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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生景逸

浮生景逸

发表时间:2023-11-09 10:33

《浮生》是一本由作者长不出青苔倾情打造的短篇纯爱小说,符笙景逸是小说中的主角,浮生主要讲述了:没想到他会再次出现在自己的面前,还成为了自己的病人,和他的恩怨,他似乎从来都没忘记过。

热门评价:隐忍心机攻vs乖巧医生受

浮生景逸小说
浮生景逸
更新时间:2023-11-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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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生景逸》精选

符笙是转校生,是景逸的新同桌,矜贵,帅气,还带着生人勿近的禁欲气息。

开晨会的时候,全校学生站在一起,符笙就像一群土山鸡里的凤凰。

谁不喜欢凤凰?

少年的暗恋酸涩微苦,更何况是禁忌的同性。景逸的目光追随着符笙,每天算好时间,似不经意地跟符笙一起去食堂吃午饭,一起上厕所,交作业,一起放学走出校门。

景逸这只小山鸡并没有想着近水楼台先得月。符笙家境好,人又帅,成绩也好,这样的人一定会顺风顺水。景逸不想带坏他,不想在符笙这张完美无瑕的白纸上撒上墨点,只要能跟符笙做最普通的朋友就很好了。

可有一天,当景逸又一次把排骨夹到符笙碗里时,符笙抬头问他,“你是喜欢我吗?”

景逸筷子上的排骨吓得掉到地上。

“我,我,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景逸不知道是在为他的喜欢道歉,还是在为排骨道歉。

符笙笑了,“你喜欢我的话,可以做我男朋友。”

景逸的脑子短暂性抽了风,他很懵地回了句,“可是山鸡怎么能配凤凰呢?”

符笙好像又笑了,景逸看呆了,眼睛直直地盯着符笙。符笙伸手捏了捏他的脸,叫他好好吃饭。

符笙也喜欢自己吗?

器材室里,符笙压着景逸亲。

景逸双手交叉被抵在头顶,黑暗中的感知被无限放大,他能听到符笙粗重的呼吸,滚烫的身体贴着自己,薄薄的校服挡不住尴尬。

景逸脸红得厉害,身体发着颤,却对符笙予取予求,乖得不行。

血气方刚的两个少年,初尝了禁果。

景逸又被符笙抱在怀里,他舒服得小声哼哼。符笙像是很享受这种完全掌控他的感觉。

景逸觉得这些时光美好得像梦,符笙对他有着独一份的温柔。

可是符笙之后突然有十几天没来学校,电话不接,信息不回,他哪里都找不到符笙。班主任告诉他,符笙去国外参加钢琴比赛了。

等符笙再出现的时候,看到景逸竟是抑制不住吐了酸水,像是要把胆汁吐出来。

当时符笙是怎说的呢,景逸数年之后还记得。

符笙说,“我不是同性恋,同性恋真恶心。”

之后符笙又转了学,像是故意躲着他,后来听说是出国读的大学。

那样的家境,也不奇怪。

景逸消沉了很久,像是伤了筋动了骨。他不明白那么好的符笙为什么变成了可憎可怖的模样。

就好像从一开始就是故意的,故意骗他,睡过了,就知道了恶心。两人为数不多几次亲近的时候,他都没有看到过符笙的脸。但是在无数次的梦里,他终于看清了,符笙满脸都是厌恶和憎恨。

符笙又在梦里跟他说,“我不是同性恋,同性恋真恶心。”

后来,景逸一心扑在学医路上,啃着厚重的医学课本,背着晦涩难懂的专业词汇,被搓磨了近十年,成为了一名三甲医院的普外科医生。

景逸穿着白大褂,常有小护士给他送水送吃的。二十七岁的景医生,面容清俊,气质沉稳,不缺人追求。

今年,景逸打算找找机会脱单了。他的初恋曾经很美好,但戛然而止的美好带来的痛苦经久绵长。

年轻时遇到过闪闪发光的人,衬得所有的后来者都黯然失色,不知是幸事还是不幸。

不管怎样,景逸决定放下了。他考虑再三,还是答应了李医生的约会邀请。儿科的李医生极有耐心,亲切随和,对他很是热情。他想给李医生,也给自己一个机会。

他们相约今天下班后李医生请景逸吃饭,景逸请李医生看电影。

谁知道景逸下班后还没来得及换衣服就接到通知,急诊病人,需要他协同手术。

他只好边跑边给李医生打电话致歉。

如果以后跟李医生在一起,好处是很多事都能得到彼此的理解,坏处就是俩人可能会遇到双倍打乱计划的突发状况。

景逸边跑边抽空想着。

他的思绪在看到手术室里打了麻醉的符笙时戛然而止,再也转不下去。

愣神的片刻,护士已经给他套好手术服,主刀医生给他简单介绍了情况。

车祸,腿部骨折,肋骨断裂,手术不难。

景医生戴着口罩,眉眼低垂,没人察觉到他的失态。

术后,在等待符笙从麻醉里清醒的半个多小时里,景逸一直坐在旁边,不知道在想什么,左右约会已经取消。

突然听符笙低声唤了一声,“景逸。”

他猛然从思绪里抽离,盯着依然闭着眼睛的符笙,想着应该是听错了。

护士做着整理,见状过来跟符笙简单交流几句,确认病人的清醒状况。

符笙睁开眼主动问她,“这里是市人民医院吗?”

“是啊,你在这附近出的车祸。”

“那就好。”

“好什么呀,出车祸了你知道吗,开那么快,不知道注意安全的呀?”

“我来不及了。”符笙声音有点低沉,景逸却听得很清楚,“我的景逸要跟人跑了。”

护士不走心地应和着,符笙又说了什么,景逸的神思很远,捕捉不到了。

等符笙被推出去,景逸才跟着起身出去,没有跟符笙打招呼,也没有让符笙看到自己。拐角处碰到了一个珠光宝气的女人,景逸没有注意到女人脸上的惊惧,他机械地换好衣服,拿着车钥匙下到地下车库。

这是做什么呢,又要来耍自己吗?

景逸坐在车里,经年累月的疗伤抵不过一朝一夕的逗弄,他自以为维持得很好的平静在看到符笙的那一刻土崩瓦解。

景逸最终没有发动汽车,认命地拐去了住院部。他想问符笙,十年毫无音信,为什么无意识地叫他的名字,为什么好像知道他在这里工作,为什么好像知道自己刚放下想重新开始。

从护士站查到了住院床号,刚走到门外,就听到里面有人争吵。

“我知道公司所有的商业机密,你再敢把主意打到他的头上,这些文件会直接群发给对手公司,你和父亲的公司也会瞬间破产。”

“你想试试吗?”是符笙的声音。

女人尖锐的叫骂瞬间响起,“你出了车祸撞坏了脑子吗?养了你这么多年养出个白眼狼!你就为了一个男的,这么多年了还是这个男的,你这样威胁你的妈妈!”

“你曾经拿我最重要的东西威胁我,现在我只是对你做了同样的事情。”

景逸想起来那个神色怪异的女人,原来是符笙的母亲。景逸理智上知道不该做出偷听的事情,但他没有推门,也没有走。景逸想知道,他这么多年的辗转反侧是不是一场笑话。

里面的声音没有停下,女人听起来倒是镇定了一些,“你在这里虚张声势恐吓谁?这是我和你爸爸的公司吗?你不会忘了,三天之前,法定代表人和实际控制人都变更成了你。何况这么多年,符氏科技里有你多少心血,你会舍得?你图什么?”

符笙像是嗤笑了一声,“妈,我不是虚张声势,我也愿意去坐牢。你说的对,我付出了很多心血,当初拼命学习,现在拼命工作,接手集团之前我一刻不敢松懈。”

“你不会觉得我的理想是为了把家族企业发扬光大吧。”符笙的声音透着疲惫。

“阿笙,你一直是家族里最惹眼的孩子,你这么多年都很听妈妈的话,你是妈妈的骄傲啊。你只忤逆过我一次,只一次,你忘了是什么结局吗?”女人放缓了语气劝着。

“我知道,我记得清清楚楚,这么多年我一直翻来覆去在想,我到底应该怎么做,才能避免出现同样的结局。后来我发现无解,你的掌控欲太强,我不该在没有能力的时候激怒你。我无法改变你,我能改变的只有自己。”

“想要争取主动权,必须掌握更多,金钱,权势,地位,就像你当年教我的一样,你跟我说过,以你的地位想搞垮一个普通家庭轻轻松松。”

“你说的对,你看,你信赖的齐院长,现在不是在监狱里待着吗?”

“是你?是你做的手脚?”女人像是不可置信,连声问着。

“是我啊,妈妈,从你把我送到戒同所的那一刻起,我们就无法和解。”

“你看到过我胸口的电击伤吗?”

景逸瞪大了双眼,他不可置信地转向病房,里面什么也看不到。

“妈妈是为了你好!你不是好了吗?当年你不是一看到景逸就会吐吗?你不是戒掉了吗?你对我保证你不再喜欢男生了,连齐院长都跟我保证你被治好了,你是那里出院最快的病人。”女人的声音发着抖,失去了最初的盛气凌人。

“心理暗示,电击,奖惩机制,训练牲畜的手段罢了。”

“我这么多年,日日加班,应酬喝到胃出血,是为了什么呢?自始至终不过是为了能无所顾虑地走在景逸身边罢了。”

“我只是无比痛恨软弱无力,任人摆布的自己罢了。”

“可是我已经来不及了,景逸不会等我了。”

“我很累了,你可以离开吗?”

“我会让助理过来,以后也请你不要再来看我了。”

符笙手上挂着留置针,看起来很虚弱,一直盯着窗外,不知道在想什么。他听到开门声,不耐烦地问,“你还想要什么?”

半天没有人说话,他转过头,景逸站在几步远的地方看着他,神色不明。

符笙手足无措地想坐起来,不知是不是牵扯到了哪里的伤口,疼得脸色一白。

“你不知道你肋骨断裂,需要躺着静养吗?”景医生板着脸,看不过眼,过去按住他。符笙一把抓住他的手,力气大得惊人。

“电影好看吗?”符笙看起来真的可怜又绝望。

景逸知道,自己可能又要被骗了,他不该再信符笙了。美丽的毒蛇一向致命,他短暂地碰了一下,伤口溃烂了多年都没有长好。

“你怎么知道我要去看电影。”景逸俯身看着病床上熟悉又陌生的人,语气不辩喜怒,“我换一次手机,就会立马被偷一次,然后又会被通知去失物招领。是你做的吗?”

符笙不闪不避,直直看着他的眼睛,也不回答他的问题,只哑着嗓子问,“我可以亲你吗?”

符笙在他高二那一年,终于找到了自己感兴趣的东西。

他的母亲独断专行,符笙从小就没有什么自由选择的空间,所幸他并没有什么感兴趣的事情。学钢琴也好,练击剑也好,上补习班也好,他接受着安排,不做反抗,因为做什么对他而言都没有区别。

这天放学,难得没有司机来接,符笙自己慢慢往家走。

路过街口,他无聊地低着头,忽然听到不远处一个少年急切的呼救。“拜托有没有人帮忙打一下120,这里有人晕倒,没有呼吸了!”

地上是个年岁已高的老人,周围又慢慢聚了几个人。

那跪在地上的少年急得脸红,检查脉搏的手微微发着抖,又深呼吸几下,咬紧牙关镇定下来,双手相扣,大力按压着老人的胸腔,间或做着人工呼吸。

他好像在用全身的力气做着胸外按压,整个肩膀随着节奏一上一下,汗液从脸侧滑下,在夕阳下带出几道光。隔着几步远,符笙都能清楚地听到对方急切的喘气声。

不久,人群突然传来激动的声音,想是心脏复苏有了效果。

符笙只专注地盯着那少年,只见他愣神片刻,又一瞬间笑得明媚,眼睛湿漉漉泛着泪花,脸侧两个漂亮的酒窝。

是肉眼可见的开心,透着股鲜活澎湃的生命力。

符笙看得入了迷,不自觉地嘴角带了笑。

少年随意擦着汗,站起身要走。符笙注意到了少年的胸牌,城南一中,景逸。

符笙第一次有了冲动,想去认识这个人。

高二下的那个学期末,符笙考得奇烂,又将几封情书带回家,粉色的一角从教材堆里露出来。果不其然,母亲参加完家长会后脸色铁青,高三就安排他转校去了市里的另一所重点高中。

城南一中。

高三的集训班只有一个,景逸也在。

他如愿以偿跟景逸成了同桌,真好。

——

景逸其实不常笑,有些胆小腼腆,但做什么都兴致满满,认真,热情。

有一天景逸的笔袋掉到地上,破了个小洞,第二天符笙就发现上面缝着朵七扭八歪的彩色小花。

“昨天晚上我拿我妈的针线缝的。”景逸见他盯着笔袋,小声跟他解释,说着话脸又红了,耳朵都透着粉。

可能因为家境不够富裕,对自己的东西很珍惜。

穿什么用什么,符笙从不在意。他觉得新奇,觉得景逸很可爱,也愈发在意景逸的一言一行。

景逸经常会眼睛亮亮地看着他,会故意跟他节奏一致,再顺理成章地一起吃饭放学。符笙对情绪的感知很敏锐,他知道,跟很多人一样,景逸喜欢自己。

那日景逸跟他一起去食堂吃饭,聊到目标大学,景逸说,“我想去清华协和医学院,我以后想当医生。”

“我爸爸当年心脏主动脉夹层,差一点点就没了,去附院做了手术救回来的,我觉得当医生很好,能救人很好。”

“你呢?你会出国吧。”景逸低下头吃饭,状似不在意地问他。

景逸说起以后,充满了坚定,朝气和希望。符笙又想起那天跪在街边努力救人的少年,心里有股强烈的冲动。如果我这么寡淡,而你那么鲜活,是不是可以留你在身边陪我?

“我不清楚以后做什么,但我应该也会去北京。”符笙做了决定,他会让景逸一直在自己身边,一直在自己的视野里。

“真的吗?那,那太好了,上了大学之后,我们以后还可以一起吃饭的。”景逸声音都透着笑,又悄悄把排骨夹给他。

“你是喜欢我吗?”符笙很直接,他做了决定,就要行动。

“你喜欢我的话,可以做我男朋友。”

那时候景逸的反应,符笙笑了好久。也是在失去景逸的漫长时光里,符笙珍惜不已的回忆。

彼时符笙心情很好,难得开着玩笑,“不过,你将来要是做医生的话,这个缝线的水平是不是有待提高。”

“要不你从今天开始回家练习练习,比如可以先缝男朋友的名字。”

符笙,横平竖直,适合练手。

符笙很喜欢亲景逸。每次景逸凑过来小声跟他说话,他都只沉沉地盯着对方的唇,眼里是毫不掩饰的欲望。

他像一个在沙漠渴了很久的人,终于尝到了甘露的味道。每次景逸都会被他亲得缺氧腿软,被他抱在怀里。

这时符笙会觉得景逸哪里都可爱,气急败坏却控制着力道锤他可爱,伸出殷红的舌头控诉他亲痛了也可爱,藏起的酒窝可爱,薄红的耳朵可爱,每一个表情都恰到好处地撩着符笙。

直看得符笙又俯身过去,吃掉景逸短促又暧昧的惊呼。

他单调又无趣的人生中,每一笔色彩都是景逸画上去的。跟景逸在一起,符笙什么都不做就很快乐。没有景逸的人生,就好像灰败的枯树林,没有一丝乐趣。

那日景逸会错了意,将别人给自己的情书转交给了符笙。符笙收到后,细细读了每一句话,神色如常,那个周末就骗景逸去了宾馆。

他看着羞红了脸却对他予取予求的景逸,食髓知味。

这是他的景逸,没有人可以觊觎。

符笙知道,他是个恶劣的人,他的温柔和善解人意是装的。他的行动力,占有欲,掌控欲,都继承自自己的母亲。而他的快乐,也终结于此。

景逸乖乖地给他在校服内侧缝的名字,被符笙的母亲发现了。一开始只有符笙,后来又被要求缝上了景逸自己的名字。

符笙跪在地上,第一次明确地反驳这个强势霸道的女人,自己没有病也没有错,他喜欢景逸,他会跟景逸一直在一起。

他的母亲气得发抖,没收了他的手机。

“你会被治好的,你只是生病了。”她冷着脸,将绝食的儿子送去了戒同所。

戴着口罩的护工将他绑在椅子上,将冰冷的线一根一根贴在他的太阳穴,胸口,四肢。符笙忽然出奇得冷静。他的抗争无用,因为他什么都没有,所以什么也做不了。

穿着白大褂的人将景逸的照片放在他眼前,问,“你喜欢他吗?”

照片上的景逸腼腆地朝他笑,符笙已经好几天没看到他了。

“喜欢。”

剧痛是突然传来的,从四面八方猛烈地撕扯着。符笙感觉自己心脏跳得紊乱,浑身的骨头都在抽搐,骨头里有力在相互拉扯。有那么一瞬间,像是什么都记不起来了。剧痛之后的疼痛一波一波慢下来,麻木,耳鸣,符笙的眼泪不受控地流了出来。

那人又将景逸的照片举到他眼前,“你喜欢他吗?”

“喜欢。”其实那个时候,他不怎么看得清,也不怎么听得清,理智好像离得很远。

“年轻人,总有种自以为是的深情,其实没什么必要,小朋友。”白大褂欣赏着他的失态,“你可能现在觉得同性恋很时髦,其实只是一时间被迷惑住了。等你再成熟一点,就会知道女人的好处。”说着又按下了按钮。

“这是为你好,这是在帮你。”

那天符笙说了三句喜欢,每一句都渐渐虚弱,变得不坚定,当再次看到景逸的照片时,他挣扎着,神色恐慌,不受控地吐了出来。

“今天的治疗不错,带他去上理论课吧。”白大褂见怪不怪,抬头示意旁边的护工。

三天的连续电击让符笙虚弱头晕,晚上躺在木板床上,他又控制不住地开始想景逸,但景逸的脸一出现,他就觉得头针扎般得疼,胃里翻涌着恶心,有种呼吸不畅的感觉。

符笙清楚地感觉到自己的理智在被生理反应和条件反射占据。他盯着墙角盯了一夜,不知道在想什么。

符笙从一开始的抗拒,到后来的乖顺,他的表现过渡得很自然。他渐渐习惯并接受了所谓的理论课上不断重复的那句,“我不是同性恋,同性恋真恶心。”

“幸好来得早,严总的儿子症状不严重,也很配合,还是很乖的。回家要坚持吃控制情绪的药,头几天也要关注有没有什么特殊情况。”

出院的那天,符笙的眼神里透露着惧意和怯懦,他乖巧地叫了声妈妈,然后说知道错了。他的母亲拉着白大褂的手,好一顿感谢。

回到学校,见到询问他钢琴比赛成绩的景逸,符笙控制不住地开始干呕。他克制着浑身的不适,认认真真地看着景逸,他的头又开始疼,心脏又在紊乱无序地乱跳。

他的眼睛里没有了欲望和迷恋,所有的情绪都被掩藏得深不见底。他像是第一次见景逸一样,不动声色地将眼前的人细细打量,然后轻声又坚定地对景逸说,“我不是同性恋,同性恋真恶心。”

教室门外,符笙的母亲笑得满意。

那一刻景逸受伤的表情,刺地符笙心痛如绞,比被电击的生理性疼痛更甚,但他不闪不避,只认真看着景逸的每一寸表情,看着景逸眼里涌出的泪。

如果我们注定要分开,而我还想跟你有以后,那我希望能在你心里打上深深的烙印。哪怕是伤害,是被欺骗的恨,是心理阴影。

我不想等我有了能力,能够再次走到你身边的时候,你用看陌生人一样的眼睛看我。

符笙知道,景逸看起来乖,但性格并不软,反而很固执。这样的人认真起来会倾尽全部,但一旦放弃也会干脆利落。

他不能让景逸等太久。

隔着一万多公里,隔着十七个小时的时差,隔着软弱无能的自己,符笙什么也做不了。

最初的时候,想到景逸,符笙还是会头疼恶心。但他从不回避,他不想做那个被驯化的牲畜。他会在每一个无法入睡的夜晚想着他的心上人,即使克制不住地反胃酸,即使心里痛得厉害。

起初是尖锐的痛,是生理性的痛,是后遗症。后来是钝钝的痛,是日积月累的思念,是音讯全无的恐慌,是可能会被忘记被取代的绝望。

当符笙跨越了十七个小时的时差回到国内,他好像很正常,温和有礼,工作努力。但他知道自己心里满是窟窿,他拼命地缝补,依旧呼呼漏着风。

“你知道的,你那个同学的爸爸生过大病,家境不好。妈妈也不想这样,但如果你坚持的话,以我的身份地位,想搞垮一个家庭轻轻松松。”

符笙经常会翻来覆去想那几天的事,想起母亲的话。他知道现在不是合适的时机,现在的他跟四年前的他一样软弱无力。

但他克制不住自己,他已经病入膏肓。他自己写的监控程序,能监听电话,能读取所有的数据。

隔了四年,符笙又听到了景逸的声音,褪去了青涩,沉稳又清亮。

“妈,我没有对象,我最近在准备考试,还要实习,非常忙。”

“不好意思啊学长,今天就不一起吃饭了,谢谢你。”

“妈,我得准备主治医师考试了,不要再给我介绍相亲对象了,男的也不要。”

“回去得规律作息,甲状腺结节不危险,但是每天都要吃药。不要再给我送花了,我喜欢男人,非常抱歉。”

他听着景逸拒绝着形形色色的人,庆幸又焦灼,就好像一个被判死刑却不知道何时执行的人。

今天的自己也还有机会。

符笙的左耳里经常戴着一只市面上不常见的耳机,即使开会也不会摘下来。

他是别人家的孩子,听话守礼,无任何不良嗜好,工作拼命,颇有能力和手段。

跟别的富二代不一样,符笙不爱消遣,从不出席不必要的应酬,也没什么兴趣爱好。他好像把每一分每一秒都用在了工作上。

“严总的儿子太拼命了,符董后继有人,很快能休息喽。”公司的高管奉承得不错,这么多年符笙的业绩有目共睹。

符笙的母亲很满意,在她眼里,她的儿子只是少不更事时短暂地叛逆了一下,很快就被矫正了过来,恢复了秩序,走回了正轨。她很庆幸当年听从了朋友的建议,只是可惜那医院几年前就被举报关停。

符笙终于成了最大的股东,第二天就向她要求变更法定代表人。

”法定代表人需要承担的风险很高,现在没几个公司会让实际控制人当法定代表人的,妈妈不是不想把公司交给你,只是觉得没必要这么做,这让你承担的风险太大。”

但是符笙莫名地坚持,他的股份最多,话语权最大。强势的女人又感受到了无法掌控的恐慌,就像十年前一样。

——

“小逸,下班一起吃饭啊,我知道一家新开的粤菜馆,给你庆祝升职加薪!”是那个殷勤的医生,姓李。温柔,善解人意,就跟符笙装出来的一样。

“东岚,谢谢你帮我借的资料,那,那今天下班见吧,吃完饭我请你看电影。”

死刑的执行通知下来了,在符笙觉得自己有能力回到景逸身边的那天。

他慌得什么也管不了夺门而出,他精心准备的欠了十年的礼物,筛选了很久的餐厅,打了好几遍腹稿一字一句斟酌的道歉,一瞬间失去了价值。他这几年的偏执,催命鬼一样地捞钱,自虐般的自我治疗,一瞬间失去了意义。

他好像又回到了当年那个阴暗的房间,坐在了冰凉的椅子上,耳边是忽近忽远的声音,“你还喜欢他吗?”

嘭的一声,伴着刺耳的刹车,安全气囊弹开,耳朵里的耳机掉了下来。符笙绝望地想着,来不及了。

“我可以亲你吗?”符笙说完其实有些后悔。

为了这次的重逢,他等了好多年,准备了好多年。可是计划赶不上变化,他的表现不尽如人意,克制不了的酸涩醋意和控制不住的迷恋让他失去了揣度人心的能力。

如果再来一次,他一定会斟酌好说的每一句话,他也一贯如此。可是从看到景逸的那一刻起,他就好像失控了。蓄满了十年的思念,瞬间冲垮了理智的堤坝。

景逸按住了符笙的肩膀,他俯身凑近,气息喷在符笙脸上,像是亲吻的姿势。

“我为什么要亲你,你不会吐吗,不恶心吗?”

符笙亲不到,又被按住起不了身,喘着粗气,眼睛都红了。

对视了几秒,景逸站了起来。符笙的眼神又像他们刚在一起时一样深情,好像可以溺亡其中。

符笙其实一直忍着恶心,看到景逸要离开,他情绪激动,呛得咳出来,整个胸腔都在震动。

“我没有恶心,我不是,我只是呛到了,我已经好了。”他急切地说着,没忍住又吐了好多酸水,他感受不到酸意,只觉得湿漉漉的都流到了脖子上,他用手拼命捂着,擦着,狼狈不堪又委屈绝望。

他明明都好了,为什么会这样。

景逸没有迟疑,转身出去,符笙的眼泪顿时流了下来。他开始恐慌,耳机掉在了车祸现场,他不知道景逸会见谁,会做什么。

他好像才意识到,他失去景逸了,不是现在,十年前他们就结束了,是他自己一直不承认罢了。

符笙闭着眼睛悄无声息地流着眼泪,枕头反正早已湿透,他也不打算起身。

门又开了,可能是护士或者护工进来了,他不想说话。忽然有人给他擦着脖子,又用手托着他的头要把枕头抽出来。

他睁开眼,是去而复返的景逸。

他又想去抓景逸的手,被景逸瞪了一眼,只能掩耳盗铃般地揪住景逸的卫衣下摆。

“我好了,真的,我很爱你,我当年是故意那么说的,让你伤心了好多年,对不起。”符笙知道这是最后的机会,他得牢牢把握好。

“我真的很想你,我老睡不好。”

“小逸,你不要跟那个李医生在一起,他,他没有我好看,他还有房贷没还完。”

“再给我个机会好吗,我不想再跟你分开。”符笙说得磕磕巴巴,明明想好好表现,却笨拙得厉害。

“忘了跟你说,全麻手术后出现呕吐属于正常现象,”景逸没什么表情,打湿了自己放在值班室的毛巾,轻轻给符笙擦着头发。“因为全麻手术中麻药会让你的胃肠道消化、吸收功能减慢,引起恶心,呕吐等反应。”

“好好休息,我给你开个氧氯普胺,帮助止吐。”景逸擦完,又要走,才发现符笙紧紧拽着自己的衣服。

“我都好了,你能不能看看我。”符笙不愿意松手。

景逸沉默了片刻才开口,“其实,这么多年没见了,我觉得你有点陌生。可能你对我很熟悉,因为你经常监视我。”

符笙又想为自己辩解,却发现无从辩白,只能哀求地看着景逸,然后不情不愿地松了手。“对于这个,我也很抱歉。我不知道还有什么办法,我没有忍住,侵犯了你的隐/私,是我不好。”

“不用解释了,你也累了。你是稳定型肋骨骨折,需要卧床静养,平时注意加强呼吸训练,好好休息。”景逸心烦意乱,不愿再待下去。

符笙悲哀地发现,那些噩梦带来的影响会随着时间消散,景逸对他的爱,也会随着时间消散。

景逸当年,为什么会喜欢他?因为他帅,因为他有钱?他除了这两点以外好像也没什么别的优点了。

符笙知道景逸如愿以偿成为了医生。很长一段时间里,他都很抗拒医院和穿着白大褂的人,但是当景逸来查房的时候,他一眼也不想错过。

曾经跪在街边救人的景逸,让他感受到澎湃的生命力,现在的景逸,即使穿着他噩梦中的白大褂,依然对符笙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就好像天生是自己的救赎者。

这让他怎么放手?

——

护士站的小护士们最近上班很积极,她们的八卦重点围绕着39床的总裁和科室的景医生。

39床的病人有些可怜,不过应该是自作自受。

有钱,长得巨帅,上过年轻企业家排行榜,却不住特级病房,也没有陪护,只有个助理每天来两次,上午来送文件,下午来收文件。他给了点钱,医院的护工偶尔会搭把手,给他去食堂带三餐,不过他吃得很少。

躺了几日能自己起身后,去洗手间都是一个人,折腾半天爬起来,推着吊瓶架子,瘸着腿一步一步地挪,有点身残志坚的意思。

早上医护查房的时候,会看到他一个人默默躺着,从进门到出去,眼神一直死死盯着景医生,消毒喷药换纱布只让景医生来。

景医生也一副有故事的样子。

众人心知肚明,原来是旧爱上门。

“诶,你知道吗,我早上六点去测血压,发现39床的总裁自己爬起来在洗脸刮胡子,单腿站着,还绑着胸带,那个艰难的哦,这么在意形象干什么。”

“长得帅的都这么努力了,你呢?”

“你懂什么,肯定是给早上景医生查房的时候看的。”

“美男计意思是。”

“不知道能不能成功拿下景医生,谁不知道咱们科室的景医生出了名的难搞,白长了那么漂亮的脸。”

“说起来,李医生好几天没来了,他可能要凉了啊。”

景逸这些天规规矩矩上着班,刻意忽视着符笙的视线,屏蔽着符笙的甜言蜜语。只是换绷带的时候,看到符笙优越的肌肉线条还是控制不住地脸红心跳。

景逸承认这么多年了,自己还是个颜控。

二十七岁的符笙事业有成,岁月和阅历沉淀在眉眼中,浑身散发着成熟男人的魅力,苍白着脸躺在病床上,有种硬朗又脆弱的反差感,腿长得无处可放,可怜兮兮地抵着床尾的板子。

可是他心里一直乱糟糟的,不知如何回应,便干脆闭口不言。

在痛苦的回忆和辗转反侧的梦里,景逸常常会想,符笙为什么会毫无征兆地对他转变了态度。他想为对方的行为找到合理的逻辑,他不明白符笙为什么能将深情和绝情收放自如。

景逸后来发现自己送错了情书,大概能猜到为什么符笙突然拐带着睡了自己。符笙对他,是对少数群体的好奇,是幼稚的试探,是恶劣的占有欲,所以才会在尝试过后失去兴趣,回归本性。

可能有一点点好感,算不上喜欢,反正不会是爱,不然为什么会让他这么痛苦。

但突然符笙告诉自己,他爱他。符笙又说,他是最重要的。

景逸又做了噩梦,梦的一开始是珍惜地亲吻着他的符笙,后来是冷漠阴鸷的符笙,最后是倒在血珀中的符笙,在阴暗的小房间里,无声地对着他流眼泪。张口说话,却听不到声音,只有钟表滴答滴答地响,响得人分外烦躁。

景逸从值班室醒来,恍惚了很久。

深夜三点,他不声不响地坐着。过了会儿叹了口气,去公用的冰柜里拿出今天刚带来的排骨汤,热好。

他去病房看看,如果符笙醒着,就喂他吃一点,如果睡了,就算了,全当是自己的宵夜。

只是今天刚好做了汤,并不是特意给他炖的。只是去看看,也不一定会吃上。

推开门,病房里安安静静,景逸才发觉自己脑子坏了,已经凌晨三点了,谁还会醒着。

“景逸。”是符笙的声音,原来没睡。

景逸踌躇着走过去,把保温桶放在床头,又想去开床头的灯,手突然被符笙轻轻拉住,冰得他眉头一皱。

“别开灯。”符笙声音发着抖,像是忍耐着什么。

景逸突然生了气,强硬地按下开关。灯光骤亮,符笙慌忙遮着脸,遮不住的一脸苍白。

他其实身上哪里都疼,胃部也微微痉挛,他的胃病犯了。他像以前一样,不声不响地忍着,又无法蜷起来,只能无助地冒着虚汗,背后早就湿透了。

景逸脸色铁青,符笙顾不上难受,要去拉他的手,“我只是有点胃疼,不严重,你怎么来了,是今天值班吗?”

景逸一把甩开他的手,发了脾气,“这里是医院,胃疼不知道喊护士吗?”

“你甚至不用走一步,就可以得到治疗,你到底在扛什么?你在做给谁看?”

“你为什么要把自己弄得这么狼狈,你不好好吃饭,不好好养病,你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

符笙从未见过景逸生气,看着景逸气红了的眼睛,他顾不上胃疼,拽着景逸的衣摆,“不是不是,这点疼不算什么,是老毛病了,我不疼的,我都习惯了,我,”

没等他说完,景逸就打断了他语无伦次的辩解,“我就在值班室坐着,你什么都不说,难受也不说,疼也不说。”

“你就是学不会,符笙。”

“你到现在还是不明白,我们为什么变成现在这样。”

“你但凡告诉我一句,让我等你,也好过你偷偷走掉。”

“迟来的深情比草贱,自以为是的深情也一样一文不值!”

“我做噩梦醒来难受,做了美梦醒来更难受。我想你,怨你,恨你。结果你告诉我你爱我,这算什么,我这些年算什么?”景逸不知不觉流了眼泪。

“你还想跟我在一起吗?我还能跟你在一起吗?如果再遇到什么难解决的事,你是不是又要偷偷一走了之?”

符笙撑起身,哀求地拉住景逸,珍惜地抱住他,拍着背,手足无措地哄,“是我不好,我不好,是我不好。”

景逸难得地失态,被符笙抱住的那一刻,他突然觉得委屈极了,“你能学会尊重我吗?”

“你不能告诉我吗?你什么都不说,我要如何知道?我也能陪你一起扛啊,遇到困难我们不能一起解决吗?”

“人生能有几个十年啊,符笙。”

景逸嗓子哑了,哭得符笙心都要碎了。他浑身发着抖,抱着失而复得的景逸,艰难地开口,“景逸,我好疼啊。”

“我哪里都好疼。”

“我会改的。”

“别不要我。”

符笙喝了好几天排骨汤,喝就喝吧,非要拉着景医生的手攥着,粘人得要命。

去做胃镜要景医生陪,说是不喜欢医院,害怕做检查。吃饭要等景医生一起,没事就眼巴巴地站在办公室外面看着景医生。之前一个人都能折腾着洗漱穿衣,还能批文件,现在却像是生活不能自理。

科室主任调侃他越住院,人越娇气,病越严重。其实符笙早就可以出院回家静养了,符总表示有钱,想续住。这个时候又喜欢医院了。

还是景医生板着脸给他劝回去了,让他不要占用医院资源。

“符总,您看是合作延期还是先给您安排一下电话会议?”助理小董讲完才发现总裁并没有在听。总裁前几天才出院,还是熟悉的工作狂的样子,只是吃饭变得很规矩。定了几个闹钟,到点儿了一定乖乖吃饭,吃完还要拍照,也不知道要发给谁。

堆积的工作快处理完了,新的项目也不想接,符笙发呆的时间越来越长。

“小董,你说,怎么做才能无家可归呢?”符笙好像终于听他说完了,问出了一直盘算着的问题。他好像也不指望助理回答,又自顾自地说,“其实理由应该不重要。”

说完就拄着拐要走,留着小董一脸懵。

景逸觉得有点奇怪,前几天有事没事就给他发微信的符笙今天意外的安静,拍完午饭之后就没了讯息。

符笙出院后,他们就没见过面了,两个人都忙。

工作的时候顾不上,下了班之后,回家的路上,景逸突然好想符笙,不知道为什么打电话没有人接。

估计又在忙。

小区有点旧了,楼梯爬得好累。今天排了三台手术,景逸腿站得直打颤。爬几个台阶,歇一会儿。

终于到了五楼,气还没喘匀,就看见符笙可怜兮兮地坐在地上,两条长腿无处安放,身边竖着俩行李箱,怀里还抱着个小纸盒,把楼道挤得满满当当。

“你回来了!”符笙放下纸盒,撑着起身,一把抱住景逸。声控灯熄了,景逸脸红红地埋在符笙怀里,闷声问,“你怎么来了,事情忙完啦?”

“电话也不接,现在都不接我电话了。”

“下午手机没电了,没注意。下次不会了。”符笙敞开大衣把他裹进去,低着头用鼻尖轻轻蹭着景逸冻得有点凉的耳朵,问他冷不冷。

蹭得景逸心里发痒,面上微烫地挣开符笙,转身要开门,“知道冷还在门口堵着我。”

符笙又从背后抱住景逸,脑袋搁在景逸的肩上,期待地看着景逸掏钥匙,心里盘算着一会儿怎么把行李箱推进去才显得理所当然。

符笙想起来景逸说自己不尊重他的意愿,有事不商量。符笙好像无意中又自作主张,犯了错,只好犹犹豫豫地开口请示,“我无家可归了,能不能收留我。”

景逸回头瞪他,“你说谎也不脸红。”

面上看着像是生气了,却又乖乖地帮他把行李拿进屋。“我家这么小,两个人怎么住啊?”

忽然抱着的纸盒里传来了微弱的响动,景逸莫名其妙地打开,三只小奶猫的头伸了出来。

“这不是小区的三花生的崽吗?你怎么给人家一锅端了?”景逸注意力全被吸引过去,没忍住摸了又摸,小奶猫踩着纸箱下的毛衣,磕磕绊绊地凑过来朝他叫。

景逸想起来,符笙可是知道自己要去看电影的人,知道他经常去小区喂猫也不奇怪。估计手机里的聊天记录,购买记录什么的全都知道,景逸后知后觉地开始窘迫,又觉得符笙可恶。

“你不是想养猫吗,我抓了一下午,不过还是没抓到猫妈妈。”符笙讨好地朝他笑,又蹲下要给他拿拖鞋换上。

景逸这才发现符笙的西装裤皱巴巴的,鞋子上粘着泥,梳到后面的头发也垂到眼睛上,手背上几条被树枝刮到的红痕。

“我哪有时间,我自己都照顾不好。”景逸说到这里有点难过,不想搭理符笙。

“我家这么小,猫活动不开,你也活动不开,你赶紧走。”他拉起符笙就要把人往外推,手下却不敢真用力。

“天气越来越冷了,小猫没有地方住,会冻死的。”符笙耍赖,举着纸盒把小奶猫们对着景逸,妄图博取同情。

“而且我都逮住了,要是再送回去,猫妈妈就不要了。”

“逸逸最好了,就养了我们吧,嗯?”符笙装着可怜,看景逸表情松动,又突然凑近,对着景逸喵了一声。

声音低哑勾人,直勾得景逸面红耳赤,又要伸手推他,却被一把抓住。符笙又用冻得有点红的鼻尖一点一点地蹭他,复又贴着他的唇角细细地啄,啄一口,喵一声。

景逸浑身燥热,再受不住符笙勾他,一口亲在符笙嘴上,堵住,不许他再叫。他青涩得厉害,只会轻轻贴着。

符笙像是突然获得了许可。绵密灼热的吻密不透风地落下,景逸被吃了个干净,脑子烧成了一锅浆糊,晕乎乎地回应着。

等符笙的手伸到衣服里的时候,景逸才慌张地推开他。

“逸逸。”符笙又哑着嗓子叫他,声音里满是情欲。他一瞬不瞬地盯着景逸亲红了的唇,喉结一动,又要凑上来。

“不是我不想养,房东不许养猫。”景逸招架不住,抵着他的胸口,赶忙交代。

符笙伸手捉住景逸的手,按在胸口,声音蛊惑,“那我们去医院附近住好不好,离你工作的地方近,就几步远,几年前就装修好了,贴了隔音材,你早上可以多睡会儿。”

“你忙,我们就一起养。你照顾不好自己,我可以照顾你。”

“两个房间,一个我们住,一个给猫住。我找人定做的猫爬架,明天就能送到。”

“我已经联系了专业的人去找猫妈妈,我们把他们一家都接过去,好不好?”

景逸一直不说话,符笙紧张地看着他,神色哀求,“答应我,好不好?”

“你不是说你无家可归吗,哪来的房子住。”景逸的手心下是符笙结实的胸肌,他早就心猿意马,又低着头不让符笙看到自己的表情。

“你不在,我就没有家。”符笙搂着他,神色专注,“这几年,我不知道还能不能追回你,但我无论住哪里,东西都买双份。牙刷,拖鞋,碗筷,衣服,我想着如果有一天早上醒来,我能吻到你,你跟我说早安,那该多好。”

“我帮你收拾一下?其实那边好多东西都有,可以直接住。”

“你怎么知道我穿多大码的衣服?”景逸抓住了重点,气鼓鼓地瞪他。

符笙神色尴尬,又要来亲他。

“别想着糊弄我,你把我手机里的监控程序删掉!”景逸不愿再跟他黏黏糊糊的,掏出手机递过来。

“得回去拿电脑弄,你跟我一起走吧。”符笙接过手机,一手牵着景逸的手揣到兜里,一手抱起纸盒就要往外走。

“等下等下!”景逸连忙拉住他,“我,我得收几条内裤。”

“你别笑!符笙,你得意什么!”

浮生景逸小说
浮生景逸
《浮生》是一本由作者长不出青苔倾情打造的短篇纯爱小说,符笙景逸是小说中的主角,浮生主要讲述了:没想到他会再次出现在自己的面前,还成为了自己的病人,和他的恩怨,他似乎从来都没忘记过。

热门评价:隐忍心机攻vs乖巧医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