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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欢长笑歌

尽欢长笑歌

发表时间:2022-02-25 16:44

为您推荐好看的小说《尽欢》,尽欢是一本正火热连载的小说,由作者长笑歌所著的小说围绕李晏欢萧牧川两位主角开展故事:李晏欢不断算计,只不过是因为他是个什么都没有的人,所以只有自己争取才可以得到属于自己的东西。

网友热评:机关算尽李晏欢x人间理想萧牧川

尽欢长笑歌小说
尽欢长笑歌
更新时间:2022-02-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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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欢长笑歌》精选

云英糕送过去便没了信,萧牧川没能看见李晏欢的表情,心肝脾肺肾都痒,却挠不着。

好在这时各大世家的公子们正入城,萧牧川暂且把李晏欢放在脑后,好奇的朝下头看。

“琅琊谢氏,清河崔氏,琅琊王氏……”萧牧川挨个数过去,发现这次来长安的世家贵族居然一个不落,他冲萧沛沛打趣道:“挺全的,这下你可以好好相看夫婿了,只不过这次来的大概都是些庶子嫡次。”

也没有哪家敢往一场明摆着的鸿门宴里送嫡长子。

看完了他们进城,萧牧川便要回萧府收拾东西,跟这些世家子弟们一同住进紫微书院去。

楼梯才下了一半,溯玉急匆匆从外头进来,附到萧牧川耳边。

“二郎,王家一个没留,全被下狱了。”

萧牧川脚步微顿,问道:“什么时候的事?”

“就刚刚。”

“知道了。”

琅琊同兰陵挨得近,氏族间的通婚频繁,王氏算得上是萧氏的亲戚氏族,可近些年来琅琊王氏眼看着渐渐没落,长安城里也慢慢只剩这唯一一家,如今一来,却是一家都没有了。

萧牧川轻轻叹气,琅琊王氏前脚进城,长安王家后脚就被全部下狱,那个千岁大人速度倒快。

也不知下一个会“花”落谁家。

“走吧,去紫微书院。”

萧牧川回萧府收拾了东西,只带了溯玉跟云升两个人伺候,本想连星狼一起带上,可书院禁止带活物,他只好把星狼留在萧府,托付给萧沛沛照顾。

萧沛沛一拍胸脯,跟萧牧川打包票:“叔祖父尽管放心,养狗我可有经验,这么多年养过十几条狗可不是说说而已。”

萧牧川有些不放心,千叮咛万嘱咐道:“星狼现在还小,你尚且能制得住它,等它再大些,一定要用链子拴起来,知道吗?”

“知道了叔祖父,你放心去吧。”

萧牧川爬上马车,才觉得萧沛沛最后一句话有些问题,又把方才两个人的对话仔细回忆了一遍,越想越觉得哪里不对劲。

他问一旁的云升,“刚才萧沛沛说她这么多年养了十几条狗,那现下这些狗都在哪里?”

云升摇摇头道:“从未见过府里有其他狗,要不然星狼早就同别的狗咬起来了。”

萧牧川脑瓜子嗡的一下,猜测道:“怕不是都养死了?!”

他现在万分后悔把星狼交给萧沛沛养,可后悔也晚了,一入紫微书院,便如同蹲大狱,没有先生手书不能随意出门,晨鼓暮钟敲起来,萧牧川还以为自己在庙里修行。

最关键的问题是他刚刚才给李晏欢送了云英糕,这下是真的连面都见不到了。

萧牧川揣着焦急的心情走到学堂外,刚一踏进门就被人喊住。

喊他的人名叫谢瑶,是琅琊谢氏的嫡三子,他在兰陵时跟琅琊谢氏早有走动,年少时常同谢家三兄弟凑在一起玩。

谢瑶一见萧牧川便瞪大了眼睛,憋了半天才压低声音同他讲话,“萧家怎么让二郎来了?”

萧牧川反问道:“那你们谢家不也让你谢三来了?”

谢瑶不好意思一笑,同他解释:“你又不是不知道,是后头我母亲扶正后,我才排了嫡三,实际还是庶出。”

萧牧川自然知道这件事,而且谢瑶母亲前头那位早逝的正房,正是他们萧家人。

谢瑶是庶出,学问做的也不出色,在尽出文人政客的谢家几乎没有立足之地,这次毛遂自荐来长安城,也是想着搏一把。

可萧二是正正经经的嫡出,上头的大哥又是残疾,不出意外,往后兰陵萧家家主的位置便会落在萧牧川头上,谢瑶想不通他为何也要来长安趟这趟浑水?

“我大哥那腿脚的你也知道,让他来那不尽是找麻烦,所以我就替他来瞧瞧。”

萧牧川同谢瑶解释,两个人进了学堂,轻车熟路找了最后头的座位坐定。

“萧大哥这些年可有好转?”

“就那样,每天扎几针,不至于两条腿都废掉。”

萧牧川说这话的时候没有遮掩,声音在整个学堂里传开,引来其他世家子弟频频侧目。

这个屋子里,若论起各自背后家族的地位,还是要数萧牧川最高,其他人的目光说不上巴结,可也带着敬畏。

“……要我说,干脆把院子里那棵树砍了,咱们做成木鱼,就趁着晨钟暮鼓的时候敲他一阵……”

“……还是崔二有主意,咱们往后可要仰仗崔二郎了……”

学堂外头几个人叽叽喳喳走进来,为首的一人一身玄衣,正是清河崔氏的嫡次子,崔郦。

围在他身边打转的,也都是崔氏的亲戚们。

萧牧川同崔郦本没有嫌隙,可偏偏长安城中萧氏跟崔氏争的不可开交,这让两个人的头次见面都带了剑拔弩张的意思。

且两个人刚好都行二,都叫二郎,这下遇上真是冤家路窄。

崔郦平日里跋扈惯了,见到萧家人就想压个风头,于是故意走到萧牧川面前晃荡一圈,呲起牙口:“哟,萧家也来人了。”

谢瑶知道两家关系不好,见崔郦如此嚣张,正要替萧牧川出头,却被后者一把按下。

萧牧川晃晃脑袋,学崔郦说话,“哟,崔家怎么没派‘人’来?”

崔郦一愣,立马反应过来,指着萧牧川道:“你这是骂我不是人?”

“能听明白我什么意思,还不算笨。”

萧牧川骂人没输过,他自是不怕崔郦,可崔郦也不怕他,撸起袖子正要动手,就听到门口一声咳嗽,先生来了。

学堂里瞬间安静下来,崔郦狠狠蹬了萧牧川一眼,阴沉着脸找了个座位坐下。

十几个公子坐在学堂里,大的已经二十出头,小的也已经十六七,大家都没想过这个年纪还要重新回到学堂念书,也不知道还要念什么书。

先生把书往案上一放,抚着花白的胡子正要开口立规矩,便被闯入的人打断了话头。

“先生打扰,我、我乃、我乃琅琊王氏……”

萧牧川顺着声音看过去,门口站了个泪眼少年,鼻尖也通红,好似刚刚哭过。

谢瑶从他后头伸过脑袋来,小声提醒:“琅琊王氏王知星。”

萧牧川“嗯”了一声,经谢瑶一提,马上对上了号。

琅琊王氏来的人居然是他家的嫡长子。

说是嫡长子,却也是个无用的草包,生性懦弱,身子娇弱,可以说是文不成武不就。

崔郦听说了王氏下狱的消息,又知道王氏跟萧氏是亲戚氏族,便自动把王知星归为萧氏一列里去。

于是他想借王知星恶心萧牧川。

“哟,我怎么不知道,没落的世家也算是世家?”

萧牧川本没有把琅琊王氏划到自己羽翼下头的打算,可崔郦的话却让他立马改变了主意。

他又学着崔郦的语调,不轻不重的说道:“哟,我怎么不知道,书院里也让狗进?早知道我便把我家星狼一起带来了。”

“你!”崔郦一拍桌子,转过头来怒目而视,像是被萧牧川气急,居然当着先生的面就要动手。

“前有骂我不是人,后又骂我是、是、是畜生!萧牧川,你哪来的胆子!”

萧牧川懒洋洋的一伸腰,不动声色将冲上来的崔郦拨到一边去。

“我可没说啊,你问问这学堂里有谁听见我骂你畜生了,是你自己说的,居然怪我头上。”

崔郦比萧牧川瘦了一圈又矮了一头,自知打不过他,愤愤的退回去,在自己座位上生闷气。

先生愣是看完一场闹剧才开口。

“你去找个座位坐,下面说一下我授课的规矩。”

王知星耷拉着脑袋,走到萧牧川前面的座位坐下,那颗头颅却一直没有抬起来过。

他刚进长安城,还以为前面一片光明,却没想到一只脚刚落地,就听到长安王家下狱的消息,罪名罗列起来足足写了三张状纸。

他唯一的仰仗没了,以后在长安该如何度日?

“抬起头来,你又不欠别人钱。”

王知星的凳子突然被身后人踹了一脚,惊得他马上抬起脑袋来往后看了一眼。

萧牧川凑上去,压低了声音,“怕什么,萧家谢家还在呢。”

王知星立马明白他话中的意思,感激的看了他一眼,再转身时,眼睛虽然一直看着桌子,却把脑袋板板正正抬了起来。

萧牧川抿嘴轻笑,眼带挑衅的看了一眼崔郦。

等下了学回到住处,萧牧川才拉着谢瑶问道:“今日先生立了什么规矩?我竟一句都没听。”

先生立规矩时他忙着跟王知星说话顺带挑衅崔郦,居然什么都没听进去。

谢瑶老神在在,假意思忖片刻,而后摇头,“我也忘了,今日忙着同冯茂生对峙,不太记事。”

萧牧川一句话戳穿他,“什么叫你也忘了,你那是压根没听。”

然后话头一转,“冯茂生是谁?”

“清河冯氏冯茂生啊,崔郦亲表哥,不过说起幽州来都提崔氏,冯氏上不得台面。”

谢瑶说着拿过纸笔,开始写写画画。

“如今紫微书院划为两派,一派是以崔郦为首的清河派,其中有七人,一派是以萧牧川为首的兰陵派,其中有你,我,跟王知星。”

纸上画了十个惟妙惟肖的小人,七人画在右边,三人画在左边。

“但我觉得我们三家比他们七家更强,还是可以抗衡一二的。”

萧牧川看了半晌,没看懂谢瑶哪里来的这个自信。

“只有我们仨还有些势单力薄。”萧牧川抢过谢瑶的笔,在自己阵营里又画了个小人,“若是能拉个皇子殿下同咱们一起,那咱们便扎实了。”

谢瑶目光一闪,深沉开口:“二郎要选哪位殿下?”

萧牧川同样深沉的瞥他一眼,提笔在那个丑不拉几的小人旁边写下名字。

“五殿下。”

谢瑶木然着脸问道:“朝中还有位五殿下?”

萧牧川不高兴了,“朝中怎么没有五殿下?有二殿下三殿下,六殿下七殿下,怎么就没有五殿下?”

“想起来了,是不是如意公主的亲兄?”谢瑶拼命回忆,才把李晏欢这个人想起来。

他有些犹豫,“可五殿下没有母族背景,也不受圣上宠爱,手里握着最大的利刃便是如意公主,等如意公主一嫁人,利刃也没了,二郎怕是得了眼盲才看上五殿下?”

然后没等萧牧川说话,又猜测道:“我知道了!二郎可是想娶如意公主,顺便跟五殿下站个队?”

萧牧川把桌子上的纸撕成一块块,顺手丢进花盆里当了肥料,然后拍拍手。

“要娶你娶,等你见到五殿下,就知道咱俩谁眼瞎了。”

没有人可以抵挡得住李晏欢。

他萧牧川也不行。

话题到这结束,外面又传来崔郦吵嚷的声音,谢瑶趴在窗前偷偷往外看,看到崔郦正指使着别人搬东西。

“崔郦好像要搬出去。”

萧牧川毫不在意,“要搬就搬,省的以后看见了心烦。”

他跟崔郦的住处竟分到了同一个院子里,面对面住着,往后上下学一推门就能看见那张让他厌烦的脸。

这下崔郦主动搬走,两个人都自在。

“他姐姐宜妃正受宠,看把他嚣张得不成样子,他是不记得宫里头还有个萧太后了?”

谢瑶频频摇头,十分瞧不起崔郦这样的行径。

萧牧川也听说过,现下宫里正当宠的,除了那位千岁大人,还有出自清河崔氏的宜妃。

“宜妃再受宠,也比不过如意公主。”

古往今来,圣人宠妃也不过当时,妃子年年有,说不准哪天宫中再来新人,宜妃便要被抛在脑后。

从始至终能享受这份荣宠的,只有如意公主。

谢瑶晃着脑袋点点头,“我觉得二郎说的对,这样看来,五殿下果真是好人选。”

萧牧川却叹了一口气,“可五殿下好似不愿意同我……”

“二郎已经联系过五殿下了?五殿下可是明确拒绝?不过也是,有如意公主在,他本可以安安稳稳得个封王,没必要冒这个险,生这个野心。”

萧牧川想到自己送出去的那盘云英糕,没敢告诉谢瑶,不是李晏欢生了野心,是自己先对李晏欢生了野心。

“还未得到消息,不过你要是想娶如意公主,也是能够的上的。”

琅琊谢氏一族风光无限,前一百年后一百年,一半的诗词歌赋、浓彩笔墨均出自谢家,尚个公主也不算什么大事。

“我怕是还不够,我是庶出,若来的是我大哥二哥,才堪堪能够上。”谢瑶摇头,身份地位的差距本就是一道鸿沟,他生在如此人家,更是一道无法跨越的天堑。

“二郎才是最合适的。”

萧牧川没说话,心里挂念的不是尚公主,是尚公主她哥。

“殿下,干椒做好了,是收进库房还是?”

李晏欢抬眼看了看丰年怀里一罐子干花椒,摆摆手指了指书桌一角。

“放在这里就好。”

李如意好奇的打开盖子,被干花椒的味儿熏得直往后仰脖子。

“这是什么?”

“干花椒。”

她用蚕丝手帕捂住鼻子,离那罐花椒远了些,“哥哥放花椒在书房做什么?把这一屋子书都熏臭了。”

李晏欢吐出两个字,“尝鲜。”

李如意并不理解李晏欢为何要吃花椒尝鲜,也不知道这么大一罐子花椒他要吃到何时。

她拿出一块云英糕,小心翼翼的咬了一口。

“还是萧家哥哥送的云英糕好吃。”

她晃着腿,把天家礼仪忘得一干二净。

李晏欢提醒道:“把腿收好。”

“在宫里父亲管着我,好不容易出来玩,你还要管我,你这么爱管我,娘死的那几年你怎么也不来看看我?”

李如意一天的好心情全部了结,她把没吃完的云英糕摔到桌子上,碎成沫子的糕点铺了满桌子,而后冲出门去,叫上自己的丫鬟侍卫就要回宫。

这样的事情时不时就要上演一次,李如意被宠得过分娇纵,就算是对着圣上也能说摔便摔。

气氛有些尴尬,丰年支支吾吾开口安慰道:“殿下莫气,如意公主年纪尚小……”

只说了个年纪尚小便再也找不出别的借口。

李晏欢没什么波动,好似被甩脸色的那个人不是他,李如意的性子不是一天两天便能宠坏的,等他发现不对时已经来不及了。

他这些年也时常在想当初自己的那个决定是否正确,可如今身为成年人的他如何能去评判一个孩童做的决定。

况且是在那种情况下。

收起回忆,李晏欢问道:“李珮那边没有动静吗?”

丰年刚才就要说这事,“有,趁着三殿下没在长安,二殿下要做东,除了六殿下七殿下,紫微书院的也都发了帖子。”

为什么要趁着三殿下不在做东,所有皇子心里都清楚,给紫微书院所有人都下帖子是为了里头的谁,大家也都跟明镜似的。

“独山传回来的消息,二殿下似乎有什么动作,萧家二郎那边,要不要提前给个信?”

丰年口中指的动作,大抵是什么不入流的手段。

可如今萧牧川虎视眈眈盯着他们主子,居然起了那种心思,送了花椒不算完,后脚居然又送来一盘云英糕。

李晏欢贵为皇子,又岂能委于男人身下?

“不用,由他去,让独山尽量打听一下,是什么动作,但不可冒进。”

“是。”

丰年领命出去,李晏欢盯着那一桌子的糕点沫子出神。

这些年他布了不少棋子,也做了不少局,但还差点东西。

还差一个光明正大的身份。

他母妃早逝,外祖一家也早已离了长安,一直到十岁,圣上才让他上玉牒,所有人都没把他当回事。

前太子一死,朝中大臣日夜难眠,每天都在二殿下跟三殿下之间斟酌选择,没人知道五殿下是谁,也没人愿意多看他李晏欢一眼。

除了萧牧川。

李晏欢站起来,没管桌子上一片狼藉,把放干椒的罐子打开,捻了一粒干花椒出来,放进嘴里嚼碎。

初尝有些苦,还有些麻,嚼至最后居然有些鲜甜,等真正把干椒咽下去后,麻痹的舌尖已然尝不出是何味道了。

“什么帖子?拿来我瞧瞧?”

萧牧川趴在浴桶边上,朝云升伸手。

云升充当了个人形衣架,身上挂着萧牧川的里衣,费力把手里的请帖递过去,“溯玉说是二殿下那头送来的帖子。”

萧牧川展开帖子看了眼,是普通的接风酒,顺便介绍大家互相认识一下。

“全都接到帖子了?琅琊王氏也接了?”

云升点头道:“接了,琅琊王氏也接了。”

“嗯。”

二殿下面子功夫倒做的足,连与他来说没什么用的王知星也递了请帖,就是不知这接风酒是冲着他来的,还是冲着崔郦去的,抑或是想一箭双雕,把他们俩都揽入囊中。

萧牧川有些不想去,他把身子沉入水中,下颌也藏在水面下头,精疲力尽道:

“你去问问溯玉,可有什么办法回绝,说我病了或是别的,总之找个借口,这几天整日上课,哪还有心力去喝酒。”

“哦。”云升捧着衣服跑出去,不一会儿又带着溯玉的消息回来。

“溯玉说了,这接风酒,五殿下也接了帖子。”

李晏欢也去?

萧牧川扑腾着从水里坐直身子,指使云升,“你去,把我那件石青地绣团纹的衣裳找出来,过几天赴局就穿那件。”

云升有些犹豫,“二郎,那件是不是有些太过花哨?”

“花哨吗?”萧牧川仔细想了想,那件衣裳本是带来面圣时才穿的,这样一个宴席穿是有点太过正式,“那我还有旁的石青衣裳吗?”

“没有了,二郎素来爱穿浅色,怎么这会儿又想起来穿石青?”

萧牧川没回答,只跟他强调道:“往后多给我准备石青的,不要别的了。”

他从前觉得石青太过老气,爱穿雪青跟荼白,可在逢春停见了李晏欢那一眼,莫名觉得石青才是最称人的那个颜色。

“那倒好了,二郎往常穿荼白耍刀总把衣裳弄脏,这下换成石青,省的每天洗衣裳。”云升也乐得省心省力,免了每天都给自己主子洗衣裳,怪累。

萧牧川由他偷懒,心里思忖着,等见了李晏欢该说点什么。

还没思忖出来,房门突然被敲响,谢瑶焦急的声音传进来。

“二郎!二郎!别洗了!快披上衣裳同我去看看王知星!”

王知星?

萧牧川应了一声,从桶里跨出来,只穿了里衣,便急匆匆打开门。

“出什么事了?”

谢瑶面白,这会儿气得满脸通红,“你同我走,边走边说。”

萧牧川立马跟上,刚走出院子,又折返回来拿上自己的刀。

云升紧跟着小跑两步,“二郎!我也去!”

“你去做什么?老实呆着吧!”萧牧川头也不回的吼他一句,几步走出老远。

云升脚步一下顿在当地,气得蹲下,拔了一会儿野草,又赌气回到屋里,把溯玉给萧牧川准备的点心吃了个一干二净。

这边谢瑶迈着小碎步才堪堪能追上萧牧川的脚步,他边走边说。

“今日从饭堂回来后,我本想去书房练丹青,先是画了副山水,又画了副鸟兽——”萧牧川等不及,用刀尖指了指谢瑶,把谢瑶吓得一下子闭嘴。

“直接说事。”

“哦哦,就是我画的太好了,突然来了兴致想同大家分享一二,于是喊了几个同窗一起探讨,谁知王知星身上居然掉下一本《一晌梦记》来,本来书房没几个人,这事大家就当没看见便过去了,可巧冯茂年突然来了书房,说要把这事告诉先生。”

《一晌梦记》是什么书,但凡是个识字的男人都知道。

这书是百年前画中圣手醉梦生写的一本淫书,书中插画更是淫靡不堪,近百年来被无数人临摹传承,可见其经典之处。

长安城里大大小小几十家青楼楚馆,文人狎妓也稀松平常,传看几本淫书本没什么独特的,可这书偏偏出现在书院里,便触了忌讳。

也不知道定这规矩的人得了什么毛病,带着四书五经去妓院是高雅情操,在书院看淫书却是侮辱圣贤。

“现在呢?现在事情如何了?”

“王知星说那书不是他的,也不知道谁塞进了他衣裳里,只说了这一句,就知道哭,冯茂生正得意呢,我看就是崔郦的主意,要不然冯茂生怎么会突然来书房?”

听说王知星居然在哭,萧牧川就火大,脚下更快了些。

王知星正站在一旁抹眼泪,冯茂生得意一笑,手里还拍打着那本《一晌梦记》。

“别哭了,哭有什么用,紫微书院可是圣上亲批的书院,你居然敢把这种书带进来,让圣上知道了,怕不是要砍头?”

听说要掉脑袋,王知星吓得瑟瑟发抖,拼命摇脑袋,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谁要砍头啊?”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很快萧牧川便迈了进来,他肩上扛着长刀,眼睛在书房众人的身上巡视一圈,最后落在冯茂生身上。

见萧牧川这个煞神居然带着刀来,冯茂生吓得连连后退几步,右手伸到背后拽了拽随从的衣裳,“快、快去叫二郎来。”

萧牧川把刀从肩上拿下来放在地上,刀尖“铿”得一声把青砖砸出一个圆坑。

“找二郎?我这不在这儿么?找我做什么?”

量他在书院也不敢轻易动手,冯茂生大着胆子回道:“我找的是崔二郎,谁找你了?”

萧牧川只穿了里衣,头发还湿着,多亏了一副温润的好皮相,让他离凶神恶煞还有好一段距离。

但长相归长相,话却照样说,他走到冯茂生跟前,强调道:“不会说话便好好学学,往后别再让我听见你在我跟前喊二郎,要么你就带个姓氏,要么就别喊。”

“不喊便不喊,你们私藏淫书还仗势欺人,本来打算放你们一马,谁知你们如此嚣张!”

萧牧川抢过冯茂生手里的书看了一眼,入眼尽是些淫词秽语,是《一晌梦记》没错。

听到冯茂生的话,王知星又开始摇头,泪珠子串成串儿的往下掉。

萧牧川嗤笑一声,“私藏又如何?你敢说你家里没有这本书?”

冯茂生梗着脖子反驳:“自然是有的,但我绝不会把书带到书院来,这难道不是侮辱圣贤之地?”

“侮辱圣贤之地?哦,那我知道了,原来你爹去青楼是教妓子读圣贤书的,你在通房丫鬟床上都是背论语的。”

萧牧川嘴上不饶人,一句话把冯茂生气的脸涨红,把身后谢瑶说的噗嗤一声笑出来。

围观的几位学生也忍不住抿嘴轻笑,只有王知星还在抽抽搭搭不知所云。

冯茂生坐看右看,等不到崔郦,便想着自己先脱身,“你、你、你又为何多管闲事,这书又不是你私自带进来的。”

“巧了。”萧牧川把《一晌梦记》往怀里一揣,“这书就是我的,我一天不看这书就浑身难受,特意把它带进来,只不过让王知星帮我拿着罢了,你明日见了先生,可别说错了人。”

冯茂生不敢再待下去,怕萧牧川手里的刀真要见一见血,一个闪身从萧牧川跟谢瑶两人之间的缝隙里钻出去,头也不回的跑了。

谢瑶骂道:“怂货。”

没胆量还敢来找事。

骂完又担心萧牧川,“二郎,明日冯茂生真的把你告出去怎么办?”

萧牧川把刀拔出来,重新扛回肩头,冲着王知星一招手,示意他跟上。

等三个人走出很远,萧牧川才回答谢瑶刚才的问题。

“他敢对王家去,但绝对不敢对我来,平日里崔郦跟我斗斗嘴也就罢了,冯茂生真把事情闹大了,清河崔氏第一个饶不了他。”

谢瑶还是有些担心,毕竟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影响不到萧家什么,但却影响萧牧川个人的声誉。

这时突然响起王知星的声音,“多谢。”

他已经停了泪,可还是有些抽抽,“为之前那次,还有今天这次,多谢萧二郎回回替我出头,若是他明日真的把你告出去,二郎还是说书是我的吧,砍头就砍我的,应、应该一闭眼就过去了。”

萧牧川乐了,把书递给他问道:“那这书是你的么?”

光是看一眼那封皮上的画,王知星都要脸红的扭过头去,他小声道:“不是,我从未看过这种书。”

“那不就结了。”萧牧川说着把书重新揣回去,“现在这书没人要,那就是我的了。”

“还有。”他盯着眼前的少年,“不是我回回替你出头,是你平白替我挨了崔郦他们的灾,本就是我对不住你,你不用道谢。”

王知星这个倒霉蛋儿,王家没了,还要替他萧牧川挡灾祸,崔郦不敢对他和谢瑶下手,便专挑了王知星这个软柿子欺负。

“行了,莫哭了,就这点小事还不至于要砍你脑袋,你们同我回院子去,我屋里有点心,还有个小孩儿,咱们就回去吃点心逗小孩儿玩。”萧牧川边说边领着两人去他院子里吃东西,进了屋才发现点心匣子早已空了。

他问一旁的云升:“溯玉给我里头放的点心呢?”

云升没回话,局促不安的看了看萧牧川身后的谢瑶跟王知星,然后打了个小小的饱嗝。

“……”萧牧川转头看了看身后两个人,“现在只能逗小孩儿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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