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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天派

乐天派

发表时间:2024-01-06 13:58

为您推荐好看的小说《乐天派》,乐天派是一本正火热连载的小说,由作者马甩刀所著的小说围绕杨招白行简两位主角开展故事:杨招知道白行简好,虽然白行简是个小可怜,但他会把他捡回家,宠着他。

乐天派小说
乐天派
更新时间:2024-01-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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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天派》精选

接连开了一整天会,官方组织的政策宣讲会,不得不参加,好不容易熬到会议结束,领导们又组织了一场饭局,白行简一周前那场病断断续续的到现在都没好全,一整天折腾下来,又喝了好些酒,等到饭局散了,他几乎走不动路。

秘书扶着他上车,关车门时,白行简却伸腿挡住了,他歪在座椅上,伸出去的那条腿悬空着晃,“不要你送我,打电话给单佐,让他来接我。”

周秘书觉得他们白总今天有点不对劲儿,但说不上来哪里不对。白总平时性格稳、脾气好,从没像今天这样过。

白总兴许是有点醉了。周秘书向他解释:“白总,我们在珠城开会,不是在海城,单先生……”

“我知道。”白行简打断了他,“给他打电话,他今天就在珠城。”

他没有喝醉。

现在是凌晨两点十五,几个小时之后,在珠城最大的艺术产业园,沈乐天会在那里给他的第一家画廊举行剪彩仪式。

而单佐,怎么会不到场呢。就算是只剩一口气他也一定会去的。

“跟他说,他如果不来接我,我就派人去画廊接他。”白行简又补充。

单佐的车开过来的时候发出了狰狞的刹车声,周秘书缩在驾驶座上一动也不敢,白行简却什么都没听到似的,还是一只脚晃在车外,他倚在座位上半闭着眼睛,直到模模糊糊地看到单佐走到了旁边。

白行简伸出双臂。

单佐心口堵着一口气,他知道白行简什么意思,但他故意晾着他,就站在门边看着,想要等白行简自己站起来,自己走下来。

白行简比他有耐心多了,也不嫌胳膊酸,就那么向前伸着,摆出了一副索求拥抱的样子。

白行简要想得到什么,从来都不需要向别人求取。即便现在看似可怜巴巴的样子,单佐心里却明白,这是强迫,是威胁,占据主动权的永远是白行简。

最终他还是弯腰抱起了白行简,把他挪到了自己的车上。

周秘书松了一口气,挥着手说完“一路平安”才倚在座椅上长舒了一口气。

他一边默念着这年头找到一个高薪工作不容易知足常乐知足常乐,一边打开了某招聘软件。

必须看看自己现在的市场价冷静冷静。

单佐无能狂怒,只能把车门摔得震天响。

白行简脱了外套,解了领带,安安静静地指了指安全带。

单佐深吸一口气,俯身过去给他系安全带。

白行简这才觉得熨帖了些,“送我回海城,睡不惯酒店。”

“你想干什么?”单佐声音控制不住地大了起来,“你明知道我今天有重要的事情!”

“嗯,我知道。”白行简累了,而且他也不喜欢有人跟他大吼大叫。

“那你为什么要把我弄回海城?你到底想干什么!”

到底想干什么,难道他不知道吗?明知故问。

“我想回家。”白行简懒得跟他多说。

单佐一路上开得飞快,他疯了似的,也不知道闯了多少红灯。

他几分钟看一次时间,他想要通宵在两个城市之间赶一个来回。

车里响着轻缓的日文歌,跟车速一点都不搭。

虽然晚上车不算多,但他还是好几次险些与路上的车剐蹭。车喇叭一次次愤怒地响着。

就在单佐猛转方向盘躲开了一辆突然从小路冲出来的货车之后,白行简开口说话了。

他声音带着一些疲累,但还是那么平缓稳重,“慢点,开慢点。”

单佐想了想,还是放慢了速度。

车厢里的音乐真刺耳啊,白行简心想。

他看着窗外的路灯飞驰着向后跑,原本那么温柔的光亮,飞速移动起来时却也凌厉了起来。

这车是他送给单佐的,但是车载音乐却永远都是另外一个人喜欢的。

他抬手关了音乐。

一瞬间安静了下来,只有浅浅的窗外的风声,还有似乎刻意压制着的呼吸声。

坐在车里的两个人,各怀心思,各有满心的抱怨与不满。

在这极其安静的时候,白行简说:“平心而论,这些年我待你不薄。”

“我一直在学习怎么当一个好金主,我朋友知道之后笑话我,说这种事情又没有什么金主资格证考试,当金主都是为了享受,如果非要讲点良心,做到及格也就罢了……单佐,五年多了,不知道你是不是有些了解我了,我从来不做及格的事情,要做,就一定要做到优秀。”

“我为你才开始了解演艺圈,你的团队,你的资源,都是最好的,我像是疯了似的,让他们都知道你背后有人撑腰,怕你受欺负,又怕你被我惯得不知天高地厚。单佐,我已经尽力了,我不知道还能做什么来讨你欢心,说实话,我也有些忘了为什么要讨你欢心。从你这里,我到底想要得到什么呢?”

单佐不说话,他也实在不能说。同样是满腔的委屈与埋怨,他不想要白行简给他的一切,他只想要重新回到五年前的城中村里,跟沈乐天一起住群租房,白天去影视城当群演,晚上回家吃泡面。

但是,他从白行简手里拿走了二十万,从那之后,两个人之间就没什么道理可争了。

他们都满心委屈,却也都明白对方的委屈。

“白总,你一直都知道,你想要的,我永远不可能给你。”

白行简叹了口气,“算了,你回去吧。”

白行简不是第一次想要说“算了”,单佐每一次的冷脸、每一次的轻看、无数个冷漠的拥抱,还有那些只有面对沈乐天才会出现的爱意,这些都让他想要放弃,可是临到下决心,他总是犹豫。

做事一向果断的白行简,也只有在这时才磨磨唧唧。

每当他想要跟单佐结束时,他总是想,已经这么久了,要不再坚持坚持,就算是一整座冰山也该要化了。

他生怕就在即将胜利的时候放弃了,生怕……明天单佐就可以爱他,而他放弃在前一天晚上。

生意场上,他什么时候顾虑过这些“生怕”。

可不知道为什么,可能就在闯过第二个红灯时,也可能是那辆车冲出来的时候,他突然明白了,单佐不是冰山,而是熔点奇高的石头。

他这么急迫地开车,要在最极限的时间内在两个城市之间跑个来回。

为了见喜欢的人,单佐是可以这样不顾性命的。但他的奔赴,赌上了车上两个人的安全。

他并不想用自己的命为别人的奔赴买单。

所以,算了。

白行简也说不清自己到底怀着怎样的心情,总之,他用最平静的语气说:“算了,你回去吧。”

单佐皱了皱眉,没听明白似的问他,“什么?”

“结束了,从今以后,我们没关系了。”说完全没有不舍是假的,白行简鼻子酸酸的,“车,房子,经济团队都留给你,下半年启动的那些项目……我不撤资,可是以后,就要靠你自己了,你……”

白行简还想要叮嘱他很多事情,但是话到嘴边,还是算了,如同他们这段持续了很久的荒唐的亲密关系,都算了。

“行了,你回珠城吧,我下车。”

一个指令一个动作,在白行简面前单佐一向这样。

他靠边把车停下,看着白行简下车、关车门。荒郊野岭,连过路的车都没几辆,单佐沉默着,如果他就这么走了,白行简怎么回家呢?

他应该问一下的,但是,这些年来他已经习惯了仇视白行简,像个白眼狼似的,接受着他的所有给予却半点都不领情,或许是怕有一天会被这些糖衣炮弹打动,或许怕别的什么,总之,他习惯了。

他沉默着,看着白行简站在路边不耐烦地做手势赶他走。

单佐像从前那么听白行简的话,简单的一个甩尾,迎着夜幕,车调头朝着珠城开了过去。

奔向那里的黎明。

白行简看都没看一眼那辆迫不及待往回赶的车,迎风站了一会儿,直到感觉有点冷了,才掏出手机给司机打电话。

手机……可手机屏幕怎么不亮了。

“门儿都没有,才二十就想白嫖我一首歌?”杨招把鼠标摔得啪啪响,当着经纪人老林的面,demo才响了几秒钟,他毫不留情地关了。

老林劝他,“小成本网剧,乐队题材的,就让你写个主题曲,青春热血一点就行,不费事……再说人家也没白嫖,我不是谈到了二十个吗。”

杨招抱着胳膊瞪他。

老林缩了缩脖子。一首歌卖二十算是个非常不错的价格,只不过附加条件是要杨招进组演一个男四号的角色,戏份不少,片酬加约歌,这样算下来价格就有些低了。

老林心里觉得这个剧组看上的未必是杨招的歌。乐队题材的网剧,导演有点情怀,接触了很多小乐队招群演。人家估计就是看上了杨招便宜事少、有一点点粉丝但不多、会写歌还长得帅,出于性价比考虑才跟他们谈了一个有姓名的角色。

可这话他不能跟杨招明说,要是让杨招知道人家不是冲他歌来的,这事儿就彻底谈不成了。

“只是演个角色而已,又不是主角,戏份也不多,是个鼓手,你不是会打鼓么,”老林笑嘻嘻地撞他胳膊,“再说了,那角色我看过,副cp,男男,你演1,现在这大趋势,不用我说吧,你懂的,这种角色太容易火了,一个不小心你就红了!”

“我?红?你疯了还是我疯了,往街上一站,十个里边有八个是我前男友,就我这黑历史,能红起来我叫你祖宗。”

“得了,我还不知道你?跟我装什么大尾巴狼。”老林懒得跟他再继续扯垃圾话,把合同往桌上一拍,“要是嫌钱少我还可以再跟他们磨,但这活儿你一定得接。”

“不差那二十万。我不接。”杨招穿上了外套,紧接着下逐客令,“我要赶去珠城了,你快去忙别的吧。”

“你倒是不差钱,咱乐队其他弟兄们怎么办。”老林没办法,只能道德绑架他。

杨招是海城土著,父母给他留下好几套房子,平时做歌零零散散也赚点,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确不在钱上发愁。可其他人却不一样。

做乐队的穷弟兄,谁不是吃了上顿没下顿苦熬着。

杨招果然犹豫了,他抱着头盔叹了口气,“等我回来再说吧,我考虑考虑。”

半个多小时了,路上没有路过一辆车,也不知道单佐从哪里找到了这么偏的一条小路,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

白行简拿着手里那块没电的手机,觉得自己蠢透了。

说结束就结束,说下车就下车,又利索又洒脱,的确很酷,但代价未免有点太大了。

早知道至少把外套穿上再下车。

天气很冷,他手脚几乎都冻僵了。

白行简哪里受过这份苦,就连接送他的车都是司机提前开好暖气等着的,现在,却为了一时的意气,他只能穿着单衣在荒郊野外吹冷风!

他沿着路边慢慢走,如果直到刚才他还算是个优秀的金主,那么他现在满脑子只想搞死单佐,以及他的八辈子祖宗!

他狠狠地打了一个喷嚏。

这时候,他突然听到了很轻微的发动机轰鸣声,由远及近,越来越清晰。

一辆看起来很帅的机车从他面前飞驰而过,在无人的黑夜,这辆车就像是一行细细的幻影,刷的一下从眼前闪过,带起一阵风。大半夜在无人的小路上开快车,并不是什么稀奇事。

可是那辆车就在不远处慢慢减了速。

随即刺耳的轮胎摩擦声响起来,那车子违规逆行,一个急转停在了白行简面前。

跨坐在车上的人单手摘了头盔,看向白行简,“是你?”

荒郊野外,深更半夜,孤身站在路边的人,都市怪谈标配,任何一个正常人都没那个胆子停车,甚至会加速走开。但杨招停下来了。

杨招看清站在路边的人是白行简之后,几乎立马明白了他半夜站在路边的原因。

这还需要想吗,杨招完全懂了!

一定又是那个姓单的干的好事。

这条小路是从海城到珠城的近路。

单佐这个混蛋一定是连夜赶去珠城参加乐乐的画廊开幕仪式,因为赶时间,在半路扔下了这个可怜的替身。

证据充分,逻辑严谨,因果连贯。

也不知道这个小可怜是不是被单佐骗了,还是欠了单佐钱,三番两次,单佐这样欺负他,正常人早该离他远远的了。

他看向白行简的眼神更加怜悯了。

而白行简觉得他有病。

上次在医院里见到杨招时,白行简就觉得这人有些奇怪,那时候说不上来具体什么感觉,直到今天晚上,杨招摘下头盔的那一瞬间,白行简终于想明白了,这人有病,而且病得不轻。

白行简真的太久没遇到过好人了,真悲哀,见到好人的第一反应居然是觉得这人脑子有问题。

杨招把外套脱下来递给白行简,“你没事儿吧,你病好了吗,就敢站在路边吹风,怎么不打辆车回家?”

很厚的机车外套,还带着杨招身上的温度,暖烘烘的,白行简愣了一下,原本冻得冰凉的手,只是因为接了一下外套,就好像变暖和了。

他的脑子有些转不过来。杨招的每一个动作都是他没想到的。在他的处事逻辑里、在他从小生活的周遭环境中,他学的是独善其身,是弱肉强食,是自己对自己做的事负责。

从没见过像杨招这样的人。

该用什么词来形容呢?多管闲事?滥好人?

面对杨招的一连串问题,他甚至没办法仔细思考之后给出最有利的答案,于是只能干巴巴地说实话:“手机没电了。”

杨招皱了皱眉,想骂两句姓单的不是人,想了想还是算了,这种事情明说出来,白行简会很没面子。

杨招很习惯于照顾别人的情绪,他的话也顺着转了个弯,“大半夜的,恐怕也没什么车经过这条路,幸亏我赶着去珠城抄了近路,不然还不知道你要在这儿冻多久呢。”

赶着去珠城……白行简想起了在医院时杨招说的话,帮朋友的忙,去给单佐装设备,这才顺手救了不省人事的他。

哪个朋友能让单佐把大门的密码都告诉他呢。

这个时间往珠城赶,还能是哪个朋友呢。

是啊,天下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情,三番两次地碰见这个人。到头来,原来还是因为沈乐天。

白行简觉得手里的外套骤然冷了下来。

他原本想要借杨招的手机给司机打电话,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就这么几秒钟的工夫,他改了主意。

他和沈乐天比,是不是所有人都会选沈乐天呢?

是不是呢?

他看着杨招,故意做出了一副冷得发抖的样子,“可以麻烦你送我回家吗?”

杨招真的很笨。只要他的脑子随便转个弯,就知道最划算的解决方案,是帮白行简叫个车,而不是骑车带他往回赶。

但是,面对白行简的提议,他压根连想都没想,很干脆地答应了下来。

白行简睁大眼睛时,是很有欺骗性的。

他长了一张很不凌厉的脸。平日里,他必须努力板着脸,才能让自己看起来威严,但只要他想,轻易就可以装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

也许,只有这样,才能骗得人们的爱吧。

那个沈乐天不就是这样吗?软绵绵的毫无攻击性,整天只知道呲着牙傻乐,于是,所有人都爱他。

沈乐天与白行简长得极其相像,白行简几乎以为这是他爸妈流落在外的另一个孩子,为此,他还专门派人去查过。

沈乐天比他大一岁。

有父有母,出生在南方,准生证、出生证,一应俱全,出身实在是确切无疑。

他们的确不是什么血缘上的兄弟。但长相却像是一对双胞胎。

唯一的不同是那双眼睛。沈乐天是弯弯的笑眼,也不知道是天生长成这样,还是因为太爱笑所以变成了这样。眼角有很好看的纹路,一看就是人生中大部分的时间都用来笑了。

白行简恨恨地想,这样的话,还叫什么沈乐天,不如叫沈乐笑,或者沈笑天。

白行简皱了皱冻得发红的鼻尖,仰头看着杨招,声音细细小小的,“谢谢你,要是没有你,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杨招压根看不破他的伪装,被白行简一忽悠就瘸。他还傻呵呵地笑,附和道:“是啊,这样也能遇到,真幸运。”

他甚至把唯一的头盔都给了白行简。

这是白行简第一次骑在机车上。

很神奇,厚重的头盔外是疯狂刮过的风,好像是他小时候读过的地狱中的旋风,人被裹在刀子似的风里,好人通过,恶人被搅成碎片。

“抱紧了。”杨招在风里喊。

白行简没听清。他反而张开了双臂,感受着刀子一样的风。

这好像才是“存在”。

实实在在地接触到一些东西,而非是看不见摸不着的虚无缥缈的东西,不是学者给出的定义,而是切切实实割在身上的凌厉刀锋。

这,才应该是“存在”。

他想要把头盔扔掉,去呼吸刀子,让刀子切乱他的头发。

但他老老实实戴着头盔。

只是坐在开到一百来码的机车上,白行简就已经觉得神奇得难以想象了。

他没做过什么出格的事情。

如果花钱买单佐算一件,那么,这大概就是唯一的一件了。

不管他怎么想,或者说暗地里怎么做,但起码他表面上,绝对是那种十分优秀的继承人范本,模范到他妈妈甚至可以去写本《继承人培养手册》。

没有一切富家子弟的恶习,不飙车不泡吧,一路名校,继承家业,工作能力出众。实在没什么可挑剔的。

至于其他,他是否缺乏什么,是否对什么东西渴求到难以自持的地步,谁在乎呢?

杨招开车很稳,虽然车速很快,但一直保持着最平稳的状态前进,一路上,连一次急刹都没有过。

进入市区之后,车速才慢了下来。

他停在红灯前,单腿撑着车,随口问,“送你去哪儿?”

白行简说:“兰亭。”

说完之后,他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单佐那里。

按理说,那套房子他送给了单佐,现在他们分手,他就不该再去那里了。不过,他还有很多文件资料留在那里,去拿回来也很合理吧。白行简想。

可杨招显然不这么想。

他一心以为白行简被负心汉单佐抛弃,可偏偏又无家可归,到最后还是不得不可怜巴巴地回到单佐那里,然后继续被他欺负。

红灯开始跳到倒计时。

6

5

4

杨招看着一闪一闪的红光。

它急切地变换数字,闪一下数字就变小一点。像是在催促着杨招,让他完全没时间冷静理智地去思考。

3

一定是红灯助长了他的冲动,他突然说:“要不……如果你没有地方落脚,先去我家吧。”

2、1。

红灯变绿了。

杨招一时慢了半拍,被后面的车摁了几下喇叭。

他快速挂挡起步,一切回应都淹没在了发动机的轰鸣中。无论有或没有。无论是或否。

下个路口,杨招没有左拐。

这不是去兰亭的路。

谁也不知道白行简第一时间的回答是什么。但是,在通过这个路口之后,他抱住了杨招的腰。

反正他现在也不想一个人待着。

尤其是一个人待在兰亭那座大得离谱却毫无人味的房子里。

杨招住在海城艺术村附近,老小区,房子破破烂烂的。这里住的大多是些老人,其他就是租住在这里的穷艺术家们。

到的时候,天已经擦亮了。

可以看到窄窄的路上停着很多未出摊的餐车,本就不宽的路更难通行了。唯一的好消息是,这里的住户,也少有开车的。

杨招推着车,带着白行简一路走进来。

见了遛弯的大爷大妈,每一个杨招都能寒暄上几句。

凉凉的空气中汇聚了白色的雾气,油炸食物的味道飘出来,白行简皱了皱鼻子,这样烟火气的凌晨,他从没有见到过。

要说温暖的味道,这比烟花爆竹燃放的味道要更加暖和,而且更加真实。

突然右边的胡同里冲出来一个披着军大衣的人,那人长发打着卷,看起来疯疯癫癫的,见到杨招,他大笑着就要往前凑,“Hey!快看我搞到了什么,这这这,这……”

他挥舞着一张破破烂烂的纸。

“我终于找到了黎图鲁拜巴语的线索。”他哈哈笑着,步子向外撇,迈得很大。

眼看他就要冲到眼前了。

杨招反应很快,大步向前,手里的摩托一歪,就横在了白行简与那个人之间。

他伸手拦住那个疯疯癫癫的人,板着脸撵他,“走开走开,大早上别在这儿发疯。”

那人看起来很没眼力见,把手里的纸怼到杨招眼前,胡言乱语了好一阵。杨招怕他吓着白行简,一直挡在他面前。

听他说了一通,杨招也懒得再敷衍他,随手逮了个路过的爆炸头,把这个人塞了过去。

直到那个疯疯癫癫的人“挟持”着一脸懵的爆炸头走远,杨招才舒展了眉眼,转身看向白行简,“没吓着你吧。”

白行简摇摇头。

远远的,白行简听到那个爆炸头喊着,“杨招!你大爷!”

杨招说:“别理他。这人本来是个写诗的,前几年突然迷上了小语种,就是那种南美洲部落的冷门语言。他说曾经见过一本资料里记载了一个叫颂沙鲁的部落,这个部落的语言很奇特,据说狗与人通用一套语言,从那以后,他诗也不写了,一直在找这种语言。”

听起来像是在说疯话。

白行简想了想,反正以他目前的知识储备来看,不知道存在这样一种语言。

杨招见他呆呆的,笑了,继续说:“我们这儿,住着些怪人,但他们大都很纯粹,除了自己热爱的事情,很少去想别的……”他顿了顿,又继续补充,“也很少做坏事。”

“走吧,马上就到家了。”

马上就到家了。

他说到家。

不是“我家”,不是“到地方”,而是到家。

白行简看着杨招向他伸出来的手。

那一瞬间,他脑袋一片空白。

就在这个时刻,他终于明白了,为什么他鬼使神差地跟着杨招回了家。

杨招身上有种很吸引人的气质。

明明长得很凶,却总是傻呵呵地笑。前一秒还狼一样地拦在你面前向别人呲牙,转头就现了原形,一副蠢愣愣的温顺大狗模样。

进入艺术村之后,一路上走来,无论什么年龄段的人,无论老人还是年轻人,甚至疯子,都与他热情地打招呼。

所有人都想向他靠近。

热量源。

或者说,小太阳。

白行简脑子乱成一团,他没办法去明确地给出一个结论,杨招身上到底有什么魔力,温柔、和善、人缘好?还是烟火气、真实、接地气?或者简单、善良、脑子不好使。

他只知道,他想要得到他。

比当初那种得到单佐的想法更加强烈、更加迫切。

如果说他想从单佐那里得到的东西是明确的、单一的,那么他想要靠近杨招的原因却混乱、复杂得多。

一定要得到他,不管用什么方法。

一阵意识放空的耳鸣过后,白行简抓住了杨招的手。

该怎么做才能得到他呢。

白行简看着他的背影。

他暂时想不出好办法。

总之,不能用钱这样蛮横的方法。

他隐隐能感觉到,杨招很特别。他身上一切吸引他的东西都需要小心翼翼地呵护着。

就像是蝴蝶翅膀上那层细细的粉。

只要它开始挣扎,那层漂亮的粉末就会扑簌簌全落下来。

最终变成一个黯淡无光的带翅膀的生物。

不能用蛮力,更不能不用力。要护在手里,但一定要把他困在手里。

就算要抓到他,也必须要很小心很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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