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幺队

幺队

发表时间:2022-05-01 17:12

为您推荐好看的小说《幺队》,幺队是一本正火热连载的小说,由作者初禾所著的小说围绕萧牧庭邵飞两位主角开展故事:邵飞进来的目的有很多,但其中有一个最明显,他是为了当队长的!

热门评价:最小也能是队长。

幺队小说
幺队
更新时间:2022-05-01
小编评语:他和别的队长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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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幺队》精选

萧牧庭并未出现在晨练队伍中。

7点半邵飞满身大汗回到宿舍,见他似乎刚起床,正在卫生间洗漱。

邵飞心道这少将不仅能睡,还无视起床哨。起得晚不说,还毫无愧色,不急着叠被子,反倒占着卫生间剃胡子……

邵飞的床离卫生间近,一边整理床铺,一边斜着眼往卫生间里瞟。

萧牧庭站在洗手池边,微抬起下巴,电动剃须刀发出嗡嗡响声。

邵飞不敢大张旗鼓地看,恰好能瞄到他修长的颈部线条和锋利的侧脸。

他的眼皮半耷着,睡眼惺忪。这一点软就像一滴洒在黑咖啡中的香醇牛奶,柔化了眉间的凛冽,让他看上去多了一分温和。

邵飞还想再看,却在镜中对上了少将的眼。

小兵倏地一怔。

萧牧庭关上剃须刀,缓声吩咐道:“去叠被子,然后到食堂打饭,一碗白粥,一碟青菜,一个鸡蛋,两个包子,8点1刻之前送到我办公室。”

“是。”邵飞正要转身,又听萧牧庭说:“以后每天早上去晨训前,先给我凉一杯开水,不要隔夜水,现烧现凉,凉得差不多了加半勺蜂蜜。”

邵飞皱起眉,有些不乐意——早上时间宝贵,现烧现凉得花多少时间啊!

萧牧庭拧开水龙头洗手,补充道:“凉的过程不能用嘴吹,唾沫星子容易喷进去,不干净。”

邵飞偏过头嘀咕道:“事儿逼!”

“什么?”萧牧庭停下洗手的动作,转身看着邵飞。

邵飞甩开步子冲去里屋,撩起被子一抖,大声道:“我没说什么啊,萧队您听岔了!”

被子很干净,不像普通战士那样混合着汗味儿和某种腥味儿,摸起来也不腻手,邵飞弯着腰,麻利地叠成豆腐块,又理了理床单,整个过程不到1分钟。

萧牧庭看了一眼,换上军礼服,一言不发地推门而出。

门被轻轻合上时,邵飞努了努嘴,一屁股坐在刚整理好的床上,朝门口竖了个中指。

时间还早,不用马上赶去食堂,他往后一仰,横倒在少将的床上,盯着天花板出了一会儿神,心中空落落的,躺了一会儿,坐起来时才发觉自己背部与后脑的汗全浸在床单上了。

“日!”他触电似的跳起来,看着床单上的汗渍与凹陷痕迹,脑门上涌出一股冷汗。

姓萧的似乎有洁癖。

邵飞在床边转了两圈,手忙脚乱将床单拉整齐,估摸中午之前汗渍会消失,又想万一没消失怎么办。

犹豫片刻后,他从书架里抽出一本书,哗啦啦地朝床单扇风。

扇风效果并不明显,邵飞眼见时间不早了,只得将书塞回去,蹲在床边摸了摸深色的汗渍,心一横,“管他娘的,反正又没监控,打死不承认就行!”

去卫生间洗一把脸,邵飞以百米冲刺的速度朝食堂跑去,10分钟解决了5个包子3根油条2碗瘦肉粥,这才排队给萧牧庭打饭。

艾心在一旁喊:“飞机,等会儿来靶场么?”

“来!”邵飞回答得干脆,但心头特没底,不知道事儿逼少将会不会放他去练习。

萧牧庭这人,他越看越觉得看不透。

没接触过之前,只知道对方是个背景不得了的纨绔少爷,骄奢淫逸,靠父辈的关系升到现在的位置,没什么本事,在特种作战总部混了十几年,弱不禁风,还有些爱装逼。

但相处下来,又觉得这人越发神秘,性格没想象中那么讨厌,似乎还挺会照顾人,时不时显露的强势有种慑人的意味。

这种压迫感与军衔、家世没有任何关系。邵飞觉不出个中滋味,只是隐隐觉得萧牧庭似乎并不简单。

8点10分,他将早餐带到萧牧庭的办公室。

萧牧庭正对着电脑敲敲打打,将早餐晾在一旁,没有马上吃的意思。

邵飞还想着去靶场,等烦了,一脸凶恶地“关心”道:“萧队,再不吃就凉了。”

萧牧庭看了他一眼,缓声道:“不急。”

邵飞:老子急!

萧牧庭继续敲键盘,呷了一口茶,瞧也没瞧他。

8点半,邵飞忍不了了,强作客气道:“内什么,萧队,如果您没有什么事,我就去靶场了,昨天一天没练成,今天得……”

“不行。”萧牧庭抬起头,有点冷漠。

邵飞又委屈又气,嗓门往上一提,“为什么!”

“你现在的身份是勤务兵。”萧牧庭指了指门口,“我在什么地方办公,你就应当在什么地方站哨。”

邵飞气都捋不顺了,木头一样戳在萧牧庭的办公桌前,走也不是,留也不是。萧牧庭不再看他,将白粥端到面前,“门口站着去,有人来先通报。”

邵飞气急,眼中冒火。萧牧庭眼皮都没抬一下,“出去。”

邵飞头一次在首长门前站岗,一脸猪肝色,嘴唇抿得发白,眼眶红得吓人,和怒极的猛犬没差。

洛枫从他身边经过,还故意往后一退,露出害怕的表情,“飞机如果没人收拾收拾,还真得上天了。”

9点多,萧牧庭拿着一个黑色笔记本出来,什么也没跟他说,长靴在地板上敲出利落的响声,身形在转角处消失不见,接着是一阵越来越远的下楼声。

邵飞急躁得抓心挠肺,又不敢擅自离开。

临近饭点,萧牧庭回来了,手上的笔记本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两口袋盒饭。

萧牧庭示意他进屋,指着茶几上的一份盒饭道:“你的,趁热吃。”

邵飞戳着白米饭,食不知味,憋得难受,忍了十几分钟还是开口了,“萧队,我以后的作训怎么办?我野战部队出身,猎鹰的正式队员,难道当了您的勤务兵,以前的努力就都白费了?”

萧牧庭漫不经心地挑着饭盒里的黄豆,“听宁队说,你是二中队的佼佼者。既然是佼佼者,那十天半月不训练,又怎么会受到影响?”

邵飞一听更气,声音发抖:“不是这个理。萧队,再厉害的兵也不可一日缺练,我……宁队将我看做佼佼者,我很荣幸,但我还想变得更强,执行更多更重要的任务。二中队是精英中队,没人能够懈怠,别说十天半月不训练,就是一天不训练,我都可能被别人甩下一大截!”

萧牧庭闻言一笑,“你太夸张了。”

“我没有!”

“如果真如你所说,一天不训练,就被别人甩下一大截,那么那些身受重伤卧床数月的战士,出院时不就是个废物了?”

邵飞怔了一下,想起萧牧庭左臂上那条龙一样的伤疤。

萧牧庭又道:“还是你觉得只要每天勤勤恳恳地练习,就能成为最厉害的特种兵?”

邵飞双目一凝,他还真是这么想的。

他有天赋,有魄力,肯下工夫,吃得了苦。他比所有人都起来得早,每天的训练量在二中队首屈一指。照此下去,他为什么不能成为最厉害的特种兵?

萧牧庭挑完黄豆又开始挑米,米粒又小又黏,少将的筷子竟然能将它们挨个分开,在盖子上摆成整齐的一排,如同列队的士兵。

摆好最后一粒时,萧牧庭抬起头,“你离优秀的特种兵,还差得远。”

邵飞到底没去成靶场,下午萧牧庭在办公室看文件,招呼他倒了两次茶。

第一次往茶杯里掺水时,邵飞余怒未消,双手发抖。第二次时心情稍有平复,但瞧着萧牧庭淡漠的神情,仍是心中光火,放茶杯的动作重了几分,茶叶顺着开水从杯口漾出,刚好撒在手上。

那是刚烧开的水。

邵飞痛得“嘶”了一声,连忙抽出几张纸巾垫在杯底。

萧牧庭无动于衷地看着,直到他擦干净桌上的水,才说:“去冲一冲冷水,顺便打一盆水回来,装满,水面与盆沿齐平,但不要溢出来。”

邵飞不解,“干什么用?”

萧牧庭从文件中抬起头,“你不是怕为我站岗耽误训练时间吗?去靶场也是练射击,在这儿也能练射击。虽然我没当过特种兵,但也知道你们狙击有一项基础训练是提高手的稳度。你右手举盆站军姿,既站了岗,又没缺席训练。怎么,还不满意?”

邵飞无话可说,站在水池边往手上冲水时想:放屁!我早就迈过稳度那道坎儿了,现在急需的是实弹实枪实训,再举水盆有个屁用!

萧牧庭要真有本事,在靶场时就能一眼看出谁狙击有问题,并停下来指点几句。

但他没有。

他只是每天去靶场转一转,摆着首长视察基层部队的样子,脸上是刻意装出来的“亲民”。

邵飞托着一盆水执勤,姿势分外可笑。脑子里一遍一遍过着萧牧庭来猎鹰后发生的事,越想越恼,后槽牙咯咯作响,手部肌肉也跟着抽搐起来。

水就平在盆沿上,一点轻微的抖动都会洒出来。

邵飞恨得牙痒,肩头传来一阵凉意。

他知道水洒了,心里骂娘,却不太在意。

以前大家没少练过托盆,水洒了重新掺上就是,教官会骂上几句,罚做100个俯卧撑。

这点儿小惩罚在选训营里根本不算什么,邵飞被罚过几次,做完继续练,心里坦荡荡的。

所以现在水洒了,他也没往心里去,继续笔直地站着,继续暗骂萧牧庭。

饭点前,萧牧庭在里面叫了他一声,他去水池边倒掉水,进屋前深呼吸一口,压下满腔不爽,才推开门。

萧牧庭目光落在他右肩上,“水洒了?”

他下意识想否认,余光往肩上一瞟,发现瞒不过去,只好道:“嗯。”

“嗯?”萧牧庭脸色沉了几分。

他立即改口,“是,萧队!”

萧牧庭眼角的光在他脸上扫过,“刚才是想瞒着我,蒙混过关?”

邵飞心脏紧了一下,迅速站起军姿,“报告萧队,没有!”

“前天我当着你的面跟洛枫说过,会监督你训练,并教教你怎么做人。”萧牧庭转身向墙边的书架走去,“你可能以为我只是说说,我也没想到这么快就得动手。”

书架里没有几本书,文件夹倒有很多,还有十几个擦得一尘不染的相框,有的照片已经泛黄,有的照片还像新的一样——那是历届二中队队员的生活照。

萧牧庭一边找着什么,一边情绪不高地问:“类似疏忽,猎鹰的教官怎么罚?”

邵飞没想到姓萧的还会罚自己,转念一想,梁队那么凶,也只是罚100个俯卧撑,萧牧庭这纨绔懂什么,难不成还能罚200个?

就算是200个也不怕,遂答道:“罚100个俯卧撑。”

“就这样?”萧牧庭转过身,手拿一条小臂长、两指宽的竹尺。

邵飞尾椎生出一阵寒意,见萧牧庭缓步朝自己走来,竟然没出息地往后退了一步。

萧牧庭右手拿着竹尺,朝他伸出左手,“右手给我。”

邵飞双手背在身后,左手紧捏着右手,大大的眼睛因为惊讶与些许恐慌而显得更加生动。

萧牧庭嘴角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右手伸出来。”

这话就像一根无形无质的线,一头被萧牧庭拽在指尖,一头拴着邵飞的手腕。

邵飞抬起右手,低着头,手指颤抖着打开,露出手掌上刚刚结痂的伤。

他只有20岁,但手掌与指腹上覆着明显的茧,层层叠叠,粗糙而没有美感。

萧牧庭拉过这只手,没有欣赏的兴致,也没有怜惜的心思,竹尺毫不留情地落下,打在掌心的痂上时,发出一声脆生生的响。

痛!

邵飞整个身子都抖了起来,泛红的双眼难以置信地望向萧牧庭,不敢相信竹尺会真的落下来。

还打得那么重!

萧牧庭平静地与他对视,“痛了?”

邵飞紧抿着唇,眼中的委屈压过了愤怒,一声不吭地站着,脖子生硬地梗着,倔强的模样十分招人疼。

但萧牧庭却没有放过他,竹尺一记一记地往手掌上抽,痂破了,血从掌心涌出,红红糊糊一片。

邵飞强忍着痛,萧牧庭打一下,他就在心里数一下,数到20下后却怎也数不清了。

脑子痛得发麻,心脏抽痛难忍——众人皆知十指连心,而只有手掌也吃过苦头的人,才知道掌心亦连心。

他喉咙涌起一阵甜腥,压抑不住的低吼碎裂成不成调的呻吟。眼泪从眼角挤出,水气打湿了眼眶,泪水却固执地挂在睫毛上,不肯滑下。

萧牧庭放下竹尺,牵住那颤栗的指尖,“知道我为什么罚你吗?”

邵飞抬起左臂,衣袖抹走睫毛上的泪,声音带着不太明显的哭腔——不甘又犟,不想承认自己在害怕。

“知道!因为水晃出来了!”

“啪”一声响,竹尺再次落在掌心,萧牧庭眉目冷峻,“错。因为你明知自己没能做到最好,却抱着无所谓的态度。”

邵飞睁大眼,委屈里又多了一分困惑。

萧牧庭放开他的手,踱向书架,从常备的医药箱里取出棉花与酒精,漫不经心地给竹尺消毒,擦干净后放回原处。转身道:“你抱着侥幸心理,以为水洒了也没关系,又不是每回都洒。而且就算洒了,也不代表狙击时打不中目标。”

邵飞整张脸都红了,是痛,是怒,是怨,是心思被一眼看穿的惶恐。

萧牧庭又道:“其实你的想法没错,洒一次有什么关系呢?你只是个凡人,不是神,不是机器,有情绪,有状态不好的时候,洒了便洒了,掺上水重来便是。况且托盆只是基础训练,托得最好的人未必是最强的狙击手,托得不怎么样的人命中率说不定更高。”

“但是我们可以换一个场景来说。”萧牧庭坐在沙发上,双手交叠于腹部,“你是为战友提供火力掩护的狙击手,开第一枪时手抖了一下,是不是能够换上子弹重来?你能重来,你深陷敌阵的战友能?”

邵飞心神俱震。

萧牧庭笑了笑,“你的确不是机器,更不是神。但穿上这身迷彩,以猎鹰特种兵的身份出征时,你就是神,你必须将自己当做神。”

“否则你如何保护那些将后背交给你的兄弟?”

“你的作战技能没有什么问题,但是心态亟待调整。狙击手必须沉下心,而你现在心浮气躁,连托盆都做不好。”

“我……”邵飞想争辩,萧牧庭却抬手打断他,语气比刚才柔了几分,“以前带你的教官是梁正吧?”

邵飞木然地点头。

萧牧庭露出了然的神情,“梁队面恶心善,他没有管教够的地方,就由我代劳好了。”

停顿片刻,萧牧庭朝邵飞招了招手,“来。”

邵飞站在原地,警惕地看着他,不敢上前,又不得不上前,像一只被欺负的流浪狗。

不久前打过流浪狗的“坏人”蹲在地上,手心放着带肉的骨头,温柔地说:“来。”

那声音充满蛊惑,骨头散发出诱人的香味,流浪狗已经饿了几天,就算再挨一顿打,也不愿错过果腹的机会。

邵飞慢慢走过去。萧牧庭要捉他的手,他本能地缩回去,眼中的畏惧一览无余。

萧牧庭笑了,取出棉花、碘伏、纱布、药粉,摆在沙发边的茶几上。

邵飞不安地站在沙发边,右手手背被温暖的手掌托住时,本来已经麻木的疼痛又锐利了几分。

他紧皱着眉,一副努力忍痛的模样。

萧牧庭托着他的手消毒、上药,裹上纱布之前,将浸满碘伏的棉花在他掌心轻轻一按。

他终于没忍住,吃痛地叫了一声,冷汗直下。

萧牧庭问:“知道痛了?”

他忍着泪,重重地吸鼻子,声音又闷又委屈,“知道了。”

萧牧庭替他缠上纱布,起身揉了揉他扎手的头发,“知道就好,还算是个乖小孩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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