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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偷哭泣

偷偷哭泣

发表时间:2023-12-30 10:07

为您推荐优质好看的小说《偷偷哭泣》,由作者雁舟倾情打造的小说正推荐中,围绕主角迟川辛忱讲述故事的偷偷哭泣小说主要内容是:迟川的人生里总是有很多很多不开心的时光,直到他遇见了一个人。

最新评论:温柔机车学霸×古典舞小王子

偷偷哭泣小说
偷偷哭泣
更新时间:2023-12-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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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偷哭泣》精选

滴答——滴答——

不知道是雨滴在哭泣,还是时钟在悲鸣,回忆悄悄撕开伤疤,一个沙哑的声音回荡在病房里。

“辛忱!救我!!我在这里!”

“你不爱我了吗?”

“砰”地声噩梦破碎,少年从梦中惊醒,下秒一股浓药味袭来将他中拉回,他无力地瘫坐在病床上失了神。

每逢盛夏,云城都如下雨那般热闹,在医院三楼都听得见街对面摊贩的叫卖声。如果仔细听的话还能听见街坊邻居搓麻将、讲价和聊家常的声音。

盛夏的天总是不乖,没一会儿就下雨了,搞得楼下一片哇声,“哎呦这鬼天!刚才还好好怎么就下雨了?”

“孩他爹,快帮忙,咱家摊子没收嘞!”

“唉……老婆子!慢点!快把衣服穿好别一会儿又感冒了!”

“阿姨,我帮你……这些东西放哪里?这里是吧?”

……

病房挨着窗的地方有一张桌子,辛忱坐在桌旁静静地听着楼下的声音。

渐渐地,方才的噩梦幻化成一个人的身影。

雨势渐大,那雨就像群调皮的孩子般敲打着窗户,趁着晃神间又偷偷从窗缝里钻进来滚落到少年手边。

看着雨渍少年却没有擦掉而是嘴角久违地扬了下,看了片刻,他放下手里的笔轻轻推开窗子。

由于长期服用药物,他的手已经苍白得不像人样,不过手指依然分明修长,一看就知道是双用来跳舞的手。

像是考试的时候得了答案作弊,雨放肆地闯进来,有些张扬得像个有脾气的少爷,打湿了桌上的日记本还有理地滚下来,有些害羞得像只小猫咪,落在桌上不敢过来,而有些热情得像热恋期的少女,毫不犹豫地吻上他的脸。

被包裹在细雨中辛忱有些害羞地想抹掉脸上的雨滴,但难得见一次夏季的雨于是任由它们放肆。

看着窗外的雨拿起笔的手又顿下,不知道是弱得没力气还是雨滴冲破了回忆他心里骂了自己一句。

怎么这么没出息,连只笔都拿不起来?

“吱呀”一声门突然被打开。

一个女人提着东西进来,她穿着简单就一件被漂得有些发白的蓝色长裙,因为操劳过度看着才有四十来岁的她却已白了双鬓,时间流逝落下“疤”留着她好看的眼尾。

看见窗边的人时她吓得脸色一变,急忙放下手里的水果和方便面跑过去,完全来不及顾自身还是湿哒哒的。

“忱忱,怎么又不听话?妈妈不是说让你别下床吗?”杨祥榆不敢太大声,小心地扶着儿子过来。

辛忱拗不过坐回床上,转眼才发现杨祥榆满身湿透了,“妈,你怎么淋着雨就回来了?”

杨祥榆来不及解释扶完人就忙着把窗子关上,她扯了两张卫生纸胡乱擦了擦手,“还说我?你看你,医生都说不能吹风你还开着窗淋雨?”

说着说着她就心软了,她知道辛忱喜欢雨天,可能下雨别人躲都来不及而他却巴不得出去跑两圈。因为每次雨天他总能想起那个人,那个他很爱的人。

“我没事!”

辛忱嘴上说着没事,但脸却渐渐湿了。他还没反应过来病号服就已经被血染红了,鼻血一淌就止不住急得杨祥榆眼泪都掉了下来,她慌忙跑出去喊医生。

好在医生来得及时血止住,他简单交代几句就走了。

短短几分钟杨祥榆吓得阎王殿里跑了几趟,她知道辛忱这病严重,所有从来不敢有半分松懈。

看着病床上坐着发呆的儿子她突然欲言又止。

其实这种日子辛忱已经习惯了,此时的他只想听听雨声然后等待自己的劫数。

“忱忱,我今天遇见迟川了。”踌躇了很久杨祥榆还是选择开口。

听见“迟川”两个字时辛忱动了下,盯着窗户上模糊滑落的水滴眼睛噙了泪,久久没说话。

雨变得更加放肆,但这一刻世界仿佛安静了。有个声音告诉他:

迟川坐牢了,你还记得吗?

杨祥榆顺着他的目光也看,向窗外的雨,她说:“你还记得他是谁吗?”

辛忱依然没有说话,眼泪悄然无声地滑了脸颊。。

眼泪很不争气啊!他自嘲道。

大雨敲打在窗户上像极了钢琴在奏曲,那时掠过的音符在回忆里一点点拼凑着他的名字,他的模样,他的所有。

静默许久,他缓缓开口,“他是我最爱的人”

“他是那个为我偷偷哭泣的人!”

和每年的夏天一样雨节如期而至,不过原本是雨后泛着清香的季节却突来了场大雨,这雨一来就彻底失了神。

出租车内司机一边打着方向盘一边打开老式收音机,“据气象预报,4月20到21日我市有阵雨或雷雨,本次强降雨影响范围较广,局地强度较大。请广大群众提高安全防范意识……”

里面的机械女声还没说完司机就关了声,他转头放大声音问:“同学!你去哪里啊?雨有点大我赶紧送你回去吧!”

辛忱也下意识往外面瞅了眼,只见外面的雨如从精神病院跑出来的疯子一般疯狂地嘶吼着,没两分钟就淹没了车轮。

大雨敲打车窗的声音覆盖了一切,辛忱只能撑着嗓子大声喊,“叔叔,去九号路。”

司机听了两遍才听清楚,正准备开车却发现车子抛锚了,他搞了半天没搞定急忙问辛忱要不帮他重新找辆车送他回家,毕竟雨这么大孩子不回家家长肯定急坏了。

说着手机就响了。

辛忱点开,杨祥榆焦急的声音就立马传来,“忱忱,你是在学校还是回家了?”

“我在路上呢!”雨太大了他放大音量。

说完杨祥榆又说了什么不过太吵了他听不清只是说了句“我一会儿就到家了”就挂了。

里面的人话没完,“嘟”地声手机就没了声。

这种情况司机不是第一次遇见他依然很镇定,把辛忱安顿好后穿着雨衣就出去找人帮忙。

今天真是倒霉!辛忱心里吐槽了句,老师好不容易提前下课结果人到半路还逢遭大雨。

现在真的是进退两难了!

也不知道这雨什么时候能停?

正所谓车到山前必有路……额,虽然现在路被水淹了,不过问题不大。

许是少年人心大,出什么事情都能一副街边大爷安然自若、气定神闲的悠哉模样。

此时的辛忱简直比大爷还大爷,看着外面哗啦啦的大雨还有心情拿出手机拍照片,拍完还顺便发了个朋友圈,并配文“今天的雨真大啊!”

他手里敲着键盘,心里却在回忆今天许钧蕴给他看的言情小说——男主冒着大雨把女主抱回家。

啪……想什么呢?辛忱给了自己一耳光,什么鬼,他连个女朋友都没有抱个毛啊!抱佛脚么?

过了好一会儿司机还没回来,他无奈地探出头瞅两眼。这条路不是什么大路所以外面偶尔有几辆拉货的小三轮车路过,不过真正映入他眼帘的是不远处的那辆黑色机车。

机车上坐着一个穿白衬衫工装裤的男生,他戴着一个黑色霸气的头盔,一条长腿随意曲着搭在变档杆上,一条撑着地,不过由于他的腿实在太长,整个车都显得有点小了。

那一刻辛忱莫名觉得这雨有点偏心了,明明同样是被淋雨,但那个男生在雨中看着又高又帅,简直像极了只翱翔的白鸽,而他却狼狈得却像只落汤鸡。

不过因为戴着头盔他看不见男生的脸,但从他的身形和姿态来看应该是个很好看的帅哥。

偷窥没被发现的人总是抱有侥幸心理,总是想在人不知鬼不觉的时候把人探个干净,可是他没这么好运,一个晃神就把自己出卖了。

远处的男生正过头看向从车窗里伸出来的脑袋,只见那双大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看,不过他没有闪退而是直接抓住偷窥者。

虽然隔着头盔,但相视须臾,辛忱尴尬地退回来。

那双看不见的眼睛肯定在骂:看什么看?再看戳瞎你的狗眼信不信?

他看不见男生方才的表情,不过不用看都能想象到他不是在骂他就是在笑话他。

真是的,偷个窥怎么还能被逮?你眼睛这么好干嘛?

像是每个新手做贼后都有种心虚感,他坐回车里后心脏莫名地砰砰跳,那感觉简直比他跳舞时还要兴奋,仿佛下一刻里面就真的跳出一只小鹿。

他不敢回头看,生怕下一刻对方喊“你个小屁孩看什么看?”

然而,还没缓过神来就听见后面“呲呲”机车发动的声音,然后声音就越来越近。

那一刻他真的有点慌了,在学校班主任天天唠叨让他们不要惹那些混社会的小混混,惹他们指不定人家一个麻袋往你脑袋上一套再暴打一顿,然后像拎垃圾一样往废旧工厂里一扔……

他现在想都不敢想,只是看了两眼不至于灭口吧……他忽然觉得人帅顶个屁用!!

果不其然,黑色机车停在出租车旁,男生伸手敲了敲车窗。

有些时候人活着不需要样样都清楚,有时候也模糊一点,淡去一些东西比明白好,此刻雨声不大辛忱却自动屏蔽了外界的声音。

车是别人的量他……量他应该不敢砸吧!

敲了半天没人应,男生以为隔着窗里面的人听不见,他摘下头盔又试图敲了敲,放大音量:“小孩,听不见吗?”

听不见……个鬼!

辛忱侧头坐着没发声,他坐得端正不敢乱动生怕一露馅别人就夺窗而入,此时此刻的他装得像是出租车司机家的乖儿子,所以有人要是敢动他一下,他“老爹”回来不把他吃了才怪!

余光中他瞥见窗外的人,他没戴头盔,五官端正长得很清秀,鼻梁高挺,下颌分明,大雨悄然落下淋湿了他额间碎发划过眉梢最后滴落白衣之上。

果然,长得很好看的人总是让人抵不住诱惑,于是辛忱鬼使神差地打开车窗。

“小孩?在等人吗?”男生手搭在车窗上伸过脑袋问。

“嗯”辛忱眼前的人愣愣地点头。

“我送你回去吧!雨很大,司机一时半会儿回不来。”

看着一脸茫然不知所措的辛忱,男生勾着唇又安慰道:“别怕!我开车很稳的!”

辛忱此时腿都软了,看着路上的洪水都能凑成黄河了更是心慌。

怕是还没到废旧工厂他一头栽进去淹都给他淹死。

风夹着大雨呼啸吹起男生湿漉漉的衬衫,但他依然无动于衷仍然等着少年的回答。

辛忱半信半疑地点头,他同意不是因为人家长得帅……而是他答应杨祥榆一会儿就到家。

所以他不能失信。

“你打开车门,我接你下来。”

“哦!”

由于没坐过机车辛忱显得笨手笨脚,明明是一双好腿却被他活生生用成残疾腿,他怎么都搭不上车,也不知道被淋傻了还是本来就傻,简直蠢得自己都无语自己。

不过男生并没有生气而是很耐心地等他,他双脚自然地分开撑着车身,手伸过来扶着辛忱,“别怕!过来,我抱着你!”

机车和出租车隔着一段距离,中间的水像条湍急的小河哗哗流着,辛忱看着有点慌。

下秒腰间一阵温热,他莫名抖了一下,刚才想的小说情节突然跳到脑子里,不过这次被抱的不是女主。

“小心!抱紧!”男生低沉的嗓音响起。

还没反应过来他就坐在机车上了。

男生的脚轻轻一勾把车门关上,一手伸向后扶稳坐着的少年,一只手握着把手,脚踩油门。

他一系列操作干净利落毫不拖泥带水,看着没几年功夫做不到这样。辛忱看得两只眼睛睁得又圆又大,看着傻乎乎的跟村头地主家傻儿子没差。

似乎发现后面的少年有点抖,他往前挪了挪让后面的人上前一点。

“小孩,你家在哪里?”

想不到他会突然说话,辛忱一愣,“啊……我家……九号路口下车就行。”

男生点头“嗯”了声。

见他嗯完没动静辛忱心里松了一口气,但没松完前面响起一个声音:“你很怕我吗?”

声音传进耳朵时夹杂着雨声,但一点也不妨碍听清男生清冽而慵懒的声音,他的声音很黏像极了拉丝的棉花糖。

“啊?没……”

还没来得及解释眼前就一片漆黑,那个大黑色头盔倏然落在他脑袋上,然后他的脑袋就像芭比娃娃的脑袋一样被一双修长的大手扭了两下。

男生动作很轻,帮他带好头盔后顺便把露出的多余头发撩到后面去。

“好好戴着!”

说着车子就启动了。

坐在车上辛忱像个刚出井的小傻子。他是学舞蹈的,平时杨祥榆不会连滑板都不让他接触,更别说骑机车,所以人傻得一愣一愣的,想扭着脖子到处看但又不敢乱动。

那一刻雨滴敲碎了时钟,时间慢得像个老头。虽然在雨中他们有那么一点狼狈,但那时候的风很自由,雨很潇洒。

“哥哥?你把头盔给我了,你怎么办?”辛忱试探地问了句。

应该是风大吹散了他的话男生没听见没有回答。于是他又大声问了一遍,不过这次的话被他问得断断续续,他怕人家是听见的,不想回答只是觉得他很烦,心里想都送你回家了还这么多话?

气氛安静片刻,男生才问:“坐着不舒服?”

沙沙雨声裹挟着他低沉微哑的声音,格外清楚,简直能脑补一万部小说男主。

大雨天不好开车,而且说话容易分神,但男生还是关心道:“不舒服靠过来点。”

辛忱不太敢动但还是怯怯挪着屁股,但不过来不知道,一过来吓一跳,因为怕摔车他下意识搂上人家的腰结果摸到人家前面都湿透了,而且开车全程眯着眼。

而他却躲在人家背后还屁事一大堆。

怎么这么矫情?

车上把头盔还给人家这种做法太危险了,无奈之下他脱下书包高高举起,挡住前面飘飞张狂的大雨。

男生一怔,“你不冷吗?”

那一刻辛忱顾不上什么,像个傻子一样扯着笑大声喊出来:“哥哥你开吧!我不冷!”

到路口的时候就看见杨祥榆拿着把雨伞四处张望,看见远处车上的儿子时才松了口气。但还松完又吊了起来,她怎么也没想到这么大的雨辛忱竟然打个摩托车就回来了。

刚下了车杨祥榆就把儿子三百六十度检查了个遍,搞得辛忱当着别人的面脸还有点泛红。亲妈心疼孩子很正常但人家还没走呢,这也太急了!

被杨祥榆问半天,他才想起来付钱,但钱包还没掏就见车已经跑远了。

他跑过去急忙喊了大声:“哥哥,我还没付你钱呢?”

原本以为得不到回应,但男生回头冲他一笑:“下次吧!我等你下次付我钱。”

人彻底放肆过后一切将归于平静,浪潮涌上高潮后皆落于虚空等待下一次继续。

天气也是这样。

从那天过后云城没在下过雨了,辛忱也没再见过那个男生。

想起那天的天气预报,他严重怀疑预报都是骗人的,不是说有雨吗?怎么这么几天连滴毛都没见着?

高一八班门前吵闹,一群人嚷嚷着要抄作业,没了片刻整个教室就淹没在嘈杂的汪洋大海里。姜澍提着本子过来,“啪”地声砸在辛忱桌上。

坐着发呆的人被拉回神,他瞅了他一眼,“怎么?又想死了是吧?”

姜澍拉开对面的椅子自来熟地坐下,摆摆手道:“什么?我是来问你数学作业写完了没?”

“没”

商量不成就上手,姜澍不怀好意地瞅了眼辛忱,然后眯着眼找他的作业本,“不可能!我兄弟是谁?我从来就没看见过你没交作业,少骗我!”

说着他就在那一堆书里扯出那本干净整洁的数学本,上面写着两个飘逸飞扬的字——辛忱。

也许十七八岁的少年本就肆意飞扬,青春许其无归期,轻狂与放肆是与生俱来的颜色,所以应了字如其人,翻开里面的字迹豪放飘逸,整洁中又带着放荡不羁,渺小的字框根本困不住飞扬的字。

姜澍得意地在本子的主人面前晃悠两下,“不是说没做吗?还想骗我!”

辛忱尬笑了声,一把夺过本子,但姜澍速度快立马闪过他夺了个空。

“回家自己不做,就知道抄我的!”

“哎呦!事出有因嘛!谅解一下呗!再说了……”

“再说就别抄了?”

辛忱没好气地给人脑袋一拳头,拿着杯子立马逃命,走到讲台才装出一副好学生去接水。

无故挨了一拳姜澍隔空踢了他一脚,大喝道:“辛忱!你又动手打人!信不信我告你!!”

前面的人嚣张地清了清嗓,装腔拿调的,简直欠揍至极,他还拖着调子:“好!到时候叫我陪你一起!”

“对了,还有你的字记得写好看点,不然老陈考古的时候考不出来又得让你当门神。”

说到“老陈”姜澍立马闭嘴,她是高一八班班主任叫陈苒书,人才三十出头但被学生天天一口一个老陈叫着让别人一听就觉得是个秃头的老头。

虽然她听名字着像个老头但人妥妥是个大美女,长得很漂亮,性格也好,甚至好的时候简直没了边,什么大事都亲力亲为,不好的时候教室门口就多了一堆门神。所以为了抄作业不被逮姜澍只能乖乖闭嘴。

同学之间互相抄作业辛忱早就已以为常,不过他还是选择出来透口气,万一姜澍那货抄完再把他打一顿,他一个舞蹈生对一个体育生那不得是鸡蛋碰石头,碎得连渣都不剩。

教学楼三楼的阳台风水正好,清风携带阳光而来,穿过枝丫落人身上,蝉鸣嘘嘘拨动着盛夏炙热的弦。

辛忱懒懒地靠在围栏上看手机,学校不让带手机,不过他自认为算不上好学生所以他带手机很正常。

江中学生有一个群专供学生八卦表白用,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点了进去,一进去映入眼帘的是几个刺眼的字,那是一个高二女生发的消息:【谁认识这个男生啊?在线找!!(图片)】

照片是一个男生的背影,监控远景拍摄,很模糊,不过能看得出来他手里拿了一个头盔。

这张照片辛忱越看越觉得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

对了,是那天的那个男生!

他还没反应过来,地下又有个人发了一句“这不是高三一班的迟川吗?”

接下来群里的起哄他没再继续看,因为此刻脑子里全是“迟川”两个字。

迟川!

原来他叫迟川!

学校各年级的班级顺序是按来学生成绩分的,所以他是高三一班的那么他成绩一定很好。一班一般只有年级前三十名才能进所以他一定在年级前三十甚至很高名次。

学习这玩意儿说不清也道不明,有时候在怎么努力天赋始终会把你压制在属于你的位置。辛忱的成绩算不上差但进前年级三十还是很吃力,想到迟川成绩的那一刻他有种说不上来的羡慕。

忽然眼底一抹淡蓝色掠过,他立马抓住楼下的人影。

只见楼下一个秃头男人正领着一个穿校服的男生往校门走。

那个秃头男子是教导主任,至于那个男生……

如果他没瞎的话,他就是迟川!

正想着,他脑子突然想了起什么,靠,他还欠人家钱呢!此时不还更待何时,再不还难道跑到人家班里还?到时候多丢脸啊!

还钱的人跑得命都不要,收钱的消失得眼还没眨就不见了。

等他冲到楼下的时候才发现钱没带够,差点因为跑得太快栽跟头。

有时候机会总是于毫厘之间失之,所以从那天起辛忱不得不随身带着钱。带的时间久了一张新的五十块被他揉得皱巴巴的,害得姜澍整天嘲笑“辛忱,你什么时候这么穷了,怎么连张五十块都被你揉成这鬼样?”

似乎欠了别人东西总有人心里会一直惦记着,不是被欠者就是欠者,所以一连好几个星期他都记得。

辛忱有个习惯就是不喜欢欠别人东西,一旦欠就会一直记得。不过主要是他不好意思去人家班里找他。高三年级全部在实验楼,平时学校不让高一二的去打扰所以基于这个理由他一直拖到现在。

每到周六辛忱得去舞蹈课外班,他是学古典舞的,所以和其他同学不一样,他没有周末可言。

舞蹈老师有事出去了一会儿,教室里一群正在拉伸的人就开始放肆起来。旁边一个高马尾女孩边拉伸边过来,她手肘抵了辛忱胳膊,“嘿!辛忱,你还记得那天你说的那个男生吗?”

拉伸的动作一滞,他挑眉问:“怎么?你看上他了?”

女生叫许钧蕴,和辛忱一样她也是学古典舞的,不过她是高二级的和他不是一个班。平时舞社除了辛忱不是没有其他男生而是因为他人缘好,所以愿意和他说话的女生也就多。

小伙子是个很开朗的人长得又是惹桃花的料,而且也开得起玩笑。

见许钧蕴不语,他意味深长地笑了一下,“你不会真喜欢上他了吧?”

女生被弄得有些脸红,她又推了推一脸欠揍的人,“唉!你就说记不记得吧?”

“不记得。”

辛忱想逗逗许钧蕴,说得半认真半随意,认真得像一个看戏的看客但又随意得像他只是他人生里擦肩而过的一个过客。

见问他没戏许钧蕴丧着脸长叹一口气,“唉!连你也不记得了!”

窗外骄阳正好,辛忱扭头看向远方,看着看着就彻底分了神。

他怎么会不记得呢?

他还欠他钱呢?

许钧蕴拉了半天伸干脆坐在地上偷懒,她自言自语道:“不过话说回来我觉得他还挺可怜的!”她说着又抬头问,“唉对了!你知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啊?”

辛忱依然看着窗外没搭理说话的人,他的思绪停留在那句“他还挺可怜的”。

为什么要说他可怜?

他那天明明……还骑车带他回家。

“辛忱!问你话呢?你怎么回事?”

“啊?什么?”

“我问你知不知道他的名字?”

“他叫……迟川。”

“迟…川…”许钧蕴从地上爬起来嘴里嘟囔了句,“他的名字真好听!迟川!”

好奇总是驱使人想去问为什么,就像当你看一本小说的时候发现了一个问题然后这个问题就驱使着你想往下看,想知道为什么,辛忱此刻就有这种感觉。

他问:“那你为什么说他可怜?他不是在……一班吗?”问到最后他竟不知道该怎么往下问了。

他好像对迟川真的一无所知,唯一知道的只有他是高三一班的学生,但也仅此而已。

其实许钧蕴虽然见过迟川几次但其实对他一点也不熟悉,她喜欢他却不代表知道他的一切。

她摇摇头,“其实我也不知道他怎么了,所以才问你的嘛?我只是听说他家好像出事情了,听着挺严重的,具体是怎么回事我就不清楚了。”

说着她又想起了什么事,一个激灵跳起来,吓得旁边的一个女生瞪眼看着她,“对了,就上次我问你要不要去舞社的时候我听舞社的一个高三学姐说迟川好像还被教导主任找过。”

被教导主任找过?

是上次他看见的时候吗?

在学校人人都知道教导主任是个很佛系的人,一般不找人,一找人就一定有大事发生,他记得教导主任找学生还是上个学期,是有人聚众斗殴最后把人打进了医院……所以迟川他打架?

不过这个想法还没出世辛忱就立马把它掐死腹中。

迟川不可能打架的!

所以他到底怎么了?

“辛忱?你怎么了?怎么比我还惊讶!”见他没反应许钧蕴手在他面前晃了晃。

辛忱回过神了说了句“没什么”就继续练舞。

辛忱从四岁就开始学习跳舞,整整学了十二年舞蹈的他舞蹈功底是全舞社公认的厉害,就连很多舞蹈老师都让他做学生的典范。不过不知道今天怎么回事他跳得没往常好,中途摔了好几次。吓得老师心脏病都差点发作。

她指着一旁的休息区,“辛忱,今天身体不舒服?”

辛忱缓过神来,摇摇头,“没有。”

“行了,练不了就休息一会儿,别弄伤了,几个星期后还要去省里比赛呢!”

他点点头嗯了声坐回去休息。

对啊!他还要去比赛!

有那么一瞬间他脑子蹦出了一个不好的想法。

他想邀请迟川去看他的比赛。时间从指缝间悄然流去,却让思念堆积成山。

自那次匆匆一面后辛忱再也没见过迟川。

有些时候他真的以为迟川和他不是一个学校的,不然学校这么大,一天二十四个小时他为什么总是遇不上他。

在遇不上他的钱都皱得不成样了,到时候还钱的时候债主又要说他是捡垃圾的乞丐呢!

人的期待总是在漫长的等待中一点点流逝,有时候辛忱真的觉得迟川只是他人生里的一个过客。

所以他为什么还要这么执着呢?

不过就是几块钱而已,他真的缺他的钱吗?

可是他不是说他会等着他还钱的吗?

所以辛忱做个决定,他要去实验楼蹲人。

高三学生学习压力大,学校严禁其他学生去打扰,不过辛忱运气好第一个星期没被逮,于是第二个星期他蹬鼻子上脸拉着姜澍一起,害得姜澍一边抱怨一边吐槽,说什么才几块钱而已嘛,你脑子怎么这么不好使,拿着钱去奶茶店里大吃一顿不香吗,再说了人家要是真缺你这几块钱早来找你要了。

于是第二个星期迟川本人没蹲到却蹲到了高三级的年级主任,吐槽的人变被吐槽的人。

秦老师是一个彪悍大叔看着像山寨老大,他一双吃人的眼睛盯着两个做贼一样的人,“你们两个很闲是吧?天天来实验楼,这么闲去扫厕所!”

一来一去两人从蹲实验楼变蹲厕所,后来姜澍忙着训练他就没来了,不过辛忱下课后还是会偷偷地来,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执着反正来了就傻呆呆的等着。

直到有一天他过来的时候听见几个人在谈话才知道原来迟川根本不在学校。

高三实验楼下有个大花园,花园周边是一排红枫,辛忱像往常一样就蹲在那里等,没一会儿楼上下来几个人,其中一个寸头男生拿着手里的篮球抵了下旁边看手机的男生,他说:“唉!班长,你听说前几天老区那边死人了吗?”

被叫“班长”的人“嗯”了声没说话,看他的表情似乎早已知道此事了,但从中也感觉到一丝担忧。

“听老区的人说死的好像是个女人!”

这次班长还是没接话,而是翻着手机顿了下。

“听说是被打死的。唉!六中那边都遍了我们江中才知道。”寸头男生把篮球往地下怼了怼叹道:“不过话说回来那女人是怎么死的?”

说到这里班长倪了眼寸头男生,“别乱打听,听见没?尤其是在迟川面前。”

男生耸耸肩,“我就好奇嘛!唉,对了!你们说迟川他去干嘛了,怎么这么久都还没回来?他要是再不回来我觉得班长你很有机会坐上他的位置诶!”

班长依然翻着手机没吭声,而是另一个女生接话,“我说老余你怎么这么多事,人家迟川才几天没来你就想着造反了?”

男生双手投降躲在班长后面连连示弱,然后没两秒他又伸出脑袋继续挖瓜,“对了,燕糖,你家不是离老区近吗?你知不知道怎么回事?”

女生比较好说话,她原本想不说但这局面迟早要知道的,于是她偷偷瞥了眼班长还是开口,“嗯,死的的确是个女人,是被她老公打死的。那天晚上闹得动静很大,说的是那个男的喝酒回来要钱,结果没要到失手就把人给打了,到第二天发现的时候人已经死了。”

女生说着寸头男生背后就开始发凉,他嘴里叭叭骂了好几句难听的话。

辛忱坐的地方与他们不远不近听得七七八八,不过也大概能猜出来。

不过这种故事他不是没听人们说过,只是听着听着他的心莫名跳得很快,他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同学!你是在等人吗?”一个女声响起。

刚才说话的女生走过来,辛忱没反应过来她是跟自己说话没应声。

她晃了晃手朝他微笑,他才反应过来,“……嗯,我来找高三一班的迟川学长。”

“哦,你找迟川啊!他已经好几天没来上课了所以不在学校。”

辛忱有点失望地看了眼实验楼“哦”了句。

女生就是见不得好看的男生垂头丧气,她安慰道:“要不你告诉我你是几班的,等他回来了我叫他来找你。”

辛忱顿了两秒:“哦!我是高一八班的”

“高一八班?好的,到时候我叫他来找你。”

辛忱:“嗯,谢谢!”

说完他们就走了,看着那几个背影他仿佛看见中间空着的地方有迟川。

所以后来辛忱没去过实验楼了,迟川没来学校,他知道是因为什么。

因为迟川他妈妈死了!

他们说死了的那个女人就是他妈妈。

当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他觉得心痛,但只能感叹:人的生命是如此的脆弱,脆弱得像一朵美丽盛开的鲜花,往往在那么一瞬就凋零了。

他从小就没了父亲所以他知道那是什么感受。

*

居民楼的电梯又坏了,秃头大叔嘴里嘟囔着,手里提着一袋又大又圆的橘子往楼梯走,结果一个不注意撞上一个白衬衫的少年。

“啪嗒——”

橘子滚落在地上,被踩烂了俩,大叔吓得“卧槽”一声急忙捡起来,哈了两口气用蹭了灰的袖子赶紧擦。

少年驻足弯腰帮大叔捡起来,道了声抱歉。

他的声音弱弱的,听着像是生病了,没什么力气,大叔也抬头看了他一眼。

只见他面容憔悴,衣着单薄,高高的个子看着却很消瘦。

他又说了声对不起,这次勉强放大了音量,不过听着还是没什么力气。

怎么一搞大叔竟有点不知所措,明明他才是受害者但现在他却像是碰瓷的那个人,他捡起地上断了边的塑料袋,顺手打了个结,说:“没事没事!”

少年很抱歉,不过弄完后他又往楼上继续爬。

这个时间点学生应该在上课,现在遇见学生不免好奇多看两眼,大叔看着快要消失的背影,掏了两橘子跑过去喊了声:“同学?等等……”

喊了两声背影消失了,人也没回应他只好提着东西去了隔壁。

居民楼的楼层算不上真正的高楼大厦,不过迟川爬得累,明明什么都没带但他却是负重前行,背得东西多了真的会把人压垮。

一路上他都在想活着是为了什么,可是想了一路怎么都想不到答案。

也许他的前途从来都不是黑暗而是深渊,向前或向后等待他的结局只有死亡。

以前他想只要自己努力一点,再努力一点,他和母亲就能摆脱那个疯子,可是……可是他还是差一点,他永远只差一点。

可就是差的那一点导致母亲死了!

被活活打死了!

当着他的面!

身处于深渊的他总想着要摆脱,可那是妄想,他像条被扔在地狱里的狗每天妄想着逃离,可是呢,八年前因为他想着反抗所以弟弟死了,为救他而死了。八年后,因为他想着逃离所以母亲死了,为了让他逃。

后来他疯了,没有人知道。

楼顶的风很大,吹得他摇摇欲坠,也许只要闭上眼他就像风一样走了。

彻底的走了,悄无声息的,就像落叶一样。

世界人很多,老天做不到事事公平,所以那个疯子做的事不会有人知道。

他的母亲是只被人贱虐的蚂蚁,他也是。

夕阳西下,断肠人在天涯,这话说得真好。看着那夕阳他何尝不是那断肠人呢?

面对那些人他没有办法,他已经够努力了但还是像条狗一样任人宰割。

现实一点点地凌迟着他,榨干了他的每一滴血。

看着那泛着血的夕阳,迟川的眼睛很疼,疼出了血,滴在心上疯狂地灼烧。

那一刻什么都该放下了。

他想死了!

云朵拼凑着逝者的脸,他冲他们微笑着,缓缓开口:

“妈,其实我也挺累的!”

今天和往常一样夕阳映在天边,美得像假象。

陈苒书在讲台上讲课但辛忱一个字也没听进去。

他心慌得厉害,眼皮一直在跳,整节课都像朵蔫了吧唧的花,一只手撑脑袋百无聊赖地往窗外看。

可是一个熟悉的身影从眼底一闪而过。

远处楼顶上的人是迟川!

忽然脑子里闪过什么,他心觉不妙,一个箭步冲了出去,但由于冲得太急一个踉跄磕在地上膝盖当场见血,不过他顾不上疼痛直接踹门冲了出去。

他这一顿操作吓得全班同学一愣一愣的,陈苒书气得直接吼出来:“辛忱!!你干什么去?!回来!!”

等陈苒书跑得门口的时候人已经不见了,只听见走廊里回荡着那声匆忙的“上厕所”。

居民楼离江中不算远,只是中间隔着条街,但辛忱却生生跑成几百里马拉松。

在八班谁不知道他辛忱是一个弱得不能再弱的弱鸡,平常跑个操都能要他半条命的人,但今天跟上了膛的子弹一样“咻”地声飞得没影。

那一刻他多么希望自己脚踩光速两秒到达,可是人越慌张就越容易出错,一路上他不知道栽了多少回,如果是换以前他早就破口大骂了。

不过他现在没有机会,只能拖着两条要断的狗腿去爬楼梯,而且不敢停留半秒,因为他怕如果他晚了一秒人就等他了。

顶楼的门“砰”地声被踹开,看见坐在边缘的人时他松了一口气,不过只有那么一秒,下一秒就他脑子里闪过无数画面,人坠楼的,被他拉回来的,和他一起坠的……

听见动静,迟川没有立马回头,他还是静静看着远方,那个背影很孤独,没有任何写照,就像一只被世界落下的小鸟。

静默许久,他缓缓地回头,对上辛忱的眼神时那滴含了许久的泪终于滑落而下,最终滴落在地上被砸碎了。

他笑着说:“小孩,我的钱你不用还了。”

辛忱心跳很快,快的像是要跳出来,但他努力地缓气让自己看起来很平静,就像平常人一样只是来天台散步的。

他扯了一个假得像骗小孩的笑说:“哥哥,你一个人看星星多无趣啊!”

他装得很随意往前走,好在迟川还是没动,他松了一口气。

“我……陪你一起吧!我也喜欢看星星的。”走到前面辛忱的恐高症犯了,声音有点颤抖但还是努力让自己看着很随意。

像是这句话戳到了迟川,他动了下抬头看向天空,又看了眼走过来的人。

顺着他的目光辛忱也看过去……他的谎言有点拙劣。

天上没有星星,只有摇摇欲坠的夕阳。

迟川坐的台子有点高他腿残爬不上去,只能强拽着露出来的钢筋往上爬,不过钢筋生锈了在他手里划了个小口子。

心里的恐惧和慌张涌上来,他气得在心里骂自己天天练舞怎么就没有一米八的大长腿。

往下看是黑漆漆的地板,隐隐约约看见旁边是几辆电动车,不过现在看着像深不见底的深渊。辛忱不敢看只是吊着胆子往迟川那边挪,越挪越怕。

那一刻他差点就哭了,不知道是为什么。

他紧拽着那两根钢筋不敢撒手,怕被发现他努力压着颤抖的声音,“他们说……夕阳落后升起的第一颗星星是最美的…哥哥你一个人偷偷看…怎么都不喊我!”

“虽然我们……我们只见过一次,但你一个人偷偷的也……也太不仗义了。”

见迟川没动他一点点靠近,不过他说话还是太抖了,最后字不成句。

最后辛忱闭上眼睛抓住仅有的救命稻草,“知道为什么我也喜欢看星星吗?因为……我爸爸走了。”

说这句话的时候他顿了下把“也”字扔了,现在很平常,他只是讲着他的故事。

往往有相同经历的人总能知道彼此什么感受,所以听见这句话的时候迟川微微抬头。

“我爸爸在我三岁的时候就走了,是车祸离开的。所以我妈说第一颗星星升起的时候就是我爸爸来看我的时候。”

其实杨祥榆根本就没有说过,一切都只是他编的谎话而已。不过他越编越得寸进尺,冲着他微笑道,“我很想我的爸爸,不过我不想化作星星,你知道为什么?”

迟川没回答。

“因为天上的星星太多了,化成了星星就找不到他们了。你说到时候再路痴在星海里迷了路就真的找不到回家的路了,然后你爱的人找不到你,爱你的人也找不到你,那不是得孤单死么?”

辛忱扯着人生中最美的微笑,摸索着、试探着牵上那双冰冷的手,说:“以后陪我一起来看星星吧?”

说着他瞎摸着掏出那几张皱巴巴的钱塞给迟川:“要是你不愿意的话,这些算我雇你的!”

这一次他终于动了,那双疲倦的眼睛看着辛忱,里面多了片星辰。

他的声音还是那么好听,不过依然弱弱的,“为什么要雇我?”

辛忱拉紧那双手,使劲地去把它捂热,“因为我喜欢你啊!”

他说得很认真,像小孩子跟家长保证下次不再犯错,“我喜欢你,所以不希望有一天你变成星星。我也爱你,所以不愿意花时间去浩瀚无边的星海里寻找你,我怕赶不上第一颗星星升起的时候,我怕找不到你……”

因为我真的找了你很久很久了。

从第一次见面后就开始找你了。

辛忱第一次觉得自己这么话痨,说到最后口都干了。

说了不知道过了多久天渐渐地黑了,一个大妈上来收衣服看见两个少年坐的那么危险,她招手喊了句,“哎呦我滴妈呀!你们两个吓我一跳,坐这么危险不怕摔下去啊!赶紧过来嘞!”

辛忱拉上迟川连忙“嗯”了几声,说:“马上就下来。”

说着拉着人就跳下来。

不过他这老残腿本就受了伤加上坐得时间久了有点麻,下来的时候崴了一下疼得“嘶”了声。

“扭到脚了?”迟川关心道。

“没有”他甩了甩脚,“好着嘶——”

痛感一下子涌上来辛忱没忍住斯哈两声。

迟川垂眼一看,只见他校裤脏兮兮的,膝盖上还沾着带泥的血渍。谎话被识破他有点心虚,“好吧,那你扶我一下。”

于是迟川扶着他下了楼,大妈看着两个少年离去的背影松气,“这不就好了么?兄弟之间闹什么矛盾啊?”

人有的时候要学会厚脸皮一些,主动一些,辛忱脑子里想着,手却已经拉上迟川,他试探地喊道:“哥?你可以背我么?”

迟川顿住,不知道在想什么。

辛忱一不做二不休赖上他,直接掀开裤腿,“你看,都青了!我腿真的很疼。”他冲不见底的楼梯扬下巴,“要下这么高的楼我的腿不得废了,而且明天我还得去练舞呢!”

不是辛忱矫情,其实真的是他的腿挺严重的,腿上有好几块淤青还有干透的血。他的腿生的白净看着很狼狈,跟被人打了一顿似的。

迟川看了眼,然后很温柔地把裤腿拉下来,小声问:“怎么摔的?”

“唉……楼梯台阶太高,我腿短就摔了呗!”辛忱挠挠头尬笑道。

说着迟川就弯下腰,“上来,我背你。”

原本辛忱只是随便开开玩笑逗逗他,没想到他真的会背,他连忙把人拉起来:“我开玩笑的,你还真背啊!你快起来!哎……我真……的很重的——”

迟川不像一般的男生,虽然看着很瘦但人着实很高,背起人来走路都不带抖的。有那么一瞬间的错觉辛忱真的觉得他就是个犯了错被哥哥背回家的小傻子。

他从小就没了爸爸,杨祥榆为了家庭每天都很忙,所以也许不是他救了迟川而是迟川救了他。

“哥,你跟我回家吧!”

辛忱双手圈着人脖子小嘴还得寸进尺地叭叭在说。他说话时呼出的热气轻轻打在迟川的脖子上,弄得他耳边的发丝害羞地躲了起来。

“我送你回家!”

“嗯”辛忱点头把人圈得更紧,“我们一起回去。”

回家路上的灯光通明,照得两个少年的前路一片光明。

一路上辛忱像个机关炮一样一直在讲话:“我跟你说我妈做饭可好吃了,不过她总喜欢在我的碗里放蒜,那玩意儿难吃死了!”

“还有,我有一件很好看的舞蹈服,回去给你看看。”

“对了,你的头盔看着好帅,能借我看看吗?我想跟他们炫耀炫耀!”

“哥,下个星期我可以去实验楼等你吗?……上次我去的时候被你们年级主任逮住了,还被罚扫了一个星期厕所呢!我太冤了!”

一说上话就彻底收不回来,忽然间他觉得这种感觉似曾相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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