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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日鼎沸

白日鼎沸

发表时间:2024-04-24 10:12

小说《白日鼎沸》正倾情推荐中,小说白日鼎沸围绕主人公文易辰言峥开展故事,作者百年陈醋所著的小说内容是:文易辰很喜欢这份工作,要说他本人对这份工作唯一的不满是什么,就是言峥!

白日鼎沸小说
白日鼎沸
更新时间:2024-04-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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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日鼎沸》精选

为着两小时车程里的师兄师弟情,王洋特意把文易辰和言峥排在了同一间宾馆里。

老干部排完就和副校长勾肩搭背地谈天说地去了,完全没管那对师兄师弟捏着同一张房卡站在一张大床房前是什么心情。

一个心里乐开了花,另一个…心情有点复杂。

“学校来订宾馆的时候就快没房了,剩下的只好订大床房。”言峥好容易忍住笑,埋头把行李收拾好,拿着洗漱包走进卫生间说,“一共就三间,谁抽到就给谁,看起来我俩运气不怎么地。”

文易辰花了几分钟接受现实,也跟着收拾起来:“你抽的房卡,是你运气不好。”

“好好好,是我运气不好。”言峥嬉皮笑脸地探出头,“要不我俩偷摸着去把王主任的房卡抢过来?你行动,我放哨。”

文易辰勾着唇角笑起来,思绪却是被他带偏了过去:“为什么是我行动你放哨?”

“我这张脸,老王看一眼就知道我心怀不轨必有大乱,毕竟三年班主任带出来的,写的检讨都比我这学期写的教案多了。”言峥说着举起双手,隔空把文易辰“捧”了起来,“再看看你,一定是那种从小到大都讨老师喜欢的好学生,老王对你的防备心肯定比我的小。”

文易辰眨了眨眼,正想反驳,出走的思绪忽然被人为拉了回来:“不是…30的人了你给王老师省点心吧。”

言峥扶着浴室门大笑起来。

晚上的活动比时间表上迟了半小时才开场,草坪中央燃起的火堆蹿得老高,伴随着陈年的木头在劈里啪啦地炸着火花。副校长在路上修好的音响从车上搬了下来,就搁在火堆旁立着,快节奏的鼓点从里面撞出来,砸在篝火晚会的每一个角落。

高欣给文易辰和言峥留了位子,离那个音响最远,却紧挨着全场唯一的烧烤架。

“我就知道高老师最会挑位子。”言峥扯着嗓子说,“离这么远我还得吼着说话,早知道就该问全姐借她的小蜜蜂来用!全姐人呢?!”

“去拿吃的了。”高欣伸手朝后一点:“这声响你就算带小蜜蜂也得靠喊,去年我就试过了,没用!”

言峥无奈地点点头,朝座位上的人一瞧,转头就冲文易辰使了个眼神。

然而文易辰已经捂着耳朵在角落坐好了,连带着眼睛一起闭塞,对言峥眉飞色舞的暗示一概不理。

言峥别无他法,忍着笑跑去烧烤架上拿吃的去了。

这次团建的食材和器具都是他们提前向场地定好的,在一张大桌子上面摆好,想吃什么就自己去拿了烤,若有不喜欢或者没吃饱的,也能点个外卖加点配送费送过来,倒也算方便。

和他们几个在同个帐篷里的还有个生面孔,听高欣介绍是高一四班的班主任,叫乔伟宇。因为和王主任关系好,这才推了高一年级组的团建跑到高二年级组来玩,结果王洋被副校长叫到音响边上那个帐篷去了,他嫌吵,绕着帐篷溜达半天,才在烧烤架附近遇到了曾经同班搭伙过的高欣。

文易辰和言峥来的时候他正好帮忙拿了奶茶回来,足足两大袋,一脸殷勤地问着高欣喜欢喝什么口味的奶茶。

文易辰也不是傻子,只在一旁坐了几分钟,看了会两人的互动,便意识到为什么全朗和言峥会一个接着一个跑到烧烤架那边去拿吃的了。

此时此刻,他是真觉得自己全身上下无比亮堂。

“文老师要不要喝奶茶,他们提前点好的,刚送过来一批。”高欣在攀谈中打了个岔,随手从袋子里拿出一杯递过去,“也不知道里头加了什么,文老师有忌口吗?”

“啊,我没…”

“他不喝这个。”言峥端着盘子回来,抬眼便看见奶茶里头的黑色珍珠,“他不吃珍珠,那个红色袋子是我点的,里头有杯全糖无小料的,高老师帮我找一找。”

乔伟宇摁着高欣不让动,自个低头下去翻了翻,半天才翻到,连忙递过去:“这呢。”

奶茶送到手里的时候已经不冰了,化开的水贴着塑料杯壁绕了一圈,被手指一蹭,愈发淌成了水流。文易辰道了谢,拿了吸管跟在言峥身后离开了帐篷。

“什么时候买的?”文易辰问道。

言峥拖着盘子在桌前转了一圈,回头就看见文易辰抱着个奶茶跟在他身后,自己走一步他就跟一步,像只黏人的猫。

“出门前买的,本来是给同一个帐篷的同事一人一杯,这不是半路杀出个乔伟宇吗,我总不好驳了人家追女孩子的好意吧?”言峥满脸欣慰地朝帐篷那瞧了一眼,三十的年纪头一回在他身上有了实感的体现。

正说着话,全朗又从烧烤架那边烟熏火燎地回来了,捧着一盘子刚烤好的肉串说:“你俩也被粉红泡泡结界给轰出来了?得了,先吃点东西垫垫肚子,我去回个电话。”

言峥没多余的手拿,全朗便递给了文易辰,见全朗面色不佳,文易辰多问了句:“出什么事了么?”

“害,还能有啥事,我家那个祖宗又闹着不肯上学,被他爸揍了一顿给我打电话哭呗。”全朗边说边拿出手机,拧着眉说,“不说了,我打电话去了昂!”

全朗轻车熟路地从拐角出去,直到背影都消失在了阴影里,文易辰才重新扭头回去问:“全姐孩子才多大?”

“初三吧,他们家为着孩子学画画的事吵了有一年多了。”

“学画画?”

言峥眼珠子一转,相中了那把藏在栅栏后头的大石块,领着文易辰踱步过去。

石块挺大,四周被抽条的长野草掩着,脚底更是安了个拳头大小的照明灯。两人一人一头坐好,中间的空位恰好用来放盘子和奶茶。

言峥说:“全姐其实不怎么说她家里的事,就连朋友圈都是锁着的,只知道她有个儿子。你看她每天笑眯眯的,我们自然而然就猜想她家幸福美满,孩子也省心省力——直到去年,全姐她儿子在我们校门口哭着闹着要进来找她,我刚好路过,顺手就给带进来了。”

文易辰边听边点头,眼睛垂着不知道在想什么,只是淡淡地嗤笑了声:“你又刚好路过。”

“没办法,天命之子。”言峥伸手挥了挥空气,继续说下去,“后面具体干嘛了我印象不是很深,只是在帮忙管孩子的时候听全姐和她丈夫隔着电话吵架,差不多就是孩子想学美术,人爸爸不让,觉得丢脸,没面子。”

“学画画有什么丢脸没面子的?每年这么多艺术生呢。”

“还是有部分家长觉得这是不务正业的。”言峥顿了顿,“你第一回当班主任不知道,我上一届里带的一个学生就是,画画的很好,文化成绩却不理想。美术老师和我呢都推荐她去学美术,但她爸妈就是不同意,家里逼得又紧,本来模考能上二段线,算上美术联考成绩多半能上一本,结果去了个大专。”

“不过我听说她后来在大专又自学了美术的,现在是一个插画家。”言峥伸出五只手指在文易辰面前晃了晃,“一张商稿这个数起。”

文易辰“唔”了一声:“那也算苦尽甘来。”

“嗯…这个词也算是能用在这吧。我之前有个语文课代表就跟我说过她的观点,他们这种十七八岁的青年人,正处在一种…灵魂志向高远,肉体寄人篱下的状态里。”他停了一会,继续说,“不过就算我今年快三十了,回家喝点酒还是会被爹娘批判。”

言峥越说越嗨,甚至把吃的拎起来丢到一边,自己挪着屁股往文易辰身边蹭:“不过我距离十七八岁的年纪有些远了,遥想当年有点困难。文老师比我年轻五岁半,要不你回想一下你高中的时候是不是这种感觉?”

文易辰一愣,随即耷拉下眼皮,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地面,像是在很努力地回想自己六七年前的心境。他沉默了好一阵,就连眼角那点难得的活跃都被回忆抹平,才缓缓摇了摇头:“我不是。”

言峥察觉到一丝不对:“嗯?”

“我和他们不太一样,我比较自由。”文易辰语气淡淡的,仰起脸问,“回去了吗?”

言峥愣了一下,瞧见文易辰脸上那一点点的不自然,便把满肚子的话都咽了回去。他低头轻声笑了笑,率先站了起来,好似从没察觉到方才转瞬而过的低压似的,朝着不远处的火堆一歪头:“也是,再不回去烧烤都要被他们吃完了,走吧。”

晚风里藏着震耳欲聋的乐声,乘着篝火弥散出来的烟雾朝外飘过去时,却仿佛溺在水里一般,被困在透明又遥远的气泡里。

脚边的灯光被人为挡了一下,言峥的手顿住片刻,不知怎么,倏地捕捉到了身旁那人微淌出来的情绪。

“你…”

“师兄。”

文易辰背光站着,眼角不知何时染上了一抹红色。

很淡,像脸上未洗净的胭脂。

言峥心里一惊,看着他低眸小声问着。

“…你带糖了么?”

-

言峥总会在看到糖的时候想起文易辰,却没有随身带着糖的习惯。

他只能眼看着文易辰把眼尾的那一抹红憋回眼眶,眼睫上下翻动,重新变得冷静又自持起来。

篝火晚会的后半场,两人都有些无心参与。

架在粗木枝条上燃烧的火堆在傍晚九点终于有了熄灭的征兆,文易辰支着脑袋将视线投过去,瘦长的个头蜗居在一把凹陷的懒人座椅里,眸子忽闪忽闪的,映着爆鸣的火光。

言峥被王洋叫过去,一个帐篷一个帐篷寒暄完回来,独身站在篝火照不到的暗处,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景象。

言峥见过文易辰年少时让人一见倾心的容貌,也见过他执笔立于三尺讲台的大方和自信,更见过他私下偶发的傲慢和较真,天真和可爱。

他先前总以为这就是文易辰的全部,直到那天晚上看到文易辰对着空无一人的操场发着呆,自由美好的外壳这才在他面前慢慢松动。

也是直到今天,言峥才意识到,他所窥见的…似乎只是那人寂寥内心的冰山一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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