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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鼎山林都是梦

钟鼎山林都是梦

发表时间:2022-04-01 10:35

作者蓝鲸不流泪所著的小说《钟鼎山林都是梦》正倾情推荐中,小说钟鼎山林都是梦围绕主人公许箐夏景宣开展故事,内容是:许箐当然是不理解的,他只是觉得现在所错的一切和他认知中的一切似乎完全不同。

网友热评:他消失不见。

钟鼎山林都是梦小说
钟鼎山林都是梦
更新时间:2022-04-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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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鼎山林都是梦》精选

此时一直在次间外祗应的一名厮儿径直走向二哥许策,用生硬到近乎命令的语气说:“郎君该回去了。”

许箐内心诧异不已,他已见过自己院子里下人的规矩举止,没想到二哥身边的人竟会这样。他侧头看去,二哥的脸色已不大好看,似乎是想端起架势说些什么。不过二哥尚未出声,三哥许箬便率先开了口:“纵使如今爹爹故去,这宅子也是我许家的。大哥在上,你一个二哥的奶兄弟还想替我许家当家不成?谁给你的胆子?!”

那厮儿让许箬说得脸色青白,却依旧梗着脖子。许箬的眼神越发冰冷,少顷,他起身往外,于门口站定,吩咐道:“去告诉周丰,黎福不许再跟着二哥,换旁的人来。”

听得这厮儿姓黎,许箐倒是明白了几分。果然是背靠大树好乘凉,爷爷是许家用了近六十年的“三朝元老”,亲妈又是这家孩子的奶娘,难怪他会如此硬气,但是这孩子也太拎不清了。要是黎路这般说话做事,或许家中小辈们还会顾忌些长辈的情分,不与他争执。可这黎福对家中又没什么贡献,只不过仗着自己爷爷的功劳就敢对主人这么说话,这是上赶着让主家拿他立规矩呢。

“是我翁翁让我跟着伺候二郎的!”黎福不服气地说道。

许箬转身回来,冷眼看着黎福说:“黎路在家中多年,算得上劳苦功高,可你与我许家有何干系?你若再多说一句,我即刻命人取了籍契,将你发卖出去。”

“福哥儿!退下去!”黎路此时赶来,一声呵斥教黎福不敢再出声,悻悻退到外间。

“箬哥儿还在病中,莫要动气。”黎路恭敬说道,“是老仆教育不当,还望策哥儿和箬哥儿原谅我这劣孙。”

“你确实该好好管教一下你这孙儿了。”许策站起身说道,“我回去了,以后不必黎福跟着。”

“如今靳娘还在疏晚斋里伺候,不如罚过福哥儿再让他回去?”黎路说,“福哥儿还小,跟着他娘学些——”

许箬打断道:“我们自己没了娘,可不敢再耽误他们母子相聚。既如此,二哥不如把靳姐姐也放了出去?”

许策憋得通红的脸终于恢复了些,顺着话说道:“靳姐姐女红不错,去后院做针线罢。”

侧门外传来一声女子的呼号,只是尚未连成句,便被人捂了嘴。黎路自然不敢再辩,咬牙应了下来。

不过几句话之内,许箐就见到了心比天高的小仆从和指桑骂槐的老管家,也见到了二哥敦厚甚至有些懦弱的性格,还有三哥强撑出来的主人气势。这一番折腾,倒是让许箐心里更同情这些孩子了,当然,此刻他自己也是这些“孩子”中的一员。许箐心中有些无奈,自己前世是独生子,从来不知该如何跟亲生兄弟相处,更没有“宅斗”经验,难不成一穿来就要进入困难模式?许箐额头伤口隐隐作痛,兼之身上乏力,便干脆向兄长们告了退,带着守衷一同回到自己所住的芷兰汀。

芷兰汀正房三间,许箐的睡床在西次间,他如今穿戴整齐,不愿再往床上去,便去了东侧次间。东次间窗下是一方花梨木云纹围子榻,榻上铺着用月白色菱纹锦做的垫子。榻旁有一高脚香几,上面摆着青釉刻竹纹镂空三足香炉,炉中炙着香。许箐刚坐到榻上,守衷便上前替他褪了鞋,秋月则取来栽绒团花小方毯盖在他身上。

守衷是个细心的,已让人备好了冰,待许箐坐好,他便将那裹着碎冰的帕子敷在许箐右手腕上。许箐见状连忙扯起了谎:“你不必紧张,方才御医给我看过,说是没伤到筋骨,如今拿不起筷许是因为在长身体,好在我左手也能用。”

守衷坐在方杌上,用冰帕揉着许箐手腕,道:“郎君日后是要读书写字的,可不能现在就伤了手。我听大郎身边的侍砚哥哥说,要想写好字,腕力是最重要的。”

许箐笑笑,说:“若是日后右手没有力气,便换用左手吧。”

“郎君以后是要读书做官的,怎能不用正手写字?”守衷立刻反驳道。

“……”完蛋了,许箐想,自己前世将左撇子贯穿了个彻底,吃饭写字全用左手,现在怕是躲不过去,要被纠正了。罢了,等到学字的时候再说吧。

许箐换了话题,问道:“二哥身边的黎福是哪年生人?今年多大了?”

守衷轻轻摇头,而后看向润娘。

润娘略想了想,说:“他比三郎大四个月,该是永业十年底出生的,按年头算如今是十四,实则不到。”

“守衷方才该是听见黎福那般说话了,”许箐问道,“他一贯如此吗?”

守衷撇了撇嘴,回话说:“他仗着是黎翁的孙儿,平时对我们都看不大上,但我也没想到他竟敢那样对二郎说话,也太无礼了。”

“黎路倒是看重他这孙儿。”许箐道。

“才不是哩!”润娘说道,“黎翁有三个儿子,那黎福的生母靳娘原是他三儿子的外室,靳娘以为自己怀了孩子就能被纳进门,没想到黎三的正头娘子不容人,直接摔了她的茶,将她赶出家。黎翁劝过几次都没用,闹得家宅不宁,最后求到官人面前,那时娘子怀着二郎,正是该寻乳母的时候,官人同娘子商议后,就将靳娘定了当二郎的乳母。这黎福的嫡母不待见他,生母嫌他没给自己改换命运,也不怎么亲近他,他那亲爹更是没见过几面。黎翁心中也不怎么喜欢这孙儿,但毕竟是子孙债,还是带在了身边养着。偏生黎福又是个不懂事的,觉得自己翁翁和亲娘都在家里当差,他就算是家生子,又是二郎的奶兄弟,比外面买来的厮儿身份高些。”

守衷附和道:“都是伺候人的,他能高到哪去?他也不想想,若是黎翁真的待见他,怎的不让他出去读书?黎翁那三个儿子和七八个孙儿都是正经读过书的,只有他还在宅子里做活。”

许箐略想了想,接着套话道:“黎路的儿子们如今都在何处?”

润娘回话说:“他大儿子考了几次都没过省试,咱们阿翁在时帮着在外地补了个县丞,如今妻儿都跟着在任上。黎二和黎三一起在城西盘了个小铺子做生意。”

“生意如何?”许箐问。

“应该还可以,若是赔钱,定然早就不做了。”润娘道。

守衷却说:“我看不见得,上次陪着郎君去大相国寺,路过外面集市时,我还看到黎三同人起了争执,像是被人追债的样子。”

许箐略有些心虚,挪开眼神,说道:“我倒是不记得了。”

“那时郎君与三郎在一处说话,想来是没注意到。”守衷倒是善于给许箐找借口。

“不必敷了,太凉了。”许箐收回手,“这冰冻得太实,你也赶紧放下,别伤了手。”

润娘语气中带了几许欣慰,道:“咱们箐哥儿如今也会心疼人了。”

“姐姐就当我是磕醒了吧。”许箐道,“如今家中这样,我也不能再像以前那般不懂事了。”

润娘听言忍不住拭起泪来:“官人和娘子都是极好的人,却偏生这般短命,你们哥儿姐儿日后可该如何是好?”

“总归会有办法的。”许箐道。

润娘哽咽几番,止住了泪,道:“竟让箐哥儿安慰起我来,真是罪过。还是再歇歇罢,方才我听蓉娘说,禁中派下来的韩官人正带着周丰四处安排,估摸着大郎一会儿也得去同他说话,一时顾不上后院。”

许箐颔首,却又突然想起了什么,便状若无意地说道:“我倒是不累,再说会儿话也使得。姐姐不如同我一起教教守衷,他还怀疑那日是周丰推我出去的呢。”

润娘先是一愣,接着便推了一下守衷的头,道:“你怎的这般糊涂?!周丰是一直跟着官人的,蓉娘又是娘子的陪嫁,一直都是家里人。帮着管家这些年他们二人何曾有过错漏?他们就是被猪油蒙了心也不可能把咱们箐哥儿推出去啊!”

守衷摸了摸自己的头发,嘟囔道:“可当时他确实在郎君身边。”

“看人看事要用眼睛,更要用心。”许箐说道,“那周丰是管家的,他们夫妻二人只要不出错,这辈子都不必离开许家,他为什么要害我?”

“这倒也是……”守衷缓缓点头,之后便沉默了下来。

许箐看他那般模样,终是不忍心,说道:“你自跟着我去了趟前厅回来就多了心事,说出来让我听听。”

守衷犹豫良久,才说:“方才三郎说那话……我……如今也是跟在亲娘身边,而且还在后院里贴身伺候着……”

许箐这才想起他曾听守衷唤润娘为“阿娘”,他斟酌一番,说道:“你是跟在我身边的,又没有像黎福那般跋扈骄纵,我为何要赶你出去?”

润娘在旁说道:“箐哥儿不必理会他,这孩子一向心思重。”

许箐道:“就是知道他心思重,才得多说几句。如今我定是离不了你们的,你们不必担心。三哥那话并没有旁的意思,是黎福做错了事在先,你不去学他就好。”

“我自是不会学他的!”守衷道,“黎福不过是在这宅子里头托大,出了门谁知他是哪个?家里大郎和二郎在京中学子们之间有脸面,一是官人为官名声好,二也是他们争气,考过童子试,入了国子监。官人在时就总同郎君们说,祖辈荫恩总有衰减时,自己挣来的功名才是真正可以傍身的。这话于我们也是一样的,想要脸面就要自己去挣,镇日里就靠着自家翁翁和阿娘耀武扬威又算个什么?”

“你倒是看得明白。”许箐这样说着,心里对这个未曾谋面过的父亲生了几分好感,也明白了方才张载说父亲把小儿子藏起来的意思。张载不知道如今的许箐已换了里子,在他看来,许家除了老大老二名声在外,这小儿子也是个不凡的,一家四个儿子,三个是“神童”,这名声传出去,在坊间是所谓佳话,但到了当权者那里,怕是要再掂量一番。儒家讲究中庸,无过无不及,这家出了两个考过童子试的天才就已经够耀眼了,可不能再出第三个。

润娘嗔道:“你又在胡言乱语些什么?箐哥儿好脾气不跟你计较,你也学得个没大没小了?!”

“守衷说得没错,姐姐别骂他了。脸面都是自己挣来的,黎福自己不要脸,难不成还要我们上赶着去给他送脸?”许箐摸了一把守衷毛茸茸的头发,说道,“黎福是太不敏感,守衷又是太过敏感。你既是行事无愧,便该明白三哥那话说的不是你,何苦自寻烦恼?”

润娘并不知道前院发生了什么,但听过这一番也能猜到几分,终归还是心疼自己的儿子,语气缓和了些,道:“官人和娘子体恤,家里哥儿的乳母都带着自家孩子在院子里,大郎院子里的芳娘如今是回家抱孙儿去了,可侍砚依旧跟在大郎身边,大郎和三郎的奶兄弟都不瞎想,怎的就你想得多?”

守衷垂首不言。许箐略想了想,说:“旁的那几个都没跟到后院里,也难怪守衷会想多。”

守衷连连摇头:“我不是这个意思。”

“好了,”许箐说,“说过便过了,你尽快把心里那些想法搁开,我只同你说一句,只要你不去学黎福,定不会有跟他同样的下场。”

“是。”守衷低声应道。

润娘毕竟是个成年人,听得许箐这话,心中似有所动,小心地问道:“箐哥儿说……下场?”

许箐颔首:“姐姐心中知道便好,此事不会随意糊弄过去。”

润娘呼吸一滞,立刻垂眸不再多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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