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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杆击球

高杆击球

发表时间:2024-03-11 11:09

主角为廖丰泽谢吉小说叫《高杆击球》,作者:伊敏河岸一棵树,小说剧情精彩,吸引眼球,实力推荐大家观看。高杆击球主要讲述了:虽然他们之间的年龄差距比较大,但对他们来说问题不大。

高杆击球小说
高杆击球
更新时间:2024-03-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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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杆击球》精选

这话说完谢吉自己都后悔了,为了逞口舌之快,把自己半辈子赔进去,好在廖丰泽很有钱,他不至于在他老了以后,不能下床的时候还给他推轮椅照顾着。

这话说得刻薄,但老夫少妻的下场都不好。周围人听说他要和廖丰泽结婚,都背后笑他恐怕一辈子不能体验几年成人的乐趣。他撸起袖子就要和人打架,更被人笑了,他们转而笑起他不成熟,还像个孩子。

但是孩子话是好的,还有反悔的可能。落子无悔是他们大人的事,他还有后悔的权力。

只是一直到廖丰泽和谢吉各自拿了本结婚证,自己都没想起来原来还有反悔的权利。太丢人了,出尔反尔,言而无信,他一个小洋鬼子照样懂那些艰涩的成语,那样重的话戳着他的脊梁骨,他受不了。

廖丰泽和他结了婚,婚礼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办。他总是很忙,脚不沾地,白天黑夜都有电话邮件不断闪烁,每天睡四个小时仍然觉得时间不够。谢吉觉得这样不好,新闻上总说睡眠时间过短的人会早亡,但转念一想廖丰泽如果真的死了,自己就是他的遗孀,照母亲的意思,那是再好不过的了。

说不定是人老了都这样,睡眠时间短。谢吉和廖丰泽差了十五岁,他都念高中了,谢吉才刚出生。虽然说三十三听着也不是一个很遥远的年纪,但他想象不出来自己三十三的时候会是什么样。

可能比现在高一点,重一点,但也不要太重,他有健身的习惯,身体保持得结实又健康,就像廖丰泽那样吧,刚刚好。

他坐在副驾驶上,瞄了眼廖丰泽的脸,自己的三十三岁渐渐和他的脸重叠在一起了。三十三岁的廖丰泽就很好,他想。

母亲的电话打过来,是廖丰泽接的。母亲比廖丰泽大了十来岁,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廖丰泽还叫她姐,现在怕不是要叫妈了。谢吉想了一下廖丰泽管母亲叫妈的场景,心里哆嗦了一下,太吓人了,真的。

他们在谈论婚礼的事,廖丰泽戴着耳机,根本没谢吉插嘴的空间。谢吉憋了一肚子话,无处下脚。他们都是大人,只有他一个人是小孩。他的那些话,彩色的,像礼品店里摆着的城堡,粉蓝色粉绿色堆砌着,藏着一个又一个奇妙的幻想,只是看着好看,拆开完全是塑料壳,做不得数也不值钱。

谢吉走在红毯上,看着母亲还很年轻的脸,眼角有了些许岁月的痕迹,但金钱在脸上堆积,看着仍然比同龄人年轻许多。母亲和廖丰泽都比自己相称。想着之前自己很是抵抗过这样一桩荒唐的婚姻,和母亲吵得不可开交,大吼着说要嫁你去嫁。母亲那么刚烈的一个女人,杯子摔在地上,掷地有声。他一直有点怕母亲,十几年第一次看见她掉眼泪,一时间慌了神,忙说我和廖丰泽约个时间谈谈。

他也存了点别的心思,反正没说谈什么,如果廖丰泽自己退婚,也怪不到他头上。只是没想到谈来谈去,谈到了婚礼上。

谢吉叹了一口气,在众人的注视下给廖丰泽戴上了戒指。他看着自己的那枚,小小一个银色的圈,就能把自己的一生困住,简直比观世音的紧箍咒还厉害。可没人觉得自己是那倒霉的孙悟空。大概他们都沉浸在爱情里吧,都觉得这戒指有千般好。

当牧师宣布两个人可以接吻时,谢吉仍然惘惘的,像是沉浸在一场大梦里,至今没醒过来。

廖丰泽当然知道谢吉不过逞一时口舌之快,才答应的结婚。他真的答应了,倒不是因为他真的喜欢谢吉——他才几岁,和个孩子似的,和自己外甥女差不多大,还是玩泥巴的年纪。想到这,廖丰泽仿佛完全忘记了自己十八岁的时候已经和杜望秋许过山盟海誓,觉得彼此今生今世都是一对。只是媒体一直捕风捉影,对他的个人生活做出种种偏离事实的报道,他不过是借和谢吉结婚,堵住悠悠重口。直白点说,廖丰泽需要一桩婚姻,至于婚姻的对象是谁,他一点儿也不在乎。

他看着呆愣愣的谢吉,在众人的注视下稍微亲了亲谢吉的额头。应该不会太轻浮吧,廖丰泽想。他这个年纪,和个刚成年的孩子结婚,自己都有罪恶感。要是谢吉再大些就好了,三十三岁和二十八岁的结合就不会显得怪异,他看着眼前年轻的脸,心想不知道二十八岁的谢吉会是什么样子。

谢吉和廖丰泽的婚礼办了两场,先是西式的,又是中式的。谢吉劝过母亲,他结婚又不算什么光彩事,办一场小型的婚礼,请几个家人朋友就够了。指不定他们哪天就离婚了。反正听说廖丰泽第二年就和前夫协议离婚,想来也不是什么长情的人。

母亲就差指着脑门子骂他蠢。

廖丰泽和杜望秋的婚礼那个排场,全城的人都知道,上过电视登过报,你谢吉要脸蛋有脸蛋要身材有身材,学历背景就更不用说,结果处处被杜望秋压一头,你不嫌丢人谢家都丢不起这个人。好在廖丰泽那边也安排好了时间,婚礼办得大张旗鼓,就差请整个I市吃流水席。

谢吉架着个笑脸,像面具似的,一一对廖家的长辈行礼,等到晚上,脸都要僵了。头一回知道,原来结婚是这么累人的事儿,比他平时训练还累上十倍百倍。

晚上还有闹洞房,谢吉是个男孩,一群人闹起来更是没个底线,拿着能放在博物馆里的酒杯,斟满了酒,让谢吉不用手给廖丰泽喂下去。谢吉求救一样看着廖丰泽,可是没想到商场上的常胜将军今天被灌得不轻,似乎是醉了,一双眼睛看着冷冷的,其实是在盯着喜饼发呆,根本没注意到谢吉的眼神求救。

谢吉深吸一口气,心想反正都要来这一遭,抱着几乎可以被形容为壮烈的心情,用嘴巴叼着酒杯,就要渡给廖丰泽。其实那些人本来是想看他们接吻的,这种酒杯传物哪有人看,但谢吉机灵,你就说是不是用嘴了吧。

等他把酒杯碰到廖丰泽嘴唇的时候,廖丰泽却突然醒过来一样,忽地起身,谢吉一个踉跄,整个人跌在廖丰泽身上,刚好嘴唇对嘴唇。

在众人的起哄声里,廖丰泽与谢吉接了个非常短暂的吻。谢吉的嘴巴很软,唇形也漂亮,因为喝了一点点酒,红润极了。廖丰泽的舌头舔了舔他的唇,谢吉整个人像炸毛的猫,腾地一声站起来,一双潋滟的眼睛瞪着他,像是要和他打架似的。

廖丰泽头有些痛。算了,才刚刚成年,之前又被保护得那么好,哪里懂什么逢场作戏。其实这些人,披着人皮,心里却一个赛一个蔫儿坏,只要让他们看了想看的,这事儿就过去了。但这些话,他没必要和谢吉说,谢吉聪明着呢,早晚有一天能参透,眼下做个不懂人情世故的孩子挺好。

行了,也都闹够了,谢吉还小,脸皮薄,经不起你们闹。廖丰泽找了个托词,把这群人全都送走。

热闹过后就是满地狼藉,谢吉看着红彤彤的桌子,红彤彤的椅子,在酒店的洗手间里,看到个红彤彤的自己。不知道是大红的喜服衬托的还是被酒店里开得太足的暖气熏的,谢吉看见自己嘴巴鼻子全都红红的,他皱了皱眉,看着像快哭了。

他哪有那么脆弱,才不会轻易掉眼泪。但是想到以后就要搬出去,和廖丰泽一起住了,心里又觉得惘惘的,很不踏实。

如果这样的心情需要描述的话,大概就是像自己小时候第一次参加比赛的前一晚吧。一个人在冰场里练了又练,滑行,颠球,射门,他以为自己已经无比熟练了,但是比赛的前一晚仍然彻夜难眠。

那种怅惘。

如同踩空了一阶楼梯,生怕自己不知道掉到了哪个幽深的洞穴里。

“廖丰泽,婚姻是什么样子的啊。”从酒店回家的路上,谢吉的声音从车子里流淌的音乐声中挤进来。他有些不安,但又不知道该跟谁说。虽说婚礼只是一天的时间,说是亲友之间沟通感情的一次聚会也不为过,但这样的一天就像是古代绳结记事法里的那个绳结,横亘在那里,把自己的人生分成截然不同的两段。

“我上一段婚姻又不好,你问我这个。”廖丰泽自己都不明白婚姻的意义,哪里有资格向谢吉解释。倒数第二如何能给倒数第一授业解惑。

谢吉又不作声了。他母亲的婚姻也不算成功,以为有了爱情万事无忧,但是呢,等到结婚以后,才发现在生活的消磨里,爱情早就从钻石变成了玻璃,柴米油盐才是人生的主旋律,浪漫不能当饭吃。但没有爱情的婚姻似乎也是行不通的,比如现在,他和廖丰泽,他连廖丰泽的喜好还没弄清呢,就急匆匆地和他结婚。婚姻要是一场比赛就好了,高杆击球虽然违例,但仍然有重新开球的机会。

结婚以后,廖丰泽一直和谢吉分房睡。

白天见不到廖丰泽人影,晚上更见不到,谢吉乐得自在,一个人在大房子里想做什么做什么。有时候十天半个月见不到廖丰泽的人影,也不知道是出差还是出国,偶尔在搜索引擎上搜一下他的近况,心想如果廖丰泽出事了说不定他还能分到很多很多的遗产。他就财富自由了,既不用和下一个王丰泽李丰泽结婚,也不用一直被娱乐新闻打码却又随时被挖隐私处处和杜望秋做比较。烦都要烦死了。唉,但是廖丰泽也是一个好人,最好还是别出事了。

他思来想去,觉得还是给廖丰泽打一个电话好。

廖丰泽那边正在和加拿大的业务代表开会。正是冬令时,比东八区晚了13个小时,此刻正艳阳高照。看到电话来电显示的时候他叫了个暂停,哄孩子似的,问谢吉有什么事。

谢吉不好说他半夜梦到廖丰泽在国外出事了,支支吾吾了半天,问廖丰泽你什么时候回来呀。

廖丰泽笑了笑,说还有两天时间,你要是着急的话,一天也够。他叫助理把会议提前,反正基本都敲定得差不多了。

谢吉连忙摆手,说不用不用,你忙你的。没说出来的是你在国外我倒更自在,最好常年在国外办事处待着,拿我当不存在。

廖丰泽又说,过几天他姐姐可能要去I市,让他做个准备。谢吉应了,也不知道该准备什么。电话挂断了,才想起自己忘了问了。

廖丰泽挂了电话,看见周围人一脸的好奇,摇了摇手机,说家里的电话,着急回家,明天的会议就改到今天下午如何,请各部门协调一下时间。加拿大的同事根本不知道他的个人情况,以为是廖丰泽的孩子,纷纷夸赞他是个爱家的好男人。这话说得倒是无可挑剔,廖丰泽再次遗憾,谢吉要是长大些就好了,两个人并肩看起来不至于像父子。

或者自己再年轻些。可更年轻的自己不管是手段还是地位,都远不如现在,谢吉又未必会找他结婚。阴长阳错地,两个人在不那么合适却又最合适的时间结了婚。至于以后,以后再说吧。

廖丰泽的姐姐叫百卉,两个人的名字都是取自魏晋的诗歌,昊天降丰泽,百卉挺葳蕤,听说原本小时候要叫葳蕤的,太难写,改了个好听又好写的。长大了倒听着太花哨,像花店的老板娘。

廖百卉和谢吉妈妈年纪差不多大,要是在社交场合,谢吉还要叫一声廖阿姨。到了廖家,就要叫姐姐。

廖百卉是很不同意廖丰泽和谢吉的结合的。年龄差距大是一个,另一个是谢家现在式微,摆明了要廖家帮一把,才把谢吉送过来。商人哪有做赔本买卖的,王家的儿子李家的女儿,随便哪个都比谢吉更适合联姻。爱情是两个人的事,婚姻可不一样,何况他们之间又没有爱情。

因此廖百卉到了廖丰泽家里,也没打算给谢吉好脸色看。谢吉倒是迟钝,姐姐长姐姐短地叫着,原本板着脸的廖百卉到了这个份儿上也不好再说些什么了,吃人嘴短拿人手短,接了谢吉削好的苹果,问他的学业和兴趣。

谢吉有不错的成绩,正在本市读大学,以后打算做一名运动学专家。

“哦,队医啊。”廖百卉简明扼要地总结过去,谢吉一口气堵在胸口差点喘不过来。这么说倒也没错,但听着实在不中听。正要反驳过去,廖丰泽回来了,拎着个行李箱,手上拿着大包小包,身后的助理一样大包小包。原来是下了飞机直接赶回了家里。

没死就行。谢吉看着廖丰泽,跟着忙前忙后。完全是瞎忙。根本没有用到他的时候,却总想帮人,把礼物从地板的一侧挪到了另一侧,勤勤恳恳,像搬食物的蚂蚁。助理刚要提醒平时那些东西就放在那个位置的,廖丰泽摆摆手,打住了助理的提醒。

“这也是他的家,他喜欢放在那就放吧。”

助理抿了抿唇,觉得自己可能多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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