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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山暮雨祁宴

关山暮雨祁宴

发表时间:2021-06-04 10:39

由作者蘅楹倾心打造的一本纯爱小说《关山暮雨》,主角是夏薰祁宴,关山暮雨该小说主要讲述了:祁宴一开始接近夏薰的的目的就是要报仇,但是谁也没有想到他竟然会被夏薰的真心打动。

属性:心机美人攻X清冷单纯受。

关山暮雨祁宴小说
关山暮雨祁宴
更新时间:2021-06-04
小编评语:我对你用情这么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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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山暮雨祁宴》精选

夏薰慢腾腾走过去,在祁宴身边坐下。

祁宴问:“夫子考的是哪一篇?”

夏薰说是《隐公元年》。

祁宴说:

“郑伯克段于鄢?郑庄公的母亲姜氏不喜欢他,偏心小儿子,后来甚至——”

夏薰急道:

“我知道它讲了什么!我虽然背不下来,可我看得懂!你不要小瞧我!”

祁宴温和地说:

“我没有小瞧你,我没觉得你会看不懂,我认为你只是不喜欢。”

夏薰连连点头。

祁宴循循善诱:

“你通读以后,可有什么感悟?”

夏薰撇撇嘴:

“我不想说……我要是说了,你会笑话我的!”

祁宴再三保证,说他绝对不会。

夏薰声如蚊呐:

“我就是觉得……郑庄公挺怪可怜的……”

祁宴纳罕道:

“郑庄公攘外安内,颇具才干,你怎会觉得他可怜?”

夏薰一拍桌子:

“看吧!我就说你会笑话我!”

祁宴向他歉。

夏薰手一挥,大度地原谅了他。

祁宴追问道:

“你还没说,你为何会有如此感悟?”

夏薰支支吾吾,结结巴巴地说:

“说可怜好像也不太对,就是,就是……我只是没想到,原来亲生的孩子,爹娘也会不喜欢的……我还以为,我娘不喜欢我,是因为我不是她亲生的……”

祁宴没有评价,也没有嘲笑夏薰,说他讲的是孩子话。

他把夏薰故意放下来的头发挽到耳后,露出被他藏起来的伤口。

夏薰呆呆望着他,祁宴的眼中写满怜惜。

夏薰的胸口突然涌上一股暖意。

从没有人用这种眼神看过他,祁宴是唯一一个。

那瞬间,夏薰心中的委屈荡然无存,就连祁宴处理他伤口的疼痛,他也感觉不到了。

他突然觉得受伤也没什么大不了,被罚跪祠堂也没什么大不了,只要祁宴能这样看他,什么都值了。

何况祁宴还生得如此英俊。

夏薰眼巴巴盯着他,想从他脸上读出更多的心疼与怜悯。

祁宴轻轻抬眼,眼中的波光几乎要将夏薰灼伤:

“看什么呢?不疼吗?”

夏薰痴痴望着他眼角的痣,喃喃道:

“有没有人说过,你长得很好看?”

祁宴失笑:

“都什么时候了,还说这种话,你罚抄的五十篇抄完了么?”

夏薰苦恼地挠头:

“哪儿写得完啊!今天晚上挑灯夜战吧,都不知道要抄到什么时候去!”

祁宴又问:

“夫子有没有说下一篇讲什么?”

夏薰回忆了一下:

“好像说讲《战国策》,触龙说赵太后。”

祁宴坐直身体,娓娓道来:

“秦国兵出赵国,赵太后向齐国求助,齐王答应出兵,条件是赵太后要让最宠爱的儿子长安君入齐国为质,赵太后……”

夏薰打断他:

“我知道讲的什么!我已经看过了!道理我都懂,可我就是背不下来!我脑子太不够用了,就是把书吃了也背不下来!”

祁宴想了想,找来笔墨,将一张纸铺在他面前。

他把笔沾了墨,递给夏薰:“写几个字。”

夏薰夸张道:

“你不会以为我不识字吧?!”

祁宴把笔塞到他手里,坚持说:

“写几个字,随便写什么都行。”

夏薰拿着笔,在纸上一笔一划写下祁宴的名字,一个还不够,他一连串写了五六个“祁宴”。

祁宴纵容地笑了,拍拍他的手背:

“好了好了,我家里墨不多,再写就不够用了。”

夏薰不肯撒手。

“这有什么,我明天给你拿几方砚台过来!你送了我礼物,我还没回礼呢!刚好笔墨也拿出来了,我给你画金鱼吧!”

夏薰边说着,手上动作不停,几笔就画出了一条胖乎乎的小金鱼。

祁宴夸奖道:

“不愧是能做木雕的手,画画也如此活灵活现。”

夏薰略带希冀地问:

“真的吗?你不嫌弃我不务正业?不觉得这些东西,都是低贱的贫民才做的活计?”

祁宴反问他:

“这些话都是你爹说的?”

夏薰咕咕哝哝:

“这些话都是我爹用来骂我的,还有更难听的呢,说出来怕脏了你的耳朵……”

祁宴紧抿着嘴,脖子上的线条明显绷紧了。

过了一会儿,他渐渐调整过来,柔声对夏薰说:

“你回去吧,你爹正在气头上,万一寻不见你,又要大发雷霆了。你这几日都乖乖的,不要再碰木雕,别招惹他。”

夏薰“哦”了一句,恋恋不舍地站起来。

临走前,祁宴告诉他:

“罚抄的事你不用担心,我会替你解决,明天一早,你在你家围墙下等我。”

夏薰回头看他。

祁宴的脸上带着显而易见的担忧:

“回去要小心,这几天少走路,腿没好以前,就别过来了。”

夏薰张口欲言,祁宴阻止他,言语间已有责怪之意:

“你的膝盖肿得跟馒头似的,还要在墙上翻来翻去、在树上爬上爬下吗?这几天认真涂药油,膝盖没消肿以前,不准过来见我。”

夏薰为了表现不满,本打算假装生气,重重踩着脚步走出去。

谁知刚站起来,膝盖陡然一疼,腿一软,往后一倒,直接栽进祁宴怀里。

祁宴牢牢地接住他,他的发丝掠过夏薰的脸,温热的鼻息撒在他脖子上。

他身上有一种很好闻的气味,是夏薰从来没闻过的味道。

他坐在祁宴腿上,近距离看着他的面庞,呼吸间都是独属于他的香气。

他的脸很热,他想他的耳朵尖肯定都红了。

祁宴扶着他,好脾气地说:

“不想起来了?”

他一说话,胸腔的震动就传到夏薰身上。

夏薰半天没反应。

祁宴在他额间若有似无地一点:

“回魂了。”

夏薰脑袋轰地一涨,唰地弹起来,语无伦次道:

“我、我走了!”

他不觉得膝盖疼了,也不觉得依依不舍了,他大步流星冲出去,连自己是怎么回房的,都记不清了。

第二日,出发去书院前,夏薰如约来到围墙下。

他完全把祁宴的嘱咐忘了,三两下就攀上墙头。

墙边那树海棠花开得正盛,他拨开树枝,从繁花中露出头来,朝祁宴挥手。

祁宴想责备他几句,又不太忍心。

他把一沓纸递给夏薰。

夏薰拿过来一看,祁宴居然替他把那五十篇全都抄完了。

他当然很感动,可又觉得祁宴有点傻。

“你和我字迹都不一样,夫子一眼就看出来了!”

祁宴含笑望他,让他仔细再看。

夏薰低头一瞧,上面的每一个字,竟然都和他的笔迹别无二致。

他目瞪口呆。

他昨夜不过在祁宴面前写了几个字,他就能将他的笔法学得如此相似,甚至连夏薰自己都分辨不出来。

“你——你也太厉害了吧?!”

祁宴平淡道:

“快上学去吧,这回夫子再问你,你可要用心对答。若是再有什么不得了的见解,讲给我一个人听便好,那些凡夫俗子,如何能理解你?”

夏薰把抄好的文章夹在腋下。

“你不逼我背吗?如果是你要求的话,我一定会努力背的,吃奶的劲都会用上!”

祁宴摇摇头:

“不过是几篇早已作古的人写的文章,何苦把你为难成这样?不背也罢!”

夏薰记得,当时他听完祁宴说的话,露出了一个很大的笑容。

风吹过,海棠花的花瓣飘飘扬扬,落在祁宴的肩头,还有一片落在他唇上。

夏薰趁他不注意,将花瓣拾起来,藏在衣袖深处。

七年后,邠州客栈里,祁宴写下一个“洩”字,而夏薰真的想不起来,他曾经见过这个字。

桌上的水痕慢慢消失,祁宴一如当年花树下的模样,依旧英挺俊秀。

岁月没有带走他什么。

他比从前消瘦很多,但这只是让他更为凌厉。

他沉默不语时,周身笼罩着不怒自威的气场,是凛然不可侵犯的端庄持重。

此刻,在幽暗烛光的映照下,他原本凛冽的眉目柔和许多。

恍惚间,夏薰好像又见到他从前的样子。

祁宴施然说:

“历经种种龃龉,郑庄公与母亲和好如初,二人相见,母亲为表心中欢喜,说‘其乐也洩洩’,‘洩’是高兴的意思。”

夏薰嗤笑:

“怪不得我不认识,和你同处一室,我高兴不起来。”

祁宴也不恼,温和地对夏薰说:

“你输了,到床上去睡吧。”

不等夏薰答话,祁宴自顾自,坐到他铺在地上的被褥间。

地板很硬,坐下的动作定然牵扯到伤口。

夏薰见他闭上眼睛,想来是在忍痛。

他不再看祁宴,往床上一躺,背对着他,用被子蒙住头。

过了一会儿,他实在忍不住,用力掀开被子,自暴自弃地问:

“你如今摆出这种种做派,又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我如今一无所有,只剩下这条性命!你若是想要,尽管拿去,何必在我面前虚情假意,与我逢场作戏!”

祁宴的声音低低响起:

“……不是假的……我对你,从来都不是虚情假意……”

夏薰霍地坐起来:

“够了!你现在还要骗我?你说的这些话,你自己相信吗?!”

祁宴躺在地上,用手臂遮住眼睛,夏薰看不清他的表情。

二人默然僵持良久,他才艰难开口:

“此间千头万绪,我也不知从何说起,如果你想听,我可以全都告诉你。”他深吸一口气:“……很久以前,我——”

夏薰突然厉声呵止:“别说话!”

祁宴放下手臂,疑惑地看向他。

他看不见,可夏薰看得一清二楚。

就在祁宴身后,不过几步远的墙角,一条黑金相间的蝮蛇幽幽探出脑袋。

祁宴很快也发现了。

他紧盯着蝮蛇,不慌不乱,慢慢从地上站起身。

他动作很轻,尽量不发出任何声音。

蝮蛇阴森森吐着蛇信,黑色的眼珠注意着祁宴的一举一动。

夏薰认识这种蛇,窦州人叫它花扇柄。

它毒性剧烈,被它咬上一口,便会迅速死亡。

祁宴后退几步,与蝮蛇隔开一段距离,从桌上拿起佩剑,缓缓抽出剑身。

剑刃出鞘不过一寸,他的手就被夏薰按住。

夏薰低声道:

“不可,此蛇性情凶猛,若受到攻击,会从舌下喷出毒汁,这种汁液有剧毒,哪怕只沾上一点点,都会心脏衰竭而亡。”

祁宴压低声线:

“我知道,此蛇名为花扇柄,是岭南独有的毒蛇。它毒性虽强,却不爱主动攻击人,我只想把它挑起来,扔到窗外去。”

夏薰有些吃惊。

花扇柄只出现在岭南地界,祁宴常年在京城,怎会对它了解得如此清楚?

他没有追问,摇头道:

“把它放走,就算咬不到我们,也可能伤了别人,我不知道它怎会出现在邠州,但我绝不能让它活着离开。”

他伸手欲夺祁宴的佩剑。

祁宴紧抓不放:“你要做什么?!”

夏薰波澜不惊地说:“当然是杀了它。”

祁宴横眉道:

“你疯了?不要命了?!寻常人遇到毒蛇,躲还来不及!你居然要迎上去——?!”

二人的说话声惊动了花扇柄,它观察片刻,认为夏薰的身形更为瘦小,是更加适合攻击的猎物。

它瞄准夏薰的方向,遽然往前一扑。

“小心!”

祁宴大喝一声,挡在他身前。

夏薰趁他不备,一把抢过他的佩剑,抽出剑身,绕过他,迎着毒蛇而上。

他用剑鞘戳中花扇柄。

它果然上当,缠上去对着剑鞘狠狠一口,两排尖牙在木制的剑鞘上,留下深深的牙洞。

夏薰趁机把手往前一送。

花扇柄高扬起蛇头,张大嘴巴,对准他的手,眼看就要咬下。

“夏薰——!!”

祁宴猛地扑过来,想要用他的手臂替夏薰拦下这一咬。

夏薰镇定自若,另一只手持剑,往空中一扬。

祁宴的佩剑定为名家锻造,剑刃极其锋利,挥剑时,夏薰甚至能听到铿锵的金石之声。

利剑轻松划开花扇柄带着鳞片的蛇皮,割断它坚硬的蛇骨。

夏薰手起剑落,蝮蛇头身分离,三角形的蛇头“啪嗒”掉落在地。

花扇柄怒目圆睁,大张嘴巴,还有没意识到它已经死了。

蛇血喷溅出来,洒了夏薰一身,更多的血,流到地板上。

蛇头掉在不远处,蛇身还在弯曲盘旋,与淌在地上的蛇血一起,共同构成了一副惨烈可怖的景象。

祁宴愣在原地。

夏薰想,祁宴不会被吓到,他砍下夏弘熙头的时候,从他脖子里流出来的血,远比现在要多。

夏薰用剑把蛇头拨远些,连同剑鞘一起还给他:

“把你的剑弄脏了,叫祁回帮你洗洗吧。”

祁宴神色未定,钝然接过。

夏薰转身出门,叫来小二,告知前因后果,让他将残局打扫干净。

小二见到满地血,吓了一跳,不敢收拾,跑到厨房,叫来会杀猪的厨师。

厨师司空见惯,拿来几块旧抹布,三两下就把血迹吸干净。

小二这才找来拖把,沾饱了水,来来回回脱了好几遍。

屋里浓重的血腥味,迟迟不肯散去。

期间,祁宴坐在一旁,沉默擦拭佩剑,没有抬头,也没有同夏薰说话。

等到小二离去,夏薰脱掉染血的外衣,坐到床边,想要重新躺下。

祁宴放下剑,来到他面前。

夏薰问他:“何事?”

祁宴坐在他身侧,从怀里拿出手帕:

“你耳后还有蛇血,我帮你擦掉吧。”

夏薰拒绝:“不必了,我自己可以。”

他抬起手,打算用衣袖拭去。

祁宴从身后环住他,按下他的手:

“……别动,还是我来吧。”

他用手帕贴上夏薰耳下的皮肤,来来回回轻柔抚拭。

夏薰很快不耐烦:

“可以了吧!不过几滴蛇血,也不用擦这么久!”

祁宴手下动作不停,他对夏薰说:

“……我记得,你从前很怕蛇。”

祁宴说的没错。

那时祁府里的湖还是干涸一片,湖底长满了杂草。

秋天,天气渐冷,有一条草蛇为了取暖,躲在其中。

夏薰带玉珠下到湖底玩,玉珠鼻子灵敏,率先闻到了蛇的气味,激动地吠叫着,让夏薰去看。

草蛇无毒,翠绿翠绿的,盘在草丛里像条玉石项链。

别说玉珠,就连韶波都不怕它。

偏偏夏薰怕得要死,天灵盖都要吓飞了,连滚带爬跑到祁宴身边,让他赶快把蛇弄走。

祁宴对他说:“小蛇过冬不易,又没有毒性,不会伤人,何不就让它待在此处?到明年开春,天气转暖,它会自行离去。”

夏薰想它确实可怜,勉为其难答应。

接下来的好几个月,他都不敢再带玉珠下到湖底,只能由韶波带它去。

每次看韶波带着玉珠玩得那么开心,夏薰都提心吊胆,胆战心惊。

他不想在祁宴面前表现得那么懦弱,他希望自己在他眼里是没有缺点的。

可是夏薰又真的很怕蛇。

所以他总是偷偷看祁宴的脸色,猜他心里是怎么想他的。

祁宴从来没有嘲笑过夏薰,反而向他道歉,说都是因为他怜惜小蛇,才让夏薰如此紧张。

为了安慰夏薰,他总叫祁回买槐叶冷糕给他吃。

这种糕点价格不菲,夏薰吃了几回,就叫他不要再买。

祁宴家境那么差,住在那么破败的院子,夏薰怎么好意思让他破费。

为了不让祁宴看出他是在同情他,夏薰开始自带点心。

他一个月领不到多少月钱,买不起珍馐美馔,日常的点心还负担得了。

后来……

夏薰望着邠州城的月色,平静道:

“花扇柄的蛇骨和蛇胆都能入药,是极其珍贵的药材,曾经我为了赚钱,和别人一起进山抓过,在银子面前,哪里顾得上害怕?”

祁宴顿了顿,问:

“……你抓到了吗?”

夏薰嗤了一声:

“没有,和我同去的人还被蛇咬死了,为了把他的尸身背出来,我在森林里迷了路,差点也死在里面。”

那个时候祁宴在做什么呢?也许已经把他忘了吧。

祁宴呼吸一滞,手上动作立刻停了。

他艰难地吞咽了一下,只觉得喉头发苦,胸膛里硬得像是塞进了一块铁板。

夏薰没有察觉他的异样,反问他:

“你呢?岭南以外的地界,极难见到这种毒蛇,你是怎么认识它的?还那么了解它的习性?”

祁宴深深喘了口气,继续替夏薰擦拭蛇血。

“我……”

他似有些哽咽,清了清嗓子,方才说:

“在你离世的前几年,我根本没办法见到任何和岭南有关的事物。你应该知道,陈县公的封地就在岭南,我甚至连在朝堂上见到他,都心生厌恶。我与他交恶,也许就是这个原因。我对那片地方,以及所有与之有关的东西,都深恶痛绝、恨之入骨。”

他牙关紧咬,一字一句,说得艰难。

“我始终觉得,是那片土地吞噬了你,它把你从我身边带走,让我无论多渴求,都再也见不到你……”

他说不下去了。

过了一会儿,他的心绪稍稍平复,他低低叹了一声,怅然道:

“后来,我的想法变了。我想,岭南终究是你的埋骨之地,你的魂魄,也许还停留在那里,我对那里一无所知怎么行?

“所以我又去找,我找来所有提及岭南的文字,无论是地志还是游记,只要有关于岭南的只言片语,我全都找来,来来回回看过无数次,看得烂熟于心。

“我此前虽未踏足过那片土地,却对那里的风土人情和物产地貌,了解得比谁都多,就像那条花扇柄,我从未亲眼见过,却能一眼认出来。”

他的声音低下去,低到夏薰再也听不清他在说什么。

夏薰沉默半晌,忽然说:

“……你那时为何去窦州?”

七年了,祁宴从未来过,为何会忽然出现在夏薰坟前?

祁宴不说话,他按着夏薰手腕的手动了,他的拇指慢慢往上,探入夏薰握成拳的掌心,他温热的指腹在夏薰手心轻轻抚摸。

他问他:

“这些是怎么来的?”

夏薰的手心,布满纵横交错的伤疤与硬茧。

他和大哥曾靠编制草篓为生,所用的芭蕉叶相当锋利,即便再小心谨慎,还是不可避免会受伤。

他的手曾被无数次划伤,那些深入皮肤的伤痊愈后,又再度破损。

一次次的痊愈,再一次次的破损,最终变成无法消失的伤痕,永远地留在夏薰掌心。

他躲开祁宴的手,试图挣脱他的环抱:

“什么怎么来的?干活干出来的,这还用问吗?”

祁宴没有推开,手依然放在夏薰腰间。

他渐渐用力,把环抱变为紧拥。

“夏薰……”

他呢喃着他的名字,他的唇贴上夏薰耳际。

夏薰不清楚那究竟是不是一个吻,他霍地站起来:

“够了!你不想说,其实我也不想知道!就这样吧!”

他顶着祁宴从他身后投射来的视线,躺到铺在地上的被褥间。

“床就留给中书大人睡吧!我风餐露宿惯了,睡不惯高床软枕!”

他用被子把头一蒙,蜷缩在人为制造的黑暗中。

如此,他才感到安全。

呼吸间,还能隐隐约约闻到残存的蛇血腥气,他就在这股淡淡的血腥味中,沉沉睡去。

关山暮雨祁宴小说
关山暮雨祁宴
由作者蘅楹倾心打造的一本纯爱小说《关山暮雨》,主角是夏薰祁宴,关山暮雨该小说主要讲述了:祁宴一开始接近夏薰的的目的就是要报仇,但是谁也没有想到他竟然会被夏薰的真心打动。

属性:心机美人攻X清冷单纯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