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角为时野林诚素的小说《品格失守》是作者霁成欢正连载的一本小说,品格失守的主要内容是:林诚素伪装成为了体面人,但他原本的样子没有人知道,也没有人知道他少年时期过得有多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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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品格失守》精选:
周六晚上,PinkShadow门前一如既往的热闹,林诚素和往常一样,下车后将钥匙交给门口的保安,然后从右侧的会员入口进入。
一路上看他的人不少,这很正常,因为他长得太过漂亮,而且是那种从头到脚都精致到无可挑剔的漂亮,那些蠢蠢欲动的目光追随着他昂贵迷人的身影,林诚素目不斜视地穿过走廊,从尽头处一条隐秘的楼梯下去。
精美的红木大门向两侧敞开,浮光剪影,奢靡躁动的气息从幽闭的黑暗中扑面而来。
林诚素一出现就吸引了在场几乎所有人的目光,半个小时后,他的身后跟着一个男人,两个人就像在夜总会偶遇的旧友,有说有笑地从大门口出来。
这人好像是纺织大亨侯兆衡的小儿子,林诚素有点印象,但不能确定,他懒得问,对方对他的身份同样毫无兴趣,正如这家夜总会的名字,如阴影般存在的隐秘地下室,天价会员费,他和那扇红木大门里的所有人一样,买的不过是一个又一个消解寂寞的夜晚。
目的地是附近的五星级酒店,林诚素的车已经停在门口,临上车前,那人突然想起忘了件外套在里面,要回去取。
于是林诚素走到路边等待,顺便察看手机里的消息,一片阴影就在那时悄无声息滑到脚边,他站在副驾的位置,为了等会儿给那人开门,紧跟着,被一只手猛地捂住嘴,眨眼拖上了一辆面包车。
铁锈味以及食物腐烂的霉味,那只手上的茧子在他脸上擦出火辣辣的刺痛。
后脑勺袭来剧痛,等林诚素再次睁眼,发现自己倒在一堆污秽中,手被绑住,耳边是林霄翔警惕的声音。
“我怎么知道你们说的是真的?”
于是立马有人拽着他的头发将他从地上提起来,手机黑洞洞的镜头对准他的脸,咔嚓拍了张照片。
不要!
他在心中绝望地呐喊。
随即那只手用力一推,将他丢回到了垃圾堆里。
林诚素倒在仓库湿冷的地面半梦半醒,过了很久,门外再次传来脚步声,他下意识往后缩了缩,闭着眼睛装睡。
仓库门被人推开,沉稳的脚步声来到跟前,那人蹲下,看着他簌簌颤抖的睫毛,似乎在嘲笑他拙劣的演技,轻轻哼了一声。
林诚素睁开眼睛,沉默地看着面前的男人。
没有喜极而泣,没有劫后余生的委屈崩溃,就像个拼命把自己重新拼凑起来的雕塑,在他消失的这段时间小心翼翼抹平了身上的缝隙。
情绪相当稳定。
秦飞看了看林诚素右脸贴着的地面上,那些斑驳的水渍,抬手打了个响指,“饿不饿?”
林诚素干裂的嘴唇动了动,“我父亲不会交赎金的。”
这人居然开口说话了?!秦飞惊奇地稍稍睁圆了眼睛,林诚素看着他,眼里仿佛有什么东西悄无声息地碎了,然后像在掩饰,他有些仓惶地低下头,“你救我,只会坏了你自己的事。”
话音落下,秦飞忽的陷入沉默。
蹲在那里许久没有动,再开口的时候,他的声音变得很沉,“我等他们开始动手了才进来,就已经错了。”
林诚素惊讶地抬起头,他却已经起身走了出去。
等仓库门再次打开,秦飞手里多了只碗,他盘腿坐到林诚素面前,用勺子胡乱搅拌碗里的饭菜,语气懒洋洋的,“人是铁饭是钢。”
他看着地上的人,轻轻将碗放到他面前,“不管发生什么,先吃饭。”
一碗大杂烩,荤的素的堆在一块,放在平时林诚素看到了都要皱眉,但他已经饿了整整两天,此刻一闻到饭菜的香味,肚子立马惊天动地地叫了一声。
他整张脸都红了,挣扎着想从地上起来,姿态有些狼狈,秦飞伸手将他从地上扶起来坐稳,看见他苍白的嘴唇动了动。
跟蚊子叫似的,于是他两只手撑着膝盖凑近过去,“你说什么?”
他一下子凑得太近,把林诚素吓了一跳,后背贴着冰冷的墙面,因为难堪,他红着脸在他耳边小声说,“我想上厕所。”
秦飞没反应过来,保持这个姿势一动不动,林诚素有些尴尬地看着他,过了一会儿,突然听见噗一声。
秦飞五官硬朗,浓眉大眼鼻梁高挺,嘴唇和下颌线的线条尤其漂亮,明明是张笑起来会很好看的脸,但像是不常笑的缘故,表情有些生涩。
“啊,”他捂着嘴,用食指揉揉鼻尖,拼命想把笑憋回去,“我发现你这人,确实挺能忍的。”
林诚素满脸通红地垂下眼睛。
“厕所没有。”秦飞利落地起身,林诚素把被绑着的两只手往上递出去,递到一半又换成手臂,随即被他抓住一把拉了起来。
“慢、慢点。”林诚素踉跄了一下跌进他怀里,又赶紧挣扎着退开。
于是秦飞放轻动作,带他去外面的荒地里解手。
隔壁仓库传出说笑声,女人唱着老掉牙的情歌,俗气粘腻的声线在风中飘荡。
脚下荒草簌簌作响,秦飞带林诚素去了一处偏僻的墙根,转身走了几步,突然又折回去,从口袋里摸出张纸,两只手搓了搓,犹豫着递过去。
林诚素茫然地看着他手里皱巴巴的购物小票,反应过来后有些诧异地接过来,小声和他道了声谢。
解完手,两个人回到仓库,秦飞看了看他被绑着的手,拿起地上的碗,舀了一勺直接喂给他,“抱歉,这绳子不能松。”
林诚素点点头,有些尴尬地张开嘴,把已经凉了的饭菜一点一点抿进嘴里。
一开始还很斯文,到后来渐渐地吃得有点着急,知道林诚素肯定饿狠了,秦飞一勺接着一勺不停歇地喂,正吃着,仓库外面忽然传来脚步声。
一拖一顿,是坡七。
“飞哥,老大问你今晚——”
仓库里关着灯,黑灯瞎火看不清里面的情形,坡七按照雷哥的吩咐,凑到窗边偷摸朝里看,看到黑暗中两个人影叠在一起,一耸一耸的。
“滚!”里面传出秦飞不耐烦的声音。
“好嘞好嘞,”坡七眼里厌恶,嘴上却嘿嘿笑了两声,“飞哥,那个,注意身体哈!”
砰!什么东西重重地砸在仓库铁门上。
坡七一拖一顿地跑了,几秒后隔壁仓库传来一群人嘻嘻哈哈的笑声。
等确定人走了,秦飞停下动作,把手从林诚素衬衫里抽出来,皱眉看着他的胸口。
刚才匆忙间剩下的小半碗饭菜全撒在上面,汤汁从缺了扣子的缝隙流进去,湿透的衬衫印出林诚素胸膛削瘦单薄的线条。
旁边地上有块脏兮兮的干抹布,秦飞抬手去够,想想又爬起来,脱下身上的黑色背心,弯下腰递过去,“擦一擦。”
林诚素偏头看着墙根,喉结慢慢一滚,咽下嘴里的食物,然后转过脸,接过他手里的背心。
残留着男人的体温,温热的,让他忍不住用指尖轻轻揉了揉。
秦飞推开仓库门,一屋子酒气、烟气、腥膻气扑面而来。
誓言有如梦与烟
空说千遍万遍
情在风中飘零
何处付与思念
缠绵到永远
情缘本在聚散间
莫论千年万年
只盼伊人爱怜——
女人掐着嗓子,一首梅艳芳的《胭脂扣》被唱得低俗谄媚,她一边扭着腰,一边朝门口暧昧地看过来,上下将人打量几眼,最后鄙夷似的,轻飘飘地翻了下眼睛。
“当初商量绑架的时候一声不吭,妈的现在睡得比谁都起劲,”阿远眼神恶狠狠的,坐在沙发那头阴阳怪气,“兄弟一场,不用谢!”
阿忍和坡七盯着女人摇晃不停的屁股,用余光窥着雷哥的脸色,雷哥喝着酒,脸上的笑意味不明,屋里只有邹文斌和秦飞打了个招呼,表情有些僵硬,“阿飞。”
“雷哥,”秦飞一开口,一屋子人都看过去,雷哥靠在沙发上,盯着电视眯了眯眼睛,秦飞看着他说,“我们只是要钱,没必要在林霄翔头上撒泡尿,林家背景深厚,这么弄,以后怕是不好搞。”
话音落下,邹文斌的脸色忽的就变了,雷哥抖着的腿一顿,秦飞看到后继续,“况且林诚素本来就不受宠,他未必不会抢占先机登报和这个儿子撇清关系,到时候我们才是真的白干一场。”
雷哥明显在思考他说的话,阴沉的脸上神情不定,片刻后他一抬下巴,示意秦飞继续往下说,于是秦飞上前一步,“我有别的办法,既能让林霄翔乖乖交赎金,我们也能安枕无忧,他以后绝不敢报复我们。”
阿忍从椅子上站起来,语气着急,“飞哥,你有什么办法?”
秦飞走到雷哥面前,看着他一言不发。
一屋子人打量雷哥的脸色,片刻后,邢雷屈指点点沙发靠背,示意他坐下。
秦飞赶紧坐过去,“林霄翔混迹商场这么多年,不想让人知道的事情有很多,林诚素再不受宠,也肯定知道不少。”
“雷哥,阿飞说得有道理!”邹文斌眼睛一亮,转而皱眉看向最好的兄弟,“可是那个林诚素——”
话到这里,秦飞沉默地起身,过去拍开坡七的腿,从他屁股底下扯出一床脏兮兮的被子,“他没那么难搞,就是需要点时间。”
其他人脑子里琢磨着他的话,暂时不敢吱声,雷哥斜眼看着他忙里忙外,突然哼笑一声,“干嘛呢?”
秦飞低头抖被子,像是认真,又像是不认真,不敢去看他的脸色,“雷哥,你把他交给我,我会想办法帮你撬开他的嘴。”
雷哥哈哈大笑。
一群人忙陪着开黄强逗乐,邹文斌如释重负,笑着拍拍他们老大的腿,“我就说,雷哥,阿飞他肯定心里有数!”
“臭小子!”雷哥从茶几上摸了把花生壳甩到秦飞身上,对着他火急火燎出去的背影笑着喊,“别他妈撬太狠了,把人嗓子眼给捅哑了!”
坡七在旁边激动地搓手,“还以为飞哥多老实,搞半天原来是没遇到看得上眼的货色。”
女人闻言捏着话筒往雷哥腿上一坐,拿肉乎乎的大腿挤着他,伸出手在坡七肩上搡了搡,不乐意了,“哎,你什么意思啊?”
一群人说说笑笑,一旁阿远恶狠狠收回目光,嘴皮子无声骂骂咧咧。
“阿飞!”
秦飞拿着被子回头,邹文斌追上来,在他胸口锤了一下,“还是你想得周到!”
他有些心有余悸,林家世代豪门,林霄翔这种人,把名誉看得比利益更重要,拍他儿子那种视频,等于把亲爹林霄翔扒光了当众游街,他们要的是换赎金的把柄,不是悬在头顶的刀。
以阿远的脑子根本想不出那么阴损的招,面对邹文斌的示好,秦飞眼神躲闪,真情假意半遮半掩,邹文斌打量着兄弟的脸色,突然有些不安,“阿飞,你老实跟我说,真看上那个姓林的了?”
等不及秦飞开口,他回头看了眼仓库的方向,勾住好兄弟的脖子,把人带到阴暗里。
镜片在月光下反射出一片白晃晃的光,邹文斌压低声音,语气严肃地叮嘱,“你听我说,玩玩可以,但千万别动真格的!”
秦飞看他一眼,像是被他盯久了,不得不沉默地点了点头。
秦飞回去的时候身上换了件背心,站在林诚素面前抖开被子,松手往他头上一罩。
林诚素被埋在被子里,动动手指扯下来,抬头看他抽出皮带丢到一边,松开腰带一言不发地在身边躺下。
大概是被他一直看着,憋了一会儿男人忍不住抬眸,“你不困?”
林霄翔一直不肯给钱,那群人就拿他撒气,浑浑噩噩过去的两天几乎没合过眼,闻言林诚素捏着被角,后背挤着墙慢慢滑下去,和他隔着点距离侧身躺好。
秦飞收回目光,一只手撑着后脑勺,在湿冷的地面上不舒服地动了动,疲惫地闭上了眼睛。
那群人计划绑架林诚素的事完全在他的意料之外,好在现在已经争取到了时间,暂时将人保住,但愿接下去的一切,都能按照原计划进行下去。
夜深人静,林诚素腰上一沉,猛地从睡梦中惊醒。
眼前是脏污破旧的水泥墙,他有些出神,忘了自己是怎么睡着的了,也忘了自己的处境,紧跟着,横在他胸口的那只手臂猛地发力,将他拖进一个坚实的怀抱。
“别动。”秦飞在林诚素耳边悄声说。
两人前胸紧贴后背,男人身体滚烫,烫得林诚素一个激灵回过神,睁大眼睛惶惶然地看着脏污的墙壁,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仓库外面响起脚步声。
“有——”林诚素刚开口就被秦飞一把勒紧胸口,赶紧闭上了嘴。
担心露馅,秦飞迅速用被子将他从头罩到脚,一只手在下面将人搂得很紧,紧得仿佛梦中还乐不思蜀,然后低下头,故作亲热地将嘴唇贴上他白皙温润的脖子。
炙热平缓的呼吸不断扫过耳畔,林诚素一动不动,一只手在胸前慢慢攥紧了被角。
那脚步声过来,最后停在仓库窗下。
阿远不甘地看着屋里抱在一起的两个身影,脑子里浮现出林诚素西装裤紧紧包裹下的曲线。
是他被发现了吗?那些人要来灭口了?林诚素下意识抓住了横在胸前的那只手。
突然,当啷一声轻响,皮带解开的声音,在万籁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一只手急切地扶上窗沿,紧跟着是男人浮动的气息。
仓库内两个人都惊愣住,秦飞将头慢慢向后靠,松手前,感到怀里林诚素紧绷的身体开始剧烈颤抖。
阿远半跪在窗下,双目紧闭,旁边仓库门突然哐啷一声打开,他还没反应过来,整个人已经被一脚踹飞出去!
松开的裤腰丁零当啷坠在草丛间,缩成一团畏畏缩缩耷拉着,秦飞凶神恶煞地过去,吓得他立马拽起衣服从地上爬起来,连滚带爬地跑远。
“干嘛啊,大半夜的!”
狼狈愤恨的背影冲到斜对面一间屋前,一脚踹开门进去,在里面睡觉的女人发出不乐意的叫喊。
“妈的是不是有病!”另一边被吵醒的坡七和阿忍开始破口大骂。
秦飞黑着脸转身,重新回到仓库,看见林诚素缩在墙角,将自己紧紧蜷缩成一团。
粗俗不堪的咒骂声响彻夜幕,和那声音一起的,还有他压抑悲恸的抽泣。
一直以来隐忍的屈辱、愤怒和绝望在这一刻倾巢而出,脆弱的神经被激烈涌动的情绪推搡、撕扯,他四肢无力地抱住自己,耳边嗡嗡作响,只有那个污秽的声音,暴力,原始,像毒药,在四肢百骸游走,鞭挞着他最后一丝残余的自尊。
林诚素眼眶通红,攥紧双拳,将食指抵在齿间死死咬住,仿佛瞬间回到二十年前。
幼小的他蜷缩在床脚,努力将自己藏在家具缝隙的阴暗里,精美奢华的房门外,女人发出歇斯底里的哭喊,昂贵的瓷器一件接着一件坠落破碎,他把细小的手指塞进牙缝,拼命不让自己哭出声,听到林霄翔疲惫厌弃的声音见缝插针。
“我能怎么办,那个女人死了,就当家里养了条狗吧——”
就在这时,一只手落在脸颊上,用力捂住了他的耳朵。
眼前骨瘦如柴的身体剧烈一颤,秦飞没有多余的动作,静静卧倒在他身后,用自己粗糙的掌心,为他守住了最后一丝尊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