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都在拆散师弟和他道侣的路上》是一本纯爱小说,作者是孟里,白束闻风是小说中的主角,每天都在拆散师弟和他道侣的路上主要讲述了:闻风一点都不想要成为一个好师弟,对他来说最重要的事情是和爱人在一起。
网友热评:主要是为了你。
《每天都在拆散师弟和他道侣的路上》精选:
一路上平安无事,到了暂时租住的宅院里,白束纯却突然撒了酒疯,直直盯着院子里的某个方向,停下来不动了。
闻风轻声哄他:“师兄,厢房在前面,乖,来跟着我走。”
白束纯默默地摇了摇头,踏出一步,朝着他先前盯着的石桌走去,闻风只好顺着他走到石桌边,看他究竟想要做什么。
白束纯坐下来,抬头看着闻风:“以前在百兰峰上,小凤儿一直在这里等我回去。”
闻风愣了一下,白束纯因为喝了酒,眼睛是红的,眼皮是红的,那张脸也是难得柔软地懵懂,他仰着脸看闻风,一向端庄自持的脸上带着有些天真的笑。
似乎感觉有些晕乎乎的,便抬起手,将手肘搭在桌面上,支着脸,歪了歪头,开始牢牢盯着闻风,似乎在等他说什么。
闻风只觉得眼前的师兄十分可爱,他呼吸有些急促,应道:“师兄,我就是闻风。”
“你是谁?”白束纯问,他弯着嘴角,一双平日里掩在浓密眼睫和冷静情绪中的眼睛里如今好像笼罩着雾气,有些湿漉漉的,清楚的映在闻风眼里。
“我是闻风,你的师弟”闻风说。
白束纯对这个答案好像并不满意,他的笑容一瞬间消失,有些委屈:“我好久没见闻风了,我想小凤儿。”
闻风看着眼前醉酒的师兄,心里有些酸涩:“我是小凤儿……,永远陪着师兄的小凤儿。”
“小凤儿,长得好高,下山前还矮我半个头,现在比师兄还高了。”白束纯慢慢站起身来比划两人的身高,突然一个趔趄向后倒去。
闻风睁大眼,还没弄清楚自己在那一刻想了些什么,身体便自发前倾,一把揽住了那人的腰把人往回带。
白束纯的下巴顺势靠在闻风肩上,因醉酒有些升温的脸也贴在闻风一侧脖颈上。
闻风只觉揽住师兄的那只手臂好像在发烫,脖子以上也僵着一动也不敢动。
这时他终于有了些寻常少年面对心上人的亲近时迟来的羞赧。
白束纯脸上的颜色好像也从两人接触的地方传给了他,闻风先是耳垂变红,而后这点红又向上攀爬到脸上。
但他依旧不舍得放开面前的人,也不愿意失去此刻怀里滚烫的温度。
他贪恋所有关于师兄的亲近,尤其是这样一个好不容易才能偷得的算得上亲密的拥抱。
两个红着脸的人就这样相拥着站在秋日的夜幕下,像一幅静止的人物画。
“小凤儿……,小凤儿……,你也长大了。”白束纯好像从之前的昏沉中回过一丝神来,把脸抬起来,又直勾勾地盯着闻风。
只这么一句不甚清醒的话,闻风却突然感觉到了眼前人的情绪,心中那点绮思也如退潮之水,飞快消散下去。
他抬起手,将方才白束纯动作间黏在脸侧的头发,轻轻别到耳后。
他知道自云陵仙君失踪后,师兄对身边人就格外敏感,于是他那时经常找理由同师兄闹脾气。
既让师兄知道他还没有长大,绝不会离开,也让师兄觉得身边还有人需要他照顾。
但喜欢上师兄后,闻风知道,太初山上那个被白束纯从小叫到大的小凤儿,绝不会有让他的师兄同样喜欢上他的机会。
他卑劣地利用了师兄的感情,下山几年不归,是为了变得更加强大保护师兄,也为了让师兄意识到,总有一天“小凤儿”也会离开他。
当师兄再次见到他的时候,他会是一个以得到白束纯的爱为条件,就不会再离开他的闻风。
而他的师兄永远不会对他有警惕心,只会选择相信他,在他的步步为营下和他成为道侣。
但当闻风在没雪阁见到白束纯时,却又舍不得了,在山下吃圆子时,看见师兄平静下掩着担忧问他和詹蔺川合籍的事情,闻风笑着说了实话。
于是先前的谋划便是一着不慎,满盘皆输。
闻风最终只是说:“师兄,走吧,该回房了。”
白束纯似乎察觉出他的情绪低落,又往闻风面前凑了凑,两个人的鼻尖几乎要挨上,温热地呼吸一下全扑在闻风面上。
他攥紧手,猛地后退了一步,等白束纯醒来后,今晚的记忆并不会像凡人一样有时会丢失。
他决不能在师兄还没对他有除过家人的情绪外之前就断绝他们之间的所有可能。
闻风心里冷静地思量着,恢复了镇静,正打算直接把师兄背进厢房时,却有一只手搭在他额前揉了两下。
醉酒之人手下没有轻重,闻风原本束得整整齐齐的头发也被牵连到,被揉得散开少许。
白束纯看了看自己的手,又看看闻风,一脸无辜地瞪大眼睛,那双狭长的眼眸一下睁得有些圆溜溜的,里面全是茫然的神色。
“小凤儿”他喃喃道:“束发乱了。”
然后他突然笑起来,闻风先是怔愣,后来想起什么,也跟着笑起来。
以前在山上时,他总是羡慕师兄一头青丝如鸦羽,而自己头发却有些卷曲蓬松,往往一觉睡起来就缠在一起,他是没什么耐心梳理的,师兄总是要帮他顺许久。
现在比那时好些,但也仍不好打理。
“师兄帮小凤儿束发罢,别难过,忍不住便和师兄说。”白束纯又揉揉手边的头发,拉过闻风向前面的厅堂走去。
…………
“好……”闻风最终应道,“师兄,是这边。”
闻风给他指着路,前面拉着他的醉鬼这时候行动倒是迅速了,只是不拐弯,直直朝前走。
闻风反拉过他走,白束纯却还坚决不愿意,几步路行的磕磕绊绊,总算回到一进门就打算来的厢房之中。
闻风原以为师兄到厢房时便不记得了,毕竟某人现在一会一个想法。
但一进门他就被按坐在铜镜前,为了不让自己乱动,身后人还封了他几处关窍。
接下来一个时辰,只见雕花窗对面,坐在圆凳上的玄衣少年束起的马尾被一双莹莹如玉的手散下来,那双手在桌面寻摸了片刻,有些晕头转向地停在桌上。
铜镜里模糊映出玄衣少年笑着拿起梳子递到面前的手中的样子。
于是那双手心满意足地缩回来,慢慢梳理着面前的长发,过了许久又缓慢地放下梳子,将缠在指尖的发整整齐齐束起来。
手的主人自觉完成了今日的所有事情,便向不远处的床铺走去,脱下靴子,合衣躺上去,安安静静地闭上眼。
闻风又在原地坐了片刻,才解开身上禁锢,他站起身走到床前,蹲下身看了片刻已然熟睡的人,转身离开了屋子。
此后一夜,相隔咫尺,一人醉酒深眠,一人辗转反复。
第二日,白束纯醒来时,脑海里关于昨夜的记忆也跟着一股脑涌上来,他忍不住扶了扶额,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屏风后露出一个角的梳妆台,有些好笑地摇了摇头。
感知了一下宅院里的动静,白束纯走出房门,径直向后院走去,刚站在拐角处,便看见闻风在院子里练剑,旁边的树下还站着一个人。
那树下的人一身月白色劲装,袖口紧窄,若不看背后两把重剑,就像一个正要翻身上马去骑射的世家少年郎。
那人似是察觉到他看过来的动静,向这边轻又淡的投了一点眼神,像一潭深水,见不到底,在这尚且温暖的秋日,让人好像一瞬回到冰封的湖。
那第一眼的少年气一下子便忽而消失了,眼前人突然陌生起来,只觉出强者的威压。
“师叔……”白束纯在原地怔了一瞬,走到林照影身边去。
庭间静默,只闻一柄长剑划过空气的声音。
闻风一套剑法练完,便就此收了剑势。
“你练剑已足矣,但还没有自己的道,虽进步日长,但如此下去,走不长远。”林照影点评,瞥了闻风一眼。
闻风心中一动,控制住向白束纯看过去的目光,低头应是。
接着林照影才转头看向白束纯,语气温和了些,“都过来坐罢。”
三人便在桌前坐下来。
“师叔,你曾经探查堆雪谷时,可有发现过什么?”白束纯打破了寂静的气氛。
林照影摇头:“我那时去过窦家,并无发现。”
白束纯和闻风闻言都沉默下来,若真是这样,如若凌作云当时就在堆雪谷,窦家又有何能耐瞒过林照影。
他们都猜到了一个可能,只是未免过于残忍。
林照影像是很多年没有笑过一般,挑了挑嘴角想笑出来,看起来也只是动了动嘴唇。
“他们背叛我,就该做好偿命的准备,等找到作云后,我也不必再手下留情了。”林照影眼里映出一片尸山血海。
那场不过两百年前的,各方争夺生存灵气的混乱之战后,战场上补充了天地间灵气的尸体,有些骸骨上的血肉还没有消散,人们却因为习惯了太平的日子,而忘记了曾经的惨烈。
也忘记了林照影的名号。
他是这天下之人亲口承认的剑圣,世上只得这一个而已。
人们只知人间帝王之怒,可使凡人伏尸百万,流血千里;殊不知剑圣一怒,可使这道门万年底蕴毁于一旦,道修势微百年难得恢复。
当一个被称圣的人对这天地失望之时,天地在他心中也没有任何存在的必要了。
“把那墨门弟子叫过来罢。”林照影平静着说:“该去堆雪谷了。”
白束纯给苏润深传了信,不过片刻,苏润深便赶了过来。
见到院子里的人,苏润深正要行礼,一股力量加诸在身上阻止了他的动作。
林照影一挥手,“既已到了,便不必再浪费时间了,走罢。”
“拿着”他扔了三张画着符文的纸到另外三人手上。
还没等苏润深反应,一道灵力打在纸上,符文泛出光来,下一刻只觉天旋地转,不过刹那,不及睁眼,一阵疾风便呼啸着吹过来打在身上。
苏润深便明白他们已经到了与临禄城相距万丈的北地,睁开眼,前一刻还身处临禄城秋日清晨的阳光下,后一刻冬日正午平原上咆哮的狂风暴雪便扑面而来。
这方天地间只得一片白,不闻人声,不见人影,寂寥旷远。
闻风看这北地的雪,心里却想着方才林照影给出的符纸上影影绰绰间印着的云与鹤。
悠悠叹口气,望一眼旁边的师兄,便又觉这世上缘分真是个几百几千年都说不清的东西,他与师兄的时间还很长,这便是万万分值得感激之事了。
一行四人到了此处,没有人说要停下,都继续埋头前行,白茫茫一片大地上,几个黑影在快速移动着。
闻风长时间使用灵力赶路尚且有些跟不上他们,白束纯拉着他,不时给他注入灵力,让他不至于灵力枯竭。
如此一路无言,穿过天机城到达堆雪谷时,天已经黑下来。
林照影带他们进了窦家在堆雪谷外布置下的大阵。
北地风雪如此盛大凌厉,到了低凹进群山间的堆雪谷,却纷纷化作诗人口中偏南地方下起的温柔细雪,飘飘然落下,真是一场美景。
接下来的事,在白束纯眼中都像是一些过快,以至于有些失真的画面。
他看见林照影仰起头看了一眼天上轻灵飘落下来的雪,那雪仿佛进入了他眼中,于是回归了北地风雪该有的模样,在平地上凄厉如千万年盘旋在原地的冤魂的嚎叫。
苏润深带他们到了那日所见之地,一个平平无奇地微微起伏的坡地。
林照影突然笑出声来,“束纯,你看出这是什么了吗?”
白束纯仿佛有些不忍,他没有答林照影的话,只是微微闭了眼。
“有些像九灵安魂阵。”闻风攥起拳头,连他说出这句话也觉有些莫名残忍。
苏润深有些疑惑,正是因为这阵法他闻所未闻,才不敢轻易涉足,也正因此去临禄城寻找同来的修士时耽搁了许久,这才碰巧遇上白束纯和闻风。
“我过去亲手从书里找出来改良到一半的古阵法,今日竟也成为西川林家对付我的手段。”林照影心中对于家族最后一丝尚存的期待也活生生被掐灭在面前。
只这一会功夫,窦家便察觉到不对,四人都感知到大批修士赶过来的动静。
“剑圣夜访堆雪谷,所为何事?”一道苍老又有力的声音远远传来,震耳欲聋。
闻风虽然天赋最佳,但目前修为只到小乘境,最先感到不适,白束纯将他护在身后。
“窦家家主如此藏头露尾,不觉可笑吗,还是你只有威压小辈这些能耐,我看倒也不见得,观窦谷主所做之事,说出来修真界人人都要敬佩你上一句狗胆包天呢!”闻风在白束纯身后运足灵力朝远处喊道。
那先前的声音在闻风话落后消失了一瞬。
而堆雪谷内灯火通明起来,不断有人赶过来查看发生了何事。
白束纯心里想,“小凤儿还是一如既往不肯吃亏。”
“无知小儿。”那声音的主人这次倒是近在眼前了,“剑圣若带人前来做客,老夫和堆雪谷上下自然以礼相待,只是不知剑圣今日来意如何?”
林照影听见了耳中的传音,“剑圣今天若是来找人,堆雪谷日后必然将人找到双手奉上,如是来寻麻烦,老夫以为,那人便可能就此彻底消失了。”
窦家三公子窦靖远此刻也随着人群赶过来,他看一眼站在对面的好友,尚且疑惑,悄悄给苏润深打了个手势。
苏润深看他一眼,没有回答,只摇了摇头。
知己难寻,但恐怕这世间的朋友知己日后又要少一人了,他想着,叹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