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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天里

春天里

发表时间:2022-03-29 10:58

作者桂花铁皮盒所著的小说《春天里》正倾情推荐中,小说春天里围绕主人公洛沐杨舟开展故事,内容是:洛沐最关心的事情是和喜欢的人在一起,对他来说这件事十分重要,因为他只是想要找一个爱的人而已。

网友热评:病弱轮椅受x朝气园丁攻

春天里小说
春天里
更新时间:2022-03-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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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天里》精选

院子里静悄悄的,没有人,只有万物在隐秘角落里抽枝萌芽的声音。

不知道为什么,洛沐觉得这院子有点死气沉沉。

林叔把他推到槐树荫底下。

“少爷,你看这院子是不是比之前看起来精神许多了?”

洛沐掀起眼皮,草草扫了一下,心不在焉地应了声,“嗯。”

他不说话,林叔也安静地站在一旁陪着他。

两人待了会,突然起风了。树枝轻微摇动,纷纷扬扬地下起一阵白色的槐花雨。

漫天飞舞的花瓣旋转着,滑落在茂盛的草丛间,草丛窸窸窣窣动了一阵,陡然钻出个人来。正是前几天那个在院子里干活的男人。

洛沐倒是没有被吓到。

“林叔早上好!”朝气蓬勃的声音传过来,洛沐的指尖动了一下。

男人向林叔问完好后,把目光转向洛沐,“这位是?”

“我家少爷,姓洛。”

男人笑了一下,大大方方地朝他伸出手,“你好哇,我叫杨舟。”

洛沐盯着那只送到他眼前的大手,半天不动。

杨舟奇怪地歪了下头。

就在洛沐以为他要收手回去时,杨舟反而主动抓住了他的手,隔着手套稍微用力握了一下。

洛沐脸色还是淡淡的,似乎没有交谈的意思。杨舟跟他打完招呼后就自己去干活了。

过了会,洛沐觉得有点口渴,于是林叔回屋给洛沐拿水。

洛沐抬眼向男人的方向望去,杨舟正提着水管浇花,喷洒出的水注被阳光反射,形成一小圈透明的彩虹,晶莹的水珠在叶片上弹跳,扑簌扑簌滚落进泥土里。

他侧了一下身,水珠撒了些到洛沐的脚边。

洛沐低头看了眼那一小块被洇湿的泥土,觉得脚指头莫名有点痒。

男人很快就把花都浇完了,正好林叔也推着小车回来了。

林叔给洛沐倒完茶后,也给杨舟递上一杯,“小舟,辛苦了。”

杨舟摆摆手,道了谢,随后抬起茶杯一饮而尽。

林叔和杨舟接触得多,也聊得来,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地说着话。

聊着聊着,杨舟突然问洛沐:“洛少爷,你有喜欢的花草不?我弄些种在院子里。”

洛沐沉默了会,才说:“没有。”

杨舟点点头,“那我就自己看着来了哦,要是哪里不满意,你再告诉我。”

日子一天天过去,槐树上的那窝雏鸟渐渐长大,整天叽叽喳喳地叫嚣着,从清晨到黄昏,奏鸣曲从未落过幕。

洛沐从一开始的烦躁,渐渐变得麻木起来,甚至偶尔也会觉得,这不成调的小曲儿勉强还能入耳。

一天,洛沐从混沌而痛苦的梦境醒来后,躺在床上,看见那束来自天窗的白光里,氤氲飘荡着小尘埃,他心情也被一种虚无感包围,好像自己也是那些缥缈无所依的小颗粒一样,很快就会消失在空气里。

这不就是,生命永远的归宿吗。

窗外闯进来的鸟鸣声骤然打破了他的思绪,那些雀跃的脆鸣,带着勃勃生气,像一个个没有烦恼的孩童,未经主人允许,就欢欢喜喜地跳进这间屋子。

他莫名地也被这种喜气感染,低落的情绪开始回升。

春天的风带着料峭寒意,把厚重的窗帘鼓满,扬起。

一小片花瓣,就被风轻飘飘地吹到洛沐的床上,慢悠悠地落在他的枕边。

他捡起来。

薄而透的花瓣,安静地卧在他的手心里,像是春天落下的漫不经心却又多情的一笔。

洛沐有时候坐在床上看书,下边的院子里时常会传来动静。

铁铲插进泥土,铁锈和小石子相互摩擦,发出稍微尖锐的捣土声。

咚咚咚咚,一下又一下沉闷的碰撞,好像是把木桩打进地里的声音。

这些单调的声音却让他有种安心的感觉。

就好像,游荡了大半生的蒲公英的种子,安安稳稳落入大地的怀抱一样。

这简直太奇怪了。

他和那个男人,明明只说过几句话。

洛沐看书的地点逐渐从床边移到了窗边。

偶尔趁着翻页的间隙,他的余光会迅速瞟过楼下的院子,准确地捕捉到男人的身影。

男人喜欢在浇花的时候吹口哨,曲调俏皮活泼,像只小精灵在花间跳舞。

院子里有一株老樱桃树桩,听闻很久都没有发芽了,正好杵在庭院的中央,看上去特外碍眼。

洛沐本以为那个男人会把这树桩拔掉,但那个男人却没有。

非但没有,还在浇水施肥的时候格外照顾它,好像它还有活过来的可能似的。

洛沐愿意下楼的次数越来越多。

林叔最近不知道在忙什么,电话一直响个不停,他便一个人安安静静地待在槐树荫下。

“你很冷吗?”

正在搭花架子的杨舟突然回头,对着树底下那个浑身上下裹得严严实实的人儿问道。

洛沐的目光正无聊地追逐着两只飞来飞去的黄蝶,被人这样一发问潜意识想反驳,一阵风吹过,嗓子眼的痒意却让他止不住地咳嗽起来。

接连不断地一阵阵闷咳,听得让人难受。

杨舟忙走过来,边拍着他的背顺气,边推着他回到里屋去。

洛沐咳了好一会才勉强止住,太阳穴上亘出的青筋还在微微跳动着,原本苍白的脸色逼出几分病态的淡红来。

杨舟半蹲在他面前,拧着眉,半仰着头:“你还好吧?”

洛沐躲开他的目光,“无妨。”

杨舟把他盖的毯子往上扯了一下,站起来,高大的身体挡住直射过来阳光,一座山似的把洛沐整个人笼罩起来,“哪里不舒服就叫我一声哈。”

他一转过身去,洛沐的眼神又悄悄跟随过来。

他用干竹枝弄了个简易的藤架,熟练地缠绕成个拱门形。为了方便干活,杨舟一身短裤背心,光裸着脚直接踩在湿润的泥土上。

脚后跟处沾了些青草的叶汁水,微微凸起,流畅有力的跟腱线向上消失在他饱满的小腿肚肌里。

辛辣的绿腥味道随着晨间的雾气蒸腾。

之前他干活的时候,嘴巴总是习惯性紧紧抿着,眉间凸起一个浅浅的川字,眼神分外地专注,好像这世间所有的事情都比不上眼前的活来得重要。但是现在,他时不时会回头看一下洛沐。

洛沐被他这样看着,感觉自己好像变成了一颗卧在手心的种子,浑身的神经都在叫嚣,有种想要挣扎开那层顽固种皮的冲动。

但是冲动还是被镇压下来了,他又恢复成那个冰冷坚硬的雕塑样。

洛沐把视线从杨舟身上移开,瞥见一旁那个樱桃木桩。

它还是那个样子,淡褐色的树皮龟裂开一块块的,暮气沉沉,绕是春天最喧哗的雀儿,也唤不醒它。

时刻关注着他的杨舟自然察觉到他的眼神,主动开始找话,“这种樱桃树结的果子比一般的樱桃还甜,不过今年是打不了花的咯。”

“它不是死了吗。”

杨舟笑了,“当然没有。”,他瞧了瞧洛沐,咧开嘴,自信道:“要不要咱们赌一下。”

“赌什么。”

“要是它打芽了,你就笑一下,好不好?这么多天了,都没见你笑过呢,洛少爷。”

四月的迷蒙春雾里,洛沐第一发觉自己的脚趾开始出现轻微的钝痛感。

见洛沐没有说话,杨舟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的说的话有点过于轻佻了。

可是他完全没有逗弄冒犯洛沐的意思,他真的很想在这个男人漠然麻木的脸上看到些许快乐的笑意。

那肯定好看死了。他忍不住想。

洛沐别开了脸。

“对不起,我只是……”杨舟嘴以为他生气了,蓦然紧张起来,舌头也抻不直了,结结巴巴地解释道,“只是开个玩笑而已……”

“你不要生气。”

洛沐藏在毯子下的双手下意识握在一起,许久才说,“没事。”

杨舟也不敢造次了,转过身规规矩矩地干活。

四月的阳光慢慢爬上洛沐的膝盖,清风倦怠温柔,洛沐眼皮渐渐耸搭下来,整个人昏昏欲睡。

院子里安安静静,一只小白蝶亦步亦趋地追逐着另一只,绕着院子的围墙飞到外面去了。杨舟在认真地把使君子扶上花架,动作轻缓。

在洛沐即将睡着时,一只脏兮兮的足球子弹似的从围墙外面莽冲进来,砸进院子的地上,被狠狠地反弹起来,作着幅度渐小的弹跳曲线,最后骨碌碌滚到洛沐的脚边。

洛沐下半身的神经大多已经损伤,所以没有察觉到那个足球的靠近。

墙边鬼鬼祟祟冒出个头,一个男孩子借着墙外的一棵大树,爬到了围墙上。

“喂,能不能帮我捡一下球啊!”

响亮的声音惊醒了洛沐,他循声望去,看到一个陌生人正看着他,目光落在他和他的轮椅上,简单粗暴的直白,带着惊异和探究。

洛沐下半身盖着的毯子在小腿处,左半边是瘪下去的。

他没有左小腿。

洛沐第一次感觉到幻肢痛,是在截肢手术结束后的第三天。

他在睡得半梦半醒间,感觉到左脚的大脚趾头有点痒,下意识想要去摸,可是怎么也摸不到。

大脑发出的指令定位明明没有错,可是伸手一抓,都是虚无的空气。

他烦躁地睁开眼,在看到自己空荡荡的左小腿时瞬间清醒。

那只小腿明明消失了,可是大脑却还是倔强地认为它还在。

那种钻心的痒发作时,洛沐痛苦得想要锤打自己的大腿。

但是等他出院后,才发现幻肢痛根本不算什么。

坐着轮椅,整个世界好像无端拔高了一截,视角的错乱让他有种失序的恐慌感。以前仰着头和他说话的人,现在俯视着他,带着探究的目光,居高临下地,有意无意地,流连在他消失的左腿处,没有很好地掩饰起来的怜悯刺痛了洛沐的眼。

林叔一个四十岁的人,在目睹在他把床边所有的易碎摆件都砸了,用尖锐的碎片在自己的残肢上划出一道道狰狞的血痕后,抱着他哭了一夜。

“少爷,求求您,别伤害自己了!”

“就算您不为林叔想想,也要为老爷和夫人想想啊!他们拿命护着您,您怎么可以这样践踏自己的身体!”

他麻木地躺在床上,听着林叔一声声的劝告,心里只有无尽的疲惫。

为什么那场车祸死的不是我呢。

爸,妈,我不想这样活着啊。

他拒绝出门,躺在床上发呆的时间越来越长。

要是车祸前的他,绝对绝对不会相信,对时间吝啬到作息都要精准到每分每妙的自己,有一天会对着一堵白墙,认真地发上一整天的呆,

就这么浑浑噩噩地过了一个月,就在他以为自己快要烂死在床上时,林叔不顾他的反对,执意要带他出去散散心。

“那个小镇空气很好,很适合疗养,风景也不错,而且,那里也没有人认识少爷。”

自从父母去世后,林叔就是他在这世上仅剩的半个亲人,说话的分量比以往要重。

林叔一坚持,洛沐就只好遂了他的愿。只是来到那个远离喧嚣的小镇后,依然是躲在别墅里,整整一个冬天没有出门。

那个园丁就是他在小镇上认识的第一个人。

他和别的人不一样,在看到洛沐残缺的身体时,没有任何惊异,只是很平常地扫了一眼,然后露出一个开朗的笑,像和老朋友一样似的跟他打招呼,“嘿!”

洛沐死寂了许久的心情开始泛起微妙的涟漪。他第一次鼓起勇气,答应了林叔下楼的建议。

那个男人作完自我介绍后,主动地握住他的手,厚实的皮肤下流淌着毛细血管,他差点被这手掌炽热的体温灼伤。

他时常坐在院子里,看着那个男人干活,绝大多的时候,他的目光都落在男人的脚和他的小腿上,带着自己都察觉不了的羡慕和嫉妒,一遍遍地临摹。

其实他知道男人也在偷偷看他。

自从车祸后,他就对别人的目光分外敏感,甚至不需要用眼睛去看,就知道别人视线的落脚之处。

每当他低头看着地上的草芽,男人的目光就躲躲藏藏地摸索到他身上来,鼻子,嘴巴,耳垂,脖子,手。

偶尔也会略过他的腿,但是绝对不会有超过两秒种的停留。

在他的目光里,他难得的有一种托付的放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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