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摆布斯所著的小说《影卫的求生欲》正倾情推荐中,小说影卫的求生欲围绕主人公卫环乔午开展故事,内容是:其实学会低调才是自己最为一个影卫最应该学习的事,但不知怎么成为了最不想要学习的事。
热门评价:挺能装攻x不太能装受
《影卫的求生欲》精选:
卫环睁开眼缓缓坐起,看着身边侧身睡着的人神情莫测。
照理说这时候找上他的不是来取他命就是在来取他命的路上,像这样深夜放迷烟接近他,只为借床睡觉的,卫环承认,他没见过。
卫环闭眼又睁眼,再看那个人。
虽然看不清,但卫环知道这人睡得老实,借床只借半张,被子只卷一角。
摸到里床藏着的剑,卫环犹豫不决。
算算时间,离天亮应该不远了。
暗夜中的,布料摩挲的声音响起,卫环轻轻躺下,闭眼等待天明。
......
作为优秀的科班影卫,乔午在某些方面的控制力惊人,比如说他想睡一个时辰,一个时辰后就必会醒来。
又比如说,醒来对上一双深邃的眼睛,乔午想自己镇定,他就必能控制自己不叫出声。
乔午:“……”
乔午忍住了,但忍不住思绪乱飘,昨晚吹的迷烟够足,这人现在应该还在呼呼大睡才对。
屋里进来些光,没有夜晚这么黑,乔午匆匆和人对眼,心虚地又闭上了眼睛。
做贼被抓包多少会慌乱,慌乱之余,乔午有忍不住感叹:真好看啊。
昨晚猜的没错,同床之人果真是个美男子。
乔午更慌了,昨晚偷的明明是饼,这会儿搞得他偷的是花一样。
“兄台,骚瑞……”
说完乔午又捂脸:兄台听不懂“骚瑞”呀......
卫环当然听不懂,但他比乔午更精通表情管理,恰到好处的微微惊讶,问道:“阁下是何人,怎么会出现在我的床上?”
人生如戏,全靠演技。
乔午张口就来:“我,我是山下的屠夫......”他顿了顿,想到自己这般细皮嫩肉的做屠夫不合适,接着说:“……的儿子,跟着我爹上山打猎,我太过愚钝,不仅与我爹走散还迷了路,已经被困在山中多日了。”
这番话感情十足,乔午抽泣着,过一会儿声音中带着劫后余生的喜悦,感激道:“绝望之际恰好见此处有座宅子,于是便来跟跟阁下借张床睡。”
乔午心想着这下就可以走了吧,边撑起身边不好意思地说:“昨夜歇息得不错,阁下的床又软又香,我看天色不早了,在下该告辞了,嗯?呃......”
床上掉了个饼,乔午怀里掉出来的。
乔午差点摔下床,赶紧稳住身体去捞饼,但终究还是慢了一步,饼被卫环摸走了。
“这是何物?”卫环摸了过来,触感熟悉,有些油。他皱起眉,抬手闻了闻。
味道熟悉,跟自己昨晚吃的如出一辙。
“是在下的从家里带来的干粮。”乔午淡定地捞回饼往怀里塞,起身就跑,“再见,好心人。”
正穿鞋呢,外面乒里乓啷传来一阵打斗声,紧接着“啪”一声,房门被暴力推开,有人惊慌喊道:“公子!”啪嗒啪嗒往床边跑来。
乔午心说完蛋了,要被发现了。结果还真是,面前投下个阴影,乔午抬头看去,对上小厮惊讶的目光。
小厮看看乔午,又看看乔午身后的男人,好一会才提起手里的刀,对准乔午大声呵斥:“什么人!”
乔午直起身:“误会。”举手间两个饼掉下来,乔午弯腰去捡,怀里又掉下来颗果子。
果子咕噜噜滚到小厮的脚边,小厮当然认得,这果子,这饼,不就是他和他家公子的口粮吗!
“好啊,原来是个小偷!”小厮举就砍。
乔午尚未动作,床上的男人忽然发话:“六子,住手!”
锋利的刀刃生生顿在空中,刃风不大,刚好够拂过乔午的脸颊。
乔午噤了声,跌坐在床边的木板台上,好似被吓破了胆。
“外面是什么人?”男人问。
“应该是跟前几天的那个人一伙的。”六子老老实实回答。
男人下命令叫六子把人处理了,六子应了声退下,走之前贴心地把门带上。
空气变得安静,外面打斗声依旧,乔午缓过神,坐地上默默穿鞋。
再次感谢教他养他的影卫机构,传授他精准控制身体的方法,但凡刚刚男人说慢了一步,六子就会身首分离。
乔五卸了力气,绷紧的肌肉骤然放松,松懈后留下微微的疼痛。穿好鞋,他站起身,收好怀里的吃食,话里带着笑意,抬脚往前走:“那在下就先......”
腰间被人圈住,乔午尚未来得及做出反应,连人被圈得往后倒,他跌坐在床上,后背靠着温热的人,抬头见男人委屈巴巴:“别走,我害怕。”
怀里果子又掉下来,滚到床上滚至乔午的手边,男人的发丝掠过乔午的鼻尖,扫过他的脸颊,有一股似有似无的香气。
愣怔间,乔午想,那大概是果子的味道吧。
屋外打斗愈演愈烈,乔午腰间的手臂也圈得愈发的紧,奇怪的是,无论他怎么挣扎,就是挣不开。
“阁下别挣扎了,我快抱不住了。”卫环恳求着说。
乔午挣扎之余翻了个白眼,语气颇有些咬牙切齿:“公子抱不住不如不抱了?反正在下不愿意被抱。”
“我不抱,你会走吗?”
乔午沉默,心说这不是明知故问?
“我就知道。”
说话间卫环又圈紧了几分,他好似真的在害怕。大概是外边打架的人太过激烈,一团黑影“噗通”一声,一半重重地砸在墙上,另一半震得木窗哐哐作响。
卫环更害怕了,整颗头埋入乔午后颈,连连抽泣:“哎呀!救命!”
乔午心说谁救我的命!力气这么大给他勒得快岔气不说,还抱得这么肉麻!
“我不走,你松开些,我快被你勒死了。”乔午拍拍腰间的手,再不妥协,只怕自己会被勒死。
卫环犹豫了一瞬,稍微松开了些,抬头看乔午:“真的?”
乔午偏过头对上卫环将信将疑的眼睛,重重点头:“真的。”
乔午终于得以喘息,只是卫环看似松手,实则仍将他圈在怀里,交叉的手握得很紧,那颗头仍是紧紧贴着乔午的后颈。
无论屋外打得怎样激烈,屋内两人紧紧相贴,卫环像是真的害怕,刀剑之声每响一下,他就会抖一抖。
乔午觉得这个公子哥可能因什么原因惹上了杀身之祸,不得已才进这深山老林,带着个小厮隐居躲祸,谁知是祸躲不过,还是被仇家找上门。
瞧他发抖的样子,一弱男子觉睡不好不说,天不亮就得提心吊胆,若是六子防不住,乔午真不晓得这人该如何活下去。
再说方才男人拦下了六子的刀,说明他心地至少看着善良,否则像乔午这样深夜私闯民宅,还私自与人同床共枕的,别人醒来的第一反应肯定不是如男人这般,淡定地问乔午是谁。
也许男人的真实面目不是这般的柔弱善良,但乔午宁愿相信男人的伪装。
乔午自身拥有足以保命的力量,有绝对的自信心保证自己在敌人手下安全脱身;再者,乔午不愿滥杀无辜,虽然他现在的身份是影卫,但他知道,生命可贵,不是每个人都能如自己般幸运的。
死了,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两人紧紧相贴,男人的颤抖被乔午一一捕捉,乔午伸手拍了拍腰间的手以示安慰,心下有了决定。
“还未曾问公子姓名呢。”乔午笑着温声说道。
卫环愣了愣,像是从未涉世的幼兽,在心惊胆颤之际忽然被人询问,弱弱地回道:“在下姓卫,单名一个环字,是江南卫家的公子,家中排行最末,阁下呢?”
乔午一边吐槽卫环的老实,他只是问一下名字,这人却把自己的身世都道了出来,另一边又心说怪不得,江南卫家几代出大仕,是燕朝皇帝忠诚的家臣,仇家自然多。
“在下乔......布斯,是山下屠夫之子,”乔午回答说,“在下看屋外敌人实多,唯恐六子双拳难敌众手,在下身上有些本事,卫环公子不如放开我,好让我去屋外帮公子解除敌患。”也算是报答饼和床的恩情。
“乔……公子,六子身手不差。”
话音刚落,屋门被暴力破开,六子瘫倒在碎裂的木门上呻吟。
卫环:“……”
乔午:“……”
屋外黑衣人一步步逼近,六子撞昏了头,支着身体半天没起来。
乔午再次拍拍卫环的手,温声说:“卫公子唤我姓名就行,再不放开六子可是要被人打了。”
卫环犹犹豫豫,似是在斟酌抱着跟放手的利弊,过一会乔午感觉到腰间阻力消失,回头看向卫环。
卫环像是做了很大的决心,眼神坚定又决绝,似是把自己的命交到了乔午手上,他说:“你多加小心。”
乔午默了默,朝他点点头。
黑衣人已经逼向六子,可惜六子尚未爬起来,乔午跳下床活动了僵硬的身体,摩拳擦掌间骨头咔咔作响。
他三两步行至六子身旁,众目睽睽之下拾起六子身旁已经染血的刀,与愣怔的黑衣人们面对面。
屋外站着四人,地上倒了三人。
乔午挥刀,将黑衣人逼出门外,与他们厮打在一起。
微蒙的天际将本就不多的光线系数照向大地,密林里,宅院中,刀剑交错,寒光乍现。
乔午的刀与黑衣人的剑相撞,手臂被震得微微发麻,旋即刀锋骤然相转,割裂敌人的咽喉。
温热的血喷溅至乔午的手上,衣服上,脸颊上,血腥味将他环绕。
他想起了初到这个世界时荒原上的地狱,想起了在影卫府中似生似死的折磨,想起了一开始上班后每天都行走在刀尖上的日子。
不管打多少架,杀多少人,这段在生命线上徘徊的时光总会在类似此时此刻的场景中在他脑海里回映。
但他至少能行走,能有机会游山玩水,有机会像正常人一样工作、生活、养活自己。
总好过躺在塌陷的病床上独自欣赏窗台上日日更换的鲜花,数窗外树上千篇一律的树叶。
这么一想,血的味道似乎比呼吸机里的消毒水味好闻多了。
刀刃缓缓抽出,最后一名黑衣人应声倒下,乔午抬手闻了闻手上的血腥气,好吧,还是挺难闻的。
回头,乔午对上一双晦明莫测的眼睛,卫环扶着门框,在门边不知道看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