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软桃

软桃

发表时间:2023-09-30 11:27

主角为阮凌陶槿的小说《软桃》已完结正火热推荐中,小说软桃是一本好看的纯爱小说,由作者uang所著,内容是:阮凌的世界突然之间一切都开始变了,他才发现,似乎也变得了他也完全不认识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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软桃小说
软桃
更新时间:2023-09-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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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软桃》精选

接下来的几个小时格外漫长。阮凌囫囵听着,昆曲的发音于他而言艰涩难懂,原本最感兴趣的杨龙友在第二出登场后,竟也看着了无意趣。

换场的时间分外紧凑,陶槿第一出的桃粉外帔他还没看够,他就施施然换上一身大红女花帔,连同头面嵌着类似鸽子血的宝石,就连内里的襟褶子都是相同色调。昆剧院虽小,确也是下了功夫在细节处做到尽善尽美。

李香君第二出的扮相虽让人眼前一亮,可惜帔子衣料并不出挑,经不起细看,换做旁人穿肯定是俗气。偏偏陶槿生得面相匀净,素胚般的脸蛋衬得妆容浓墨重彩,颀长瘦削的身段撑得戏服比例得当。

陶槿挽着袖,在戏台的那两扇小门里频繁地穿梭。台上如同一方天地,一出戏接着一出,时间在此如斗转星移。台上的人时而蹙眉喂叹,时而掩面而泣,最难得的是他展颜一笑,极有感染力。有一出里,香君不惜倒地撞头以死殉情,她挥舞着诗扇,像是挑着一把利剑。

后来,李香君被迫入内庭为妓,她在清兵逼近南京时趁乱出逃,却也仍念念不忘侯方域。

「便天涯海崖,十洲方外,铁鞋踏破三千界,只要寻着候郎,俺才主脚也。」

再到后来,她随着师父苏昆生与画师蓝田叔来到栖霞山,与侯方域在白云庵久别重逢。二人对着桃花扇各叙别后相思。

「回头皆幻景,对面是何人。」

那人素衣白钗,他站在戏台中央,恍然大悟,如南柯一梦。

台下有许多人掩面而泣,阮凌心里五味杂陈,散场后还坐在原地,久久不能言。

谢幕后观众陆续离席,作为负责人的陶大爷在台下耐心地听着戏迷们的反馈。阮凌掸了掸身上灰尘,绕过观众席,拐进了戏台侧面的走道。

后台的门虚掩着,隔着门缝,里头来回晃着几个人影,室内钢制暖气片朝外冒着热气,阮凌站在门外也不觉得冷。

剧院并不大,演员们并没有扩音设备,高强度的演出让每个人下台后都沉着嗓子说话。

“陶子哥,一会儿大家要下馆子,你来吗?”

说话的是一个年轻女生,这声音阮凌听着有些耳熟。陶槿以温习功课为由礼貌回绝,他才想起来那是隔壁班的秦彤。她长得漂亮,曾在文艺汇演里弹得一手好琵琶,是不少同学爱慕的对象。

“说到功课,你猜我弹琵琶时看到谁了。”秦彤也不打哑谜,“是你同班的阮凌!我听说老梁让他给你辅导数学,要是效果好他还想把这主意打到我们班头上。”

阮凌听墙角听到自己的名字不禁打了个激灵。他从小脸皮厚,又是校园里经久不衰的风云人物,很少在意背地里他人的评说,但陶槿对他的评价他可是好奇地紧。

他隔着门缝,听着陶槿的脚步声愈来愈近。陶槿刚卸完妆,眼角还残留着些红色油彩。他身着汗衫,抿着唇从挂衣钩上取下一件高领藏青色针织衫套在脖子上。

戏班里不可能只有陶槿一个旦角,随着时代的变迁,女旦比男旦更受欢迎。秦彤除了会弹琵琶,更是陶大爷的亲传弟子。陶槿平素独来独往,最不喜演出时遇到熟人。他儿时学戏时被同窗视做异类,不少男生抢了他的练功服玩,边剪着袖子边骂他娘娘腔兔儿爷,陶槿忍无可忍把小团体的所有人都揍得头破血流,才没人敢说三道四。但他自小学起,也失去了交朋友的资格。

“观众都走地差不多了,你若是介意,我周一跟阮同学解释一下?”

陶槿不愿对外人透露太多,他正想打消秦彤的念头,门外突然传来一声惊天动地的喷嚏。

“花放在门外就好,有劳。”

陶槿本以为是哪个戏迷想来后台索要签名,他拉开门,看见阮凌杵在外头。阮凌实在受不了室内外的冷热交替,于是又接连打了几个喷嚏。

戏班里的人都已经到了饭馆,秦彤瞧见来人是阮凌,心想自己反倒不用再跑一趟。她从戏班的保温壶里打了点热水给他,没等对方道谢就背着亚麻琴包离开了剧院。

后来陶大爷得知陶槿被孤立,怕他以后再受影响,狠下心来没收了陶槿的练功服,可陶槿想头犟驴,每天还是雷打不动去戏班子报道。大人们都说他生性冷傲,可每每拿起戏文,里头的故事便催得他潸然泪下。不少前辈看过他的戏,说他上台后像是变了一个人,经典剧目中的每一位旦角,非至情至性之人不能演。

陶槿除了上课便是学戏,上了高中后两周唱一次也没耽搁什么正经事。阮凌若是心思狭隘之辈,他要跟人说就说吧,唱戏又不是什么丢人的行当。

他摩挲着扇面上猩红的桃花一言不发,阮凌捧着纸杯,真心实意开口道:

“你方才唱得真好。”

阮凌被南方这劳什子天气折磨得够呛,他吹了吹眼前袅袅升起的白气:“若是我成天拉着你补习,才是耽误了你。”

陶槿别过头,握紧了手中的折扇。

天气转暖,眨眼间便是阳春三月。

北方的毛头小子第一次领略到了南方倒春寒的厉害。看完戏后阮凌当晚烧了一宿,阮慧不得不让黄婶跑一趟学校找老梁请几天假。周二宋扬来找他,还破天荒地带来了地理历史课的笔记和习题册。

阮凌连续几天高烧不退,可人还没烧糊涂。宋扬这臭小子在学校里成天不是睡觉就是躲在桌子底下看金庸小说。笔记本上的字迹工整,字体更是端正的小楷。他迷糊着问宋扬是哪位看他顺眼的女生愿意把笔记借他抄,宋扬却摇头说这是陶槿让转交的。

这周刚出高二下学期的月考成绩,班里大换了一次座位,陶槿在老班的钦点下成了他的新同桌。阮凌气若游丝地靠在床头,寻思该来的还是得来。

“我就纳了闷了。”

宋扬趴在阮凌床边喝着果汁,他一手支着脑袋,另一只手拿着吸管不停搅和着沉淀物。

“之前觉得你俩不熟,他托我给你送笔记。”他吸了口橙汁,“可又说你俩熟呢,他家离你家就走两步路的事儿,何必叫我大老远地跑一趟。”

听宋扬这么一说,阮凌也有些哭笑不得。他和陶槿除去儿时恩怨,只能算泛泛之交。

兴许是昆剧院后台那一面让他俩的关系有所缓和。阮凌临走时同他保证以后辅导数学的时间绝对不会影响到他练功。两人约好下自习或放学后在陶家见面,阮凌讲一两道题就走,绝对不影响陶大爷休息。

阮凌听着宋扬插科打诨来了精神:“你和陶槿高一时同班吗?”

宋扬点头:“陶槿那小子虽然没你长得帅,但在你来之前也是抢尽了风头。我打水的时候老听到女生们在咬耳朵,说他要是出道,小虎队里的那几个人可不都得被挤下来!最主要的是人家神龙见首不见尾。去年夏天大家分到文科班后老约着出去玩,他一次都没参与过。”

宋扬看阮凌没有回应,他并不知道陶槿平时还要练习昆曲,可他担心自己这么一说之后阮凌与陶槿的关系变得更僵,连忙补充道:“他人其实挺好的。九中学习抓得忒紧,只有高一那会儿有运动会。班里女生多,男生组每人基本都要报两三个项目,当时跑长跑的陈建国比赛前突然闹肚子,陶槿才比完跳远,说时迟那时快,他二话不说直接去检录报名,最后还拿了第一!从此以后班里男生再也不叫他大名,江湖人称陶子哥是也。”

阮凌瞧着宋扬说书人似地耍宝,面色也跟着红润了不少。他剧烈地咳嗽了几声,黄婶听到动静进来给他喂了药。她怕阮凌过了病气给宋扬,给宋扬塞了点水果就打发他走了。

送走客人后阮凌彻底没了气力,他裹着被子浑身冒汗,倒头睡了个昏天黑地,过了整整一周才见好。

阮凌大病初愈,周一上学他起了个大早。阮富贵许久未见主人,在楼梯口横冲直撞快要把尾巴甩出火星子。阮慧歪歪扭扭地躺在客厅的红丝绒沙发上打着座机,她先是神情严肃,几秒过后又眉开眼笑,川剧变脸的老师傅看到这一幕都要迎她当座上宾。

阮慧挂掉电话后轻快地坐在餐桌主位上,拿着阮凌才剥好的煮鸡蛋就往嘴里塞。

“跟你说件事,就在刚刚,老妈给我打了个越洋电话。老头和她已经托律师拟好了离婚协议书,就等她十几个小时后从旧金山飞到北京签字。”

阮凌拿着筷子的手一顿。他太明白为什么阮慧如此高兴。之前在北京的时候,家里每天不是摔杯子就是砸花瓶,大院里的邻居们天天定时定点蹲在阳台上看笑话。爸妈终于办了离婚手续,让长达三年的闹剧落下帷幕。

“一会儿让司机把我载到杨柳发廊,我去找小李做个头发。”阮慧转头示意黄婶再倒些咖啡,拿着一本满是日本话的写真集,指着其中一页道,“最近是不是很时兴齐肩发?我要烫个跟中森名菜一样的发型!”

阮凌没有接腔,在饭桌上喝完了最后一口汤。他一言不发地穿好校服,又在外面套了件宽松的翻领毛呢大衣,抓起书包就出了门。

磨蹭到这个点,桃花坞街上的人家也陆续准备好开启忙碌的一天。

窄巷子里挨家挨户隔得近。阮凌推着自行车从后门出来,瞧见街坊们正聊着天。

“小阮发寒热好啦!”对门的林太太正拎着早点准备回家,“听说你月考又是第一名,真是来塞。哪像我家暖恩,每天弗像腔调,功课日不做夜磨嗦。”

林太太声音软糯,说出来的苏州话跟连珠炮似的。阮凌依稀分辨出她是在夸自己。

意识到阮凌不太懂这儿的方言,林太太用普通话说:“我听你家司机说你爸妈离婚,你快高考的人,真是太拎勿清了!”

阮凌大病初愈,听到这里脸色更加苍白。他心里起了股无名火,所谓虎落平阳任犬欺,是不是天高皇帝远,家里的司机都敢在外头乱嚼舌根。阮家的事他北京圈子里的发小们人尽皆知,但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谁都不敢拿到明面上说,更不想惹他不高兴。他从未想过流言能在小地方传地如此快。

税务局的钱大姨刚从市场上买完菜,她将近退休,在单位里领了个闲职,有事没事就拉着周围人唠家长里短:“可不是嘛林太太,真是造孽。两口子婚姻有裂痕就自己关起门来修补嘛,哪能说离就离跟丢垃圾似的,况且离了婚以后孩子都不会幸福的!”

“哎呀,别说了,孩子还在呢!”钱大姨的牌搭子刘婶将她拉到一边,“你不知道啊,他爸在外面有人了,阮家看着门槛精,里面可乱呢。”

刘婶的声音不大不小,阮凌刚好能听到。她们凑在不远处,又用他听不懂的苏州话说着什么。林太太闻言过去拉着刘婶的胳膊,疾言厉色地劝诫着她们别再乱讲话,却被刘婶回骂了几句。

阮凌倾斜着靠在墙根,双手紧握着车把手。他胸前起伏着,浑身的血液直往天灵盖上冲。他佯装镇定地戴上放在车篓子里的手套,牙关却紧咬着。

此时阮凌痛恨自己脸皮比纸还薄。始作俑者的他老子还在北京风流快活着,受惩罚的凭什么是他。没错,离婚又不是犯法,这事儿是他家出的,但跟这群人有什么关系?

他不愿再听那些人的编排,朝学校的方向调转自行车龙头,可怎么也挺不直腰来。背后突然响起一道熟悉的声音。

“天天在这挡着道有完没完。”

“你们搭错点啦?成天昏说乱话屑屑索索,弗要舌割乱盘哉!”陶槿拎着着书包出现在巷尾,手里还捏着一团氽次饭,“大清早的,碰着你么真叫我触霉头,而且你看看你的面孔呢,好像鸡爪西瓜皮。”

奶奶曾经教过阮凌些零星的苏州话,她说他可以不会讲苏州话,但是遇到说这些脏乱差词汇的孩子可不能跟他玩。

他深吸一口气,确定了一件事。

陶槿好像在骂人。

这是阮凌在听戏之外第一次听他讲这么多的话。他说起吴语来清清冷冷,虽是骂人,却跟唱戏一样好听。

那几个老嫂子立马噤了声。钱大姨自知理亏,叉着腰嘟囔了句陶槿没大没小后溜回了家。

“别理那些人,都是吃饱了撑着。”

陶槿似乎是才睡醒,清晨的阳光落在他卷翘的头发丝。他裹着冬衣,步伐不似上周躲他的时候矫健,让阮凌想起电视纪录片里放的企鹅。陶槿懒散地咬了口还热乎的早点,糯米混合着咸香气息扑鼻而来。

陶槿红润的薄唇边沾了一粒芝麻,阮凌鬼使神差地伸出手替他抹掉,羊绒手套的细腻触感挠地陶槿鼻尖微红。

“多谢你替我解围。”阮凌骑上自行车,拍了拍自行车的后座,“还有十分钟不到就早自习了,我捎你一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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