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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使

出使

发表时间:2024-01-14 17:56

主角为周礼赵危的小说《出使》已完结正火热推荐中,小说出使是一本好看的纯爱小说,由作者喜闻乐现所著,内容是:周礼在最关键的时候撒了一个娇,而撒娇的对象却很不对劲啊!

出使小说
出使
更新时间:2024-01-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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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使》精选

落日溪桥上,轻烟柳影中。

周礼穿着一身绯色的官袍在一曲镇最大的酒楼七绝楼内来回踱步,腰间的银鱼袋伴着他的步伐甩来甩去。

他一遍又一遍的在心里重复和约的内容,紧张得手心都有些微微冒汗。

他是辰国此次派来与沈国谈和的使节官。

辰国君主好战,主动向沈国发兵,却反被沈国的定远将军赵危连破三城,眼看就要打到辰国的要塞惊古关,辰国皇帝这才下旨派人求和。

一曲镇本事惊古关外一处四通八达的繁华小镇,如今却因为沈国的大军逼近,变得颇为冷清。

“酒菜都备好了吗?”周礼偏头向身后问道。

“备好了,乐工侍女等也都反复交代过了。”副使章益看起来要比他冷静许多。

七绝楼今日已被包了场,除了楼里原来的人,就只有周礼一行七人和他们就近从均城调来的乐工。

周礼又将和约在心里默了一遍,才有随从小跑进来低声道:“正使,人到了,连赵危一共五人。”

周礼拍了拍衣袖,连忙带人出去相迎。

周礼视力甚好,对方几人还在桥头时他便已经将众人都打量了一番。

五人中有四人具是戎装。为首的一人身着银铠,腰佩长剑,眉目冷峻,周身一股淡淡的肃杀之气,应该就是赵危。他身后一人穿着月白长衫,手执羽扇,眼波流转间精光毕现,想必是参军。其余三人差别不大,多半是他手下的将士。

等众人行至眼前,周礼堆了笑脸上前迎接:“赵将军,在下辰国节度使周礼,恭候多时了。”

赵危只看了他一眼,便移走了目光,似乎并未打算开口的意思。

眼看气氛便要僵住,周礼正打算再度开口,对方一人突然上前两步道:“在下杜翻,望军校尉,见过周使节。”

双方甫一见面,周礼就受了轻视,他也不恼,仍旧笑道:“酒菜已经备好,诸位里边请。”

厅内设了两张八仙桌,周礼引赵危坐了主席,他与副使章益,主簿刘集海依次坐在了主席左边,而对方的参军与校尉杜翻则依次坐在了右边。

他们这边的随从四人与对方的随将两人则主动去了另一桌。

落座之后,便有侍女上前斟酒。

周礼扫视了一圈,发现这些侍女一个个螓首蛾眉,十指纤纤,心下明了她们恐怕并非七绝楼的侍女,而是章益从别处安排的。

他面色不变,趁着斟酒的功夫,向裴渡等人介绍道:“这是副使章益与主簿刘集海。”

赵危自顾将方才斟上的酒仰头一口饮了,还是不做声。

周礼一直在暗自留意他的举动,看见他修长的脖颈绷直了一瞬,喉头上下一动,便将那口酒咽了。

周礼不自觉的挠了下手心。

杜翻刚才已经自我介绍过,此刻也未做声。

只有另一人将羽扇轻轻放下,向众人拱手道:“李商宜,见过诸位。”他并未介绍自己的身份。

待他说完,章益先端起酒杯起身,道:“赵将军,杜校尉,李先生,这是辰国的名酒月满白,我先敬诸位一杯。”

杜李二人倒不算冷漠,都回了酒。

开了话头后,章益便向他们介绍起菜品来,周礼则时不时附和两声。

用过饭后,众人移步去了雅间,乐工舞姬早已在内候着。

众人落了座,案上摆着茶果点心,还有盛满酒的瓷瓶。

杜翻一见桌上又是白瓷瓶小酒杯,随即大声向章益道:“章副使,可否请人将这些瓷瓶酒杯换下,直接上酒坛子和大碗来,我等在军中豪饮惯了,用这丁点大的杯子实在是喝不痛快。”

章益忙赔笑道:“是我考虑不周,来人,照杜校尉说的做。”

随即便有伙计前来将杯盏撤下,换了酒坛与瓷碗上来。

轻歌曼舞,觥筹交错,暖香怡人。

除了赵危始终未发一言,其余众人也勉强能够称作把酒言欢。

斟酒的还是方才那些扮做侍女的女子。

也不知是不是酒坛太重,替赵危倒酒的那女子一不留神手滑了一下,坛内的酒液顷刻间便撒了大半在赵危身上。

那女子从方才的酒席间便一直留意着他,想着如何才能讨他欢心,可赵危自始至终都没什么表情,也不曾看过她一眼,她本就有些忐忑,这下更是害怕,她急忙跪下去,低头忍着泪意,喊了一声:“将军饶命。”

管弦骤歇,笑语骤停,屋内瞬时落针可闻。

这女子是章益特意挑选的,与服侍其他几人的女子不同,是个方才十八的清白少女。

眼见她一双秋水盈盈的眸子泫然欲泣,周礼比其他人先为不忍,他正要出言替她解围,却被章益在桌底下扯了扯袖子拦住了。

果然,只见赵危轻轻甩了甩手上的酒液,低声道:“无妨,可有手帕借我擦一擦?”

那少女急忙从袖中取出一方素白的帕子递给他。

赵危接过擦了擦手,起身扶起少女,漏出一点笑意,温声道:“不必害怕,你带我下去将这身铁甲脱了便是。”

少女收了泪光,抬头怯怯的看了他一眼便又地下头去,轻轻道了声:“是。”

周礼望着二人一前一后离去的背影,神色复杂,并未理会章益偷偷向他投来的笑意。

周礼本以为正事一时半会儿是谈不了了,谁知不过一盏茶的功夫,二人又出来了。

赵危脱了银甲,着的是一身宽袖玄袍,盛气不减。

章益他们这么快出来倒有些意外,不过他并未表露出来,抬手让人继续奏乐起舞,趁机向那少女打了个眼神,便继续与杜李二人交谈起来。

那少女摘了一颗朱果递给赵危,请他尝尝这种只有辰国才生长的果子。

赵危没有推辞,接过来吃了,与她交谈起来。

少女见他喜欢,又接连摘了好几颗给他。

杜翻等人见将军如此,便也不再端着,与各自身旁的女子亲昵起来。

只有李商宜保持清醒,滴酒不沾,只喝茶吃点心。

酒过三巡,席间一片欢声笑语,就连赵危也似乎与那少女相谈甚欢。

周礼估摸着时候差不多了,也闷头喝了一口酒,屏退闲杂人等后,开口道:“赵将军,我朝有意与贵国休战,重修于好,为表诚意,愿奉上黄金十万两,绢二十万匹,琉璃、瓷器、杂宝等三十万件,不知贵国意下如何?”

赵危闻声看向了他,却没有答话。

而是李商宜摇着羽扇,漫不经心接过话道:“周正使说的这些,加起来似乎还抵不上一座协城。”

协城是他们攻下的三座城池中最小的一处。

此话在周礼的意料之中。

他沉吟了片刻,接着抛出自己的筹码,“除此之外,我国还可向沈国进贡,贡品为朱果、沉檀香、珠像等物,均是只有辰国才有的奇珍异果,贡期为十年。”

李商宜还是那副浑不在意的样子,他淡淡道:“都是些华而不实之物。”

若他们能攻破惊古关,便可长驱直入直捣辰国都城,到时候这些东西还不是要多少有多少。

见赵危等人依旧不为所动,周礼心下难免有些没底,他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后接着道:“我朝还愿在惊古关外开一处互市。”

李商宜神色有了些变化,放下手中的羽扇,端正道:“哦,愿闻其详。”

周礼见他终于松动,心下稍微松了口气,开始滔滔不绝的讲起开通互市的种种好处来。

他讲得专注,李杜等人也听得认真,没人发现赵危盯着他不停开合的薄唇许久未曾挪眼。

等他与李商宜你问我答将开通互市的诸多好处与问题一一说完,已是口干舌燥。

他询问李商宜的意思,李商宜却看了赵危一眼,并不表态。

周礼也意识到决定权在赵危那儿。

赵危见他望过来,也并未移开眼,只用长指轻扣了两下桌面,不置可否。

周礼等了一会儿,实在有些按耐不住,对方若还不答应,自己这边就只剩割城陪地与送公主和亲可选了,他着实不愿走到那一步。

于是他小心翼翼的开口,带着点儿哀求的语气:“你就答应了吧。”

众人闻声皆是一顿。

主簿刘集海手中的笔要落不落,不知道这句话该不该写。

副使章益皱了皱眉,心道不妙,此言一出便是漏了怯示了弱。

李商宜面上不动声色,却心下暗喜,果然还有筹码。

杜翻则面露轻蔑,就这点底气还敢来招惹他们沈国,就算不应这和约,这惊古关想必也是指日可破。

周礼说完也意识到不对,他故作镇定的别开目光,思忖着应对之策。

众人正各怀所想,却突然听见一道似乎带着笑意的嗓音低沉却落地有声道:“好。”

众人闻声又是一诧。

刘集海不再犹豫,手中落笔飞快,急忙将这一求一答白纸黑字落到纸上,生怕是自己听错。

李商宜则由喜转忧,明明还有余地,将军何必着急答应?

章益与杜翻二人则想的差不多,一人心道那少女果然有用,一人暗自震惊,将军这就被那丫头迷住了?

周礼闻言也有些不信,他将信将疑的问道:“当真?”

章益闻言心下颇是无语,正使这是跟着鬼迷心窍了不成,对方都答应了他又何必再问,平白给人一个反悔的机会。

赵危见众人向他投来神色各异的目光,收了收神,但说出去的话可收不回来。

不过他看着周礼似喜非喜的模样也并不想将话收回来,“当真。”

果然,他话音一落,周礼心中的石头跟着落了地,脸上不由自主地露出一抹真心实意的笑来,如三月初阳,似清泉波纹,与他之前为了应酬而摆出来的笑颜全然不同。

和约已经谈成,接下来便是商谈细则,起草契文,待晚间双方都盖了印,明日他们就可带着契约回都复命。

待一切尘埃落定,已是夜幕低垂。

杜翻等人已早早搂了佳人回房,春宵一度。

章益与李商宜则又叫了一壶酒要去月下小酌,继续畅谈互市事宜。

刘集海也向众人告辞,说要回房补录言簿。

厅内便只剩周礼与赵危及各自身后的侍女。

二人相顾无言了片刻,赵危先开口道:“这酒不错。”

周礼忙道:“这是我们特地从都城运来的,应该还剩有十几坛,赵将军若是喜欢,可尽数带回去。”

“好。”赵危应道。

席间酒菜早已凉透,两人也早就放下了碗筷,面对这一桌狼藉,两人却谁也没有先起身的打算。

两人又静坐了片刻,终是周礼先开口问道:“赵将军可想出去走走消消食?一曲镇有一处柳湖,风景颇为不错。”

天色已晚,再好的景色也已看不清。

但赵危还是道:“可以。”

柳湖不远,就在七绝楼对面。

周礼举着灯笼与赵危并排着绕湖而行。

春还未过,夜风还很凉,没一会儿周礼提灯的那只手便冷得透骨。

“那是什么?”赵危突然出声,伸手取走灯笼,往湖面照去。

周礼将手缩进袖中,轻声道:“是只画船,都城那边很常见。”

柳湖不大,没一会儿他们便走完了一圈,穿过拱桥回到了七绝楼。

赵危将灯笼递给大堂的伙计,向周礼问道:“白日那赤红的果子不错,不知还有没有?”

周礼想起白日那少女摘了果子一颗一颗递给他的情形,想来他应该很喜欢那朱果,周礼突然想起又些什么,朝他笑了笑,道:“应该还有,我去找找,待会儿送到你房间来。”

赵危愣了愣,说了声好,便先回房了。

周礼提着果盒前往赵危的房间时,遇见了白日洒酒的那少女,她正抱着一坛酒在门外轻轻踱步。

周礼心中微微刺了一下。

少女见了他,低声向他问好,周礼让她先在门外候着,等一会儿他走了再进去,还帮她将酒坛先带了进去。

赵危方才在屋内擦拭他那身铁甲,并未听到门外的动静,他开门看见周礼一手提着果盒,一手抱着酒坛,轻笑道:“怎么还带了酒来。”

周礼将东西放到桌上,回道:“这酒是白日那姑娘拿来的,我先帮她拿进来,免得她抱久了拿不动又摔了。”

周礼说着将果盒打开,取出一盘朱果与一小碟乳白色的东西,“她还在门外候着,等我稍后走了再进来。”

赵危将门关上,不置可否。

他瞧见那碟乳白色的东西,问道:“这是什么?”

周礼见他发问,伸手摘了一颗果子,在那小碟内裹了一圈举到两人面前,道:“这是我家乡特产的甜酱,我也是偶然发现用朱果蘸了它吃别有一番滋味,不知将军喜不喜欢。”

那朱果本就小小的一颗,一半被周礼三指捏着,另一半裹满了甜酱,根本就没法儿伸手接。

可是赵危他想吃。

于是他将头凑过去,将那果子含了过来。

周礼指尖被他唇瓣拂过,像烫到一般缩了回去。

他此举本是示范,根本没想过他会来接,还是用嘴。

赵危将果子咽下,笑道:“酸酸甜甜,确实不错。”

周礼动了两步,快声道:“那将军慢慢享用,我就先告辞了。”

赵危却将那坛酒开了封,分毫未漏的倒满了两杯,邀他道:“正使与我共饮两杯再走不迟。”

周礼一方面想着尽早出去好让那姑娘进来,一方面又还想与他再多待一会儿。

他挣扎了片刻,还是上前坐了下来。

两杯饮罢,周礼打算起身,赵危却又给他倒了一杯。

不知喝了几杯,周礼终于不再去接赵危推过来的杯盏,他扶着桌面起身,压制住不舍,轻声道:“我该走了。”

他还未转身,却突然被赵危抓住了手。

周礼感受到手上传来的热意,他一动不动,心脏却跳得厉害,他甚至都能感受到头发与衣领一下一下摩擦的声音。

赵危见他没有抽手,试着轻轻将他往自己这边拉了一下。

周礼果然顺着他靠了过来。

赵危于是将人拉到了自己腿上。

周礼一只手被赵危拉着,另一只手还扶着桌面,赵危的心跳声也透过胸腔传过来,渐渐与他同频,可他仍不敢偏头看他。

隔着门扉他们的交谈声屋外的少女并未听清,可两人你一杯我一杯饮酒的身影却清清楚楚的透了出来。

那酒被她加了些东西,效果虽然不易察觉,但终归是有些作用的。

白日的害怕不过是楼里的姐姐们教她惹人垂怜装出来的样子,可现下她似乎真的闯祸了。

一想到明日里面那两人醒来发现酒有问题来找她兴师问罪的样子,她就害怕得双腿发抖,她思索了一番,干脆趁着现在没人注意,蹑手蹑脚的逃走了。

赵危听见门外渐行渐远的脚步声,松开了抓着周礼的那只手,抚上了他的脸,好让他分不出心来留意门外的动静。

他带着他向自己这边转过头来,周礼只与他对视了一瞬,便被他眼中的热意烫得闭上了眼。

赵危本也紧张,周礼这么将眼一闭上,他反而能肆无忌惮的看他。

看他轻轻煽动的眼睫,看他挺直的鼻,看他被酒浸得莹润的唇。

他没忍住吻了上去。

周礼却条件反射地退开了。

周礼从双颊到耳根,没一处不发烫的。他怕赵危误会他不喜欢,窘迫着开口,低声道:“我...我不会。”

赵危将周礼的头按向自己的肩膀,熟悉着彼此的味道。他轻声哄道:“我也不会,我们试一试好不好?”

周礼瓮声瓮气地嗯了一声。

赵危又搂了他一会儿才将人放开,重新印上他的唇。周礼这回有了心理准备,没有再退开。

周礼昨夜胡思乱想至半夜才睡,所以今日醒得要晚些。

赵危倒是一大清早就醒了,可他又不想就这样一走了之,于是难得的赖了个床。

他支起一只胳膊侧身躺着,盯着周礼的睡颜,听着他绵长的呼吸声想着待会儿他醒来跟他说些什么好。

可他还没等到周礼自然醒,周礼就先被门外的说话声吵醒了。

章益叫住正往赵危房间去的李商宜,大声问道:“李先生,见过我家正使吗?我们就要启程回京都了,可到处找不见人。”

“未曾见过,我们也准备回军营了,我正要去找我们将军呢!”

赵危今日起得实在太晚,李商宜摸不准他房内有没有人,故意大声道。

周礼被吵醒后眼神迷离了一会儿,然后有些惊慌失措的爬起来,顾不上腰间的酸痛感和赵危灼人的眼神,匆匆翻身下床从地上捡起自己的衣物套上。

向赵危仓促道了一声“失礼了”,便抢在李商宜敲门之前先开了门。

李商宜撞见开门的周礼愣了愣,道:“周正使,你怎么在这儿?章副使正在找你呢。”

“我知道了。”周礼连招呼都没和他打便快步离去了。

李商宜一脸狐疑的进了屋,发现自家将军只穿着里裤,正光着膀子从地上捡衣服。

李商宜的眉头皱得更深,他四下打量了一番,屋内并没有其他人,“你不是一向不近女色吗?是昨日那姑娘?她人呢?你不会被人下药了吧?周礼来做什么?”

他一连抛出几个问题,压根没往两人身上想。

这也不怪他,赵危都二十好几了平日里却还荤素不进的,若不是有人刻意投怀送抱或动些手脚,李商宜还真想象不出来他会主动拉着别人做那事。

而周礼看着就清清正正的,更让人联想不到那方面去。

赵危半个问题都没回他,冷冷道:“不是要启程回营了吗,你们收拾好在楼外等我便是。”

李商宜一脸疑惑的被赶出了房,他这是惹到他了?可他特意这个点了才来叫他,难道还能坏了他的好事不成?

赵危担心周礼等人走得急,匆匆洗漱了一下便出了楼。

杜翻等人果然已经在那里等着他了。

众人见他到了便打算动身,却听赵危有些急切的问道:“辰国的人走了吗?”

因为赵危平日里不太爱与人打交道,所以平日里这些你来我往的人情世故之事都是李商宜在负责,而他出来的时候已经向周礼章益等人辞过别了。

不知道赵危这一问是想要干什么。

“还没,将军可是忘了什么事?”杜翻回到。

赵危心下有些烦乱,也懒得费心思找说辞解他们的疑,只道:“等他们出来再走。”

杜翻觉得怪,在身后向李商宜挑了个眉表示询问。而李商宜方才刚自讨没趣过,只打了个手势表示自己什么也不知道。

大约一刻钟后周礼一行人才从七绝楼出来。

周礼方才刚回到自己房间梳洗完毕,还没从纷乱的思绪中理出个所以然来,章益就找来问他一大清早跑到哪里去了,还说赵危一行人已经辞行先走一步了。

周礼原本七上八下的心仿佛一下子跌落谷底,他走了,他就这样走了。

他勉强打起心神,与章益确认了相关事宜,便要与众人启程回京都去。

谁料刚出酒楼就见到了原以为再也见不到的人。

他是...在等自己吗?周礼一方面忍不住这样想,一方面又觉得自己定是在自作多情。毕竟昨晚他昨晚那事后倒头就睡了,什么也没说。

只当与自己是一段露水情缘,况且那酒原也不该是他送去的。

赵危在外头吹了一会儿冷风,也意识到了那酒怕是有问题,再加上周礼一早醒来看都没看他一眼就匆匆离开了,他此刻也拿不准对方心里头是怎么想的。

是受药性影响一时意乱情迷?还是也对他一见钟情有几分好感?

两人都在揣摩对方的意思,谁也没有先开口。

倒是章益见他们还没走有些意外,上前询问道:“赵将军,李先生,可是还有什么事吗?”他特意带上了李商宜,免得万一赵危不理人气氛僵住。

果然,赵危仍旧向昨日那样抬眸看了周礼一眼,便转开了目光,不发一言。

李商宜倒是谯出些蹊跷来,总觉得赵危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他想起他刚才说的那句等他们出来再走,估摸着他的意思应该是等他们一起走,便道:“是我还有几个问题想向章副使请教,出镇还有一段路程,不如大家一同走吧。”

说罢,也不管赵危还立在原地没有动身的意思,便央着章益与杜翻先走,这两人也不是没眼力见的,见周礼与赵危都没什么反应,便与李商宜先走一步,其余众人见状,也跟着先离开了。

两人干站了一会儿,还是赵危先开口道:“边走边说吧。”

周礼便心怀忐忑的跟着他慢慢往镇外走去。

天色尚早,路上的行人很少。

二人安静的走了一段路,眼看就快到镇口了,赵危放缓了脚步正要开口,周礼却先他一步停了下来。

“赵...赵将军,我有些事想问你。”周礼感觉自己的心已经跳到嗓子眼了。

赵危听见这个称呼微不可查地皱了皱眉,他沉声道:“你问。”

周礼深深吸了口气,鼓起勇气抬起头望向他的眼睛,认真问道:“你可家室?”

“没有。”

“可有婚约?”

“没有。”

“那你,可不可以等我回来?”周礼轻轻问出最后一个问题。

赵危心里的石头落了地,他长手一揽将人狠狠揉进自己怀里,低声问他:“你刚刚叫我什么?”

周礼感受到他胸腔传来的有力的心跳声,也确认了昨夜的一切并非黄粱一梦。

他蓦地生出一丝羞赧来,轻唤了一声赵危的名字。

“不是这个。”

“安...安远。”周礼磕磕绊绊道。

赵危将人放开,替他拂开额上了一缕头发,问他:“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等我回到京都述完职就回来。”

赵危盯着他的脸一直没有挪开眼,仿佛看不够似的。

“好,我等你回来。”

言至于此,周礼还想再说些什么,又觉得说什么都是多余,问什么都将没完没了。

便别开了头,轻声道:“那我们走吧。”

二人行至一曲镇的石门处,望见章益等人已一东一南的两处路口等着,周礼忍着不舍正要开口道别,却突然被赵危拉到了石门后面。

“久宁,给我一件你贴身之物吧。”赵危用指肚摩挲着周礼的手腕。

“用来做什么?”周礼下意识地发问。

赵危迎着他疑惑的目光,朝他笑了笑,低声道:“聊解相思。”

周礼问出来后其实也反应过来他是想要一件定情信物,但听他亲口说出来,心下还是漏跳了几拍。

他想了想,将自己腰间的双尾银鱼袋解下来给了他。

赵危接过来放入怀中,故意装作看不见周礼殷切的目光。果然,没一会儿便听周礼问道:“那我呢?”

“你什么?”

“我用什么解相思?”周礼仰头看着他认真发问。

赵危终是没忍住,低头印上了他的唇。

迎面而来的一位卖货郎看了纠缠在一起难分难解的两人,挑着担子低头快步走开了。

许久之后,赵危终于放开了喘不过气的周礼,扯下了自己贴身挂着的转心佩交到了周礼手上。

“这玉佩是母亲生前替我求的,它还救过我一命呢。”赵危摩挲着玉心的一处裂纹道。

周礼本不敢要于他而言这么贵重的东西,可又想着,若是万一、如果自己来不了,这么重要的东西在他那儿,赵危应该也会来寻吧。

见他迟迟不收,赵危合上他的手,笑道:“这只是借你解相思之苦用的,等你回来还要还我才是。”

周礼紧紧的握住那枚玉佩,向他保证:“我一定会回来还给你。”

赵危揉了揉他的头,“来不了也没关系,我可以去寻你。”

周礼也不管越来越多的行人朝这边走来,他紧紧的抱住了赵危的腰。

他从小到大很少做什么出格之事,却在这两日不知做了多少。

长风渐起,前路漫漫。

周礼一次也没有回头,他怕一旦回头就再也走不了了。

暖春已至,静候归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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