火低垂,隐见人影。

赵絮狠按着身下人脆弱的脖颈,眼尾泛着薄红,低沉的喘息流露出性感,他眉宇间浮现出餍足,许是太过于欢愉,一时连“朕”都忘了自称。

“赵远澜…你还有多久结束?”宋言蔚置若罔顾,眼角泛着泪,被他折磨得难耐,于是哽着嗓音问。

赵絮哑着嗓音,在宋言蔚耳边轻声呢喃着:“怎么?这就受不住了,先生这上阵杀敌的身体现在怎的如此羸弱?”

仿佛一对情人暧昧的调情,可听在宋言蔚耳中却是刺骨的,他那单薄的肩膀止不住地发抖,只得咬住嘴唇不让呻吟泄露出一丝一毫。

赵絮知晓他是羞恼的,可他已经不在乎了,如今所有的一切都紧握在他的手中,包括身下这个如高山寒松般的男人。

什么修竹傲骨?现在都已经是他的帐中人了。赵絮生的貌美明艳,他眼尾染上情欲的薄红,见身下人苦苦隐忍,不由得生出些坏心思来。

宋言蔚绷紧了神经,他几乎是一字一句地咬牙道:“这次完了,放我走。”

哪怕他此刻面色潮红,颤抖不止,吐出的话语却依然坚定,只是染上了哀求的颤音。

宋言蔚抻着脖颈往前逃,却被后面狠命征伐的人掐住脖颈,他犹如濒死的大雁,那人恶意满盈地嗤笑一声,“两年了,你是不是只会这一句话?走?你想去哪儿?你又能去哪儿?”

“你是想让天下人都知晓…”他冷笑道,“先前不可一世的摄政王、风光霁月的帝师、上京城高雅才子修竹公子…是朕的脔宠吗?”

身下狠命挣扎的人陡然一愣。

“乖啊,承朕的雨露,当朕的宠妃,朕给你荣华富贵,许你一世无忧。”赵絮的呼吸泛着淡淡湿气,凑近他,耳鬓厮磨。

“赵远澜!”宋言蔚眼眶泛红,心口发痛,“我不是女人,羞辱我不必用这种方式,你大可以杀了我。”

赵絮闻言一笑,“杀?羞辱?朕哪是羞辱你,朕疼爱先生都来不及呢。”

他骨节分明的手犹如毒蛇缠绕抚上了宋言蔚的脸庞,痴迷地摩挲着后者红润的唇,“如果先生想变成女人,也未尝不可?倒是为朕增添了几许乐趣所在。”

宋言蔚敏感地嗅到了几缕危险意味,本能道:“你要干什么?!”

赵絮病态地扯起嘴角,他痴迷地笑起来,大手摸到宋言蔚紧实的小腹处,漫不经心道:“这里,将会孕育我们的第一个孩子。”

宋言蔚脑子里一片轰鸣,连同宫殿外头的电闪雷鸣将他的理智湮灭,他疯了般往前爬,手脚并用地抵触赵絮的触碰,他衣裳半开,背上的两根蝴蝶谷突兀地将皮肉顶起。

赵絮爱恋地去爱抚蝴蝶骨上的瘢痕,那是一处不大的箭伤,却差点洞穿了宋言许的心脏。

“疯子!疯子!别碰我!”

疯了!赵絮疯了!

赵絮轻松钳制住他,眼眸漆黑:“朕一直都是疯子,你以为朕是什么?那个任你差使把玩的傀儡?”

“先生,你不是想要皇位么?朕就偏不如你愿。”

“先生面上装得清高伟岸,内里却是蛇蝎心肠,好一个道貌岸然!”

“朕是疯子,你始终想要的,不就是一个疯子一样的君主吗?”

字字如刃,字字锥心,宋言蔚两眼涣散,他像是被抽去了魂魄,被咬得血肉模糊的嘴唇动了动:“赵远澜,我欠你的,你杀了我。”

锁骨被重重咬了一口,赵絮伏在宋言蔚日渐消瘦的胸膛,低语道:“朕舍不得。”

“你杀了我。”

“先生不乖了。”赵絮嘴角噙着一抹邪笑,眸子里尽是玩味,他缓缓道来,“按理说,先生是乱臣贼子,你下位后朕当立即肃清你留下的党羽,可朕爱惜楚将军和江太傅那样的人才,才一直搁置着没有动作…”

“朕未当权时,先生就一直重用这二人,如今看来,其心必异。”

他虽未点明,但威胁之意昭然若现。

“……”宋言蔚默了许久,似乎想通了什么,忽而笑了。

他到底在怕什么?这不就是他想要培养出来的冷血帝王吗?

可这样的帝王…真的能使大晟屹立在历史潮流中吗?宋言许心觉不稳。

“笑什么?”赵絮缠上来。

“笑你蠢。”宋言蔚抬手吃力地推开他,冷声道。

赵絮满意地勾了勾唇角,又重新强势地将他揽入怀里,“这才是朕的好先生。”

怀里的宋言蔚眼底一片清明,他感受着男人温热的胸膛,胸腔里头那颗鲜活的心脏,那么滚烫,那么热烈,那么赤忱…直直抵着他的耳畔,让他心里不知何许滋味。

许久,男人绵长的呼吸将他拉回现实。

宋言蔚一怔,鬼使神差地,就将手搭上了熟睡男人的脖颈上,拇指指尖轻抵上那人凸起的喉结,手掌透过一层薄薄的皮肉,能够清晰鲜明地感受到跳动的脉搏。

只要他稍稍一用力,眼前这个赋予他万千苦痛的男人就会死亡。

心里有无数只厉鬼嘶吼叫嚣着——“杀了他!”

他着魔般地想要蜷紧手指,赵絮却好像睡不安稳一般,往他怀里蹭,宋言蔚清醒过来,触电般地收回了手。

自己刚刚在干什么!宋言蔚那只刚收回的手不住地颤抖,要是杀了赵絮…一切就都功亏一篑了…

“…阿絮怕…雷…打雷…”睡迷糊的赵絮仿佛感受到了外头的惊雷,庞大的成熟男性躯体将宋言蔚勒的更紧,“先生…先生…”

谁能想到白日里驰骋朝堂的威武皇帝竟会在午夜惧怕雷声?

宋言蔚微怔,却不为所动。

这是赵絮小时候的毛病了。

宋言蔚不知心狠了千万回,此刻闭上眼睛分外轻松,与此同时,赵絮嘴角若有若无地扯了扯嘴角,微弱的吐息喷洒在玉颈上,修长的手指捏着宋言蔚的发尾细细把玩着。

先生还是舍不得杀他。

第二日清早,青蟹色的天刚翻起鱼肚白时,宋言蔚就醒了,他下意识去看身旁,却发现没人了,指尖触碰到的被子也没有一丝余温。

人走很久了。

“公子,您醒了。翠儿来伺候您更衣洗漱。”他起身的声音惊动了一直在屋外候着的侍女。

“他多久走的?”宋言蔚掀起惺忪的眼皮,撩开帘帐,茶色的眼眸中还散着丝丝困倦。

“陛下今日寅时走的,公子可有睡好?”

“嗯。”

“陛下走时说您身子骨弱,让内务府拿了些红萝炭来,这个寒天比上个冬冷了许多,今日儿您不能因为行动不便随意脱衣了,待会儿又要起雪了。”翠儿苦口婆心。

宋言蔚垂头不语。

“陛下让奴婢带公子出去走走。”翠儿抚着宋言许如墨般的乌发,为他绾上发冠。

“不去。”宋言蔚淡道。

翠儿一拍脑袋,“哎呀”一声,立马道:“不是院子里啊,陛下让奴婢带您去御花园走走。”

宋言蔚:“……”

“雪天有什么趣?”

翠儿抿了抿唇,忽然灵机一动:“有红梅!公子去看看红梅吧,前些日子我路过的时候开的可艳了。”

见他许久不说话,翠儿又小心翼翼问:“公子…去吗?”

乌黑的睫羽好似一把小扇子,敛住了他眼底的神色,宋言蔚惜字如金般地吐出一个“嗯”字。

翠儿推开门,如流的寒气朝二人袭来,宋言蔚身着一袭京元云纹烫边华服,上好的雪狐裘柔顺地搭在肩上,原本苍白的脸颊被捂得发热,突兀闪出绯色。

“嘎嘎——嘎——”

宋言蔚的视线随着一声微弱的叫唤移去,看清那是什么东西后,顿时瞳孔紧缩,面色发青。

廊檐上摆放着一个半人大的金属笼子,里头赫然是一只虚弱的大雁,它蜷缩在垫子上,翅膀被绷带缠住,渗着丝丝血迹,可怜又无助。

困兽,笼中鸟。

翠儿见状,连忙解释:“这是前些日子陛下遣人送来的,说是怕公子太无聊,当个玩宠也好。奴婢本想把它的伤养好些再送拿您观赏玩乐的,哪知今日晨间打扫的小太监给拿了出来。”

玩宠?他自己不就是吗?赵絮的玩宠,宋言蔚敛眸,藏在衣袖里的手攥得发白,他冷声道:“拿走。”

赵絮在故意羞辱他。

“公…公子,您不喜欢吗?”

“嗯,”宋言蔚垂下眸子,看向那雁的眼神似有同情,他说,“伤养好,来年春天放走它。”

翠儿吩咐小太监将大雁放回侧屋安置好后,撑起一把墨竹油纸伞对宋言蔚道:“公子,我们走吧。”

御花园的花花草草都焉了吧唧,表面覆了一层薄薄的冰霜,没什么看头,宋言蔚无趣地四处张望,问:“你说的,红梅在哪儿?”

他本应对这皇宫很熟悉的,可他被锁在那椒房殿足足两年之久,早已记不清御花园植被栽种区域,很多记忆都淡去,唯有那些深入灵魂的东西,烙在骨子里。

“前面,前面。”翠儿生怕他身上落到一点雪,忙将油纸伞又往他那边推了推,“奴婢带您去。”

二人沿着弯曲的石头小径来到一片开阔的地方,那里栽满了红梅,仿佛一个个不胜寒冬的美人,可事实也并非如此,在这漫天的白色里,唯有眼前这片傲雪凌霜的猩红最耀眼。

“这梅…像一个人。”宋言蔚自顾自道,冷白的指尖不由自主地触上了梅瓣,上头覆了些霜,一遇着他的体温就化掉了。

“谁啊?”翠儿立马接话,似乎是惊讶于宋言蔚第一次主动说话。

哪知宋言蔚轻叹一声,随后竟然勾起唇角笑了一下,连平日里凛冽的眉眼都是柔和的,“一个故人罢了。”

身后传来赵絮轻佻低沉的嗓音:“让朕猜猜是哪位故人,让先生如此记挂。”

那人思索片刻,“是岳浮卿?”

赵絮撑着一把油纸伞,他摆摆手,示意翠儿退下,随后双手环上了宋言蔚的腰肢,热气喷洒在宋言蔚的耳廓,他咬住那圆润白皙的耳垂,狎昵道:“嗯?先生方才不是还笑的那样开心么?告诉朕,是不是?”

“放开我。”宋言蔚心感恶寒,浑身不适。

“先生如今已是朕帐中人,心里却还想着别的男人,真是让朕寒心呐,为何不想想朕的好呢?”

宋言蔚被他抵在了梅树上,狐裘被赵絮弄的堪堪挂在宋言蔚肩头,“朕的好,看来先生是一个也记不起了,不如让朕带你回忆回忆。”

油纸伞滚落在地,零落的雪滴飘散在二人乌发上。

赵絮眸光微动:“先生昨晚是面若桃花,痉挛不止,求着朕,依着朕,先生是爱朕的,对吗?”

骗骗他也是好的。

宋言蔚被他撩拨得情动,似乎终于忍无可忍了,他抬起手,狠狠地抽了赵絮一巴掌,低吼道:“执迷不悟。我未曾这般教过你,欺师无道。”

“啪——”

一掌落下,脸颊浮红。

赵絮被抽得偏过头去,宋言许用了十足的劲儿,浅淡的血腥味在口中弥漫开来,他不怒反笑:“先生。”

不曾这般教过他?

可一个怀着狼子野心的乱臣贼子又怎配来教他?!

赵絮唇角微翘,犹如贪婪野兽的眼眸直直盯着宋言许,后者被他盯得心里直发毛,本能地往后退,却发现被梅树挡住了退路。

赵絮步步逼近,宛如野兽扑食。

面对朝自己强势伸来的手,宋言蔚常年习武的应激性被激发了出来,他下意识地挥掌而出,掌风破空而来,虽没有内力加持,但力量却是十足的,足足要人废了半只手才好。

赵絮嘴唇微扬,他眼疾手快地捉住了那只袭来的手,转而,“咔嚓”的轻微骨裂声响起,伴随的还有宋言蔚吃痛的闷哼声。

“怎么?”赵絮一哂,凑了上去,丝毫不顾小翠还在不远处候着,“先生如今废人一介,骨气倒是不减。”

宋言蔚嘴唇有些发颤:“别在这里…”

宋言蔚心里无端涌出害怕,往日历历淫.邪的画面令他肩膀一抖。

他曾被赵絮按在院子里的石桌上,对着低首恭敬的宫女太监,被迫表演了一场活春.宫。

隐忍的声音令嗜血君王无比亢奋,他抓着宋言蔚的头发,让他抬头,骂他“只会勾人婊.子”,骂他“不知羞耻的贱.人”。

他问他:“没了男人,你是不是就活不下去了?”

羞耻心与自尊一并被鞋履碾碎。

而今,宋言蔚对赵絮,是本能的害怕。

赵絮眼里没有丝毫笑意,面上却轻笑道:“还是…服软的先生最为勾人。”

赵絮扯着他回了寝殿,让随行太监小福子端了药箱和一碗药汤来,宋言蔚坐在沉香木凳上,他手腕青了一大块。

年轻的帝王此刻像个贤惠的妻子,半蹲在宋言 蔚面前,轻轻捉住那只受伤的手,细心地将药酒抹匀在伤处,罢了还不忘朝其吹了一口气。

宋言蔚没有什么神色,只是静静地注视他。

过了很久,那人抬头,语露殷切之意:“先生,昨日我说的话你还记得吧。”

宋言蔚不语,睫羽遮敛住眸中情绪,昨日的话……那人摸着他的小腹,说……

可男人怎么可能…

未等到他回答,赵絮倒也不恼,权当他当应了,旋即端起药碗便要喂他喝药,“乖,喝下去。”

盛着褐色汤药的汤匙抵住柔软的唇瓣,赵絮哄道:“乖,张嘴,不苦的,朕命人放了蜜饯在里头。”

宋言许将头一偏,声音没什么起伏:“出去。”

“宋言蔚,不要试图拒绝朕。”赵絮依旧笑说,只是眼底泛着冷意。

“……”

宋言蔚咬唇,他明明沦为脔宠了已几经年,却依旧还要为了这点微不足道的廉耻心,把自己作践的狼狈不堪。

可那又怎样?只要他反抗了一刻。

他就还是曾经那个宋言蔚。

他未曾变过。

很静,只有窗外落雪的簌簌声,赵絮倏地一笑,打破了屋里的沉寂:“宋言蔚,莫要逼朕,这都是你欠朕的。”

说着,他便不容置喙地掐住了宋言蔚的下吧,迫使后者嘴唇大张,他来不及反抗就被一碗药汤呛得躬身猛咳。

宋言蔚仿佛是巨涛里的小船,那剧烈的咳喘声令人心惊,好像下一秒就要将身子给咳碎一般。

他几欲干呕,却都生生忍住,宋言蔚已然习惯了赵絮的喜怒无常,只是问:“那这之后,可以走吗?”

在这里呆着,他只会愈发地浑噩,心中唯一剩下的便是对赵絮的恨,而这东西会日日加深。

有时候,他也会忍不住地想,他和赵絮到底是怎么走到这个境地来的?

好像全是他一手造成的。

赵絮额角青筋抽动,大手猛地掐住宋言蔚的脖颈,他扯了扯嘴角,俊美的容颜狰狞如厉鬼,“宋言蔚,你当真是让人刮目相看!”

宋言蔚呼吸困难,脸色涨的发白。

“放你走,做梦都别想!”赵絮扬起手,一掌将宋言蔚抽落在软榻上,“就算是死,朕也要你和朕葬在一起。”

“别跟朕装死。”

宋言蔚额发散乱,苍白的脸上浮着一抹刺目的绯红,蓦地眸光一凝,唇角勾起一个美妙的弧度,他咧开唇:“赵远澜,你想留住的,永远也留不住。”

赵絮闻言,似是被触到了逆鳞,勃然大怒道:“宋言蔚!”

禁锢脖颈的大掌猛然收紧,宋言蔚痛得发抖,可那双手始终垂在身体两侧,未曾有任何动作。

所有的呼吸都被剥夺了,宋言蔚心神放空,那双狭长的桃花眸应时而阖。

“……”

赵絮,放手吧,互相折磨也应有个头,宋言蔚嘴角划下热流,心痛宛如针戳。

“……先生!先生!来人!”

意识消沉时,他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宋言蔚做了一个没有尽头的梦。

那是他少年时,顺德十九年,顺德帝赵乾天驾崩前晚秘密召见了太傅之孙宋言蔚。

“言儿,到皇爷爷跟前来,让皇爷爷再好好看看你。”面色蜡黄的老人仿佛一具干尸,他背靠着龙榻,远远地朝刚踏进殿门的宋言蔚招手。

十五岁的宋言蔚乖顺地跪在榻前,眼含热泪,似乎不忍心见到顺德帝这般模样,“陛下。”

“大了…长大了……”顺德帝叹声,“就像以前一样,唤我爷爷。”

“君臣有别,陛下,臣不敢。”

宋言蔚的祖父是晟朝的开国功臣,与顺德帝挚交一生,不分彼此,向来都是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唯一的区别不过是,一人坐明堂,一人执笏板。

宋言蔚父母去的早,自小便是爷爷抚养长大的,顺德帝也将他视作亲孙,甚至予以皇家子孙的待遇。

“你这孩子,和你祖父一样古板。”顺德帝慈光满目。

顺德帝浑浊的双眼难得闪出一丝精光,道:“大晟命数将近。”

“陛下别讲胡话,大晟不会倒。”宋言蔚眸光一凝。

一息间,他又抬头对上顺德帝那双无神的眸,坚定道:“永远不会。”

赵乾天仰天一笑,“好孩子!”

这一笑却是又逼得他咳喘几声,但他等的就是这句话!

“我那不成器的独子…担不起这个重任,唯有我那八岁的皇孙,可他年纪尚幼,也恐难当大任。”顺德帝道,“言儿,我许你一个摄政王的位子,可好?”

宋言蔚闻言一惊,心中一烫,惊恐推拒道:“保我大晟屹立不倒是臣子本分…”

他话才说一半就被顺德帝咳嗽打断了,“我信得过的人只有言儿你了,你是我看着长大的,也是我一手教出来的。”

宋言蔚掌间微沉,顺德帝将兵符交给了他。

“陛下,这兵符我不能收…”

“爷爷圣旨都拟好了,言儿也莫要再推辞了。”顺德帝说,“大晟虽如今面上看上去祥和安宁,可根基早已垮掉,近年来我越发不中用。大晟的未来,得看当代青年辈了。”

可大晟…还能有未来吗?顺德帝看向宋言蔚的目光忽然就变得可悲了。

顺德帝心觉自己自私,可他也是逼不得已,只好转移了话题:“江家的那小子,是叫什么来着?今年的科举,他仅仅十六岁便能摘得榜眼,我觉着他是少年英才。”

“陛下,江浪靖。”

“江浪靖…江浪靖…好一个江浪靖!”

……

他们彻夜长谈,谈过往,论今朝,二人宛若一对真爷孙,虽无血缘,却胜过血缘之亲。

可怜那时的宋言蔚,只知他得到了帝王家的垂青,坚许定不辱命的念想,却不知自己也沦为了这乱世局的一枚棋子。

第二日一早,顺德帝驾崩,举国同丧,太子赵静隆守孝二七日,后继位登基称明德帝,太傅之孙宋言蔚又据遗诏立为本朝第一位异姓摄政王,太子赵絮由摄政王作为帝师亲自教导。

于次年改年号为明德。

“边关战事吃紧,陛下当作如何对策?”少年宋言蔚端坐在蒲团上,他的对面的当今圣上,明德帝赵静隆。

赵静隆浓眉微蹙,冷哼了一声:“摄政王殿下当真是摆不清自己的位置,既然有了你,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何须朕来操心?”

宋言蔚皮笑肉不笑,却是给足了他面子:“那陛下以为的,要事是什么?”

“自然是……”赵静隆几欲脱口“温香软玉”,却后知后觉堪堪止住了嘴,改口说:“黎民社稷。”

宋言蔚拍拍衣服,桃花眸流转出狠戾,继而站起身来,居高临下地看他,下了最后通牒:“陛下,既然您说黎民社稷,那么该让户部下银子赈灾、置军粮了。”

广袖中的一卷舆图狠砸在檀木雅桌上,摊开卷身,便可见到红墨水圈点的虎兹关。

宋言蔚说:“虎兹关一破,千万匈奴豁口而入,少许时日便可兵戎直逼都城。”

弦外之音,赵静隆这皇帝坐不了多久了。

宋言蔚话里话外逼他:“寻娇女求长生之事,放放吧。”

虎兹关是北垣府的重要关卡,连接西北匈奴国,戈壁环绕,风沙仿佛吃人的妖怪一般,两军交战难攻难守。

可如今圣上对其置于轻视态度,军粮难以维持,晟军士气锐减,百姓惶恐内乱,一切都乱做一锅粥。

明德帝轻嗤一声,面上尽是乌云密布:“宋卿的手,还是不要伸得太长为好。”

“那是,此事还须陛下亲力亲为,也好慰籍一方受苦受难的百姓。”宋言蔚顺着他的话继续道。

明德帝摊开双手,亲自为宋言蔚斟了一杯暖茶,抬了抬手示意他坐下:“宋卿年少,此事何必又牵扯兵戎,那满族王子不是高声呼喝要娶我中原公主么?那就遂了他的愿罢。”

“蛮族人暴躁粗鲁,禽兽不如,而二公主如今才八岁,陛下您……”掩在衣袖里的手暗自捏紧,这个答案始终是宋言蔚始料未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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