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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重奏舒庆初

六重奏舒庆初

发表时间:2024-05-17 10:33

小说《六重奏》正倾情推荐中,小说六重奏围绕主人公曲应骞邹司礼开展故事,作者舒庆初所著的小说内容是:分别了十年的时间,本来以为是萍水相逢,但没想到他们在很早之前就认识了对方。

六重奏舒庆初小说
六重奏舒庆初
更新时间:2024-05-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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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重奏舒庆初》精选

停车场的电梯前有个红绿灯,邹司礼看着,眼神里全是疑惑,真诚发问:“我这车,电梯装得下吗?”

曲应骞正在低头看手机,闻言抬头往前方瞥了一眼,恍然大悟地说:“我给忘了,你这车太大了……”说完,他自己也有些哭笑不得,“不搭电梯了,再往前走。”

“确定不是老年痴呆?”地下停车场的光线不好,邹司礼平日里开车再虎,到了这暗无天日只能靠车灯平视方圆的地方,也不得不缓下速度:“我觉得我们现在这样贸然去见保姆显然不是一步好棋,目前我们还不清楚让她配合我们的调查容不容易,不清楚她究竟只是保姆,还是受到杜志鸿掌控的关系,更不清楚她和杜志鸿之间有什么样的利害。说是保姆,但其实跟管家没什么区别,海棠公馆一应大小事宜都是她负责的,能被杜志鸿重用的人,口风必定很紧,想必平日里没少对保姆进行许诺、奖励。对一个中年女人最有好处的东西,无非就是金钱和工作,有了这些好处,保姆是心甘情愿为他做事,这样一来,别说协助调查,就连我们我们这边的动向可能都会暴露给对方。我们一往前凑,把她的看法,陈述得比她本人还清楚的话,那就是先声夺人,犯了大忌。”

“我当然不会空手去,肯定会准备些‘礼物’。”曲应骞淡淡回。

周遥刚好给他发了一个文件过来,里面事无巨细的,是保姆一生的事迹。

保姆名叫谷爱春,年轻时是一名保险顾问,丈夫早年死了,她一个人抚养着一儿一女以及一个重病瘫痪的大哥,因此不得不打多份工。

正是通过保洁公司认识了杜志鸿。杜志鸿觉得她这人勤快,办事手脚又麻利,而且从不八卦主人家的事,就聘用她留下来成为了海棠公馆的专职保姆。

保险顾问的那点工资本就杯水车薪,于是谷爱春就辞职了,全心全意地替杜志鸿打理着海棠公馆。

车没有进电梯,就意味着还是要绕一段远路,邹司礼跟着曲应骞的左指点右比划,很快就从地下停车场又绕了出来。

墙标写着负2,一出来却直接到了大街上。

邹司礼看着这令人晕头转向的路线,忍不住在心里翻了个白眼。生活中,他除了捯饬自己和败家,对其他事付出什么心力一概吝啬得很,一年四季都透着一股能随时随地冬眠的劲儿,能省一个动作就省一个动作。

能转眼珠,就决不开口说话。就连点头都比别人省事。

别人点头,是下巴一缩,然后回归原位,他点头,就是把头往下一低,什么时候需要抬头了,再抬起来。

记路这种事儿,哪配太子亲自动脑子?

雨已经变小,剩一些绒毛似的雨丝在天空洋洋洒洒,像春天里的柳絮温柔的抚摸着人的鼻尖儿。

曲应骞让邹司礼将车停在谷爱春小区楼下的露天停车场,顺手解开安全带,说:“你不用去,车里待着吧。”

为了避免邹司礼在杜志鸿面前曝光他们俩的合作,暂时还是不要牺牲邹司礼的脸比较好。记者拥有不同于警察的人际网,能够拿到有关部门接触不到的情报。

“用完就丢,是你的风格。”邹司礼虽忍不住嘴贱了一句,然而身子却乖乖地听训,没有挪动,直接将座椅往后放,半躺了上去,“我要是不当这个分社掌门人,恐怕你也不会给我漏口风什么的。”

曲应骞打开车门,回头看他:“本来上头就严禁警察和记者接触。”

邹司礼:“哎哟,现在不就在接触吗?那你完蛋了。”

曲应骞没说话。

谁也不希望破坏工作守则,但在用自己的价值观衡量此次事件时,他发现比起守则,有些东西更值得自己遵守,因此才毅然打破规则。

邹司礼盯着他的脸。

成年男人的消瘦自带严厉感,曲应骞的眉头轮廓颇深,久而久之,压出了一条冷冷的褶皱,永远像是在皱眉。

细细的雨丝落在他的眼睛上,在眼角处落成了一点针尖似的光。

这张看在眼睛里的面孔无论如何也很难和邹司礼心中那个惯爱开玩笑,和谁都能打成一片,义气、开朗又好脾气的发小联系在一起。

邹司礼忍不住心怀酸楚,十年的光阴,却唯独对他一人的改变那般巨大。

曲应骞关上门,隔绝到邹司礼打量的眼神,也隔断了自己的身影。

他的视线在光可鉴人的大楼表层一路巡梭上移,抵达定点时,脖子快仰成九十度。

在车里时觉得楼层并不高,没想到站到楼下往上看的时候,这种高度意外地超出了自己的想象。

这座公寓的外观极具特色,底部的一到二十层呈六边形,再往上是环保形的塔楼,被塔楼围在中间的部分是长长的楼梯井,一直连同下方的六边形楼层。

据说楼梯井还穿过了地下层,下陷在深处,看不到尽头。

听人说这种甜甜圈造型的建筑结构抗震性能好,不过曲应骞不是专家,对此了解的并不多。

谷爱春的房子在六楼,同一层楼有三个房子,另外两家对脸的门口都不约而同的放了各种垃圾袋、外卖盒,只有谷爱春的那一户门口干干净净,门边还贴了个欢迎回家的挂画,上面写着——进门前请脱掉烦恼,回家时请带回快乐。

曲应骞盯着那两行字瞧了许久,才敲门。

谷爱春开了门,却只从里面探出一个头来,并没有将门大敞四开,明显是防御型的姿态:“你……是?”

曲应骞从裤袋里掏出证件往她面前一亮相:“市局刑侦。”

邹司礼在车里待得无聊,便把手机横放在手机架上看本市的新闻。

演播厅里投下一束光,在这种电视节目常见的打光中,男主播开始用沉闷的语调侃侃而谈起来:“本期节目萃取城中村列传配发的专家实现,旨在全面扫描城中村拆迁中的阵痛与收获。探讨城中村改造之后,城是城、村是村的二元格局能够真正被打破。经济形态、利益分配、认为精神、社区关系,凡此种种,是否能够真正做到大一统筹等等多种社会问题以及由此引起的思考。那么在今天,我们邀请到了两位神秘嘉宾为大家进行答疑解惑,欢迎两位。”

镜头对准了一旁的两个人,两个都是男人,恰好那两个男人,邹司礼都认识。

一个是有名的房地产专家,祖誉。

另一个是LC集团的执行CEO,程远焱。

这组合放到平常节目上并不会令人遐想什么,可现在是蛮山巷工程要如何往下走的关键时刻……邹司礼刹感讶然,然来程远焱那小子,是在这里等着露后手。

镜头前的程远焱估计是上过薄薄的妆,发型打理得十分妥帖,一身蓝色西装,有着不逊于艺人的惹眼魅力。他脸型椭圆,五官端正,细长的眼睛如刀削一半,如此风采即便不做商人,也能拿来做演员。

他经常在媒体上露面,享受知名度,把他和那黄土已经埋了半截的专家摆在一起看,年龄好似比专家小了整整两轮,因此会给人一种更有行动力的感觉。

或许,杜志鸿也正是因为觉得他还是个嫩葱头,好欺负吧。

但往往狠的人,都是表面看上去非常单纯的人。

主持人又说:“最近许多市民都对城西的改建有诸多热意,那么今天在此我就斗胆替广大市民问问二位,以你们专业的前瞻性,蛮山巷最终还能改建成功吗?”

专家气度从容,确实担得起“专家”的名号。他的身形并不魁梧,浑身上下却透着一股庄重感,就像镇在演播厅里的一块巨石:“其实这个大家不必恐慌,任何地方都是会出现一些意外的,不管那种意外是否合乎情理,我相信一定都能被圆满解决,警察也一定会给大家还一个真相……事实上,许多的房地产的前身都是‘墓地’,以前战乱年代死了那么多人大多都是就地埋。

“土地资源本就是回收利用的,不要去过度在意什么死人啦、晦气啊这种理论,我呼吁大家要相信科学……另外蛮山巷改建的这个问题其实非同小可,首先它的土地制度不合理,城乡结构矛盾造成了城中村的现象,也就造就了一批‘富人’和‘穷人’,城中村要想改,成本是非常大的,但不改不行,所以要如何改建就成了问题最重要的部分了,我认为,KW集团想要将蛮山巷改建成一座高档小区,不大合适,那一块区域明明有更好利用的价值。”

主持人问:“都有些什么另外利用的价值呢?”

祖誉卖关子说:“这个嘛,小程同志有很多的想法,他参与过城西的夺标,比我更了解,我们可以让他来跟大家说一说。”

随着祖誉这句话,镜头切换到程远焱脸上,给了个特写。

在高清镜头下,那张年轻的帅脸也不可避免地露出一些瑕疵来,比如眉毛有细微的高低,粉底痕迹有些深,让人质疑给他化妆的化妆师是不是不大行……邹司礼抻了抻下巴,打开遮阳板上的镜子,目不转睛的欣赏着里面的光景,还是自己的脸更胜一筹啊。

毛孔很小,皮肤白皙,嫩滑。眉毛形态好,眼睛自带妈生眼线。

啧,绝色。

程远焱冲着镜头微微淡笑,礼貌开口:“说到了解,其实是因为在过去两年的时候,我有做过蛮山巷那一带的市场调研。夏天太阳很大,我扮成刚找工作的年轻人样子,在城中村尝试租房子。”

程远焱从第一句话起就义正辞严,这让邹司礼觉得他多多少少含着些故意的成分。

“城西这一片的城中村很多,但即使是这样,房子也是很难找到合意的,一个是价格问题,另一个是环境问题。蛮山巷的价格是相对高一些的,而且每年都有涨房租的趋势,因为房主都知道将来那里一定会拆迁,所以当黑心商家‘坐地起价’在那一片是很常见的事情。房子也多为一无所有的农民房,选择公寓的话房租则要高出四五百。

“其次环境也是一个令人诟病的问题,潮湿阴暗,过于吵闹,住户素质等都是需要考虑的问题。但是初入社会的年轻人身上多半没什么钱,如果住很贵的地方,他们负担不起,但如果找到城中村这种地方,其实也休息不好,还会影响到第二天他们的工作、情绪,长久下来,‘辐射’还是蛮大的我觉得。

“但我觉得城中村仍然有存在的必要,它并不是一个城市的毒瘤,相反它是暗处的光阴。它包容,接受了很多初来乍到的人,让很多人在这个城市里有了立足之地。建筑是朝前走,所以我觉得改造城中村最关键的地方在于保留一些它好的特质,剔除掉一些不好的东西,这才是改建的合理性。”

主持人认同的点点头,手机屏幕下方的弹幕里也纷纷出现附和的留言。

“就是就是!谁知道打工奴的心酸!”

“我就住在公路旁边的农民房,一房一厅,八百,还是顶层,大夏天那房子得有一百度。虽然价格相对低廉,但是由于靠近公路,很吵很嘈杂,夜晚的时候总是有车辆经过和鸣笛声,还有整夜不熄的霓虹灯,一晚上睡觉跟梦游似的,一年到头挣得那点钱只够买几瓶眼霜。”

“城中村是所有为梦想出发的人所设立的纪念册。”

“这年头,房租说涨就涨,比爱情来得都快!”

城中村,装满的是破旧贫穷的光阴、灰尘覆盖的生活,以及被现实熏黑的梦。

生活的尘埃高过了头顶,一些人,踏进了现实的沼泽,即使迈出腿,也是两脚泥水。

程远焱这番话说出了自己是与普通人的心“站在一起”的立场。

世界上最容易拉近关系的方式,一是同病相怜,二是感同身受。

身处上流社会,周旋进退,自有一套绝妙的礼仪,但这礼仪又因地位不同而极有分寸,极有差等级别的仪制下,能去“体谅”他人,这简直就是现实版的“土地公”。

赚得群众的认可,就已经赢了一多半。

“我觉得,蛮山巷及附近都有更好的改建方法。拆迁的归根结底,要做的就是推行各个地区的发展,促进均衡。蛮山巷其实完全可以新建一个轻轨干线,将这个车站定位中心,大力发展周边建设,让城西重新扬起大发展出世。顺势而为,顺势发展,这就是我对城西的未来展望!”

程远焱继续口若悬河地描述出自己的构想:“城西如果完全复制城东的发展模式是毫无意义的,只要我们把城西定义为‘第二’,那么它就永远不可能超越第一。城西改造的目的地应当是‘新的地区’,我们应该认识到这一点,把它打造成一个有别于城东且超出城东的区域。如今所有的高精尖产业和大学、企业单位的研发部都设在城东,我们应该要让这些产业孵化区逐渐迁移到城西,发挥这些已有资源的优势去带动新产,让民众都得到一份真正的美好未来。”

邹司礼不断在心里回味着程远焱陈述的施政方针。

他的主张很好,他在唤起民众心中对未来发展怀有梦想的同时,又告诉他们眼下的生活不会发生任何差的变动,只可能往更好的方向走。

准确地命中了人们对于希望的赤裸裸的需求。

这些话可以依稀旁敲侧击民众的情绪,让普通人不知道为什么就从这一刻起,开始愿意相信这城市里还有自己所需的、渴望的、隐而未发的生机。

毕竟人这一辈子,谁能知道哪步棋走得对,哪步棋走得错呢?

美好未来。

一个令人目眩神迷的字眼。

邹司礼看着程远焱的脸,忽然觉得,真是……越来越像狗咬狗了……

谷爱春是个胖胖的中年女人,脸被肉撑得方方的,眼睛就细细地眯了起来。纵使没笑,眼角额头也悄悄地堆着些细碎的纹路。发间夹杂几丝白发,鬓角则是一片雪白。她眼睛很小,给人带来怯弱的印象,眼角的细小皱纹传递出一股沧桑感。这张饱经沧桑的面容,从先前起就一言未发,满布困惑之色。

肚腩紧紧地裹在有些褶皱的T恤衫和牛仔裤里,便显出有些腰长腿短的样子来。

谷爱春看着眼前的警察,心里止不住地犯嘀咕。

曲应骞身形挺拔,广额鹰鼻,浓眉大眼,相貌总的来说不失为端正,是典型的硬派小生。可是那措胡子和眼神,又给他与普通的硬派小生区别开来——从警过程中曾与死神擦肩而过,有一种发自内心的硬朗,这种硬朗装不出来,也演不出来。即使没穿制服,但眉宇之间还是有那身制服才衬得起的尊贵,兼具着权威的严肃。

谷爱春不知道警察为什么会突然之间找上门来,从后背一淌一淌涌上来的心慌让她想忍不住伸手去挠,她压制住自己的手,拧湿了毛巾装作给大哥擦脸,头低低地垂着,耳朵却是尽可能张着。

曲应骞能从她紧闭的嘴唇里看出十分的不自在。

床上的男人行动迟缓地偏头看了曲应骞一眼。那男人消瘦、苍白,白得几乎和身上的白色睡衣融为一体,嘴唇上也没有血色,手背被反复下针扎得青紫一片,是触目惊心的衰弱。这种程度了,不在医院疗养,却选择在家里,看来是有喊得动私人医生的权利。

曲应骞问:“你是杜志鸿的保姆?”

谷爱春点了点头:“是……杜先生怎么了吗?”

“为什么这么问?”

“警察……不可能会无缘无故找上门的,而且你问了杜先生……”

不错,有点儿答疑解惑的思维能力,怪不得能留在杜志鸿身边。“有些关于他的事情需要了解。”

“那个,”谷爱春小心翼翼地说,“你说要了解关于杜老板的事,具体是指……”

“涉及案件调查,我不能说得太细。”曲应骞斟酌着开口说道,“目前,杜志鸿先生是一桩案件的重要知情人,因此我想找您了解一下他的情况,不过也就是用作参考,并不是说他与什么犯罪行为有牵连。”

曲应骞半真半假地拿话试探,借以窥视谷爱春的反应。这是为了缓解警察到访给对方带来的紧张感,事先说给对方听的套话。

然而谷爱春依然深深地皱着脸,不见放松之色,怯弱也还停留在脸上。

这个女人究竟在害怕什么?

曲应骞打量了这房子几眼,又问:“这房子是你租的还是你买的?”

他话弯拐得太急,谷爱春觉得他简直是问得牛头不对马嘴,但也不敢不回答,只好说:“买的……之前住的地方离海棠公馆远了些,正好我大哥年纪大了,就想搬到市中心的地方,医疗资源好,于是就把那套房子卖了,在这里勉强付了个首付,每个月按揭。”

周遥所给曲应骞的讯息里,这房子的确只支付了首付。

其实单单从家里的格局也看得出来,电器商品不是什么好东西,也没几样大牌,要真是杜志鸿大方送的,不至于这么点档次。

“你对你大哥,挺不错。”曲应骞淡淡说。

谷爱春笑了笑:“我大哥比我大十岁,是他把我带大的,说像我父亲也不为过,我跟他确实不太见外,他下海早,做生意攒了一些家底,后来是因为治病花光了这些积蓄……”

曲应骞打断了保姆的喋喋,陡然抛出一句语惊死人:“杜志鸿身边是不是有很多女人?”

保姆一下子就愣住,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要是说假话,想必眼前的这警察已经把杜志鸿的情况摸得一清二楚了。

可要是说真话,又让她心里忍不住大起忐忑,心里想:我们一家子人都倚靠这户人家活下去,要是在背后说老板坏话,不就是自断活路吗?

她复又低下头,往盆子里清洗毛巾:“老板的事情,我们这些打工的,不过问的。”

“没让你逾距管,我只是在问你。”曲应骞不是邹司礼,他丝毫没有那种大人物降贵纡尊之态。

一般的大人物貌似彬彬有礼,但深于世故者即便知道骨子里是惺惺作态,可往往也喜欢跟着偏于客套,迎来送往。

这无异浪费时间。

曲应骞时间紧迫,的确没有一点点时间可浪费,也不想与面前的这个女人来回拉扯:“杜志鸿没结婚,身边不可能没有女朋友,和他打过交道的人也都知道他女伴很多,经常换。听闻他不仅爱女人这朵花,生活中也爱种鲜花……在他海棠公馆的房子里有一大片花园,种了许多的名贵之物,其中有一种是金茶花,他那样喜欢交际的人,平时送礼物想必也是很大方的,鲜花配美人,他都给谁送过金茶花,这你应该知道吧?毕竟花园是你亲手打理的,不管是少了一根草,还是多了一片叶,你肯定都十分清楚。”

谷爱春想了想:“金茶花?没错,杜先生的花园的确是我经常打理的,但是没有送过谁啊……花园里的大半部分植物都是地栽的,盆栽的我也每天都会清理,数一数数量,没发现有过缺少,或许是我这几天不在,杜先生自己拿了送人了?这事,你们应该去问杜先生才对。”

曲应骞身为刑警,有丰富的审讯经验,读取人物面部表情的能力唤起了他内心的警笛。

谷爱春在说瞎话。

她的说辞仍在继续,但很显然,她其实并没有说出任何实际性的东西。面对曲应骞,她根本没有把心思放在如何回答他上。她嘴上说着空洞的话,心里想的则是完全不同的东西,所有的一切都清晰地显现在那张脸上,触到了曲应骞的逆鳞。

“是吗……”曲应骞无所谓地回答,从口袋里掏出一枚硬币,在满是划痕的木质桌面上转着玩起来。

谷爱春的两只眼睛霎时睁得很大,直勾勾地盯着正在旋转的、锃亮的硬币:“是……是啊,杜先生体谅人,我每天晚上六点半就走了,第二天早上六点去上班,他的私生活,我是一概不过问的。”

曲应骞没出声。

旋转中的硬币越来越不稳,“当啷当啷”地倒下去,可曲应骞偏不让它自己缓慢归于平静,而是伸出一根手指头按住,搅得那声音是胆战心惊地戛然而止——

“我这人眼睛毒,一眼就能看出一个人能不能保守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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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重奏舒庆初
小说《六重奏》正倾情推荐中,小说六重奏围绕主人公曲应骞邹司礼开展故事,作者舒庆初所著的小说内容是:分别了十年的时间,本来以为是萍水相逢,但没想到他们在很早之前就认识了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