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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狱人士生存指南彭靖

出狱人士生存指南彭靖

发表时间:2022-01-05 10:07

《出狱人士生存指南》是由作者余哈利hurry所著,彭靖沈凌志是小说出狱人士生存指南中的主人公,主要讲述了:才发现原来出去之后唯一的问题不是爱情是工作,是自己都没有想到的工作,可还是遇见了你。

网友热评:还好有你。

出狱人士生存指南彭靖小说
出狱人士生存指南彭靖
更新时间:2022-01-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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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狱人士生存指南彭靖》精选

沈凌志沉默地站在胡威旁边。

胡威今天高兴得很,今天他弟弟结婚,给餐馆的每个人都发了红包,沈凌志捏着那个红色的薄套,忍不住打量一边穿得精神的新郎官。

看起来是很年轻。小伙子眼睛有神又干净,他一直在拽自己的西装下摆,大手一点点抚平西装外套上少有的褶皱,胡威笑呵呵地拍着新郎官的肩膀,和旁边好奇的餐馆员工高声说笑。

很热闹。

外边有汽车鸣了好几声笛,旁边凑热闹的人都知道是婚车来了,人们挪着步子凑在马路边踮起脚看,新郎官显然紧张起来,他深吸一口气,脸上交错着稚嫩与即将成为丈夫的成熟,双颊涨红,拉开第二辆车的车门,站在车门口又被胡威拉住。

沈凌志很高,他不用走近,也不用踮起脚就能看见不远处送新郎官的场面。

作为兄长的胡威很激动,他一直冲新郎官叮嘱着什么,最后擦了擦眼睛,替弟弟把车门关上。

一直受家里人庇护的弟弟,终于有一天也要扛起属于自己家庭的重任。

沈凌志捏了捏拳头,他想起早上胡威和他的闲聊起来。

“志子,你是家里独苗啊?”

胡威嗓门大,抽着烟边等婚车来边和沈凌志扯谈。

沈凌志给问得一愣。

他轻轻摇摇头,犹豫了一会才开口:“不是,还有个弟弟。”

只是很久很久没见了。

算上在牢里的十年,也有十二年没见面了。

最后一次见面,他正收拾着行李准备离开湖北,正在上高一的弟弟推开房门看他暴躁地把所有衣服塞进那只旧箱子里,衬衫和短袖被揉成一团。

等拉上箱子,沈凌志不耐烦地推开堵在门口的弟弟就往外走。

沈凌云怯怯地叫了他一声:“哥。”

沈凌志没有搭理他,自顾自把门摔紧,然后头也不回地上了火车。

家里穷,全靠沈凌志他爸一个人在餐馆煮菜养活全家人,沈凌志高中毕业前家里还勉强供两个儿子一块上学,等沈凌志毕业了,沈凌云也上高中了,家里怎么也拿不出沈凌志的大学学费来。

他考上的那所大学不算什么好大学,所以放弃的话,也没什么舍不得的。

但沈凌志怎么也咽不下那口气。

接下来的一年里他脾气越来越差,和他爸打了好几次架,连带着看沈凌云也不顺眼,然后买了张票,彻彻底底地逃开了他们。

其实沈凌云对他挺好的。

他小时候总会分点零食给他吃,大概也是知道自己某种程度上抢了沈凌志某些怎么也要不回来的东西,无论沈凌志怎么对他发火也不顶嘴。

听说他的弟弟在学校里成绩很好,意气风发的很招人喜欢,但沈凌云在他面前,是一个只会平静地叫他哥的,讨嫌的弟弟。

现在想来,沈凌志也搞不清自己当初在恨什么了。

恨家里没钱,恨他有一个弟弟,恨自己只考得起那所放弃了似乎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学校。

不清不楚地恨了一年,在牢里却怎么也想不起这些恨了。

十二年时间,现在想想,沈凌云大概也到结婚的年龄了。

“怎么不回去看看啊?”胡威吐口烟,大大咧咧地问。

“很久没见了,”沈凌志摇摇头,“回去了反而尴尬。”

胡威把烟在烟灰缸里按灭,大抵也知道沈凌志在尴尬些什么,他看了眼沈凌志,漫不经心地说话:“不回去也打个电话问问家里,家里人大概也担心你。”

“再说了,别老想着自己,那什么,”胡威给沈凌志壮胆,“坐过牢就怎么的,家里人不会在意的,只要你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他们就高兴得不得了。”

婚车接走新郎官,胡威也要赶紧收拾自己去酒店看弟弟婚礼,大手一挥让餐馆员工都回去休息就急匆匆上楼了。

沈凌志走出餐馆,顺着马路往出租屋走,脑子里胡威的话挥之不去。

远远的又有汽车鸣笛声,沈凌志转头看,一列装饰得漂亮的婚车耀武扬威地闯过绿灯,大概是已经接到了新娘子,正往摆酒的酒店赶。

不知道沈凌云结婚了没有,要是结婚的话,是不是也能弄得这么气派。

沈凌志想进巷子回家,但还是硬生生停在了巷口处。

脚尖碾了碾地上的石头,沈凌志拔脚拐进了旁边的杂货店。

数了零钱给老板,沈凌志迟疑地拿起话筒却迟迟没有按键。

他想了一会,按下了第一个数字。

然后是第二个,第三个,沈凌志索性一口气按完,话筒里很快传来嘟嘟声。

沈凌志心里默数,他决定如果三十秒没人接就把电话挂断。

十几年了,也不知道家里还用不用那部座机。

数到第二十秒的时候,电话接通了。

沈凌志身体一僵,不自觉地屏住呼吸。

“喂?”

一个年轻的男声传出来,有点耳熟。

十二年前略显稚嫩的男声已经彻底蜕变成了镇定稳重的声音了。

沈凌志张了张嘴,不知道该怎么说明自己是谁。

“喂?你是?”

沈凌云在电话那头追问,沈凌志不知该怎么应答,只能僵硬地清了清嗓子。

“哥?是哥吗?”

男声明显激动起来。

再听到这声哥,沈凌志心里有点苦,他嗓子发痒,最终却只是小声应了下来:“嗯,是我…”

沈凌云沉默了一会,再开口时问了沈凌志不少问题,问他是不是出狱了,又问现在在哪里,绕来绕去也绕不开衣食住行,沈凌志说得半真半假,他不愿让沈凌云知道自己的现状,最后只能装作有事要挂电话。

电话那头又传来声音。

“哥。”

沈凌志还不能很好地适应与家里人重新取得联系这件事,他不自然地应了一声。

“我后天要结婚了,你来吗?”

“老娘子身体不好,爸去年高血压住院,我就想早点结婚让老人家放心,”电话里的声音顿了顿,“要是你回来看我结婚,他们也,能更放心一点。”

这一刻沈凌志才意识到原来真的过了十二年了。

他挂了电话,在杂货店门口站了很久。

天气冷,没一会他就觉得脚冰得厉害。

沈凌志重新回了杂货店,问老板现在要去哪买去湖北的火车票。

杂货店的老板热心善良,给他在网上买了今晚的票,说是凌晨就能到。

沈凌志把车票钱用现金付给老板,急忙回去收拾东西。

翻出身份证,收拾了两套衣服。

还有一堆事没干。

沈凌志烧了两壶水,给彭靖存保温壶里,他怕彭靖忘记烧热水,没水洗澡,洗不热晚上睡觉就冷。

因为他今晚不能抱着彭靖睡觉了。

他又怕彭靖累着,提了冷水在招阳台上搓彭靖前几天的衣服,可搓着搓着,沈凌志又烦躁起来。

他确实是想回家去看看,可他又放不下彭靖。

天气这么冷,他晚上不给彭靖暖脚暖手,也不知道彭靖能不能睡着,要是自己不叮嘱他吃饭,他估计又要随随便便吃点东西填饱肚子,还有,彭靖感冒也没好全,他又不爱准时吃药,总要沈凌志连哄带骗才会把药喝完。

一想到晚上彭靖小小的一团缩在自己怀里,沈凌志就觉得心脏像是要化掉一样,又软又烫。

沈凌志真想把彭靖栓在自己身上,干脆一块带去湖北,过几天再回来。

但家里那边回去也还不知道会怎么样,沈凌志不愿现在带彭靖回家去,他怕自己爸妈到时没有好脸色,连带着对彭靖态度也不好。

越想越烦,沈凌志把衣服甩回水里,岔着腿发呆。

门口传来一阵摸钥匙的声音,沈凌志竖起耳朵听了听,似乎听到彭靖的声音,他赶紧在裤子上擦了擦手,走过去给他开门。

“彭靖,今天怎么这么早就…”

他话还没说完,却硬生生被自己吞回了肚子里。

彭靖身后站了个高大男人,留着短寸头,五官粗犷,周身气质懒散又让人觉得危险,他眯着眼睛打量沈凌志,又偏过头看屋里。

沈凌志一点点抿起嘴,他感觉到自己的咬肌绷得很紧,牙齿上下咬合,垂在身边的手不自觉捏紧。

他低头看彭靖有些慌乱的表情,微微挺直了背。

这还是彭靖第一次带另外的人来这间屋子。

寸头男人看了看屋里的摆设,语气调侃:“你们俩就睡一张床?”

沈凌志憋着气,往旁边站了站,把门堵死了。

他不认识眼前的这个男人,但沈凌志很清楚,面前的男人一定不会再是那个高中生一样了。

因为彭靖把他带来了这里。

就像几个月前,他也被彭靖拉进了门,那时彭靖比现在还瘦,软小的手掌搭在他的手腕上,温声细语地让他留下来。

所以沈凌志一直留到了现在。

这间屋子里只有一张床,还有一台风扇以及烧水瓶和保温壶,几乎什么都没有,但沈凌志每天下班都无比期待回这里,回到这里就意味着会和彭靖待在一起,只有他们两个人,他们聊天和拥抱,在这个很小的世界里。

但现在有人要进入这个世界。

沈凌志不知道今天他为什么格外地暴躁,他站得更直了,低头去盯彭靖的眼睛,试图找出一点除慌张之外的情绪来。

他知道自己的表情不算好看。

“彭靖,你朋友心情不好?”

沈凌志烦得几乎想一拳揍在彭靖身后那个一直说话的男人脸上。

“川哥…”彭靖转头去看男人。

这个称呼化成了一只手,用力地捏着沈凌志的心脏。

像是要把他的心脏捏得再也没办法跳动,沈凌志用力地吸了口气,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但他还是没忍住往后退了一步。

那个自称为彭靖好朋友的高中生,沈凌志也没听过彭靖叫过他的名字。

沈凌志现在一点儿也不想看到彭靖。

于是他伸手把门用力地摔上。

这样太小心眼了,沈凌志告诉自己,你一开始就明白的,彭靖他的朋友不会只有你。

理发店里化妆扑粉的中年女老板梅姐,穿着一中校服坦坦荡荡的高中生,还有他们楼下开杂货店的老板和卖水果的奶奶,他们都喜欢彭靖,因为彭靖笑起来总是让人觉得熟络和安心,没有人不想和彭靖做朋友,没有人不想对彭靖好。

所以彭靖有很多朋友,是正常的,就算沈凌志并不是其中最特别和最重要的一个,那也是正常的。

他又掉进这个叫做最重要的怪圈了。

但沈凌志真想争出一个最重要的名头出来。

因为只有这样,他才能在彭靖待人所有的善意中,分辨出独属于他自己的那一份,并理直气壮地圈在自己怀里。

他不想当梅姐,也不想做杂货店的老板。

对于彭靖来说,沈凌志想要自己是特别的。

但很明显,“川哥”这个称呼,比“沈凌志”这个称呼,要特别得多。

沈凌志像是咬了一口没熟的青色橘子,酸味一直到心里,把他的眼睛也弄得热热的。

居然莫名其妙地生出不少委屈来。

他坐在床边,低着头发呆。

沈凌志后悔了,他不应该摔门的,这样自己的特别程度或许会降低一点。

门再次被打开了,彭靖把钥匙从锁孔里拽出来的时候用了蛮劲,金属和金属撞在一块,哗啦啦地响,沈凌志抬起头,看到彭靖皱着眉,眼睛里满满当当都是怒气,一点一点渗出来。

“你怎么回事?为什么摔门?”

沈凌志愣了一小会。

居然会是质问的语气。

原本灭下去的生气此刻的势头又蹿过了委屈,一股脑地涌上来,沈凌志烦躁地抓了一把头发,别开头不想看彭靖的眼睛,说出口的话也变得具有攻击性起来:“不为什么,想摔就摔了。”

他总不能和彭靖说,我看你带他回来,还叫他哥,心里不舒服,老觉得酸酸的。

沈凌志怎么也说不出口这种话,那样显得他像一个斤斤计较的臭屁孩,于是只能嘴硬,但他不想和彭靖吵,赶忙站起来往外走。

彭靖一把拉住他,原本软乎乎的手指此刻用力地圈住沈凌志的手腕骨,他看起来真的很生气:“想摔就摔?你有想过我的感受吗?你知不知道他…”

我不知道,我怎么会知道!

沈凌志听不了彭靖提起那个寸头,此刻心里叫做委屈的火焰烧得厉害,他打断彭靖,咬了咬牙反问彭靖:“那你有想过我吗?你为什么要带我不认识的人回来?”

话到了嘴边,又拐了个弯。

他本来想问彭靖,你为什么要带那个人回来?

那个人,特指被叫做“川哥”的人。

可沈凌志怕彭靖深究起他为什么要这么在意这个人,他是怎么也说不出口原因的。

因为你叫他川哥,但你只叫我沈凌志,所以是不是他比我特别,比我重要,那你为什么要带这样一个人,来这里?

所以他只好说成“不认识的人”,把那一点酸味压在心里。

“他是我的朋友!”

彭靖说得很重。

沈凌志低下头,藏起眼睛里的失落。

我知道他是你的朋友。

“他是我的朋友,郭川是我很重要的朋友。”

很重要,到底是多重要?

沈凌志觉得自己病了,一听到重要两个字就要跳脚,心脏上仿佛有人在用力敲鼓,他什么也不想再藏了,沈凌志今天就要问个清楚。

“很重要?”沈凌志紧张地抓住彭靖的肩膀,“那我和他,谁更重要?还有…还有那个高中生,他对你也很重要吗?”

他还是成了一个蛮不讲理争糖吃的小学生。

但这颗糖,很重要。

沈凌志有点不好意思,但他还是坚定地看着彭靖的眼睛,一定要争到这颗糖。

他把自己的秘密都告诉彭靖了。

可是彭靖迟迟没有回答,他看起来已经不再愤怒了,只是呆呆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问出这个问题后的紧张感消失了,沈凌志觉得喉咙涩涩的,什么也说不出口。

彭靖不回答他。

可我是鼓起很大的勇气问的,沈凌志在心里念叨。

好吧,不是最重要也没关系,沈凌志安慰自己,但他还是不可避免地觉得难过。

“阿靖,”沈凌志嗫嚅着开口,“我,我以为我会是最重要的那一个。”

以我以为开头的句子,一般代表着现实与想象不符。

“沈凌志,”彭靖开口叫他,“你以前不是问我,为什么我在牢里那么久,身上却没变糙,看起来一点也不像坐了六年牢。”

沈凌志努力集中精神,思考这个突兀的问题。

“因为…郭川会帮我,他不让人欺负我,他今天出狱,我只是想带他进来坐坐。”

此刻沈凌志是什么也说不出了。

在牢里有人罩是一件很难得的事。大家都是犯了事进来的,轻点的是偷了钱,重点的,杀人,抢劫,强奸,什么样的罪人都有,在外面作了恶,就难以对同类人有善。

为了洗到热一点的澡,吃得更饱,少一点劳动任务,监狱私下里总少不了斗殴和群架,大家都有罪在身,打得再狠,也没什么人心疼。

凭借武力分出个三六九等来是牢里一项不成文的规定。

沈凌志不喜欢这件事,他遇上有人找麻烦,宁肯自己吃亏也不想跟人起正面冲突,好在他身材高大又壮实,十年来过得还算轻松。

但彭靖不一样。

沈凌志分得清是非,他知道,要是郭川不帮彭靖,彭靖现在怎么样还真不好说。

他那么小一个人,怎么经得起其他人的折磨。

沈凌志知道自己是什么理也占不到的。

只是仔细想想,他又心疼彭靖。

“他对我是很特别,”彭靖声音小下来,说得断断续续的,“但你,永远是最重要的那一个…”

有烟花在心里炸开。

“永远,永远。”

彭靖一直重复着这两个字,声音却越来越小。

沈凌志松开彭靖的肩膀,然后一把把彭靖抱进了自己的怀里。

彭靖抱起来软软的,肩膀窄小,能完美地嵌入沈凌志的胸膛,沈凌志抱得很紧,他把手搭在彭靖的后颈上,把人往自己怀里又推了推,现在他们的左胸是贴在一起的,心跳顺着骨头和皮肉也连接在一起。

叫郭川的寸头和那个高中生此刻已经无法困扰沈凌志了,他满脑子都是彭靖自己亲口说的“最重要”。

沈凌志现在觉得自己头上一定是戴了一顶皇冠的,皇冠的名字就叫“对彭靖来说最重要的人”,名字是有点长,但是和他很配。

“彭靖,彭靖,”沈凌志简直是欢天喜地,“你也是,你也是我最重要的人。”

彭靖耳后的碎发又细又软,轻轻地搔刮着沈凌志的侧脸,一下又一下,舒服得很,沈凌志用侧脸蹭了蹭,满足地把下巴搁在彭靖肩膀上。

“你不能这样,”彭靖声音很抖,“你不能这样知道吗?”

沈凌志感觉肩膀处有点湿,他茫然地发问:“什么?”

彭靖挣开他的怀抱,一点点把沈凌志推开,然后摇摇晃晃地站定,脸上有水迹,而那双以往总是弯弯的眼睛里,有更多清亮的水滴掉出来。

他哭了,他为什么在哭?

沈凌志很困惑,彭靖为什么突然哭了?

他最近是不是做得不好,因为彭靖哭的频率增加了,上次他帮彭靖口交,彭靖也哭了。

沈凌志看不得彭靖哭,彭靖一流眼泪,他就觉得自己的心脏要碎完了。

滴水穿石,滴水穿石,可只用彭靖的一滴眼泪,沈凌志的心脏就能被溶出一个大洞来。

彭靖开始小声又快速的说话,说话的间隙里,不断有眼泪掉下来。

“你不能,你不能对我好,不能抱我,不能说我对你最重要,不能给我买被子,”彭靖抽了一下鼻子,“你不能在做了这些事情之后…什么都不给我。”

沈凌志是一个字也听不懂。

他不明白彭靖想要自己给他什么,只要彭靖开口说,沈凌志就算是把天翻出卷边来,也要把东西给他。

但是他为什么不能对彭靖好呢?沈凌志更不懂了,彭靖对他好,所以他对彭靖也好,这样是不对的吗?

彭靖还在哭,他的睫毛被眼泪打得湿亮,伴随着眨眼不断地扑闪,像是蝴蝶的翅膀,晶亮晶亮的,是很好看,但也不能哭,沈凌志看他哭就难受。

“彭靖,”沈凌志伸手想把彭靖脸上的眼泪擦干,“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彭靖躲开了他的手,往后退了两步,抖着声音拒绝:“也不能给我擦眼泪。”

现在问题似乎变得很严重,因为彭靖连眼泪都不愿意让沈凌志擦。

可他给彭靖口交的那天晚上,沈凌志是把他抱在怀里耐心地哄,彭靖才不哭的。

“我是说。”彭靖深吸了一口气。

沈凌志也跟着屏住呼吸。

“我是说,我喜欢你。”

他的大脑开始昏昏沉沉的。

沈凌志下意识地想说我也喜欢你,可他能感觉到彭靖说的喜欢似乎和他的喜欢不太一样,但他不知道不一样在哪里,沈凌志只能笨拙地在脑袋里思考。

“我想要你也喜欢我。”

是哪一种喜欢?

他破天荒地地没有理会彭靖的哭泣,沈凌志一定要搞清楚喜欢这个词是哪一种喜欢。

彭靖是聪明的人,他一定知道作为朋友我很喜欢他,沈凌志暗暗地想,但他又说想要我也喜欢他,所以他一定不是指作为朋友的喜欢。

沈凌志将近三十年的人生里鲜少因为感情而转动的大脑此刻变得灵活而快速,沈凌志罗列出所有的喜欢种类,只是最终的答案指针一直在摇摆不定。

摇摆不定的背后,是没有勇气指向那个答案。

是那种喜欢。

可他们都是男人,也会有那种喜欢吗?

沈凌志手足无措地看着彭靖。

原来彭靖嘴里的很重要,真的是独一无二的,无可替代的很重要。

但是沈凌志,是真的不知道自己嘴里的很重要,是不是基于那种喜欢产生的。

他太笨了,怎么也分不清。

“我不知道,你说的喜欢是什么…”

因为沈凌志短短二十八年人生里,有十八年在湖北的小县城里过着单调枯燥的生活,然后他花了一年的时间适应异乡生活,还有十年浪费在破旧监狱,他单单分得清爱与恨,可爱里面更细的分支,沈凌志是怎么也想不明白了。

所以在此刻,在沈凌志感觉到很重要的时刻,他却笨得连自己的感情都想不清楚。

出狱人士生存指南彭靖小说
出狱人士生存指南彭靖
《出狱人士生存指南》是由作者余哈利hurry所著,彭靖沈凌志是小说出狱人士生存指南中的主人公,主要讲述了:才发现原来出去之后唯一的问题不是爱情是工作,是自己都没有想到的工作,可还是遇见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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