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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天里的丁香花

冬天里的丁香花

发表时间:2021-11-02 10:35

主角是傅润丁郁青的一本正在火热连载中的小说《冬天里的丁香花》,作者:水在镜中,该小说主要讲述了:傅润生和丁郁青两个人一起长大,但是他却不知道对方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上他的。

网友热议:不明白你的心。

冬天里的丁香花小说
冬天里的丁香花
更新时间:2021-11-02
小编评语:这就是他的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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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天里的丁香花》精选

徐晶晶和傅哲离婚的事,似乎最终像那个年代大部分事情一样不了了之了。

据说傅工试图上法院起诉离婚,但是那边不知怎么认定他没有正当理由,视同夫妻感情并未破裂,只肯给调解。要是傅工坚持起诉离婚,需要单位开介绍信,证明单位也调解过了且调解无效,这样法院才好接案子。这就很难为人了,普通单位尚且不容易能开出这样的介绍信来,何况176厂这样的特殊单位。加上女方坚决不松口,这件事不得不平息了下去。

郁青有时候悄悄在一旁看着,觉得他们不吵架的时候,也没有外面传言的那么怨偶。有次他看见徐晶晶在院门口给傅工系围巾,神色有点冷淡,又带着些说不出的温柔。郁青对这种神色再熟悉不过了,因为二毛时常就是这么一副表情——看上去好像很嫌弃,其实心里可不是那么想的。郁青现在已经很能感受到他的情绪了。

傅工的神色也很奇怪,那绝对不是厌恶,更像是某种伤感。厂里的班车来了又走,徐晶晶在冷风里望着班车离去的方向站了许久。冬天别人都全身棉袄棉裤,臃肿得像棉花包一样,就她穿一件纯白的长貂皮,底下是黑色的高筒靴。她总是让郁青想起故事里骄傲的公主。可是一想到二毛头上的疤,郁青又觉得自己应该讨厌她。

察觉到有人在看自己,徐晶晶的眼睛往郁青这边瞥了过来,脸上那点温柔立刻不见了。她裹起大衣,上了一辆黑色的小轿车。

人的感情到底有多复杂,以郁青的年纪,是无法完全理解的。傅家大部分时候看上去很安静,似那天那样天翻地覆的争吵,往后很长时间里也没有再发生过了——夫妻两个此出彼没,有几分参商不见的意味。很多时候一个在家,另一个就不在,仿佛怀着什么天然的默契。

李淑敏很世故地说,傅家眼下这样,不过是因为那种出身的人都好脸面罢了。吵架对于他们那样的夫妻来说,肯定不是个体面事。竭力维持表面上的安静,大概只是为了全了这份体面。

这份体面也确实维持了几年。润生在那几年个头窜得很快,明明小了两岁,却几乎和麻杆儿一样高了。他长成了一个寡言少语的半大孩子,在不熟悉他的人眼里,是个内向又老实的好学生;成绩也一直不错,三五不时代表学校出去演出或者比赛,还能得个奖回来。细眼儿那帮人从红苑街区消失了,别的小流氓并不是很能威胁到大院儿里的孩子们。一来是大家都长大了些,二来红苑中学是很不错的初中,虽然打架斗殴之类的事也有,可毕竟瞎混的学生要比许多其他学校少多了。

郁青不再那么爱哭,个子也终于慢吞吞地长了起来——虽然还是比润生矮一些。他的小提琴也拉得有了个样子,文艺汇演的时候还和润生一起登了台。

他姐姐郁芬虽然还在学琴,但大学最终选择了郁桓当初念的那所。倒不是家里一定要她如何,是她和老师去燕京考试,考完后自己作出的决定。练琴占用了很多学习时间,若是纯按高考分数,其实她的分数并不够上郁桓本科的那所高校,幸好有特长加分,以及大哥帮她联系的补习老师。从这一点上来说,周蕙是有远见的。

大院儿里的日子平平淡淡,似乎要是没什么意外,也就一直这么过下去了。

除了傅家。润生初一的那个春天,傅家不知道因为什么事又吵了起来。傅工抓起文件包出了门,走得头都没回。

这一回不同以往,他看上去是铁了心不再回来。住房指标有限,单位不可能再给傅工分房,他就自己掏钱在江北买了个小平房。虽说是有个房子,可大部分时候傅工仍是住设计科的宿舍。那套小平房似乎只是个向妻子表明决心的摆设——婚离不了,分居总还是做得到的。

傅工在家的时候,对润生不坏,甚至相比于徐晶晶,他从某些角度来说还要好上很多。郁青很多次看见徐晶晶不在家的时候,傅工带着二毛下馆子和买书。但他离开的时候没有带二毛走。长大后,郁青仔细想了想,觉得那些所谓的好更像是一个不太相干的人对孩子的怜悯,而不是出于父亲对儿子的疼爱。

傅工搬出去之后,润生一直很阴郁,谁要是说起他父母如何,他就会停下脚步,在不远不近的地方一直盯着对方看。直到对方被看得不自在,闭上嘴巴,他才若无其事地走开,甚至有时候经过人家身边时,还要去十分礼貌地问一声好。

麻杆儿妈和周蕙嘟囔,说那孩子看着瘆人,别是也要疯吧,毕竟家里根儿上不好,外公有精神病。听人说现在舅舅也有那个苗头。你瞧徐晶晶和傅工吵架时的样子,十有八九将来也跑不了。又说徐家也就是老爷子当年没疯时入对了行,不然这会儿哪有什么疗养院和全家富贵,早在街头疯死了。可话又说回来,不是疯子,哪有那个胆量在枪林弹雨里杀人呢。

周蕙不爱在背后讲究人,听了这么多话,也只是不温不火地回了一句:我瞧那孩子没什么不对,多半是被父母的事弄得心里难受。这个年纪,已经懂事了。

麻杆儿妈有点儿没趣儿,转而问起了周蕙别的事。说自己例假迟了半个月了。周蕙安慰说节育环不是好好戴着呢么,大概率没什么事,到了这个年纪,内分泌本来也容易出小问题。等明天上班,来医院抽个血看看就安心了。而且你那个环我记得是混合环吧,也到了该换的时候了。

送走了麻杆儿妈,周蕙走到郁青身边,在他后背上轻轻拍了一巴掌:大人讲话,你又听墙根儿,什么坏毛病。

郁青闷闷不乐道:二毛才不是精神病,他可聪明了。

周蕙叹了口气:谁也没说他是。你和人家在一块儿,多陪他说说话。心里装的事儿太多,大人也要愁出病来,何况孩子呢。

郁青点点头,忍不住又露出了撒娇的样子:那我暑假能不能带他去游泳?

周蕙严厉道:不行,江边儿每年淹死多少小孩子。

郁青萎靡了一点儿:我不是小孩子了啊。那去市体院的游泳馆总可以吧。

周蕙犹豫了:什么人都在那池子里游……

郁青摇了摇她:妈……

周蕙终于松口了:要么你去厂里的游泳馆吧,妈把证儿给你,回来好好洗洗澡。

郁青开心了:知道啦!对了,还有个事儿。

周蕙回头:又怎么了?

郁青好奇道:节育环是什么?

周蕙白了他一眼,出去了。过了一会儿,她把一本砖头样的厚书放到了郁青手边:喏,自己看吧,别撕坏了。

郁青翻开,夹着书签的那页上书大标题“工具避孕法”。他找到节育环那节,迷惑地看了半天,只看出了一个“疼”字来。再想问什么,周蕙已经出门了。

郁青挠挠头,开始往前翻。书上有许多彩图,看得人眼花缭乱,直到翻到了两性生殖解剖图。他心跳加速,仿佛掌握了一个了不起的秘密,于是如获至宝地把书一合,抱起来出门了。

院子里的小伙伴很快就聚到了一块儿,二胖看得津津有味,麻杆儿窃笑不已。只有二毛皱着眉头,眼神晦暗不明:这有什么好看的。

郁青惊讶道:你都知道啦?

二毛沉着脸不讲话,眼睛盯着胚胎发育图,不知道在想什么。

麻杆儿赞同道:是不好看,图又不会动。他眼睛骨碌碌转了两圈,悄声道:我知道有租带子的地方,二毛家里不是有台进口录像机么。

润生冷硬道:我妈这两天发疯,我不想被她骂。

麻杆儿有点儿不高兴:小气。

二胖不在意:去我家也一样,我去租带子。

录像带租回来了,二胖家的窗帘拉得严丝合缝,几个半大孩子在黑咕隆咚的屋子里鼓捣二胖家那台不怎么好使的旧录像机。录像机一会儿“吱”一会儿“嘎”,画面一会儿只见其人,一会又只闻其声,间或还有满屏雪花。大家从抓耳挠腮看到昏昏欲睡。最后郁青被二胖推醒:出来了出来了,豆豆你快看!

郁青定睛一看,两个没穿衣服的人正在屏幕上打架,镜头东摇西晃,颤巍巍的,让郁青想起了肉案上新剔出来的五花肉。

麻杆儿清晰地咽了咽口水,二胖如痴如醉。二毛呢,二毛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不在屋子里了。

郁青打了个呵欠,挠了挠小卷毛,也出去了。

外头太阳大大的,润生孤零零地坐在石桌上,抱着郁青带出来的那本书在看。

郁青跳到他旁边坐下:你不是说你都知道了么?

润生答非所问:你家还有别的书么?能不能借我看看?

郁青点头:有啊,不过往外借书要问我妈,她有时候要用的。说完了忽然警觉起来:你要干嘛啊。

就看看。润生不动声色道。

郁青才不信他:你不说实话我就不让你看了。

润生把书放到一边:抠门儿,不借就不借,谁稀罕。他倒是也没有生气,不过是嘴上不饶人惯了。

郁青把书拿过来:生小孩儿看上去真辛苦啊。

润生刻薄道:辛苦都是自找的,小孩儿又不是自己想被生出来。

郁青听出了不对:你后悔被生出来么?

润生好像想说什么,看了他一眼,到底没说出口。

郁青等了一会儿,见他不讲话,心思就转到了其他地方,喃喃道:好烦啊,再有一年就中考了,这个暑假肯定有好多作业。

润生没精打采道:咱们一人写一半,互相抄抄就好了,反正那么简单,又没什么好写的。

郁青语重心长道:对你来说很简单,对我来说就不是了。二毛啊,你的脑瓜要是能借我用用就好了。

润生漫不经心道:用呗,再说你也不差。说到这里,好像突然想起什么,声音低了下去:你说,我是不是……还挺像我爸的?

郁青想了想:是像。你们都很聪明,你的脸形跟眼窝和他长得一样。而且你俩对着外人都不爱说话。

润生喃喃道:我也觉得。

郁青知道他的心事,伸手拍了拍他的背,算是安慰:暑假我要去姨妈家那儿住段日子,你也来吧,山里夏天很凉快的,还有大马骑。反正在家你妈老看你不顺眼,不如出去躲一段时间。

润生闷闷道:我要去参加一个夏令营,还有个钢琴比赛,还要去看外公……再说吧。

郁青失望道:上个暑假你也这么说,上上个暑假你还是这么说……那你什么时候才有空呢。

润生说我也不知道。

郁青小心地看着他:是不是你妈妈担心,所以不同意啊。

润生说不是。他低声道:等他们离完婚,就好了。

郁青有点儿担忧:离婚,真离啊?

润生伸手,碾碎了一只在石桌上爬过的蚂蚁。

郁青心里有点不舒服:蚂蚁又没惹你,弹开就好了啊。

润生没理他,自顾自道:你说,一个人对另外一个人,可以又喜欢又憎恨么?

以郁青这样的年纪,又爱又恨显然只是个书面化的表述。他努力去理解了一下:我姐姐很好,我很喜欢她,可她有时候欺负我,我也会生她的气。

润生阴郁道:不是这种。和你说不清楚。

郁青叹气:是你没讲清楚嘛。

他们正在有一搭没一搭地瞎聊天,麻杆儿忽然很古怪地夹着腿从二胖家冲了出来,往厕所跑去。郁青看见了,远远道:怎么啦?

润生嗤笑一声:他跑马了。

郁青奇怪道:什么叫跑马?

润生看了他一眼:你不知道?

郁青狐疑道:知道什么?

他们俩大眼儿瞪小眼儿了一会儿,润生道:就是那个。他拿起书,翻到某一页,指给郁青看:喏。

郁青看了一会儿,恍然大悟:哦。他好奇道:那你有过啦?

润生挺直的腰杆好像塌了一点,声音听起来也有点儿郁闷:没有,他俩比咱俩大嘛。

郁青安慰道:我也没有。

润生沉默了一会儿,伸手揪了揪郁青的头发,把一根很卷的头发拉直,又松开。郁青的头发弹了回去。

郁青晃了晃脑袋:痒,别揪。

润生蛮不讲理道:不高兴,给我玩一会儿。

郁青很不能理解:我也没说什么啊。

润生闷闷不乐道:和你没关系。

他十分幼稚地玩儿了一会儿郁青的头发,整个人终于不那么沉闷了。润生放下手,把头枕在郁青肩上,小声道:豆豆。

嗯。郁青应道:暑假一块儿去游泳吧。

不会。

我教你嘛,可容易了。

润生声音有点儿软了:豆豆。

嗯。怎么啦?

没事儿。润生自言自语道。豆豆。

郁青歪过头,蹭了蹭他。

两个人在老丁香树的树荫下靠在一块儿发呆,院子里忽然走进来一个叼烟的高个子男人。那人四下望了一圈儿,看见石桌上的两个孩子,冲他们道:诶,小孩儿,打听个事儿,知道徐晶晶家怎么走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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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角是傅润丁郁青的一本正在火热连载中的小说《冬天里的丁香花》,作者:水在镜中,该小说主要讲述了:傅润生和丁郁青两个人一起长大,但是他却不知道对方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上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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