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首页 >> 现代 >> 

不渡

不渡

发表时间:2022-04-23 09:53

《不渡》是一本由作者夜听春雨倾情打造的短篇纯爱小说,谢怀瑜周渡是小说中的主角,不渡主要讲述了:周渡有的时候都不理解,明明他们当初如此喜欢对方,而为什么又造成了现在的局面。

热门评价:他自己都不知道原因。

不渡小说
不渡
更新时间:2022-04-23
小编评语:
推荐指数:
开始阅读

《不渡》精选

深夜,距离A市数十公里的偏僻路段,几辆越野车正在疾驰追赶。

最前方那辆车里,周渡已经注意到后方状况,他在思考,会是他的仇人,还是觊觎谢怀瑜遗产的人。

想完他又觉得可笑,一定是这几天没睡好,脑子不清醒,这两者没多大差别。

周渡按下车窗,更深露重,夜风更显冰冷,脸颊很快被吹得麻木。周渡居然有些失神,完全不应该是此时应该有的状态。有一瞬间,他想,就这样解脱似乎也不错。

死亡,会是什么感觉?

三天前,他终于在多年前短暂居住过的老旧出租房里找到离家出走的谢怀瑜。他躺在被鲜血染红的浴缸里,面色苍白,表情平静,仿佛只是沉沉睡去。

他一眼认出来,谢怀瑜身上穿的衣裳,是初见时,他买给谢怀瑜的那一身。便宜的地摊货,加上周渡砍价时的三寸不烂之舌,从里到外从上到下,一整套加起来都没超过一百块钱。

当初穿在身上嫌弃成那样,他以为谢怀瑜早就将它们丢掉。

也是,他早该明白谢怀瑜的心口不一。

周渡仿佛被抽走一部分灵魂,眼前的画面真实又模糊,他和谢怀瑜之间似乎隔着难以逾越的天堑,双脚被钉在原地,难以往前移动半分。

过了许久,跟在他身后冲进房间的医生走出来对他摇摇头,嘴唇张张合合。

好半天,周渡才明白,医生说的是,在他们来之前,人已经不在了。

谢怀瑜死了。

这几个字不断在周渡心里排列组合,他好像傻了一般,大脑被挖空,根本理解不了这句话的意思。

命运跟他开了个天大的玩笑,在他认清内心打算跟谢怀瑜好好生活时。

谢怀瑜怎么会自杀呢?还是回到这里自杀。

周渡想破脑袋也想不通。

明明谢怀瑜离家出走前,他们已经大半年没吵过架,日子平静安稳,与世间其他普通爱侣没什么差别。

周渡下意识摸了摸大衣口袋,里面装着戒指盒,是他准备送给谢怀瑜的结婚纪念日礼物。他弄丢了两人的婚戒,谢怀瑜明里暗里说过很多次。

所以周渡亲自设计了那枚戒指,是谢怀瑜最喜欢的风格,低调又华丽。

没等他把戒指送出去,谢怀瑜又莫名和他大吵一架,然后离家出走。

周渡没敢火上浇油,以为依然跟过去一样,谢怀瑜很快就会回家。他看着谢怀瑜拖着行李箱离开,没想到竟然是永别。

刚在一起那几年,谢怀瑜曾用自杀威胁他几百次,起初,他还会上当,后来已经变得麻木。在他心里,谢怀瑜霸道又偏执,时常会威胁他,死也要拉着他一起。无论是生是死,他都要跟周渡绑在一起。

这样的谢怀瑜,真的自杀时却选择谁都没有告诉,孤独地死在外面。

后来又来了很多人,狭窄破旧的出租屋头一回这样热闹。警察跟法医也来了,谢怀瑜的妹妹指着他又哭又骂,不断朝他身上扔东西,痛斥他是杀人凶手。

谢怀瑜的尸体被装进裹尸袋时,周渡终于看清了他手腕上的伤口。

在周渡心里,谢怀瑜是娇气的代名词,别说受伤,就连手指擦破点皮都吵着嚷着要去医院,而他居然狠心在自己手腕划了数刀,只为结束生命。

伤口深深浅浅,被水泡过后看着更加可怖,最深的一道几乎切断手腕,他似乎生怕自己有活下来的可能性。

谢怀瑜,别离开我。周渡张了张嘴,什么声音都没发出来。

一滴泪啪嗒落在地上,而周渡毫无察觉。

周渡带谢怀瑜回了谢家老宅。

接连好几日,周渡都如同行尸走肉一般守在谢怀瑜的冰棺旁。

除了谢怀瑜的妹妹,他没有请任何人过来。谢果情绪稳定了些,或许也是因为在谢怀瑜的灵堂,她不想再跟周渡吵架。

等谢果离开后,空荡荡的房间只剩下周渡一人。谢怀瑜躺在那儿,身上穿着不久前新做的礼服,空气安静地有些诡异。人死如灯灭,只剩下活着的人日夜煎熬。

周渡坐在地上,轻声说着话,从走廊经过的佣人看见这幅场景,脚步不由自主开始加快。

谢怀瑜的助理走进来说殡仪馆的车到了。

周渡愣了愣,轻声喊了句小瑜,只有穿堂风呼啸而过,像是呜咽。

佣人们垂着头不敢抬头看。

周渡很清楚,谢怀瑜走得那么决绝,就算世上真的存在神神鬼鬼,谢怀瑜也不会愿意再回来看他一眼。

谢怀瑜早给自己选好墓地,就在离A市不远不近的山上,依山傍水,位置不错。

周渡将没送出去的两枚戒指放进谢怀瑜的骨灰盒里,一起埋在冰冷的地下。

墓碑上是谢怀瑜十七岁的照片,面容稚嫩,脸上带着浅浅的笑容。那是他们初遇的年纪,周渡手指轻轻擦过照片,冷风吹过,骨头缝都似染上寒意。

离开墓园后,谢果跟他背道而驰,他听见背后传来谢果沙哑的声音:“周渡,不管承不承认,你就是害死我哥的杀人凶手。”

周渡没有回答她,自顾自往前走。

纠缠折腾这么多年,他跟谢怀瑜之间像是一团乱麻,分不清对错。

这会儿,周渡也面临生命危险,他忽然很想知道,血液流干之前,等待死亡的那段时间,谢怀瑜在想些什么。

只一恍惚,车尾被撞了一下,紧接着又有其他车撞上来,周渡的车被迫改了方向,直直朝护栏冲去。

下面是万丈悬崖,命悬一线时,周渡又想起谢怀瑜,那时,他们开车经过这里,两人刚吵过一架。

谢怀瑜表情阴沉,指着车窗外恶狠狠道:“周渡,你要是再敢欺负我,我就带着你从这里跳下去。”

那时候的周渡说:“小少爷,摔死的人很难看,咱能换种死法吗?”

谢怀瑜偏要跟他对着干:“难看正好,省得有些人成天出去招蜂引蝶。”

此时,周渡还能分出功夫想,谢怀瑜啊谢怀瑜,最后跳下来的只有我。

车子冲出护栏不过是几秒的事情,紧接着就直直往下坠,直到被断崖上的树丛接住。

意识消失之前,周渡看见最后的画面,是那根穿过他胸腔的枝桠,缠在上面的藤蔓开出不知名花朵。洁白的花朵,花蕊处带着一点嫣红,鲜翠欲滴的枝叶上此时缀满血珠。

轰隆一声,暴雨倾盆而下。

A市,市中心的某处高层公寓,周渡捂着胸口从睡梦中醒来。

房间里是熟悉的香薰味道,谢怀瑜惯用的那款安神香。

此刻,谢怀瑜安然睡在他怀里,呼吸均匀,好像他之前所经历的只是一场虚无的梦境。

然而周渡很清楚,那不是梦。

可能现在才是他临死前的美梦也说不定。

他拿过床头的手机,锁屏是他和谢怀瑜为数不多的合影,两人都穿着睡衣,看起来亲密无间。

很快,他注意到手机上的日期是2019年。

周渡用力攥紧手机,手背上青筋暴起,他,这是回到了三年前?

脑子乱得厉害,胸口被贯穿的画面又开始在他眼前回放,紧接着是谢怀瑜躺在浴缸里的画面,心脏仿佛又被捅了一下,正呼哧呼哧往里灌冷风。

谢怀瑜动了动,说了句不清晰的梦话。周渡回过神,手掌按在胸口,心跳稳定有力,没有任何受伤的痕迹。

怀中的身体温热柔软,手腕纤细白皙,能清楚看见皮肤下的血管。

周渡情不自禁在谢怀瑜手腕吻了一下,而后翻身下床。他走出卧室,面前是熟悉又陌生的公寓。

婚后,他和谢怀瑜离开谢家老宅,搬到这边居住。刚搬来时,这里还是精装修后的样板房,如今已经过了好几年,屋子也有了点家的意思。

再后来因为一场矛盾,谢怀瑜将这里砸的干干净净。和好后,他们搬去其他地方,再没回来过。

周渡在客厅转了一圈又一圈,脚踩在谢怀瑜胡乱丢在地毯上的积木颗粒也毫无察觉。

他慢慢开始接受自己已经回到过去的事实。

他想起自己在谢怀瑜墓前没说完的话,如果回到过去……

没说完是因为他认为世界上根本不存在后悔药,那样的假设没有意义,无论想的再好,谢怀瑜也没办法死而复生。这样只能减轻他的愧疚感而已,虚伪得很。

可他没想到,命运这么狗血,竟然真的送给他一颗后悔药。

回到过去,是不是也意味着他能改变自己跟谢怀瑜的结局,周渡去厨房接了杯冰水,饮下后思绪也愈发清晰。

身后,谢怀瑜不耐烦的声音传过来:“大半夜不睡觉瞎折腾什么,你不睡也不让别人睡吗?”

要是以前,两人肯定又会吵起来。这个时候的他们说话总是针锋相对,谁也不肯让着谁。

周渡掐了自己一下,指尖传来刺痛,只要谢怀瑜好好活着,别说被骂几句,就算谢怀瑜想打人,他也绝对不会躲一下。

见周渡不理他,谢怀瑜表情更冷:“你是聋了吗?”

这样的表情,如果是谢怀瑜公司里的人,大概已经吓得不轻。

周渡居然笑了下,这样的谢怀瑜,他以前怎么舍得欺负他。

他早已看穿谢怀瑜强势之下深藏的不安与恐慌,周渡过去拦腰将谢怀瑜抱起:“我说谢怀瑜,你什么时候才能改掉心口不一的毛病。”

这话,周渡也在问自己。

明明他和谢怀瑜相爱,为什么最后会走到那样的结局。

谢怀瑜开口时已经做好两人恶语相向的准备,却没料到周渡会有这样亲密的举动,他尽力维持平静的表情:“谁要跟你说好听的话,做梦。”

“那我要试一试,你究竟会不会说。”周渡说完这句话抱着人径直走进卧室,将人丢到床上,狠狠压下去。

他迫不及待需要用一些事情去证明,他真的回到了过去,谢怀瑜还活着。

谢怀瑜不知道周渡今天怎么了,连在床上,都是出人意料的温柔。除了最开始将他丢到床上的动作粗鲁一些,其他时候都温柔地像是换了个人。

全身似乎都被亲吻一遍,耳朵被格外照顾,谢怀瑜觉得自己出现了幻觉,不然怎么会模糊听见周渡说喜欢。周渡不像往日那样凶,谢怀瑜却感觉更难熬,不上不下,仿佛永远没有休止的时候。

不知过了多久,卧室终于回归平静。

床单一半搭在床边,被子也堆在床尾,欲望已经释放,两人依然紧紧相拥。准确来说,是周渡从背后抱紧谢怀瑜。

“你今天吃错药了?”谢怀瑜觉得身上都是汗,黏糊糊的很不舒服,想要去浴室。

“别动,我心脏不舒服。”饶是见多识广,亲眼目睹自己胸口被贯穿的画面还是过于惊悚,周渡到现在都时不时觉得胸口凉飕飕的,他呢喃似的说了句,“小瑜,疼。”

“心脏疼?”谢怀瑜眉头紧皱,明明很担心,说出口的话又极不耐烦,“身体不舒服还满脑子废料,大半夜不睡觉干这种事,当心猝死。”

“大半夜做这种事不是很正常吗?”周渡从背后亲吻谢怀瑜颈侧,留下一枚枚绯色标记,“放心,你老公没这么废,再来几次也没问题。”

“滚!我有问题行了吧。”谢怀瑜挣脱周渡的怀抱,逃也似的进了洗手间,周渡今天果然有病,说些什么乱七八糟的胡话。

因为夜里的折腾,他们俩第二天起得比较晚,周渡起床时,谢怀瑜已经在收拾厨房,餐桌上摆放着他们常吃的几样早餐,也是谢怀瑜擅长的几样。

某些方面,谢怀瑜有自己的固执,比如他不爱待在厨房,却又不肯请家政,只希望周渡在家时吃他做的饭。

谢怀瑜见他过来,低着头说:“今天别去公司了。”

“嗯?”周渡坐下后先喝了一口粥。

谢怀瑜表情不太自然:“你昨晚不是说心脏不舒服吗,在家休息一天,我让助理帮你预约了明天的体检。”

说完这句话,谢怀瑜小声补充了句此地无银的解释:“别以为我多关心你,只是怕你生病给我添麻烦。”

周渡轻轻叹了口气,谢怀瑜背着光,显得面容都有些模糊。

周渡忽然又想起出租屋里的画面,谢怀瑜孤零零躺在浴缸里,身体冰冷,他那时也看不清谢怀瑜的脸。

“你看我干什么?”谢怀瑜很不自在的样子,坐立不安,没一会就冲进洗手间照镜子整理,又探出头瞪周渡一眼,“吃你的饭,不准看我。”

“真是个傻子。”周渡慢悠悠道,吃饭的动作也很慢。

在他回到这里之前,已经很久没吃过谢怀瑜为他做的饭。

“你才是傻子,身体不舒服都不知道看医生。”谢怀瑜冷哼。

“放心吧,我会陪着你长命百岁。”周渡心生酸楚,走过去从背后抱住谢怀瑜。

谢怀瑜转身,微微仰头看着面前的人:“周渡,你真没做对不起我的事情?”

十七岁初遇,到现在已经第十年,他们之间不是吵就是闹,极少有这样温情的时候。

周渡心想以前怎么没发现谢怀瑜这么有意思,看着又狠又凶,眼里的不安却藏都藏不住:“我要真做了,你打算怎么办?”

谢怀瑜抓起一旁的水果刀,抵在周渡颈侧,表情狠戾:“那我就杀了你!”

“也好。”周渡不仅没躲,还迎了上去,“要是我对不起你,记得先杀了我。”

而不是像傻子一样,选择伤害自己。

水果刀很钝,谢怀瑜也在周渡靠近时就丢下刀,但是周渡的颈侧还是被划破一点皮,渗出几滴血珠。

谢怀瑜翻箱倒柜找出医药箱:“周渡,你是不是疯了?明天体检结束最好还去一趟精神科。”

周渡跟大爷似的靠在沙发上,盯着谢怀瑜的侧脸看:“可能吧。”

“有病,傻子才往刀口上撞。”处理好伤口,谢怀瑜准备收起医药箱时,忽然被人一把掀翻,按在沙发上。

医药箱被打翻,谢怀瑜被抵在沙发上亲吻,周渡越吻越深,听见耳边谢怀瑜的呜咽,他手臂收得更紧,恨不得将人融进身体里。

长长的一吻结束,谢怀瑜轻喘,脸上带着红晕:“周渡,你究竟怎么了?”

饶是谢怀瑜再迟钝,也知道周渡目前的状态非常不对劲。

“昨晚,我做了个噩梦。”

听见周渡这样说,谢怀瑜轻嗤:“什么噩梦把天不怕地不怕的你吓成这样?”

周渡看见谢怀瑜不屑一顾的表情,忽然就笑了,轻飘飘道:“梦见我们俩都死了。”

“死的很惨吗,你这么害怕。”谢怀瑜皱着眉推开周渡,“一个梦而已,祸害遗千年,我们俩没那么容易死。”

听到谢怀瑜的话,周渡脸上露出笑意:“嗯,只是梦而已。”

他不会让噩梦再次重演。

就在谢怀瑜打算出门时,周渡再次握紧他的手腕把人拽到身边,他想时时刻刻跟谢怀瑜待在一起。

“你又发什么疯?”谢怀瑜甩开周渡的手,“我该去公司了。”

“再陪我一会。”周渡去捏谢怀瑜的手指,一根根分开后,掌心相对,变成十指相扣的姿势。

谢怀瑜的无名指上戴着戒指,很简单的素戒。

周渡眉心皱起,他的戒指……结婚戒指被他亲手丢进谢家老宅的人工湖里。

就算回到过去,也有无数东西提醒着周渡,他究竟做了多少错事。

周渡头搭在谢怀瑜肩上,说了句谢怀瑜听来很莫名其妙的话:“小瑜,对不起。”

“听不懂你在说些什么,脑子不清醒就回房间休息。”谢怀瑜挣脱周渡的束缚,他以为自己像以前那样说难听的话,周渡就会远离他。

“现在是我这辈子最清醒的时候。”

周渡想,他不能更清醒了。

他不知道祖上积了什么德才能得到重生的机会,这一次,他只想和谢怀瑜好好过完一生,就像结婚时说的誓言那样,白头偕老。

他和谢怀瑜之间原本也没有完全不可调和的矛盾,只是两个人都倔,谁也不肯先低头。

谢怀瑜心里非常乱,周渡不该是现在这样,干嘛无缘无故对他这么亲近:“有病治病,离我远点。”

周渡忽然抱住谢怀瑜:“小瑜,我们以后别吵架了,好不好?”

经历过生死以后,很多东西都开始变得没那么重要。

“你当我想跟你吵架。”只是不这样的话,他不知道要怎么跟周渡相处。示好,周渡不喜欢。他只好变得脾气暴躁,像个随时能被引燃的炮仗。不知不觉间,这已经是他和周渡习惯的相处方式。

所以呢,周渡现在连吵架都懒得吵了吗?

谢怀瑜深吸一口气,努力用平静的语气说:“我真的该去公司了,上午有个非常重要的会议。”

“中午,我……”

没等周渡说完,谢怀瑜拉开门:“走了。”

走出门后,谢怀瑜靠在墙边,望着电梯变换的数字出神,很累,从身体到心,都过于疲惫。

谢怀瑜没觉得周渡能因为一个噩梦改变,最多也就是一时的心血来潮。

好歹相处了近十年,要说周渡对他一点感情都没有也不可能,就算养宠物,也该有些感情。但要说感情多深,也不至于。

恋爱,结婚,全是他逼着周渡完成,谁会对这样的人产生深厚感情。

谢怀瑜想,是他毁了周渡的人生,所以周渡不喜欢他也很正常。但是人心都自私,心里明白再多道理也没用,他还是想霸占着周渡。

想到周渡因为一个梦患得患失,他就觉得可笑。

谢怀瑜想,他要是真死了,周渡不知道多开心。

等到了公司,助理立刻进来汇报工作,谢怀瑜从早忙到晚,吃饭的功夫都没有。

谢怀瑜觉得工作忙点也挺好,至少不用抽出时间去考虑那些有的没的破事。

周渡还在家里等谢怀瑜下班,结果只收到一条微信:“留在公司加班,明晚回家。”

他忍了一天没去见谢怀瑜,已经到了极限。去厨房将准备好的菜跟汤装入保温桶,周渡打算去找谢怀瑜。

刚进车库,入目就是那辆熟悉的越野车,他又想起车祸时的画面,胸口一阵闷痛。

周渡最后坐的地铁,他想自己可能短时间内没办法独自开车了。

周渡居然觉得这样也不错,用那道不存在的伤时时提醒他不要再做错事。

晚上的地铁仍然人满为患,周渡已经很多年没有使用过公共交通,一时间还有些不适应。

他走出地铁站时,有人正在出口卖花:“先生,要给女朋友买花吗?”

“我结婚了。”周渡下意识道。

卖花的姑娘一时没接话:“那,您要给爱人买花吗?”

周渡的确没送过花,想了想后说:“帮我包一束吧,我爱人是男性。”

“好的,这边扫码付钱。”

姑娘的手艺不错,花朵质量也好,虽然已经是晚上,仍然鲜艳。

周渡提着保温桶,怀里抱着花出现在谢氏集团。前台看见他还揉了揉眼睛,她知道这是老板的爱人,但这样的画面,还真是从未出现过。

许多好奇的目光飘过来,周渡没多在意。除了谢怀瑜,他其实很少在意身边的人。对他来说,只有熟悉与陌生之分。

谢怀瑜是他人生里唯一的特殊,所以他才能接受谢怀瑜的一切任性。他低头苦笑一下,这么简单的事情,他居然这么多年才想明白。

周渡坐的谢怀瑜专属电梯,一路畅通无阻。

谢怀瑜的确在加班,最近有好几个重要项目在同时进行,高层全都忙得不可开交。谢氏集团大楼的灯光已经灭了大半,只是谢怀瑜办公室所在的那层仍旧灯火通明。

周渡走出电梯时,谢怀瑜刚好从会议室出来。

看见周渡后,谢怀瑜脸上的诧异一闪而过:“你怎么来了?”

自从周渡离开谢氏单独创业,除了必要的一些活动,他几乎不会出现在这里。谢怀瑜知道周渡是想跟他划清界限,他假装并不知晓,继续在外人面前维持着表面的和谐。

“送夜宵。”周渡展示手中的保温桶,柔声道,“很久没做饭了,也不知道手艺有没有下降。”

谢怀瑜的下属看见周渡来纷纷松了口气,周渡在,谢怀瑜会温柔很多。

同样,周渡也知道,有外人在,谢怀瑜不会随便发脾气。

谢怀瑜握着文件夹的手指不自觉用力,浅浅笑了一下:“那你先回办公室等我。”

其中一个助理见状道:“谢总,剩下的我们解决就行,您晚上就没吃,中午也是随便应付几口,还是先跟渡哥过去吃饭吧。”

这里不少人都是从谢怀瑜进公司开始就跟在他身边工作,那时候周渡也是谢怀瑜的助理之一。比起谢怀瑜,这些人跟周渡更熟悉些,所以他们到现在碰见还是喊渡哥。

“耽误不了几分钟。”谢怀瑜道。

谢怀瑜回办公室时,周渡已经将饭菜摆好:“吃饭吧,先喝点汤。”

“饭送到,你可以回去了。”谢怀瑜毫不留情道。

周渡靠在沙发上,又把花抱进怀里,手指轻轻拂过花瓣:“小瑜,我挤地铁过来的,你这么狠心赶我走?”

“车库那么多辆车不开,非要挤地铁,又发什么神经?”谢怀瑜眉头微皱,想起些事情,“你现在身体还是不舒服吗?”

周渡耸肩:“不是说了吗,我做噩梦自己出了车祸,现在不敢开车。”

“地铁还没到停运时间,不耽误你回家。”

周渡动都没动一下:“休息室床很大,睡在这里也一样。”

“随便你。”谢怀瑜低着头吃饭,忍住眼底的酸涩,他已经很久没吃过周渡亲手做的饭菜。

“不好吃吗?”看见谢怀瑜低着头,周渡问。

谢怀瑜才不愿意让周渡看见他现在的表情:“你自己做的饭自己不知道吗,别废话,我吃完饭还有工作。”

周渡安静看着谢怀瑜。

某人的目光明目张胆,被注视让谢怀瑜觉得不自在,加快了吃饭的速度,放下筷子后飞快说了句去开会就离开了办公室。

看见谢怀瑜稍显慌张的背影,周渡靠在沙发上,脸上带着笑意。

他很珍惜,现在这个会害羞,有小脾气,鲜活的谢怀瑜。

一直到深夜,谢怀瑜才忙完,带着一身寒气回到休息室。周渡靠在床头玩手机:“大忙人舍得回来睡觉了?”

“你怎么还没睡?”

“等你,睡不着。”

谢怀瑜故意刺他:“周渡,你该不会真的被噩梦吓傻了吧。”

“没有。”周渡将人拽进被窝,“身上这么冷,给你焐焐。”

谢怀瑜推开试图亲吻他的周渡:“这里是办公室,别闹!”

“我知道。”周渡说话时继续往下亲吻,“我不动你,就抱一会。”

男人的嘴,骗人的鬼!被粗糙的手掌抓住脆弱的地方,谢怀瑜嗓音都变了:“立刻把你的狗爪子拿出去,不想要我可以帮你剁掉。”

周渡牵住谢怀瑜的手往下移:“礼尚往来,我的也给你玩。”

谢怀瑜:……玩个鬼啊,周渡这个疯子!

周渡说到做到,没动真格,互帮互助后抱着人去泡了个澡,然后搂着人睡觉。不是他不想,主要这里什么也没有,他怕不知轻重,伤到谢怀瑜。

谢怀瑜忙了一天,又被折腾一通,很快睡着,意识昏昏沉沉,只记得周渡轻轻给他按揉腰。谢怀瑜在心里吐槽,睡了这么多年,现在知道心疼人,早干嘛去了,也不知道能坚持几天。

一夜安眠,谢怀瑜醒来时,周渡还没醒,手脚缠在他身上,怪不得做了一晚上被蟒蛇追的梦。

谢怀瑜一动,周渡也立刻醒来,眼睛却懒得睁开。

“早安。”周渡嘴唇贴在谢怀瑜而耳畔,低声说了两个字,“宝贝。”

谢怀瑜瞪大眼睛,周渡是被什么上身了吗,说出如此恐怖的话:“你说什么?”

“没什么。”周渡神情不自在,他也不知道怎么就说出那两个字。他和谢怀瑜之间鲜少有这种黏糊的爱称,基本都是喊对方名字。

“神神叨叨。”谢怀瑜下床,裸着上身去衣柜拿衬衫。周渡伸出手在他腰间比了下,一把手就能握住。往上看,还能看见他泛红的耳廓。

原来不是没听见,周渡忽然又想叫谢怀瑜宝贝了,最好是在某个特别的时候,可惜现在时间地点不合适,等回家再说吧。

穿好西装外套后,谢怀瑜扭头发现周渡盯着他看,表情津津有味,越来越像脑子真有病。

“你今天要体检,刚才已经让司机在楼下等着,赶快走。”

“好。”

临走之前,周渡又把人按在怀里亲了一通,将谢怀瑜嘴唇咬得微微红肿,被亲吻的痕迹异常明显,气得谢怀瑜踹了他好几脚。

从谢怀瑜的办公室往下看,人小的像是蚂蚁一般,他在人群中准确分辨出周渡的身影。

周渡忽然抬手朝楼上挥了挥,似乎知道有人在看他。

“神经病。”谢怀瑜这样说,嘴角却带着笑意。

谢怀瑜看见了沙发上的花束,最上方夹着张折起来的便利贴,上面的字迹很熟悉:“平安喜乐。”

最下面还有颗歪歪扭扭的心以及周渡龙飞凤舞的签名。

便利贴在他手中被揉皱,谢怀瑜愣了好一会,这样的周渡让他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体检结果如周渡预料,一切正常,他健康的不能再健康,但为了让谢怀瑜安心,他还是老老实实做完了一切检查。

今天,谢怀瑜终于按时下班,但是吃过晚饭后又一头扎进书房。

周渡也想了起来,谢怀瑜这段时间会特别忙,甚至还因为低血糖进了医院。

周渡思忖,最近他不算忙,是不是该为谢怀瑜分担一部分。听助理说,谢怀瑜白天又没好好吃饭,怪不得会把自己忙进医院。再这样下去,就算是铁打的身体也受不了。

周渡走到阳台,给助理打了电话交待工作。

等他处理好事情已经快十点了,谢怀瑜还没回卧室。

怎么一天比一天忙,周渡想。

周渡想到些事情,拉开床头柜抽屉,里面干干净净,他俩夜间生活频率不高,也不会刻意准备需要的物品。前天晚上的孟浪,所剩无几的存货全被消耗干净。

周渡拉开谢怀瑜那边的抽屉,里面倒是满满当当,七零八碎的小物件。最上面放着病历本,边角处有些卷页。他抽出来之后顺手翻看,脸色越来越难看。

他知道谢怀瑜有定期看心理医生的习惯,但是他没想到从这么早以前就已经开始。

病历单上的字很潦草,周渡只能大致看明白,谢怀瑜的心理问题已经有些严重。

病历本下是两三个凌乱摆放的空药盒。

原来这时,谢怀瑜已经开始背着他吃药。

周渡想狠狠给自己一拳,他是傻子吗,怎么会没有发现。

如果他早一点知道这件事,会不会……会不会谢怀瑜最后不会走进绝境,选择亲手结束生命。

想到这里,周渡走出卧室,往书房走。

公寓里有两间书房,他们俩一人一间,平常基本不会进对方的房间。

周渡推开书房门,谢怀瑜正从药瓶里倒出药,掌心大大小小五六片药,看着就不好受。

周渡知道,谢怀瑜娇气得很,最厌恶吃药。从前吃完感冒药都要难受许久,接连好几天都吃不下饭。更别提这种吞咽的药丸,他嗓子眼细,吃完总觉得药梗在喉头。

从前每当生病吃药时,谢怀瑜就会缠着周渡,还要指使人做饭伺候他。

周渡从小自己生活,简单的食材也能做出花,手艺很好。

但是真有能力买更好的食材后,周渡很少自己做饭,不是外卖就是叫家政。

而且,不知什么时候开始,谢怀瑜吃药时也不再跟他撒娇。

周渡攥紧拳头,不需要深想,他都明白自己究竟错过了多少。

幸运的是,他还有补救的机会。

看见周渡进来,谢怀瑜收回视线,将掌心的药片吞下,背过身忍过那一阵干呕感。嗓子眼从内往外泛着苦意,他必须忍过这一阵难受,不然又要吐出来。

他胃不好,吐完会非常难受,今晚就别想睡觉了。

“吃的什么药?”身后,周渡问。

谢怀瑜稳住心神,药物开始发挥功效,带来一阵阵眩晕感:“助眠。”

周渡眉头紧皱:“谢怀瑜,你以为我不认识病历本上的字吗?”

谢怀瑜啊了一声,满不在乎道:“原来你看见病历本了。”

“大咧咧放在抽屉里,我想不看见都难。”

谢怀瑜忽然转过身盯着周渡笑出声,笑比哭看着还让人难过:“药我都吃了几个月,现在让我夸你观察力惊人吗?”

周渡走过去抓谢怀瑜的手,接着被狠狠甩开。

“苦吗?”周渡问。

谢怀瑜又笑了一下,周渡怎么总问些废话。

“苦啊,但是生病不吃药怎么办,难道等死吗?”

不渡小说
不渡
《不渡》是一本由作者夜听春雨倾情打造的短篇纯爱小说,谢怀瑜周渡是小说中的主角,不渡主要讲述了:周渡有的时候都不理解,明明他们当初如此喜欢对方,而为什么又造成了现在的局面。

热门评价:他自己都不知道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