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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人鱼掉珍珠,禁欲财阀拿命哄

小人鱼掉珍珠,禁欲财阀拿命哄

发表时间:2023-11-17 11:46

主角为傅易埕的小说《小人鱼掉珍珠,禁欲财阀拿命哄》是作者芋泥啵啵七分甜已完结的一本纯爱小说,小人鱼掉珍珠禁欲财阀拿命哄的主要内容是:其实他最没法接受的是,是看到爱的人总是在掉眼泪啊。

最新评论:占有欲爆棚腹黑攻vs娇软哭包小人鱼

小人鱼掉珍珠,禁欲财阀拿命哄小说
小人鱼掉珍珠,禁欲财阀拿命哄
更新时间:2023-11-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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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人鱼掉珍珠,禁欲财阀拿命哄》精选

干涸的皮肤,牵扯浑身痛感的伤口。

伍柒清楚自己生命进入倒计时,更清楚睁开眼会有怎样的下场。

“要不直接杀了吧,挖出他的眼睛,总比这样干等来的强,要是惊动那个人,别说是珍珠,我们怕是连命都难保。”

提到这个,所有人面露惧色。

仿佛‘那个人’是谈虎色变的存在。

他们站在这里,乃至脚下的私人游艇,都属掌控半个蓝星经济链的傅氏集团继承人——傅易埕。

这次属秘密出行,无人知道这艘游艇前往何处,又为何选择充满危险的航线,就像外界所有人对傅易埕的印象一样——神秘,杀伐果断,冷血无情。

对越级擅作主张者,更不会心慈手软。

没人对这个提议有异议。

可就在他们拿起匕首,准备给这条奄奄一息的人鱼最后了断时,突然,一阵脚步声响起。

马丁靴踩在甲板发出沉闷声响,从远到近,在此刻突然安静的空间无限放大,直到最后停下。

所有人还没反应过来,门毫无预兆被打开。

狭小储物仓秘密被公之于众,伴随着冰冷的声音砸向里面的人:

“这是在干什么?”

低沉的声线在针落可闻的空间里磁性无比,却带着覆盖冰霜的阴冷让人怛然失色。

“傅……傅总……”

这一声如炸弹扔进平静水面。

站在他们面前的男人五官深邃立体,棱角冷硬,周身散着上位者的威压,强势地让人无处遁形。

眸底一闪而过的冷厉,预示着擅作主张者的下场。

“我……我们……”他们支支吾吾,却掩盖不住身后令所有人震惊的人鱼。

一直装死的伍柒在这一刻猛的睁开眼,尽管在慌乱中,他也没错过捕捉这些人的神色变化。

目光落在众人簇拥的男人身上,这一刻,心里有个强烈的声音告诉他——这人能救他。

求生欲爆发瞬间,原本鱼尾上柔软的鱼鳍竖起,变成尖锐无比的武器。轻而易举划开绑住双手的绳子。

一条鱼影腾空而起,在所有人还没反应过来之际,扑向不远处的男人。

突然的沉重挂在身上,傅易埕甚至没看清怀里的不明来物,眸底已经生起杀意。

骤然沉下的眼眸,像深藏林间的野兽凶猛可怖,就在准备把身上挂件扔下去,垂眸间,动作怔住。

少年浑身不停颤抖,肌肤光滑白皙的上半身布满血痕,缠绕腰间的鱼尾无力垂下,不断有鲜血滴落,一双灿若星辰的蓝色眼眸漂亮至极,摇摇欲坠的泪水像快要坠落的星星,虚弱无力地向他发出求助:

“求求你,救我……”

这竟是条人鱼。

还是会说话的人鱼!

所有人为之一振,可更让他们意外的是,人鱼声音不似传闻中像大海歌声绕梁,反而更像海豚的尖细稚嫩。

因为害怕,尾音还有些轻颤,仿若平静海面勾起的层层涟漪,拨人心弦。

“天啊!人鱼!真的是人鱼!”

“快,快拍照发网上,我们竟然发现了人鱼!”

反应过来后有人发出振奋又激动的惊呼,发现人鱼,意味着蓝星海洋生物研究将走向世界巅峰。

而他们,是这奇迹的见证者。

闪光灯接踵而来,然而下一秒,定格画面的屏幕被砸向墙面碎成渣。

“滚出去。”

伴随冷厉声落下,男人高大身躯完全挡住怀中娇小身影。

众人再震惊,碍于面前男人的身份,不会蠢到鸡蛋碰石头。

激动的议论声散去,储物仓重新恢复寂静。

胸口被粘液浸透传来冰凉触感,静谧月光洒在少年身上,银色鳞片在空气中渐渐失去斑驳的光,只剩胸口微弱起伏吊着一口气,收起全身利刃向他示弱,楚楚可怜。

人鱼,活的,新鲜的。

正挂在自己身上。

到底是经历过大风大浪,傅易埕眼里的诧异很快冷静下来。

在想好如何处置之前,得先让这条人鱼活着。

傅易埕把人鱼暂时放在浴缸里,可很快,浴缸里的水被鲜血染红。

小人鱼伤得太重,若不及时处理伤口止血,怕熬不过今晚。

游艇的医疗设施有限,更何况都是针对人。

请来的船医第一次医这种特殊伤患,几人站着原地面面相觑,刚刚目睹人鱼是如何把捆绑死结的绳子划开,尽管现在奄奄一息,但并不代表没有危险。

可面前男人强大威压让他们没有拒绝的权利。

然而船医刚靠近,傅易埕手臂又一次被冰凉细白的手握住。

似乎真把他当成了救命恩人,原本无力躺在浴缸里的人鱼,用尽所有力气紧紧抓着他,像抓住最后的救命稻草。

傅易埕不是什么好人,更不存在什么怜悯心,外界说他冷血,这个形容很贴切。

对这条突然发现的新物种,又存在诸多危险性的人鱼本该如此。

可那双浅蓝色眼睛充斥着无助,茫然,害怕,蓄着泪水可怜兮兮看着他,轻轻摇晃的脑袋,在无声祈求他不要走。

当接过船医手中的药时,傅易埕有一秒怀疑自己是不是被人鱼蛊惑了。

他蹲在浴缸边,想着该如何跟这条人鱼沟通,传达为伤口上药的意思。

没想小人鱼很配合,主动向他伸出受伤的鱼尾。

触目惊心的伤口赫然呈现在眼前,大小不一布满整条尾巴,每一下力道只重不轻,皮开肉绽,可想而知在他到来之前,遭受怎样的虐待。

肌肤表面带着海水残留的盐分,刺激性的药物沾上,少年疼痛难忍地颤栗起来。

他紧紧咬住下唇,像怕闪躲会让自己放弃上药,硬是挺着没哭出来。

傅易埕神色不变,可再下手的动作,却放轻了几分。

原本渗着血的伤口在碰到药后,神奇地止住了血。

相比没有一处完好的尾巴,上半身受的伤比较轻,大多都是鞭子划出的血痕。

傅易埕刚想弯腰,那条鱼尾缠上他大腿,腰部力量带着少年上半身脱离水面,倚靠他怀里。

这个距离太近了。

近到少年上半身就在咫尺间,失去鳞片保护的肌肤裸露在外,纵横交错的血痕在白皙肤色映衬下,艳得像朵红玫瑰,在雨中悄然绽放,横添几分脆弱。

拒绝的话到嘴边,最后变成把少年稳稳托住的动作。

上药过程少年一声不吭,疼就忍着,把下唇咬得泛白也不哭。

整整半个小时,才把所有肉眼可见的伤处理好。

突然,傅易埕发现缠在腰侧的鱼尾,也就是人类肌肤与鱼尾相接的地方,鳞片下泛着若隐若现的粉红。

人鱼的鱼尾很长,伤口分布不均,傅易埕从没研究过人鱼身体结构,那个地方贴着他,似很隐秘。

他轻轻碰了下那疑似的‘伤口’,可还没来得及沾上药,整条鱼猛地剧烈一颤。

纵使刚刚在处理最严重的鱼尾,少年也没这个反应。

傅易埕立马停下手中动作:“弄疼你了?”

少年摇头,脸颊却染上一抹红晕。

傅易埕刚想把鱼放回浴缸,突然,胸口被一抹湿润触感划过,酥酥麻麻,散至四肢百骸。

再低头,只看到收回去的粉嫩轮廓。

是人鱼的舌头。

迎上他微变的眼神,少年脸上满是赧然之色,眸底却一片真挚。

这是人鱼表达感谢的方式?

“他们如何捕捉的你?”听过小人鱼的声音,傅易埕知道少年会说话。

伍柒摇头:“不知道。”

他努力回想,却什么都想不起来。

只知道自己好像陷入痛苦的昏迷,这也导致他无力反抗人类渔网。

“你之前生活在哪里?”

伍柒再次摇头,他像是想到什么,垂下眼眸:“不知道。”

忘了自己来自哪里,忘了自己的身世。

他现在确实没有家了。

连着两个‘不知道’,大概是存有戒备不肯告知。

可人鱼真挚的眼眸,让人怀疑不起这话的真实性。

傅易埕不再追问,而是换另一个问题:“你叫什么名字?”

“伍柒。”

伍柒,吾妻。

被占了便宜,傅易埕也不怒,反而因为这个有趣的名字,嘴角有了上扬趋势:“不错的名字。”

“名字。”伍柒又张了张嘴,艰涩地开口。

人鱼有自己的一套语言系统,伍柒还没完全学会人类说话,咬字也不清晰。

但傅易埕还是听懂了:“傅易埕。”

傅易埕……

伍柒在心里反复念着这三个字,很快从脑子里过滤掉。

看着眼前男人,身子再次贴过去,喊出两个字:“老公。”

记忆深处,有个人曾教过他,喜欢又想讨好的人,应该叫老公。

尽管后来这人似乎没在记忆里出现过,但这么多年,他一直记在心上。

眼前这人救了他的命。

他很喜欢。

人鱼显然不明白这两个字的含义,傅易埕没意识到自己正在和一条人鱼讨论称呼问题:“不可以这么叫。”

“为什么?”

“人类,不这么叫。”

伍柒不以为然:“人鱼,可以。”

“……”竟没有反驳理由。

“傅总,您打算如何处置这条人鱼?”

私人游艇的顶层休息厅里,傅易埕站在落地窗前,墨色瞳孔下的汪洋大海迎接着烈日,神秘又鲜活。

身后的成特助安静等待他的决定。

其实这个问题是多余的。

资本家眼里只有利益,新物种代表新的投资方向,至于新物种的最后结局如何,他们漠不关心,也不在乎。

傅易埕转过身,哪怕沐浴过一遍,身上还残留淡淡腥香,少年稚气脸孔在脑海一闪而过,但没影响他的决定:“靠岸前一天,联系地面。”

意料之中的答案,尽管成特助有些意外不是当下立马联系地面做准备,但他没问出口。

一个优秀的助理不该过度揣测上级心思,只需执行。

在转身准备离开之际,又听到他的上级下令:“在那之前,封锁一切消息。”

成特助:“是。”

事实上,所有目击者早已经被没收一切能联系外界的通讯,集体关在一个房间。

靠岸之前,那个房间便是他们的活动范围。

伍柒还不知道自己的命运已经被安排好。

他被暂时安置在一个客房的浴缸中,每天都有人为他倒入药浴。

人鱼有很强的自愈能力,短短几日,伍柒身上的伤大部分已经痊愈。

负责照顾人鱼的船医每次倒完药浴一刻不敢逗留,好像多待一秒,那条尖锐鱼尾就会划破喉咙,给他们当场放个血。

靠岸之前,把这条鱼照顾好是他们最大责任。

一开始,人鱼大部分时间都闭着眼睛,偶有几次意外和那双蓝眸撞上,眼里充满防备的危险,把他们吓得险些湿裤裆。

但渐渐的,人鱼睁开眼睛时间更少了,本以为是这条鱼接受了自己命运不再反抗,可很快船医发现这几日投入的食物全部沉在浴缸里一口没碰。

意识到事态严重,他们赶紧向上面汇报情况。

等傅易埕赶到时,浴缸里的人鱼依旧闭着眼睛,几日前触目惊心的伤口大部分已经看不出痕迹,可小人鱼的脸色却比之前更加苍白。

“怎么回事?”傅易埕问船医。

听到他的声音,少年抬起眼睑露出蓝色眼眸,涣散瞳孔定焦在他身上瞬间,眸底似乎恢复几分生气。

什么都没说,傅易埕却好像看懂这一眼。

不等船医回答,他拿起旁边准备好的食物走过去,蹲下:“不喜欢?”

少年点头,又摇头。

线条漂亮的嘴唇一张一合,用虚弱气音说出三个字:“不是你。”

不是你,所以不敢吃。

陌生的环境让人鱼启动自我保护机制,少年戒备心很强,可微微上前贴过来的动作,无不透着对他的依赖和信任。

胸膛又一次被海水浸湿,明明很凉,心口却被什么烫了一下。

傅易埕挑了一块三文鱼,哪怕是处理过的鱼块还有浓重腥味,严重洁癖让他蹙了下眉,却还是送到少年嘴边:“吃吧。”

伍柒嘴挑,捕捉到的鱼必须处理得干干净净,连纹理都得整整齐齐才肯入口,但几天没进食,他已经饿得全身没力气。

腥味勾起肚子里的馋虫,伍柒伸出舌头把食物裹进嘴里。

跟人感受味蕾方式不同,人鱼舌苔上有许多肉眼看不见的小吸盘,既是‘探测器’,亦是捕捉猎物的武器。

柔软舌头舔舐过指尖,带着吸力十足的小吸盘,酥酥麻麻紧致感瞬间包裹住指腹,没有想象中带着海水的凉意,反而炙热滚烫,向来雷厉风行的傅总难得怔住了。

偏偏小东西一脸天真看着他,丝毫没察觉这举动对人类来说有多不妥,眨巴几下眼睛似不解他为什么要抽回去。

怕他不再投喂,当新的鱼块出现时,迫不及待俯身凑近,再次含进嘴里。

“……”人鱼是这么吃东西的?

看得出小东西饿坏了,来不及细嚼慢咽就吞下去,可每次凑过来要鱼块的动作又很轻,怕咬疼了他。

旁边几名船医看得大气不敢喘,画面怎么都看违和——他们的傅总纡尊降贵坐在浴缸边,价格昂贵西装服浸湿在人鱼的动作中,男人却没有丝毫不耐,反而把袖子卷到腕骨上,方便拿起食物进行下一次的细致投喂。

而每次都对他们露出危险的人鱼,乖巧地像只被驯服的凶兽,主动把自己贴上去,甚至发出满足的嘤嘤细声。

把小东西喂饱后,傅易埕又下令把他转移到另一个干净的浴缸。

几名船医不敢有异议,然而就在通过甲板准备到达给人鱼新安置的地方时,本配合躺在推车上的人鱼突然坐起,在所有人还没反应过来之际,跃过甲板栏杆跳进水面。

事发突然,速度又太快,当意识到发生什么时,所有人脸色当场一变。

“傅总,我们马上派人下水!”

傅易埕站在甲板上向下看,夜色笼罩的大海一望无际,像巨大无比的黑色深渊,游艇勉强撑出一片光中,还有少年消失前的水花。

当初他们想用铁链防止人鱼逃走,许是那些刺眼的伤,许是虚弱的奄奄一息,他拒绝了这个提议。

看着逐渐恢复平静的一切,傅易埕眸底幽深莫测,‘不用’两个字还没下达,突然,几串气泡在余光中冒出,接着,一抹身影穿出水面腾空而出。

掀起的波澜,迷着月色扬起粼粼水光。

胸口一沉,那抹身影精准扑进他怀里。

眸底的诧异转瞬即逝,低头,迎上的便是少年带笑的脸。

少年一袭银色长发湿漉漉搭在肩上,身上还带着大海的腥香,他伸出手,迫不及待把捕捉到的海龟献上,“送给,老公。”

大概没料到短短几秒内脱离水面,海龟以为还在海里继续摆动着四肢。

直到扭头对上两张神色不同的脸,这才吓得忙缩回小短腿。

仿佛刚刚什么都没发生,唯一不同的,是少年脸上天真的笑容。

所以,这小东西突然逃跑,是为了送他这个?

傅易埕看着少年笑容里的虔诚,突然形容不来现在的心情。

说失而复得并不贴切,这条人鱼并不属于他。

可这种异样情绪,像气球般在心口不断膨胀,把刚刚亲眼看着少年跳下大海的空落,一点点填满。

等不到他的回应,少年又问:“喜欢吗?”

傅易埕嘴角被感染起一抹弧度:“它好像不太喜欢。”

伍柒:“老公,喜欢就好。”

海龟:“……”听我说谢谢你?

傅易埕重新拿起新的鱼块,用这个作为回答。

伍柒知道,这是奖励他的。

奖励和主动得到是不同概念,伍柒兴奋地眼前一亮,毫不犹豫张嘴吃下这份美味。

可一上头,便忘了人鱼的犬齿是人类十倍锋利。

血瞬间染上傅易埕的指腹。

“对不起。”伍柒慌了,他笨拙地想要捂住伤口,可那里血越涌越多,不等傅易埕那句‘没事’说出口,他遵循生物本能,把受伤手指含进嘴里,舌头在上面不断舔舐。

这点伤对傅易埕来说算不上什么,可少年所有情绪毫无遮掩流露在外,惊惶无措的模样落入眼帘,真诚又怜惜。

明天游艇即将靠岸,下一个日升将决定这条人鱼未来命运。

看着紧紧拉住他,满是愧疚为他‘疗伤’的少年,傅易埕突然想——为什么要回来。

“没事。”傅易埕把手收回来。

语气没有任何责怪,可他不知道,人鱼比人类对情绪有更敏锐的感知。

男人没有停留的转身,让伍柒觉得是自己的过错导致犬齿伤害到对方,接下去几个小时,他像个做错事的小孩很乖巧地待在浴缸。

夜幕重新笼罩整片大海。

伍柒趴在浴缸边,每听到脚步声,眼前就一亮,可那些脚步不曾做过停留,渐渐的,声音越来越少,直到彻底恢复平静。

伍柒耸拉下脑袋。

突然,几道急促步伐由远到近,伍柒猛地睁开眼睛,可很快,眼里的期盼瞬间化成警惕。

声音在门口戛然而止。

‘咔嚓’——

钥匙拧开门锁,几道人影照射在月光下,踏进门后目标很明确——浴缸里的人鱼。

“快,趁着没人发现,把他抱出去。”

“怎么是我来抱?”

“你膘最多抱得动。”

“没看到他那个时候一下子把绳子割断的吗?我他妈等下被割喉了怎么办?”

“听说他快饿死了,这不虚弱地连眼睛都睁不开,你怕什么,别废话,船都放好了,再磨叽被姓傅的人发现,谁都别想走。”

伍柒听出声音,是捆绑他用鞭子抽打逼他哭的那几人。

不知在哪得到他‘快饿死’的消息,其中一个长得肥胖的人上前,把他从水里捞起来往外跑。

颠簸感几次让伍柒险些滑落,可对方人多,房间空间又小,他干脆将计就计,闭着眼睛像上次那样继续装死。

几人以为伍柒这次真要嗝屁了,顿时兴奋又紧张。

从那天被关起来后,他们知道自己不会有好下场,干脆铤而走险,趁着值班不注意撬开锁偷溜出来,又熟练放下救生船。

偷走这条鱼,就意味着下半辈有无尽的财富。

计划地天衣无缝,连值班时间都错开地一分不差。

眼看救生船就在不远处。

胖子准备把人鱼甩下去,可还没来得及松手,刚刚‘奄奄一息’的人鱼突然剧烈挣扎起来。

沉重鱼尾像鞭子一样不停抽在胖子身上,打得他措手不及,下意识抱得更紧。

正中下怀。

伍柒加重力道,抽打的每一下,无不在偿还上次的鞭刑。

没几下胖子就倒在地上嗷嗷大叫。

“妈的!”

“这条鱼在耍我们!”

旁边几人再怎么犯蠢,这会也看出伍柒刚刚又在装死。

怕发出的动静会引来其他人,离伍柒最近的中年男人立马扑过去。

伍柒敏捷地拍打尾巴腾空而起,完美避开中年男人,在对方扑空摔了个狗吃屎准备爬起时,又从天而降重重砸在他背上。

钻心的痛从腰椎蔓延,清晰的骨裂声让中年男人顿时倒在地上痛苦哀嚎。

另一个同伴见状,有些害怕地后退,可贪欲又很快麻醉他的胆子,拿着渔网铺过去。

然而再坚固的渔网,在锋利鱼鳍面前都不堪一击。

更何况伍柒伤口已经愈合,他鱼尾一扫,借着身下那堆膘的力轻而易举滑到男人面前。

照着对方的脸,狠狠甩出一个大逼兜。

‘啪’——

血腥味瞬间充斥整个口腔,巨大冲击力扇得男人眼前发黑,踉踉跄跄好几步。

还没站稳身子,黑影又从另一边脸落下。

短短几秒,三个成年男人被放倒在地。

剩下两人知道现在逃已经来不及,干脆来个鱼死网破,拿起电网朝伍柒挥过去。

这是所有海洋生物惧怕的东西。

肌肉记忆让伍柒全身颤了下,他顿时不敢再靠近。

这条栏杆往下就是大海,跳下去便可以逃离。

可是,逃去哪?

他没了上岸前的所有记忆,只记得自己叫什么,不记得家在哪,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出现在这片海域。

落单的人鱼,就是失了羽翼的鹰。

等待他的只有大海的残酷。

更何况,这里有他的救命恩人。

就在犹豫瞬间,电网从上空笼罩而来。

伍柒警铃大作,却只来得及避开,来不及收起的鱼尾碰到电网边缘。

顿时,剧烈钝痛感传至四肢百骸。

两人见终于有能治服人鱼的东西,一下有了底气。

伍柒被逼到角落,目露杀意,却没能逼退被贪欲吞噬理智的人类。

上千伏的电压不给任何猎物逃生机会,迎面扑来把伍柒吞噬。

千钧一发之际,几道急促跑步声扰了两人心神——他们的计划暴露了。

几个穿着安保制服的人迅速冲过来,只待身后紧随而来的男人一声令下。

看到男人那一刻,伍柒心头涌上一股说不出的委屈,顾不上发麻的鱼尾,用尽全力逃离包围圈扑进他怀里。

电流在全身逃窜,伍柒疼得直颤栗,可心里还惦记把傅易埕手指咬伤的事,以为会被丢下,双手紧紧把人圈住,低声请求:“老公,抱抱。”

受伤的鱼尾蜷缩起,麻痹的刺痛感从两人相触的肌肤传来,傅易埕眉头紧皱,双手稳稳把少年抱住,抬眸间,黑眸冷如冰刃:“拿下。”

两人瞬间被一脚踢跪在地。

屈辱的姿势让他们剧烈挣扎,预知自己命运,有人干脆破罐子破摔:“上了岸不也是把这条人鱼送去研究所,傅易埕,你在装什么好人。”

有人还在抱最后希望,亲眼见这条人鱼如何被救下的他苦苦哀求:“被送去研究所也是死路一条,傅总,我只要几颗珍珠,就几颗而已,求你发发善心,成全我吧。”

研究所……

伍柒不知道那是什么地方,但潜意识告诉他,绝不会是他想去的。

“研究所。”在一片混乱中,伍柒抬头疑惑地看着傅易埕:“伍柒去?”

傅易埕脸色阴沉,尽管不是对着他,可人鱼对情绪太过敏锐了。

他感受到傅易埕的沉默。

那是默认的意思。

以为是自己伤人的举动让傅易埕做下的决定,伍柒满是愧疚地低头,像个做错事诚恳道歉的小孩:“对不起。”

傅易埕眉头皱地更深:“你没有错。”

自己也受伤了,却第一反应是跟他道歉。

不是这个?

这个回答没让伍柒松口气,反而像双脚踩在云端,不安感会让他随时掉落,他想到什么,红着眼眶握住傅易埕的手:“这个,对不起。”

哽咽声撞击傅易埕心口,他错开了眼,因为怀里的小东西委屈地快要哭了:“这个不怪你。”

“那为什么,不要我了。”

伍柒眼底泛着隐隐泪花,他看着傅易埕,对不上的视线顿时把一个残忍事实摆在眼前——他什么都没做错,救命恩人只是单纯想把他丢下。

大海容不下他,连老公也不要他了。

伍柒只觉被窒息寒意包裹,全身的水气冲到眸底,凝成盈盈泪花。

‘啪嗒’——

一颗珍珠掉落甲板上。

在月光下泛着璀璨夺目的色泽,湛蓝中透着粉白,纯正均匀,浓郁明亮的强光泽感映出少年哭泣的脸。

一颗,两颗……

越来越多的泪水凝聚眸底,化成一颗颗珍珠划过傅易埕的手背。

被鞭打地浑身是伤时不哭,上药疼痛难忍也咬牙挺着不哭。可现在,知道自己即将被丢弃的命运,在他怀里泫然泪下。

傅易埕想起半个小时前,当收到人鱼再次‘逃跑’消息时,海上晨曦有了冉冉升起迹象。

靠岸的准备工作就绪。

再过不久,这条人鱼将被送往海洋生物研究中心。

铺天盖地的媒体开始报道,这个‘功劳’也让傅氏利益最大化,双赢的结果。

可那时他只对成特助冷静地说:知道了。

没有觉得可惜,反而眼前闪过少年可怜又无助的稚气小脸。

他突然轻笑出声,跑了……便跑了吧。

然而,想要放一条生路的人鱼,重新回到怀里,哭着问他,为什么不要他了。

傅易埕从不觉得自己是什么大善人,能站在如今的高位,怎么可能做到独善其身。

可这一刻少年含泪的每个字像巨石沉重砸在心上,从未被撼动的原则有了轰然倒塌迹象。

这群人只是贪财想要人鱼的眼泪,可这不过是人性丑恶的冰山一角。

那些坚信人鱼存在的海洋生物研究专家,会把新物种活生生解剖,研究,他们拿出得以在未来几十年,甚至几百年都无人超越的研究报告,向全世界展现人类的智慧和成就,而做出一切贡献的人鱼,最后成为供世人参观的标本。

这是几千年来,所有新物种的归宿。

可当主角变成怀里的少年,傅易埕突然不愿想。

“不要。”泪水不断从眼睫滑落,匮乏的词汇让伍柒无法表达更多,只能笨拙地重复:“别不要我。”

眼前这张脸满是涉世未深的稚气,他不过是带有目的的帮忙,小东西却天真地放在心上,连唯一一次逃跑的机会,都只是为了送他海龟作为答谢。

哪怕在这一刻得知自己的命运,依旧双手紧紧抱住他,把他当做最后的希望,全身止不住颤抖着,紧贴的胸口甚至感受到那不安的心跳。

“没有。”傅易埕听到自己说:“没有不要你。”

伍柒咬紧下唇,每滴眼泪无不在抗拒,“不去,研究所,不去。”

“好。”傅易埕伸出手轻轻抹向伍柒的眼角,那里被珍珠摩擦染红一片,脆弱地像几欲凋零的玫瑰:“不去那里。”

或许在做下决定这一刻,有些事已经开始脱离轨道。

可比起小东西的眼泪,似乎都不重要了。

成特助站在旁边欲言又止,再过半小时,若是没有发生眼前这一幕,所有一切准备就绪,将按照计划行事。

他难以想象,为何向来雷厉风行果断的人,会突然改变主意。

“傅总……”他试图提醒。

可换来一道警告的视线。

再垂眸间,傅易埕眸底冷意散去,小东西对他的话深信不疑,知道自己不会被送走,止住眼泪,像只乖巧奶猫在他怀里蹭了蹭。

被折腾一天这会许是累了,不到一会便找了舒服姿势缓缓闭上眼睛。

绸缎般的银色长发搭在肩头,几绺顺着纤细锁骨垂落挡住恬静的睡颜,浓密卷翘的睫毛在眼眶投下一片阴影,在浅睡眠中羽睫轻轻颤动。

傅易埕忍不住伸出手,指腹从尾根划过,光滑触感挠得心口发痒。

似感受到他的触碰,少年睡梦中粉唇抿了抿,又勾起一抹弧度,对他毫不设防。

傅易埕想起最后突然改变主意的原因,大概就是因为在这千人千面的人类世界里,小东西这种单纯到极致的善良,足以让他粉碎一切原则和利益。

晨曦微光照在甲板上,一个小时前的混乱已经恢复平静。

傅易埕抵在护栏上,右手夹着一支快要燃尽的烟,目光落向的地方,是顶层主卧伍柒现在所在的位置。

处理完一切的成特助上前汇报:“傅总,大部分目击者下船后会被送出国,高额的封口费会让他们永远保守这个秘密,只是那几个人该怎么处置?”

人的贪欲是无止境的,更何况,还是几个赌徒。

敢做出把人鱼偷走这种事,哪怕给再多的钱,也难保会有下一次。

海风吹乱傅易埕的领口,忽明忽暗的火星里,闪过小东西被虐待地体无完肤的模样,他吐出一口烟圈,白雾笼罩出冷戾无情的脸:“死人不会开口说话。”

伍柒不知道的是,自己这一觉起来周围会发生怎样翻天覆地变化。

他一路靠在男人舒适胸怀,睡意深沉。

哪怕中间被放下过,可令人心安的气息依旧萦绕鼻尖。

“他怎么样了?”傅易埕看着双眼紧闭的少年问道。

周围蓝色大海俨然已变成两千多平的豪宅,少年被放在观察台上,只是这次不是随时会暴露他的船医,而是一个戴着无框眼镜的男人,眉眼英俊,温润儒雅,没有丝毫恶意。

直到旁边检查单填完各项数据,黎柏劭才从少年身上收回视线:“换个人来,大概又得骂一句,你这个疯子。”

放眼整个蓝星,谁敢冒这么大险养一条人鱼。

傅易埕很欣然接受这个评价。

因为不可能存在‘换个人来’这选项。

不说两人多年交情,作为国内外德高望重的生物学研究教授,也曾涉及过海洋生物的研究,这种情况下只有黎柏劭最适合当私人医生。

“除了还没完全愈合的伤口之外,其他检查都没问题,是条很健康的人鱼,年龄大概在十八岁左右。”

“不过有一点。”黎柏劭看向少年的尾巴:“根据过去对人鱼的研究,他们并不像传说中尾巴落地会变双腿,生理结构上不允许,但我发现,这条人鱼确实有人类的双腿,只是还没学会如何收回尾巴。”

傅易埕:“他为什么会和其他人鱼不同?”

“不知道,可能是基因突变,也可能受到某种外界因素影响。”虽然过去曾接触过,但黎柏劭不想对傅易埕亲自救回来这条人鱼妄下定论:“不过这就意味着,这条人鱼完全具备在陆地生活的条件。”

“人鱼很聪明,你可以试着教他人类的生活习性,当他对什么感兴趣时会收回尾巴模仿人类,等尾巴变成双腿的那天,就可以完全融入人类社会了。”

这就好比一个出生在新手村的0级小号,需要熟悉周围环境,探索升级,等达到一定等级后,才可以解锁更大的地图。

傅易埕看着刚创建成功的‘0级小号’,对这个世界完全懵懂,连语言表达能力都像牙牙学语的婴儿,起点困难等级拉满,可既然选择把小东西带回来了,他有的是耐心。

*

伍柒这一觉睡了很久,还梦见自己被放回大海,周围不再是逼仄到只能勉强挤进去的浴缸,不仅有舒适的温度,旁边还有救命恩人的陪伴。

等他再次睁眼,发现自己身处一个小型水族馆。

近千平的面积横穿二分之一豪宅,透明玻璃让所有布局一览无遗,四周是千姿百态的珊瑚,海草藻类萦绕,五彩斑斓的小鱼穿梭其中,连送出去的那只海龟也在这里。

伍柒嘴巴微张,处在初醒懵圈状态,隔着一层厚厚玻璃,茫然又惊讶地看着傅易埕,他很快反应过来自己被带到哪里——他再也不会回到那个浴缸,回到随时有人想把他偷走的游艇上。

第一次感受大海能容下自己,伍柒开心地摆动尾巴,身体力行告诉傅易埕自己有多喜欢这个地方。

他不停在每个角落好奇探索,从最下面游到顶层,又从几米高俯冲,把以为要被生吞入腹的鱼吓死好几条,傅易埕走到哪,便像条小尾巴一样跟着游到哪,等人一转过身来,立马钻到珊瑚后面躲猫猫。

不仅适应能力强,还有用不完的精力。

这个空间,傅易埕一开始本打算弄成室内鸟园,没想到歪打正着给小人鱼最好的栖息地。

他没养宠物的经验,但不妨碍把小人鱼当祖宗供养。

“喜欢吗?”隔着玻璃傅易埕不确定伍柒能不能看懂唇语。

可小人鱼的聪明超乎想象,不仅听懂了,还知道回应。

趴在玻璃上拼命点头,好几下因为用力脑袋还磕在了上面。

傅易埕怕鱼给磕傻了,走几步引导他继续跟自己走,“喜欢的话,这里以后是你的家。”

家?

伍柒和老公的?

小人鱼露出呆萌又可爱的疑惑脸,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傅易埕。

大部分生物都用‘巢’来形容,为了让小人鱼更快适应人类用词,傅易埕点头:“嗯。”

小人鱼不知想到什么,突然转身游走。

以为这是抗拒接受人类文化的信号,可接下来一个小时,傅易埕看着小人鱼来回穿梭每个珊瑚间,很快,一片珊瑚垒起来的墙映入眼帘。

里面路过的海龟被抓来当枕头,捡来的两个大贝壳被拼成床,珊瑚迷宫困住的小鱼成自助餐,筑起的巢不仅有隔断,每个空间还很合理地分配。

当那张脸重新趴在玻璃上时,一双澄澈蓝眸泛着光,摆动尾巴迫不及待地看着他。

家我安排好了,老公什么时候进来?

傅易埕一时竟不知该先夸一句海底建筑师,还是先解释人类并不住这样的家。

黎柏劭说人鱼是竖着睡觉的。

他只好走到下一层来到卧室,用肢体动作告诉身后跟过来的那条困惑小尾巴,人类和人鱼睡觉方式不一样。

看着瞪大眼睛,对可以横躺的床满是好奇的鱼,傅易埕笑道:“等你有了双腿,就可以睡这样的床。”

要小人鱼接受全新的世界不是件容易事,只能一步一步来。

然而傅易埕没想到的是,人鱼虽看清他说的每个字,可鱼脑袋一过滤,就变成了:“等你学会横躺,就可以跟我睡一起了。”

于是隔天醒来,傅易埕睁眼就看到悬浮在水中,离床最近位置的人鱼。

双手贴一侧,鱼尾直挺挺,身上还用几片海草盖着,若不是那一起一伏的胸口,乍一看,走的很安详,还给自己埋上了。

“……”

一夜间就学会横躺睡觉,这是好兆头。

至于姿势什么的,随这小东西喜欢就好。

怕把伍柒吵醒,傅易埕放轻手脚走向浴室。

镜子里的男人赤裸着上半身,肤色呈健康小麦色,肌肉块状分明,肌理紧实又不夸张,随着呼吸鼓囊的胸口起伏,蓬勃荷尔蒙爆发而出。

当傅易埕准备把所有衣物卸去时,敏锐察觉后背被什么烫到似的,灼灼地让人警惕。

回头,背后透明玻璃外赫然趴着一条人鱼。

小人鱼显然是刚醒,眼尾还带着被困意染上的红晕,蓝色眼眸却亢奋不已,迸发出的灼热视线快要穿透玻璃,一眨不眨落在他的上半身。

傅易埕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相比小人鱼偷看他洗澡这件事,他更相信是小人鱼在梦游。

他拉下一边的百叶窗。

鱼脑袋从另一边探出来。

确定这个位置观赏视线更佳,整个鱼身立马挪过来。

开心地冲他摆摆尾巴,放着光的蓝眸满是迫不及待。

“……”

该怎么跟一条鱼解释这是流氓行为?

傅易埕站定在玻璃前,伸出食指冲小人鱼左右晃了下,告诉他不可以。

可那双蓝眸完全直了,忽视一切除他上半身以外的东西。

十几厘米的玻璃成沟通最大障碍,傅易埕看了眼镜子里的自己,再看玻璃外口水都快流出来的人鱼,想到眼下需要让人鱼学习人类如何分配四肢,最终脱去一切遮挡,毫不避讳站在喷洒头下。

水流顺着头发冲刷傅易埕全身,他伸出手随意拨了拨头发,动作间水珠顺着腹肌沟壑不断往下。

玻璃外的伍柒看得血脉偾张。

尾巴扭得堪比螺旋桨。

整个五官贴在玻璃上,恨不得看得更清楚些。

眼睛一眨不眨,从上往下,好奇地盯着那双修长的腿,可突然,视线定格腹部往下的地方。

为什么这里又有一条腿?

伍柒先是一愣,脸上露出困惑之色,收回目光往自己身下看了眼,接着意识到什么,木讷抬头,瞳孔震颤,满脸的震惊又离谱。

迅速游回巢中,把准备偷偷溜走的海龟抓回来拎在手里,对着龟尾巴揪了又揪,直到海龟羞涩露出拇指盖大小的小红点才松了口气。

还好,不是他的问题。

傅易埕不知道短短半个小时,小人鱼内心经历了比过山车还刺激的心理活动。

从浴室出来后,便来到地下一层的观光餐厅。

刚坐下,背后那道熟悉的视线卷土重来。

回头,就见小人鱼趴在玻璃上,眼睛一眨不眨盯着他面前的五花肉,粉嫩舌头扫过嘴角,卷掉快要滴落的口水,狠狠咽下。

小馋猫。

在投喂之前,傅易埕还是谨慎地给黎打电话咨询人鱼是否可以吃人类的食物。

那头的人听完,说道:“可以。”

傅易埕又问:“忌口吗?”

“你不妨问问本鱼?”

“吃太咸会影响尾巴颜色吗?”

“傅总,这是人鱼,不是猫狗,人家本来就生活在海底的。”

“……”

傅易埕端着满满一盘走进电梯按下顶层,透明观光电梯外便是水族馆的光景,小人鱼摆着尾巴跟着电梯游到上面。

水族馆顶端的输氧管附近,有个两三米的出口,所有食物便是从这里投入。

傅易埕到时,小人鱼已经浮出半个身体在等他。

随着他的靠近,鱼尾开心地在水面荡出层层涟漪。

“喜欢吗?”傅易埕看着手里的五花肉问。

肉香四溢,伍柒舔了舔嘴巴,又狠狠咽了口水。

人鱼学习能力很强,傅易埕想要教小人鱼表达出欲望:“小朋友,喜欢的话,要说你想要。”

伍柒似懂非懂点头:“老公,我要。”

“不对,不需要加前面两个字。”傅易埕纠正。

伍柒很固执地坚持自己想法,摇头,又迫不及待催促:“老公,我想要。”

傅易埕:“……”

算了,表达的事还是慢慢来吧。

没忍心再吊着小馋猫,傅易埕拿起其中一块喂到伍柒嘴边。

如愿以偿的伍柒上前把食物吞进肚子,第一次尝到人类科技与狠活的他,登时两眼发光,脸上露出满足之色。

连一点汁水都不舍得放过,意犹未尽舔了舔傅易埕手指。

柔软舌头带着吸力划过指腹,那股酥酥麻麻的触电感滚烫着心脏,傅易埕想的却是,小人鱼会不会对别人的投喂也会这样。

“小朋友,不可以这么吃东西。”

理智告诉他应该制止这种行为。

伍柒松开嘴怔在原地,两片粉唇忘了合上,就这样茫然无措看着傅易埕。

等不到接下去的投喂,伍柒很快意识到什么,原本张着的唇瓣抿在一起,嘴角下压,垂下的蓝色眼眸有了掉珍珠的趋势。

上次靠在怀里,哭得珍珠砸胸口让人心疼的模样还历历在目。

傅易埕意识到,自己对这条小人鱼没有任何抵抗力,一滴眼泪就能让他丢盔弃甲,无条件地纵容。

“只有我可以这么喂你,知道吗?”

伍柒不但听懂了,还十分乖巧地点头:“只吃老公。”

这次傅易埕倒不纠正小人鱼这话对不对了,唇角微勾,“真乖。”

从顶层下来后,傅易埕来到书房。

这次秘密出海,扔下要处理的公务快堆积成山,最快捷的方式是亲自去公司处理。

可担心小人鱼不适应新环境,他还是选择居家办公。

吃饱喝足的小尾巴又跟了过来,隔着一片玻璃好奇看他手中文件。

密密麻麻的文字就像催眠曲,很快,两片薄薄眼睑渐渐阖上。

白眼快翻过去又猛的睁开,仿佛上课打瞌睡的学生,强撑着自己等里面的‘老师’下课。

傅易埕忍不住轻笑出声,眼前枯燥的文件处理起来似乎也没那么无聊了。

一晚上时间很快过去,在那颗小脑袋又一次撞上玻璃一激灵后,傅易埕决定提前收工。

也不知隔着厚厚玻璃是如何感知他的存在,前脚刚离开椅子,脑袋后仰正打瞌睡的小东西立马睁开眼。

“睡吧。”回到卧室的傅易埕对着里面的小人鱼说道。

可困得不行的伍柒,在看到床那一刻,眸底睡意殆尽。

取而代之是坚持几个小时,终于等到这一刻的期待。

趴在玻璃上,指了指傅易埕,又指向那张大床。

在昨天晚上‘横躺’没达到目的后,干脆直接表达出来:不仅想上床,还想躺在老公怀里。

倘若这一幕让外界的人看到,大概会骂伍柒不知自己几斤几两。

从傅易埕接任傅氏集团,成为最年轻的掌权人开始,这个枕边位置多少人费尽心机都想上,哪怕只是一场利益交易,还是一次肉.欲的发泄都甘之若饴。

然而这些年傅易埕清心寡欲,处理方式又心狠手辣,别说是爬上床,连这个胸怀都碰不着。

傅易埕笑着问:“想睡在这里吗?”

伍柒拼命点头。

又再次指向男人的胸口,床和老公,一个都不能落下。

傅易埕眼里笑意更深,没驳回他家小朋友这个请求,只是指着那条蓝色鱼尾循循善诱:“它会把床单弄湿,那样就睡不了了。”

伍柒把尾巴卷起藏在身后,满脸机智地冲傅易埕笑出八齿。

没了没了,尾巴没了。

傅易埕看着把‘掩耳盗铃’演绎得淋漓尽致的小人鱼,笑得只剩无奈。

在两次用可怜眼神达到目的后,伍柒学聪明了,知道如何抓住男人软肋。

耷拉下脑袋,眼巴巴看着傅易埕。

像大型犬软下绒毛,嘤嘤地想求抚摸那般破人心房。

当初傅易埕第一次见这条小人鱼,一眼就被这双蓝色眼眸吸引,澄澈明亮,灿若星辰,上扬的眼尾笑起来乖巧可爱,可当垂下时,仿若所有星星坠落尘间。

小人鱼一哭,全世界都是罪人。

心理防线一点点被击溃,可想到黎柏劭说过,在没变成双腿之前,人鱼离开水面皮肤会开始汲取体内水分,时间一久就会成为鱼干。

傅易埕还是狠下心关了灯。

玻璃的鱼影影影绰绰,很快消失不见。

周围一切逐渐恢复寂静。

傅易埕闭上眼睛,睡意全无,脑海都是小人鱼曾经那张哭泣的脸,问他为什么要丢下他。

抽抽搭搭,珍珠掉满地。

每颗都在提醒他有多狠心。

……罢了。

大不了把小东西哄睡着,半夜再偷偷送回去。

明明在商场上杀伐果断,可到小人鱼这里,他的心软没了下限。

打定主意后,傅易埕睁开了眼。

然而,玻璃外空荡荡,除了偶尔游过的观赏鱼,跟他寸步不离的小人鱼却不见了踪影。

傅易埕心提到嗓子眼,连忙打开灯,可把整个房间绕一圈,依旧没看到鱼的影子。

那么大一条鱼,凭空消失了。

傅易埕连拖鞋都来不及穿,正想到外面绕一圈再仔细找找。

突然,一阵‘莎莎’的声音响起,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地上摩擦。

从远到近。

寂静的走廊里,感应灯逐个亮起。

一抹身影趴在地上,全身赤裸,银色长发遮住纤细腰身,再往下,是紧紧并着的白皙双腿。

屁屁一撅,胸膛向前,一撅一滑,像条大型毛毛虫在地砖上蠕动。

身后还拖拽出一条未干的水痕。

听到脚步声,掌控方向的脑袋抬起,看到傅易埕瞬间,激动地双腿拍打地砖,想腾空而起扑过去。

离地一厘米后用脸刹了车。

显然还以为自己是坚硬的鱼尾巴。

不死心刚想继续尝试,被这一幕冲击到的傅易埕立马反应过来,眼疾手快把鱼从地上捞进怀里。

撞进胸口那一刻,整条鱼都是懵的。

到这个时候才意识到越狱是不对的,软声软气地撒娇:“抱抱……”

傅易埕怎么都没想到,小人鱼的双腿是以这种方式呈现在眼前,一丝不挂,双手环住脖颈触到的冰凉,让他什么脾气都没了。

幸好,小东西身上的水分加上地砖的光滑,没把娇嫩的肌肤磨伤。

初夏的夜晚还裹着丝丝凉意,傅易埕刚准备把人抱进房间,前脚一抬,以为要被扔下的小人鱼双手抓得更紧。

习惯性想用尾巴去圈住,却忘了早已变成双腿,姿势一变,化身八爪鱼挂在傅易埕身上。

隔着一层薄薄布料,一冷一热的肌肤碰撞,看着还支配不明白,却根据本能勾住自己的白皙双腿,傅易埕呼吸有一瞬失了节奏。

“小朋友,先松开。”

小人鱼摇头。

傅易埕只好轻哄道:“不丢下你。”

这话反而让小人鱼肆无忌惮贴得更紧。

傅易埕作罢,就这个姿势回到房间,以床为诱饵,连哄带骗,才得以把身上挂件放下。

直到这一刻,小人鱼似乎才意识到鱼尾不见这事。

挺直的腰板微微前倾,凑近距离满是好奇看着新长出来的双腿。

小人鱼尾巴收回去得太突然,傅易埕放心不下,这种情况又不想黎柏劭过来检查,只好亲自动手,然后给对方打去电话。

凌晨一点接到这通电话,黎柏劭有句国粹不知当讲不当讲,多年交情让他勉强拿出职业素养,询问具体情况。

双腿比例正常,没有受伤,只是一时还没适应,大部分时间都是蜷着紧紧并在一起。

傅易埕把情况如实告知。

黎柏劭听完问道:“一直这样吗?”

“不是,分开过。”

“什么情况下?”

“挂我身上的时候。”

电话那头的人沉默了几秒,深呼吸:“他只是条人鱼,还刚成年。”

傅易埕:“???”

“别太禽兽。”

“……”

确定没什么问题,傅易埕挂了电话刚走回房间,就看到坐在床上,还保持刚刚姿势的小人鱼。

歪着脑袋,似乎在数几个脚指头,该如何挨个分配。

拇趾试探翘起,双眼惊讶放大,盯了半天又不知道怎么收,只能手动给按下去。

傅易埕就这样站在后面,看着小人鱼从左脚到右脚,翘起后又手动按下,翘起,按下,没有一个脚趾能逃过被当成游戏玩的命运。

把自娱自乐发挥到新的境界。

眼下最需要解决的,是小人鱼衣物问题。

因为两人体型上的差距,傅易埕在几件衣服中,最后挑了件白色衬衫。

给小人鱼套上去时,还一脸疑惑地看着他。

果然大了。

不仅长还宽松,领口滑落到肩膀,白皙锁骨裸露在外,娇小身子堪堪撑住,可在不安分的动作下,有继续往下滑的趋势。

傅易埕刚想重新把人裹住,突然,小人鱼低头咬住衣领,随着脑袋往右划出微小弧度,‘嘶拉’一声,五位数的衬衣成了两瓣。

始作俑者没意识到多少毛爷爷飞走,兴奋地把脑袋凑过去,等着男人再把自己套住,当成新游戏玩。

傅易埕只好告诉伍柒,这个衣服存在的作用:“不穿的话,会冷,冻到了会生病。”

这句话在伍柒脑子里过滤一遍,只剩下‘会冷’两个字,他扑进傅易埕怀里,在37°的体温中不停蹭着:“暖和。”

“……”这大聪明。

傅易埕挑起伍柒下巴,没了玻璃的阻挡,少年肌肤更加白嫩光滑,像易碎的璞玉让人不舍得磕了碰了。

泛着稚气的精致五官是令人心软的利器,不过只是四目相对,他的语气便不觉放软下去:“小朋友,早晚要习惯。”

当初把小人鱼带回来,只是为了更好的保护。

虽未强求当真正的人类,但想到任何一个人都有可能看到这具身体,哪怕概率很小也不允许。

伍柒闭眼装死。

对这个暖炉更不撒手。

不仅霸占床,连这个人都想霸占。

把人圈进怀里时,傅易埕轻轻叹了口气。

似乎纵容太过了。

可强硬态度会惹小朋友掉金豆,不忍心,也不舍得。

几年前一场意外,让傅易埕患上了睡眠困难症,每晚都必须依赖药物才能入睡。

没想到这一夜好眠。

胸口始终被什么温暖着,有种难以言喻的心安。

隔天,傅易埕是被一阵动静吵醒的。

有什么摩擦过手臂,质感光滑,转瞬即逝。

可随即,这种感觉再次袭来,越来越多掉在臂上然后滑落。

傅易埕睁开眼,就看到臂弯里一堆蓝色珍珠。

而同样在臂弯里的少年蜷着身,埋在他胸口哭得一抽一抽的。

见他醒来,‘哇’地一下哭得更狠。

要不是傅易埕本人还呼吸着,这哭得还以为他断气了。

事实上,伍柒差点这么以为。

今天早上他感觉有什么杵着他的肚子,滚烫滚烫的,把他给烫醒,低头一看,想去碰,可太凶太可怕了,尝试着呼气降温,没想到越降越烫。

他吓坏了,以为是染了什么无药可救的重疾,人快要不行了。

傅易埕勉强从小人鱼抽抽搭搭,断字断句中,听懂了前因后果。

黎柏劭说小人鱼跟大部分生物一样,是固定的发情期,也难怪会被人类这种生理反应吓到。

傅易埕无奈笑道:“我没死,也没事。”

没死他信了,可怎么可能没事,还是那么烫那么吓人。

这安慰没起到任何作用,又一颗珍珠从伍柒眼角滑落。

傅易埕觉得让伍柒接触这方面知识为时过早,为了把小人鱼哄住,只好骗道:“是生病了,但不严重,很快就好了。”

伍柒哭得鼻子通红,“真的吗?”

“嗯,降降温就没事了。”

伍柒捕捉到重要字眼,哪怕还没习惯没了尾巴,可下意识动作让白皙双腿再次勾住,整个人挂在傅易埕身上:“伍柒冷,降温。”

人鱼常年生活在海底万里,他们身体温度比人类低,抱着就像移动空调。

一心只想为救命恩人治病的伍柒,丝毫没意识到自己一丝不挂,更没意识到这个姿势有何不妥。

可刚止住的眼泪又有决堤的迹象。

他发现不仅没效果,救命恩人喷出的气息变重,已经到呼吸困难的程度了。

傅易埕第一次遇到这么棘手的事,却怎么也无法把身上的八爪鱼扒下来。

一热一冷就像冰和火的碰撞,火焰燃得更旺。

傅易埕克制住体内的燥热,“小朋友,这个得靠洗澡才能降温。”

这次伍柒说什么都不肯信,除非亲眼看着才放心。

浴室伍柒不是第一次来了,他被放在盥洗台上,和淋浴区两米多距离。

男人站在喷洒头下,这个画面并不陌生,可当一切没了遮挡,在这般近距离观看下,伍柒渐渐忘了自己坐在这里的目的。

发直的眼睛像焊在男人身上,水雾缭绕,朦胧下的肌肉,宛如戴着神秘面纱让人忍不住想去触碰,揭开,再占为己有。

整个浴室突然只剩水声,身后小东西难得安分下来,傅易埕体内燥热刚抑制下去,突然,浑身一怔。

一双纤细的手在他肩膀上轻轻捏了捏,像是在试探手感,接着,掌心贴过肩胛骨一路往下,所到之处留下一片柔软。

镜子里少年身上穿着重新套上的白衬衫,完全溅湿在他的后背里。

勉强遮住大腿的衣服变成透明,映出里面若隐若现的纤细线条,水珠亲吻过每寸肌肤,最后汇聚在衣角没入白皙双腿。

傅易埕好不容易冷静下来的血液,刹那间被点燃沸腾,像喷发的火山冲到下腹。

看着又红了眼眶,以为他病入膏肓无药可救的小人鱼,傅易埕沉重地闭上眼。

这次是真病了。

隔天成特助把买好的衣服送上门,开门就看到挂在自家上司身上的少年。

脑袋十分享受地搭在男人肩膀,银色长发随意披散,听到声音抬起头,神色慵懒,似乎是认出了他,看了一眼,重新找个舒服姿势趴下继续睡觉。

而他那素来冷漠充满距离感的上司,不仅纵容少年挂在身上,双手还稳稳拖住以防掉下,连严重洁癖都失了效,允许少年穿着自己的白衬衫。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当初是把人鱼带回来当宠物养,怎么就变成金屋藏娇那味了?

成特助还没从少年鱼尾变双腿震惊中缓过来,就被一道凌厉视线警告。

多看一眼都不行。

成特助把东西放下,火急火燎离开了。

经过一天的思想工作,傅易埕终于让伍柒接受穿衣服。

可挂在身上这件事,最开始尝试把人放下,然而还没学会如何使用双腿的小人鱼脚尖刚落地,软趴趴地跌坐下去,然后可怜巴巴看着‘狠心’把他扒下来的自己。

一时半会怕是走不了路。

好在小人鱼学习能力强,傅易埕打开电视,让他看关于现代人类的纪录片,既能更快学会语言,又能了解人类生活习性。

第一次接触科技,好奇心重的小人鱼看得津津有味,到晚上睡觉时,甚至想把挂壁电视拆下来带到被窝,还好傅易埕及时阻止。

“老公,晚安。”短短一天,伍柒学会很多词汇,更了解了‘晚安’文化。

对着傅易埕脸颊舔了一口。

跟着看了一天的傅易埕很肯定,电视没教这个。

被占了便宜的傅易埕唇角勾起:“晚安。”

观察几天确定小人鱼已经适应环境后,傅易埕才恢复行程。

早上八点,整栋傅氏大楼在松懈几天,再次陷入紧张氛围。

成特助站在总裁办公桌前,汇报最近的重要项目,努力把那天看到居家形象和眼前这个高冷总裁割裂开。

总结完,成特助想起差点被自己漏掉的另一件重要事:“还有,这期间小傅总来过几次。”

成特助口中的小傅总,是傅易埕亲弟弟傅闵郁。

这些年,整个公司上下谁都无法为这段兄弟关系下定义。

按理说出生在这种豪门世家,要么兄弟之间争个你死我活,要么相互扶持共赢共利。

可要说前者,小傅总宁愿去管理傅氏旗下分支的娱乐小公司,也不屑于争这个总裁位。

要说后者,小傅总表面尊敬长兄,可嘴巴带刺,时不时给下不痛快,每次出现总能把气氛搞得焦灼。

全公司上下的人生怕阎王打架小鬼遭殃。

提到这号人,唯有傅易埕最淡定:“都说了什么?”

“什么都没说,不过他私下调查过您这段时间的行踪。”

旁的成特助不敢说,但跟在总裁身边这么多年的他最清楚,当年兄弟俩产生隔阂,也和几年前一次秘密出海有关。

“知道了。”傅易埕漫不经心应。

目光扫过落地窗外的风景,周遭的高楼大厦好像变成海平面。

放空的思绪里,满是独自留在家里的小人鱼。

这是把人带回来后,两人第一次分开。

尽管这段时间了解人类需要上班,在出门前也准备小人鱼最爱吃的东西,傅易埕始终还是放心不下。

早知道当初在家每个角落安装上监控好了。

这天,从不提前下班的傅总,在众人震惊的视线中走出总裁办公室。

回到家,傅易埕刚按下电子锁密码,扑面而来是诡异的寂静,听不到离开前打开的电视声音,茶几上摆放的零食和五花肉原封不动。

而本该坐在沙发上的小人鱼不见踪影。

“小朋友?”偌大的客厅,只传来傅易埕一人的回声。

傅易埕连西装外套来不及脱,在每个房间找了一遍,甚至连角落都没放过。

门锁没被开过,地砖上也没有爬过的痕迹。

傅易埕想起上次小人鱼的凭空消失,他再次回到卧室,终于在水族馆那片垒起的珊瑚墙里,找到他家小朋友。

蜷缩成一团被挡住大半身子,尽管购买一堆合身的衣服后,依旧喜欢穿他的白衬衫,只是这次衬衫下,是一条长长的蓝色鱼尾。

小人鱼躲在角落,旁边还有一堆在水下泛着光泽的珍珠。

抬头看他时,眼角还挂着未凝成珍珠的泪水。

傅易埕虽不知道这半天里发生什么事,可这一幕让心瞬间揪住。

连哄带骗让鱼游到顶层,小人鱼见到他第一句话,竟是问:“你是不是在外面有别的鱼了?”

这几日小东西的语言能力极速飙升,基本能说很长一句话,可傅易埕第一次没听懂。

怔愣的那几秒,被当成了默认。

晶莹的珍珠又哗啦啦掉下。

傅易埕一头雾水,为自己澄清:“没有,怎么可能有别的鱼。”

“真的?”伍柒不相信。

“从不骗小朋友。”

伍柒止住泪水,这才舍得上岸。

上半身趴在防滑地砖上,尾巴像螺旋桨一样借着水用劲,努力让自己上来。

当初跳下水有多华丽,现在爬起来就有多狼狈。

最后还是傅易埕把人从水里捞起来,抱进怀里安慰。

海沙上那一堆珍珠,也不知小东西是哭了多久,刚沾到他怀抱,就抽抽搭搭地睡过去。

傅易埕轻轻抚过微红的眼角,无奈地笑了笑。

真是个小哭包。

可转眼一想,他家小朋友最近说话虽利索不少,但不会像今天这样反常。

把人放到床上后,傅易埕回到客厅,最近文化输出都是来自电视。

打开一看,里面的纪录片不知何时变成晚间八点档。

电视剧里女人不知因为什么事哭得死去活来,直到画面里出现一个男人。

女人突然急匆匆跑过去,抬起手狠狠甩在男人脸上,那一巴掌,通过顶级音响震耳欲聋:“你是不是在外面有别的人了?”

傅易埕:“……”

小人鱼掉珍珠,禁欲财阀拿命哄小说
小人鱼掉珍珠,禁欲财阀拿命哄
主角为傅易埕的小说《小人鱼掉珍珠,禁欲财阀拿命哄》是作者芋泥啵啵七分甜已完结的一本纯爱小说,小人鱼掉珍珠禁欲财阀拿命哄的主要内容是:其实他最没法接受的是,是看到爱的人总是在掉眼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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