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角是夏行星霍经时的一本小说《行星公转》,是作者清明谷雨倾心创作完成的,该小说主要讲述了:夏行星经常会后悔自己当年自己为何一定要霍经时陪在自己的身边,他常常在想他们之间的缘分是不是他先开始的。
属性:功利阴郁精英攻×装乖卖巧伪温顺受。
《行星公转》精选:
陈阿姨讶异:“不、不要了?”
这是夏行星被老爷子找到的时候就带在身上的。
看得出价值不菲,但颜色款式都已经是好几年前流行的儿童款了。
还坏过好几次。
老爷子每次都说给他新买一块,但他也每次都把手表放在掌心细细摩挲,笑着敷衍过去:“修修还能用。”
夏行星深深看了一眼那手表,笑了笑,声音很轻地喃道:“修不好的,我不要了。”
霍经时眉眼骤然沉降,心里倏然涌上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来得凶猛却又莫名其妙。
听不清助理在耳边嗡嗡嗡说了什么,他薄唇抿成一条线。
锐利的目光落在少年漆黑的发顶和白皙优长的颈线。
夏行星站在前面不知道,但陈阿姨却诧异地看了一眼男人隐怒不快的神色。
霍经时本来就长得极有距离感,犀利凛冽不可亲近,薄唇一抿,更具攻击性。
夏行星却像是没有感受到电梯里骤降的低气压,只担心霍经时公务繁忙等得不耐烦,于是赶紧挥挥手,笑着跟陈阿姨道别:“陈阿姨,没什么事我们就先走了,你快回去吧。”
他不能第一天就惹人不快。
按下关门的红键,电梯门又缓缓合闭,狭小封闭的空间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霍经时索性直接挂了助理的电话,
电梯从二十几层降落,距离着陆还有好一会儿。
霍经时喉咙滑动,率先开了口,状似无意问道:“为什么不要了?”
“嗯?”夏行星抬起头。
霍经时单手插在西装裤兜里,语气平静:“手表。”
夏行星只当对方是觉得乘电梯尴尬所以随便找个话题闲聊,如实答道:“我不喜欢。”
颜色、款式和大小全都不是他喜欢的类型。
霍经时整个人微微一滞:“那为什么买?”
“……”夏行星一怔,几乎是瞬时察觉到了对方身上微妙的情绪变化。
男人的目光淡淡地扫了过来,精准,锋利,目光横转,隐隐形成一张带着压力的网。
少年虽不明缘由但也惯会见风使舵。
夏行星放柔了声音,但姿态仍是不卑不亢,清澈透亮的眼睛直直对上他威严阴沉的目光,平和地解释道:“不是我买的。”
“我也不知道谁给我的。”
霍经时哑然,垂在西装裤侧的手指烦躁地捻了捻。
那块手表是怎么来的,他最清楚不过。
那是他送过夏行星唯一的东西。
夏行星六岁生日缠了他许久,他根本没想过要松口。
送礼物倒不是什么大事,但夏行星的痴缠和以自我为中心实在让他感到深恶厌绝和束缚窒息。
他霍经时绝不纵小少爷这狗脾气。
没想到就在小少爷生日前几天,戚家几个看不惯他又妒忌他搭上夏家的公子哥来找他麻烦。
霍经时身手了得也难敌十几个人。
一群喽啰把他堵到废弃的工厂绑起来,任那几个公子哥拳打脚踢,极尽侮辱之能事。
根本没有人发现,因为霍家没有人在乎他。
是夏行星哭着喊着找了一天才把他救出来,还找人狠狠地教训了几个公子哥。
霍经时出了一口恶气,勉强答应给小少爷送礼物,去到商场那一刻又暗骂自己心软妥协。
于是便通通按照小少爷喜好的反面给他买了一块新上市的儿童手表。
款式、材质和颜色,通通不是他喜欢的。
霍经时故意的。
他还记得夏行星在众星捧月的生日派对上的情景。
小少爷年纪尚小,还不懂得收敛自己的情绪。
拆开礼物看到手表后,脸色微微一顿,瘪了瘪嘴,眼里有不解、有失望。
那一刻,霍经时恶劣又扭曲地笑了笑,心里竟感到一丝报复的痛快。
可谁料到,夏行星很快就扑闪着长卷浓密的睫毛,喜笑颜开地穿过一群衣着光鲜的叔叔阿姨哥哥姐姐,向站在人群最外围的霍经时怀里扑去。
“吧唧”一口亲在他脸上:“谢谢经时哥哥,我好喜欢你的礼物。”
霍经时愣了一秒,又马上把怀里看上去人畜无害的糯米团子不轻不重地放到地上。
拿着餐巾厌恶地擦去脸上湿哒哒的口水,冷笑道:“是吗,喜欢就好。”
在霍经时的印象里,从那以后,夏行星就几乎再也没脱下过这块他明显不喜欢的手表。
弟弟妹妹、同学朋友、阿姨管家谁都不能碰,谁动小霸王跟谁急,每天被他像是宝贝一样戴在身上。
有一回手表不见,他就让家里所有的佣人管家保镖把房子、水池和花园地毯式搜寻,就差没有将游泳池里的水放个干净。
大有找不着这块破表死不罢休、所有人都陪葬的架势。
霍经时放学回到夏宅一片狼藉鸡飞狗跳,佣人、管家和保镖纷纷来找他诉苦,掩藏不住的是埋怨的眼神。
他们默认小主人的胡作非为,但送表的人才是罪魁祸首。
霍经时把书包从背上狠狠一撂,揪出正在翻床底的夏行星,怒气冲冲地骂道:“你又发什么疯,别闹了行不行。”
夏行星亮晶晶的眼睛里蓄满了眼泪,第一次可怜兮兮地跟他服软,仿佛那块手表就是自己最重要的宝贝:“呜呜呜呜,你、你送我的小超人手表,不、不见了……你、你帮我找一找好不好……好不好……”
仍沉浸在他无理取闹的怒气中的霍经时也不由得被他哭得心一软。
时至今日,当年当时对夏行星的种种憎恶与厌烦在岁月的变迁流逝中都化作愈来愈轻的云烟一层一层淡出了霍经时的记忆。
唯独那双流着眼泪的眼睛却一直清晰。
因为它哭得实在是太伤心了。
让他都不得不反思自己是不是真的对夏行星太差了。
否则应有尽有的小少爷怎么会因为失去一块表就这么难过。
而就在半分钟前,忘记了一切的夏行星,语气轻快又草率地决定让人把那块他曾经上天入地翻腾出来的手表像垃圾一样处理掉。
霍经时直接忽略心头涌上的那丝莫名其妙的恼意与不快:“既然你想不起来是谁送的,万一是什么重要的东西呢?”
“不会,肯定不是什么重要的人送的,”夏行星答得很快,他挠了挠后脑勺,眼睛缓缓一眨,眸心有清澈通透的笑意,很浅。
他抿了抿嘴,语气轻幽:“没准还是个很讨厌我的人也说不定呢。”
要不怎么能完美地避开他的狙击取向?
霍经时心跳一空,淡声道:“我只是怕你后悔。”
毕竟当年找手表折腾得天翻地覆找不到又哭得撕心裂肺的人可是他自己。
“不会,”夏行星习惯性地笑了一下,眼底的笑意却在电梯澄黄柔和的灯光下显得模糊、朦胧、不真切,淡到近乎为零:“我不后悔。”
他微微颔首,又是礼貌一笑:“不过还是谢谢霍先生提醒。”
恭谦有礼,滴水不漏。
霍经时不想理他。
出了电梯,夏行星拖着行李箱一路跟在人身后。
有提菜篮子的老妇人不小心歪了一下,夏行星伸手扶住:“李奶奶,小心。”
老妇人站稳了一瞧:“哎哟,谢谢星星,身子骨老了不行了,这是去哪儿啊?”
夏行星咧了咧嘴:“出去住一段儿。”
霍经时稍顿。老妇人牵着的狗去蹭夏行星的裤腿时
夏行星小时候最厌恶猫猫狗狗,霍经时在路边捡到的一只瘸了腿的猫就是被他“不小心”弄丢的。
原因是霍经时陪猫的时间比陪他多。
“霍先生?”
霍经时很镇静,一边往前走一边随口问:“喜欢狗?”刚刚他揉了好几下那只秋田犬的狗头。
夏行星说:“还好。”
其实并不好,他不喜欢狗。
之前没被曲老爷子收养在孤儿院的时候,夏行星被里面年纪大一些的“前辈”们放狗咬过。
腿上被生生咬掉了一口,血肉模糊,钻心之痛,那块疤还在。
“霍先生家里养有狗吗?”
霍经时深看他一眼:“你希望有吗?”
“……”为什么这种问题也要抛来抛去,来个反问。
“都可以吧。”夏行星摸着鼻子讪笑答。
心想,要是有的话,他避开就是。
霍经时又凝他,过了两秒,才说:“我家没有。”
夏行星点点头,看不出是失望还是松一口气。
霍经时没带司机过来,他打开车尾箱,想帮夏行星把行李箱提上去。
对方下意识地往后侧身一避,堪堪与他的手错避开来。
霍经时抬眸。
夏行星反应过来,有些抱歉地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歉然一笑:“不用了霍先生,我自己就行。”
对方的警惕紧绷让霍经时皱起眉,刚想说话,就看到夏行星白细的胳膊提着行李箱往上利落一拎,动作娴熟地将不算轻的行李箱放进车子的尾箱里。
仿佛重复过很多次的动作。
行李箱位置放得有些歪,他又俯身认真地将行李箱摆正,然后拍了拍手上的灰尘。
有种与他清瘦羸弱身板不相匹配的韧劲和利落。
霍经时打着方向盘,看了眼副驾上低眉顺眼系安全带的夏行星。
小少爷还是很白,微微凸起的颈椎骨和肩胛使他更显得削瘦骨感,带着清新的少年气息,像一枝清绝的水仙。
太瘦了,气色也不好。
可又能不费吹灰之力单手提起拉杆箱,霍经时说:“你力气倒是挺大。”
夏行星自上车之后坐得很端正,也不主动说话,闻声了才歪着脑袋转过来,轻笑了一下:“大吗?这还没一个货车轮胎十分之一重呢。”
霍经时淡道:“你还知道货车轮胎有多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