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坏果

坏果

发表时间:2023-04-01 10:43

主角为茧绥岑骁渊的小说《坏果》已完结正火热推荐中,小说坏果是一本好看的纯爱小说,由作者春意夏所著,内容是:茧绥现在已经赚够了钱,而他所需要的是好好和生活,偏偏有个人想要破坏他的生活。

热门评价:是你吗是你吗?

坏果小说
坏果
更新时间:2023-04-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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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坏果》精选

散发着幽暗灯光的长廊上,供人歇息的座椅是橙色的。

一种老旧、破败的橙。

是这家地下诊所为数不多的一抹鲜亮。

等待的过程中,茧绥太过无聊,手指摸到邻座“伤痕累累”的椅子,还没来得及辨明上面刻了什么,身侧的门忽然打开了。

他立刻坐正了,同时仰起头,看到一张充满戒备的女孩子的脸。

女孩脖子上戴着Omega才会佩戴的颈环,偌大的兜帽兜住她苍白的脸。

很快,她攥紧手里的诊断单,头也不回地向外走去。

茧绥站起身,将面颊上的黑色口罩往上提了提,这才走进门。

门内的人穿着一身深蓝色服装,打扮得与其说是医生,倒不如说像个油漆工。

“哟,来啦。”对方靠在柜台上熟稔地打起招呼,“稍等啊,我这儿有点乱。”

男人三十多岁,稍长的头发梳成一缕小辫子,一边说着一边进入柜台里窄小的储物室。

茧绥自从进门后就没发一言,视线在左手边的玻璃窗上稍作停留。

那里面还有一间更大的房间,是供病人手术用的,现在有一半被墨蓝的窗帘布遮挡。

“刚出去那位。”男人忽然朝他搭话,并从小房间走出来,“才19岁,就被一个比她年纪还小的Alpha搞大了肚子,啧啧啧。”

茧绥的眉微微蹙起,并不喜欢听这样的八卦,刚要接过医生手里用粗布包裹的东西,却被拦住了。

男人笑眯眯地看着他,“小兄弟,我是真的好奇,你一个Beta,买这玩意有什么用?还是说,是给小情人儿用?”

足足三秒钟,茧绥没有说话。

他戴着口罩,看不到下半张脸长成什么样子,那双黝黑明亮的眸子存在感就更加强烈了。

“无可奉告。”

不是想象中冰冷尖削的语气,口罩下的声音甚至带着点柔软。

医生也不恼,很干脆地松开手。

干他们这行,最擅长的就是察言观色,客人不想多说的事情,他不问就是了。

成功拿到自己所需的东西,递给对方一沓用信纸包裹的现金,茧绥立刻调转方向,看似气定神闲,实则火烧尾巴地快步离开。

尽管已经来过很多次,但他还是很怵这里的氛围。

长廊像是怎也走不尽,四壁凌乱的涂鸦搭配老旧的橙红座椅,长方条的窗户被报纸一类的东西糊住,哪怕是白天,也没有一丝光亮透进来。

潮湿的通道,模糊地带的灰色产业,这里是b区与c区的交界处,专供一些正规医院无法提供的服务。

一直到地铁站,茧绥才算松了口气,把口罩摘下随意扔进入站口的垃圾桶内,又不放心地摸了摸背包,确认东西安然存放在里面,才踏上自动扶梯。

扶梯很长,茧绥侧过脸,玻璃幕墙映照出他今天的装束与面貌。

如诊所里的医生所说,他是个再普通不过的Beta。一身黑色休闲服搭配学校统一发下的运动裤,放在学生堆里,没有丝毫特色可言。

若非要找出什么不同点,茧绥的五官有些深邃,冷不丁会被认成混血,却是不那么精致的混血,头发也不柔顺,发梢处微微打着卷,眼瞳颜色又很深,趋近于黑。

这样的长相,放在基因强大的AO面前着实不够看。

站内来来回回许多人,后颈贴着阻隔贴的是Alpha,脖子上戴着颈环的是Omega,而颈项空空什么都没有的,就是Beta。

茧绥刚下扶梯,外套口袋里的通讯器便滴滴地响了起来。

联盟学院的管制非常严格,手机是完全不能带进学校里的,平时联络只能通过学校配发的通讯器。

一旦离开学校,通讯器便无法正常使用。

眼下他的通讯器响起来,俨然是一种危机警报。

茧绥心下一凉,自己私自外出恐怕被巡查部逮到了!

与此同时,头顶传来地铁即将开站的提示音。

……果然人一倒霉,接下来干什么事都会倒霉。

茧绥先是按下叫个不停的通讯器,紧接着迅速穿越人群。

他跑步的速度很快,姿势也十分标准,避让不及眼前的垃圾桶,在众人的惊呼声中调整角度,左手借力横跃过去!

不是说今天有超牛叉的交换生要来,学校统一放假一天开迎新大会吗?

巡查组怎么这么闲,还会去确认一个Beta的去向?

带着满肚子的疑问和忐忑,茧绥赶上地铁,连倒两班车,临近饭点才赶回学校。

这下他连学校外墙都不敢翻了,只好钻平时打死都不会钻的狗洞。

拍干净膝盖上的碎土渣渣,茧绥一边联系给他发危险警报的缘余,一边往宿舍赶,不知不觉已经走到寝室门口。

手搭在门把上,还没来得及细想,门已经被他推开。

寝室里一股浓烈的信息素味道,哪怕茧绥是个beta,也难以忍受这么强烈的信息素汹涌袭来。

比他反应还激烈的是屋子里的人。

一只闹钟飞速砸过来,茧绥避闪不及,瞬间被砸中肩膀,吃痛闷哼一声。

“滚出去!”

屋内的人大声喝道,同时还伴随着几声诡异而暧昧的轻哼。

连忙把门关上,那股令人不舒服的信息素才被隔绝。

舍友已经不是第一次违反校规,带Omega回来厮混。

茧绥早就习惯了。

今天是太着急,放在平时他不会这么鲁莽。

揉着被砸得不轻的肩膀,顺着墙角蹲下来,茧绥继续给缘余发送消息,问他人去哪了,自己已经回来了。

紧接着他收到一条信息,发件人却不是缘余。

【这个月也别回来。】

茧绥盯着那几个字反复看了几遍,想回点什么,又觉得回什么都不合适,想了想,最后发过去俩字。

【好的。】

走廊又深又长,寝室在最里面一间,茧绥蹲得脚麻,干脆贴着墙壁直接坐下来。

等了许久都不见回信,他实在有些等不下去,把背包跨到自己身前,给缘余发消息:【我先去食堂吃饭了。】

寝室离食堂有一段距离,茧绥本来还想抄小道,但一想到校长在过路栽种的各种珍贵绿植,还是绕远走了大道。

眼看就要到地方了,缘余的通讯电话打了过来。

电话一接通,茧绥先问:“是巡查部发现我缺勤了吗?”

对面顿住,随即迅速道:“没有,你现在在哪儿,先别去食堂!”

“没被抓到你干嘛给我发信号?”

茧绥疑惑。

本人已经站在路灯下,天色将暗未暗,远处的山脉黑漆漆连着一抹不详的墨蓝色。

就像黑诊所的那扇窗帘。

茧绥忽然打了个冷颤,耳边是缘余的声音:“你先听我说,今天下午的迎新会,从A区调过来的那几名交换生……”

学校为了提高名气,每年都会用优等生资源与A区进行置换。只不过今年更特殊,听说有高阶Alpha会来。

老实说,茧绥完全不在乎。

他现在实在太饿了,只想吃点热乎乎的饭菜。

实在不行,冷冰冰也能凑合。

然而,缘余接下来的话却像惊雷一般在他耳边炸开。

“岑骁渊也在。”

茧绥以为自己听错了,说话都结巴起来:“谁、谁?”

“茧绥,岑骁渊来我们学校了。”

茧绥还以为,自己这辈子只能在电视上听到这个名字了。

毕竟岑家是大家族。

将来如果岑骁渊继承家业,肯定会接受采访,上新闻的。

然而,在饥肠辘辘的眼下,他重新听到这个熟悉的名字被自己身边的人提起。

缘余说:“我刚结束训练没来得及回你消息,他们现在说不定就在食堂。”

茧绥立刻调转步伐往另一条小道上走,一不留神踩进绿化带,布置在周围的扫描仪立刻转向他的脚腕。

浅绿色光束瞬间变红,发出“哔哔”声响。

“学号b-229,破坏绿化,扣2分。”

“啊啊啊。”茧绥一边发出惨叫一边两步一迈跨过去。

冰冷的电子音还在继续:“破坏绿化,扣2分。”

茧绥:“拜托我有两只脚啊!”

缘余:“……”

缘余:“你先别急。”

茧绥简直焦头烂额。

学校制服都有特殊标识,能分辨出学生的身份信息。这也太点背了,早知道不图省事穿运动裤了!

“不会这么巧就撞见的。”缘余不太确定道,“你不要乱了阵脚。食堂是校长和副校亲自带着参观,他们没那么快出来。”

“往好的方面想,他或许已经把你忘了。”

缘余的话犹如一粒定心胶囊,卡在茧绥的嗓子眼不上不下。

仔细想想,确实如此。

岑骁渊作为高阶Alpha,有什么理由要记得他这个小小的、微不足道的Beta?

茧绥离开A区已有三年,没道理岑骁渊还“挂念”着他。

可是茧绥不明白。

“他完全没理由来B区啊!”

缘余也沉默下来,不得不承认:“是的。”

“就当他另有目的好了,总之这个目的和你我无关。”

回到宿舍楼下,缘余正站在阶梯外侧等待。

没有接过茧绥挎在身前的背包,他说:“我们这周要查宿舍。”

茧绥点点头表示理解,不时回头看一看门外。

缘余看出他的担忧,“交换生住在海港那边,不住集体宿舍。”

茧绥再次点点头,神色放松些许,饿得有点胃疼,但没有表现出来。

毕竟现在有更令他胃疼的事情发生。

“你确定没有看错吗?真的是……那谁?”茧绥对此还抱有一丝幻想。

“他的长相很好认,你看到立刻就会认出来。”缘余彻底击碎他的异想天开。

“况且,”缘余比茧绥高一些,面部表情少,给人踏实可靠的感觉。他此刻看向茧绥,“整个区域姓岑的只有一家。”

这下茧绥彻底死了心。

考虑到“岑”这个姓氏的特殊性,他知道自己再怎么挣扎都是徒劳。

真相就是,岑骁渊来了他们学校,茧绥随时随刻都有可能撞到真人。

A区的高阶Alpha,评级在S以上,出了名的作战怪物……

学校是怎么请到这尊大佛,又是如何瞒到现在才公开?

难怪前两天在花圃地碰到校长,隔着老远,校长的金牙就在熠熠闪光,根源原来在这里。

两个人又随便聊了几句,交换了情报,便各自回寝室了。

临别前,缘余叫住茧绥,塞给他一包焦糖饼干。

茧绥很感动,没提自己一整天都没怎么进食,道了谢便往更高的楼层走去。

缘余的成绩一直很好,在指挥系名次靠前,尽管只是Beta,综合实力却远超一些Alpha。

实力和血统总要有其一。这套法则不止在A区通用,联盟学院也是同样,

可惜两样茧绥都不具备。

他在人数最少的后援部学技术与科学,成天和一帮omega上理论课,但凡有什么脏活累活都是塞给他干。

站定在自己寝室前,看了眼时间。距离自己被闹钟砸,已经过去一个多小时,足够了。

保险起见,茧绥先敲了敲门。

门内传来一声不耐烦地“进”。

茧绥推门进去,宿舍的第三人已经不见了,只有舍友半裸着上身坐在床铺,“我闹钟呢?”

茧绥往门外看了看,把闹钟的残骸捡起来,“坏了。”

那是个铝制闹钟,难怪砸在他身上那么疼。

Alpha无所谓地“哦”了一声,“前女友送的,坏了就坏了。”

那不然呢,总不能要他赔吧?

茧绥没吱声,灰溜溜到自己的书桌前,趁着舍友去洗澡,把书包一股脑塞进自己的衣柜里。

按理来说Alpha和Omega的寝室是严格区分开的。舍友带人回来,一旦被发现,他俩都要扣分。

且不说学分不够拿不到毕业证,扣光可是要被劝退的。

联盟校很少会招Beta入学,只有他们这样的二流学院才会破格录取。

只要学费到位、专业技能跟得上,毕业后拿到学历,回到C区就能谋一份铁饭碗。

也因此,绝大部分Beta被分到Alpha宿舍,一般会跟成绩末尾的学生住一个寝室。

自己的舍友就是这么个刺头,仗着家里有钱,哪怕是个D级别的劣质Alpha,茧绥也不敢轻易招惹。

Alpha都是些脾气暴躁的家伙。

这是偏见。

但谁让他早早就跟一个身上装置着炸药桶的Alpha共度了六年呢?

房间里的信息素并未完全消散,茧绥作为一个Beta本不应对这股味道如此敏感,今天却无法忽视落在皮肤上细微的颤栗与刺痛。

半夜,胃部的绞痛将茧绥从睡梦中拉扯出来。

他狼狈地蜷缩成一团,手指搭在书桌边胡乱摸索一番,摸到饼干袋的一角。

不敢打扰舍友休息,只好摸着黑在被子里偷偷吃。

吃完了整整一包,饼干渣掉了不少,疼痛却不见好转。

茧绥的意识渐渐模糊,好像投身回小时候那段苦日子里。

他们一家五口人,吃了上顿没下顿,父母外出打工,他作为长子,留下来照顾弟弟妹妹。

每次去领区域发下的救济粮,还要躲避乞丐和流氓。

他们总是抢他的,三四十岁的大人打不过,就抢十几岁的小孩子。

茧绥那时已经十二岁了,分化成了Beta。

C区的大部分人都是Beta,一辈子都是普通人。

区域之外打仗,生活在区域内的人也跟着受苦。有一年连救济粮都不发了,父母实在没办法,把茧绥“卖”了出去。

那帮A区来的人说要选十二三岁的Beta给家族里尚未分化的AO当陪读。

他们给家人一大笔预付金,签署合同,合同上还写着小孩每年都能得到一笔佣金。

天底下哪有这么好的事?

贫民窟的人只当是要卖孩子。

然而,即便这样,还是有人愿意。

被送走的那一天,茧绥万分恐惧,自己是不是要死了?

头两个月他没有见到自己的雇主,是一个老嬷嬷负责教导他们一群小孩。

每天早上六点起床,晚上十一点熄灯,食不言寝不语,还要上课,学语言和文字。

嬷嬷再三警告,姓名和地址绝不可以透露,有关于C区的一切都不要提及,嘴不严就立马滚蛋。

在A区,他们只有胸牌上的代号可做称呼。

短短一个月,就有近一半的孩子被遣送回去。

然后,他们就像摆在橱窗的物件一样,一排排地站到一群穿着讲究的A区人面前。

那些人有的带着自己的孩子,有些没有带。

茧绥那时候已经不怕了,这两个月吃的饭比他去年一整年吃得都饱。他学语言很快,只是吃相不太好,被逮到一整天都要饿肚子。

他尽量克制了。

但那可是香喷喷的大米饭啊!

也就是在那里,茧绥首先见到岑骁渊的养父岑広澜。

一个保养精致,模样阴郁的男人。

##

一整天。

一整天茧绥都在忐忑当中度过。

幸运的是,后援部和指挥系的理论课不在一栋楼授课,只有几节大课会分配在一块上。

茧绥虽然没有见到岑骁渊本人,但周围人一直高频率地提到他。

岑家、高阶Alpha、S级的字眼不停落进他耳朵,茧绥的胃又绞成一团。

早午饭都没胆子去食堂吃,只能在自动贩卖机买三明治和面包。

他们学校的食堂最豪华,足足有五层楼,伙食很好,专供富家子弟,费用也贵得惊人。

为了节省开销,茧绥一般只在一二层打转,三层也去过,每个月的体能考核过后会奖励自己一下。

好不容易熬到晚上,和缘余反复确认过食堂安全,他终于得以吃上一顿热乎饭。

吃饱喝足后踏着夜色回宿舍,进门前茧绥还是探着耳朵听了听。

很好,很安静。

舍友可能出门去约了!

茧绥心情大好地推开门。

寝室里一片漆黑,唯有月光开辟出一条道路,直通茧绥脚下。

宿舍里有人。

他的床铺上坐着一个人。

高大的身影投落在地板,颀长的两条腿微微曲起,脚边是茧绥塞进衣柜里的黑色书包。

宽大的手掌,修长的指节,此刻正拿着一管玻璃针剂。

岑骁渊抬起眼,“你一个Beta,拿抑制剂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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