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野与蛮所著的广播剧《我的道侣是把剑》正倾情推荐中,广播剧我的道侣是把剑围绕主人公禄戎钭青开展故事,内容是:禄戎有自己的名字,他完全想不到钭青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要叫别人的名字。
《我的道侣是把剑广播剧》精选:
窗外雨声渐小,禄戎裹着被子,将自己缩成一团,他迷糊地睁开眼,打了个哈欠。
睡在枕边的小黑蛟抬起头,下意识朝那颗内丹瞥去,黑雾保护地很好。虽说他已封印了那把剑的仙气,但仍有些不放心。
禄戎翻了个身,此刻他的脑袋无比沉重,无暇顾及其他,连枕边盘着的小蛟龙也没发现。
他缓慢地闭上眼,整个人朝着塌里挪了挪。脸颊贴上冷硬的蛟身,禄戎无意识地又往里挤了挤,唇角压到小蛟龙头上的小鼓包。
钭衾幻化成人形,讷讷坐在逼仄的内塌,他安抚地摸了摸长角的位置,然后想起什么似的,碰了碰禄戎方才贴过来的额头。
很烫。
钭衾把掌心覆在禄戎额头,温度竟有些烫手,他拽出被子里的手,探了探身体的温度。
钭衾的唇抿成一条线,眉头皱起,抓在手里的那只胳膊,忽然动了动,随后握住了他的手。
禄戎在昏睡中浑身发热,试图抓着一些冰凉的东西,缓解不适。
钭衾是妖,没生过凡人的病。
不过游历人间多年,他对人们的病,总是有些了解。
禄戎朝着他凑近,握住钭衾的手微微用力。钭衾看了一会,明白过来禄戎动作的意思,他想将他拽进被子里。
禄戎拽不动钭衾,只好用自己的脑袋贴近,让额头贴上钭衾的掌心。
冰冷触感缓和了禄戎脑袋的疼痛,他贴了一会,掀开沉重的眼皮。
借着五更天微弱的光线,禄戎看清了坐在内塌的男人,他握着人家的手,脑袋也险些靠在人家小腹上。
禄戎迟钝地眨了下眼,像乌龟一样缓慢地松开手,主动退回床边。
沉默在稀薄的空气中蔓延。
“有药吗?”钭衾打破了两人的沉默。
禄戎用被子盖住大半张脸,只露出一双眼睛,像只从壳里探着头的小兽,他扯着有些沙哑的嗓子说,“没。”
禄戎常年练剑,虽然无法增长内力,但身体健康了不少。
他将近百多年没生病,那些药材早就生霉扔掉了,本以为自己不会再生这些小病,所以他一包也没备着。
“好像有。”禄戎爬起来,掀开被子下床,在旁边的柜子里翻找。
这次风寒像把以往没生过的病给补上了,禄戎头疼眼花,找了良久,才将那包药材找到。
禄戎强忍着脑袋的不适,披上外袍,抓着那包药,准备去隔壁的厨房煎药。
后颈的衣领被抓住了,禄戎开门的手顿住了,他捏着酸疼的脖子回头。
被忽略了很久的钭衾,正以一种万般无奈的眼神看着他。
“我去煎药,”禄戎觉得嗓子有些疼,“等下回来。”
兴许是病糊涂了,禄戎差点以为眼前的这家伙,是之前在偏院,等着他回来的那位。
那段时间,即使晚上的钭衾坏极了,换着法子折磨他,而太阳升起后,另一个钭衾又会抓着他的衣袖,一双可怜兮兮的眼睛望着他,问他去哪里,什么时候回来。
像个小孩。
禄戎对小孩束手无策。
手里的药包让钭衾夺走了,禄戎被塞进被窝,那只手不熟练地帮他盖上被子,再将被角折到他的身下。
禄戎被裹成一团,他听见站在床边的钭衾说,“感染风寒不易吹风,药我来煎。”
禄戎来不及说话,厢房的门推开又合上,房里的人已经出去了。
脑袋昏沉间,禄戎望着床头挂着的长剑睡着了。
他梦见自己站在一片荒芜中,周遭都是茫然的白,他似乎踏在云上,朝着前方无止境地走着
前方出现了一袭蓝衣的男子,他握着那把刻着日月纹路的剑。
茫然的白骤然变成了长晔山,上百名弟子低头半跪着,师父没有叫比武胜利的前三名,而是叫了依然在倒数第十中徘徊的他。
“禄戎。”
他抬起头,师父走到了他的面前,像儿时那般摸了摸他的头。
“这把剑,是天上的一位仙君遗落凡间的剑,被师父偶然捡到了。”寇四柔和地看着他,“师父思索了良久,也就禄戎你最合适拥有它。”
禄戎让喜悦冲昏了头,他痴痴地看着那把剑,似乎想将它刻进眸子里。
此情此景,禄戎希望永远定格在这一瞬。
“不要我可收回去了。”寇四开玩笑道。
禄戎回了神,他慌忙中带着欢快,连忙将两手奉上,接过那柄沉重又漂亮的长剑。
有一瞬间,禄戎仿佛看见了长剑周围萦绕的仙气,不过应当是他欣喜过头,一时眼花。
“谢谢师父!”
钭衾把煎好了药端进厢房,坐到床边欲将禄戎叫醒,忽然听见了几声呢喃。
钭衾弯腰凑近,听清了禄戎的叫唤。
“谢谢师父……”
禄戎肩膀被推了下,他迷迷糊糊睁眼,左右晃了晃脑袋,看见了床边黑着一张脸的钭衾。
脑袋的弦还未接上,似乎还有一魂一魄留在梦里,禄戎接过钭衾碗里的汤药,低头抿了小口,苦得他差点咬到舌尖。
苦涩蔓延唇内,禄戎叹了口气,他将近百年不曾梦见师父,也不知为何今天梦见了赐剑那一日。
“叹什么气?”禄戎听见略带冷漠的声音说,“因为给你送药的不是你师父?”
禄戎惊愕抬眸,而钭衾的目光却移开,落在紧闭的窗台上,仿佛方才那两句话不是出自他口。
禄戎咽下大半的汤药,沉默半晌,试探地问,“谢谢你帮我熬药,呃……为什么这么问?”
“你刚刚叫了声师父,”钭衾面无表情,“喜欢那虚伪的半仙?”
禄戎正将碗里最后一口汤药灌进口中,忽然听见钭衾说的后半句,一时想反驳,差点将汤药呛进气管。
他捂着口鼻剧烈咳嗽起来,钭衾给他顺背,禄戎擦干净唇角溢出的汤药,为寇四正名,“咳咳……我只是梦见了去年师父赐剑的那日,有什么喜欢不喜欢的,师父将我捡回山,教我习武,赐我好剑,我对他心怀感恩,心怀尊敬,不是很正常的事吗?”
“还有,师父一点也不虚伪,三百多年,我作为他的弟子,成绩如此之差,而他待我,却无半分不耐烦,还允许我上书阁,取珍贵的古籍、剑谱,拿来修炼。”
钭衾有些咬牙切齿,藏在肚子里的话呼之欲出,张口的一瞬,钭衾把话咽了回去。
“嗯。”
汤药起效慢,不过禄戎身上的热潮退下不少,他又小憩了一会,窗外天光大亮,雨声未停。
门童在下雨日无需站岗,禄戎裹住被子,翻看他放在枕下的古籍。
窗户打开透了会气,一只白喙红爪的鸟飞进窗内,它在钭衾耳边嘀咕了几句,又飞进了雨中。
钭衾关上窗,禄戎捧着古籍昏昏欲睡,没注意钭衾那边的声响。
“你师父回来了。”
“嗯?”
禄戎慢吞吞地合上书,重新问了一遍,“我师父回来了?”
钭衾不情愿地点了下头。
禄戎下榻穿上鞋子,系紧单薄素衣的袍带,他利落地挽起发,余光扫了眼立在窗边地钭衾,迈出地脚步定住了。
“我出去给师父说声信送到了。”
禄戎指着向正院方向,跟钭衾解释,“马上回来。”
话一出口,禄戎立刻后悔了。
他给钭衾汇报干嘛,去哪不是他的自由吗?
“外面下着雨。”钭衾没有抬头,不冷不热的说,“你还在发热。”
“即使这样,也要去找你师父?”他问。
禄戎揣摩着钭衾的话,从中嗅到了一丝关心的味道。
他晃了晃头,里面仿佛放了块巨石,沉重无比,但思绪还算清晰。
“我又没什么大事。”
禄戎捡起伞,“师父回山,我应当去探望他一下。”
“是探望?”钭衾起身,迈着大步,绕过桌案走向禄戎面前,“还是说偏院里有只妖怪?”
禄戎只是想去汇报一下任务结果,见钭衾那般说,他一时也无心解释,顺着钭衾的话往下说,“你离开长晔山,我不会告诉师父。”
“可以啊,”禄戎听见钭衾很轻地笑了声,“你跟我回沧海,我就离开这无趣的长晔山。”
“不可能。”
“你一定要去找你师父?”
“嗯。”
“那我们打个赌怎么样。”钭衾说,“我让你去找师父,说偏院有妖怪,假如他跟着你来了偏院,我立马下山,假如他没和你来偏院,那你跟我回沧海。”
禄戎犹豫片刻,同意了这个赌,只要师父来一趟,钭衾就会主动下山。
禄戎撑起伞,踏进雨中,雨水溅湿了他的衣角,冷意钻进他的衣领。
这个赌,他一定可以赢。
只要将一切与师父如实相告。
那道志在必得的背影在视线中渐渐远去,钭衾转身回到桌案前。
那半仙,在钭衾认识的人中,伪善程度可谓第一。
钭衾一千多岁的时候,去了一趟人间,偶然结识了刚成为半仙的寇四。
他可是亲眼看着对方,因为不情愿弄脏衣袍,任由他那苟延残喘的侍从在面前失去呼吸。
如若是有用处的家伙,那半仙便摆出一副温柔面孔,而没有用处的家伙,那半仙可是连话都不愿意说太多。
只会挂着虚假的笑容,寻各种借口,将人搪塞走,却又挑不出如何错误。