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不清大大精心打造的双男主小说《皆未了》主角是慕言和赵子言。两人因为一个写着“言”字的水杯相识,年少的甜蜜,竟被一场意外终结,分离五年,如今再度重逢。心愿未了,余情未了。赵子言永远都是不声不响就能牵动他的情绪,最后死了也让他记挂一辈子。
《皆未了》精选:
赵子言低头看着手腕上的纱布,手指慢慢摩挲。
似乎也有过一次手腕受伤。
高三学习任务紧,赵子言都是从家里带盒饭,午饭时间在班里边吃边写作业。
总有那么几个不爱吃饭的男生留在班里打闹。
那个时候流行玩飞牌,几个男生拿着薄薄的圆形卡片在班里乱飞,一个不小心甩到了赵子言的手腕上。
那次受伤远没有这次严重。
不过慕言吃完饭回来发现之后就把他拉医务室去,要了药膏和纱布亲自给他包扎,面色煞是严肃。
其实那个时候他们还没有明确关系,只不过处于都知道对方心意但没捅破窗户纸的阶段。
赵子言还有点别扭,盯着手腕上的蝴蝶结找话题,“怎么给我系个蝴蝶结,丑死了”
慕言语气不好:“他们弄伤你你为什么不弄回去,弄死他们。”
赵子言有点无语,“人家道歉赔礼了,我还能怎么着?”
赔了两包脆脆面。
慕言听到这话若有所思。
第二天早上那几个男生就都手腕带伤的来学校了。
赵子言心里跟明镜似的,中午他拉着慕言一起吃盒饭,瞪着他没好气道,“我不能怎么着你就能怎么着了是吧?”
慕言闷头扒饭,不敢看他。
他想躲开话题,朝赵子言的手腕瞥了瞥,“蝴蝶结怎么拆了?”
那也是慕言唯一一次受处分,估摸着是被那几个男同学举报了,当天就被全校通报批评了。
慕言不爽,在赵子言这儿发泄委屈,“以后你再受伤我都给你扎蝴蝶结!不准拆!”
知道他是为了自己,赵子言哄人,“行,我不拆,丑点就丑点吧。”
然后喜得慕言一记怨恨的眼神。
赵子言手攀上那抹蝴蝶结,顿了顿,最终还是没有拆。
瞧着比以前系的好看了些。
他转而捞起钥匙,动作缓慢地给自己解开了手铐。
不知道慕言去了哪里,他也不敢在别墅里乱走,只好坐到沙发上给慕言发消息。
【言:我可以走吗?】
慕言回的很快
【慕言:嗯】
于是赵子言收拾收拾走了,想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今天请了假,这个时候也不想去看小安,赵子言漫无目的走在路上,手腕上的伤口开始后知后觉的发疼。
他在路边随便找了张椅子坐下,拨通了叔叔的号码。
“喂,小言啊,现在不忙了吗,怎么有空打电话来了?”电话那头的声音很爽朗
轻轻嗯一声,赵子言也不知道要说什么,末了他问:“我爸睡下了吗?”
“没呢,刚哄着吃完药,现在跑出去凑人家小孩堆里玩去了”
赵子言失望地垂下眼皮,“他最近情况好点了吗?”
电话那头沉默,过了一会说,“也就还那样,你别担心,有我跟你婶照顾着呢。你前几天打过来的钱收到了。小言,你不用每个月定时给我们转钱,留着自己用,我跟你婶能打工挣,够花”
赵子言抿了抿唇,“没事,子昂该上高中了,花费大,照顾我爸你们也费心不少。”
赵子言的堂弟赵子昂,今年16,开学就上高一了
两头沉默一会,那头迟疑着开口,“小言,你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
赵子言突然矫情的眼睛发酸发涩,他疯狂吸气呼气,才稳住气息,“没有,就是想跟我爸说说话,他不在就算了。叔你们先忙,我先挂了。”
一通电话打的莫名其妙,结束的也莫名其妙。
赵子言盯着手机发呆。
一个姿势坐久了身体有些僵硬,他站起身活动活动。
今天七夕,街道上格外热闹,特别是临近傍晚了,这个时候出来约会,哪怕是走在路边牵手漫步,在路灯的映射下都是浪漫的。
不远处有烟花升停在夜空中,众人的目光都被吸引。
赵子言往那个方向看了一眼,猜测就在不远处的步行街,应该是有人求婚。
他迈步往那儿走,想去凑个热闹,讨一份喜气。
确实是有人在求婚,他到的时候正好看到单膝跪地的男生举起戒指。
小情侣看上去应该刚大学毕业,二十出头的年纪,正是为爱满腔热血的时候。
女生接过戒指,两人在璀璨的烟花下相拥。
周围是看热闹鼓掌喝彩的观众。
赵子言看的嘴角微微上扬,含着一丝笑意。
他出神的立在原地,直到被一声先生叫住,“您好,需要什么帮助吗?”
赵子言蓦的回神,这才发现自己已经不知道站了多久,周围的热闹早就散去,兴许是看他一个人在这矗立过久,广场上夜巡的警察不放心,过来关心他。
赵子言扯出一丝微笑,轻轻摇头,“没有,谢谢您。”
说完他转身离开,沿着步行街漫步。
低头看着地面,想象路灯下的影子有两个,一如多年前确认关系后过的第一个七夕。
走了一段,他突然停住,转过身往后看。
“你跟着我干什么?”
是刚才那个夜巡的小警察。
小警察挠挠头,尴尬的眼神乱瞟,“那个,没事,就是,那个我就是怕你想不开……”
赵子言神色莫名,他为什么要想不开?
是他表现的太像一个工作失利情场失意的可怜人吗?
“我没事,就是想一个人待会。”
“……”说完这句他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这句话似乎更不能让人放心。
他认真解释:“我这就回家了,明天还要工作,没有什么事,你别想多。”
看表情小警察不太相信。
他抬手指了指赵子言的左手,迟疑着开口,“你……难道不是割腕自杀未遂出来寻死吗?”
赵子言哭笑不得,不知道这是哪儿来的这么较真的人。
“不是,手腕是不小心伤到的。”
“你现在要回家吗?我送你。我正好要换班了。”
对于第一次见面的人就提出送人回家,如果不是对方穿着警服的话,赵子言大概会以为对方不怀好意。
“不用,谢谢你的好意,我自己回就可以了。”
小警察固执的认为他是一个要寻短见的落魄小可怜,非要见义勇为安全送他回家。
赵子言无奈,“我住在合兴里小区,就老城区那块,你放心,明天不会有一则那儿有人自杀的消息传入你耳朵的。”
小警察将信将疑,也意识到自己不能这么冒犯,他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支笔,四处看了看,从旁边垃圾桶里薅出一小块包装纸,写下一串号码。
“这是我的联系方式,你有需要帮助可以联系我,我一定尽力帮你”末了他挠挠脑袋,害羞一笑,“虽然我刚实习不久,但一定尽我最大能力帮你。”
赵子言了然,似乎无论什么行业,刚入行的人都是一腔热血,对待工作认真的有些较真。
这种较真而非贬义词,是一种某种意义上的称赞。
他道了谢,接过纸条,挥了挥手离开,心情似乎被这一出乌龙感染的好了不少。
洗漱完躺到床上,他守着时间,在最后一分钟里发出去一句祝福。
【言:七夕快乐。】
或许白天慕言说的那句话是认真的。
我们不是恋人,所以我们不过七夕。
赵子言等了几个小时也没等到回复。
其实他也不是刻意守着手机等回复,不过是失眠睡不着,索性顺带等一个不太可能有的祝福。
今天真的是有点累,生理心里都累,可他翻来覆去换什么姿势都睡不着。
他索性直接爬起来,穿着一身睡衣就出了门。
半夜三更,极致安静。
小区里有一片锻炼身体的地方,不大的地方有着几类健身器材,白天一般是老太太老头的地盘,这会安静了。
旁边有一块石墩,赵子言坐在上面,抬头看星星。
印象中小时候的月亮和现在不一样,赵子言小时候在乡下住过一阵,晚上月光很亮很亮,夜如昼,一眼可以看好远,收完稻子晴空的夜晚,大家一起满村子跑,玩躲猫猫,一个庄的小孩在一起,可以玩到十点十一点。
现在可能是空气污染太多,也可能是大城市里的路灯太亮,星星没有小时候闪了,月亮也不似小时候那么光亮。
总归一切都在改变,或好或坏。
时间过的是真快啊,距离那个圆满的家庭破碎已经过去五年了。
赵子言五年没听到妈妈说好好吃饭注意身体了,以后也听不到了。
五年没听过小安奶声奶气喊他哥哥问他什么时候放假回香港看他了。
以前爸爸说的最多的就是让他毕业了直接回公司接手,别跟一些不三不四的人混在一起,现在倒是不会管他了,只会跟别的小孩吵架吵输了来找他安慰。
赵子言想象不到一个商场上叱咤风云的厉害人物知道自己变成智商只有五六岁的病人并且生活不能自理之后能不能接受。
赵先生应该接受不了。
所以他既希望爸爸能尽快恢复,又怕他恢复之后接受不了这个家庭现在的情况。
当年医生说爸爸这是属于一种大脑对身体的自我保护状态,人内心深处接受不了打击,就会自我封闭,表现出来的就是赵先生现在的样子。
赵先生接受不了接二连三的打击,先是公司出事,再是妻儿出事。打击来的太猛烈,所以他选择自我封闭。
他做出这样的选择了,那赵子言就不能做同样的选择。
他得撑起这个家。
他尝试回顾了一下过去的五年,发现竟没什么值得回忆的,都是索然无味,痛苦又麻木的流水线生活。
从接到叔叔电话的那一刻起,他似乎就变成了一个为苦难生的人。
现在再说这些有些矫情了。赵子言动了动僵住的脖子,目光涣散。
慕言呢。
确实是他对不起慕言在先,他不想再提当年的事,却没想过慕言记了五年记到现在,怨恨了他五年。
他是没想到两人会这么快再遇见的,毕竟已经是两个世界的人了。以至于没做好准备,就稀里糊涂把关系搞成了这样。
而傅绛这个名字似乎成了一个导火索,成了慕言爆炸的开关。
他或许应该解释一下,现在这样就是在互相折磨,折磨慕言折磨他自己。
赵子言咬了咬牙,思绪被突如其来的疼痛打断,不太清楚最近胃痛的频率怎么变高了。
他弓着腰缓了一会,捡起一旁的手机脚步虚浮的往家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