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摇尾

摇尾

发表时间:2021-03-30 10:25

由作者笼中月倾心创作的一本纯爱小说《摇尾 》,主人公是贺峤方邵扬,该小说主要讲述了:贺峤他其实一开始就不想要结婚,尤其是对方还是自己从未见过面的人,当他得知自己的未婚夫出意外之后他以为自己不用结婚了,谁知道方家竟然让他们的小儿子和自己结婚?

属性:年下腹黑狼狗x高岭之花。

摇尾 小说
摇尾
更新时间:2021-03-30
小编评语:跟年下小狼狗先婚后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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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摇尾 》精选

时间退回几小时前,方邵扬刚到第58号店的时候。

邻市交通拥挤,他是午后一点左右赶到那儿的,只带了一个同是菜鸟新人的小罗。正赶上周末高峰期,店里顾客比平时多一倍,店长根本没功夫搭理他们。

“展区你们随便看,库房不能自己进啊,有事再找我。”

“好的王哥。”

见展区陈列得井井有条,地砖亮洁如新,小罗心里先暗暗赞叹了一声。溜达到墙边货架,又踮起脚摸了摸最上面那一格,发现竟也没落什么灰。

“打理得真干净啊。”他杵杵若有所思的方邵扬,“邵扬,邵扬,想什么呢?”

“没什么。”方邵扬把目光从店长身上收回来,退到角落整理背囊,“你随便逛吧,我累了,想坐着。”说完就从背囊里拿了个什么东西装进上衣,然后去收银台旁边挑了个不起眼的位置坐下。

小罗见状,心里忿忿不平。同样是出来工作的,就因为你是“皇亲国戚”,就能这样肆无忌惮地缩着吹空调?不过他天生怂蛋,不满也只是暗暗腹诽,转头就拿着纸笔老老实实巡店去了。

整整一个下午,方邵扬就那么大剌剌地偷懒。他坐也不好好坐着,非得两手揣兜,后背懒散地靠在货架上,有人来找货才慢条斯理地挪挪屁股。

虽然位置不动,但他视线却一直在收银台附近打转。有个店员来来回回在他眼前绕,他还不大高兴地催人家:“哥们儿让让,挡着我欣赏美女了。”

收银台的值班小姐姐扑哧一笑,垂首把头发往耳后绕了绕。

下午五点,所有该记录的能记录的全记了,两个大小伙子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方邵扬这才站起来伸了个懒腰:“吃,上楼吃饭去。”

他在前面走,小罗在后面翻了个白眼。

商场六楼和负一楼都是餐厅,下面便宜上面贵。被带进六楼某家日料店以后小罗不住埋怨:“干嘛来这么好的地方啊,餐标可是120一天,多了报不了。”

方邵扬唰地拉开包厢门,身上的懒散劲消失无影:“这里说话安全。”

“啊?”

什么意思,为什么要安全,难不成这家店有问题?小罗立马跟上去,左顾右盼后问:“你的意思是……”

“把门关紧。”

“哦哦。”

打开随身的那个背囊,方邵扬拿出已经翻皱的管理报表递给小罗:“这东西你事先看过吗?”

瞅一眼,完全陌生。

小罗咕哝:“看这个干嘛。”

“你看看,58号店上月排第三的成本费用项是什么。”他点点报表的某一行。

“是、是……”数字太多。

“是以旧换新。”

小罗张着嘴抬起头,厚厚的镜片后双眼迷茫地看着方邵扬。眼前的同事好像会变脸,不久前的玩世不恭通通收敛,取而代之的是锐利跟警觉。

在他的注视之下,方邵扬又从兜里掏出一支录音笔、一个计数器。

“今天下午四个小时店里一共成交85单,其中来买电视的19单,符合以旧换新条件的18单,但是真正开口要求以旧换新补贴的,一个也没有。”

计数器上显示85,其余的数字全在他脑子里。

他讽刺地笑了一下:“这正常么?”

小罗慢慢摇头,又迅速点头:“这有什么不正常的,可能来买电视的那19个人刚好都没有旧电视啊。”

可一说完,自己也觉得不合常理,讪讪地闭紧了嘴巴。

“更可能的是,他们本来就是来买家里的第二台、第三台电视的,而不是淘汰旧电视。”方邵扬眼神犀利,“即使真要淘汰旧电视,也不一定选择以旧换新这种费时费力的办法,专程把旧电视机拉过来抵两三百块钱对他们来说不经济。”

回想下午在店里听到店员推荐某种信用卡可以返现时,贵妇打扮的客人那种完全不在意的神情,小罗豁然接受了这种说法:“也就是说他们根本不需要或者不在乎!”

“没错。”方邵扬用一种总算你还没傻透的眼神看着他,“有了刚才的这个结论,你再看这一项。这里是全市最顶尖的商场,上个月店里卖出最多的电视是75寸,其次65寸,平均成交单价远高于其他门店,但是这家店的以旧换新成本——”

手指滑向一个被红笔重重圈住的数字:“居然排全国第二。”

听到这里,小罗已经瞠目结舌。

方邵扬身体向后一靠,双手交叉搁到脑后:“一般人的逻辑是,销售额越高的门店以旧换新的成本也越高,这样太想当然了,实际情况可能恰恰相反。”

对于主力客户消费力极强、成交单价全品类飘高的门店来说,以旧换新的成本很可能远远低于二三线城市和偏远位置门店。

小罗咽了咽口水:“你的话我听懂了,可这毕竟只是你的推测,暂时没有证据,还是先——”

“没有证据就找到证据。”方邵扬语气笃定,“我对自己的推测有把握。”

饭是不用吃了。

趁着店里还在营业,他让小罗在当地随便找了个朋友,带上身份证去楼下买一台65寸的新款电视。对方一头雾水:“买电视?”

“别问那么多,买就行了。”

小罗抢着道:“然后结账的时候要求以旧换新?”

“不。”方邵扬低头给对方转账,顺便将录音笔放进他口袋,“千万别这么说,提都别提以旧换新这四个字。”

结账的还是那个很漂亮的小姑娘。

录入送货地址时她一言不发,直到该刷卡了才对小罗的朋友说:“麻烦您出示一下身份证。”

身份证递过去,那姑娘在一台机器上迅速地靠了一下,随后礼貌地还了回来。

几乎是同一时间,作为以旧换新最重要的支持性文件,小罗朋友的身份证扫描件被传入销售系统,但收银员跟他的对话录音却从头到尾都没提到过以旧换新四个字。

查到系统记录的那一刻,隔壁咖啡厅藏着的方邵扬险些打翻杯子。录音跟相悖的系统记录就是铁证,他甚至等不及打个电话,当即订了最近的城际票返回临江,打算当面把店长跟店员沆瀣一气、利用顾客的身份信息套取以旧换新补贴的事告诉贺峤。

鹤鸣大楼。

方邵扬冲进办公室就将人抱了起来:“峤哥,我发现问题了,第58号店有大问题!”

像是有了一点成绩就要跟家长炫耀的小朋友,他想把自己的工作成果通通告诉贺峤,让贺峤和爸爸对自己刮目相看。

可贺峤却反应了一些时间,才明白他在说工作的事,才明白他这么风尘仆仆地赶回来是为了什么。

“有什么问题?”再开口,短暂的失神已经过去,声音恢复冷静。

“峤哥你过来看。”方邵扬走到办公桌前坐下,打开随身携带的笔记本电脑。抬头见贺峤还站在那儿,又过去急不可耐地将人拉过来,丝毫没有注意到他不舒服。

“你看这个,我在路上整理的。不到半年申请补贴600多万,出发之前我就觉得这里面有猫腻,没想到他们胆子这么大,居然敢用顾客的身份信息来骗补贴。不知道他们从哪弄的旧电视,我猜只要细查……”

听着耳边有些激动的声音,贺峤躬身撑在桌子上,蹙着眉慢慢滑动鼠标。屏幕的冷光映在他脸上,照得五官更加冷淡苍白。

原来是为了这个。

“峤哥、峤哥。”方邵扬搂着他抖了抖,“你怎么走神了,能看明白我弄的东西吗?”

贺峤淡淡嗯了一声。

“那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处置,让内控内审监察部去查还是直接报案?”

回来的路上方邵扬查阅过内部记录,凡是涉及员工舞弊、违规泄密的问题公司都出过通报,情节轻微的作警告或者劝退处理,像这样性质恶劣涉嫌犯罪的百分百会报警。

谁知贺峤却说:“事情查清楚了就行,没有必要报案,在公司里也要保密。那家店上下全是刘晟的人,闹大了彼此都不好看,毕竟他有一半的出资额。”

“刘晟合资的店?”

“嗯。”

“那更要报案。”方邵扬神色倏然变了,“谁知道他是不是也从中得利了,正好让警察来查个水落石出。”

“方邵扬。”贺峤愠声警告,“我说不报案,你听不懂吗?”

以旧换新的补贴由政府跟企业共同承担,所以骗补这种事是雷区,一旦触及就绝不会善了。无论到时候刘晟会不会被牵涉其中,都会给他和公司带来很多麻烦,这是现阶段贺峤绝对不允许发生的事。

“最近公司在跟刘晟那边谈合作,闹僵了对公司没好处你知不知道。”

方邵扬霍然起身:“我不知道,我只知道给公司造成负面影响的是他不是我。跟这种人的合作黄了就黄了,有什么好可惜的。”

“方邵扬你到底明不明白我在说什么,为什么就是油盐不进呢?”贺峤直视他,眼底有些失望,“我不管你怎么想,总之在合作达成之前你不准生事。只要这件事情被泄露出去,不管是不是你说的我都认定是你口风不严,到时候在伯父面前我一句好话都不会为你说。”

“真行!”

方邵扬被气笑了,拉开门要离开,听见争吵赶来劝和的周培元急忙堵着门:“邵扬、邵扬!有话好好说,一走了之就能解决问题吗?”

贺峤看着他的背影:“你让他走,我看他能走到哪去。”

“贺峤你也少说两句,本来这两天胃病就犯了,一会儿再气出个好歹来。”

他好说歹说,又给方家去了个电话,这才以方董事长叫两人回去吃晚饭为借口把他们栓在了一起。

也许是动了气的缘故,之后贺峤的胃疼得更加厉害,但他没有在方邵扬面前显露分毫。

收拾好东西,他亲自开车带方邵扬回去,路上沉默了很久的时间。窗开得很低,风吹得脸上生疼,谁也没有提出要关上。

中途有好几次贺峤都想开口说点什么,可转过头,方邵扬的脸始终看着窗外,完全是一副拒绝沟通的赌气模样。

“邵扬……”握方向盘的手紧了紧。

方邵扬转回脸,路灯在深邃的五官上一闪而过,映得他眉眼冷峻。

“这几天你辛苦了。”风把贺峤的声音吹得很低,“明天给你放天假,想吃什么想玩什么尽管去。前段时间你不是想要那个新款的游戏主机吗?明天我就让培元去给你——”

“行了。”他生硬打断,“我不是小朋友了,不需要你用这种话来哄我。”

可你在我眼里就是小朋友。

贺峤嘴唇动了动,没有再继续说下去。

他们之间仿佛陷入了某种难解的迷题,谁也说不清矛盾缘自何处,但冥冥中有种感觉,这矛盾迟早会来,今天只是提前了而已。

远远地经过辉茂大楼时,方邵扬抬眸看了一眼,忽然问:“你不肯让我报案是不是为了刘晟,怕他不高兴。”

贺峤怔住:“我跟他——”

“不用解释,我很清楚你们之间的关系。”他言辞锋利,“之前他要害我你也没追究,他给你发那么恶心的短信你也不生气,你是不是就对他特别不一样?”

“方邵扬。”贺峤声音发紧,“话我已经说得很明白。不让你报案是为了顾全大局,往其他人身上扯什么?”

“顾全大局……”方邵扬看着正前方,“之前不是还要我公私分明吗,怎么到了你这儿就不用分明了?你扪心自问,换了其他人你也不报案吗?!”

深夜的风刮在人的脸上像刀子一样,贺峤深吸一口气,感觉心里从来没有这么糟烂过。

“我不跟你吵。”贺峤说,“该扪心自问的人是你,你坚持报案到底是为公司考虑,还是为了你自己的利益?或者我把话说得再明白点,为了伯父对你的看法,为了回荣信。”

尾音犹在,方邵扬就拍了下车门:“停车。”

“你要干什么?”

“我不坐你的车。”

贺峤终于也失了平静,把车猛地一刹问道:“你不坐我的车是什么意思。”

“之前是谁说要井水不犯河水的?”

说完便下去甩上车门,砰得一声重响。

“不坐我的车怎么够。”贺峤攥紧指尖口不择言,“你的鞋是我买的,最好也别穿,领带是我教你打的,最好也别系,要分就分个清楚。”

离去的背影猛地一顿,方邵扬转身看着他。昏暗的光线下,那双熟悉的眼眸里有太多陌生的情绪,疑问、不解、受伤,赤裸又不加掩饰,直插进贺峤心脏。

“行。”方邵扬红了眼睛,“都还给你。”

他把鞋脱下来扔远,把领带粗暴地扯下来丢掉,冷冷地看了贺峤一眼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夜风呼啸,脆弱的枝叶在风里被吹得东倒西歪。贺峤撑着方向盘,许久许久一句话也没说,甚至没有看他离开的画面,只是坐在那里一动也不动。

不知过了多久,车上有什么东西震了。

一遍又一遍。

是方邵扬的手机。他走的时候手机没拿,公文包也没拿,就那样身无分文地走了。

昏暗的车厢里屏幕亮得很执着,上面跳跃着陌生的号码。贺峤终归放心不下,担心是邵扬打来求助的,揉了揉脸接起来。

“喂?”

“喂方先生是吧,给你打半天电话了怎么才接啊。你买的胃药到了,我就在你公司楼下,赶紧下来取一趟。”

“放在保安室吧。”

挂了电话,贺峤趴在了方向盘上。

原来邵扬买了药。

胃里的疼痛好像在慢慢向心口转移,一点点蚕食原本坚硬的外壳。他想不通一向冷静的自己怎么会突然失控,说了那么多无情的话。

地上那么硬,邵扬是赤脚走的,一定很疼吧?

为什么没叫住他……

贺峤懊恼地抓紧了方向盘。

为什么非要说那些让他伤心的话呢。邵扬是那么喜欢自己给他买的那些衣服,穿上之后甚至还炫耀着转过圈。

“我今天帅吗?”

言犹在耳,被主人遗弃的衣服跟鞋子却狼狈地躺在路边,刺痛贺峤的眼睛。他把额头枕在冷硬的方向盘上,呼吸又轻又涩。

说到底邵扬只是想好好表现而已,男孩子有上进心、有事业心,放到谁身上都不算是件坏事,何况他还姓方?

树叶被风吹得刷刷作响,夜静得令人发慌,以往华灯璀璨的街区半晌连车也没有一辆。

都回家去了吗?

从这里到方家还有近十公里路,邵扬是不可能走得回去的,可他身上没钱又没手机,想找人帮忙都不一定找得到……

越想,贺峤越觉得心焦。

煎熬到天灰扑扑地飘下小雨来,每个路人都行色匆匆,他终于按捺不住开车寻人。

这条街上全是高档写字楼,越到晚上越冷清。人走光以后办公室透出几格熬夜的灯光,孤独又使人疲倦。

虽然知道不可能,他还是打了个电话回方家。

“刘叔,邵扬回去了吗。”

“不是说跟你一起回来吗,怎么又分开走了?”

“我有些东西落在公司了,回来取一趟。”把着方向盘的左手骨节微凸,“邵扬去超市了,我找不到他。”

刘管家和蔼地笑了:“这么大的人了去趟超市你还着急?赶紧回来吧,他到了我告诉你。”

“东西太多了,我怕他一个人提不动。”贺峤忽然脆弱起来,强撑着膝,“我去找他。”

平常十分钟就能驶出的距离,今晚他整整开了半个小时。

路口一家24小时的便利店,整面玻璃墙面朝马路,从收银的视角看外面一览无余。茫无头绪的贺峤决定进去碰运气,随便选了包烟结账:“你好,有没有见到一个男生从这里经过,大概二十岁出头,穿一件白衬衫。”

“这儿的人十个有九个都穿白衬衫。”答得漫不经心。

“他个子很高,长得很精神,还有……还有光着脚。”

听到最后半句,找零的店员把抽屉一关,终于慢吞吞地抬起头:“喔你说那个没穿鞋的啊,早说不就完了吗?”

“你见过他?”

“见过啊。进来要买拖鞋,结果都排到他了又说自己没钱,嘁,那谁能卖给他。”

“他人呢?!”

“走了。”

“往哪里走了?”

“没注意,好像是那边吧。”

贺峤心急如焚地离开,店员在后面追着喊:“喂、喂你的零钱!”

“不要了。”

毛毛细雨中,前窗一片白雾濛濛,雨刷器很慢地打着晃。

从离开公司到现在已经两个多小时,方家也催过不止一次,说方董跟夫人一直在楼下等着,脸色非常不好看,如果不是诚心回家吃饭就干脆不要回了。

邵扬,你跑哪去了?

顺着回家的方向,贺峤又往前开了两公里。经过一个已经打烊的商场门口时,忽然在侧门的门檐下见到蹲坐在台阶上的身影。

“邵扬!”贺峤打着伞跑过去。

方邵扬似乎没想到会有人找来,抬起头时表情非常愕然。

路灯离得很远,看不清他的五官,只看见他脸上湿漉漉的,几缕额发半塌下来,上身单薄的T恤露出小臂,下面袜子也脱掉了,赤脚踩在冰凉的雨水中。

贺峤又急又气,手里的伞撑过去:“你傻吗,淋雨好玩吗?这里到处都是咖啡厅便利店,怎么不去找家店坐着?!”

“我……”

之前还凶得很的方邵扬忽然语塞。

他的怒气仿佛被雨给浇灭了,脸偏到袖管上蹭了蹭水,然后才粗着嗓子憋屈地解释:“我没鞋穿,他们不让我进。”

贺峤哭笑不得:“那你就在这儿淋着?”

方邵扬低下头默不作声,右手却开始慢慢地抚摸起什么。

顺着他的动作,贺峤这才发现他怀里抱着一只小黄狗。很袖珍的一只小土狗,鼻头黑黑的像是窝窝头烤糊了,小小一团缩在他脱下来的衬衫里。

难怪只剩短袖。

“哪里来的狗?”

“捡的。”

这些流浪猫狗大多不干净,虱子跟寄生虫令人退避三舍。贺峤紧了紧鼻根,刚想开口叫他放下狗跟自己走,就听见方邵扬低声说:“它也没人要。”

贺峤蓦地怔了。

方邵扬起身,把它抱到他眼前:“刚才我从那条街走过来,谁都离我远远的,只有它一路跟着我。我想,它也没人要我也没人要,干脆就收养它吧。名字我都取好了,叫悟空。”

小土狗大概是觉得冷,身体在衬衫里瑟瑟发抖。尾巴很短一截,拼命摇起来就像水稻上面那截穗子,湿漉漉的眼睛讨好地看着贺峤。

贺峤也看着它,两人大眼瞪小眼。还没想好怎么劝邵扬放弃这个累赘,伞柄忽然被人往他的方向推了推。

“你遮吧,反正我都已经打湿了。”

褪去所有攻击性之后,方邵扬的眼睛被那几缕掉下来的湿发挡着,根本跟小土狗一模一样。

站了一会儿,方家又打电话来催。

方邵扬问:“爸爸等着急了吗?”

“嗯,回家吧。”

“那它呢?”

“你喜欢就留下。”贺峤再度妥协。

等回到方家,自然免不了一顿臭骂。可方邵扬有他护着,段玉虹再厉害也没能怎么样,最后饭也吃了狗也留下了。

上楼以后已经十点半,方邵扬半分钟都没歇,拎着悟空的后脖子就去了客房。

“峤哥我去隔壁洗狗,你先洗澡吧!”

他总像是有用不完的精力。

贺峤解开领带,紧了一天的肩终于松弛下来,外套跟西裤脱在床上赤身进了浴室。

哼歌。

还是哼歌。

简单地把悟空冲洗干净之后,方邵扬自己也洗了洗,然后下楼给它找了个纸箱子,垫好旧毛毯作为它临时的窝,等明天一早再带去驱虫打疫苗和彻底清洁。

把箱子抬到房间角落,他蹲下,面包掰碎了喂给它,又用自己的杯子装了水让它喝。

毛茸茸的脑袋整颗埋进掌心,悟空懵懵懂懂地吃着面包屑。房间里很安静,窗外雨声潇潇,浴室里水声哗啦啦传来。

好像还挺像个家的。

方邵扬挠挠后颈,然后戳戳悟空的脑袋顶:“儿子,我丑话说在前头,你要乖一点。峤哥不喜欢别人大呼小叫的,所以你最好把嘴巴闭紧,要不然我也保不了你。”

接着头一歪,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懂了吗?”

悟空头也不抬,敷衍地汪了一声。

“真乖。”

起身看到床上贺峤脱下来的衣服,方邵扬过去想帮他挂起来,可拿到手里之后却顿了两秒,然后低头闻了闻。

有点香。

不过不是难闻的香水味,而是一种属于贺峤的味道,说不清,总之不让人讨厌。

外套里裹着条领带,跟买给他的不是一种样式。墨蓝的底色漆黑的暗纹,斯文里带点清冷的感觉。

水声渐停。

贺峤从浴室出来,撞见的就是这么一副情景。方邵扬手里拿着他的领带,笨拙又严肃地往自己脖子上比划,比起系上更像是企图把自己勒死。

“你拿我领带做什么?”

“喔没什么,我试试。”他对着穿衣镜臭屁,“我的领带不是扔了嘛,明天干脆就系这条吧,应该也特别帅。”

想起晚上的争吵,贺峤抿了下唇走过去:“狗呢?”

他努了努嘴:“纸箱子里。”

悟空已经睡着了。也难为它,在外面漂泊流浪了那么久,今天才算是有个温暖的家。

贺峤唔了一声:“晚上它要是叫,就把你跟它一起打包扔出去。”

“不是吧,真的假的。”镜中那位还在那儿比划。

贺峤背过身浅笑:“真的。”

笑容还没来得及敛起,腰就被人猛地圈紧。方邵扬从后面扑过来抱住他:“你笑什么,嗯?你笑什么?”

贺峤笑意更盛:“我不能笑吗。”

“我命令你收回刚才的话。”邵扬开始咯吱他,“改成你不会把我们扔出去。”

玩闹间睡袍松松垮垮地滑下肩头,贺峤弯起腰,一边捞衣服一边忍笑:“方邵扬你翻天了,还不快放开我。”

“我不。”

“你——”

肩忽然被咬了一口。

贺峤浑身战栗,还没来得及有所反应,眼睛就被那条领带紧紧蒙上。

“方邵扬?”

抬手想把领带摘下来,手腕却又被捉住。

方邵扬从后面紧紧箍着他,莽撞率直的呼吸就在耳畔:“峤哥,我今天真的好生气。这段时间我工作那么努力,你不仅不表扬我还为了刘晟那个人渣训我,我肺都快要气炸了。”

贺峤僵在他怀里忘记挣扎。

“你对他余情未了是不是?”

“我没有……”

“还说没有。”方邵扬有点儿咬牙切齿,“一日夫妻百日恩,你就是对他手下留情了。”

说完又呸了一声:“你和他算什么夫妻,你和我才是。”

贺峤心里乱麻麻的,一时之间不知道该作什么反应。

“你先放开我,我什么都看不见。”

“我不放。”方邵扬恨恨的,“你不老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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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作者笼中月倾心创作的一本纯爱小说《摇尾 》,主人公是贺峤方邵扬,该小说主要讲述了:贺峤他其实一开始就不想要结婚,尤其是对方还是自己从未见过面的人,当他得知自己的未婚夫出意外之后他以为自己不用结婚了,谁知道方家竟然让他们的小儿子和自己结婚?

属性:年下腹黑狼狗x高岭之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