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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凰单丛

凤凰单丛

发表时间:2022-03-13 10:31

《凤凰单丛》是由作者醉也真倾情打造的小说,谢一念范逸是小说的主角,小说凤凰单丛讲述了:范逸是一个十分特殊的人,对谢一念来说,他知道范逸愿意为他做很多的事,因为那是喜欢他。

最新评论:是真的喜欢。

凤凰单丛小说
凤凰单丛
更新时间:2022-03-13
小编评语:那是喜欢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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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凰单丛》精选

三点多的冬天,阳光就变得柔软轻薄,毫无力气。手指脚趾也就开始木了。格子有点提不起兴趣,于是谢一念和她一起下山休息。

桌椅在地面上映出一排排整齐的线条。大厅里没什么人,显得空旷寂寞,搭上斜着射进来的夕光,就有了点温暖的感觉了。

一上二楼,谢一念看到又新添了个卖冷饮的摊子,挂着个巨大的画着冰淇淋的广告牌。

“吃冰淇淋么?”

“不吃。”格子找了个面对窗子的座位坐下来。

谢一念买了个蛋卷,要了一个草莓球一个巧克力球。

“一念,我这次就跟着磊子回去了。”

“不在这滑雪了?”

“不了。”格子犹豫了一下说,“中午给他打电话,听到旁边有女生的声音。”

“哦。”谢一念点点头,一口就咬掉了半个冰淇淋球。滑雪场弄个卖冰淇淋的,范逸的想法有时候真特别。谢一念端着那个冰淇淋左看看有看看。一尝这个巧克力的味道就知道,这冰淇淋货真价实,牛奶巧克力肯定没有用奶精可可脂替代,连草莓球上都有肉眼可见的草莓。

“味道不错。”

格子看了看他手里的冰淇淋:“我有好几年没吃过这东西了。我们这一行要节食,能吃些米饭馒头就不错了。”

谢一念边吃边问:“和吴磊在一起还用那么辛苦吗?”

“没有安全感。”

“也许是你想多了。”谢一念不会安慰人,说完就觉得这话毫无说服力。

没想到格子自言自语起来:“我第一次见磊子那天,参加一个游戏展,我穿高跟鞋站了一整天,最后还有一个唱歌环节。我脚实在疼得受不了。那天特别冷,来看展的都穿着羽绒服。我要穿的衣服特别暴露,上面几乎就是一件胸衣。说话一直在哆嗦,根本唱不了歌。一个姐们儿cos的是个游戏人物,穿的还挺暖和,有个类似披风的紫袍子。我来不及跟她换衣服,就套上她下面的长裙,裹了那个大袍子,光着脚就上台了。”

“可实在是太冷了,我的声音一直在抖。观众也都在陆陆续续退场,只当我是个背景音。后来突然上来一个男生,穿着西装衬衣,手里拿着一个绑气球的塑料棍,上面竟然是用宣传单叠的纸玫瑰。”

讲到这里,格子的眸子里眼波流转,散发着神采奕奕的光。谢一念觉得她的眼睛把她耳朵上闪光的耳钉都比下去了。

“他上来之后对我说:’我从没见过这么狼狈的吉安娜。‘”

谢一念哈哈大笑。光脚穿胸罩的吉安娜,想起来确实挺撩人的。

“也许那天,如果我没有穿那个袍子,或者规规矩矩地穿了鞋,他就不会注意到我了。”

谢一念不置可否,又咬了一口冰淇淋:“我看他对你挺好的啊。”

“嗯,所以才怕失去他。他喜欢瘦瘦的,我就更不敢吃这些东西了。”

谢一念看她又往自己手里的蛋卷看了一眼,忍着笑说:“命里有时终须有嘛。你俩认识的过程就说明了顺其自然最好。”

“你想过和张希的以后吗?”

“以后是什么?”谢一“当当”两声,把双腿翘到前面的桌子上,“我只对现在负责。”

他又把只剩下一个草莓球的蛋卷递到格子嘴边:“尝尝?”

格子不好意思地笑起来,小心翼翼地咬了一口冰淇淋,然后也学着他的样子把腿搭在桌子上。

“好凉!”格子哈了几口气,说道,“你讲讲你的故事吧?怎么认识张希的?”

“没什么好讲的。”

“不行,必须讲!”

小女生较起真来相当难缠,“哥哥”“念念”地叫了半天。谢一念后来没办法,想了想说道:“在我一个朋友的婚礼上。”

“我俩正好都坐在最远处的一桌。我喝多了,他送我回家。他说我住的地方跟狗窝一样。然后可能是可怜我,就总来找我,请我吃饭,带我出去玩。”

谢一念说着把剩下的冰淇淋都吃光了,最后的蛋卷又香又脆,口感极好。

格子眨了眨眼睛,问道:“你的朋友的婚礼?张希也在?什么朋友?为什么喝多?”

“……”谢一念咋舌道,“你这脑子这么灵,靠脑子吃饭也能赚钱啊。”

“你什么意思?!”格子抬高了一个声调,“你避重就轻。根本没说细节!”

“在聊什么?这么开心。”

谢一念一扭头,看见吴磊笑盈盈地往这边走过来,范逸跟在后面。

“下次再讲?”谢一念笑着说。

格子冲他挤挤眼,一转身朝吴磊扑了过去。

“范逸给你们找教练了?学得怎么样?”

格子放开他,半开玩笑地说道:“逸哥对我们很照顾。在这里很破费,那个教练一天学费要小两千块,还有酒店每天也要一千呢。”

吴磊哈哈大笑,拍了拍她的屁股:“好啊,账都给我算好了。我欠了范逸这么多钱!”

谢一念知道雪场花费很高,但是没去算过,更没特意去查阿成的价格。没想到滑雪教练居然这么贵。

“没花钱,别听她的。”范逸笑着说。

格子又说:“人情更难还呢。”

吴磊捏了捏她的脸蛋:“哎我觉得我可以雇你给我管账好不好?”

格子一扬头:“不要,我脑子不好用。”

谢一念笑着摇摇头,他对这个丫头倒是有点刮目相看了。

太阳一会儿工夫就沉下山去,天空变成幽深清澈的宝蓝色。格子和吴磊下山去个烤肉馆子吃饭,空旷的大厅一下子昏暗静谧了。

谢一念用手机打了一把游戏,回头看见范逸坐在他的左后方,翘着二郎腿,脸和半个身子陷在黑暗里,但谢一念知道他在看自己打游戏。

他心情很好,扬了扬手机:“进天梯了!”

范逸一看,上面有个数字,236,是他天梯的排名。

“知道你厉害。”

谢一念歪着头说:“来一把?”

“不来。”

“干嘛不来?怕输给我?”

范逸从兜里拿出一根烟点上:“嗯。”

谢一念于是又开了一把天梯,正琢磨着怎么出牌,手机里就来了电话。他一时间手忙脚乱,等调出游戏界面,时间所剩无几,已经开始烧绳子了。谢一念匆忙地出了牌,自己回合就结束了。

“我操,8-8的大树在场上,居然忘打他脸了!”他十分搓火,直接点了gg,接了电话。

“喂?”

“先生您好,最近西四环枫树湾出了套120平三居有兴趣看看吗?”

“看你大爷老子二环里有大四居还是实验二小学区谁特么看你西四环的房!”

范逸听到这,想笑又强忍着,不停地咳起来。

谢一念翻了个白眼,把手机扔在桌上。

范逸说:“吃饭去吧,去酒店自助,我请你。”

“好啊。”谢一念耸了耸肩,“看来我也得算算欠你多少钱了。”

“那你帮我个忙吧。”

“干嘛?”

“帮我拍几张照片。我想做一些雪场的宣传画,拍滑雪的人,男女老少,单板双板,都拍。”

谢一念点点头:“明白了,没问题。”

张希本来说的晚上来,结果谢一念吃了饭又歇了会儿也不见人影。他打了个电话问了问,得知张希直接去了雪国,晚上不过来了。三周没见,谢一念今晚真有点想他,确切地说是身体想。张希在京随便花天酒地,自己却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洁身自好,想起来真是亏大发了。这件事情,谢一念总结是越做越想,不做也就还好。但三个礼拜对他来说还是有点太长了。

他躺在床上,越想越热,最后没办法用手,可好久都没自娱自乐过了,手法一下子生疏不少,手都酸了还是毫无感觉。后来折腾了快一个小时,全身是汗,心里想着自己要是睡女人,绝对是一龙戏七凤的节奏。

后来谢一念绝望了,自暴自弃地去冲了凉,再回来倒到床上就睡着了。

张希开车下了高速,本来往承龙开,被张振林一个电话叫过去了。前段时间张振林跟他说了C市申办冬奥会的消息。因为都是小道谣传,他只当是胡说八道。没想这两天张振林通过朋友认识了个政府官员,得到了确切的消息。C市要申办8年后的冬奥会。政府现修雪场办冬奥会肯定不现实,要依托雪场,目前C市的几个雪场全部是私人经营。若能申奥成功,成为奥运会承办方,对于雪场来说是真正的前途不可估量。

到了雪国,张振林就给他介绍了这位被称作“陆局”的政要。当晚张振林请陆局在雪国吃饭。推杯换盏,说了不少场面话,张希替父亲喝了不少酒。后来气氛越来越好,话题也才奔向主题。

“前几天开会,上面的意思是会挑选一至两个雪场,给必要的支持。”陆局小声说道,“目前得到的消息是要有上亿的资金注入。”

张振林眼睛一下子亮了,上亿的资金用来扩建完善雪场,是极具诱惑力的。何况事后,“办过奥运的雪场”这块金字招牌比什么都好使。

当晚吃了饭,父子二人又做了深谈。张希本来负责京内的两处地产项目,对这边雪场的事务不怎么关注。这顿饭吃完也觉得这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了。

“这几年房地产降温了,是要把重心放在雪场上来了。”张振林说,“C市这几家雪场,承龙现在看优势最明显,今年扩建了不少,你去了没?”

“去了,扩建了,很大。”

“嗯,除了承龙,基本上就是雪国了。但这事不一定实力强就能拿下来,也要看其他工作做得如何,要跟政府部门打好交道。”

“明白。”

“最大的对手就是承龙了。你跟范逸的关系好,没事多过去看看,知己知彼才行。”

张希笑了笑:“爸,范叔当年帮你,现在是不是要后悔了。”

“不会。他肯定知道有这一天的。”张振林笑道,“这点心胸都没有,他也就不是范承明了。”

谢一念被门铃声吵醒。窗帘遮光性很好,屋里一团漆黑。谢一念也不知道是几点,闭着眼睛开了门,发现是张希,直接伸手去解他的衬衣扣子。

“怎么猴急成这样了?”

谢一念给他拽到床上:“废话,你在家里找小鲜肉那不是一个电话的事,我在这憋了三个礼拜了好不。”

“天地良心,我找什么小鲜肉了?”说完张希笑着压上去,捏他浑圆饱满的屁股,“你就是小鲜肉。”

“没你鲜,快点。”

两人开始在床上折腾。张希后来说昨晚没睡好,累得慌,躺着耍赖。谢一念后来翻上去骑了很久,才把昨天的火泄了。完事他下来走到浴室去洗澡。可能是因为这段时间运动的缘故,张希见他从背后看去肥肉少了很多,肌肉的形状分明。尤其大腿和屁股,是滑雪动的最多的地方,肉眼可见地有了变化。大腿粗了一圈,屁股也鼓了起来。

“这段时间我可能都要在雪国。前几天在县城买了个公寓,跟我去那边住吧。“

谢一念走进浴室:“改在这边上班了?”

“嗯,工作重心要放在滑雪场了。”

谢一念没说话,打开花洒,随便冲了两下就关了水,说道:“那我早上坐承龙的班车过来,晚上在回去好了。”

“你在雪国也是一样可以滑雪。”

“找那个教练不去别的雪场,只在承龙。”

“随你。给你找辆车开?”

“不用,也不去别的地方。”谢一念在镜子擦头,他发现自己的下半张脸被晒红了,想是有时候滑雪没戴护脸的结果,“给我点钱。教练挺贵的,回头得给他学费。”

“嗯,给你转点零花钱。”

谢一念给张希的感觉和他以往的小情人都不一样。以前的情人有的会经常管他主动要钱,有的会假意推脱,有的极少数不缺钱的会真地拒绝,张希都会给。对谢一念也是一样,有时给钱有时给卡。谢一念眼睛都不眨地收了,之后就放在张希家他打游戏那屋桌子的抽屉里,出来也不想着拿。总之他的确缺钱,来者不拒,但又好像过得稀里糊涂。每天的任务说白了就是玩,玩得明目张胆心安理得。

之后的两周,谢一念继续跟着阿成滑雪,滑累了就蹲到雪道旁边给人家拍照片。滑雪的时候不觉得有多冷,一旦一动不动地蹲下来,拿着相机的手都止不住地哆嗦。拍运动场景需要用一个跟大炮一样的镜头,机身加镜头就得有几斤重。而在雪面上很难搭三脚架,更增加了拍摄难度。谢一念一天下来通常要捏四五百张,跪在雪地上膝盖又凉又麻。

他一共拍了几千张,选了其中50张精修了一下,给了范逸。

三天后,谢一念进了承龙大门,看到大厅一侧墙上的挂起了一幅三四米高的巨型海报。海报上的人是他拍的一个滑双板的姑娘。

照片是迎着阳光拍的。光线柔和,中间是个长发姑娘。她身体侧倾,双腿交叠,倒下去的一侧手几乎可以触到地面。一头瀑布似的长发随着身体的运动而甩起来,飘逸轻盈,刚毅之中带着女性的柔和妩媚,身后温柔的阳光和承龙雪道上成排的白桦林。

谢一念那天守在这条高级道,因为构图很好,光线也完美,只缺一个入画的人。每天来承龙滑雪的人很多,但真正动作好看的高手其实很少。无意中他发现了这个滑得不错的姑娘。于是他跑去搭讪,请她反复在这条雪道上滑。那姑娘滑了六七趟。谢一念端着巨大的相机和镜头在雪地里蹲了快两个小时,才有了这张满意的照片。

他摄影玩了好几年,作品头一次被印成这么大。照片旁边还写着一句话:一切源于热爱。

谢一念站在海报前。四周人声嘈杂,谢一念的世界却静得能听见心跳。他心里涌起一种难以描述的情绪,好像一股热流从四肢百骸汇至心脏,连带着每个细胞都跳跃了起来。

“今天怎么过来了?”

谢一念一扭头,看见范逸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手上还带着手套,从雪道那边走过来。

“去滑雪了?”

“没,去西区雪道上检查了一圈。”范逸站在他旁边,也盯着海报看,“我最喜欢这张。”

谢一念扭头问:“是么?为什么?”

“‘毒德大学,刀锐奶化’,对不?”

谢一念哈哈大笑,然后又一抿嘴,眼角眉梢流出生动喜悦的神情:“你倒是懂得多,知道什么叫刀锐奶化么就胡说。”

“焦内如刀割般锐利,焦外如奶油般化开。”

两人相视一笑。范逸又说:“以前我爸总这样拍我妈马屁,哄她开心。”范逸抬起头,长舒了一口气。“现在也听不到了。”

范逸平时的声音低沉,听起来很有质感。他盯着前面沉默着。风吹得那张海报抖动起来,猎猎作响。谢一念猜测他家中或有变故,又不忍细问。想了一会儿,接话说:“所以你也是来哄我的。”

谢一念话语间带着微怒,有点责怪有点撒娇的意味,听起来让人耳朵竟有点发麻了。

范逸不由得认真说道:“其实是觉得,生命最美的样子,就是这样,分毫不差。”

谢一念想说一句“和我想的一样”,但在嘴边踌躇好久,最终变成了“我去找阿成滑雪了”。

他忽然觉得,语言有时候无所不能,有时候却又捉襟见肘,苍白无力。

谢一念走出去几步,听见范逸在后面喊:“中午见。”

谢一念和阿成滑到十二点,把板子立到大厅门口的一排木架子上。这会儿那个架子上面立满了花花绿绿、大大小小雪板,从远处看上去蔚为壮观。站在门口聊天的俊男靓女,穿着颜色鲜艳的滑雪服,戴着反射着不同光泽的雪镜,凑在一起聊天嬉笑,自成一道独特的风景。

两人到了餐厅。谢一念点了两个小炒,阿成要了十个大肉串。两人坐在平时谢一念吃饭的位置上,都脱了雪鞋,踩着椅子,埋头呼噜呼噜地边吃边聊。

"你俩这吃相也太难看了吧。"

谢一念和阿成一抬头,见范逸穿着一身正式的西装,端了碗面条,坐在对面。

“我们又不是大老板,没那么多讲究。”阿成问,“你平时都穿这么正式?”

“刚开了个会。我叔叔最近跑到加拿大找我妹妹去了,事情都扔给我。”

阿成一撇嘴:“真爽,跑那边去滑雪。”

谢一念把点的两个小炒都吃了,那个酸汤肥肉又辣又香,丝毫不逊于北京口碑好的饭馆。刚又看到又水果拼盘可以买,就拿了一盘西瓜,吭哧吭哧吃起来。

范逸见他吃的嘴边都是西瓜汁,笑着问:“甜么?”

“甜!”谢一念下手又抓了一块西瓜,三个手指捏着,递给范逸。

虽然室外温度很低,但阳光把整个餐厅都晒得暖洋洋的。谢一念脱了滑雪服和里面的一层抓绒,只剩下一件暗红色的速干衣,捏着西瓜的手白璧无瑕,又露出一小节手臂来。范逸愣了一下,伸手接过西瓜。

谢一念收回手臂,看了看自己的手,发现手指上全是红色的汁,于是放进嘴里快速地舔了舔,一扭头又继续吃另一只手里的那块。

阿成嫌弃地说:“你吃没吃过西瓜啊?”

谢一念瞪了他一眼:“没吃过!你别跟我抢啊。”他腮帮子一鼓一鼓的,一颗黑色的西瓜子还贴在上面。

“看看你,哪有个学生的样子!对师父就这样!”阿成擦了擦嘴,起身穿衣服,“我走了,下午还有个学员。”

谢一念喊道:“女学员吗?”

“滚蛋!”

等谢一念把西瓜吃完了,往椅背上一靠,摸着肚子说:“肚子都吃圆了。”

“把嘴擦擦。”范逸递给他一张纸巾。

“对了,我有个想法。上次拍那些照片,好几千张,不用太浪费了。你把照片传到网上,让那些天滑雪的自己去下载。如果下载量还行,就可以雇人每天都去拍照,当作雪场的一项服务,怎么样?”

范逸点了点头:“嗯,可以试试,承龙有个app,先挂那上面。”

“嗯,我没事的时候也去拍一拍,先试一段时间。”

“你别去了,太辛苦了。”见他没说话,范逸又问:“现在滑得怎么样了?”

谢一念有点得意地说:“阿成说我进步很大。”

“是么?走,我检查一下。”

“你要跟我一块去滑?”

“嗯,怎么?”范逸说着已经站起身,谢一念于是也开始穿衣服穿鞋。

“没怎么,有点紧张。怕你又说我滑得烂。”

范逸去换了衣服。两个人穿上雪板上了7号缆车。这条缆车最近刚建成,轿厢都是全新的,位于西区,离大厅有一段距离,人很少。范逸蹬两步就溜出去了很远,在前面甩了谢一念几十米。谢一念在后面磨磨蹭蹭地跟着走。范逸的头盔和衣裤都是黑色的,个子长得高,到了下面等缆车的时候一下子就被工作人员发现了。

“逸公子今天怎么来滑雪了?“

范逸回头一看,谢一念还在十几米开外的地方。

“嗯,带个朋友一起玩会儿。”

两个人进了轿厢。范逸从兜里掏出个gopro,插在头盔上面的卡子上。上了雪道,他让谢一念在前面滑,他在后面跟着录像。谢一念刚才上午滑出来的感觉全没了,全身都是僵的,重心一直在后面落着。

一趟滑完范逸说:“是有些进步,但是问题还是不少。”

“你在后面跟着拍,我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放了!”

“那我站前面。”说着范逸溜到他身前,一转身,面向他倒着往下滑。因为要拍他的动作,脸从始至终地朝着他。谢一念这下更紧张了,低头看着脚下,缩手缩脚地做动作。范逸喊道:“看前面!看着我!盯着脚干嘛?”

谢一念抬起头,目视前方,又听范逸说:“控制速度,不许超过我,不许往后躲,往山下扑。”

“我知道。”

“知道还往山上倒,你的山上脚承重多少了你知道吗?”

谢一念给他说得满肚子火,无奈滑一半儿脚底下还拌着蒜,也没精力去跟他吵。

“嗯,好多了。体会双腿轮流承重的感觉,像蹬自行车一样。”

这趟滑完,上了缆车,谢一念刚坐下,范逸进来直接坐到了他的旁边。

“看看。”他掏出手机,连上了gopro的WiFi。手机里是谢一念刚才滑得那两趟的视频。两个人摘了雪镜,凑在一处,头盔砰地撞到一起。谢一念注意力全在屏幕上:“啊,我滑雪原来是这样,好丑。”

“呵呵,知道了吧。是不是自我感觉特良好?”

谢一念闷着不想说话,范逸又说:“嗯,第二趟有进步。”

然而这句没能让谢一念兴奋起来,他第一次看到了自己滑雪的样子,深受打击。本以为自己比不了阿成范逸,至少比一般的初学者要好不少,谁知道自己那个鬼样子根本不是在滑雪。全身上下没有一个地方能看。双手僵硬的摆在身前,腿也是直挺挺的立着,根本不像高手那样形成反弓,双腿自然地甩出去。

又滑了几趟,谢一念重心能跟上了,但总觉得哪里別着劲。

再次站在山顶,范逸又给他说了一会儿要点。最后站在他身后,双手扶着他的腰,说道:“这,要放松知道么?放松了才能反弓。”说完还拍了拍他的侧腰。

反弓你大爷!

谢一念感觉自己从腰到脑袋顶触了电一样地木了。

“歇会行么,我都不会滑了。”

“好,是我太着急了。”范逸关了gopro,“嗖”地滑了下去,声音从远处飘了过来,“随便滑吧,别想动作了。”

谢一念站在原地,抬头看见范逸已经滑出一二百米了。从后面看上去,身体形成了流线型。双腿左荡右荡,轻盈潇洒。雪板之于他,同普通的鞋无异。谢一念跟在后面,一会儿瞧他猛得一扭身,雪板在雪地上转了起来,双臂打开,随着双腿,全身在雪面上旋转了一整圈。跟着前面是一个雪包,他滑上去,屈腿,双板摆成了一个X的形状,身体都飞了起来,随着动作,还“哦”地大喊着。

谢一念见过的最厉害的高手就是阿成,滑起来动作刚劲有力,规范精准,丝丝入扣。范逸却是另一种风格,完全的随心所欲,灵动潇洒。这跟他看上去的性格大相径庭。

谢一念在后面对他咬牙切齿,现在才知道了阿成的好。阿成当起老师来很有耐心。范逸却是让他恨得牙根痒痒,劈头盖脸地给他挑毛病,打击他的自信心,让他无地自容,全身僵硬,根本放松不下来。

轿厢里,只有谢一念和范逸两个人,面对面坐着。上山的缆车要开小二十分钟。谢一念用gopro的wifi把视频下载下来看。阳光很刺眼,他摘了雪镜,紧贴着屏幕才能看清。范逸仍旧全副武装地坐着不说话。谢一念挑了一段滑得好的给阿成发了过去。手机叮地响了,他拿出来瞧了一眼。阿成回了他消息。

“谁给你拍的?”

谢一念回复说:“范逸。”

阿成估计也在缆车上,回得极快:“卧槽逸公子给你跟拍的?”

“嗯。”

“逸公子有设备,跟拍会提高很快的。你居然能请得动逸公子。”

谢一念看完,偷偷抬了头。范逸双臂打开,搭载靠背上。戴着雪镜,也不知道他目光落在哪里。谢一念瞟了他一眼又连忙低下头看手机。

“我们当初一块儿学得滑雪,人家认识的学员都相互跟拍。我求他给我拍一拍跟要了他老命一样。妈的。”

谢一念这下不知道怎么回了,又见阿成大概是嫌打字麻烦,回了一条语音。

他摘了头盔,点了一下放在耳边。谁知道手机的外放响了起来。

“他这么喜欢给你跟拍,你也不用找我了,练一个礼拜让他给你拍,然后对着教学视频找问题,提高很快的。”

谢一念吓了一跳,尴尬地抬了头。范逸脑袋歪了歪,上身没动,把一条腿横在了另一条腿的膝盖上,似乎饶有兴致地等待着。

谢一念不知道怎么回,把手机揣进兜里。

范逸低沉的声音却从护脸后面传来:“你不回复他一下么?”

谢一念看他那副吊炸天的样子就气不打一出来,拿出手机,也点了语音。

“别啊,他对我凶得很,你别不管我啊。”

谢一念略带挑衅地看了看范逸,见他身体没动,不知道听完是个什么表情。

“他那人就那样,前两年也接过学员,给人家小姑娘骂哭了,根本不懂得怜香惜玉。”

“那会儿还说喜欢当教练,后来终于死心了,知道了自己根本不是那块料。”

谢一念听完正在拼命闭着嘴偷笑,范逸突然起身凑过来,一把夺过他的手机。

“我把人交给你两个月你就教成了这副鸟样子你还有脸说?”

范逸没摘头盔,按了阿成的回复:“我擦我就说不接熟人的活!尤其是你的,费力不讨好!”

谢一念一看情况不对,扭过头,山顶就在眼前,连忙说:“快到了。”

“别跟他学了。”范逸把手机扔给谢一念,拿上雪杖。

谢一念赶紧揣好手机,也拿上雪杖准备下轿厢。

范逸先站起身,居高临下地说了句:“嫌我凶是吧?”

谢一念一抬头。没等他说话,轿厢门已经打开。

“忍着。”

范逸低头,先一步迈下去,拿起雪板走到前面去了。

“再来。”

范逸这下明显更认真了。谢一念不想驳范逸的面子,或者说在心底里不想叫他失望,大腿算得都在发抖,却仍在努力做动作。

这次他在范逸前面滑,滑一段就自己在雪道最边上停下来,等着范逸给他讲,另外自己也歇一会儿。范逸和阿成可以看出是师出同门,整个体系、训练要点都一样。讲解的时候都喜欢手拿一根雪仗,时不时地在地上画滑行轨迹,告诉他何时、怎样发力。

眼看着天色慢慢暗了,谢一念看了看表,已经四点一刻。缆车每天在四点半禁止山下的人上车,滑完这趟就可以休息了。

“你的重心,上来就要往前扑,不然滑的过程中很难调整上来。屁股不要在后面拖着,要往前顶。”

谢一念听范逸说道屁股的时候又被他拍了一下。刚才范逸往腰那拍的一下就让他浑身不自在。这次他有点恼火,立刻回头喊道:“别摸我!”

等回了头,谢一念傻了。范逸两只手里明明各拿着一根雪仗。

范逸明显也是一愣,抬了头盯着他。

谢一念一时语噎,傻了吧唧地“哦”了一声,之后又觉得“哦”了这下把气氛搞得更尴尬了。

他没戴护脸,脸颊被风吹得通红,又凉又烫地辨不清滋味。

忽然他回过味儿来了,用雪仗打屁股也不行啊!

他觉得自己必须要解释下,吞吞吐吐地说:“用,用雪仗打也不行!”

范逸垂下双臂,低声问:“为什么不行?”

“你……”

谢一念简直被他打败了,嘟着嘴说不出话。一阵风把地上的浮雪吹起来,轻飘飘地在二人之间打转。谢一念把护脸拽上来挡住了自己的脸,觉得安全不少,转过身拿着雪仗往下滑。他也顾不上动作要领,只想着赶快离开,越快越好。

范逸远远地看着他进了滑雪大厅,也没追这一下午陪着谢一念滑雪,自己好像完全没滑,晚上吃了饭一点也不累,打开直播,看见谢一念苦着脸的样子,忍不住笑出声来。

谢一念非常不在状态,迷迷糊糊地脑子一团浆糊。开始打天梯,后来越打等级越低,改打竞技场。选了一套骑士,上来就被人撸了个0-2。

“好了已经进入败者组了。”谢一念自言自语,粉丝们越看越着急。

“人家隔壁已经11-1了,咱这居然0-2。”

“是啊,我去隔壁了。”

“隔壁大叔吊的一B。”

谢一念问道:“隔壁是谁?”

“叫狂野飚叔,打得超好。”

“我不好?”谢一念一梗脖子。

“比你好。”

“妈的。”谢一念爆了句粗口,全程好像都慢半拍。

“哎,飞刀怎么先上!”

“卧槽!”谢一念开始挠头,后来拍桌子摔鼠标,到后面就差甩自己耳光了。

粉丝们后来心情超好,全给他喝倒彩。

谢一念一出错牌就喊“666”。

直播室里人莫名其妙地越来越多。谢一念这段时间的确是红了。范逸忽然觉得,谢一念能红,主要靠一种蠢萌劲儿。

刚开始看他直播,觉得他长得好看,但特别装,偶尔还爆粗口,很欠打。时间长了才会发现那其实是一种蠢,蠢得昏天黑地,蠢到想让人咬一口。

比如下午滑雪。范逸不明白怎么会有这么蠢的人。要不是几次三番地强忍着,范逸一下午就能笑场好几次。

范逸忍不住打字说:“真他妈蠢啊。”几个活跃粉丝也附和着。

这时谢一念手上这把又输了。扬声器里传出游戏音效:“你击败了我。”

谢一念黑着脸,看粉丝在说他蠢。他特别想骂这群起哄的粉丝,运了半天气,还是觉得不好,冒出一句:“我哪蠢了?”

范逸嘴边这口水差点没喷出来,缓了很久说:“游戏主播竞技场0-3滚粗,你说谁比你更蠢?”

一句话结结实实戳到他痛处,谢一念心里又十分搓火,这口气无处发泄。一张脸憋成个茄子。

粉丝们看得乐不可支,都开始挑逗这个着了火的主播。

谢一念忽然往摄像头前伸出一只手。

画面里是谢一念竖起的一根长长的中指。

直播间立刻沸腾了。

“我擦,念念攻气十足啊!!!”

“总攻!”

“就知道我念是攻。”

“总攻+1”

“总攻念。”

谢一念觉得这样下去今晚就彻底失态了,于是关了直播在电脑前运气。

游戏戏界面里,那个叫BigFan的好友发来一条消息。

“你竖中指的截图我存下来了。”

谢一念忍无可忍:“操你大爷。”

他心想今天这群人全他妈吃了耗子药了,都跟他作对。

“你再说一个操字,我就把你这截图发给网站管理员。”

“随便发!”

凤凰单丛小说
凤凰单丛
《凤凰单丛》是由作者醉也真倾情打造的小说,谢一念范逸是小说的主角,小说凤凰单丛讲述了:范逸是一个十分特殊的人,对谢一念来说,他知道范逸愿意为他做很多的事,因为那是喜欢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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