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爱小说《老攻他人格分裂》的主角是杜小煜尉迟衍,是作者鸣戒凤栖倾心创作的一本小说,老攻他人格分裂小说主要讲述了:杜小煜他一直都不知道他的老攻到底是哪里有问题,怎么白天是一个人,晚上又是一个人,后来才知道原来他的老攻拥有双重人格。
《老攻他人格分裂尉迟衍》精选:
如果倒霉蛋也分段位,那么杜小煜绝对算是最强王者级!
此话要从二十五年前说起。
灵魂状态下的杜小煜投胎到了一户贫困山区的贫困人家——岐县杜家。
纵观十里八方,岐县都称得上是当之无愧的贫困县。妥妥是岐县称第二,无人敢称第一的那种贫困!不管打光棍的人数,还是低保家庭的数量,都是一县更比六县强、一县更比六县多。
而杜家,就是这个超级贫困县中的超级贫困户。
不仅家庭年收入基本可以忽略不计,而且还欠了一屁股的外债,天天被债主们上门催着还账。
但是没关系!
杜小煜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反正他也不是很在乎这些身外之物,一家人能够平平安安、幸福美满的在一起就足够了。
只不过,贫贱之家百事哀。
幸福美满这种愿望,放在杜小煜这种超级倒霉蛋的身上,只能变成一种奢望——
十二岁那年,小豆丁模样的杜小煜拿着双百分的试卷,一蹦一跳的跑回家。心里还在盘算着奶奶会不会因为试卷上的成绩,多炒两个鸡蛋当一家人晚上的加餐。
他已经眼馋鸡蛋好久了。
可奶奶总说鸡蛋是要拿去卖钱的,不是他们这种贱命的落魄户能吃起的东西。
按捺住满心的期许,杜小煜跑到离家门口还有十多米远的时候,隐隐听到了女人的嚎啕声。
一种不祥的预感笼罩着他,让他原本急促欢快的脚步不自觉的放慢了下来。
提着气,一步步的靠近家门。杜小煜的心随着越来越清晰的啼哭声而愈发沉重。
在门口站定,花了半分钟的时间用来鼓足勇气。他咽了一口口水,伸出双手推开斑驳发霉的老木门。
率先映入眼帘的,居然是他长期在矿厂做工、很少回家的父亲!
距离一个月前的过年那会儿,父亲像是衰老了十多岁,痛苦的瘫躺在床上。奶奶坐在床边,悲咽的抹着眼泪,双目赤红。
年仅四岁的弟弟也像是受到了什么惊吓,蹲在墙角哇哇大哭。这个时间,本应该在厨房忙碌的母亲却意外的不知所踪。
巨大的变故把杜小煜吓懵了,连手里的试卷掉落在了地上都未能发觉。
纯白色的试卷上,有老师用红笔勾画着的象征荣誉的一百分。鲜亮的红色笔迹紧贴着地面上的泥土,在风吹过时微微抖动了两下,染上了点点泥污。
这一年,杜小煜的家随着父亲的意外残疾而四分五裂了……
矿场老板是一个很蛮横的男人,大粗金链子、平头花臂,还总爱叼着一根烟往镇上的歌舞厅跑。
对于杜小煜父亲的意外伤残,他并没有多少的同情心和责任感。
“一万块钱,爱要不要!”
他从嘴里拿出即将烧到烟嘴海绵头了的香烟,摔在了地上,又狠狠的踩了两脚。
火星一闪一闪的,在他蹭亮的皮鞋踩踏下,很快就熄灭了。
看着这一幕,陪着奶奶一起来要赔偿的杜小煜握紧了拳头。
矿场老板那一脚脚踩下的仿佛不只是烟头和火星,还有他们这种底层小人物的灵魂。
奶奶的眼角噙着泪,默不作声的冲着矿场老板跪了下去。
“死娃子!给我跪啊!求求王老板啊!”
奶奶又拉扯着他的袖子,想要把他拽下来,一起跪给矿场老板看。
杜小煜倔强的不应声。
他的腿就像僵直了似的,根本弯不下去。
仿佛只要他这一刻不跪下去,他就还能保留住他那份少年气的、矜贵无比的尊严。
“死娃子!”奶奶咒骂了一句。
她眼中的情绪太多太复杂,杜小煜也不是很能分辨的清。像是怒其不争,又像是对命运无可奈何的妥协。
最终,奶奶还是没能把他拉下来。
干枯苍老的指甲在杜小煜缀满补丁的袖口处划过,留下了几道白色的刮痕。
矿场老板的嘴角噙着笑,只当是在看大戏。
老人和孩子。
呵,这不就是世界上最不值钱、最没用的两种东西么。
“还是那句话——爱要不要,不要滚蛋!”
魁梧的男人看够了眼前的闹剧,冷冷的撂下了最后的通告。
眼前这个老太太的哭声实在扰得他不厌其烦,原本悠哉悠哉想要去歌舞厅找小妹妹喝酒打牌的心也没了。便从怀里抽出准备去歌舞厅消费的一万块现金,洋洋洒洒地扔在了地上。
北风呼啸着掠过,像是和杜小煜玩闹一般,卷起了几张亮红的纸币,吹向远方。
“钱!钱啊!”
奶奶惊慌失措的踉跄着起身,连滚带爬的追逐着被风扬起的红色纸币。年迈又臃肿的身影,在这个寒冷的冬天显得格外笨拙。
在她身后,矿场老板哈哈大笑。
刺耳的笑声在刺骨的冬天格外刺人。
杜小煜死死的瞪着笑得前仰后合的矿场老板,胸口闷疼,简直无法呼吸。
这是他十二年中,第一次发现:原来钱是如此重要,原来穷人的尊严是如此不值一提。
北风依旧在刮,而他终于放下了他自以为的高贵自尊。弯下了腰,蹲在地上妥协的捡起那一张张带着泥泞的红色纸张。
他突然明白奶奶刚才眼里的复杂情绪是什么了。
是无力对抗地头蛇的悲哀。
是日子还要继续过下去的妥协。
是为了家人继续生活的忍辱负重。
矿场老板似乎很满意这种将别人高高在上的自尊踩在脚底下碾压的感觉,大发慈悲的又从怀里掏出一把零钱,打发乞丐一样的扔到了地上。
言辞之间,满是高高在上的优越感:“喏,额外赏给你们的。继续捡吧!”
杜小煜紧紧的抿着唇,牙齿将嘴唇咬破了一个口子,钝钝的疼。铁锈般的血腥味蔓延了他的整个口腔,像是在提醒他,他一直以来的坚守是个多么的可笑的笑话。
屈辱的眼泪弥漫在视野间,挣扎着想要落下来,却又被杜小煜硬憋着憋在了眼眶里。
“谢谢老板!谢谢老板!好人一生平安!”
耳边,是奶奶感恩戴德的声音。
视野里,是模糊不清的、反复跪地磕头谢恩的熟悉身影。
“滴答。”
——那几滴屈辱的眼泪终究还是没憋住。
顺着脸颊,留在了杜小煜十二岁的冬天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