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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意!禁止觊觎温柔斯文慕医生!

注意!禁止觊觎温柔斯文慕医生!

发表时间:2023-10-11 14:41

注意禁止觊觎温柔斯文慕医生小说在那里看?纯爱小说《注意!禁止觊觎温柔斯文慕医生!》由作者织织倾心创作,主人公是盛擎慕淮,注意禁止觊觎温柔斯文慕医生小说主要讲述了:盛擎虽然已经被拒绝了一次,但他认为感情是可以被拒绝很多次。

注意!禁止觊觎温柔斯文慕医生!小说
注意!禁止觊觎温柔斯文慕医生!
更新时间:2023-10-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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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意!禁止觊觎温柔斯文慕医生!》精选

你要和别的Omega保持距离。

进了门,顾浅鞋子都没来得及换,吃瓜第一线,着急地发问——

“盛擎啊?他怎么会在这里?你俩不会是勾搭上了吧?现在到哪一步了?他不是有对象了吗?哦,他还有一个私生子啊!”

慕淮挡在顾浅的跟前,不让他进来,“进门要换鞋。”

“哦。”顾浅反应过来,赶紧换鞋。

他还想问,慕淮已经转身往里走,开口解释,“没勾搭,普通邻居。”

“邻居?”顾浅尾随着慕淮,直直地摇头,“不对劲不对劲不对劲,他看你的眼神绝对不清白。”

慕淮走过去餐桌那边,倒一杯温水,刚喝一口,听得顾浅的话,被呛了一下,“别胡说。”

“就他那眼神,我告诉你,按狗血霸道总裁文的套路走,第一章回国,第二章重逢,第三章他发誓要夺回他的一切……你俩的进度,到哪里了?”顾浅张嘴就来。

他虽然不是总裁,但是他看过不少霸道总裁文,套路他都懂!

慕淮嫌弃地看了一眼顾浅,无奈地笑了笑,“贵公司把你降薪调过来北城,原因还是非常直观的。”

“什么原因?”顾浅真诚发问。

慕淮诚恳回答,“你脑子不太聪明。”

“……”顾浅翻了一个白眼,骂骂咧咧,“哼!是那煞笔主管玩报复,故意找我茬,明明是他的渣A想撩我,最后成了我勾引他男人。不是我说,那渣A的油,没有一吨洗洁精绝对洗不干净!”

他是典型被奸佞陷害了,才发配到了严寒地区,而且还降薪三千!

真是黄蜂尾后针,最毒不过煞笔主管心!

一想到公司的煞笔主管,顾浅就来气,倒在沙发里,开始emo了。

慕淮走过来,坐到一侧的单人沙发里,看着满桌子的设计稿,他敲了敲桌面,提醒顾浅,“你不是后天要交设计稿?”

顾浅幽怨地看了一眼乱糟糟的设计图,摆了摆手,“不干了,随便搞搞,降薪害得我房子都没钱租,我要给点颜色那煞笔主管瞅瞅。”

他学的是设计,毕业后,一直从事室内设计的相关工作。

慕淮笑着说,“那你还有时间摆烂emo?赶紧起来努力,悄悄拔尖,随时惊艳那主管,让他痛哭流涕,追悔莫及。”

“不不不,我就是要摆烂摸鱼划水。”顾浅理不直气也壮地说,“降薪三千,我要让那煞笔知道,便宜没好货!”

慕淮服得五体投地,“……”

当天晚上,‘便宜没好货’的顾浅熬夜熬通宵,又把设计稿改了三次,天蒙蒙亮时,他才趴在桌子上睡了一会儿。

慕淮备了早餐,把顾浅提起来,看着他那对熊猫眼,忍不住调侃,“怎么这么努力啊?你不是便宜没好货吗?”

“我、我也能物美价廉的。”顾浅打了一个打哈欠,“打工人要有打工人的原则,得罪我的是煞笔主管,又不是客户……”

慕淮垂眸,慢悠悠地吃着早点,举止优雅又得体。

相对于慕淮的斯文,顾浅狼吞虎咽,吐司塞得腮帮子鼓鼓,“对了,你和盛擎到底怎么回事啊?”

“什么怎么回事?”慕淮反问。

“盛擎那么有钱,为什么不直接住豪华总统套房,偏偏跑来这种破旧公寓和你做邻居?”顾浅直接给出重点。

“有没有一种可能,”慕淮语气一顿,慢悠悠地说,“他想体验人间疾苦?”

顾浅无奈地摊手,“得了,你俩还在玛卡巴卡是吧。”

慕·玛卡巴卡·淮:“……”

顾浅看着面色淡然的慕淮,无奈地摇了摇头,千言万语想说,不知道从何说起,最后只吐出了一句话,“反正,别让自己受伤就行。”

七年了,一切都变了。

周遭的事物在变,人也跟着在变。

谁知道,当初那一个愿意把心掏出来的热血少年又变成了什么模样呢?

慕淮捏着装着热牛奶的杯子玩,轻轻地“嗯”一声,“放心,我不会。”

另一边,盛擎辗转反侧,彻夜未眠,他对于风评被害这件事,耿耿于怀。

骚?老?狗?

这类型的词,显然与他格格不入!

当天晚上,盛擎拨通了盛晏的电话,对方秒接——

“老狐狸,不用怕伤害到我,你老实说,我像发骚的老狗吗?”盛擎真诚发问。

接了电话的盛明深特诚恳特直接,“大叔叔,自信点,你就是。”

盛擎:“……”扎心了,倒也不用这么老实。

盛明深又老实巴交地补充,“放心,诚实守信是本民族的传统美德。我一向很老实的,并且从来不怕会伤害到你的。”

他是盛晏的亲儿子,是盛擎的侄子,也是他外界所传的私生子。

盛擎捏了捏眉心,“怎么是你接电话?你爸呢?”

盛明深看了眼亮着灯的书房,“我爸啊,他在做耕地的牛,一个人打两份工,工作干不完,在吃苦耐劳地加班!”

盛擎有点心虚了,“……”

他跑到了北城,原有的一部分工作,确实分给了盛晏,工作量不大,但是公司的董事们是真的不懂事,特别难缠。

盛明深问,“大叔叔,你什么时候回来?”

盛擎说,“项目谈的差不多了,下个星期签合同。”

“要不你还是在外面避避风头吧?我爸说了,等你回来,他要一根一根拔掉你的狗毛,叉到烧烤架上,加烧烤酱加孜然粉加辣椒油,弄成色香味俱全的烤狗。”盛明深义气地通风报信。

盛擎被逗笑了,“盛明深,你别听他胡扯,吓唬小孩的。”

“不不不。”盛明深斩钉截铁地说,“我今天看到他买了新烤架,还有烧烤调味料。”

盛擎:“……”

盛明深:“物资全部都齐全,就缺狗了。”

盛擎:“……”

第二天早上,用过了早餐,慕淮准点去上班。

他刚推开门,就看到盛擎靠在对门的门框上等着。

两人的目光相对,空气里多几分尴尬。

走廊的冷风吹过来,慕淮故意低头拢了拢厚实的羽绒服,低声说,“早。”

“早。”盛擎也整了整西装,“上班高峰期不好打车,我可以顺道送你去医院。”

“……不太方便吧。”慕淮穿得有点臃肿,走廊空间不算大,他往前走时,肩擦过盛擎的肩,“你不是有对象了吗?有了对象,那就要和别的Omega保持距离。”

慕淮往前走,走到电梯口前,按下电梯键。

盛擎站到慕淮的身侧,困惑地问,“什么对象?”

电梯门开了,慕淮走进去,按下一楼键,“恋爱对象啊。”

盛擎伸手,将亮着蓝光的一楼键按灭后,重新按了负一楼按键。

慕淮站到电梯的一角,对于盛擎的操作,只是微微皱眉。

“我没有恋爱对象。”盛擎转头,深深地凝着慕淮。

“……哦。”慕淮对上盛擎深邃的目光时,顿了一秒,片刻便将视线转开,抄在羽绒服口袋的手捏着昨天晚上藏着的两只小千纸鹤玩。

“叮”一声,电梯的门开了,一股清晨的冷风灌进来,像无数把扑过来的小刀,割得人脸一阵钝痛。

慕淮走出电梯,冷地缩了缩脖子。

这北方的鬼天气,冷得真要命。

盛擎跟着走出来,手抓住慕淮羽绒服的帽子边沿,往上一提,将帽子罩到慕淮的头上。

“我只有爱慕对象。”

轻飘飘的一句话落下来,慕淮愣在原地,呆呆地看着盛擎往前走的背影,挺阔宽厚的背,比十八岁时要壮实挺拔,多了成熟男人的韵味。

他藏在口袋中的手,将千纸鹤捏扁,皱成一团,心不怎么地,开始微微作痛。委屈、难过、不甘,化作一股苦涩涌过来,差点将他淹没。

痛感,越来越明显。

“慕淮,上车。”盛擎将副驾驶拉开,对着发呆的慕淮说。

慕淮回过神,眼神带着些许飘忽,低着下头时,羽绒服帽将脸藏起来,快步地走过来。

盛擎靠在车身上,看着朝着他走过来的人,慕淮这样的走向他的场景,他看过无数次,可是却始终留不住。

有一个人,他喜欢了很久很久。

十六岁时,第一次相遇,他就喜欢着了。

都说,青春岁月里怦然心动,是年轻荷尔蒙突然爆发导致的临时起意,来得快去得也快,多数属于叛逆期的一种快速的感情宣泄。

骗鬼的。

他的青春早就成为了过去式,可他始终没有办法忘记。

一开始,他以为是他的青春太高调张扬了,以致于总是念念不忘,后来他才明白,其实是他青春里那明艳动人的少年太耀眼。

两人一路无言,到了医院门口,慕淮道了谢后,便匆匆地下了车。

直到慕淮的背影完全消失在人群中后,盛擎收回了目光,却发现副驾驶上掉了一颗糖。

慕医生的小兜兜里总是藏着小零食,用来哄医院的小朋友的。

盛擎把糖果捡起,看到右下角的标签写着‘香草味’时,嘴角开始上扬。

香草味的糖果,他是不是也有一点点喜欢我?

他盯着糖果看了好一会儿,然后宝贝地放到了衣兜里藏着。

慕淮没有直接回基因检测室,而是站在医院三楼的阳台,看着街上那一辆张扬的迈巴赫。

等到车子开走后,慕淮才离开,回科室的路途中,他遇到了急急忙忙走过来的成述。

“快快快,儿童住院部的叶小童不见了,刚查了监控,凌晨五点半跑了出去,现在都找不到人。”成述着急地说。

慕淮也急了,“大冷天的,一个小孩,身体情况还……通知多点人,分头找。”

“科室已经发通知了。”成述说。

慕淮的身影穿梭在医院的大小角落,最后在医院的天台处找到了那一抹孤独的小身影。

叶小童蜷缩在天台的小角落了,远远看去,像是一条独自舔伤口的小狗,惨兮兮的。

慕淮走过去,将羽绒服脱下,盖到叶小童的身上,“小童小朋友,你不怕冷啊?”

“……怕。”叶小童还是低着头,说话时,语气带着点哭腔。

慕淮穿着暖橙色的毛衣,蹲到叶小童的身侧,温柔地问,“是有人欺负小童了吗?告诉慕医生,慕医生帮你想想办法。”

叶小童被温厚的羽绒服裹着,暖到了心窝里,她缓缓抬头,眼底凝着泪光,鼻尖红红的,一看就偷偷哭过了。

她委屈地问,“慕医生,我是不是做错了事?”

慕淮抬手,轻轻地揉了揉叶小童的发,“发生了什么呢?”

“我生病了,我花了家里好多钱,奶奶好生气,一直骂爸爸,他们吵得好凶好凶。”叶小童着急地流出了眼泪,“慕医生,是我的错吧?”

慕淮抿了抿唇,将心底涌起的苦涩压下去,认真又笃定地说,“傻小孩,错的绝对不会是你。”

你明明是最无辜最不幸的那一个,受尽了病痛的折磨和原生家庭的压制。

“奶奶说,如果爸爸不答应她的要求,她就去跳楼死了。”叶小童指了指天空的一侧,“死了之后,就会跟妈妈一样,去了很远很远的地方,然后就变成了星星,对吗?”

慕淮的眼眶有点红了,安慰着,“叶小童,那只是大人的气话,不能当真的。”

叶小童的眼泪哗啦啦地流,“慕医生,我真的好想妈妈,她走了好久,都没有回来看我,她还会回来吗?我好怕奶奶生气,我好怕……”

慕淮将叶小童拥在怀中,苍白到说不出话来,这一刻,他没有勇气去编织一个美丽的童话故事去骗小朋友。

千千万万个家庭,有千千万万种相处模式,被困在原生家庭里的人逃不出来,在外面观看的人走不进去。

叶小童哭累了,在慕淮的怀中睡着了,他把小朋友抱回了儿童住院部,便通知医生过来做检查。

慕淮出了病房门后,便遇到了叶小童的父亲和奶奶,他们的矛盾没有化解,反而是愈演愈烈。

在放弃与坚持之间,双方僵持不下。

鬓角发白的老人热泪盈眶,“治不好的,你真的要把我和你爸的退休金全部都花光吗?我就不担心我们两老晚年不得安宁吗!你爸还坐着轮椅,我们家真的耗不起,赌不了!”

“妈……”

老人握住男人的手,“妈也不是冷漠的人,且不说房子的事情,你爸中过风,瘫痪了一半,他也需要留着一笔钱,小童的病,我们真的治不起了,是妈对不起小童,对不起你……”

情绪激动的男人瞬间冷静了,看着年迈的母亲,眼泪忍不住落下,却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慕淮站在病房的门口,通过玻璃窗往里看,看着抱着他的羽绒服的叶小童,乖乖地坐在病床上,似乎在一动不动地等待命运的宣判。

回了基因检测室,慕淮继续研究医学案例,成述靠在一边和同事聊天,说起了叶小童的事情。

“十有八九是不治了,家里是还有点钱,但是奶奶想着存下来,一是为了以后家庭支出,二是给瘫痪的老子备点余钱,至于叶小童就……”成述难过地摇了摇头。

一旁的同事感慨,“小姑娘也太惨了,这穷人,哪里敢生病啊。”

慕淮取下眼镜,用力地捏了捏发涨的眉心,无奈地吐了一口气。

三天后,传来了叶小童要放弃治疗的消息。

慕淮到儿童住院部时,在楼梯间遇到了溃不成声的男人。

那是叶小童的父亲,叶良。

男人年近四十,却比同龄人要显老,不幸的经历在他的脸上留下了沧桑的印记,他精神颓靡,被乱糟糟的生活击得溃不成军。

叶良躲在楼梯间的小角落里,蹲在地上,双手捂脸,哭得狼狈不堪,明明绝望到了极点,却还要压制哭声。

成年人需要维持着体面,所有的糟糕与苦涩都埋藏在无人知晓的角落里。

对于叶小童,他不想放弃,却又不得不放弃。

作为一个父亲,在女儿被病痛折磨之时,他没有穿上盔甲为女儿保驾护航,却只能憋屈地低头认怂。

他,不合格。

慕淮走到了叶良的跟前,手轻轻地落到男人的肩头。

叶良抬头,看清慕淮的脸时,泪眼婆娑地说,“……我对不起小童,更加对不起阿珍,该死的是我……”

“阿珍嫁给我时,我承诺过,会一辈子都对她好,可是她的一辈子太短了,我还没有来得及履行承诺,她就病倒了……”

“阿珍没了,我还有小童,我拼尽了努力对她爱她护她,我每天都盼着她快高长大,可是,上天又跟我开玩笑了,偏偏又是这个病,我已经失去了阿珍,我不能再失去小童。”

“医生,我应该怎么办,上有瘫痪的父亲,下有患病的女儿,我到底是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错事,上天才要这样地惩罚我?如果我有错,为什么不能把报应落到我身上!”

“啪”一声,叶良自责地扇了自己一个耳光,脸立马就出现了明显的红印,“是我没用!是我没用!是我没用!”

“是我不争气,没能赚很多很多钱,才会导致现在这般田地!”

说着,叶良抬手,还想自扇,慕淮握住了叶良的手,“叶先生,跟你没有关系,不是你的错。”

叶良眼眶通红,眼泪止不住,摇了摇头,又无助又绝望地靠在墙上,“……我不想放弃小童,可是我对着我妈说不出口,那是我父母辛苦半辈子的积蓄,我不敢赌。”

慕淮从大口袋中抽出一张表格,递给叶良,“叶先生,或许你可以考虑向基因缺陷基金会的申请基金援助。”

叶良的眼底有了光,像是看到希望。

“我咨询过了,就叶小童的情况,基金会方只能提出部分援助,大约占医疗费的百分之四十,剩下的需要你自己想办法。”慕淮说。

剩下百分之六十的费用,并非小数目。至于要如何取舍,只能看个人选择了。

叶良颤抖地接过了表格,激动到说不出话,眼底全是对慕淮的感激。

慕淮抽出纸巾,递到叶良的跟前,低声说,“小童还在等你。”

叶良接过纸巾,对慕淮深深地鞠躬,“谢谢你,慕医生。”

慕淮转身,有点沉重地迈步,正要离开,把私人空间留给这位遭遇不幸的中年人。

叶良开口叫住他,“慕医生,百分之五十的机会,会有奇迹发生的,对么?”

慕淮站在楼梯间的窗口处,窗户微敞,冷风从缝隙灌进来,吹得他的白衣大褂猎猎作响。

“奇迹么?”慕淮看着窗外蓝蓝的天空,语气带着坚定,“你若相信,那便有。”

叶良呆呆地看着站在台阶上的慕淮,不知怎么,他觉得温润如玉的慕医生此时此刻透着一股难言的落寞与悲戚感。

慕淮转头,金丝框眼镜下的那一双精致的狐狸眼很温柔,“我曾认识一个患者,他在十八岁时,被判定了活不过二十岁。”

“后来呢?”叶良问。

慕淮嘴角弯了弯,连同着眼角的泪痣都染了温柔的色调,“他遇到了奇迹,活了下来。”

叶良的眼眶又湿了,“真好。”

慕淮朝叶良礼貌地点了点头,转身上楼,离开了楼梯间。

去到了儿童住院部,慕淮从护士那里得知,叶小童跑出去晒太阳了。

对于小姑娘悲惨的遭遇,医护人员纷纷忍不住嘘唏。可医院里,每天都有不同的悲剧在上演,他们能做的,就是力所能及。

叶小童跑到了医院的小花园晒太阳了,坐在长凳上,晃悠着小腿。

对面长凳有一个穿着黑西装的叔叔,折了好多千纸鹤,这些小鹤像是排队做早操的小学生,整整齐齐地排了好几排。

叶小童想起了慕医生的羽绒服口袋里也藏着两只千纸鹤,只是皱巴巴了。她大胆地朝着盛擎走过去,准备讨两只千纸鹤,要送给慕医生。

“叔叔,你好。”叶小童对着盛擎鞠躬问好。

盛擎看了看身穿蓝白条纹病号服的小姑娘,脸色算不得好,但精神状态还可以,“你好,小朋友。”

“能向叔叔讨两只千纸鹤吗?”叶小童眼巴巴地瞅着盛擎。

“你要是叫哥哥,可以讨四只。”叫叔叔,有点太显老了。

叶小童耿直地说,“叫哥哥差辈分了,不礼貌。”

盛擎: “……”

叶小童一阵折腾,从小兜兜里摸出了一颗糖,递到盛擎的跟前,“要不,我还是用糖,跟叔叔换两只千纸鹤吧?”

盛擎看着那熟悉的香草味糖果,挑了挑眉,“糖果谁给你的?”

叶小童眨了眨眼,正儿八经地回,“梦中情人给的。”

盛擎折着千纸鹤的动作一顿,认真地打量了一遍眼前的小姑娘,又好气又好笑,“你才几岁,懂什么叫梦中情人吗?”

“当然懂,慕医生就是我的梦中情人。”叶小童把糖果放到盛擎的腿侧,盯着那几排的千纸鹤,“叔叔,糖果换两只千纸鹤吧,我想送给慕医生。”

“没用的。”盛擎摇头。

“为什么?”叶小童问。

盛擎认真地提醒,“你这些小把戏,我在九年前就用过了。”

“啊?”叶小童随口一问,“叔叔您哪位?”

盛擎淡定地回,“你情敌啊。”

叶小童:“……嗯??”

慕淮站在远处,看着盛擎和叶小童并排坐的背影,阳光暖暖地落到他们的肩头,远远看去,特别温馨美好。

殊不知,那一大一小,正在情敌较量中!

“叔叔也喜欢慕医生吗?”叶小童睁着卡姿兰大眼睛瞅着盛擎。

盛擎嘴角扬了扬,“嗯,喜欢。”

“像我那么喜欢慕医生吗?”叶小童捏着一只千纸鹤玩。

“不像。”盛擎顿了顿,低声说,“比你的喜欢多很多。”

“哦?”叶小童立马警觉,上演了一出“刀光剑影的情敌见面”戏码。

一大一小俩情敌大眼瞪小眼对望了足足五分钟,开启了眼神较量,场面一度僵持不下。

慕淮站在喷水池旁,喊了一声“叶小童”。

叶小童麻溜地站起来,准备跑向慕淮时,盛擎把小姑娘叫住,往她的衣兜里塞了几只的千纸鹤。

慕淮看着像花蝴蝶奔过来的小姑娘,温柔提醒着,“叶小童,不许跑。”

“慕医生!”叶小童把千纸鹤递给慕淮,“送给你!”

“谢谢。”慕淮接过千纸鹤,往盛擎的方向看了过去,他还在慢悠悠地折,长凳上摆了好多排,排得整整齐齐。

不知怎么地,他总能想起青春时的盛擎,游手好闲,喜欢折纸,折各种小动物,最爱的就是把试卷折成小飞机,扔得飞来飞去。

“慕医生,你怎么一直看着情敌叔叔?”叶小童扯了扯慕淮的衣袖。

“情敌叔叔?”慕淮被逗笑了。

叶小童认真点头,“对啊,那叔叔是我的情敌。”

慕淮挑了挑眉,差点笑出声,“那叔叔也喜欢四号病床的余家辉吗?”

“……余家辉?”叶小童瞬间黑了脸,“我才不喜欢余家辉呢!”

“是么,我怎么听护士姐姐说,你喜欢老盯着余家辉看,要把人家盯出洞来?这不就是喜欢吗?”慕淮有理有据地说。

余家辉,9岁,儿童病房戴黑框眼镜的小胖黑。

叶小童一阵语塞后,“我盯着余家辉,是因为他是……”

我的头号情敌啊!

余家辉也喜欢慕医生!

小姑娘的心事不好表露,支支吾吾一会儿,叶小童无奈地说,“慕医生是笨蛋。”

奈何,我们都爱笨蛋美人!

怎么办,只能宠着!

慕·笨蛋美人·淮:“……”

当天晚上,盛擎有应酬,没有去“顺路”接慕淮下班。

盛擎喝了三杯酒,脑袋就晕乎乎的,走路都有点飘。

慕淮下班回到公寓时,在电梯遇到了带有几分醉意的盛擎,一股浓烈的酒味涌过来,他眉头微微叠起。

盛擎靠在电梯壁上,手摁着太阳穴,迷迷糊糊的,估计醉到分不清东西南北了。

电梯门开了,慕淮摁住了开门键,提醒着,“到了。”

盛擎轻轻地“嗯”一声,拖着沉重的步伐,摇摇晃晃地往外走。

慕淮担心醉鬼会摔了磕了碰了,尾随在他的身后,认真地观察着。

盛擎摸半天,始终开不了指纹锁,他一脸困惑地看向了慕淮,“这锁动来动去,成精了。”

慕淮看了一眼盛擎迷糊找不着智商的模样,无奈地笑了下,靠过来,伸手握住了盛擎的手,按在指纹锁上。

“你喝了多少?”慕淮问。

盛擎举起另一只手,竖起三根手指,迷糊中带着认真地说,“一杯。”

“滴”一声,门开了。

“几杯就醉成这样,不会喝,以后就别……”话没说完,慕淮忽而感受到肩膀一沉——

慕淮无法承受住突如其来的重量压迫,往后退了一步,背脊靠在墙上。

下一秒,盛擎如同断了线的提线木偶,失去了控制,软绵无力地栽到了慕淮的怀中,脑袋靠他的颈窝处。

“盛擎,你……”

盛擎伸手环住慕淮的腰,像条需要顺毛的小狗,嗅了嗅那一股淡淡的栀子花香信息素,满足地喃着,“……嗯,以后不喝了。”

慕淮觉得呼吸有点困难,推了推盛擎的肩膀,催促着,“门开了,自己回家去。”

盛擎轻轻地“嗯”一声,然后一动不动地靠在慕淮的怀里。

“……”慕淮垂眼,又好气又好笑,“我真是欠了你的。”

说着,他调了调位置,把盛擎扛着往屋里走。

慕淮开了灯,顺手开了暖气,把盛擎安置到沙发上。

看到盛擎动了动脚,慕淮开口问,“盛擎,需要吃点醒酒药吗?”

没有回应。

慕淮摇了摇头,拿起一侧的毛毯,弯身盖到盛擎的身上,正要起身时,一只手搂住了他的腰。

盛擎睁开了眼,深邃漆黑的眼眸里带着迷离的醉意,深深地凝着近在咫尺慕淮。

慕淮伸手,正想要把盛擎放在腰间的流氓手掰开时——

“……小校花。”

慕淮的动作一顿,鼻息间是一股清烈的酒味,刺激着味蕾,他的大脑一片卡机,忽而没有办法正常运转了。

他懵了。

盛擎的手捧着慕淮的脸,食指指尖轻轻地蹭了蹭他眼角下那一颗像是被朱砂晕染的泪痣,“……我又做梦了。”

慕淮眼角有点发热,咬了咬唇,语气有点颤,“做了什么梦?”

“梦到了,”盛擎傻乎乎地笑了,一脸满足,“……我的小校花。”

不知道曾几何时,只要意中人能入梦中,那便是最大的幸运。

说完,盛擎觉得一阵头晕,又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慕淮无奈地舒了一口气,目光落在盛擎的俊脸上好一会儿,低声说一句,“盛擎,你真是一头倔驴。”

七年的时间足够长,长到将一切都风化,他以为盛擎会走出来的。

没想到,当初那一个明亮耀眼的少年为了曾经的惊鸿一瞥,甘愿画地为牢。

熬过漫长的岁月,他归来时,遇到的还是那一头倔驴。

一个星期后,叶小童的基金援助获批。

面对母亲的以死相逼,叶良跪在母亲的跟前,哀求着,“妈,求求你,让我再赌一次,我不花家里的钱,我已经筹了钱,向朋友借,向银行贷,我会自己还钱的,我不会拖累你和爸的。”

年迈的老母亲哭得溃不成声,紧紧地握住叶良的手,摇了摇头,“阿良,那就赌吧,小童是我的孙女,人非草木,怎么会无情,我只是怕输,怕人财两空。”

她怕输,人没了,钱也没了。

一辈子的积蓄在疾病的跟前,渺小又脆弱,一瞬间都消散了。

疾病落下来时,就是一座大山,紧紧地压着他们这样的普通人。

叶良泪流满面,激动地给母亲磕了好几个响头,“妈,谢谢你,谢谢你……”

老母亲为叶良抹去泪水,“阿良,无论发生什么,一家人会一起面对的。”

得到了家属同意做手术的消息后,慕淮立马联系了心外科的权威专家,但是都被婉拒了。

有点气馁的成述都想放弃了,拿着叶小童的最新报告,丧气地说,“叶小童的手术风险太大,就是一个烫手山芋,没有专家想要冒这风险,很大可能要在自己的职业生涯中添加败绩。”

慕淮把回绝的专家从名单中一一划掉,最后只剩下一个未联系的——向南路。

他用红笔圈了出来。

成述更头疼了,“向教授,权威中的权威,但是他已经封刀了,绝对不可能。”

慕淮不气馁地说,“不试试,怎么知道呢。”

成述看着慕淮固执的模样,无奈地摇了摇头,没再说话。

这一边焦头烂额,另一边叶小童和她的八号情敌盛擎在折纸。

她给情敌编了号,盛擎排第八,于是被称为小八叔叔。

“折错了。”盛擎看着折的乱糟糟的叶小童,“慕医生不喜欢笨的,你聪明点。”

叶小童低着头,有点丧气地说,“小八叔叔,我可能要死了。”

盛擎皱眉,“你一小孩,懂什么是死吗?”

“余家辉说,人死了,就是睡着了,再也不会醒过来了,不能吃饭,不能说话,不能晒太阳了。”叶小童难过地说,“我那天听到护士姐姐说,没有医生敢给我做手术,不做手术,就会死的。”

盛擎拍了拍叶小童的脑袋,“叶小童,不能丧气,不到最后一刻,怎么知道结果呢。”

叶小童抬起头,坚定地瞅着盛擎,眉眼弯弯,认真地说,“对,我不能死,我以后还要追慕医生的!”

盛擎给她一个白眼,将头撇开,“你要怎么样才能放弃慕医生?”

“我不会放弃的。”

“给你五十块,行么?”

“啊?哈?嗯?我考虑考虑,要不……你加到一百,我就放弃慕医生了。”

“叶小童,你的喜欢,怎么那么肤浅!”

“……”

当天晚上,盛擎一通电话拨给了心外科的向骋风。

向骋风刚下班,“怎么?”

“需要你帮忙。”盛擎把叶小童的具体情况说了一遍后,开口问,“你怎么看?”

“我瞎了,看不到。”向骋风开始头疼,“叶小童的病例详情,南城医院收到过,也讨论过,手术风险极大。”

盛擎认真地开玩笑,“向骋风,我手上掌握着你的黑料,足够让你身败名裂,懂吗?”

向骋风隔着屏幕都想给他翻白眼,“什么黑料?”

盛擎回,“六岁看恐怖片被吓得尿裤子了。”

向骋风:“……”想我死,直接用刀,没必要让我社死!

“我不管,你想想办法。”盛擎说得理所当然。

向骋风一个头两个大,真气笑了,“不是,叶小童跟你什么关系,需要你出卖我们之间的兄弟情,她救过你的命?”

沉默三秒,盛擎淡定地说,“情敌关系。”

向骋风:“……”你有病吧!

叶小童的手术定在一个星期后,由国内顶尖的权威专家向南路亲自操刀。

向南路教授早已封刀,时隔七年再次出山的消息,轰动了整个医学界,再加上叶小童病情的特殊与风险,使得这一场心外科手术变得更引人注目。

“盛擎,你听着,还得是我,请你以后时刻对我抱有尊敬与感恩的态度。我抱着我叔大腿哭了三天,一把眼泪一把鼻涕,他才点头同意的。”向骋风在电话里邀功了。

向南路是向骋风的亲叔。

盛擎哂笑,“还哭了,你真出息。”

向骋风骂骂咧咧,“哎呀呀呀,还嘲笑我,全靠我一哭二闹三上吊,信不信我原地发疯,立马给爷唱一首〖感恩的心〗啊!”

“别闹,一百五十斤的人了,能不能成熟稳重一点?”盛擎看着护士推着病床走过来,对向骋风快速地说,“谢了,兄弟。”

叶小童躺在病床上,左边是她的父亲叶良,右边慕淮陪着走在一侧。

病床停在手术室前时,慕淮弯身,叶小童凑到他的耳边,小声说着悄悄话。

走廊有冷风灌进来,吹得慕淮的白衣大褂晃动,一束清晨的阳光透过窗户,暖暖地铺到慕淮的身上,将他温柔的裹着,他在光中,但是比光还要亮。

“知道了。”慕淮笑着摸了摸叶小童的脑袋,“慕医生等你醒来。”

叶小童露出灿烂的笑,“一言为定。”

手术室的灯亮起,显示手术正在进行时,家属开始了度秒如年的漫长等待。

手术门关上的那一刻,棋盘上的赌局正式开始,医生与死神的博弈,到底鹿死谁手,不到最后一秒,都无法预测。

叶良紧张得手足无措,一连深吸了好几口气,才稍稍冷静下来,他双手合十,满眼虔诚,嘴里小声喃着,在一遍又一遍地祈求上天的眷顾。

慕淮的目光落在这位可怜的父亲身上,看了好一会儿,他终究是没有上前安慰,而是站到了窗边,漫无目的地看着外面车水马龙的繁华世界。

盛擎站到慕淮的身侧,好奇地问,“她刚跟你说了什么?”

慕淮眉眼里带着柔色,轻笑着说,“她说,她在枕头套里藏了五块钱,提醒我记得拿去买糖吃。”

小姑娘怕她醒不过来了,要把最后一点小欢喜赠给慕医生。

孩子的喜欢天真又纯粹,表现形式干脆利落,喜欢你,就会盲目地对你好。

盛擎摇了摇头,无奈地说,“小王八蛋,居然没有我的份。”

慕淮被逗笑了,半认真半开玩笑地说,“要不分你两块五?”

“成交。”盛擎说。

两人的含笑的目光相撞,短短一秒,双方都觉得不对劲,别扭地转头,分别看向了别的地方。

此时一个护士走了过来,说是急诊科室临时有急事,把慕淮叫走了。

盛擎接到了小陈的电话,说项目有部分的小细节需要修改。他下了楼,小陈就已经在医院门口等着。

见了合作商,再一次商定了合同的细节,合作商热情地约盛擎共进晚餐,被婉拒了。

盛擎回到医院时,整整十个小时过去了,叶小童的手术还没有结束,慕淮也没下班。

小陈陪着盛擎在附近的咖啡店等,借着等待的时间,他准备再审一遍项目合同。

他从文件袋抽出合同时,顺带着一个粉红色的小记事本掉了出来。

那是叶小童送给盛擎的。

小陈一打开就是扑面而来的中二风——叶小童的情敌录。

随手一翻,内容相当劲爆,清晰地记录着各位情敌的个人信息。

小陈数了数人头,笑着说,“小姑娘还整了一个情敌录,不得不说,这小姑娘多少有点宫斗的潜质。一共十三位情敌。”

盛擎想起叶小童把情敌录给他时的模样,像是要把传承几百年价值千万的古董留给他继承。

小陈随手一翻,开始读,“盛小八,Alpha,优点,个子有点高,长得有点帅,腿有点长。”

盛擎挑了挑眉,在琢磨着‘有点’是多少。

小陈继续读,“缺点,年纪大了点,似乎没工作。”

“?”我正直盛年!我有正当职业的!

“整日游手好闲,没上进心。”

“??”我兢兢业业地打工,哪里不上进了!

“竞争指数,二颗星,威胁指数,尚未能构成威胁。”

盛擎一阵心肌梗塞,“……”他真的会谢!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小陈一个没忍住,发出一阵爆笑,“盛总,这小姑娘真是个人才!讲真,又老又不上进的男的,送给我,我都觉得晦气!这盛小八是谁呀?”

盛擎被捅了一刀,不接话。

小陈口直心快地问,“盛总,你不觉得搞笑吗?”

盛擎一个冷眼甩过来,“你要不猜一猜,我为什么不笑?”

小陈笑容一凝,头脑风暴三秒,差点裂开。

盛小八,姓盛,这么巧的吗?

这……

小陈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地说,“……盛总,或许是您天生不爱笑?”

盛擎:“……”

一秒后,小陈连爬带滚地跑路了。

手术一直持续了十六个小时,直到凌晨一点,手术室的灯才灭了。

长期处于精神紧绷的叶良熬红了眼睛,眼底有明显的血丝暴起,在手术门推开的那一瞬间,就冲了过去。

“医生,医生,医生,我女儿她……”叶良热泪盈眶地看着医生,情绪激动,等待命运宣判的时刻到了,医生成了他能抓住的最后一颗救命稻草。

向南路拍了拍这位饱经风霜的父亲的肩膀,“叶先生,我们赢了,手术成功。”

叶良的情感在那一瞬间,崩塌了,双膝跪地,对着向南路疯狂地磕头,又哭又笑,眼泪鼻涕都糊脸上了,一时间不知道那种情绪占据上风。

向南路将叶良扶起,“去看看孩子吧,她在等你。”

“谢谢医生,谢谢医生,谢谢医生!”叶良道了谢后,摇摇晃晃地往病房那边跑了,他蹲在角落等待太久了,手脚早就麻了。

慕淮站在走廊处,见证了此刻的一幕,看着父亲为爱奔走的背影,腿麻导致一步一颤的模样,在无限的放大,那一刻,他明白了父爱如山的意义。

有父亲爱着的叶小童,是不幸中的大幸。黑暗中,是父亲成了那一把遮风挡雨的伞,愿为她挡去一世的风霜。

慕淮正要转身走,身后传来了向南路的声音。

“孩子。”

慕淮的脚步一顿,转身时,向南路走过来。

向南路眼底凝着泪光,凝着慕淮,看着看着,他笑了,笑中带泪。

慕淮对着向南路深深地鞠了一个躬,礼貌地说,“谢谢向教授。”

向南路说,“长大了,真好。”

慕淮转身,一步一步地往外走,走廊传来清晰的脚步声,略显沉重。

他就是拖着这样沉重的脚步,一步一步地长大了。

长大了,好是好,但真不容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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